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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大唐自在行】(加料版全本)作者:北辰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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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自在行】(加料版全本)作者:北辰星夜

【大唐自在行】(加料版全本)
作者:北辰星夜
字数:161万字

              【内容简介】

  一个从未入世,饱读诗书又有些死心眼儿的年轻人在《大唐双龙传》世界中
『炼心』的故事

               【笔者注】

  此版为加料版(计161万字)有别于公共版(计132万字)是笔者最初
承诺过的。

  这是我第一次码种马情色文,也是最后一次。

              【精彩片段】

  一把推开大嘴还在噬咬她圆润如玉雪白玉兔上那点嫣红的元越泽,在他不解
的神色中,婠婠用尽最后力气把他压在身下,挺直柔桡轻曼,妩媚窈窕的上半身,
粉腮红润、秀眸迷离地喘息着道:「婠儿才不许你压着人家。」

  元越泽哭笑不得地道:「那我可就要享受啦!」说完枕上双臂,闭起双眼,
一副享受的样子。

  妍姿妖艳的婠婠心中暗自高兴,老实说此时的她还是很羞涩的。纤纤玉手别
过去抓住那可怕的巨物,一触之下若触电般地缩了回来,犹豫片刻,又颤颤巍巍
地伸了过去,一把捞在手中,心神俱颤,暗道这要是进入人家的身体,不把人撑
裂了才怪!但又不想认输,就蹲起身来,自顾自地将其对准自己那从未有第二人
碰过的圣地。

[ 本帖最后由 林子口 于 2013-7-29 17:3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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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001章天山习艺

  公元二零八二年,中国新疆,天山,汗腾格里峰顶,无极洞,云机仙府。

  情景怎么看怎么的不和谐:一怪异老人,须发皆白,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
觉。乍看去,直让人觉得此老即便不是神仙,也绝对是方外高人。不过让人感到
滑稽的是此老一手正拿着一本漫画,眼睛却盯着前方数尺外的一个直径约一丈的
光球。

  光球内的情形无法得知,因为内里发出的七色之光太过耀眼。

  「七年了,小泽,你也该快要出关了」老人长叹一声,继续低下头去看漫画。

  又过半年。

  这天夜里,老人一如既往的边盯着光球边看着漫画。突然,光球内的光芒开
始慢慢的暗淡起来。只见老人面露喜色,放下漫画,来到光球边,一动不动的注
视着光球。

  「啪」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动,光球内不再发出任何的光芒,而光球也开始缓
缓的呈现出碎裂的痕迹,直到痕迹多得数不过来时,光球与无声无息间破碎,碎
片刹那间也消失于空气中。

  「师傅!」

  光球破碎的瞬间,一全身的少年,风一般扑过来跪拜在老人面前,虽然时间
是夜里,可是这个年轻人的混身却发出一股淡白色的光芒,完全可以用来替代日
光灯。

  老人微笑着上前扶起少年,只见此子年纪约二十岁上下,面如冠玉,目似朗
星,丰姿俊爽,气度闲雅,神采飞扬。身高比老人高上半头,大约在一米八五左
右。肤色洁白,宛如女子一般,又好似初生的婴儿般的充满生命气息。浑身肌肉
并不是很发达,却又偏偏给人一种完美,平和的感觉。体内更是透出一股如老人
般的仙人之韵,让人看上去就生出一股亲切的感觉。

  「好小子,终于长成个大人的样子!为师很欣慰,先过去找件衣服穿上。」

  老人拍拍少年的肩膀开怀大笑道。

  「好」少年点头答到。来到老人刚才坐下的地方找件衣服穿了起来。

  「师傅,这七年您还好吧。外面的世界怎么样啊?我四岁随您老人家上山,
都十五年了,这次闭关更是七年没见您。以前只下山过几次,书上说外面的世界
很精彩,我也想出去走走。」

  少年边说边随手拿起老人刚刚在看的漫画,漫不经心地翻了几下。

  「先别着急,这次也是为师与你在下界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以如今的你,即
便出去,走到哪里为师也很放心。」

  老人笑道。

  「什么!最后一次见面?师傅您怎么了?您要仙去了吗?以后小泽再也见不
到您了吗?」

  少年大急,一连串的几个问题倒把老头问得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哈哈,别着急,我们坐下慢慢谈。」

  老人道。

  「小泽,你可知为师的身份?」

  老人继续问到。

  「师傅在收下徒儿时不是告诉我说您叫云机子吗?」

  少年不解地答到。

  「不错,为师的名字的确叫云机子,可是为师的详细身份,还没有细细的与
你说过。」

  老人道。

  「详细身份?」

  少年继续反问。

  「对,为师仙号『上古剑仙』,今年已经十三万岁了。为师于洪荒初始与一
众大神参与了最后的神界大战后就到下界游历。上界虽然风景优美,但是下界也
是别有一番韵味。所幸为师遇到了你,你拥有凡间万年罕见的体质与心智,比为
师的资质高太多了。但为师从你面相中看出你在下界的桃花劫极其深重,所以为
师收下你,强行助你在十几年内炼化成非凡之躯。这样与为师分开后为师也不用
太担心你的安危。在凡间历练修养数百年,成就完全神躯后,你即可登临上界真
正的云机仙府,好好把握属于自己的姻缘。」

  老人笑道。

  「什么?我桃花劫深重?别开玩笑了,师傅,我都十九岁了,整日在洞内修
炼,一个真实的女人都还没见过,看书上那些穿得少的女人,我都脸红,您可别
诳我。您这么大岁数了骗年轻人好玩吗?」

  少年一脸不信道。

  「臭小子,师傅怎么会骗你。」

  云机子上去一个暴栗。

  「好好好,徒儿投降,请师傅继续说。」

  少年双手投降状。

  「这十五年来,为师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为你化身体一事上,并没有教你武艺,
你心里是否有过疑问为什么为师这么做?」

  云机子问道。

  「恩,开始的时候是有过这样的疑问,不过后来慢慢的就忘记啦。」

  少年边翻那本漫画边答道。

  「……」

  云机子无语,暗忖这臭小子怎么看都是一青瓜蛋子,怎么命中会有极深的桃
花劫呢?难道我的天衍卦也有失灵的时候?

  其实怪不得云机子这样想,因为我们的主角,哦,对了,还没有介绍他的名
字,姓元,名越泽。孤儿出身。因为我们的主角还没有怎么深入人世,当然在云
机子眼里,他就像白纸一般。

  云机子摇摇头,我这都在胡思乱想什么。继续说道:「为师还会与你在一起
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将会传授你武艺以及其他你喜欢的技艺。另外为师将送你
十颗丹药,每一颗都可以使人重塑青春,增加九九八百一十载寿元,你以后一定
不可以随意送人,定要完全确认他的品性后方可,否则一旦传给恶人,那为师可
不饶你!臭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云机子见元越泽一直在低头翻看漫画不禁火冒三丈道。

  「恩,我在听着呢,师傅您继续说。」

  元越泽头也不抬道。

  云机子正待继续说的时候,元越泽突然抬头问:「师傅,您打算教我什么武
艺?另外您说我桃花劫深重,可是百年过后,我的妻子们都死去的话,那我怎么
办?」

  「武艺的话,看你自己的喜好了。至于你的妻子,其实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
的,因为凡是与你有过合体之缘的女子,在接受过你的生命精华后,也将受你影
响,变为拥有永恒的生命。稍后再经过百年修炼,自然与你同样可得成完全神体。
不过你这小子还是一青瓜蛋子,妻子都还没有一个就开始担心她们的死活了。真
是奇了怪了。」

  云机子答到。

  「没吃过羊肉我还没见过羊走路啊?再说师傅身边的书籍我也都看个遍了,
虽然没实践过,但是理论上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元越泽一脸自信道。

  云机子撇撇嘴,心忖:你小子还一理论之王呢,等你真正碰上钉子你就知道
头疼了。

  「师傅您说我学些什么样的武艺好呢?」

  元越泽问。

  「你喜欢什么样的都可以,不过你不想自己创出一套武学吗?那多带劲!」

  云机子道。

  元越泽点了点头。

  旋即又想到:如果能自己创出一门功法,那也真如师傅所说那般,一定很带
劲儿呢!

  于是开口道:「我参考一下师傅收集的秘籍吧,如果能自己总结一套功夫就
最好了,实在不行就随便学几门。」

  云机子闻听他的话语后一楞,笑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以你的心
性,要总结一套功法可能还真的不是什么难事呢!」

  「是啊?不知我在下界能否无敌,保护我以及我身边的人呢?」

  元越泽继续问。

  云机子思索片刻后答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武道不是你想像那么简单的,
更不是只靠身体的强横就可以达到无敌的。而且你还未入世,当你真正融入世间
时,你会逐渐明白到无敌的力量并不是最可怕的东西。」

  接着又想为他解释关于身,心,神,技等武道的问题,却又察觉对眼前这心
性如稚子般的年轻人解释也没多大用,还是让他自己去一点点领悟才好。

  想到这里,云机子继续道:「百年之后,当你与你的妻子们都悟得穿梭于上
下界之间的力量时,就到上界的云机仙府居住吧,那里风景如画,是混沌界数得
上的仙境。」

  元越泽听后不禁也露出向往的神色,不过相对来说,他现在更想出去走走,
毕竟活了快二十年,还没有入世呢,世上恐怕再没第二个人会拥有如他一般的经
历了。

  接下来的一年里,元越泽开始了武修之路。

  此子性情单纯天真,未涉人世,兼且常年研读各种书籍,最终竟然在半年的
时间里翻阅云机子收集的秘籍,说是收集的秘籍,其实只不过是一套金色玄铁书
简而已,上面光秃秃的没有半个字迹,云机子只说姑且称它为《无字真经》上面
包含了所有武学秘密,而能领悟到什么武功,则全凭观看者的悟性,听得元越泽
一惊一诈的,这东西也太玄了吧。刚想开口问云机子弄几本『四大奇书』来瞧瞧,
却发觉云机子早睡过去了。

  无奈之下,元越泽只好傻看起那光秃秃的书简来,数月的时间内,他还真通
过自己的悟性,后又经过自己的改良,自创出一套功法。

  该功法是以吸收天地间的灵气为基础,随后在入定时间里将所有灵气不停地
聚集于全身上下一百零八处大穴内,随着灵气的周游流转,再一点一滴地转化为
元气,接着将所有元气集中于百汇,引动流走于四肢百骸,随后融入丹田,不断
的进行着炼精,汇气,凝神,进一步淬炼成真元之气,最后彻底收为己用。

  这是武学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奇异景象。

  按照常人观点,元越泽十九岁才开始习武,就足以让人笑掉大牙了,理由谁
都知道,那就是他早错过了一个正常人习武的黄金年龄段。

  但此子却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躯体,虽然此时他的躯体既不是人,也不是神,
更确切的说该是个怪物。但就是这怪物之躯,给他带来了无尽的优势。那就是,
他的经脉,穴道将不受常人肉身的局限。换句话说,如果一个常人的身躯容量是
一个水潭的话,那么元越泽的身躯就是大海。这最大的优势便足以使他在练功上
进步速度。

  可是这种进步到某一时间就会缓慢下来,那是源头和水流的关系,也是元精
和元气的关系。无论川流多么遥长敝阔,若无水源,仍是干涸的川流,永远不会
变成黄河和长江。

  但元越泽所领悟的行功法门却恰好补足了『源头』这一难题。只要长时期的
吸纳天地灵气转化成元气,最终融于己身,化为己用。

  上乘先天气功,最重心法,有为而作,均易沦于下乘至乎走火入魔。而元越
泽这种怪异的练功法门恰恰最是顺乎天然,反合乎无为之道。只要长久坚持下去,
那将来必定无可限量。

  但单单凭借体内的真气是不够的,真正的武道修为是要身,心,神,技四样
皆通。

  『身』是指体能的进修,包括体质强弱,真气精纯等等,『心』则是更为高
深的层次,比如心境的控制,心志的把握,情绪的掌控等等,再说白了点,就是
指精神修为。『神』则是指对天地万物的了解,进而达到与之融汇。『技』则是
指招式,修为逐渐高深后,就是指招意了。

  元越泽此时只有身,神这两方面修为还是不错。心,技则要差很多。他的心
性是一柄双刃剑,单纯率性的他,更容易与天地沟通,这是优点。缺点却也明显,
那就是几乎没有入世经验,不经过锻炼的『心』,又如何称得上是一颗完整的
『心』?

  云机子似是也对元越泽的『身』之历练很满意,是以提醒他继续锻炼其他几
方面。

  时近六月。

  元越泽独自一人坐在白皑皑的天山之巅,身影缥缥缈缈,似是已经与整个背
景同化。

  已经端坐了两个月的他,反复尝试各种方式,以心去感悟天地。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元越泽早已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只觉心神越来越静,
越潜越深,突然,他的上丹田中开始闪过一丝若隐若现的怪异白光。宛如吹醒朽
木的吹风一般的灵光并未被元越泽察觉,但却是在滋养着他的全身。

  所谓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元越泽将浩瀚真气凝聚成溪流,逐渐与外界万物融合,正
符合了道家的修炼之理。

  在此情况下,整个人的魂魄亦好似是出窍一般神游太虚。

  随着心神与真气的融合及自然化,元越泽缓缓清醒过来。

  一切皆在静中求。

  心头猛然泛起一股寂然清湛的味道,此刻,元越泽端坐在那里,仿佛山岳一
样稳固,真气却像雷鸣一般,而且心神所至,便急如闪电。这种动中藏静,静中
含动的感觉可以说是表里上下全无参差牵挂之意,前后左右更是没有抽扯粘滞的
味道。

  元越泽呼吸逐渐变得平和而悠长,并且伴随着每一次呼吸吐纳与吸取天地灵
气,他的心都更加的澄明,对天地万物的理解也更加透彻,上丹田中的怪异白光
亦是越来越明显。

  静胜躁,寒胜热。

  元越泽的精神似是已进入了一个玄奥无比的清静境界,这种境界是一种滤尽
了一切渣滓的透明情怀,是一种十分淡然平静的纯和状态。身,心,意愈发协调,
元越泽周身意识仿佛长出了灵魂触角一般,能清晰的透过心眼感受周遭十数丈内
的一切事物运行轨迹,连自己的真气行进路线亦可以看得十分清晰。

  一阵凛冽的风吹过,元越泽的整个精神随着风四处延伸刮起,似是与天地万
物彻底地合为一体。

  此时的元越泽,俨然成为一个拥有了与天地互相沟通能力之人。他脑海中不
期然升起一种说不出的舒爽感,可以真切地感觉到万事万物生存运行之道。若此
时场景转换,他同样自信会感受到田地里更加开阔明朗亮丽空灵,名山大川小桥
流水自悦人目,蝉吟虫唱风声雨声,自动人心。

  甚至连涛走云飞潮涌星移,都会感到触动自己的心绪。

  这是一种纯净若水,超然无我的情感,更是一种从容流畅,平和宽厚的风格。
它会像一股青春与温热的暖流,始终都滋润着自己努力地营造至善至美至纯至真
的心境。

  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窥得『修心』的门路,元越泽兴奋得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瞬间,上丹田中的怪异白光消失不见,刚刚的心境与周遭一切变化亦同时化去。

  元越泽无奈一声苦笑,这才发觉自己的『修心』之路还是太漫长了。心境如
何自由自在控制与把守,似乎成了个中关键。

  与云机子所说的一年之期终于到了,元越泽很是不舍,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六
年,而且云机子也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亦师亦父的形象也早早刻在元越泽的内
心深处。

  看着元越泽的表情,即便是以云机子这样的活过数十万年的洪荒之神也难免
有些伤感。云机子破例陪元越泽多呆了一天,师徒二人最后喝得酩酊大醉,不省
人事。

  翌日,元越泽醒来时发现云机子早已不知去向。

  「师傅现在应该已经回到混沌神界了吧?」

  元越泽想到。略微活动一下,发现床头的小几上放着一封信,上书「小泽亲
启」元越泽缓缓打开纸张:「小泽,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何况为师并不是死去,
为师期待数百年后可以在上界云机仙府看到你和你的家人们。你现在心性单纯,
为师不忍看你不舍分别的样子,所以在你醉后为师便离开了,勿挂念。另有几件
事,为师还没来得及和你细说。其一是关于你的身体问题,因为为师这十几年来
强行帮你以混沌之气炼化用来达到别人需要花费上千年才能达到的境界,所以也
使你付出了一些代价,为师一直不好当面对你说明。那就是为师的强行炼化,使
得你已经失去了使女子受孕的能力,同样,与你有夫妻之缘的女子也将不会再有
生育能力。虽然你现在已是是非凡之躯,而你的妻子们将来也会成神,但你们现
在始终都是从普通人走过来的,可能你们中会有人对能否繁衍后代看得很重,所
以为师不敢和你说明。至于你以后的妻子们那里,就看你自己如何的摆平了。其
实这也没有什么关系的,你和你的妻子们可以登上界,不代表你们的后代也可以,
所以即便你们仍然有生育能力,那你想想,看着后代慢慢老去,死掉是多么悲惨
的事情!」

  「另外,在为师送你的《云机录》上记载许多知识,最后一页上更有关于穿
梭空间之力的控制使用之法,以你现在的能力,在下界是可以使用的。但是穿梭
上界的力量你还需要继续的修习。」

  「为师走前没有什么东西送你,只送你为师花费百年,用九天玄铁所炼化的
空间手镯一副。手镯与你心思相通,内里放满了师傅为你准备的东西,生活用品,
武器,钱财书籍,药物等等。其中还有一把为师仿造的轩辕剑,虽然不是真品,
但威力也绝不简单,异一定要为它找寻到与之有缘的主人。」

  「为师观你曾经很喜欢看为师收藏的那些小说,你也可以穿梭至小说的时代,
你也不必担心你的所作所为改变历史,因为小说中的时代大都是虚拟的,即便你
回到宋朝,使蒙古人入侵中原计划失败,也不会对后世历史造成任何影响。就是
这个道理。」

  「另外小泽你品性纯良,外面的世界里你很容易受伤,或者被骗,甚至被人
影响走上歪路,虽然你已年满二十,但是你接触外界的事物太少了,为师也难免
有这样的担心。这些年来大部分时间你都在炼化身体,其他方面师傅教你的并不
多,但观你平时总爱独自读书,相信书中会教给你很多东西。」

  「你只要记得,一念为善,一念为恶,世间没有绝对的善恶,惟心之选择耳。」

  「为师最后再叮嘱你一句话:不要让任何一个爱你的女子伤心难过。」——
师,云机子留字。

  「吁——」

  元越泽长长呼了一口气。师傅终于走了,自己以后全靠自己了。心里有些苦
涩的感觉。唯一的亲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

  元越泽这小子心性单纯,在悲伤地缅怀过去。另一边云机子呢,只见上界云
机府内,云机子独自一人站立门前,脸上无任何表情。实际上老头儿心里正乐翻
了天:「女娲啊女娲,老子回来了,终于完成了对小泽的栽培,这次一定要好好
偷窥一下你沐浴了……」

  画面再回到主角身上,悲痛的缅怀了一下过去,收拾起情怀,元越泽开始为
以后开始了打算:武艺方面还没完美,只剩下慢慢领悟了,并不着急,以现在的
本事,在下界也算高手了,具体算几流高手,他也不知道。何况还有这似是刀枪
不入的不灭金身呢!

  一低头,元越泽发现原来自己手腕处已经有了一对纯白色的,宽约两寸的手
镯,按照师傅的说法,此物乃是神物,先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闭上眼以心眼扫
视一下右手手腕上的手镯。元越泽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好家伙,里面简直是一
个小地球般的仓库,各种东西应有尽有。钱财,书籍,衣物,食品,武器,以及
一小罐云机子炼制的丹药等等。

  心眼再一扫左手手腕的手镯,元越泽发现和右手手腕上的手镯完全不同,左
手这个手镯内只有一层广阔无垠的空间,原来是生命空间。生命空间可以存放活
物。而且里面自成一界,有山有水,房舍田地,灵兽飞禽,风景优美,如诗如画。
如同人间仙境一般。元越泽顿时高兴得又蹦又跳。

  突然想起师傅信中所提到的赝品轩辕剑,意识扫过右手的储物手镯,终于发
现了一把通体泛着神圣光芒的长剑。

  想起师傅说过要将这剑送给有缘之人,那不知道自己是否与它有缘呢?到底
怎么样才叫有缘呢?想着这些,元越泽随手就要拿轩辕剑来把玩,哪知任他用尽
全身力气,就是无法触摸到剑身。幽幽的叹了口气,元越泽自言自语道:「难道
这就是所谓的没缘吗?」

  这剑应该是帝王之剑,以自己的性子,当然不可能是帝王。元越泽想明白后,
一笑置之,干脆忘掉这把剑。

  随后又在其中找到一把以混沌精铁为材料,样子还算新颖,通体透明,剑鼻
处并无两翼,而是一精美圆盘充作剑锷,连接剑柄与剑身,圆盘两面各印有一象
征道家的太极图像的四尺长剑作为自己将来的武器。

  心眼扫视完手镯后,元越泽从手镯中找出云机子留给他的《云机录》里面分
门别类记载了太多的东西,比如其中有一种叫《凝神诀》的口诀,元越泽觉得这
几十字的口诀虽不是武功,却奇妙异常,对于平复心境有极好的效果,至于有没
有其他效果,那就得日后再摸索了。翻到最后一页,只花半天时间,就掌握了穿
梭于下界空间的力量法门。至于穿梭混沌神界的章节文字,还是无法看得很明白。

  元越泽想到:现在什么都有了,该去哪里呢?师傅说我桃花劫天生深重。要
不先穿梭一下小说的时空?去领略一下历史,游历一下传说中的江湖!

  但是,先去哪里好呢,仔细想想,自己最喜欢的几个女子都是黄易大师在二
十世纪末的几部作品里的人物:《覆雨翻云》中的靳冰云和虚夜月,《大唐双龙
传》中的婠婠和祝玉妍,《寻秦记》中的善柔和纪嫣然。

  头疼了,到底该先去哪里呢?

  「抓阄吧」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结果的元越泽这样对自己说。

  抓阄结果顺序为:《大唐双龙传》《寻秦记》《覆雨翻云》于是乎,「元呆
瓜」的大唐之旅也即将展开。

             第002章误入东溟

  中原隋朝境内,长江下游入海口。

  一豪华无比的巨船之上,船头前后俏丽着三位女子。虽然从身后看去就用
『俏丽』来形容女子有些孟浪,不过以三女背后的身姿来推断,三女正面即便不
是国色天香的佳人也断然不会是样貌平凡或丑陋的女子。三女分前后站立,后面
那个做丫鬟装扮的显然是个下人。

  「娘,为何不派我们的心腹随尚老他们回去?他们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难道
您不担心吗?」

  俏丽于船头的两位女子中年纪较小的那位问道,声音如黄莺一般,悦耳动听。

  「他们几个月前已经把我们的细作看得死死的,现在即使派人跟过去,也无
法打入他们的核心,更不可能探听到他们的内部消息了,唉!」

  另外那个女子答道。单听她的声音就足够让人产生一种销魂的感觉,那一声
幽幽的叹息更是让人隐隐感觉出其中所透露出来的沧桑感,使人忍不住生出一种
把她抱在怀中怜惜的想法。

  「可是,娘,我们再不用点儿手段的话,以后恐怕单系一族的日子会越来越
……」

  那少女继续说到,声音略微变的急促。

  那个被少女叫做「娘」的女子却突然没有了言语,一动不动的站在船头,盯
着水面发呆。

  「娘,您怎么了?」

  少女见娘亲并不答话,追问道。

  「婉晶,你看水面上那个黑影!」

  被叫做「娘」的那个女子对少女说道。

  少女随着自己娘亲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脸上不禁慢慢泛起奇怪的表情。

  只见船头前方十丈开外的水面上,有一团球状黑影在慢慢地变大,少女与其
娘亲也算得上是武道上的高手,但穷其目力,却也无法看透水面那团越来越大的
黑影下方究竟隐藏着什么,由于人类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天性作怪,一股莫名的恐
惧感压上心头。

  「夫人,小姐,不是水里,是天上!」

  身后那位做丫鬟装扮的少女指着水面正上方的天空,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道。

  前方二女随即抬头向上望去,刚刚脸上的恐惧之色便被惊骇之色所代替。

  只见天空中,一个黑洞正在慢慢的扩大。原本晴空万里无云,风和日丽的天
气偏偏因为这一个慢慢扩大的黑洞而变得异常的不和谐。

  黑洞继续在缓缓的扩大着,到直径约为数尺后停止了扩张。突然,一个黑影
从黑洞中急速跌落下来,「噗通」一声,黑影跌落水面后由于惯性释然继续的往
下沉。

  「娘,刚刚那是什么?那黑洞里掉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您看清楚了吗?」

  半晌后,从惊骇中回复过来的少女率先问到。

  「娘也没看清楚,掉下来的速度太快了,好像那东西周围还带着火光。」

  女子答到,表情虽然古井无波般,内心却还是有些害怕。暗忖:「究竟是怎
么回事,掉下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天上送给我们的宝物呢?」

  少女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后答到。旋即又似想到什么似的:「呀,娘,我们赶
快派人打捞吧!」

  那夫人并没有继续答话,只是看着水面:「婉晶,你且看水下。」

  少女随之望去,但见刚刚黑洞中跌落出来的东西跌落的水面下放,一团隐约
可见的白光越来越明显的向上浮了出来。片刻后,那团白光终于浮处了水面,船
上三女可以肯定的是光团中包裹着的是一个人,因光团很是耀眼,所以内里的详
细情形任她们穷尽目力却也无从得知。

  「娘,我们该怎么办?」

  少女登时没有了主意。

  「静观其变,先看清楚再说。」

  一刻钟后,光团的光晕开始慢慢的减弱,并且开始慢慢消散。原来里面是一
个的青年男子,那男子身体不知为何周身皮肤似被火烧过一样,又黑又焦,全身
上下唯一可以遮得住皮肤的只有手腕那对白色的手镯。

  船头三女显然楞住了,原来从天上那个黑洞中掉下来的竟然是一个人?只是
不知道他来自何方,现在是生是死。

  那夫人最先反应过来,莲足稍点船头,娇躯腾空而起,掠到远处男子上方使
一股柔和真气顺手而出,拉起浮在水面的男子左臂,不过不知是何原因,身子却
在看清男子时略微停顿了一下,夫人摇摇头,随即冷静下来,略回气后,向船头
回掠。整个动作飘洒自然,宛如凌波仙子一般。可以看出那夫人武功的确不错,
只这一手轻功就可推断出来。

  那夫人飞回船头,将男子身体放在船头的甲板之上,回头对两女道:「这男
子身体异常奇怪,明明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但在清凉的江水中身体却一直很
温暖,体温也没有消失,我猜可能是在练什么功夫罢。如茵,你去找块布来将他
裹起放回船舱仔细照看一下,如果他能醒过来我们再问问也不迟。」

  那夫人见过男子的身体,但自己的女儿与那丫鬟却是头一次见。不禁看呆了。
虽然此时男子的身体因火烧的原因而看不清楚相貌,可是单凭整个身体那完美的
肌肉骨骼搭配,就足以让两个没见过男人身体的小丫头呼吸急促起来。死死的盯
着男子的身体。

  「婉晶,如茵,我和你们说的话,没听到吗?」

  那夫人也看出了两女的不对劲,抬高声音说道。但又一想:别说她们没见过
男人身体,就是自己,刚刚在近处看到男子身体时,都难免产生一丝痴迷。

  「啊?」

  两个死盯着男子的小丫头这才回过神来,脸色绯红,目光也开始躲躲闪闪不
敢再望向男子的身体。

  那夫人微微笑了一下,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便独自回船舱了。

  「我怎么了?死了?」

  昏迷中的元越泽想到。原来这愣头青自从四岁起被云机子以混沌神力炼化肉
身以来,从没有真正的使用过力量,更别提与人交手了。所以这才有了开始的一
幕。由于元越泽对空间穿梭力量控制不熟悉,又是第一次使用,所以才出了这么
大的洋相。至于身体上烧伤那些伤疤,可以理解为穿梭空间时没有及时释放真元
之气护体的缘故。

  神识扫过自己的整个身体,元越泽轻轻呼出一口气,还好,只是些皮外伤。
半刻钟内使用真元之力足可以恢复了。其实根本不用半刻钟的,盖因他根本没有
好好的实际应用过自己的一身真元之气,所以难免生疏。

  打定主意,神思一转,真元之力开始充盈整个身体,修复着周身上下破损的
皮肤。

  这一切在元越泽看来都是自自然然。

  但是对外人来说呢?

  东溟夫人回到船舱后一个人坐下,不禁回想起刚刚那个男子来:为何他会让
人生出一种亲切感?他从天而降,难道是神人?为何看到他的身体时自己平静多
年的心会突然猛跳起来?想着想着,东溟夫人不觉脸上飞起一朵红云。

  突然,东溟夫人的房门被撞开,女儿单婉晶的声音急速传来:「娘,你快去
看看今天从天上掉下来那个人,又出怪事了。」

  东溟夫人想得正入神时,被女儿突然打断。想起自己刚刚好像浑身有些燥热
的感觉,不由得深呼一口气,责怪单婉晶道:「说了多少次了,你都长大了,要
稳重,端庄一些,否则为娘如何放心把派内事物都交给你处理?」

  「是,娘亲。」

  单婉晶不自然的答道,旋即又提高声音道:「可是娘亲,真的不得了了,你
快过去看看。今天掉下来那个人身体变得很古怪。」

  「嗖」的一声,单婉晶只觉一阵香风从身前飘过,回过神来时只听得自己母
亲在远处的声音传来:「怎么不早说?」

  娘亲为何这么着急呢?自己都不稳重还为何还叫我稳重呢?歪着可爱的小脑
袋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的单婉晶满头疑问的跟了上去。

  此时东溟夫人已经在元越泽休息的房间内了,盯着床上的男子,一脸的不可
置信。只见元越泽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中,混身皆被淡淡的白光笼罩,皮肤肌肉在
迅速的复原着,半刻钟后,浮在空中的元越泽缓缓睁开了双眼,侧头一看,屋内
三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在死死盯着自己看。元越泽这个雏哥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
阵势,脸上顿时一红,方寸一乱,自然也就忘记了控制自己的真元之气了。

  「砰」的一声,从半空中掉到床上。

  「哎哟」一声,唤回了床边三位佳人的思绪。

  东溟夫人此时内心更始泛起波澜: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神啊!清澈透明,如壮
阔的星空一般,看向这个男子的双目时,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星海之内,广阔
无边,无比的惬意。再仔细看那男子的相貌,简直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俊美,整
个房间都仿佛变得黯然失色。哪里还有刚刚救他上来时的半分样子!再看那美玉
般的皮肤,不禁让身为女子的自己都很是嫉妒。东溟夫人本就是万中无一的绝代
佳人,可是偏偏在这个男子面前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元越泽内心乱了一会后,默念《凝神诀》平静地抬起头,望向其中最美的那
位女子,开口道:「小弟姓元,草字越泽,请问三位姐姐如何称呼,小弟为何在
这里,此处又是何方?」

  东溟夫人毕竟见过大场面的人,刚刚心乱后也立刻凝神屏,使自己内心静了
下来,开口道:「此处是我东溟派的' 飘香号' 上,在下单美仙。」

  又指着身边尚在目泛痴迷之色的两女道:「身边两位是小女婉晶及贴身丫鬟
如茵。元公子又是从何而来?为何会从天空中的黑洞中掉落入河中?当时我观公
子没有了气息,但是还有体温,就把公子救了上来,没想到公子恢复得是如此之
快。」「原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这穿梭时空之力看来还得慢慢熟悉运用,这
次可丢人丢大发了。咦,等等,单美仙,单婉晶,如茵……原来到了东溟派了,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具体年份,等稍候再问吧。」

  元越泽低头沉思。

  单美仙见元越泽低头冥思不语,也不好打断,就这样,屋内三女一男,寂静
无比,气氛登时有些尴尬。半晌后,元越泽抬起头对三女深施一礼道:「此次多
谢三位姐姐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如以后遇到困难,小弟定当鼎力相助。至
于姐姐问我的问题,实在是一言难尽,我们就在这里说吗?」

  一边说,元越泽一边指着屋内的小几。

  「是我等无礼了,元公子可先慢慢调养身体,晚饭时再来请公子。」

  单美仙被元越泽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心头发痒,而且被元越泽身上那股混
沌神力所带来的莫名的亲切感所强烈吸引着,也有些吃不住,说了一句后,匆匆
拉着单婉晶离开了。

  三女走出房门后,不约而同的深呼了一口气,发觉彼此间的异样,不由得面
面相觑起来。单美仙道:「如茵,你去吩咐厨房做一桌最好的饭菜来当作晚膳,
婉晶随我到房中来。」

  单如茵应了一声,有些失魂落魄的去干活了。

  单美仙带着女儿回到房间后,两人在小几边一言不发的坐了半晌,单美仙才
自言自语般的说:「这个元公子太神秘了,难道真的是神人下凡?」

  单婉晶则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心不在焉的把玩着茶杯。

  看到女儿这个神态,再想想刚才女儿刚才看那神秘的元公子的眼神,单美仙
笑道:「婉晶是不是喜欢上元公子了?」

  「啊?」

  单婉晶手中茶杯滑落,脸上一红,随即又黯淡下去,「才没有呢,刚刚元公
子一直都在看娘亲,都没怎么正眼看过我,而且看娘亲的时候他还脸红了呢!」

  单婉晶想起刚才元越泽看自己娘亲的眼神,不知不觉的就有些吃醋,酸酸的
说道。随即又想起自己那已定的婚姻……

  单美仙听女儿如此说,不由得闹了个大红脸。回想刚刚在房中,那神秘的元
公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内心有些羞涩。按理说自己应该已经过了花季少女的年
龄,这些年的经历也很少有能够让自己动容的人或者事了,可是为何看到元公子
的眼神时自己的芳心仿佛又萌动了一般,单美仙越想越害羞,越想越想不出个所
以然,索性干脆不想了。还是晚饭时好好谈一谈吧。这个神秘的元公子究竟是何
来历呢?为何一个眼神就让自己有些魂不守舍?自己只不过救了他一命而已,他
会否对自己说他的来历呢?会否骗自己呢?想着想着,单美仙不由得又钻进了牛
角尖,恋爱中的男女所特有的患得患失的想法在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其实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归罪」于元越泽的混沌神力炼化的独特气质,再
加上那潇洒英俊的外貌。这些本不是下界该有的力量,对下界凡人所造成的吸引
力可想而知。单美仙也好,单婉晶也罢,无论武学修为多高,精神力修为多强,
始终都逃不出「下界」这个范畴。

  单美仙母女二人在房间里各想心事,那么我们的「元呆瓜」同志又在干什么
呢?

  其实他的身体经过真元之气的修复,早就没事了,只不过这雏哥实在受不了
单美仙那风华绝代的魅力,以至于自己都不敢太正眼看她。所以在单美仙提出晚
饭时再细谈时,自己也顺便应承下来,也好让自己先冷静冷静。

  「我还和师傅说我是理论之王呢,看来光有理论没用啊,还是实践出真知,
光一个东溟夫人就让我不敢直视了,那上一代的江湖四大美女之一的阴后以及这
一代的五大美女又会是何等的风采呢?不会看一眼就直接把我的魂儿给勾去了吧
……」

  胡思乱想着,元越泽翻身睡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单如茵来叫元越泽用晚膳,元越泽睡了一个时辰,剩下的一个
时辰想了许多,师傅说得对,自己经验太少,又没与外人怎么打过交道,适应一
段时间应该就会好很多的。

  看着门外单如茵羞红低垂的小脸,元越泽温和的施礼。单如茵脸色更红,带
着元越泽来到东溟夫人的房门前,等元越泽进门后,单如茵关上房门,守在门外。

  还在纳闷为何单如茵不进来一起吃,自己也好当面表达感谢时,单美仙的声
音传来:「元公子恢复力真是惊人,几个时辰就看起来完好如初了。」

  元越泽抬起头,正对上单美仙的眼神,立即脸一红,低下头去,开口道:
「姐姐谬赞了,这还多亏几位姐姐相救,否则小弟哪还有性命来用晚膳。」

  房内饭桌上,只有单美仙母女二人,眼前的是一大桌丰盛的佳肴。元越泽施
礼后坐下。单美仙亲自为元越泽倒满一杯酒,元越泽连忙诚惶诚恐的接下,连道
不敢。单美仙率先开口道:「今日得见奇象,元公子从天而降,我们也算有缘,
就先饮了此杯。」

  说罢,率先一干而尽。脸上飘过一片红云。元越泽连忙也举起酒杯,与单婉
晶示意一下,一干而尽。烈酒入口,呛得要命,元越泽也顾不得形象地咳了起来,
单婉晶在一边忙递过温茶,一杯茶下肚后,才算压住了喉咙里的刺痛感。

  对单婉晶道了声谢,元越泽红着脸道:「让姐姐笑话了,小弟第一次喝到如
此烈的酒。」

  单美仙刚刚看到元越泽那样子,心底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样子他根本不会喝
酒。其实则不然,想元越泽当年与云机子在一起,十二岁开始了七年的闭关之旅,
十二岁之前并没接触过什么酒,偶尔只是喝点云机子储备的葡萄酒而已。十九岁
出关后与云机子生活的最后一年里,元越泽也喜欢上了烟酒,只不过那烟酒都是
云机子储备的高档品,怎么会有如此烈性的酒呢。

  单婉晶帮元越泽夹了一口菜,红着脸道:「元大哥请尝尝这道' 昆仑紫瓜' ,
这道菜是当今天子御口钦封的菜品。」

  单婉晶终于与元越泽说了第一句话,本来该称呼的「元公子」变成了「元大
哥」元越泽倒也不介意,微笑点头。单婉晶一见则更显羞涩。

  夹起一段「御口钦封」的「昆仑紫瓜」咀嚼几下,元越泽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菜居然还是皇帝亲口封的,太难吃了吧。把元越泽的表情尽收眼底的单美仙倒
也不介意他的「失礼」微笑问道:「是否此菜不合公子口味?」

  元越泽这愣头青根本不知太多俗世之礼,他所知道的礼法也就是见人说话客
气点。其他的礼法都不甚在意。一是因为长久在天山炼化,与外人接触少,二是
他所生活的年代本就不如古代礼法严格。

  对于单美仙的不介意以及温和,元越泽大言不惭的点了点头,这一下可谓失
礼之极。不过可能因他魅力太大,单美仙母女倒也没说什么。元越泽这才回想起
来:这是古代,书上说古代人很重礼节,人家辛苦为我准备的饭菜,我就毫不留
情的给批评了一顿。想个办法补偿才好。

  见母女二人都不说话,显然是心里对他的「无礼」颇有意见。元越泽微笑道:
「请两位姐姐见谅,小弟在天山修炼十六年,除家师外很少接触外人,所以礼法
方面不甚明白,唐突了两位姐姐还请见谅,不知小弟可有荣幸为两位姐姐做一下
补偿?」

  听元越泽说起了来历,母女两人都来了兴致,然后又听他道歉,还要补偿,
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了。「元大哥,什么补偿啊?」

  单婉晶娇憨的问道。

  「让你们两位尝尝我的手艺。」

  元越泽很自然的伸手上去捏了捏单婉晶的小瑶鼻。这下可坏了,这在古代,
简直是无赖调戏良家女子的手段。单婉晶霎时间脸红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小脑袋
都快要垂到间了。

  元越泽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又干出不合古代礼法的事来了,连忙道歉,单婉
晶更是羞得头都不敢抬起来。其实现在的元越泽把单婉晶当成妹妹一般来看待的,
自然做出那些动作自己也认为再正常不过了。单美仙则是在一边好笑的看着两人:
「元公子还擅长厨艺?」

  「擅长倒也说不上,只不过我与家师在天山的十几年里,大部分时间的饭菜
都是我做的,所以经验还是有一些。先请问两位都喜好何种口味的菜肴?小弟半
个时辰内必定做好。」

  单美仙喜欢清淡的,单婉晶则是要每种都尝尝。

  「如此请两位在此稍候,小弟先借厨房一用。」

  元越泽说干就干,起身在单如茵的带领下来到厨房。

  他一进厨房就把其他厨师吓了一跳,暗忖这是新请来的厨子吗?怎么厨子都
这么英俊?

  让其他厨师站在一旁,在单如茵诧异的目光下,元越泽闭目神识扫过手镯,
从中取出一套厨具,这是现代才有的厨具,单如茵以及一众厨师自然看得目瞪口
呆,而且这么多锅碗瓢盆与调料,就这样凭空取来,更让一众人变成了呆头鹅。
元越泽暗笑道:师傅还真是考虑周到,连厨具都替我准备了,这样就算我在野外
也不会饿死了。

  扫视了一下周围目瞪口呆的人群,元越泽对单如茵道:「如茵妹妹可否帮我
打一次下手?」

  单如茵听他如此亲切称呼自己,小耳都红透了,低头道:「请公子随意吩咐。」

  元越泽微笑点了下头,开始和单如茵忙活起来。其他一众厨师则在一旁像是
在参观一样。

  没多久,东坡肉,狮子头,水煮牛肉,宫爆鸡丁,黄焖鳗,三蛇龙虎凤大会,
蚝油牛肉,冬瓜盅,广东烧鹅,汤爆双脆,相继出炉。厨房内顿时变得香气四溢,
由于元越泽使用了后世的许多制作方法以及后世才从海外引进的各种调料,使得
厨房内一众人都在不住的咽口水。

  然后,元越泽以及单如茵两人把菜都端进不知道在聊什么的单美仙母女二人
的房内,登时令母女二人眼中一亮,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待到菜品全上齐的时候,单如茵起身欲到门外继续侯着。元越泽则道:「如
茵妹妹为何不坐下一起享用?」

  见三女都一脸怪异地看向自己,元越泽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知道自
己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单如茵虽然自小在东溟派内长大,与单婉晶的关系可以说是名为主仆实为姐
妹,可是即便如此,单如茵也从没与单婉晶一同用过膳。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阶级
分化的体现。无论你与我是真姐妹也好,假姐妹也罢,你既为丫鬟,就只能低人
一等。而元越泽的一句话,恰恰就触动了这个时代的阶级底线。

  单如茵则是万分的感激,眼前这个奇男子原来把自己和夫人,小姐放到一起
看待的。可是即便内心感激,她仍然不敢乱了礼数。单美仙看了看两人开口道:
「如此,如茵你也坐下来吧。」

  听到夫人首肯,单如茵也惴惴不安的过来要坐下,却发现没有多余的坐垫。

  元越泽则又坐了一个让人惊讶的动作:直接拉过单如茵按在自己的坐垫上,
自己站起来闭眼一扫手镯,从中取出一个普通的坐垫,坐了上去。

  坐下后,发现三女都在盯着自己看,元越泽挠挠头道:「怎么了,我脸上有
东西吗?」

  说罢拿起酒杯,突然想到刚才自己被这烈酒给呛得那么痛苦,于是就又闭目
扫视储物手镯,从中套出一瓶精酿的低纯度茅台。三女则是在一边就这样满脸诧
异地看着他如此的凭空取物。

  仿佛没注意到三女的表情,元越泽随手拧开瓶盖,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散的房
内。看着各人面前已经倒满烈酒的杯子,元越泽又从手镯中重新取出干净的玻璃
三角杯,为三女每人倒上半杯,然后又为自己满上。抬头倒:「请三位尝尝我的
手艺。」

  言罢,举起酒杯示意一下后一饮而尽。

  单美仙与单婉晶也小尝一口,赞道:「真是好酒,比我们准备的酒好多啦。」

  于是就人便开动起来,边吃边赞。

  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有些局促不敢动筷的单如茵,元越泽奇怪的问到:「怎么
了?身子不舒服吗?」

  「不……不是,谢公子关心。」

  单如茵还是放不开地道。

  「如茵你就别这样了,放开吃喝吧,你看元公子不是很平和的人吗?」

  单美仙开导道。

  单如茵总算一点点的放下了顾虑,几人边喝边谈,话题都在这菜与酒上。元
越泽则细心的为几女解惑。几人之间的气氛也一点点的亲密,融洽起来。

  看到单如茵面前的酒杯动都没动,元越泽问到:「如茵妹妹不会喝酒吗?这
酒并不烈,很好喝的。」

  「不……不是,奴婢从未碰过酒,怕酒后误事。」

  单如茵红着小脸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怎么不早说啊,那我给你取些饮品。」

  元越泽笑道。闭目从手镯中拿出一些果汁,亲自为单如茵倒上,把单如茵窘
得起身谢礼,却又被元越泽拉坐下。

  「美仙姐姐与婉晶妹妹要不要也尝尝?」

  不知何时起,元越泽对几女的称呼都变得如此亲密了。

  单美仙见他如同使用法术一般凭空取出一样又一样的东西,心里虽有疑问,
但想到冒昧提问的话也太不礼貌,于是便开始专心享用美食。单婉晶则是十七八
岁的小姑娘心性,满桌美食,好喝的美酒,虽然也对元越泽凭空取物有些疑问,
但是目前心思更多的还是放在吃喝上。

  又见元越泽凭空取出五颜六色的透明容器,打开盖子后,里面所发出的水果
清香使得几女都很享受。单美仙与单婉晶则每人也来上一杯,果汁入口,那种美
妙的感觉比刚才的美酒来得还要妙。清香,芬芳。

  单婉晶又喝下一口后,陶醉道:「现在是夏季,如果这些果汁能够再冰凉一
些,喝起来肯定更舒服。」

  元越泽笑道:「如此为何不早对我说。」

  言罢,拿起旁边的果汁瓶,手中稍微一运真元之气,又给单婉晶倒上一杯:
「婉晶妹妹再尝尝,是否不够冰凉,是否还要更冰凉一些?」

  单婉晶又喝一口,道:「够冰凉啦,谢谢你,元大哥。」

  一旁的单美仙则见元越泽随意只是摸了一下瓶子而已,果汁就变得如此冰凉,
心头诧异:这是何等功法?虽然武林中人专门修习阴气的人也可以做到,但运功
之时,真气必定会有些许的外泄。而元越泽则没有任何声息就将真气外放,自己
也完全没感觉到有真气在流动。单美仙暗忖:难道是他的修为远远在我之上的缘
故?但他怎么看都是二十岁上下,又如何有那般高的修为?但他的体内的确隐隐
有一股极其强横澎湃的浩然天地之气在流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顿饭吃得众人欢喜异常,气氛也是非常融洽。饭后,单如茵要起身收拾,
元越泽则拉下她:「如茵妹妹为何不坐下聊聊,叫别人收拾吧。」

  单如茵则又是羞红了脸等单美仙的指示。看到元越泽似乎对单如茵不是一般
的好,单婉晶心里不禁吃起醋来。连单美仙都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感觉。无奈点
了点头,单如茵便又跪坐在单美仙下首。

  收拾妥当后,发现还没有人给泡茶,单如茵知机起身说道:「奴婢去泡茶,
请夫人,公主,公子稍等。」

  「慢着,如茵妹妹只去取来干净的冷水即可,快去快回。」

  元越泽打断道。

  看着单美仙母女的怪异表情,元越泽笑道:「去烧水泡茶太麻烦,还费时间。」

  单美仙母女听后仍然一片茫然,不知道元越泽到底要干什么。

  片刻,单如茵将一小盆冷水端来,元越泽笑了笑,右手成爪形,不远处桌子
上的茶壶便阁空取来,左手掀开壶盖放在一旁,伸出食中两指化剑一指,盆中冷
水便化做一条细流般被引起,直射茶壶之内,本来是使用刚力控制的水流在如此
急射之下必定在进入茶壶之时引得水花四溅。但偏偏那小水柱在进入茶壶后,仿
佛是有人小心翼翼的倒入茶壶一样,没溅起任何水花。茶壶满后,元越泽右手成
掌,平托壶底,刹那间,壶内升起一股热气。元越泽随手从手镯中取出上好的龙
井,捏了一些放如茶壶,盖上盖子,为三女斟满茶杯,递过去又自己倒上一杯,
细细的品了起来。

  刚才这一系列手法,在元越泽看来稀松平常,可是对单美仙三女所造成的震
撼则不是一般的大。元越泽那种随意间使出的刚柔两种手法,随心所欲的控制这
刚柔两种之气,这绝非江湖一般高手可以做到的吧?单美仙心想:也许宗师级,
也就这个样子吧?随即又想起,这个神秘的公子从天而降,也许这点实力根本就
不是他的真实水平。

  品了几口茶后,几人随意聊起天来。单美仙是有些急不可奈的想知道这个神
秘男子的一切。单婉晶与单如茵两个小丫头早就被元越泽那一手给镇住了。只知
呆呆得看着他。

  觉察到三女的火辣辣的眼神,元越泽不禁脸红起来。抬头开口道:「今日多
亏美仙姐姐与婉晶妹妹,如茵妹妹相救,越泽感激不尽。」

  三女连道客气,单美仙顺便问:「元公子一身修为之高,我竟看不出深浅,
又闻公子随令师与天山修炼,敢问令师是何方神圣,修炼的又是何种功法?」

  本来江湖中人,对于自己师门以及所学武艺都是保密的,当面问起人家的师
承以及所学之艺更是失礼之极的举动。但单美仙因为这个问题压了一个下午,所
以有些迫不及待的便开口问了出来。出口才觉失礼,但又碍不下面子道歉,而且
眼中也流露出迫切想知道的神态。单婉晶与单如茵更是如此。

  看着略带小女儿神情,眼中闪过焦急神情的单美仙,元越泽越看越痴,眼睛
死死的盯住单美仙,眼神则好像要吃人一般。单美仙见男子如此无礼盯着自己看,
心头不由得如小鹿般乱撞,本来该生气的,可却偏偏发不出火来,直羞得低头暗
叹一声:这小冤家,怎么如此无礼。芳心却又莫名的有几分窃喜。

  看着眼前的男子毫无礼貌的死盯着自己的娘亲,又见自己娘亲又羞又喜的神
态,单婉晶心里的小醋坛子禁不住打翻在地。不禁上前推了推元越泽,酸酸的道:
「元大哥,我娘问你话呢。」

  「啊?」

  元越泽这才回过神来,手中热茶却一不小心被单婉晶打翻,撒了单婉晶一手。

  「呀!」

  单婉晶登时被烫的叫了起来。眼泪也汩汩的流了起来。

  一边的单美仙一见,忙吩咐单如茵去找药膏。单如茵刚待坐起,元越泽插口
道:「不用了,如茵妹妹且坐下。」

  说完,只见元越泽左手托起单婉晶被烫的通红的小手,右手则慢慢抚了上去,
几息后。元越泽松开单婉晶。三女则吃惊的看着单婉晶刚才还是烫得通红的小手
在被元越泽轻抚一下后就又恢复了原来的嫩白。

  「婉晶妹妹,刚才对不起,差点伤到了你。」

  元越泽一脸歉然。

  单婉晶显然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单美仙则开口问道:「公子刚刚所使用
的是何功法?为何如此神奇?」

  元越泽则是先笑了笑,对单婉晶问道:「应该不疼了吧,放心吧,以后不会
留任何疤痕的。」

  单婉晶点了点头:「谢谢元大哥。」

  元越泽笑道:「你要是真把我当大哥就不该如此客气,张口谢闭口谢的。」

  随即把目光转向窗外,自言自语道:「我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也许这就
是' 家' 的感觉吧。」

  三女只见元越泽突然变得神秘莫测,身形飘忽不定,明明坐在那里,眼望窗
外,却偏偏让人感觉不到那里坐着一个大活人,如果不是眼睛告诉她们那里坐着
一个男子的话,她们都不会相信那里正坐着一个人。

  半晌,元越泽回过头来,抱歉的笑了笑:「刚刚想起了家师,有些感慨。」

  单美仙道:「敢问公子令师如何称呼?」

  元越泽看她一眼:「家师云机子。」

  「云机子?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但是看这元公子的本事,他的师傅一定是
方外神仙似的人吧?」

  单美仙想道。

  看着单美仙脸上的表情,元越泽多少猜到了她的想法:「美仙姐姐不用在意,
我想这世上除了我以外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师傅的,所以你们没听说过也很正
常。」

  单美仙闻得此语,脸上一红,道:「那令师肯定是老神仙吧,只以公子的实
力推测,令师一定是方外高人。」

  「美仙姐姐不用客气,如果当我是自己人,就叫我一声越泽或者小泽,总叫
公子未免太客气了。」

  「其实我也想说说师傅,他离开我已经一段时间了,但是关于我以及我师傅
的事情,恐怕我说出来你们都会当我是疯子,傻子在胡言乱语。」

  元越泽道,自己穿越而来这种事说出去,这时代的人都会当自己是疯子吧。

  「哦?难道小泽的师傅真的是神仙不成?」

  单美仙开玩笑般的道。

  元越泽脸色古怪地轻轻点了点头,看得三女一脸疑惑。

  抿了一口茶后,元越泽长呼一口气,仿佛下定什么主意似的,整个人变得严
肃起来,看得三女有些莫名其妙。

  「美仙姐姐,你们三个能不能发一个誓言,我接下来所说的一切都只能限于
你们三个人知道,不能告诉其他人。因为我的身世在你们看来是无比的惊人,甚
至不可相信。」

  三女又是一楞,不过看着元越泽那严肃的表情,便想都没想分别发下毒誓。

  「那么我也发个誓:接下来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如有半字虚言,叫我天打雷
劈,不得好死,死后也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三女完全傻了,看样子他的身世的确会很惊人,否则又怎会发下如此毒的誓
言。不过又一想,自己居然能被告知他的惊人秘密,三女不禁也心里甜甜的。

             第003章美仙情动

  因为元越泽来自于二十一世纪,对什么发誓之类的东西嗤之以鼻,不过鉴于
古人重誓言,而且自己的身世说出来也太难另人相信,所以发个毒誓也算一举两
得,于人于己。

  元越泽虽然人生二十年里少与外人打交道,但是在天山之颠也曾读遍师傅云
机子所收藏的各类书籍,也曾在七年闭关前的日子里与云机子在闲暇时光看看电
视,电影什么的,论见识并不比当时的外人差,他唯一的弱点只在走过的『心路』
太短,他到现在的人生经验就如一张白纸一般。

  目光扫过已经在极力控制自己呼吸的三女,元越泽娓娓开口道:「我师傅名
叫云机子,是混沌神界的上古之神,神号' 上古剑仙' ,我来自一千四百多年以
后的时代,师傅在我四岁那年遇到了我,然后便带我上天山,然后……」

  洋洋洒洒一通说,把自己在天山炼化身体,师傅测算自己桃花劫深重,送给
自己空间手镯,自己穿梭时空来找寻情缘,百年后登临上界等等,自己所有的秘
密全部说了出来。直说得口干舌燥,才算全说完。

  松了口气,一口气喝干一杯茶水,抬头再看三女,皆秀目圆瞪,小嘴张得大
大的。

  「可能给他们震惊太大了吧,不过也没什么,他们给了自己家的温馨感觉,
告诉他们也无妨,即便有人想来打自己主意,那自己也能干掉,有什么好怕的。」

  元越泽暗想到。

  「小泽,你……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单美仙问出这句不禁后悔:刚才人家都发了那么毒的誓了,她还问人家是真
的假的。不过也怪不得单美仙,只因为元越泽身世实在太惊人,无论放在古代还
是现在,都让人太难以接受了。他从开始所说的任何一句,几乎都是超出了下界
人的认知,任何一句都是石破天惊之言,更何况他就这么洋洋洒洒的说了半个时
辰。老实说,元越泽这小子还是吃亏在人生经验上,即便对方是救过自己性命之
人,哪有刚认识了一下午就开始掏心窝子把自己老底全抖出来的!元越泽没有坏
心眼,但是他又如何保证对方有没有坏心眼呢?就算他有不灭金身,即便武艺在
当世也名列前茅,元越泽此次的做法也完全是不智之举。如有人阴谋诡计算计于
他,不是他的对手还可以拿他的身边亲人来威胁他。但元越泽今趟算是拣着了,
因为就算对方想算计他,他现在也是老哥儿一个。那以后呢?

  人心难测。

  不过傻人有傻福,元越泽这小子运气还算好,单美仙本就无害他之意,就更
别说另外两个略显青涩的小丫头了。

  单美仙三女就那样目瞪口呆的听完元越泽的身世,人都快傻掉了,房内一片
寂静,只有偶尔传出元越泽轻声抿茶的声音。半刻钟,一刻钟,半个时辰,三女
终于恢复了过来,但是看向元越泽的眼神却越发的古怪,仿佛后世哥伦布发现新
大陆那般。

  三女此刻内心的想法倒也一致,都在反复的重复一句话:天呐,坐在我们面
前这个男子竟然不是凡人!

  单美仙又闭目一会,缓缓张开秀目,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几次三番张口欲言。

  「三位不必着急,我知自己的身世在人间是多么的惊世骇俗,你们先平静一
下,之后我们再谈。」

  元越泽看到三女的情形,开口道。

  「那元大哥见过仙女吗?是不是长得像传说中那样的美丽?」

  单琬晶才不管你是人是神,她内心的确喜欢眼前这个大哥哥。这个大哥哥给
自己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种感觉只有在娘亲身上才能感觉得到。而且小丫头心
性,考虑事情也没有多么的深奥。单琬晶现在要确定的是自己的元大哥对自己是
什么样一种态度。她虽然因自己大哥总是盯着自己娘亲的绝世容颜的做法很恼火,
也因自己大哥对一个丫鬟异常亲切而吃醋。她更忘记了自己与东溟尚氏一族已有
婚约的事实。

  元越泽哪知道单琬晶在想些什么,他如实回答:「我一直都是在天山之顶修
炼,连俗世都还没入过。」

  看着单琬晶那略带失望的眼神,元越泽很自然的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他
这个动作要放在平时,绝对会让人眼前一亮,只不过三女今天「受惊」过度,即
便对着他这潇洒的动作也无多大的反应。

  三女知道即便问下去自己也不会理解太多,还是慢慢消化的好。今晚可算是
他们人生中最为震惊的一晚了。

  「小泽以后可千万要记住,不要对人随意说起自己的身世,一是你的身世惊
人,二是怕有心之人算计,利用你。」

  单美仙沉思半晌,以大姐姐的口吻提醒道。

  元越泽笑了笑:「我觉得美仙姐姐与两位妹妹是可信之人,所以也没什么值
得顾虑的。」

  三女闻得此言,内心也是一片感动,只认识一下午,对方就如此的信任自己,
随意便将最大的秘密说与自己听,怎能不叫他们感动的一塌糊涂。

  其实她们哪里知道,现在的元越泽,看谁都是一副好人,值得相信的样子。
如果今天的场景换个地方,换在四大门阀,慈航静斋,或是魔门内,难免不会被
人所利用。盖因这几方势力都是以「利益至上」为最高准则的。

  「元大哥,你的身体?」

  四人谈得投机,再加上三女一直处于震惊之中,已经忘了此时的时辰,此刻
已经是二更天,亥时之初了。聊得投机,自然忘记了动,此时天早已变黑,屋内
并未生起任何灯火,却是一片的明亮。单琬晶率先注意到元越泽脸上以及外露的
手臂上泛起乳白色的光芒,奇怪的问道。

  「我的身躯是这样的,只要将真气自然扩散,夜里并不需要照明。」

  元越泽指了指自己那发着宛如日光灯般光线的脸,答道。

  三女又是一片惊叹。

  「何况油灯会有烟冒出,你们皮肤那么好,时间长了肯定要被油烟所影响的。」

  元越泽又半开玩笑地说道。三女闻得他赞扬自己皮肤,也都一阵的羞涩。

  「不知小泽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单美仙一句话终于问到点子上了,略带紧张的问到。另外两个小丫头同样是
一脸紧张的望向元越泽。生怕他说出明天就走这样的话来。

  元越泽倒也没特别注意三女的神情,老实说他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
打算。

  出去寻情缘?他连恋爱是何滋味都不知道。

  出去建功立业?这就更不可能了,他本就是一懒散之人,更是受不得拘束。

  那自己接下来该干点什么呢?想着想着头不禁疼了起来。

  看着他一脸迷惑的样子,单美仙也大概想到了他此时的迷茫:「要不小泽先
在我们这里住段时间?你自己出去也是人生地不熟,而且你现在的心性单纯,出
去了我们也担心你被人算计。虽知你本事不小,可被人算计始终也不是什么好事。」

  听到单美仙的挽留,元越泽也想和她们生活一段时日,可能是因为三女是他
活到现在最先接触,并且接触最深的异性,所以他这雏哥儿也难免被吸引。

  答应了单美仙的要求后,看着三女脸上一片欣喜,元越泽也不知道她们为何
如此的高兴。

  又问了下现在的具体年份,元越泽回想一下自己看过的小说,算了一下大概
要八个月后才会是宇文化及取长生诀,双龙现世的日子。到时候自己再去凑凑热
闹也不迟。他对双龙并没什么特别意见,只是纯粹的想过去见见这两位主角而已。
不过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也对寇仲最终选择退避,徐子陵重色轻友颇有意
见。

  其实仔细想想,元越泽又有什么资格来鄙视别人,他自己就一懒散人,又为
自己的民族,国家做过些什么?只能用一句来解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都
有选择自己所要走的道路的权利。在理想的道路上,想要有收获,就必须要付出
一定的代价,看你心里如何去衡量得失,取舍罢。

  时间已近午夜,元越泽虽然一年不睡都不累,但三女的已经露出疲态,虽然
三女还想了解关于元越泽的事情,比如他的武功,他的其他本事等等。但是她们
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想想来日方长,反正元越泽还要住上一段时日,慢慢
了解也不迟。光是今天所知道的事情就足以让她们失眠了。

  随意几句话后,各人道别,回各自房间安寝。

  单琬晶和单如茵两个小丫头累得不行,回去草草洗洗倒头便睡。

  单美仙却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思前想后,脑中满是元越泽那俊朗
的风姿,飘逸的风采。然后又想起自己这几十年来的各种经历,一股苦涩之感涌
上心头:我难道对小泽动心了?不对,我都多少年没这样过了。回想自己这一下
午和一晚上所脸红的次数,单美仙自己也觉得奇怪。每当元越泽痴痴的看着自己
的时候,自己就忍不住的脸红心跳,更有一种莫名的欢喜浮现在心头。想来想去,
内心不禁一时欣喜一时难过。欣喜的时自己比女儿更有魅力,元越泽与她们谈话
时,大部分时间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而且几次与自己目光对视时还会脸红。
难过的是自己的年纪都可以做他的娘了,自己又不是完壁的身子,退一万步说,
就算元越泽也喜欢自己,那自己又有何脸面面对他呢。

  想得心烦,单美仙越发的清醒起来,由于修为的高超,所以并不像女儿那般
容易疲惫。既然睡不着,索性出去看看吧。

  午夜时分,船上只有几个还在轮流站岗的下人在。单美仙轻手轻脚的打门,
一股凉风扑面而来,使人神清气爽。望向船头,元越泽那亲切的背影映入眼帘,
还有他那神力所发出的光芒,把船头照得宛如白昼一般。

  单美仙想着自己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时,元越泽的身子已经转了过来,盯着
单美仙那双美眸,嘴角略翘,微微地笑了一下。

  单美仙也不知是被什么力量所推使,就走了过去。

  见单美仙向自己走来,那婀娜的风姿以及垂天地之灵气所造化的线条使得元
越泽也是心跳加速,慌忙的转过身子,继续望向江面,默念「凝神诀」压下狂乱
的心跳。

  单美仙见他又害羞的不敢与自己对视,又好笑又欣慰的走到他身边,站立一
起望向江面。

  二人皆不语。

  气氛越来越尴尬时,元越泽本来是男人,此时该主动一些,可偏偏这雏哥儿
没任何经验,反倒扭捏得像个大姑娘。

  单美仙倒开口了:「小泽为何每次看向我都要把眼光转向别处,姐姐很吓人
吗?」

  听听,已经开始自称「姐姐」了。元越泽这呆瓜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倒不是单美仙主动不主动,只是在于元越泽身边时,心情就会变得异常的好,
而且元越泽身上那种缥缈如仙的气质反倒没有给人以陌生的感觉,而是一种无法
用话语形容的亲切感。

  看元越泽有些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单美仙调皮之心突起,佯装叹了口气:
「看来姐姐真的是人老珠黄了,是否让小泽感觉可怕呢?」

  「不……不是,美仙姐姐太……太美丽,小弟不敢正眼望向姐姐,觉得像是
亵……亵渎了姐姐一般。」

  元越泽结结巴巴说完这一句,累得满头大汗。

  单美仙听他如此说自己有魅力,哪能不心头一甜,却又幽幽地道:「姐姐哪
有小泽说的那般好,姐姐都快是老太婆了。」

  说着遍又不自觉的想起自己的身世,单美仙神情越发的黯然。

  元越泽当然不明白她在想什么,还以为她误会了自己,连忙解释:「小弟说
的都是真的,姐姐并不老,姐姐与琬晶妹妹坐在一起时,任谁都看不出是母女,
而更像是姐妹。」

  单美仙的外表的确不老,快四十的年纪,却因修习魔门天魔大法而形成的深
厚内力,使得她的外表看上去也只是二十岁刚出头的样子。唯一让人无法觉得她
还是二十出头的女子的破绽就在于她的眼睛。眼睛不会骗人,单美仙的眼神里时
常会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人间悲欢离合的神情。

  闻得元越泽如此安慰自己,单美仙不由得越发的自卑起来,她的心里有一个
结:自己不是完壁之身。使得自己站在眼前这个近乎完美的男子面前,自己总觉
得抬不起头。

  「姐姐是不是又想起过去的经历了?」

  元越泽本是要开导,宽慰单美仙的,哪知道这小子根本没这方面经验,说话
也是直来直去。反而起到了更坏的效果。

  单美仙一听这话,顿时伤痛之情更重,两行清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压
抑了多年的堤坝一旦崩溃,就再也控制不住。

  一见如此情形,元越泽也慌了,自己没谈过恋爱,根本不知何为男女之爱,
只是见到单美仙如此,元越泽的内心就开始痛了起来:「姐姐,你别哭,我说错
话了。」

  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单美仙的元越泽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一
把揽过单美仙的柳腰,鬼使神差地开口道:「姐姐莫哭,是我错了,看到姐姐哭
我心里好难受。」

  元越泽只是一种本能的驱使在做这些动作。可是单美仙一见自己被他一把揽
在怀中,一股阳刚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停的抚摸自己的秀发安慰自己。立刻羞得
方寸大乱,也不知道是该推开他,还是该就这样保持这个暧昧的姿势。可是内心
却仿佛在隐隐对自己说:「别离开这个怀抱,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吗?」

  于是单美仙只好面红耳赤的埋头在元越泽胸前垂泪。泪水中不再是刚刚的苦
楚,而是苦楚伴随着欢愉。

  此时,正好一个巡逻的下人往甲板走来,这下人见船头一片白光,宛如白昼
一般,好奇的想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远远的望见一女子正伏在一混身发光的
男子胸前,男子左手揽着女子的纤腰,右手抚摸着女子的秀发。此情此景,让这
个下人脑海中只有一个词闪过:神仙眷侣。「咦,那女子的服饰,好像是夫人常
年所穿的样式吧,难道那是夫人?」

  下人心头一惊:坏了,看到不该看的了,咱小老百姓可不该知道这些事。于
是马上转头,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的走开,口中还一并念念有词:「没看到,没看
到,我什么也没看到……」

  船头二人修为如何的高绝,那下人的声音自然会听得到,此时元越泽才回过
神来,自己原来正抱着一个天仙般的女子,二十年人生经历,从未与异性有过如
此的亲密接触,加上怀中女子那如温玉般的娇躯所带来的刺激,元越泽生理本能
之火『腾』地燃烧起来,全身血液向着那『小小泽』狂涌过去。

  此时的单美仙,心里的苦楚已经完全被幸福所掩盖,也已停下了抽泣,只是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男子,惟有继续伏在男子胸前,体味被关爱的感觉。突然
觉得传来异常的火热之感。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单美仙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浑身
不由得更加燥热起来,内心更始如火山般爆发起来。

  然而恰恰就在此刻,她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一生痛恨的男人的身影,便不知
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元越泽,虽然娇喘嘘嘘,脸色绯红,心头的幸福之感却
再次被苦楚所取代。

  两人就这样伫立船头,谁也不说话,气氛尴尬无比。元越泽刚刚的动作纯粹
出于本能,而且他也没经历过这种事,自然会脸红。单美仙则是自卑之心越发的
凝重:要是自己还是完壁之身,自己绝对有信心,也有资格与眼前这个男人走到
一起。只可惜……

  就这样两人默默的站了许久。单美仙低着头,羞涩,扭捏的不敢看元越泽,
心头的苦楚越发沉重。而元越泽则在想什么是爱,自己是爱上了单美仙?即便如
此,为何单美仙还要推开自己呢,而且看她一脸复杂的神色,有高兴,也有悲伤。
高兴可以理解,那为何悲伤呢?是因为她的过去?过去的就过去了嘛,想那么多
也于事无补,还是放眼将来的好嘛?那为何她还如此的悲伤呢?对了,自己是理
论之王嘛,赶紧回想一下从书中所得来的那些理论经验。

  其实元越泽哪知道女儿家的细腻心事,过去的事情他可以不在意,但是单美
仙却放不下,此时需要的是关心和开导。需要的是用真心去感化那颗尘封已久的
佳人芳心。

  各怀心事的就这样默默的站了快半个时辰,单美仙冷静了下来,脸上再次浮
现出那种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抬头道:「小泽,天晚了,回去睡吧。」

  回想了一大套理论的元越泽此时则是找到些门路了,脸色也不再尴尬,只是
对着转身即将离开的单美仙说:「我不困,姐姐难道困了吗?为何不继续欣赏一
下月色呢?」

  单美仙根本就无睡意,刚刚也是为了避免继续尴尬下去随意说出的借口。见
元越泽如此邀请自己,单美仙脸色又开始变的复杂,想答应,又认为自己站在他
身边会使自己感到自卑。

  我们的「理论之王」伟大的「元呆瓜」同志此时在理论的支持下,主动的走
上前几步,抓住佳人那双嫩滑如白玉般的柔荑:「姐姐你为何躲着我,我让你讨
厌吗?那我天亮就离开吧。」

  「不……不是,小泽你不要走。」

  一听元越泽如此说,单美仙更是六神无主,解释也不是,不解释又怕他误会,
急得又要哭了出来。

  元越泽意见佳人又要垂泪,连忙又把佳人揽入怀中。并不是一回生,二回熟。
元越泽这雏哥没经验,怎可能学得如此之快,一切动作都只是发自本能而已。

  温玉再次入怀,元越泽心情又激荡起来,「小小泽」则又被叫醒「站岗」感
受着对方穿来的火热,单美仙浑身又热又痒,身子又开始发软,神情也开始迷离
起来。趁着最后一丝神智还没有消退,单美仙低声道:「小泽,不是说看月色吗?」

  雏哥同志正在享受着怀中佳人所带来的美好感觉,闻得此语,发觉自己可能
太过唐突了,连忙转过身子,两人面对船头的星空,元越泽的手却还是揽在佳人
柳腰上,没放开。单美仙也很是享受这种感觉,虽然害羞,但是此地只有两人,
也就没怎么反对。

  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对着星空,你有一句,我没一句的东拉西扯着说些无关痛
痒的话。即使如此,元越泽那来自后世的知识却足以让单美仙着迷,小到江河为
何向东流,大到星空为何如此广阔,都听元越泽说得头头是道。

  「姐姐喜欢音乐吗?想听歌吗?」

  元越泽突然问道。

  单美仙好奇的点了点头,也想见见这小子音乐修养。

  「现在船上人大都在睡觉,别吵醒他们,我们去岸边如何?」

  元越泽提议。

  「好是好,可现在怎么过去,这里已经入海了,离岸边至少上千丈远,姐姐
虽然也自负武功,可是也做不到。」

  单美仙说道,此时她仿佛恋爱中的女子一般,智商急剧退化。甚至忘记了元
越泽这种怪胎的存在。

  「姐姐忘记了我的身世?」

  元越泽道。

  「啊,想起来了,小泽是神人,我怎么忘了你这么个怪胎。」

  单美仙忘记了自卑之心,妩媚地瞟他一眼,调笑道。

  「哈哈!」

  元越泽被这一眼电得有点儿找不着北,只有傻笑:「那我就带姐姐走上一次
如何?」

  言罢,也不等单美仙同意与否,上前在佳人一声娇呼之中将其拦腰横抱,真
元之气运起,只见二人如没有半丝重量般地横向岸边掠去,速度之快难以想像。

  单美仙也是纳闷,刚刚飞行速度之快,她却没感觉到一丝的风吹过。江湖中
人使用轻功,速度越快,受到风吹阻力就该越大。「难道这就是神力于人力的差
别?」

  单美仙想到。

  将一脸羞涩的单美仙放下后,元越泽从手镯中取出圆桌圆椅,杯具红酒。单
美仙已经开始变得见惯不惯了。大方坐下接过元越泽给自己倒上的红酒,细细抿
了一口,陶醉起来。

  元越泽喝完一杯,从手镯中取出一把吉他,调了几下弦。「这是乐器?我怎
么没见过?」

  单美仙如好奇宝宝般问到。

  「这是后世才有的乐器,不过弹奏起来很好听,我都八年没弹过了,小时候
练过几年。」

  元越泽答到。

  熟悉半晌,元越泽开口道:「下面为姐姐献上一曲,请姐姐批评指点。」

  元越泽的眼神中的确有着丝丝情谊,但是看在单美仙眼里,却成了滔天情谊,
因为元越泽本身的气质以及俊雅的风姿已经使得单美仙沉醉了。

  吉他音起,好听的男中音随后也响起:「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是谁
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
你身边……当所有一切都已变平淡,是否有一种矜持还留在心间……」

  一首在古代可称得上『完美情歌』的《一生有你》就这样被元越泽演绎得淋
漓尽致。听着那动人的旋律,悦耳的声音,单美仙陶醉在那优美的歌词之中。痴
痴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都醉了。

  「他真的喜欢我?否则为何对我一个人唱如此深情的歌?可是我配不上他,
我大他这么多,女儿也只比他小几岁。我该怎么办?说狠心话又舍不得。」

  单美仙越想心越乱,到底该如何面对眼前男子。

  「唉。」

  一声幽幽的叹息,单美仙强行压住脑海中的胡思乱想:「小泽,姐姐有些累
了,我们回去好吗?」

  甚至连对元越泽的歌曲都没有发表评论,可见单美仙此刻的矛盾心情把她折
磨到何种地步。

  元越泽倒不在乎对方评论与否,点头收起桌子,抱起单美仙向船上掠去。

  他这次速度并不快,因为有私心,抱着怀中佳人是他舒服得全身毛孔都张开
了一样。察觉到怀中佳人双手主动的揽在自己的熊腰上,香肩略微地抖动着。

  终于还是回到船上,放下单美仙,只见单美仙脸上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冷
漠,无情。

  将单美仙送到船舱口,还没等元越泽发话,单美仙开口低声道:「小泽,今
晚姐姐一生都不会忘记,以后切莫再如此了。」

  「为什么啊?」

  元越泽不明所以地问道。

  强自压住心中的不忍和留恋,单美仙开口道:「别逼姐姐了,妾身配不上你
……」

  说完头也不回的关上房门,留下楞在原地的雏哥。

  在那悲切的话语之中,透露着无比的不舍和依恋。其中的凄凉,苦涩之意更
为明显。

  「我这算是被拒绝了吗?这就是初恋吗?为何心中如此之痛。」

  元越泽痛苦的想到。

  元越泽的确在理论指导下做了点看上去有经验的事儿,但理论毕竟是理论。
他如果真有经验,只要刚刚将佳人强行拉住,抱在怀中,那一切就自然而然解决
了。无奈,这个青瓜蛋子确实需要成长和历练来积累人生各种经验。

  怀着难过的心情,元越泽走向自己的房间。

             第004章终成眷属

  躺在床上,单美仙还是睡不着,自己忍痛拒绝了那个自己心仪的男子,绝情
转身的一刹那,她看到了那双本是乌黑深邃,犹如星空般的眼眸里写满了哀伤,
不复从前的光彩。

  为何会这样,老天为何如此折磨我,为何不让这个深情的男子在我遇难前降
临在这世上,如是如此,即便当年抛弃魔门「圣女」的身份,自己也要决然的把
一切都献给他。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这都怪那个魔门败类,畜生一样侮辱自己的男人。这也怪那个狠心的女人,
是她纵容师门败类,对自己的女儿不管不问。

  心魔已经开始滋长,变得越来越无法控制,单美仙的闺房中充盈着煞气,魔
气。真气也开始在经脉中乱窜。

  单美仙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的脑子里满是刚刚拥抱着自己,并被自己拒绝
后,带着难过神情的男子,然后马上又想到是谁害了自己,让自己有今天。

  真气越走越乱,单美仙的脸上已经呈现出诡异的紫色。

  走火入魔!

  喉咙突然一甜,「噗!」

  一口鲜血喷出,单美仙渐渐的失去了知觉。失去知觉那一刹那,她在内心里
喊道:「小泽,如有来世,妾身非你不嫁!」

  元越泽也是心浮气燥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回想刚刚被拒绝时,单美仙那绝望,
苦涩的眼神,他就莫名的涌起一阵心痛。

  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回想起佳人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妾身配不上你…
…」

  再整理下思绪,元越泽的思路变得清晰起来:她一定也是喜欢我的,否则为
何被我看会脸红?为何我抱她也不拒绝?为何我说喜欢她时,她会满脸悲切?她
一定是想起了过去被边不负侮辱的事情了,古代女子重贞节,所以她才拒绝我!
单凭这一点,元越泽就明白了单美仙对他的情谊有多重!

  事情前因后果,个中详情自己都想清楚了。元越泽那份颓废一扫而光。哼着
小曲儿慢慢闭上眼睛……

  「砰,砰,砰。」

  随着剧烈的敲门声,元越泽睁开了眼睛。天色原来已经大亮了。

  以他的半神之体,根本不需要睡眠的。只是昨晚经历大悲大喜,他的心性又
不定,所以精神上难免会疲惫。

  下床开门。

  「元大哥,你快去救救我娘,我娘不知为何已经没有了气息!」

  单琬晶哭喊着扑到元越泽的身上。梨花带雨。

  「什么?」

  元越泽本来的大喜心情立刻又落到低谷。

  「快带我过去!」

  元越泽吼到。

  来到单美仙房前,外面已经站了许多东溟派单系骨干及家仆。面色凄哀。单
如茵更是在垂泪不语。

  推门,元越泽与单琬晶急奔床榻走了过去。

  只见床上的单美仙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一身白衣的躺在床上,此刻从身体上
看,单美仙已经完全没有了气息。因为她的胸前没有任何的起伏。元越泽一见此
景,也登时吓傻眼了。连自己的本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从未经历过的生离死别情
景终于被自己感受到了。更何况是眼前这个自己喜爱,更有一分姐姐气息的女子。

  元越泽仍然不死心的将手颤抖的伸到单美仙的瑶鼻前,手便猛的一收,眼泪
喷薄而出。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传遍全身。

  「美仙,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

  握着佳人那双已经变得冰冷的玉手,元越泽此时连称呼都变了,把眼前的女
子真真切切的当成了自己的爱人。

  单琬晶也在一边垂泪,虽然不知为何自己的元大哥如此亲切称呼自己的娘亲,
可是她知道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元大哥,难道连你也救不回娘亲了吗?」

  看着如雕像般落泪的元越泽,单琬晶想到元越泽非凡之人的身份,开口道。

  对!我怎么会连凡人也救不了呢?都怪刚才太着急以至乱了分寸。

  想清楚这些,元越泽脸上的哀愁一扫而光:「琬晶妹妹,你放心,我一定能
救会美仙,我以我这条命发誓!」

  言罢,元越泽运起浑身的真元之力,扫遍单美仙的身体以及意识,终于发现
佳人脑中尚存的一丝精神气息。元越泽更是从那一丝微弱的精神气息上感受到了
佳人对自己的无限爱恋。

  探明佳人状况,元越泽将体内真气全数渡到单美仙体内。

  奇力走遍单美仙的奇经八脉。单美仙苍白的脸色慢慢开始红润起来,胸前也
开始有了微弱的起伏。单琬晶一见此景,更是大喜。

  元越泽暗忖怎么我的真气会这么强大,能将死人救活?这问题似乎很难想通,
而眼下似乎也不是多想的时候。

  半刻钟过后,单美仙终于缓缓的睁开了那双美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个自
己喜爱的男子。只见他此时正一脸温柔的望着自己,再也没有之前见到自己就脸
红的样子。男子身边,是自己那一脸惊讶之色,双腮尚留有泪痕的女儿。

  还没完全想起究竟发生了何事,就见男子一把将自己紧紧抱住,语无伦次的
道:「美仙,你终于回来了,以后不要再吓我了。」

  说罢,还未等自己来得及害羞,就见男子狠狠的吻在自己的樱唇之上。那可
恶的舌头竟然撬开自己玉齿深入自己的檀口中笨拙地乱搅,一看就是个没经验的
雏儿。

  被元越泽这亲密动作搞得单美仙也迷离起来,又想起刚刚元越泽对自己的亲
昵称呼,更使得自己荡漾,浑然忘记了女儿正在旁边『观赏』,全身心投入到热
吻之中。

  单琬晶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自己的元大哥
果非浪得虚名,连死去的娘亲都可以从鬼门关给拉回来。难过的是自己喜欢的元
大哥原来爱的是自己的娘亲。看着娘亲安然无事,单琬晶就就开始吃起醋来。

  眼见眼前两人吻了大半天也不停下来,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看下去了,单琬
晶开口了:「娘亲,元大哥,你们有完没完了?」

  语气中满是酸酸的味道。

  单美仙一听女儿声音,才记起女儿也在身边来着,暗叫冤孽,使劲全身力气
想要推开元越泽,奈何元越泽正迷失在热吻之中,将她死死的抱在怀里,根本不
是单美仙能够推开的。于是单美仙只好出动小手在元越泽腰间软肉上「温柔」地
按摩了那么一下子。

  「啊!」

  专心热吻的元越泽大叫一声,终于放过了单美仙那快要肿起的樱唇。

  「美仙,你干什么啊?疼死我了!」

  元越泽怪叫道。

  听得男子再次如此亲热地称呼自己,本就面红耳赤,娇喘吁吁的单美仙更是
羞的连头都不敢抬起。想挣开男子的怀抱,无奈对方力气实在太大,自己又略微
有些虚弱,所以尝试几次后只得放弃,偎依在男子怀中,闻着那股让人舒服之极
的阳刚气息。

  「美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你为何连心跳,呼吸都没有了,浑身冰冷?」

  元越泽还是紧紧的抱着佳人,开口问道。

  并不是这雏哥想占单美仙便宜,也不是他只思考了几个时辰就懂得如何哄女
人。而是刚刚经历的生离死别情景至今还让他有些后怕,生怕放开佳人后佳人就
会再度陷入沉睡。

  「元大哥,你先放下娘亲啊,娘亲身子应该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吧?」

  单琬晶不由得「善意」地提醒道,那酸劲儿,几乎可以冲上云霄了。

  「不!我们就这样说,我放开后美仙再离我而去怎么办?你负得起这责任吗?」

  元越泽突然变得霸道起来。

  「你!」

  单琬晶气得差点昏过去。

  单美仙则是像受惊的小鸟一样躲在男子怀中暗啐一口。芳心却异常的欢喜,
因为男子话语中所流露出对自己的爱意即便是傻子也能体会得到。

  单琬晶看眼前男子一心全在自己娘亲身上,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别想让他放开
自己娘亲了,只得无奈的问:「娘亲,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太累了,回去
就睡着了,今天早上如茵来叫娘亲用膳却发现无论怎么敲门娘亲都不回答,如茵
告诉我,我就过来了,进来后却发现娘亲已经浑身冰冷,没有了气息,而且娘亲
满身都是鲜血。吓死我们了。后来是我叫来元大哥把娘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说罢,泪水又流了下来。

  单美仙忙安慰女儿几句才止住单琬晶的泪珠。

  单美仙被元越泽抱的异常舒服,虽然在女儿面前如此暧昧使得自己很是羞涩,
可是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使元越泽松手,只好就这样任他抱着,慢慢羞涩褪去,
听得女儿如此问起,回想一下道:「娘亲昨晚不慎走火入魔,然后就什么都不知
道了。」

  单美仙当然不会大胆到在女儿面前说自己是因为元越泽的缘故而走火入魔。
不过没能亲眼见到眼前男子使死人复生的本领倒也让她有些遗憾。

  「美仙以后不要再练那什么鬼天魔大法了。学些正宗的,合乎天地自然的武
艺岂不更好。」

  元越泽这呆瓜头脑简单,当然想不到单美仙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有此生死之
劫。

  「元大哥,我也要学你的功夫。」

  单琬晶不放弃任何机会地开口道。

  「也好,我这里有家师留下的秘籍,琬晶妹妹想学到时候就自己领悟吧。」

  元越泽随便开口答到。瞬间脑海中又回想起单美仙冰冷,没有气息时的样子。
浑身一抖,低头对怀中玉人道:「美仙,我喜欢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听到如此大胆露骨的表白,单美仙本已恢复的脸色「腾」地又红了起来,死
死的低下头不敢抬起,连玉颈都布满了红霞。单琬晶则是再次目瞪口呆起来,脸
上哀怨之色难以复加。

  单美仙不知该如何回答,两人内心的确是有互相爱慕之心,可是自己的自卑
心理作怪,使得自己无法坦然面对这份感情。更何况是对方竟然如此直接的在自
己女儿面前对自己表白!

  元越泽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今天自己第一次体会到与心爱之人生离死别的
痛苦。再想起师傅留给自己那封信中写的勿让喜欢自己的女子伤心。他本就没什
么值得顾虑的,所以直接表白出来。

  老实说,他说完这话后根本没想过假如怀中佳人再次狠心拒绝自己的话自己
该如何面对。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把怀中佳人放在身边,看着她安全才算放心。

  屋内三人都各怀心事的不语。元越泽则是等不耐烦了,复又开口:「美仙,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现在,理论之王元越泽已经开始联系实际了,隐约明白自己这个时候应该主
动点儿。

  单美仙红着脸抬头先看了看一脸哀怨的单琬晶,自己也大概明白了单琬晶此
刻的心理。想想自己的一生都度过一半了,女儿还是大好年华,自己怎么能和女
儿抢男人。此时此刻,母女二人都忘记了单琬晶已与东溟尚氏一系有婚约的事实。

  脸色变幻数次,单美仙终于鼓足勇气望向元越泽:「小泽,姐姐昨天说了…
…」

  有女儿在身边,单美仙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开口自称「妾身」了。

  「等等」元越泽立刻打断单美仙。也是费着大力气的盯着单美仙的双眼:
「美仙,我昨晚回去想了很多,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是不是想起了你的过去,想
起了那个侮辱你的畜生?」

  闻得此言,单琬晶面上立刻冰冷一片,银牙暗咬,俏目含煞。

  单美仙则是闭上双眼,任两行凄苦的热泪流落脸庞。

  一边温柔的帮单美仙轻拭泪水,一边道:「我知道你们母女都对那个畜生有
些忌讳,我在你们面前提出来可能会让你们难堪,不过有一点你们可以放心,一
年之内我一定将他活生生的抓到你们面前,任你们处置。这些我昨天都想清楚了。」

  元越泽长呼一口气继续说道:「美仙,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不在乎你过去如
何,过去你的人生,不是由你自己全权掌握的,错并不在你。我只想你睁开眼睛
看着我,回答我,你的心里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我。我要保护
你,不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千万年后与你共同傲视天下,笑看红尘。如果你不
愿意,那也就是我一厢情愿的单恋了,我今天就离开。」

  元越泽这家伙并不是在威胁单美仙,只是直来直去的性子而已。自己决定了
要追求单美仙,那就毫无保留的把自己内心想法全都表达出来。瞧瞧,理论联系
实际的道理这家伙学得还不算慢。

  单美仙闻得元越泽如此深情,直接的表白,内心的情感再也压抑不住,泪水
再次夺眶而出,不顾女儿在一旁,主动的伸出玉臂,紧紧环在男子腰间,伏在元
越泽那宽广的胸膛上:「小泽,你不要再说了,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今后天
下再也没有什么东溟夫人了,只有小泽的妻子单美仙。」

  得到内心期待的回复,元越泽美得几乎鼻涕泡都要冒出来了,也不管一旁的
单琬晶。左手托起单美仙的下颚,大嘴又印了上去……

  一边的单琬晶则与昨天晚上的单美仙心态差不多,哀怨,苦涩,酸楚一齐涌
上心头。她也知道自己娘亲这些年来生活得有多么的不如意,并不是指衣食住行,
而是指精神层面上。看着眼前这个拥有半神之体,无所不能而又满怀柔情的奇男
子,单琬晶想:如果元大哥也能这样对我该有多好啊!那我即使是下一刻死掉也
甘心。可是眼前这个让自己万分仰慕的男子就要成为自己的继父了。看着从小就
疼爱自己的母亲此刻正在这个温柔的男子怀中,满脸幸福的被男子拥吻的神情,
单琬晶苦涩的泪水滑过香腮,无声的掉落地上。

  一段长吻结束后,单美仙已经动情得不行,那的成熟女子之相使得元越泽这
雏哥深深的迷醉其中。

  「咕……」

  怀中玉人的小肚子不自觉的响了一下。直羞得她更不敢抬起头来。

  元越泽拍了一下额头道:「饿了吧,先躺下,我去给你炖粥,」

  将单美仙放回床上,细心地为佳人掖好被角后,元越泽抬头对还一脸复杂神
色地看着自己的单琬晶开口道:「琬晶妹妹也不用担心了,我的混沌神力不但将
美仙从鬼门关拉回来,更把她这些年因练天魔大法及心情抑郁而导致的闭塞的经
脉也全部疏通了。身体以后会更加的健康。」

  随即又道:「你出去通知外面的人不要担心了,然后回来照顾一下美仙,我
一会儿就把粥炖好。」

  说罢,低头对着双颊泛红的单美仙额头蜻蜓点水般一吻,洒脱转身出门。

  单美仙此刻的确感觉到人生最幸福的日子已经降临在自己头上了,心头无比
的感动。可是抬头看见转身出门的女儿,又不禁担忧起来。更不知一会儿女儿回
来,自己该如何和她说起。

  单琬晶通知众人母亲无碍后,也是内心复杂的回到母亲床边坐下,低着头不
知道该和母亲说些什么。

  说些恭喜的话儿?自己现在的心情如何恭喜母亲?

  嫉妒母亲?自己有何资格嫉妒母亲?母亲这些年为自己付出多少,自己如果
嫉妒母亲那简直愧为人女。

  单美仙也是不敢望向自己的女儿,内心只能盼望元越泽快点回来,也好解除
一下屋内的尴尬气氛。

  果然,约一刻钟后,敲门声想起,元越泽和单如茵各端一个玉盘走了进来。

  「做好了,等久了吧?」

  元越泽开口道。

  单琬晶并不言语,单美仙只是一脸温柔的摇摇头。

  把两个银盆的粥放在床头,元越泽盛满一碗粥对单美仙道:「这粥叫莲子桂
圆粥,补心脾,益气血的,美仙昨晚失了些血,正好喝这个。」

  随后又从另外一个银盆中盛满两碗粥对单琬晶和单如茵道:「这种叫八宝粥,
补气安神的,一刻钟才可以出锅。琬晶妹妹和如茵妹妹担心美仙,肯定有些神乱,
我就为你们两人炖了这粥。」

  单美仙固然是感动无比,单琬晶虽然还是在吃醋,可是闻听元越泽也亲自为
自己炖粥,倒也开心。单如茵虽对元越泽为何如此亲密称呼夫人感到奇怪,可听
到他为自己炖粥,亲自为自己盛上,内心立刻欣喜异常。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只有诚惶诚恐的看着自己家夫人和公主。见夫人点头后倒也有些拘谨的坐在小几
旁。

  元越泽则亲手端粥,将单美仙靠在自己怀里,一口一口吹凉的喂进佳人檀口,
端是细心无比。

  小几旁的两个小丫头则都默默的喝着自己碗里的粥,不时地偷偷瞟床头两人
几眼。眼中都不期然的闪过羡慕的神色。

  单美仙也发觉小几旁两个小丫头在偷看自己,当然也害羞得要命,可是看着
眼前深爱自己,无比温柔体贴的男子,也就索性放开一切,一脸娇羞,幸福地享
受着男子的细心喂食。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梦中,因为身边这个完美的男子是
自己做梦都难以想像得到的。

  玉人胃口本不大,却也拼命的喝了两小碗。一方面元越泽手艺的确好,另一
方面,单美仙也十分享受元越泽的体贴。吃完后,单如茵看着一脸红润,幸福之
色溢于言表的夫人,知道夫人已经恢复过来了,便道了声告退,收拾盆碗退了出
去。

  屋内三人又恢复了沉默无语的状态。

  半晌,忍受不了屋内的尴尬气氛,单美仙先开口道:「你们累了吧,去休息
吧。」

  单琬晶的确因担心自己娘亲而精神上有些疲累,但此刻她却一点儿也不想走,
反倒盯着元越泽:「元大哥用过早膳了吗?」

  虽知自己不该嫉妒娘亲,可是内心却始终不愿意看到元越泽如此温柔体贴的
对待自己的娘亲,于是出言想把元越泽哄出去。

  「我一年不吃东西都不会饿,吃东西只是为了解馋而已。况且现在美仙刚醒
来,我怎能离开?倒是琬晶妹妹你累了吧,去休息吧。」

  元越泽说话还是那么直接。

  「我……我不累。」

  单琬晶慌忙掩饰道。既不敢嫉妒娘亲,又不想让元越泽与自己娘亲单独相处
的矛盾心态把小丫头折磨得也够厉害的了。

  看着女儿的神态,单美仙当然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便开口道:「小泽,我都
好了,吃过粥,出去走走也好。你们两个陪我去吧。」

  单琬晶一听如此,忙点头。

  元越泽则是一脸的不情愿:单琬晶这小丫头整个儿一大灯泡,还死皮赖脸的
非要跟着自己和单美仙,搞得自己也不太好与单美仙太亲密。

  看着小情郎和女儿的表情,单美仙心里暗笑,在单琬晶与元越泽帮助下起身
走向门外。

  此时' 飘香号' 又开始驶向内地,三人伫立船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陆,倒
也算得上神清气爽。

  三人依旧是那样的默默不语,各怀心事。

  元越泽见单琬晶这个大灯泡就是不愿离开,他今日本来得到单美仙的芳心,
已是满足,此刻只想和玉人分享二人时光,说点情话而已。便率先开口:「琬晶
妹妹你还是回去休息下吧,今天你神情波动太厉害,对身子不好。」

  单琬晶闻听他如此说,想来定是只想和自己的娘亲共同分享二人时刻,便也
倔强道:「我还好,娘亲刚醒来,我也不放心,看着娘亲一会儿才好。」

  单美仙本打算替小情郎说几句,此刻听单琬晶如此说,她倒也不好开口了。
只得没话找话:「小泽说要教我学武,不知是何种功法?」

  元越泽听单琬晶硬要留在这儿当大灯泡,心里不禁烦躁,又听单美仙开口,
便也答道:「美仙以后要我夫君才好。」

  单美仙登时闹了个大花脸,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暗忖:怎么能在琬晶面前如
此说话?

  单琬晶听到元越泽如此说话,心里更是火冒三丈。脸上倒也没表现出来,如
同什么都未听到一般的继续盯着远方。

  元越泽见单琬晶还是无动于衷,他自己脸皮还太嫩,不好当人家女儿面就对
单美仙动手动脚,只好道:「美仙与我成为夫妻后自然会炼化成与我同样的躯体,
不过在那炼化过程中,早先修炼的一切武艺都会被消除掉,也就是说当美仙破茧
重生后,就要重新再寻得合适的武艺修习了。」

  单美仙毫不在乎,先不说自己能够得获新生,就是单说自己的情郎的本事,
也足以使自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单琬晶这小丫头倒是一阵紧张:「可是娘亲修习天魔大法好多年才有今天的
境界,怎么能说消去就消去呢?不是太可惜了吗?」

  「一点都不可惜,美仙日后如炼化身体,那重新修习武艺将会事半功倍。积
累真气的速度比从前要快上数倍的。」

  元越泽说道。

  单琬晶闻得此言有些惊讶,单美仙则是没有一点的惊讶。她的身,心,神,
技修为皆不弱,隐约可以猜测到元越泽身体的最大优点。

  单琬晶开口道:「元大哥你要不露几手给我和娘亲看看吧。」

  元越泽微笑看了单美仙一眼,见到佳人眼中闪过一片憧憬,便伸手刮了下佳
人瑶鼻,点了点头。

  单美仙冷不防又被他偷袭一下,一片红云再度飞上双颊,低嗔道:「呆子,
琬晶还在这里哩。」

  单琬晶则是认定了要当大灯泡,干脆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暗忖反正休想迫我
离开,让你白占娘亲更多的便宜。

  元越泽见单琬晶如此,当下没辙,只好问二女:「你们喜欢哪个城市,我现
在就可以带你们去游玩一下,玩累了天黑前就能赶回来。」

  二女即便对元越泽本事有些了解,但是想去哪就去哪,一日往返这种日行万
里的本事,还是让他们大为吃惊。

  「我想去洛阳看看,娘亲说好不?」

  单琬晶想了下道。

  单美仙去哪都无所谓,只是陪着情郎和女儿而已。便也点头称好。

  元越泽见二女已有目的地,心眼随即扫过手镯,意念一动,「腾云」飞剑已
现空中,就那样凌空地停在三人面前。

  上前左手揽起单美仙,右手揽住单琬晶,说道:「如此我便带你们飞去,有
我在,你们不用害怕。」

  在二女娇呼声中,跳上飞剑,意念动起,飞剑载起三人疾射而去。

  二女开始只吓得闭目紧紧抱住元越泽的熊腰,听得风声由耳边呼啸而过。便
也一点点大胆的睁开双眼,望向万丈以下的大地,激动莫名,单琬晶甚至开始了
大呼小叫。本来稳重的单美仙也渐渐的开始大喊几声,心情说不出的畅快。

  只半个时辰,飞剑就驶到数千里外的洛阳城。未免引起骚乱,三人在城内一
偏僻角落下落。收起飞剑,向热闹城区走去。

  此时的单琬晶则还是紧紧的抱住元越泽的右臂,不肯松手,元越泽也不好明
说,只好一脸求助的望向单美仙。单美仙却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地抱着元越泽的
左臂向前走着。

  元越泽没办法,只好让二女如此偎依自己,边走边四处观望。

  单美仙其实自醒来后想了许多,自己得情郎如此爱怜,感谢上天开眼,又可
与他厮守千万年,已不再有任何奢求。女儿对自己情郎的情谊,同为女人的自己
当然能看得出来。

  这个时代的有本事男子尚且有母女同娶的事,更何况自己的男人何止比这个
时代最有本事的男子强上千百倍!经历了沧桑变幻的单美仙很容易便想通了。现
在的问题在自己的情郎身上。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使得单美仙很是幸福
和骄傲。可是这样的话,女儿将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该想办法开导一下他才好。

  单琬晶则是一条道走到黑了,倔强的个性使得她不甘心被自己的母亲比下去,
自己比母亲更年轻,虽然外表上看不出多大差距。反正不管如何,自己喜欢这个
男子,除非听到他亲口对自己说不喜欢自己,否则自己就绝不放弃。这就是敢爱
敢恨的单琬晶。自从元越泽出现那刻起,她脑子里就再没出现过那个本就让她有
些厌恶的「未过门」的女婿尚明。

  元越泽这呆瓜当然不知道身边两女想法有多么的复杂。只道她们不想说话而
已。他现在早已忘了师傅给他批算的「桃花劫极重」的示言。眼里只有单美仙一
人而已。

  二女兴致都不高,所以也就随便到『陪都』洛阳城的皇宫随便看了看,便飞
回『飘香号』上。

  晚饭还是元越泽亲自动手,这个年代的『君子远庖厨』思想极其浓厚,单美
仙见情郎如此体贴自己,心下也有些惶恐不安。可是元越泽执意必须他亲手做的,
否则绝不让单美仙吃。单美仙无奈只好答应了,想到从未敢奢求的幸福就如此地
降临在自己身上,就那么痴痴地坐在小几边陶醉起来。

  几道清淡的小菜外加一锅热气腾腾的麻辣火锅,吃得四人大呼痛快,单如茵
还是『荣幸』地被元越泽拉下座位一起用膳。席间元越泽对单美仙关爱有加,不
时亲手喂她,佳人在两个小辈面前羞得无地自容却又欢喜得很。

  元越泽最喜麻辣的食物,但单美仙和单如茵尝了一口都辣的几乎掉下眼泪来,
不敢再动筷子到火锅之中,反倒是单琬晶对火锅更为喜爱,吃得大呼过瘾。

  刚刚亲手喂了单美仙一口后,侧头看着满脸羡慕神色的单琬晶,元越泽夹了
一口蟹肉伸到单琬晶面前,调笑道:「来,琬晶妹妹,我也喂你一口。」

  本因热气影响而小脸变得通红的单琬晶立刻更为羞涩起来,那红扑扑的小脸
煞为可爱。张开小嘴接过男子递过来的蟹肉,单琬晶觉得有舌头起,一股热流流
过全身,身子不由得燥热起来,忙低下头去不敢抬起来。

  单美仙以为情郎已经开始打自己女儿的主意了,心头当然也会一酸,可是再
看向情郎时,发现其眼神中并无看向自己那般的爱意,不由得又开始为女儿担心
起来。

  女人心,大海针!

  一秒钟前还在吃醋,转瞬就开始为女儿前途担忧。人心果然是最怪的。

  一旁的单如茵当然也是羡慕加嫉妒,可是此情此景下,她不敢表露出来。

  用过晚膳后,单琬晶和单如茵两个小丫头终于走了,呼,终于可以享受二人
世界了。元越泽不禁想到。

  看着羞涩垂着头的单美仙,元越泽移身,过去,轻揽佳人入怀,并不多说,
只是轻轻呼唤佳人的名字。

  单美仙闻得他呼唤自己,不期然的抬起头,对上那对深邃的眼神,感受着其
中传来的情谊,单美仙内心的感觉已非笔墨所能形容。

  「小泽,你喜欢琬晶吗?」

  单美仙终于开口了。

  「啊?琬晶?我也不知道,可是我觉得现在有你就懒得再去想其他女人了,
再说,琬晶是你女儿啊!」

  唉,内心轻轻叹息了一下,单美仙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眼前的男子简直是完
美,就是没有什么人生经验,否则就真的是完美了。不过眼前男子如此看重自己,
使得单美仙更飘飘然起来。

  「对了,美仙,我不是说你以后要叫我夫君的嘛,怎么还不改口?」

  「……」

  单美仙羞涩的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夫……夫君。」

  憋了半天,终于像蚊子哼哼一般憋出了一小声。

  元越泽听得心头一热,对着佳人檀口又印了上去,此时只是二人的温馨世界,
单美仙已经不需要压抑自己,反客为主的诱导着元越泽享受起来。

  等到分开时,佳人已经完全融化在情郎的怀抱里。直忘记了今夕是何年。

  一被挑起,元越泽这雏哥也依靠着本能,抱起佳人便向床头走去。

  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单美仙只觉得自己心跳快得厉害,仿佛要跳出喉咙一
般,小脸更是躲到情郎怀里不敢露出来。

  三下五除二,笨手笨脚地除去二人的「包裹」元越泽终于第一次见到了女人
的身体,毫无装束的,『纯天然』的身体。

  但见佳人羞得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因紧张而颤抖着,肤若凝脂,修- 长的
玉颈,高耸的一双雪兔,诱- 人的两点嫣红,平坦没有一丝脂肪的小腹,目光继
续下移,萋萋芳草,修长浑圆的玉- 腿,弹性十足,水嫩的一双小脚……

  看得雏哥儿同志心跳加快,就那样一动不动的死死盯着眼前的美景,大脑中
空白一片。

  刚刚的热吻已将单美仙春情挑起,此刻更是迷迷糊糊的被剥成赤- 裸羔羊。
羞得根本不敢睁眼的佳人感觉情郎半天也再无动作,偷偷睁开眼一看,只见身边
坐着的俊逸的男子正在痴呆般地盯着自己的雪兔,嘴角更是流着口水。不由得对
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无限的自豪感。

  「呆子,还在看什么。」

  一声嗔怪,好似在提醒对方:别光看不吃啊!

  元越泽被骂得回过神来,有点不知所措,这阵势根本没经历过啊,更别提有
何经验了!略一思索,继续「拿来主义」笨手笨脚的将自己从书上所得来的那点
理论应用在佳人身上。

  手法的确奇烂无比,但此刻的单美仙已被挑起春情,被情郎一碰自然就更是
泛滥。

  终于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时!

  只感觉娇嫩之处被擦过几下,佳人浑身颤抖,但此后仍然是又被擦了几下,
期待中的充实感并未到来。佳人不禁好奇地睁开春水荡漾的秀眸偷偷的想看个究
竟。

  「扑哧」看到情郎满头大汗的仍然找不到正路,单美仙笑出声来。元越泽望
上去,不禁尴尬万分,脸色也变得通红。

  见情郎急得如此,单美仙强忍羞意,玉手引导着情郎走入正路。

  「噗哧!」

  一声,长枪直没底部。

  「噢!」

  元越泽一下子舒服的哼出声来,身下佳人更是被那壮硕的「小小泽」给涨得
一声痛呼。

  「夫……夫君,慢……慢点,怎……怎么这么大……」

  久旷近二十年又突然容纳『庞然大物』的佳人颤抖着轻叹道。

  或许是久旷多年的缘故,单美仙窄小紧凑、灼热润滑的阴道给予元越泽极舒
畅的感觉,长枪如被一层褶皱万千,不断蠕动的的肉被子包裹一样,且佳人玉洞
极为神奇,被枪头处顶着的宫颈口如吃奶的婴孩般不断得吸吮着龟头。一插下去,
令从未有过如此经验的元越泽快感袭脑,差点一泄入注,慌忙停下动作,深呼了
一口气,调笑道:「美仙要把我吸干啦!」

  单美仙也不过是被边不负强暴那一次有过男女经验而已,她清楚感觉到元越
泽的巨物在入体后就开始剧烈膨胀跳动,俨然有将她小小蜜壶撑裂的趋势,知道
元越泽是要爆发,变也停下预备开始抽差的动作,待元越泽冷静下来。闻言不由
得娇吟一声,发出如少女般羞赧的呻吟,道:「你还调笑人家!噢!」

  原来元越泽虽没开始活塞运动,大嘴和两只手却做起怪来,一只手抓住她左
边极有弹性,颤颤巍巍的乳房,开始时轻时重的揉动挤压,大嘴则含上右边乳房
上如少女般颜色鲜艳,挺立如石的乳头,挑弄咬舐,单美仙只觉娇躯越来越热,
被撑得满满的玉壶深处不断涌出一股股淫水,如白玉般晶莹的肌肤泛起玫瑰般的
艳丽色彩,修长的秀眉时颦时缓,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是快乐还是难受,小嘴也开
始不受控制地发出一阵阵诱人的呻吟。元越泽的另一只手也走过她饱满却没有半
分多余脂肪的小腹,贴着已被淫水打湿的毛发来到阴蒂处,拇指开始调弄那最敏
感的一点。

  单美仙娇躯开始剧烈颤抖,修长玉腿有力地盘上他的腰间,淫水更是沿着二
人紧密连接的部位潺潺流出,小蛮腰开始扭动,似是在怪元越泽还不挺动。

  元越泽一边吻上她已沁出香汗的玉颈,一边开始开始挺动下身,他没有经验,
哪知什么九浅一深,只知每次都一枪到底。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袭来,单美仙只觉
得自己身在云端似的飘上飘下,一边感受着情郎的无限爱意一边体味着身体所带
来的快慰。只靠本能机械地迎合着元越泽,元越泽前挺,她就抬起雪白浑圆的翘
臀,二人紧密连接,再无半点缝隙;元越泽抽后,她就落下香臀,准备迎接下一
次可震撼灵魂之弦的冲刺。如此默契的配合下,两人一起活塞运动,快感不断加
倍。

  剧烈动作下,元越泽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单美仙则是神智迷离,小嘴乱喊,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发出的是什么声音。

  ??「啊!夫……夫君,再快点……」

  单美仙高声浪叫。刺激得元越泽越发卖力耸动,舒服的感觉由巨物传便全身,
元越泽亦是哼哼起来,随着他疯狂的耸动,抽插得越来越用力,双方交合的地方
不断发出「劈啪」的拍打声,单美仙汹涌澎湃的淫水更是源源不断地成小股滴下,
闪着晶莹的亮光,流满元越泽的大腿内侧,最后没如洁白的床单上,留下大片淡
淡的印记。

  ??「呜!」

  单美仙紧紧蹙起可爱的眉毛,藕臂死死抱住元越泽的脖子,螓首后仰,小嘴
发出一阵如泣似怨的长吟,好像快到高潮了。

  ??元越泽冲劲十足,感觉到她窄小的玉洞开始增温收缩,干的更是卖力。

  ??「啊!」

  ??又一次与元越泽紧密连接后,单美仙突然发出一声嘹亮高亢的尖叫,藕
臂玉腿同时收紧,螓首死死靠上元越泽的肩膀,仿佛要挤进元越泽的身体里似的,
差点教他喘不过气来,同时香汗淋漓的娇躯开始一阵剧烈的痉挛,阴道口突然一
紧,一股阴精洒上元越泽的枪头,显是高潮已到。

  元越泽经过云机子炼化的身躯战力不凡,虽然感受到佳人玉壶的美妙,却没
有射精。

  ??单美仙一阵哆嗦后,缓缓平复下来,软软地躺下后,俏脸上春意无限,
满足地喃喃自语道:「感觉真美。」

  元越泽细心地将她凌乱的秀发理到小耳后,再吻去她秀额上晶莹的汗珠,柔
声道:「以后美仙天天都可享受如此妙感。」

  单美仙横了他千娇百媚一眼,赧然道:「女儿家月事来了的话,可不行呢。」

  元越泽抓了抓头,嘿嘿干笑。

  依然感觉到留在体内巨物的坚挺,单美仙道:「夫君还没满足,妾身来服侍
你。」

  说完轻轻用力,变为男下女上的姿势。

  她已放开怀抱,且从小生在魔门,对男女之事的了解远胜寻常女子,??在
这观音坐莲的姿势下,单美仙成熟美丽,玲珑有致的胴体光艳慑人,春意盎然的
玉容,白皙粉嫩的肌肤,随动作而上下摇动,雪白丰满的双乳,盈盈不堪一握的
纤腰,平坦光滑的小腹,以及下面那片长满黑色浓密阴毛,微微隆成一个弧度的
诱人阴阜,使得元越泽的巨物再度膨胀,双手亦开始尽情地抚摸着她诱人沉沦的
丰满肉体。

  单美仙再次开始呻吟,上下耸动多次后,或许是累了,于是上身后仰,以一
双洁白胳膊反拄在床单上,继续上下套弄,摆出让人流鼻血的姿态。

  从元越泽这个方向看去,只见她双腿向两边大大张开,情不自禁地深出手指,
拨开浓密油亮的阴毛,亲眼看着被粗壮长枪分到两侧的粉嫩小阴唇,随着单美仙
的动作,巨物全根没入时,小阴唇亦被顶入淫水泛滥的洞口少许,巨物拔出时,
小阴唇则被分到两侧,玉壶肉洞内鲜红的嫩肉芽都被带了出来,元越泽伸出一只
手,一边按着阴蒂,惹来螓首乱摇的单美仙更急促的呻吟,再以手指向左右用力
扒开大阴唇,亲眼看着长枪进出鲜红的肉洞,带起淫水四溅,元越泽大感刺激。
猛地一把将她提起,端着她的圆臀,将女人最神秘的圣地牵到眼前,细细观看,
将凌乱毛发下的小阴唇向两边大大分开后,只见喷着热气和淫水的洞口也张开少
许,内里构造复杂,一层层褶皱深红色的嫩肉和肉芽清晰可见。元越泽迫不及待
地俯下头去,埋在她的阴户上,伸出舌头挑开阴唇,在肉缝里仔细的舔弄。

  充实感突然消失的单美仙芳心一阵烦躁,紧接着突然被元越泽火热的呼吸直
接喷在阴唇,舌尖在玉洞内不停翻转,她心中升起更为刺激的感觉,一边呻吟着,
一边靠本能找上元越泽雄伟滚热的巨物,偏过头,瞧见淫邪的紫红色大龟头上沾
满自己溢出的淫水、单美仙欲火更盛,立刻伸手握住坚挺的宝贝,将龟头含到温
湿的小口中,舌尖开始绕着龟头打转,贝齿亦时不时地轻咬几下。

  二人不断发出淫声浪语,元越泽爽的魂都要出窍,单美仙纤腰突然开始乱扭,
仿佛高潮又要到了。

  猛地一声尖叫,单美仙双腿收紧,再次到达高潮,玉洞中喷射出大量淫水,
尽数打在元越泽脸上,顺着他的胸口流了下去。

  她同时也感觉到元越泽应该也快就要达到高潮,于是快感过后,立即起身吻
住元越泽,二人彼此吸吮对方的舌头。分开后,元越泽的爱不释手地抚摩着她阴
毛下润滑的花园,单美仙扶着沾满自己口水和淫水的巨物来到自己的小阴唇之间,
在那里轻轻的摩擦,颤声道:「夫君会笑话妾身放荡吗?」

  元越泽爱怜地吻着她的粉脸,道:「夫妻间人伦大事,只要放开怀抱就好,
现在的你最真实,我怎会笑话你?」

  单美仙心中一喜,感觉到玉手中的巨物突地连跳几下,更加坚挺。便用龟头
上上下下磨擦粉嫩湿黏的阴唇几下后,把大龟头对准阴道口,洁白浑圆的隆臀用
力坐下。将元越泽粗壮的宝贝尽吞洞内。

  二人就以这样坐着的方式开始了新一轮的活塞运动,单美仙藕臂缠上元越泽
的头,不住地呻吟,疯狂地扭动着纤腰,迎合元越泽有力的冲击。她的整个玉洞
再次泛滥,里面的嫩肉更像怕失去宝贝般死命夹着巨物。感受到佳人玉壶里的嫩
肉死命的夹着的快感,元越泽将头贴在她丰满挺茁的的双乳上,嘴不停地在她双
乳上吻吸着,更用一只手猛抓两个玉乳,抓得变形。另一只手则抱着单美仙的小
屁股,助她上下动作,迎合自己的疯狂冲刺。淫水不断从单美仙玉壶中溢出,床
单被打湿大片。

  交欢的刺激,带来的兴奋激动得二人呼吸越来越重,单美仙再来一次高潮后,
浑身已无半分力气,元越泽感觉就要爆发,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胸膛整个
压在单美仙的乳房上,单美仙呼吸沉重,用尽仅余的力气紧紧搂抱他,胸前两只
饱满的白兔顿变肉饼,小口里发出连自己都听不懂的呻吟,元越泽一轮疯狂挺动,
拼命地把巨物往佳人身体的最深处挤送。「噗滋」、「噗滋」「啪」、「啪」淫
水飞溅的声音,长枪进洞,身体互撞的声音,坚固牙床微微摇晃的声音,还有淫
荡的叫床声,交织成一部交欢交响曲。

  在身下佳人已经烂泥般的发出最后一声高亢而婉转的娇吟后,雏哥儿同志终
于交出了自己的第一次。本已无丁点力气的单美仙被滚烫的热感所冲击,再次爆
发。只是此时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因为已经彻底的昏睡过去了。

  生命精华融入单美仙体内,奇象顿起,元越泽正在舒服得直哆嗦时,之前已
昏睡过去的佳人娇躯被一团淡淡的七彩之光所包起,缓缓飘至半空。元越泽舒服
过后,想起这可能就是师傅说的帮助自己的妻子炼化身体的过程吧。为防以外发
生,自己还是盯着点好,约一个时辰后,七彩祥光渐渐隐去。单美仙娇躯缓缓落
回床上。

  一眼看去,元越泽吓了一大跳,佳人变化实在太大。使得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了。不过佳人此刻已经昏睡,相信明晨醒来一定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吧!

  将佳人抱在怀中,替佳人整理一下凌乱的秀发,拉过被子,也迷糊的睡了过
去……

  翌日,日上三竿。

  单美仙终于睁开了双眼,感觉现在的自己怪怪的,说不出来的舒畅感,方圆
百丈之内的任何事物的一举一动都可以感受得到,精神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的青
春岁月之时,肉身也回到了十八岁般的水嫩,充满活力。摇摇头,回头看着正抱
着自己的男人,心头泛起无限的幸福之感,记得昨晚自己好像在夫君的猛烈冲击
之下晕了过去。想想那时的韵事立刻就羞红了双颊。

  「你……你是谁?为何在我娘的房中?」

  房门被直接撞开,单琬晶冲了进来,吃惊的看着床上的陌生却又带着一些熟
悉气息的女子。

  「琬晶,你怎么了,是我啊!」

  单美仙奇怪看着女儿的说道,坐起身子,无限美好的上半身露在空气中。

  「你……你是娘?」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单琬晶也惊讶道。旋即又看到娘亲身边睡着的自己朝思
暮想的俊美男子,便也无暇顾及自己那变化巨大的娘亲,苦涩的泪水不由得夺眶
而出,二话不说,扭头便跑了出去。

             第005章名动天下

  单琬晶在' 飘香号' 上的闺房位置离单美仙的房间是最近的,先不说二人是
母女关系,单说单琬晶在东溟派内公主的身份就是现在稳定的『二把手』。

  单琬晶昨日亲眼见证娘亲生死徘徊,再加上自己中意的男子一门心思扑在自
己娘亲身上,自己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也是没少下『苦功夫』,一日下来,疲惫
感登时涌遍全身,更要命的是各种负面情绪压的自己脑中那根弦疲惫异常。单琬
晶本就是贪睡,天真烂漫的少女,兼且晚饭喝着红酒,品着可口的火锅,小丫头
在晚饭后也就回去沐浴休息了,无论身体还是精神上,都需缓冲一下。

  回房开始沐浴,小丫头神色迷离的坐在飘满芳香花瓣的木桶内,嫩手有一下
没一下的胡乱撩水冲洗着身子,脑子里满是白天的种种。心神不定的沐浴中的小
丫头隐约听到隔壁传来奇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糜烂,又让人骨头开始变酥。轻
轻地擦拭干净,披件衣服走出来想看个究竟。因为她听到了那声音正是自己的娘
亲发出来的,而且其中似乎还夹杂着自己元大哥的沉重喘息声。

  单琬晶还是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即便如此,男女之事她也是略微了解一些
的。听着那醉人的低吟,喘息之声,单琬晶骨酥体软的的蹑手蹑脚来到母亲窗前。
此刻已近子时之初,寂静的夜色中,耳边那糜烂的声音越发的清晰。

  小丫头也不知道是怎的,就鬼使神差的轻轻推了下母亲房间的窗扇。此时正
处夏季,单美仙的窗户也的确没有关好。在单琬晶的轻轻一推下,窗扇略微开了
一道小缝,单琬晶透过窗缝,看到了令她血脉贲张的一幕。

  幽怨,伤心,失落,嫉妒。一下子各种复杂的负面感情再次涌上心头。心头
虽酸,最后的那一份理智却告诉自己:现在应是娘亲一生最快乐的时刻,数十年
苦尽甘来,自己绝不能去打扰母亲,更没权利去打断屋内正在上演的「好戏」拖
着仿佛不受控制的身子,机械般的转身,回房,躺下。单琬晶虽已疲累,但秀目
却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的盯着房顶。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刚刚母
亲房中的画面。最终实在承受不住身心两方面的疲累,沉沉睡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陷入沉睡后不久,单琬晶居然在梦里又见到了娘亲和
元大哥那销魂的场面,立即惊醒。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在做梦后,抬头发现窗外天
色已经微亮。惦记着母亲房内的「好事」单琬晶起床后也不知是在什么力量推使
下又想过去看个究竟:要是他们醒了我和他们说什么好呢?一定不能紧张,大不
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拿定主意,来到娘亲房门前,里面却听不到任何声响,再仔细地凝神静听,
里面传出的赫然是悠远绵长的呼吸声:原来他们还没醒?那我该怎么办?就这样
推门进去不太好吧?先偷偷看看再说。

  说干就干,再来到窗前,轻推窗页,美眸凝神探望去,正好看到一个貌美如
谪落凡间的仙子一般的可人儿的海棠春睡的画面,那么的和谐,那么的优美,让
人生不出想去叫醒她,来破坏这个和谐画面的冲动。

  「那女子是谁?怎么会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难道真的是天仙下凡?为何她会
睡在娘亲床上呢?娘亲去了哪里?昨日半夜明明听到的是娘亲的声音,可……可
怎么会这样?」

  单琬晶心烦意乱,六神无主地胡乱猜想起来。

  小丫头就这样胡乱的猜想了大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更要命的是现在的她
无法冷静下来思考问题,否则以她的聪明,还是可以猜到其中大概的。

  越急越不知道该怎么办,芳心越来越乱。

  无奈之下再次从窗缝中偷偷望进去,床上的仙女似乎醒过来了,正背朝窗户
的在摸索着什么。

  单琬晶已经被各种负面感情煎熬到不行,没考虑任何后果地便冲进屋内,质
问那仙子般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在听到娘亲那熟悉的声音后,单琬晶刚要询问为何娘亲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时,
眸光一转,看到了在娘亲身后呼呼大睡的那个自己心仪的男子。一见此景,什么
事便都忘到了脑后,酸楚,嫉妒之感澎湃涌入脑海,二话不说转身便走,此刻她
的内心里只有伤痛:只想远离这里,再也不想看到他们。

  单美仙本来是美滋滋的回味昨天的韵事,就见女儿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刚
想呵斥几句,女儿却说出「你是谁?」

  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再见到女儿看见躺在身边的夫君而破门而出的幽怨情景,
饶是单美仙这种经历过各种场面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了。

  就那样愣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单美仙终于回过神来,赶紧推醒身边的小情
郎。

  被单美仙昨晚给『破了身』的元越泽睡的那叫一个爽,连做梦都满是在佳人
身上驰骋的画面。迷迷糊糊地被推醒,昨晚那变化巨大的美人儿映入眼帘。

  「别推我,来,再睡一会儿。」

  元越泽口齿不清的又把佳人揽到怀里。

  一但有了男女之实,关系陡然升温,再也没有了羞涩感。

  「啊!」

  单美仙再次迷失在情郎的气息中。

  雏哥同志得以告别往昔的单身日子,食髓知味,刚要再次征伐之时,单美仙
趁脑海中最后一丝清明柔弱地道:夫……夫君,我不行了,你先停下来,听我说,
我有些担心琬晶。「

  「琬晶怎么了?」

  元越泽摸不着头脑般的问。

  于是单美仙遍把事情经过讲了一下,又奇怪地道:「琬晶早上闯进来时有些
怪异,她还问我是谁。」

  元越泽看着眼前这仙子般的美人儿,哈哈大笑。想起昨晚单美仙炼化体质后
身体发生的变化,元越泽这亲眼见证炼化过程的人当时都被吓了一大跳,更不要
说别人了。

  「美仙你且看来。」

  凭空取出一面镜子,元越泽递到单美仙面前几寸处。

  「呀!」

  单美仙一声惊呼。本已躺在元越泽怀中的娇躯猛的再次坐起。

  只见玻璃镜中,端坐着一名浑身不着寸缕的绝世佳人,皮肤比刚出生的婴儿
还要嫩滑,看上去仿佛按一下就会滴出水来。眉目如画,端庄圣洁的气息仿佛谪
尘仙子般地让人不敢仰视,青丝及肩,灵动的秀眸,小巧的瑶鼻,嫣红的樱唇,
雪白滑腻如刀削般的香肩,高耸的雪峰,寒梅点缀。钟天地之灵秀于一体玲珑姣
美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

  镜中女子身上展露着无限的醉人风情,使人有一种看上一眼后即便死去也甘
心的感觉,偏偏脸上却又闪着圣洁的光华,那是一种仙韵,那是一种超脱尘世的
感悟。这两种本不该同存一体的气质恰恰就在单美仙身上显露无遗。

  看着镜中的自己,连单美仙都沉醉了。

  其实单美仙样子只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比那时候更完美而已。重现当年魔
门「圣女」的风华绝代。与那时最大的不同是此时身上多了一种少- 妇风情,一
种仙韵而已。而恰恰就是多出的这两种韵味,也是最动人心魄的。

  元越泽与单琬晶吃惊于单美仙的相貌变化以及气质。那是因为他们都没亲眼
见过二十多年前的单美仙。单美仙一开始也惊讶于自己重塑青春的相貌,但立刻
又被自己身上的特异气质所吸引。

  修习武艺,依靠高深的内力来驻颜是这个时代许多习武女子的惯用手法,但
无论你内力多么深厚,驻颜本领多么高强,气质却会很轻易的便出卖你。昨天之
前的单美仙,看上去的确如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般,可是身上的少- 妇气息却非常
明显,而现在,虽然已不是完壁之身,却偏又给人一种完美无瑕的少女感觉。本
已为人妇的身子更是隐约的发出一股少女般的幽香。种种奇异之象怎能不让单美
仙震惊!

  「夫……夫君,这是我?」

  愣了半天后的单美仙转头指着镜子问道。

  「恭喜美仙再现青春。现在的美仙已和我一样了。」

  元越泽一脸微笑道。从男孩到男人的转变使得元越泽的心态猛然间成熟了许
多。

  单美仙闻听此言,再也顾不了什么,一头猛扑进带给自己无法想像感觉的丈
夫怀内,紧紧的抱住他的熊腰。欣喜落泪,喃喃自语。细听下都是些感激的话。

  知道单美仙情绪波动比较大,所以元越泽也就这样搂着她大半天。直到单美
仙渐渐平静下来。

  「刚刚你说琬晶怎么了?」

  元越泽见怀中玉人已经平复下来后开口问道。

  「琬晶早上突然闯进来,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就哭着跑出去了,这丫头还小,
而且脾气倔强,我怕她冲动起来惹出什么事端。夫君难道没看出来她也喜欢你吗?
昨天嫉妒我这个娘亲一下午。」

  单美仙扭捏地开口道,说到后面则是轻笑起来。

  闻听此言,元越泽不禁也呆住了,他从一开始就把心思全放在单美仙身上,
本来就无男女经验,性格也更不是见一个爱一个那种人,他虽入世不深,但自己
的人生也有自己的原则,虽未婚却也知道何为婚姻的责任。所以压根儿就没想过
要和单琬晶怎么样。印象里只觉得她是个活泼倔强的小丫头片子而已。更何况单
琬晶还是单美仙的女儿!

  不可否认,元越泽这小子生活在古代还不错,因为这家伙思想确实有些守旧。

  可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自己本身。他的确太优秀了,无论放在古代还
是现代。先不说他本就非凡人,随便说起他的气质,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
实力,他的真性情。如果再能有丰富的人生经验,那这小子就算被埋在土里也可
以发出耀眼的光芒。

  见元越泽低头深思,并不言语。单美仙只好服侍他起来穿衣。单美仙自己则
更是丢掉了穿了许多年的贵妇服饰,只以一身简单的素白衣裙裹住那惊心动魄的
曼妙身段。一眼看上去,更似站在云端的仙子一般。秀发更是没有再挽起,只是
随意的任之披在肩头。

  见元越泽还是一言不发,单美仙又道:「夫君,我知你心意,你的垂爱使美
仙如在梦中一样,可是你还记得师傅和你说的桃花劫深重吗?如果夫君真的确定
对琬晶没一丝的男女之意,那干脆我就替你去说罢。」

  对啊!师傅说过我桃花劫深重,可是我现在心里却只有美仙,自己都觉得多
看别的女人一眼就愧对美仙一样。可是我该怎么办呢?元越泽头又开始疼起来。

  「我觉得现在心里全是美仙你,再也装不下其他女子了,我要是多看别的女
子一眼都觉得对不起美仙。更何况琬晶是你的亲生女儿。」

  元越泽这年轻的『老古董』实话实说道。

  感受小丈夫如此的深情,单美仙感动的无以复加,幸福之泪再次流落:「美
仙得夫君如此深爱,真的不敢再奢求什么。现在的男子有些本事哪个不是三妻四
妾,歌姬成群?琬晶是我女儿又怎么样,我们现在起已经不是凡人了,为何要以
凡人的标准约束自己?再者,琬晶就算做了美仙同闺姐妹美仙也更放心。不然百
年之后看着自己女儿慢慢死去该是多痛苦的事!再者,夫君那么厉害,昨晚人家
都昏过去了,估计夫君也没尽兴吧,有人来帮人家分担一下也好……」

  单美仙说到后来已经羞得不行,声音越来越低。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害羞的时
候,自己的小夫君需要开导,自己人生经验多一些,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帮助他。

  元越泽这家伙还是很矛盾,瞻前顾后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听着单美仙的
开导,不由问道:「可是美仙以后不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夫君,心里会舒服吗?」

  「人家也是女人啊。肯定会嫉妒啦,可是想夫君并非常人,给了美仙想都不
敢想的一切,又有恩有爱,有情有义,人家知道夫君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更不会
喜新厌旧,所以才放心说出那些话。」

  元越泽当然也不知道以后究竟该如何面对别的女人,只有揽过单美仙:「我
也不知道以后的人生究竟会经历些什么,可是无论以后如何,我如有半分对不起
美仙的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单美仙得如此承诺,更是激动。两人相互依偎着,时间慢慢流过。

  最后单美仙只得催促元越泽去找单琬晶谈谈,元越泽无奈只好内心忐忑的出
门去找单琬晶,找遍整只船却发现没有单琬晶的身姿,问了几个下人,听说单琬
晶一个多时辰前怒气冲冲的上岸离去,下人见她那样子更是不敢多问。

  元越泽只好去向单美仙报告,单美仙思索一下想到单琬晶可能负气出走了,
担心女儿出事,便要元越泽立刻出去寻找。元越泽本想带单美仙一同出去,虽然
单美仙体质大变,但毕竟还没适应,武功更是被炼化而去,自然元越泽不放心她
一人留下。可是思索一下,单美仙还是没有答应,现在东溟尚系一派已回琉球总
部召开一年一度的族会,留在中原的大都是单系一脉的人,单美仙如果此刻也离
去,那么将没有主话之人。

  离开之前,元越泽将玄铁书简留给单美仙,然后就独自驭飞剑出去找寻单琬
晶。

  像没头苍蝇一样胡乱飞了半天,也没半点线索,元越泽有些气馁,落地坐下,
沉思起来。压下心浮气燥之感,元越泽运起真元之力,扫视方圆千丈之内,没有
任何结果。只好上剑边飞边寻。

  突然觉得前方七百多丈开外传来两股气息,一股正是熟悉的单琬晶,另外一
股显然是个男子才有的阳刚之气。单琬晶气息有些凌乱,似乎遇到什么危险。元
越泽疾射过去,瞬间便落在两人面前。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单琬晶,她单手持剑,气喘吁吁,娇躯略微在颤抖着,地
上更是留有打斗过的凌乱痕迹。左肩上的衣服已被划破,嫩白肤色已经隐约可见。

  目光再转,只见单琬晶前方三丈处,站立一中年奇相男子,身材高大雄伟,
肩头特别宽厚,腰身奇细,长发披肩,使人有一见难忘的印象。而这男子看向单
琬晶时那邪邪的眼神使得元越泽登时火冒三丈。

  单琬晶一见梦中的男子在危难之刻来救自己,立即弃下长剑,扑倒男子怀内,
委屈的哭了起来。

  「琬晶不哭,元大哥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允许任何人动你一根手指!」

  元越泽轻抚单琬晶香肩,安慰道。

  「琬晶说如何处置这个畜生才好?」

  元越泽低头问道。

  「元大哥拿主意吧,我也不知道,只要不放过他就行。」

  单琬晶害羞地伏在心上人胸前道。

  「这种只知欺压侮辱柔弱女子的畜生,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最好的办法是让
他生不如死。」

  元越泽也「邪恶」起来。

  他一生最讨厌的就是对女人用强的男人,更对这种只知强X女子的男人恨之
入骨。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动不了?」

  对面那奇相男子内心惊骇无比,冷汗在后背上也开始流了下来。一股莫名的
恐惧感充斥整个心头。暗叫:「我命休矣!」

  刚刚元越泽在百丈外就担心单琬晶出事,已经发动真元之力将另外男子的气
息完全锁死,所以那男子才无法动弹。

  「说出你的名字,作为你死前的遗言吧。」

  元越泽一如既往的直接。

  「杀我?你敢动我独孤霸一根汗毛,独孤阀的死士将追杀你到天涯海角,让
你永世不得安生!」

  那奇相男子在被动中想掌握主动,马上亮出门号,意图镇住眼前这个给自己
莫名惊吓的年青人。

  原来在这里竟然遇到了大唐中臭名昭著的强X犯独孤霸。元越泽想到,本来
就『邪恶』的心立刻变得更为『邪恶』:恩,得想个好好折磨他的手段。

  独孤霸见男子拥着那美丽的少女低头冥思,以为他听到自己家门号而吓怕了,
便更是硬气起来:「小子,老子今日没兴趣再与你胡混下去,快放开你的妖术,
老子要告辞了!」

  「哈- 哈- 哈」三声长笑,「独孤阀?小小独孤一家竟然还大言不惭想拿出
来想威吓人?你可知天下只有我元越泽看不惯的人与事,还从没有能威胁到元某
的人!独孤霸啊独孤霸,今天碰到我,又意图欺负我家琬晶,只能算你倒霉了。」

  言罢,右手揽佳人,左手成爪,指间剑气乍现,五股气芒急速射向独孤霸。
林中登时传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嚎。

  全身骨骼尽碎,体内五股强大的真气于经脉中乱窜的独孤霸咬牙切齿的抬起
头,怒视那风姿飘逸的男子,恨声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姓元的,我若不死,
他日必百倍还你今日的耻辱。」

  「杀你?那不是太仁慈了吗?对你这种畜生,只有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
死才算对得起被你糟蹋过的女子。」

  元越泽道,随即又低头问怀中佳人:「琬晶可还有什么法子想要在这畜生身
上试试?」

  单琬晶刚刚听他说自己是「我家琬晶」就开始羞涩得不得了,早晨那股幽怨
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现在又听他问自己还想如何折磨独孤霸,便望过去,只
见如烂泥般在地上惨嚎的独孤霸的确是生不如死,不由得有些不忍心再看,摇摇
头:「元大哥我们走吧,这人就让他在无尽的痛苦中过完一辈子吧。」

  见怀中玉人也气消了,元越泽一时也想不到再好的折磨独孤霸的手段,便也
不说话,拉起单琬晶的玉手,并肩离去。

  二人并没有很快回到『飘香号』上,而是在单琬晶的要求下慢慢游荡在大自
然中。四天过去了,在单琬晶热情主动之下,元越泽这老实巴交的呆瓜也慢慢喜
欢上这个略带疯癫,时热情时冷酷的小丫头。二人似是无目的的乱逛,累了便从
储物手镯中拿出各种吃喝,烦了便缠着元越泽给她唱歌,困了则是直接靠在元越
泽身边睡去。

  这四天里,俩人除了最后一关,基本上能做的全做了。亲也亲了,摸也摸了。
单琬晶还是有些担心自己娘亲的想法,几次迷失在的最后关头都是提醒元越泽,
元越泽一听她提单美仙,马上便没了激情。元越泽这呆瓜与单美仙好似是一见钟
情,而与单琬晶则才像是真正的谈恋爱。

  直到第五天下午,两人又偎倚在小湖边卿卿我我。突然元越泽身子一僵,感
觉到心爱男子的异状,单琬晶一脸奇怪的问:「元大哥,怎么了?」

  「我感到美仙有危险,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一直都在逃避见到单美仙该怎么办的单琬晶听闻娘亲有危险,也顾不得那么
多,马上同意。

  二人立刻乘着飞剑朝着元越泽所感知的『飘香号』的方向奔去。

  半刻钟不到,远方已经远远可见『飘香号』,此时『飘香号』正停在江岸边,
岸上许多的人则在打斗着,地上又有许多的尸体可见。

  「美仙!」

  怒吼一声,不知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元越泽凌空揽着单琬晶飘下。

  「住手!」

  一声蕴含着真元之力的低吼如炸雷般在场中众人耳边响起,许多内力不济之
人更是当场吐血昏厥。其余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事,望向刚刚从天而降的紫衣男子
以及身边的绿衣女子。

  「夫君!」

  单美仙大喜,疾扑入怀。玉人入怀,真元之气互相产生共鸣,发现佳人并未
受到任何伤害,元越泽便也放下心来。

  「美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场中众人都不敢再动,因为刚刚从天而降这个男子给他们太大的压力,好像
他们随便动一下就肯定会变得缺胳膊少腿一样。

  听单美仙慢慢道来,原来是单美仙见几日后元越泽与女儿都还没回来,又担
心元越泽没人生经验,便命令下人开始登岸打探相关消息,谁知在『飘香号』上
防守力薄弱之时,数十个不知从哪冒出来,武功诡异的黑衣人便发动偷袭围攻自
己所居住的船舱,单美仙此时正在读一本元越泽留给她的名叫「天外逍遥录」的
武功秘籍,见一群黑衣人冲进来后,倒也还冷静,随意交涉几句,发现对方是冲
着东溟派主手令,也就是东溟派镇派之宝——「万华精金杵」而来。这群黑衣人
又见单美仙如云端仙子一般,还以为是东溟派的公主,素质低下的几个便开始污
言秽语,恶语中伤起单美仙来。单美仙何时受过这等气,大怒之下动起手来,虽
然武功全被化去,但依靠强横的身体与从前学武的经验,在二十多个高手的围攻
下,单美仙亦是游刃有余。见无法拿下单美仙问询「万华精金杵」的下落,黑衣
人更始恶语满天飞,并到处破坏『飘香号』上的物品。随后战场从船上打到岸边,
东溟派一众手下本就实力不弱,却根本敌不过这群诡异无比的黑衣人。恰好路遇
「巨鲲帮」帮主云玉真,两派本来还算有些交集,巨鲲帮数十高手便也加入战团
中,双方死伤互有,只不过黑衣人损失相对较小。此时恰好元越泽回归一声镇住
当场所有人。

  听单美仙大概讲了经过,元越泽大呼一口气:单美仙如果真受到点伤害的话,
那他受到的打击将异常之大。

  放开单美仙和单琬晶,元越泽缓缓抬眼扫过众人。在场众人除了东溟派的人
以外都打了个冷战:那眼神太可怕了,再被扫一眼很可能当场就吐血而亡。巨鲲
帮本来是帮东溟派的,见元越泽如此对他们,自然也有些意见,不过鉴于元越泽
实在太强,他们倒也不敢表露出不满。

  场中立着的还有七个黑衣人,其他的或晕或亡。盯住其中一个应该是首领的
黑衣人,元越泽冷冷开口:「说出是谁指使你们来的,留你一条全尸!」

  「哼!」

  那黑衣人首领强装镇定,冷哼一声:「想要我说也不难,你有那本事吗?」

  「如此,我便给你们一个公平的机会,我正面攻你一剑,你如果能在剑下不
死,我不再多问,放你们平安离去。」

  嚣张,无比的嚣张,目空一切的嚣张!

  那首领也被激怒:「一言为定,出手吧!」

  元越泽回头对单美仙和单琬晶点了点头,左手食中二指捏指成剑,真元之力
化做银色剑芒:「接招吧!」

  大喝一声,距那首领几丈外就挥指前刺,无形剑气立即化为有形无实的一把
巨剑,剑气破空更是产生出些许璀璨的火花,剑气经过的路线周围,空气都仿佛
被抽干了一般,空间更是明显的发生扭曲,对着那冷汗直流,强自运起十二成功
力的首领疾刺过去。

  「啊!」

  只一声,就见一道裂痕自那黑衣人首领的百汇开始,然后是眉心,人中,下
颚,檀中,肚脐,下胯延伸开来。

  「啪」直接被完完整整分成两半,栽倒两旁。

  当场就有几个承受能力弱的人吓得不敢再看。场中几位女子更是别过头。

  这是元越泽第一次杀人,但他却没有一点的恐惧感。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爱人
受辱的缘故。继续指着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开口道:「你们说是不说?」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开始仰天狂笑,齐声吟唱起来:「初际未有天地,但殊明
暗,暗既侵明,恣情驰逐。明来入暗,委质推移。圣教固然,即妄为真,孰敢闻
命,求解脱缘。教化事毕,真妄归根,明既归于大明,暗亦归于积暗。二宗各复,
两者交归。」「唱罢,便一个接一个嘴角流血地倒下。显然是服毒自尽了。

  最后那个黑衣人在倒下之前,掏出一怪异竹筒,向天发射出焰火信号。嘴角
流着黑血开口道:「圣尊威震天下,赐我永生,东溟派志在必得,天下尽归我…
…」

  还未说完,倒地而亡。

  元越泽闻得那唱曲,明白到这些人原来是域外大明尊教的人,原来他们是在
打东溟派的主意,很有可能就是需要兵器组建军队吧。

  那他们口中的「圣尊」又是谁呢?自己了解的小说中并无这个人物。

  哼,管你是人是鬼,是神是佛。辱我爱妻,必百倍偿还于你!

  想到此处,元越泽仰天长啸一声,但见他眉心幻化出一条真气凝结而成的金
色巨龙,似虚若实,张牙舞爪,直冲云霄。

  「大明尊教的圣尊,你且听好,尔敢命人袭击吾之爱妻单美仙,他日相见之
时,我元越泽定当抽你筋,扒你皮,让你受尽千刀万剐之刑而亡!」

  不自觉间再次动用起脑海中的奇力,元越泽声震云霄,传遍天下,整片大地
都仿佛随着他的声音在颤抖着。

  无数武林人士为这一句话中所蕴含的高深修为所震撼,各方势力也在纷纷猜
测:元越泽是什么人?为何有这般强大的实力?

  就从这一刻起,元越泽名动天下。

             第006章众议纷纭

  大明尊教秘密袭击东溟派一战的七天之后。

  回鹘,高昌。

  一所密室内。

  屋内设施简单,只有两人,一坐一跪。

  但见座上之人,一身黑色战甲,黑色斗篷,黑色面具,那面具上的图案端是
狰狞无比,怪异绝伦。

  更为诡异的是那一头披散着的似火红发,宛如头上正在冒起赤红烈火一般,
眼神更是冷芒毕露,整个人仿佛黑色的死神再世,亦似混世魔王下凡。凶猛磅礴
的凛冽气势更是震人心神,魂摇魄荡!

  而下首跪着的人则是唯唯诺诺,颤抖着不敢出声。

  「开山,你可知此次行动失败为我们引来的大敌人可能会破坏本尊精心构画
了三十多年的宏图?」

  座上之人开口了,那冰冷的声音使人如坠冰窖,座下垂首跪着之人更是浑身
剧烈抖了起来。

  「回圣尊,此次行动之前,属下的确仔细侦察过,那元越泽不知从何而来,
只知我们行动几天前他到访东溟派,与常人无异,又似是东溟夫人的故交,与东
溟夫人及东溟公主走得颇近。后来又查得东溟夫人因练功走火入魔而不省人事,
那元越泽替东溟夫人救治,因只有东溟公主与其同入房中,个中详情探子无法查
知。其后东溟夫人伤愈,因其并未显露过何等武功,属下便当他是一个郎中,未
放在心上,再后来,东溟公主不知何故出走,那元越泽便也追去,本来属下也担
心那元越泽是方外高人,所以等其离开后再动手,奈何在最紧要关头,那元越泽
从天而降,火主持更是连其一招都未挡下便死无全尸。此次行动失败错在属下,
恳请圣尊随意责罚。」

  座下之人道。

  「那姓元的到底是何方神圣,本尊自问中原域外所有知名高手都了解得八九
不离十。为何此次却撞上了这个煞星?」

  座上之人感叹道。

  座下之人则更为心惊:圣尊寿元近百,武艺可说当世称雄,十多年来入主本
教后更是春风得意,威震八方,今天居然会露出软弱之态。

  「开山,你觉得那姓元的可是本尊的对手?」

  「属下不敢妄自推测,但圣尊武学修为已达天人之境,想必那姓元的也不敢
来惹圣尊。」

  座下之人言不由衷的道。

  元越泽那震惊天下的一吼,早已使大明尊敬的人心惊胆寒。

  「你也不必奉承本尊,本尊的实力,本尊自己比谁都清楚,现在的本尊的确
不是那姓元的对手。本尊甚至觉得都无把握接下那姓元的全力一击。不过……」

  「假如和氏璧到手,那就算姓元的亲自来,本尊亦有把握将他轰杀。」

  座上之人叹道,声音已经不复之前的冰冷。

  「慈航静斋可有关于和氏璧最新的消息传来?」

  「回圣尊,两日前,土主持密函传来消息,梵清惠还在隐忍,只不过秘密商
谈了几次,其间只有四人参加,土主持资格不够,并未被允许参加,所以谈话内
容无从得知。」

  座下之人恭敬答到。

  「哦?如此说来梵清惠那老尼姑也对姓元的产生了兴趣?好!等师妃暄将和
氏璧送至洛阳后我们再行动手也不迟。」

  「圣尊」开口道。

  如果此话被梵清惠听到定当惊讶无比,因为师妃暄幼年便被收入山门,十数
年来从未下山,而这「圣尊」却对慈航静斋的消息了如执掌。其情报网络的确可
怕。

  「你等可还有收集到那姓元的其他方面的消息?」

  「圣尊」明显对元越泽很是感兴趣。

  「回圣尊,最近的消息是四天前自江都附近传来,那元越泽只是与东溟夫人
与东溟公主走得较近,平时未有任何特殊举动。但是细作消息却说此人仿佛会妖
术,可以凭空取物。而且还有更诡异的消息传来。」

  「哦?世上还有这等事?更诡异的消息又是什么?」

  「细作所言,元越泽那日称东溟夫人为『爱妻』,想来定是与东溟夫人有些
手脚,而东溟夫人更是不知何故的有如脱胎换骨一般,重塑二八年华。想来定是
那元越泽施了什么妖法所致。」

  「……本尊知晓了,此次事败原因也不全在于你,你且下去告知所有人不得
无故去招惹那姓元的,集结力量准备夺取和氏璧为先。」

  「圣尊」思忖后开口道。

  「是,属下告退。」

  座下之人低着头退了出去。

  「元越泽?有趣有趣,天下若无此等之人,本尊岂不寂寞?江山万代同色变,
湖海任我笑中行!哈哈哈。」

  「圣尊」意气风发地自言自语道。

  余杭城外三十余里的一个小村落,夕阳西下,一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民房
之内。

  屋内共七人,二男七女。

  座上一女,其余六人分两旁而坐。

  但见上座的女子,娇躯饱,满丰盈,素淡雅丽,面罩重纱。使人无法得知那
面纱下的容颜。不过仅凭那深嵌在秀眉之下的黑亮秀眸也可推断此女是何等的祸
国殃民!身着一袭淡雅朴素的白裙,嫩滑的脖颈处露出了晶莹剔透的肌,肤,让
人引起无限地遐想,但是她那高贵的气质却立刻又让产生那些遐想的人们自惭形
秽,连那优美高雅的坐姿,都是那么的勾魂夺魄,乌黑秀发则以一根玉簪固定头
上,有几丝散垂下来,轻薄透明、缥缈如蝉翼,衬以她那绝世风姿,透露着一种
前所未见的娇冶风,情。

  座下的另外六女也都可以称为是绝代佳人,但只有一女可以与上座之人达平
分秋色,春兰秋菊,各占胜场的地步。

  正是座下右手边的首位女子,只见此女并无重纱遮面。白衣赤足,全身上下,
由容颜,肌,肤,以至体态,坐姿,没有一处不是完美的!那种惊天动地,震人
心弦,叫星月为之失色的绝世之美,仿佛必须集中全天下人的绮思遐念和想像力,
才能结合塑造出来!这种美丽已非人间可以拥有,而是带着一种沉沦地狱,要人
不能自拔,甘心葬送的邪恶之美!

  这里,正是魔门两派六道之中的「阴癸派」秘密据点。

  屋内九人皆是派内执掌最高话语权和决策权的高层。

  自古以来,魔门因为思想及信念离经叛道,行事作风邪意偏激,故被世俗所
唾弃。魔门随后便慢慢转入「地下」只在暗中运筹帷幄,罕有大张旗鼓的时候。

  当今武林女性高手之中,自以「一邪一正」两位为尊。

  那座上女子,正是「一邪一正」中的「一邪」阴癸派当代派主,魔门『阴后』
祝玉妍。

  「阴后」此生,除了收录两大得意弟子:婠婠和白清儿外,更有数个高手相
助,其中有祝玉妍的师叔,阴癸派辈分最高的『云- 雨双修』辟守玄,师弟『魔
隐』的边不负,合称『四魅』的闻采婷,旦梅,云长老,霞长老。

  座下右手边首位,可以与『阴后』姿容风情相媲美的便是『阴后』的大弟子
婠婠。

  魔门两派六道之中,比诸花间派,补天道之流,每代都是只传一人。而阴癸
派的鼎盛阵容的确无愧『魔门第一大派』的称号。

  阴癸派高层罕见的到得这么齐,究竟所为何事?

  「先各自说说这两个月收集到的重要消息吧,」

  「阴后」声音婉转钩人心弦。

  众人分别报告后,焦点自然谈到了数日前的那声惊天动地的「震天怒吼」
「婠儿,你可曾探听到那元越泽所说的『爱妻』究竟是你美仙师姐还是其他的同
名同姓之人?」

  「阴后」开口问道。

  左边座下的边不负则是一心期望婠婠的答案是『另有其人』,否则想想自己
曾经对单美仙犯下的罪行,再想想那男子可怕的实力,不禁内心一阵恶寒。

  婠婠美眸顾盼生辉,扫了边不负一眼,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回师尊,婠儿
已收到消息,那元越泽约半月前到达东溟派,后来不知如何便与美仙师姐在一起,
争斗那天,听闻当时东溟派的船只被数十名武功高绝的黑衣人偷袭,而那元越泽
后来从天而降,只用一招便将那群黑衣人的首领击杀。其后剩余的黑衣人皆自尽。
那元越泽似乎怒火中烧,仰天怒吼,听其话语仿佛是域外神秘的大明尊教派人偷
袭美仙师姐才发生后来的事。」

  边不负闻听此言,眼中惊恐之色一闪而过,冷汗直冒:自己或者该退避一下
了,可退避到哪去好呢?

  祝玉妍也瞟了一眼边不负道:「只是不知此人是什么立场,如能为我派所用,
那我『圣门』中兴之期便是到了。」

  「我派可否派人接近此人,以女色或财物诱之?」

  辟守玄开口道。

  「师叔祖此法怕是行不通,据我们探子回报,那元越泽修为天人,更似是会
使些法术,美仙师姐已经脱胎换骨,重塑二八芳华。更闻美仙师姐此时的气韵如
同云端仙子,神仙中人一般,应该就是那元越泽施的什么法儿。寻常女子未必会
入其眼内。」

  婠婠接口道。

  「我圣门女子又岂是寻常的庸脂俗粉?婠婠师姐姿色,风情皆是天下可数得
着的,为何不去一试?」

  白清儿忙在一旁「阴」了婠婠一脚。

  婠婠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并不答话,只是望向师尊。

  祝玉妍则是有些难做:自己当年害得亲生女儿孤苦飘零。十多年未见,想必
女儿定当恨死自己。魔门虽然讲究绝情绝性。但祝玉妍也是人,有再一再二,没
再三再四。当日听到那声传遍天下的声音,就足以明白女儿如今终于有了好的归
宿,那怒吼的男子为了女儿敢与天下人为敌,一个女人能得到一个这样为自己的
丈夫,她还有什么所求呢?

  但自己作为派主,派内利益高于一切。到底该如何做才好?自己派人去破坏
女儿的姻缘?再次为魔门利益而牺牲女儿?一丝的悔恨与踯躅涌上心头。祝玉妍
默默不语。

  看着高高在上的「阴后」脸色数变,座下几人也都大概明白到祝玉妍此刻的
心情。「邪王」算得上是「阴后」最大的破绽,单美仙也可以称得上是「阴后」
的一个破绽,虽然并不能和「邪王」相比。

  「婠儿入世历练并不够多,为师还未正式命你出去磨练,你且抓紧时间巩固
『天魔大法』第十六层境界,争取可以在半年内冲入第十七层入门关,届时为师
也好派你正式行走江湖。」

  祝玉妍想了想道。

  「至于那元越泽,你们吩咐下去,万不可得罪此人以及东溟派。此人修为恐
怕合我派所有高手都无法取胜。至于如何拉拢他,本后略加思考些时日再定也不
迟,此人现在的仇家该是大明尊教才对。」

  「另外,在各自归位后,你们也都多派人尽量搜集关于此人的情报,我们也
方便想好从哪方面入手去拉拢于他。」

  众人告别后,分别出去。屋内只剩祝玉妍一人。

  站起身,来到窗边,自言自语道:「美仙,你还在怪我吗?这次我又要伤害
你了,希望你和那个男子可以禁得住考验吧。」

  静思一会又想到:大约半个月前就开始每晚按时出现在自己梦里那个男子到
底是谁呢?为何半个月来每天都会出现在自己梦里,却只是静静地,微笑地看着
自己呢?那男子对任何女子都可以说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是为何又偏偏出现
在自己梦中?这半个月来,自己的天魔大法已经开始退步了,难道是心魔在作怪?

  苦思无果,「阴后」继续望向窗外。眼中再复古井无波的状态。

  洛阳,四大阀之一的独孤阀府邸,会客厅内。

  一众家族首领依次而座。

  与家主独孤峰同座上位的是一个年岁近百的老妇人,但见这位老妇人白发斑
斑,一对眼睛被眼皮半掩着,像是已经失明,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但却贵族派
头十足。这老妇人身穿黑袍,外被白绸罩衫,前额耸突,两颊深陷,而奇怪地肤
色却在苍白中透出一种不属于她那年纪的粉红色。

  这位老妇人名曰:尤楚红。

  当今武林女性高手中,自以一邪一正的祝玉妍和梵清惠为尊,但在二人成名
前,江湖上公认的女流第一高手,却是独孤阀的——尤楚红。

  若非二十年前尤楚红因练功岔了气,演变成缠身的哮喘顽疾,难以根治,导
致功力停滞不前,她绝对可与祝玉妍及慈航静斋的当代斋主争一日之长短。

  尤楚红生性精明狠辣,武学修为高绝,在独孤阀中虽无阀主之名,却有着号
令一切的「家长」之实!在前隋四大门阀中,她的排名也仅仅次于宋阀的「天刀」
宋缺而已。

  尤楚红作为朝野,武林最有影响力的女性,可谓当之无愧。凭的就是手上的
那根象征她身份的碧玉杖以及绝学「披风杖法」「披风杖法」又名「披风七杀」
共七招,招招狠辣无比,碧玉杖动,飞沙走石。凌厉狠猛,令人闻风丧胆。此七
招,分别为「树大招风」「漫天风雪」「空穴来风」「风驰电掣」「大杀风景」
「兴风作浪」「雷厉风行」独孤峰则威武挺拔,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相
貌堂堂,不怒而威,眼神中精光涌动,两道目光更似雷电一般。但独孤峰绝非如
他相貌一般看起来正直。而是老谋深算,满肚密谋,口是心非之辈。武功更是整
个家族排行第二,否则他又凭什么坐稳阀主之位。

  尤楚红先叹了口气道:「没想到霸儿这次惹到的竟然是那么样的一个煞星,
你们有何看法?」

  「奶奶,有什么可怕的,他再厉害也是一个人而已,我就不信他敌得过千军
万马!」

  独孤策一脸轻蔑,不屑地道。

  「混账!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要冷静稳重!不然迟早哪天死在外面都没
人知道!」

  独孤峰一见不成器的儿子那样子,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独孤策只好讪讪的不再言语,但脸上仍然是一副谁也不服的表情。

  「霸儿体内那五股气芒怪异,合我阀内一众高手之力都无法驱除,没想到最
后老身还是小看了那姓元的啊!」

  「单从一句蕴含内力就能传遍天下的话,就可猜得到那姓元的该是多么的可
怕。老身虽自负修为,可恐怕拍马也及不上了。还有什么三大宗师,他们还有什
么颜面称『宗师』?」

  尤楚红叹道。

  「可此仇怎能不报?霸儿如今形同废人,只剩一口气吊着,每日都要受体内
那五股气芒煎熬,生不如死。我独孤阀的脸面怎可如此就被轻易抹杀?传出去独
孤阀之人又如何抬头做人?」

  尤楚红的族弟,独孤阀长老独孤威恨恨地道。

  「不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可以计划先拿他身边的女人开刀。听那
日姓元的所言,他敢为他的妻子与天下为敌,我们虽拿他没办法,但是却可以用
他的女人要挟他!」

  另一个阀内长老独孤刚接口道。

  「威弟与刚弟所言甚是,只是我们还要从长计议一番,切不可随意下手。不
动则已,一动惊人!」

  尤楚红点头道。

  岭南,家山城。

  明月楼,磨刀堂内。

  堂内只有一人,一个男子,宋阀阀主,『天刀』宋缺!

  宋缺背朝门口而站,面对着的墙上则挂着几把造型各异的宝刀。身前不远处,
是一块巨大的磨刀石,上面清楚的雕刻着二十多个名字,从上而下排列。磨刀石
最上方则是一条红线,红线之上则只有一个名字:元越泽。红线之下也有一个名
字:宁道奇!排名三大宗师之首的『散真人』!

  「爹爹!」

  堂外清脆的女子之声响起。

  宋缺缓缓转身,英俊绝伦的脸上神情肃穆,红润白净的脸庞配上精致如雕刻
一般的五官,高停修长却又不失魁梧的身姿,一缕乌黑的长须飘动在他的胸口,
目若朗星眉如刀剑,虽然背负双手悠然而立却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天然而不含
任何做作的威严。果然称得上当年『中原第一美男』。

  迈步走到门外,一女子早已俏立守候着。此女乍看似乎不是长得太美,这或
者是因为她的轮廓予人有点阳刚的味道,可是皮肤雪白里透出健康的粉红色,气
质高贵典雅,腿长腰细,身材高佻,明眸皓齿。那种女中豪杰般的英姿飒爽更使
人动心。此女正是『天刀』的小女儿,宋玉致。

  「致致怎么会到磨刀堂来,有什么事吗?」

  宋缺温和慈爱地问。

  「爹爹,我也想和二哥,三叔一起出去,整天在山城里都憋死了!」

  「这几年也未见你有如此兴致,你不是说出去随船很辛苦的吗?为何今天又
来了兴致?」

  宋缺看到女儿肯定别有目的,便也逗逗她。

  「女儿只是想出去逛逛啦,又没什么特别目的」宋玉致嘟起小嘴道。

  「爹爹还打算让你过段时间走一趟江阴呢?为何不再等等?这么着急随你三
叔出去,肯定是有别的目的吧?」

  宋缺似笑非笑地道。

  被宋缺看得心慌,宋玉致低头道:「真的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想出去看看。」

  旋即又使出杀手锏,拉着宋缺手臂撒娇央求。

  「好,好,那你回去准备以下吧,记得在外一定不许惹了什么乱子,使家族
蒙羞。要多听你三叔和二哥的话。」

  「好啦,女儿晓得啦,谢谢爹爹。」

  蹦起亲了宋缺一口,宋玉致便高兴的跑开了。

  「难道致致也对那元越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宋缺暗忖。

  呼——差点儿就露馅了,宋玉致长呼一口气暗想:这次三叔长江运盐,希望
可以见到那个名震天下,爱妻如命的男子。前天听探子回报说他好像还很年轻,
自己还以为他是个老头子呢。否则又怎么会有那么高深的内力?不说别的,单是
那份为妻子可以做万人之敌的气概就足以让天下的女儿家沦陷了。

  宋玉致的好奇心已被勾起,谁又知道她何时将沦陷呢?

  太原,李阀下属某府邸,一处幽静的小花园内。

  一个年约二十岁出头的轩梧青年负手而立,此子生得刀眉星目,面如冠玉而
形象威武,奕奕有神。傲然卓立的霸气与意态自若的皇者气度自然地糅合于一身,
谦恭友善的微笑更使人如沐春风,心折悦服。似乎任谁也看得出,这人中龙凤绝
非池中之物,铁定有一番轰轰烈烈的盖世作为!

  此人正是太原留守李渊的第二子,李世民。

  那日听闻天际传来的那声怒吼后,李世民也是震惊无比,今日李世民也想过
许多:这人将来如果是自己的对手,那该怎么办?不过如果可以拉拢到此人,那
天下间将再无对手,甚至于早些把杨广送进皇陵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了!突然外面
声音传来:「二公子,留守大人有请。」

  约一刻钟后,李渊书房内。

  李渊及其三子一女皆在场。

  「今日将你们都叫来,是想问问你们对几日前那个叫元越泽的有什么看法,
为父这几日仍觉他那吼声在耳边回荡,此人实在危险之极。好在我李阀与其并无
任何仇怨,且更与东溟派交好。你们看可有法子结交此人?」

  李渊开口道。

  「孩儿也觉得那人甚是惊人!我李阀如得此人,定当『大事』可成矣!」

  大儿子李建成道。

  「关键在于如何拉拢于他,想必现在天下该有许多大小势力都在谋划如何接
近于他,我李阀更不该落后。」

  李渊复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父亲下令,孩儿明日便准备去东溟派,以购买武器为由
接近于他。」

  李元吉急着毛遂自荐道。

  「三弟可是想好了接近那元越泽以后用何方法拉拢他?」

  李建成马上跳出来想要压住李元吉道。

  「这个……」

  李元吉为之语塞。

  「父亲请下令,孩儿自带手下去接近东溟派,金钱美女随便给他,相信可以
得其投诚。」

  李建成道。

  「据我们的探子回报:那元越泽整日与美仙阿姨及琬晶妹妹打得火热,想必
这种人对金钱该不会有什么兴趣吧。又闻那元越泽不知使了何种法子令美仙阿姨
重塑芳华。美仙阿姨未复芳华前就已是万中无一的绝色女子,她如今委身于那元
越泽,元越泽对一般姿色女子又如何会看得上眼?」

  李世民终于开口了。

  赞赏地看了李世民一眼,李渊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一边的李建成及李元吉眼中嫉妒之色一闪而过。李秀宁则是从进来后就默不
言语。

  此刻她大概想到了自己二哥的策略:恐怕又是把自己当筹码吧?为了家族,
当筹码也认了!何况如果能去见识见识美仙阿姨委身的男子,可能也算是长见识
的事吧。

  「秀宁姿色,风采绝不下于美仙阿姨,况且秀宁更年轻,而探子传回来说美
仙阿姨重塑芳华的话也很难让人相信,世上怎会有这种事情?孩儿觉得似乎可信
度并不高。以讹传讹罢了。再者,秀宁对柴绍公子也不是很满意,如果秀宁能与
那元越泽两情相悦,于我李阀来说,得了一大助力,秀宁又可结圆满姻缘。于那
元越泽来说,我家秀宁委身于他,也是看得起他。此事如成,倒也是件皆大欢喜
的事儿。从那元越泽为了美仙阿姨敢与天下人为敌的气势推之,便可知他是个重
情之人。」

  李世民接着又道。

  说得冠冕堂皇,一切都是为了家族,一切都是为了妹妹。孰不知,正是他把
不情愿的妹妹亲自许配给柴绍的。现在比柴绍利用价值更高的人出现了,立刻又
把妹妹当货物一样拿出去换元越泽的投诚。

  李世民所说的单美仙重塑二八芳华可能是以讹传讹,实际上各大势力也都是
这样认为的,他们眼中,世上怎么会有让人重返青春的仙术?最主要的原因还在
于各大势力所探听到的都不是最准确的消息。

  「假如事情真如二哥所说,那我们该置柴家于何境地?秀宁既然与柴公子有
了婚约,又怎能轻易解除?」

  李元吉责难道。

  李渊刚刚听得李世民说的计划非常不错,他的担心也就一点:一旦计划成功,
如何对柴家交待?

  「此事并不劳烦父亲与大哥,三弟操心,如此次计划成功,那柴家那里,世
民有十成把握可以交代得妥妥当当,不会惹起任何麻烦。」

  李世民信誓旦旦地道。

  这就是政治家,天生的政治家,出色的政治家,万中无一的政治家。

  李渊完全被二儿子的计划所吸引了:「世民如此计划如可成,的确是皆大欢
喜的局面。为父本来预定九个月后再去东溟派购置兵器,此次因计划便提前罢,
至于提前多久,还需要再商量一下。此次计划就由世民与秀宁负责。」

  李建成与李元吉一听没自己的份,眼中更是闪过狠厉之色。

  与此同时,中原各大势力,高丽,突厥,铁勒等地都在纷纷谈论这个叫元越
泽的人。无数江湖上的热血小青年,满怀理想的青瓜蛋子们更是无限崇拜起元越
泽此人来,议论纷纷。女人们则是也在饭后茶余谈起此人,直觉得那份对妻子的
关爱之心使人心神荡漾,憧憬异常。有的人说元越泽是个二十岁不到,英俊潇洒
的年轻人。又有的说他是个年岁上百,老牛吃嫩草的老头子。否则他哪来那么深
厚的内力?茶楼说书的更是胡编乱造地大肆编造起故事来。结果是越传越乱,说
什么的都有,甚至传到某些地方,有人还说他是宁道奇伪装的。这要让元越泽听
到还不气得吐血?

  真正得到大概消息的,也就只有各大势力而已,一般小老百姓哪有那么强大
的情报网络?

  当日争斗之时,巨鲲帮帮主云玉真以及一众帮众都在场,天下间唯一了解真
正详情的只有云玉真以及一众目击手下而已。可是不知为何,事后有人高价打听
元越泽的消息之时,巨鲲帮目击众人皆不回答。只说是帮主命令,如果违反,将
受帮规惩罚。甚至连云玉真的情,人独孤策以亲密身份过去打探都被哄出房门。
独孤策气得破口大骂却又无可奈何。

  天下风云将起,中原域外因一人而疯狂。

             第007章东溟扬威

  东溟一战已经过去了十多天,因五牙主舰『飘香号』被大明尊教的黑衣人破
坏得异常严重,无法正常行驶。经商量后,单美仙决定先停岸修整落脚,并厚葬
在那一战中失去生命的派内手下,安抚众人。另一方面也加紧时间重新修理已是
破烂不堪的『飘香号』。

  此处已是长江下游,附近有江都,丹阳,吴郡等大城市,派内众人修理的修
理,养伤的养伤,置办吃喝的也都各自忙碌起来,井然有序。

  江岸平坦,宽广的草地之上,元越泽与单琬晶,单如茵默立不语,凝视前方
数丈开外。

  远处隐约可见一白衣胜雪,云中仙子一般的可人儿衣袖飘飘,冷若御风,如
一只花间蝴蝶,蹁跹不定地上下飘飞。

  接着,那女子速度越来越快,周身开始透露出森寒之气,凝神望去,那仙子
已经变招,只见她捏指成剑,指端剑气随心而动,激荡地行驶着「之」字型的路
线,气势如蛟龙翻江一般。周围空气更是被奔雷般的剑气所影响,出现空间扭曲
之象。令人视线很难捕捉到剑气所行的具体路线。

  渐渐地,那子子身姿已经无法再看得清,半晌后,那女子猛然收招,站在原
地一动不动,扭曲的空间亦在缓缓回复正常。那女子身影看似不动,实际却是飘
忽不定,整个人宛若同天地同化了一般。

  「啪,啪。」

  「好!美仙以天魔大法为基础,辅以自己领悟的道家至理,这套功法比原来
的天魔大法只强不弱,十几天就有此进境,实在难得。虽然此时成果还不明显,
但只要坚持下去,异日定当成就无可限量。」

  元越泽带着边鼓掌边与两女走向女子,衷心赞赏到。

  周围气劲终于慢慢消去,露出了中心那白衣仙子的真身,正是已破茧重生的
单美仙。

  「这都还有赖夫君助妾身炼化身体,妾身谢过夫君。」

  单美仙娇憨道。

  仙子撒娇,岂是一般人可以抵抗得了的?

  呆瓜元越泽立刻露出魂与色授的猪哥相。

  身边的单琬晶和单如茵见二人如此打情骂俏,本该是吃醋的。但怎奈此时的
单美仙无论哪一方面都不是她们能够比拟的,仙风带云,衣袂缥缈。直看得两个
小丫头眼里闪着小星星,无限的崇拜。

  「现在的美仙无论身体,精神,武艺等各方面已大变样,相信即便是平时熟
悉你的人也不太敢肯定你的身份。」

  元越泽痴呆地看了一会道。

  身边的两个小丫头也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单美仙自与元越泽有了男女之实后,变化实在大得惊人,诸如亲生女儿看到
第一眼都不敢相认。当然,当时的单琬晶也是心有旁骛。不过即便如此,也可推
想单美仙的变化之大。单如茵更是如此,自己自幼跟随单美仙,十多年了,如今
得见夫人大变样,成就青春永恒的非凡之体,怎能不为之高兴?只不过小丫头自
己内心里仍然有失落罢了,但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元公子是自己家夫人的丈夫,
自己身份低微,只能默默地爱着他,偷偷地看着他罢。

  「走了,到用膳时间了,回去再来一顿好吃的犒劳一下肠胃,也算恭祝美仙
重入武学殿堂。」

  元越泽上前揽起单美仙回头对两个小丫头道。

  这数日来,两人好得如胶似漆,直看得单琬晶和单如茵又羡慕又嫉妒。原本
在元越泽和单琬晶单独相处的几天里,单琬晶的确通过自己的魅力和手段成功的
与元越泽建立起感情,可怎奈这家伙一回到自己娘亲身边,就不再理会自己了。
碍于女儿家的矜持,单琬晶也不好当面提出来此事。可按时间推算,尚系一族的
族会应该已经结束了,再过几日就将回来,到时候想再与元越泽续情缘可就难上
加难了。还是要抓紧时间把关系挑明的好。

  单琬晶跟在身后,胡思乱想。

  单美仙这数日过得可是无比的惬意,自己夫君对自己疼爱的简直是捧在手里
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自己不但身体得以炼化,心境上的变化更是大,她甚
至发觉自己记恨多年的娘亲,此时也并不恨了,只觉得她可怜而已。与元越泽的
逍遥日子更使单美仙越加飘飘然,直觉得如入仙境,浑然忘记了女儿每日都在用
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和元越泽。

  一个时辰后,一大桌子香气四溢的饭菜摆好,四人落座。

  单如茵在这十几天来,每次都被元越泽拉下一起用膳,也知道元越泽为人温
和,无任何架子。而且她内心对元越泽也有一份爱慕之心。渐渐地,单如茵也一
点点放开了。以前夫人和公主还是很重视上下之礼的,但如今,夫人无论容貌,
气质,还是心态都大变,变得如元越泽一般的温和,更是有些补偿意味的将单如
茵放在与单琬晶平等位置上对待。另一边的公主则是一门心思放在元公子身上,
根本懒得理自己如何。

  倒酒动筷,四人边聊边开动起来。

  单琬晶心情烦闷,既碍不下情面当着娘亲和元越泽的面把关系捅明,又在担
心不久后尚氏一族回来后自己该怎么办。便不停地借酒浇愁。一个人闷喝没意思,
便拉单如茵来对饮,两女直喝得天昏地暗,大耍酒疯。最后迷迷糊糊地直接倒在
席上。

  元越泽正和单美仙眉来眼去,眉目传情。也没怎么注意两个小丫头,直到她
们都倒了才发觉过来。见两女还没完全醉倒,只是口吃不清地在嘟囔着些什么。
单美仙只好另叫人把两女送回去。

  刚要开口喊下人,只听单琬晶迷迷糊糊嘟囔:「元大哥,你为何不能像对待
娘亲那般对我?」

  单如茵则倒在一旁嘴里只是念着元越泽的名字。

  一见此景,单美仙才想起自己这几日被夫君迷得晕头转向,忽略了女儿的感
受了。而再观单如茵,也是对元越泽情根深重的样子。想来两女定是心里憋得久
了,才会在酒后吐露真言。看来自己必须得和夫君仔细谈谈如何对待两女了。

  这些天元越泽的经验也一点点增加起来,看眼前二女,也知道他们对自己的
感情了,只是仍然很迷茫:一方面不想伤两女的心,一方面又怕愧对单美仙。

  差下人把二女送回房好生照看着,元越泽则与单美仙外出散步。

  两人只是偎依着慢踱,并不言语。

  最后来到远方树林内,两人情火都被挑起,索性直接来一场刺激的野外大战,
直杀了一个多时辰,几翻起伏,一声悠绵的娇吟过后,单美仙再也无任何力气,
就那样偎在元越泽怀中。

  感受着下面仍然趾高气扬的『小小泽』,单美仙害羞道:「夫君没尽兴再来
一次吧,妾身还受得住。」

  「不用了,美仙应该已到极限了,伤了身子怎么办?我怎可为一己之欲而不
管不顾于你。」

  听听,男人味儿越来越浓重了。

  如一只可爱的小猫一般偎在丈夫怀内,单美仙低头咬咬牙道:「明天我们和
琬晶和如茵把你们的事说清楚吧!」

  「我们的事?」

  元越泽仙子在怀,哪还有心思想别的人。

  「上次人家不是说了嘛,夫君与琬晶的事,我也赞成。这些天我们都忽略了
琬晶,看今天的情形,她内心一定很凄苦。我这做娘的也有些内疚。再说如茵今
天的表现也是对夫君爱得不能自拔了。干脆明天一起挑明关系吧。」

  单美仙抬头道,脸上幸福之感十足。

  「说实话我从开始就一直在迷茫,心里也是矛盾,又怕对不起你,又不好让
她们伤心。这些天可能是逃避的心也有吧。」

  元越泽叹道。

  「夫君心里把妾身看得如此重,妾身自己又不能满足夫君,内心惶恐不安。
以后添些同闺姐妹,一来可以分担妾身责任,二来也好组建一个大家庭,大家欢
欢乐乐的,不是两全其美吗?妾身的确曾有独占夫君之心,可后来明白这样实在
是太自私了,夫君并非凡人,又有师傅测算的桃花劫命数,还是坦然面对吧,有
缘就珍惜,妾身此生能得夫君一天的怜爱已是犹在梦中,更何况以后还有千万年
的厮守呢?」

  单美仙如冰山雪莲般的绽开笑容。

  「有缘就珍惜……」

  元越泽喃喃道。是啊,我现在的行为不是在逃避吗?师傅测算出结果那时起,
就注定自己的将来。自己反倒还在死咬着死守一女的想法。虽然此观念是对婚姻,
对妻子的忠诚,可命运弄人,更何况是跌落在连神都无法摆脱的『运道』之中呢?
而且即便再娶妻子,自己对单美仙的爱意也不会有半分减弱,何不自自然然地去
面对呢?

  再看怀中的仙子,涌起无限的相亲相爱相知之情。这就是理解吧?理解万岁!

  二人心结终于全解,已恢复些力气的单美仙「战意」再起,翻身上马,再度
驰骋起来……

  一个时辰后,元越泽抱着已快乐得昏睡过去的单美仙回落脚点,居然还没进
屋就看到单琬晶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单如茵则是站在公主身后。

  「元大哥,你们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和娘出事了呢!」

  单琬晶立即开口问道。

  「啊,这个……那个……我和美仙散步去了,美仙累了就睡着了,我也就抱
她回来。」

  元越泽有些脸红的撒谎道。

  目光落在元越泽怀中的娘亲身上,看到那仙子般气韵衬着的精致脸庞,粉面
上的红潮还没有完全褪去。单琬晶和单如茵虽未经人事,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
猪走路吗?立刻猜到两人在野外所作的『好事』,两个小丫头不禁都有些面红耳
赤,暗啐一口:真是胡来。

  元越泽见两女羞涩垂头,便赶紧使绝招转换话题:「那个……那个,琬晶你
和如茵不是喝醉了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刚才睡梦中隐约脑中有元大哥以前教我的《凝
神诀》浮现,然后就醒了,也没一点头晕。」

  单琬晶道,身后的单如茵也是点头。

  原来是《凝神诀》的功效,这东西居然还能解酒。元越泽摇头失笑。

  「我先送美仙回去休息了,你们没事也去再去休息下吧。」

  元越泽转身就走。

  单琬晶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正在兀自急着想个什么借口把元越
泽叫住时,元越泽突然转身:「对了,我明天有话和你们说,你们明早过来吧。」

  心结尽去的元越泽,风采更盛,男人味儿越发的十足,说起话来也是再无以
前那种优柔寡断的味道。洒脱随意地转身离去。

  两个小丫头也对元越泽的气度转变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眼中的依恋之情却
是更浓了。然后又记起元越泽说明天有话对他们说,不由得各自思索起来。

  「元大哥不会让我叫他继父,直接断了我的念头吧?那我该怎么办?不过他
要是答应娶我呢?」

  单琬晶脸色变来变去。

  「公子有话对公主说倒可理解,我只是一个婢女,为何要连我也一起喊上呢?」

  单如茵只敢把对元越泽的爱意藏在心底,哪敢想对方会接受她这种事!

  各自回房,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二女都特意地打扮一下自己,然后去敲单美仙的房门。

  「进来吧。」

  屋内仙音响起。

  二女深呼一口气,推门而入。

  屋内小几旁,一对壁人合席而坐。

  招招手,门口两女内心忐忑的走过来坐下。

  「娘昨天与夫君出去商议了很久,决定把结果告诉你们。你们有什么意见,
也可说出来。」

  单美仙率先开口。

  二女暗忖:来了!

  「琬晶你可喜欢夫君?可愿意嫁予他?」

  单美仙先对单琬晶问道。

  「啊?」

  单琬晶一听,呆住了。这问题居然是娘亲来问自己,可羞死了,虽说暗地里
有爱意,可怎么说现在元大哥也是和娘亲一辈儿的人啊,是自己的长辈啊!

  一旁的单如茵则是低头不语。

  见女儿扭捏不知该如何开口,单美仙复又道:「昨天我与夫君商量的就是这
事儿,夫君倒是喜欢你,但这种事也不能强来,还看问问你自己的意愿。」

  「可是元大哥都有了娘亲,还要我来作什么?再说这样岂不乱了辈分?」

  小丫头忘记了自己整天管已是自己「继父」的人叫大哥,酸酸地道。

  「那又怎样?夫君的身世神奇,日后更会超脱三界之外,无人能及,又重情
重义。即便是拥美天下,也完全有这个资格!」

  单美仙倒是落落大方地道。

  「娘说的就是元大哥自己的意思吗?」

  单琬晶非要对方亲口说才算安心。

  「是,琬晶,昨天我和美仙谈过后,都想清楚了,不过也不能因为我一厢情
愿地喜欢你就强迫你,所以也要问清楚你的想法。」

  元越泽说得极其自然。张开双手:「如果你也愿意,那就过来吧……」

  激动的泪水喷薄而出,单琬晶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小粉拳雨点般落在元越
泽胸口上:「死人,死人,你知不知道人家等你这句话等得多苦?你知道不知道
人家看你对娘那么好有多心酸?」

  「好了,琬晶,美好日子终于来了,以后慢慢享受吧。」

  元越泽轻抚单琬晶抖动的香肩,安慰道。

  转头示意下单美仙,单美仙知机的把单琬晶搂到怀里,微笑着慈爱的摸着满
头女儿的一头秀发:自己终于再无遗憾了!女儿的归宿也定下来了!

  元越泽看着仍不敢抬起头来的单如茵:「如茵,你为何不抬起头来?我也有
话对你说。」

  单如茵根本不敢想像元越泽到底会对自己说什么,是让自己别再胡思乱想?
可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啊!越想越不敢抬起头来。

  「如茵,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与琬晶一样就似我的女儿一般,你可愿委
屈自己下嫁给夫君?」

  单美仙转头向单如茵问道。

  单如茵娇躯一抖,脑子里想都没敢想的事就这样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她有些
迷糊,有些欣喜,又有些害怕。低着头还是不敢抬起来。

  「美仙说得是,如茵可愿委身下嫁元某?如不愿意,我总不能强迫你嫁给我
这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吧?」

  元越泽笑道。

  听他说得有趣,三女都「扑哧」一笑,元越泽顿如掉如百花园中一般。

  单如茵终于抬起头:「可是……可是,公子,我……我……」

  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自己是什么身份?眼前这个男子根本不是凡人,他
喜欢夫人,公主都可以理解,但自己只是个小小婢女,打死自己也不敢高攀于他
啊!

  「既然如茵对夫君没兴趣,那此事就算了吧,我们也不能强迫于你,唉。」

  单美仙一见单如茵那样子,顽皮心顿起,假装遗憾的逗她道。

  「不是……不是……夫人,奴婢愿意,如茵愿意……」

  听单美仙说出那话,单如茵马上急了,再也顾不得想什么身份,尊卑的问题
了,急急抬头解释道。但见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单美仙母女以及元越泽那一脸坏
笑,顿时知道自己上当了,窘得玉颈飞红,死死垂下头去,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元越泽也不忍见她继续受窘,挨过身去一把将她搂住:「如茵以后就和美仙,
琬晶一样了,不许再低看自己。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好。」

  单如茵羞涩得靠在男子怀中,闻着那好闻的男子气味,如坠梦中:天呐,自
己暗恋的男子要自己嫁给他,自己也答应了。而且他没一丝轻视自己的意思,还
说像对夫人,公主那般对待自己。我不是在做梦吧?如果是梦,那就千万不要让
我再醒来!

  二女事情完全解决,现在自己有了三个妻子了,元越泽不禁飘飘然。

  调皮心起,低头对埋首在自己怀中的单如茵道:「如茵叫声夫君来听听。」

  「夫……夫君……」

  大半天后,单如茵终于憋出了像蚊子哼哼似的一声,说完后仿佛全身力气都
被用完一样变得软绵绵。

  「琬晶也叫一声听听。」

  单琬晶则是落落大方,直接就是一声干脆的:「夫君」元越泽开怀大笑,单
美仙也是满意的看着女儿。

  随即元越泽又指着单美仙道:「你们两个以后要管美仙叫姐姐了,还不快叫
一声?」

  三女一听这家伙如此不顾礼法地胡来,都面红耳赤地齐啐一口。虽然以后同
事一夫,辈分上的确是该叫单美仙姐姐,可单琬晶可是从会说话起就一直叫娘亲
的,这句「姐姐」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单如茵则一直都是婢女身份,记忆里的
夫人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叫她「姐姐」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见两个小丫头窘得不行,单美仙也不好在继续陪他们胡闹下去,转开话题:
「尚家不久后就会回来了,琬晶和尚明又已有婚约,夫君本领通天彻地,希望可
以和平解除婚约。」

  单琬晶一听,也紧张起来,顾不得害羞,双眼满是期盼的忘向元越泽。

  低头略一思索:「解除婚约的事倒不难,我在意的是其他事。」

  元越泽道。

  「其他事?」

  单美仙好奇地问。

  「美仙你该知我志在逍遥自在,随意洒脱,我也想过段时间带你们一起去游
遍天下,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此次我想干脆就把东溟派的事彻底解决,你可愿
陪我一起走?」

  「恩,这些年妾身也累了,争名夺利,被帮派责任压得死死的,如今得见夫
君,什么都看开了,如果事情能妥善解决也是皆大欢喜。只是我们走了,东溟派
该置于何地呢?干娘当年将整个东溟托付于妾身,我这样走了觉得有些对不起干
娘的嘱托。但又不想夫君惹上太多的麻烦。」

  单美仙还是担心地道。

  「美仙有如此想法是人之常情,恩怨分明,重情重义。婚约之事好办,只是
东溟派该如何处置,未来的路又会如何,是个难题。」

  「美仙担心东溟未来,我理解,不过你想,即便你如今继续做稳龙头,那么
以后呢?继承人的才德是不可能完全如你这般的。东溟派以买卖兵器为主要生意
的,一直和各大势力都有来往,但是就因为这样,使得所有的势力都对你们很忌
惮,倘若乱世之时,东溟派的兵器生意将会非常好,但是天下平定下来后,最先
会被消灭的就将是东溟派。天下万事万物,由人主宰,因人而定,百年后,起起
落落,是兴是衰,皆不是前人所能控制的。」

  元越泽略微感慨道。

  「夫君说得在理,是妾身心急了,尚家的人确实有私心,不过将帮派全交给
他们,相信他们也会仔细打理的,他们一直与单系斗就是因为被压得不服气罢了。」

  单美仙也看开了。

  「如此甚好,我们就这样等他们回来吧,交代一切后,带你们三个出去好好
享受生活,整日憋在一个帮派内有何乐趣?看天下还有无数人为了权势,名利而
疯狂。」

  心头事情放下,四人又开始欢声笑语起来。

  当晚,单美仙着元越泽到单琬晶的闺房内。不用多想,元越泽也知是什么意
思。

  来到单琬晶布置高雅奢华的闺房内,就见她坐在秀床上发呆,与推门而入的
元越泽目光一接触,俏脸立即烧红,迅速垂下头去。不过她只着单薄的睡袍,挺
直腰板端坐,恰好将她玲珑曼妙的身材显露无遗。闺房内盈溢着淡淡地花香,看
来她该是刚沐浴过。

  元越泽来到她身前,一手扶上她有若刀削的香肩,一手轻轻抬起她的下颌,
与她神情对视,感慨道:「老天爷待我不薄,竟可做上公主的夫婿。」

  单琬晶粉脸烧得更厉害,「嘤咛」呻吟一声,软倒在他怀里。

  元越泽低头寻上她的香唇,开始挑逗起那条生涩诱人的小丁香,大手亦灵活
地滑入她的领口,触手一片雪腻粉嫩。

  单琬晶娇躯开始颤抖扭动,呻吟声亦渐高。

  元越泽的手从她柔软挺翘的香臀上活动许久,中指顺着两瓣圆月中间的沟沟
滑了下去,指尖触到她敏感的花蕾与会阴时,单琬晶娇躯立即板起,呻吟亦转为
快乐中夹着难过。元越泽稍向前一动,指尖立即与少女的玉壶洞口相触,滑腻湿
润的感觉告诉他,单琬晶已经动情不已,同一时间,单琬晶「啊」地一声夹紧双
腿,螓首死命贴上元越泽的胸口,呼吸转为沉重。

  等回过神来事,她赫然发觉自己已被剥了个精光,元越泽正目瞪口呆地欣赏
着自己引以为毫的娇躯。赧然地闭上双眼,她任由元越泽饱餐秀色。

  元越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具性感惹火的胴体,直感到说不出的诱惑。
精致粉嫩的俏脸,修长洁白的玉颈,雪白的胸脯上高耸着一对饱满而有弹性的玉
乳,娇嫩的乳尖是粉色的,腰肢纤细有力,两条修长的玉腿浑圆优美,没有半分
瑕疵,胯下最神秘的那点上,阴毛不浓也不稀,整整齐齐,犹如一把刷子一样向
中间聚起一条黑色的山脉。

  俯下身去再去亲吻她,元越泽的手温柔地分开她紧闭的美腿,由秀额开始,
美眸、瑶鼻、小耳、樱唇、玉乳、小腹,一路吻下来,幽香盈鼻,少女最神秘的
地点终于展示在元越泽眼前,只见柔软的阴阜上芳草密集,一条微微裂开的鲜嫩
肉缝,两边粉色的小阴唇被淫水打湿,泛着亮光,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淫靡感觉。
由于两条腿张开的角度过大,连那花蕾般的小小屁眼都可以若隐若现的看到。元
越泽一口吻了下去,像是舔雪糕似的舔着她那粉红色的花瓣,手指不时按按她花
房上可爱的小红豆,不一会便感到潺潺的花蜜开始流出了,把她迷人的花房弄得
湿润起来。粗大的舌头,不时的在肉洞里面的进进出出,贪婪地探索那层层相叠
的秘肉玉洞,渐渐地,单琬晶的淫水越流越多,元越泽则像是沙漠中饥渴的游人
一样贪婪地吸吮着。不消片刻,他口中满是单琬晶分泌出的滑嫩香甜的淫水,鼻
腔充塞着少女隐秘禁地独有的最私人的气息。

  强烈的刺激感如电流般袭遍全身,单琬晶娇美的脸庞遍布红霞,微闭的双眼
水汪汪的充满醉人的风情,娇躯颤抖的同时,小口中失神地呻吟开来。

  不过元越泽的动作似是有些大力,少女阴蒂若不能全露出来,还是不可操之
过急,听到她呻吟声的痛苦,元越泽知道自己力气用大了,再吸了一口淫水,起
身吻上她的小嘴,将微咸的黏液渡了过去,单琬晶吞下瞬间才知道那是自己分泌
出来的东西,心中一阵恶心的同时,却有种说不出的刺激感。

  知道她已经是春情泛滥,元越泽的巨物轻轻在她小阴唇上摩擦几下,缓缓挺
入紧凑异常的小口,只听轻微的一声「噗」两片嫩肉被粗暴地分开,柔弱地迎接
巨物的侵袭。

  单琬晶疼得眼泪立即流了下来。

  刚刚顶破了那层膜,元越泽也不着急,温柔地亲吻抚慰,用了半盏茶时间,
方将巨物全根没入单琬晶的玉洞内。全根没入后,元越泽停了下来,只觉得单琬
晶的蜜道紧凑异常,里面暖暖的,一种湿滑柔软的感觉紧紧抱拥着长枪。那滋味
妙至言语难以形容。

  疼痛感已经被快感所取代,单琬晶被那涨满的感觉激起了一声轻吟。一种愉
悦而舒心的快感从那紧紧缠夹着硬梆梆的长枪周围的阴道壁传来,流遍全身,直
透进芳心脑海,那种满满的、紧紧的、充实的感觉,火热的紧迫感,令单琬晶彻
底忘记了刚才瞬间的开苞之痛、落红之苦,代之而起的是强烈的肉欲情火,英姿
飒爽、清纯绝美的东溟公主娇靥羞得火红,芳心娇羞万千,玉体又酥又麻,痴迷
地享受着这种紧胀、充实的快感。

  在细细品味过刚进入的滋味后,元越泽开始来回抽动起来,力道由轻转重,
单琬晶大脑一片空白,除了用红艳艳的小嘴发出激发元越泽兽性的诱惑人呻吟外,
再也记不起其他事。

  只觉得她花道里面是越来越滑,越来越舒服,元越泽越来越兴奋,开始了疯
狂冲刺。

  「噗滋!」

  、「噗滋!」

  的声音越来越大,单琬晶的呻吟亦越来越嘹亮。

  龟头不停地撞击着少女娇嫩的子宫口,阴囊不断打在阴唇上,那动人的声响
真是一首美丽的交响乐。

  不到半刻钟,单琬晶浑身痉挛,尖叫一声,玉腿死死缠住元越泽的腰部,花
道剧烈抽搐开来,她达到了人生第一次高潮。

  良久,从美妙的感觉中回过神来时,单琬晶发觉元越泽依旧是生龙活虎的模
样,但她刚破了身子,短时间内无法承欢,只好叫来单如茵。

  单如茵一直都在外面偷听,只听得面红耳赤,浑身再无力气,被打开门的元
越泽看个正着,扫了一眼睡袍下高高挺起的巨物,单如茵一声轻吟,直接倒在元
越泽怀里,再也不敢睁开双眼。

  看着元越泽将瑟瑟发抖的单如茵抱进来,回复了一点力气的单琬晶调笑道:
「小妮子自己送上门来了,便宜夫君这个大坏蛋了。」

  单如茵脸似火烧,哪还敢答话,元越泽却伸手抓了一把单琬晶的玉乳,惹来
一声呻吟和哀求后,元越泽为她盖好被子,在一旁开始为单如茵宽衣。一边亲吻
着她的小嘴,元越泽一边解开她外衣的扣子,接着是腰带,外袍脱完后,是中衣,
最后是贴身的小亵衣,一层层包装褪去,妙曼匀称的娇躯终于完全露出,虽是没
到单琬晶那样完美的地步,却也算上乘。

  单如茵娇躯滚烫发软,不由自主地反抱着元越泽,以热辣的方式回吻着。

  元越泽松开她快要红肿的小嘴,垂头吻住她粉红的坚挺的乳头,单如茵娇躯
剧颤,再也顾不上害羞,失神地呻吟出声。

  一路往下,元越泽最后把头埋在她两只雪白的玉腿之间,浓重而炽热的鼻息
便喷在她的阴唇上,以对待单琬晶的方式对待她。

  在元越泽的口舌服务下,单如茵的处子娇躯流露出兴奋与享受的反应,可爱
的阴唇被口水与淫水打得湿淋淋的。

  元越泽再次吻回她的小嘴,长枪对准洞口,已经准备启动。

  「呀!」

  一声闷哼,单如茵双腿猛地曲起,用力夹住元越泽的的腰,眉头紧紧蹙起。

  巨物破体而入,这少女如何能承受得住!

  捅破了那层薄薄的膜,元越泽以同样方式又疼又哄,单如茵疼痛感渐消,巨
物的的头也终于顶在了花心之上。

  单如茵浑然忘我的呻吟着,叫声已转为舒服和爽快。见情况好转如此,元越
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开始加大力道不断来回地抽送,单如茵那处女娇嫩的
花道紧紧地箍着巨物,内里的的嫩肉壁刮着硕大的枪头,舒服得元越泽直哼哼,
动作幅度也愈来愈大。

  恢复了一些力气的单琬晶满脸的红晕,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
这出春宫戏,体内欲火又被勾了起来,她不由自主地用手轻轻的在自己的乳房上
慢慢的揉捏,那醉人的感觉立刻上脑,纤纤玉指轻轻拨弄着自己的乳头,另外一
只手迫不及待的伸到自己的跨下,她把自己的一条腿大字形的伸到开,以助于自
己更好的手淫,不但忘记了自己刚刚破身,更忘记了这动作有多淫荡。欲火上头
的公主只凭本能而动作着,青涩地玉指挑逗地揉捏自己的阴蒂,随着她的挑弄,
很快的就极度兴奋起来,乳头也已经挺立充血,呼吸明显加深,发出含糊不清的
呻吟声。

  正在大战的二人并没有发现边上的异动,全情投入「战斗」单如茵的子宫颈
紧紧的包着元越泽龟头后的肉冠,里面似乎有着极大的吸力,像嘴唇似的不断吸
着龟头,一股极大的快感冲上脑门,元越泽像发了狂一样,不断的抽送着。手上
自然也没闲着,按上她随着身体作韵律波动的乳房,两只手紧紧捉住不停的揉捏
着,还不时的用手指来回揉捏着硬挺的乳头。

  待到单如茵来了第一次高潮后,元越泽享受了一番她「玉壶肉被」的按摩后,
抚慰一番,拉过自慰却没有到高潮的单琬晶,再度开战。

  二女承欢两次后已经累得再无力气,可元越泽身体太强,依旧没有爆发的迹
象,单琬晶和单如茵都是第一次,已无力再战,惟受不了炼化身体的诱惑,元越
泽眼珠一转,着二女先睡。

  对着船舱板敲了几下,不一会儿,隔壁的单美仙便出现在门口。

  听了许久春宫戏的单美仙娇躯滚热,好不容易隔壁安静下来,听到元越泽的
暗号,便过来看个究竟,一开房门,淫糜气味扑鼻而入,单美仙俏脸立时烧红。

  床上的二女呼吸均匀,似乎不堪元越泽的征伐而睡着。看到他胯下依旧高扬
枪头的巨物,单美仙立即明白原来他还没有爆发。但她却有些迟疑,虽然说母女
都已认同共侍一夫之事,但在一张床上做夫妻间最亲密的事,却是太令人害羞了。
但她心中却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刺激感,元越泽的出现,极大改变了她的人生观,
价值观,就好比她现在已是长生不老之人,若放在以前,做梦都不可能发生的事。
但多年来形成的矜持却使她一时不知该不该走到床前,与元越泽在干那人世间最
美妙的事。

  看着门口一身洁白的罗裳令她犹如洛神出水、飘然欲仙的娇旗,她那羞花闭
月、沉鱼落雁的绝美容颜,晶莹剔透、雪白得近乎透明的纤长秀美玉手上一根根
静脉都若隐若现的玉肌雪肤,还有她身上集圣洁高贵、典雅端庄于一身那种温婉
娇柔的妩媚风情,元越泽眼泛柔情,脑中不期然泛起她娇躯横陈,浪荡承欢的娇
俏模样,手上真气一吐,立即将单美仙如树页一样吸到怀里。

  看着元越泽神情的眼神,单美仙俏脸更红,心中腾起无限的幸福感,将脑袋
缓缓贴在他的胸口,幽幽地道:「是想妾身和琬晶她们一起陪夫君吗?」

  元越泽抚着她的长发,道:「那要看你情愿不情愿了,说实话,我觉得我们
以后都睡在一起才好,否则一晚陪一人,我总有冷落了你们的感觉。」

  单美仙道:「夫君说得对,我看琬晶她们也睡着了,人家来帮你一下吧,快
点助她二人炼化身体才好。」

  说完,身子如水蛇般滑下,纤手握上长枪,将那巨大的枪头一下吞入湿润的
小口中,舌尖也开始活动起来。她灵活的小舌与清丽无双的粉脸上挂着的媚笑,
给人一种极震撼的感觉,贞女与荡女同为一体,大概就是这样吧!她一会如如空
谷幽兰般清丽如仙,一会如怒放牡丹般娇媚绝世,真让元越泽乐得魂飞天外。大
手更是开始为她解衣,在她胸前那对宝贝上不断揉捏着。

  单琬晶二女其实根本没有入睡,只是累了需要休息,哪知元越泽把单美仙叫
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表演春宫,自己娘亲亲吻元越泽长枪时发出的声音连自
己听了都要脸红,单琬晶心儿乱跳,心中同样升起一种刺激感,偷偷睁开双眼,
准备看看自己娘亲的「技术」自己以后也好学几招。单如茵更是心惊胆颤,夫人
一向高高在上,对什么人都是一副冷傲模样,虽然跟了元越泽后,心性大变,可
从未想过能亲眼看她在闺房内的浪荡模样,小丫头又不敢起来,惟有假寐,走一
步看一步了。

  单美仙技术高超,将元越泽服侍的连连叫爽,接着他嘿嘿一笑,载倒床上,
把她拉在身旁,二人顿成「69式」的姿势,衣服几乎已被脱光的单美仙美丽动
人,好似毫无瑕疵的美玉,迷人的身体仿佛在闪耀着圣洁的光辉似的,媚眼如丝,
云鬢散乱,下体赤露在元越泽眼前,元越泽屈起她的大腿,左右轻轻摆动,仔细
观赏了一番她的下体,才对着早已泛滥的谷地吻去。

  一直在细心品尝元越泽长枪的单美仙娇躯一顿,凤目微闭,粉脸因极度的羞
耻而变的通红,粉嫩的花谷口却淫荡得吐出汩汩蜜汁,浓密的芳草闪起晶莹的亮
光,连股间也湿润起来。元越泽张嘴把饱满的阴户整个含入口中大力吮吸,舌尖
更要命的搅动。

  单美仙呻吟一声,立即弓起腰肢,玉臀扭动,似是不堪刺激而躲闪,有似是
迎合着元越泽,元越泽时而抿动,时而吮吸,时而用牙齿轻轻舐咬,时而硬起舌
尖挑拨挤压,口中「啧啧」有声,心里也着实兴奋激荡。

  单琬晶看得目瞪口呆,二人倒下这个方向,元越泽亲吻自己娘亲玉洞口的画
面就在眼前寸许处,自己娘亲喷薄而出的浪水和那粉色壶口看得自己心跳越来越
快。还在愣神时,元越泽的手指轻轻点了她一下,望过去,就见元越泽舌头一边
在亲吻着单美仙的壶口,一边以眼神示意她也来感受一下。

  单琬晶玉脸羞得通红,红得像盛开的桃花。看到以他们目前这姿势,自己那
在品着元越泽长枪,呻吟浪叫不断的娘亲的确无法看到这边的光景,于是鬼使神
差地轻轻探头过去,细细地观赏了一番这块自己出生时路过的神圣宝地。

  只见比自己略浓的阴毛已是湿漉漉的,被分到两侧,元越泽正以手指分开两
片大花瓣,轻轻以舌头舔舐着里面两片更嫩、更娇艳的小花瓣以及小花瓣上面会
合处的那粒鲜艳娇嫩的红豆。那自己生出来的玉洞口汩汩流出清澈透明的淫水,
单琬晶心中的刺激感越来越强烈,被元越泽拉着她的玉指按上单美仙的会阴,她
才一个激灵,强行收回手来。

  另一边的单美仙毫不知情,蹙眉张嘴,两条浑圆修长的玉腿大大分开,不断
吞咽着元越泽的长枪,喉间响起一连串动听的呻吟,一对玉手用力抱住元越泽的
腰身,身子颤抖越发的剧烈,娇吟声亦是越来越响亮。元越泽望了一眼发呆单琬
晶,示意她上来体验一下,单琬晶不知怎的,竟真的将小嘴凑了过来,以那条小
舌轻舔着自己娘亲饱满的蜜唇,元越泽则以两只手指伸到玉洞中开始挖弄。已经
意乱情迷的单美仙哪能发觉到这些不对劲之处,她只觉得阴道內像有万千条小虫
在爬行,乳头像蚂蚁咬似的,双乳更是有种不断变大不断变大的感觉,双腿已不
能受控地越张越大,阴道里的水流亦流得更疾,一边吞吐着元越泽的巨物,一边
发出咿唔呻吟着。

  单琬晶一边享受元越泽不断抚摩她娇躯带来的醉人感,一边学着元越泽的样
子,细细品位着眼前自己娘亲这香气四溢的花园,心头刺激感越来越强烈,刚刚
破身的玉洞口也开始汩汩流水,将凌乱的床单打湿了一大片。

  单如茵在一旁早已看呆。

  「啊!」

  单美仙突然一声高亢的娇吟,玉腿猛地合起,娇躯颤抖开来。猝不及防的单
琬晶被激射而出的淫水打湿了整张小脸,脖子被自己娘亲紧紧夹住,痛得她叫出
声来。

  刚刚到达一个小高潮的单美仙听到身下传来的声音,慌忙松开玉腿,惊讶望
去,见到一脸黏液的女儿,她又如何猜不出刚刚自己是被女儿的小嘴服侍到高潮
的。母女二女面面相觑,玉脸烧得通红,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元越泽将长枪从单美仙手中抽出,吻干单琬晶脸上的浪水,情景要多淫糜就
有多淫糜。将女母二人抱在怀中道:「不要害羞,这是咱们夫妻间的秘密,别人
又不会知道。」

  母女俩都垂着头,羞涩刺激交加,教她们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元越泽知
他们面子上放不开,便搓揉着她们的乳房,二女本就是春情泛滥,在情火压迫下,
同时暗忖算了,夫妻间还要什么脸面,从决定母女同夫那一点起,就该可预知今
日的场面,于是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发觉释然的神色,母女相视
而笑。

  「琬晶先看美仙给你们示范一下。」

  元越泽嘿嘿一笑,将单美仙提起,男下女上,二人以熟练的方式合为一体,
单美仙既已放开,哪还顾忌什么,被巨物充满的饱胀感使得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
息,接着扭着纤细的腰肢,摆动着湿润雪腻的香臀,一起一落地套弄着元越泽的
长枪,开始时尚不发出呻吟,百多下后,她已浑然忘我,高声娇呼着,似乎已经
忘记了女儿的存在。

  就在刚刚看到发浪的母亲的淫荡模样,亲口亲吻那神秘花园时,单琬晶下面
的玉洞在不知不觉间也流出了一丝丝的清泉,如今看到眼前这场景,她体内空虚
得要命,一边拉着元越泽抚弄自己花园上那粒胀起的红豆,一边无意识地将玉手
探到洞口,准备自己先满足一下。

  她刚破身,搞不好就会感染,元越泽立即拉住她的手,引向因上下运动而不
段耸动的单美仙的玉乳上,自己的手一边按着她的阴蒂,一边亲吻着她。

  单美仙再到一次高潮后,元越泽反身将她压在身下,挺着硬如粗铁的巨物,
缓慢而有力的凑向单美仙的花道口而进,当紫黑的头部碰触到早已被液体浸染得
湿糊糊的阴唇之时,元越泽并没有猴急的迅速挺进,而是缓缓用龟头不住的摩擦
着的阴唇,时儿上下磨动,时而左右挑动,不断涌出的点点水液将龟头涂得通亮。
单美仙虽是又来了一次高潮,但此刻她只觉得娇嫩的阴唇被元越泽火热的龟头摩
擦得渐渐发热,然后更加强烈的阵阵瘙痒便沿着内壁直深入子宫内,那种强烈至
极的快乐让她再也顾不上什么,而是挺直腰板,一口将长枪吞入洞中。

  元越泽的手和嘴虽然都在挑逗着连连哼哼,早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单琬晶。下
身也不含糊,顺势猛地一挺腰,滚烫且硕大的龟头挤开了单美仙两片亮晶晶的嫩
阴唇,开始向着内里的肉壁刺入。「噗滋」一声伴随着水液四处飞溅,粗长火烫
的长枪终于尽根而入,直抵花蕊处。单美仙一声娇吟,一双美腿撑得更开,粉红
的脚趾紧紧弯起,完全沉浸在欲海之中。

  元越泽冲力十足,动作疯狂,长枪在满是水渍的玉洞里面抽插起来,单美仙
也是极为配合的摇动着自己雪腻的隆臀,娇喘连连,香汗淋淋。

  单琬晶早没心情看这一出,她已被元越泽的手指弄得再泄一次。

  「要……要来了……丢……了!」

  单美仙失神的大叫一声,玉洞里面一收一缩的蠕动着,喷出了自己的激情。

  享受完肉被子的按摩,元越泽为浑身发软的单美仙盖好被子,转身对付意乱
情迷的单琬晶。

  单琬晶瘫软地靠着元越泽坐着,丰腴白嫩的胴体上蒙了一层红霞和香汗,坚
翘的的玉峰上,两粒凸翘的樱桃喷出令人窒息的美艳香火,将她那张白嫩无瑕、
染着浅浅地红晕的俏丽脸蛋,突显得魅力惊人,那张原本艳丽的脸庞,这时多了
一分妩媚动人。

  元越泽抱住她的杨柳细腰,脸埋入了她的双峰间,嗅着、舔着,星眸紧闭的
单琬晶两手抓住他宽厚的肩背,嘴里发出咿唔的哼声。

  元越泽顺手按倒她,在她幽怨的神色中挺枪刺入,换来单琬晶一声满足的叹
息。刚刚破瓜后还可再来,可见她身体素质之好。她羞涩地娇吟嘤嘤,柔软的娇
躯玉滑娇美,不安分地轻轻扭动了一下,两条纤美的玉腿盘上元越泽的腰,翘臀
高抬,仿佛这样能让元越泽的巨物更深地进入她阴户的最深处,以解她的麻痒之
渴。

  一边动作的同时,元越泽一边张开大嘴,一口含住四分之一的山峰,舌头压
在翘起的樱桃头儿上磨擦,引的单琬晶呻吟声更大,她的叫声秀美清纯,听者都
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被她那火热的蠕动、娇羞晕红的丽靥以及那越来越硬挺的稚嫩乳头惹得欲火
狂炽,元越泽那深深塞进她玉洞最深处的长枪也飞速地进出起来。

  单琬晶被这强烈的抽插刺激得娇呻艳吟,不由自主地挺送着浑圆娇软的香臀,
含羞娇啼,美貌清纯,吹弹得破般娇嫩的绝色丽靥被爱火胀得通红。

  元越泽疯狂冲刺,那火热的长枪把单琬晶「钻」得娇啼婉转、欲仙欲死,一
股股粘稠滑的淫水自美貌清纯的绝色佳人玉洞口处流出。元越泽双手抓着她的乳
房,开始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深耕单琬晶那块肥沃稚嫩的美田。单琬晶美得双手紧
抓元越泽后背,丰盈香臀不时上下扭动,来迎合他强而有力的攻击,螓首乱扭中,
她的视线偶尔可瞄到元越泽的巨物几眼,看着那凶猛的巨物进出自己的身体,带
起浪花阵阵,单琬晶仿佛失了心魂,整个人都溶化在他的雄风里。

  正在一旁体验着高潮后舒畅感觉的单美仙美眸瞪圆,看着眼前这淫糜勾人的
一幕,再瞥了一眼床角双目紧闭,纤纤玉指含在口中,一只手在揉弄下体的单如
茵,单美仙想到自己刚才的放荡,真是想找个地缝儿躲起来。不过看眼前女儿的
模样,和一边完全是受不了诱惑才自己解决的单如茵,单美仙知这男女之间最美
妙的事绝非谁可以抗拒得了的,他们一家又非出家人,只好坦然面对,好好享受
就好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完全定了下来,亦准备再次上阵。

  单琬晶猛地一声嘹亮的娇啼,小脚不停的抽搐着,花道深处喷射出了一股股
的清凉的液体,直打在枪头上。元越泽亦到了爆发边缘,猛力摆动腰部,每一下
都是直通到底,在不断收缩的窄小花道中抽插十几下,一股滚烫的阳精猛地喷射
到了单琬晶体内。娇嫩的子宫壁被元越泽一烫,单琬晶立刻再攀上又一个高潮,
接着白眼一番,昏了过去。子宫吸取到了元越泽的精华,单琬晶立刻被一团光华
所笼罩,正是开始炼化身体的迹象。

  单美仙挣扎起身,将还在自慰的单如茵拉了过来,示意元越泽不要将精华全
渡给单琬晶,那样太浪费了,因为要他泄一次身,那可够几女忙活一阵子的。

  单如茵窘迫得头都不敢抬起来,惊呼一声后,单美仙已扶着元越泽的长枪,
插入她娇嫩的花道中。阳精滚烫,单如茵本已快自慰到高潮,被他一冲击之下,
终于再次享受到魂飞天外的美妙感觉。

  一阵发射,将精华分给二女,元越泽一左一右搂着单美仙母女,单如茵则伏
在他身上,床单上混合着几女的淫水,一片狼藉。几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
着快慰之感。

  经此一事,三女都放开胸怀,待二女炼化完成后,四人相拥而眠。

  炼化身体后的两女翌日变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整个身体犹如单美仙一般的充
满风- 情和仙韵,全身上下,骨骼,经脉,血肉,皮肤,其中的杂质全部被消去,
因杂质尽去,所以二女相貌也更为完美,本来只是中上姿色的单如茵,此刻亦只
比单美仙差上半筹而已。二女得心爱男子怜惜,得偿夙愿,又炼得身体,百年后
更是寿与天齐,兴奋得不顾害羞,连连献上香吻。

  其后,二女皆开始学习单美仙的功法,不过她们对学武这种事真的没多大的
毅力与恒心,所以几天后便偷起懒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元越泽与三女更是夜夜同眠,三女使尽浑身解数,仍然被
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时间倒也过得飞快,一个月后,此日元越泽正与三女在野外弄烧烤,乐再其
中,就听见远处有下人声传来:「夫人,姑爷,公主,尚爷他们回来了,在侯客
厅等夫人,姑爷与公主。」

  「终于回来了。走,解决完了我们就可以去过逍遥日子啦!」

  元越泽大笑道。

  片刻后,四人来到侯客厅前,自从元越泽到来的那一天起,东溟派的四大护
法仙子就彻底的成为了『门神』。推门而入,厅中数十名男子,几个看似是主话
儿之人正坐在桌前,其余人等都是站在身后,那些壮汉身材魁梧,太阳穴高高鼓
起,目光中更是精光连连,看样子是练家子。

  桌边所坐的四人以尚家辈分最老的尚公为首,尚公身材高大佝偻,但皱折重
重下的眸子常闪映着奇异的紫芒,似有神若无神,非常慑人。厅内诸人都对他非
常恭敬。

  尚公身边坐着的是一位英挺的白衣青年,此子看上去仪表堂堂,只不过眼神
最深处总是不时的闪过阴厉之色,这人就是东溟派的『少帅』尚明。

  尚明身边依次坐着的是大将尚邦,尚奎义。

  元越泽与三女一进厅中,所有目光便都集中的四人身上,男的风姿俊雅,器
宇轩昂,三女更是如仙子下凡。走动间风情万种,妙眸顾盼生辉。却又偏偏浑身
上下都散发着圣洁的淡淡仙韵,让人既想入非非又自惭形秽。

  连尚公这样的老江湖都被眼前的景色所慑,眼神变得直勾勾的,就更别说其
他人了。

  尚明更是一见变化巨大的单琬晶,喜色上脸,回转身形,的确称得上一翩翩
公子。

  「老夫率族人归来,听闻月前有人偷袭夫人,夫人可还安好?」

  尚公回过神来开口道,语气不卑不亢。

  「有劳尚公挂念,妾身一切平安,尚公一行人路途遥远,倒是劳累了。」

  单美仙微微一笑道。

  屋内之人顿时感觉这一笑,犹如浑浊世界里的一汩清泉,荡涤着每个人的心
灵,又有如晚风般瞬间拂过,暗留清香,回味入梦!

  单美仙从前从未在手下面前露过真面目,一直都是以重纱遮面,十多年来都
更是一副冰冷,倨傲的神态。何曾露出过如此亲切的表情?

  屋内众人中更是有些已经喉咙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元越泽见自己妻子如此大的魅力也是高兴,但屋内这些家伙死盯着自己妻子
不放,他就开始吃醋了。

  「咳!」

  轻咳一声,屋内众人立刻回过神来,这一咳声中蕴藏着掌握极好的真元之力,
众人都觉得喉咙一甜,想吐口血却偏偏吐不出来,只好压下气血,再也不敢乱看。
谁也不敢保证再多看一眼自己能否活着走出这个侯客厅。

  单美仙见自己夫君为自己吃醋,心里乐开了花,倒也不表现出来,与尚公几
人分别见礼落座。不一会,各式菜点上齐,几人互相虚伪地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边吃边饮。

  尚公一开始就对与元越泽一同入内的三女的巨大变化异常惊讶,此时又见公
主的贴身丫鬟居然亲昵地挽着元越泽的手臂与元越泽一同入席,而夫人仿佛又像
什么也没看到似的。

  元越泽根本没兴趣和闲心与尚家的人说话,坐入席后不停的吃喝,还皱着眉
头表示味道不怎么样。

  尚明一开始见到元越泽时也被他的风采所震慑,无论相貌,气质,都比自己
强。而且那日在琉球也亲耳听到元越泽那句『震天怒吼』,所以现在有不满也不
敢表现。不过此时见元越泽不但带着丫鬟一起入席,还动作亲密,又见他毫无礼
数,还不停帮单琬晶夹菜,单琬晶更是一副开心的样子与他眉来眼去。看到这里,
尚明心里的嫉妒之火已经开始燃烧起来,哪儿还记得什么恐惧!

  感觉到尚明那仿佛能杀死人的目光在死死盯着自己看,元越泽根本理都懒得
理他,继续风卷残云般地吃喝,更始不停地摇头晃脑,品头论足。然后,很自然
的夹起一块牛肉送到单琬晶檀口前,单琬晶更是自然地张开小嘴接下,慢慢咀嚼。

  尚明见此情景,再也忍受不住了:「请问元兄为何对小弟的未婚妻作出此等
无礼之举?」

  「喔,忘记和尚兄说了,琬晶已经嫁给我了。」

  元越泽还是那样眼角都不扫他。

  见到此情景,饶是经过无数风浪的尚公都压不住火气了,冷声道:「哦?那
日听闻元兄弟声震天下的喊话,元兄弟不是与夫人共结连理了吗?公主是夫人的
亲生女儿,元兄弟就不怕乱了礼数,为天下所耻笑吗?」

  「我与美仙,琬晶的事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悦,干天下人何事?又干你何事?」

  元越泽压根儿就不知何为客气。

  尚公顿时哑口无言,元越泽说得也在理,人家自己的婚事,你一个外人来指
手画脚做什么?

  「夫人之事,老夫自是无权过问,不过公主已与我儿有婚约,请问夫人可否
给我等一个满意的交代?」

  尚公开始责难单美仙道。

  「明日我们四人便离开东溟派,东溟派再与我单美仙无任何关系,派内一切
事务则全交给尚家,只要你在帮众面前当面发誓,答应我一个条件即可。」

  单美仙忙把之前四人商量好的结果说出。

  「!」

  这下子轮到厅内尚系一族的人吃惊了:这男子的确很完美,但是却为了他随
便的就放弃了诺大的东溟派。单美仙这气度还是让尚系一族的人有些折服。

  「那还要看夫人说出的条件是什么?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尚公老谋深算,喜怒不形于色。

  「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走后不许为难单系的其他人,更要像对待尚系族人一
般对待他们。」

  单美仙道。

  「只要他们遵守礼数,不胡作非为,老夫就能在此立誓今后对单,尚两家族
人一视同仁,否则天诛地灭!」

  尚公听清楚这个条件,也干脆答到。

  尚明在一旁可不干了,他自小与单琬晶一起长大,且有婚约。虽然单琬晶对
他根本就是不理不睬,可是他是真的喜欢单琬晶喜欢到不得了。刚刚听闻单美仙
为了一个男子而轻易放弃百年的大好基业,有些佩服,也有些不解。但又闻换取
的代价居然是要解除自己与单琬晶的婚约,刚刚在尚公眼神下压下去的怒火又冒
了出来。

  「不知元兄武功如何,为何不比试几下以助酒兴?」

  尚明的理智已经完全被妒嫉之火所掩盖,根本不顾一边暗使眼色的尚公,不
知死活的开口对元越泽道。

  「比一下也可以,但我的武功不动则已,一动必夺人命,尚兄可是有这个觉
悟?」

  元越泽眼角扫了一眼尚明道。

  眼见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尚公也在暗骂自己儿子是头蠢驴,为了个女人值得
吗?见儿子已经快要发疯,尚公忙把目光转向单美仙求助,单美仙则是一脸笑意
地看着元越泽,理都不理尚公。

  「好!尚某如伤了元兄,那也怪不得我了!」

  心爱女子被夺,又被人无限看扁。此等恶气如何吞得下?如果今天不讨点说
法,那以后还如何抬头走路?

  尚明起身拔剑:「请!」

  元越泽轻松写意起身,来到尚明身前不远处,却回头对尚公道:「尚公可还
有其他儿子?」

  尚公急得不知该如何阻拦之时,一听此话,暗叫不好。

  「尚公尚有几位庶子在琉球处理事物。」

  单美仙接口道。

  尚公心叫:糟糕!

  尚明已经抢在尚公开口阻拦之前拔剑,剑光四射,如金蛇般直取元越泽身前
几大要穴,剑风呼啸,倒也有模有样。

  剑光横穿元越泽的身体,尚明暗叫一声好,这次看你还死不死?

  转回身形,却发现刚刚自己金蛇剑光笼罩的两丈内根本就没有元越泽的影子。

  「放心去吧,尚兄。」

  元越泽的声音在尚明背后响起。

  左掌疾速按上尚明的肩膀,内力如川流暴泻,直入尚明体内,冲击着他的四
肢百骸,环徊破坏。

  浩瀚若无底深潭的真气强行冲入经脉肆虐,只两息,尚明同志就死不瞑目了,
死相甚为骇人,元越泽那犹如冲破堤坝的洪水一般的真气将其内体组织尽数破坏
震碎,尚明只是一个愣神就已经归天。

  「少帅!」

  厅内尚氏一族之人再也忍不住了,刀剑纷纷拔出,杀气腾腾地盯着若无其事
坐在席上的四人。

  尚公老泪纵横,但此时儿子已经没了,眼前那个满脸灿烂笑意的男子此刻在
他眼里,就是一个恶魔。

  厅内众人愤怒异常,只等尚公一句话,就会冲上前去将四人围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尚公冷静下来,摆手让众人收起武器,冷声道:「元兄弟今日所做之事,老
夫及尚氏一脉永世不忘!几位请吧!后会有期了。」

  「也好,告辞了,记得你的诺言!后会有期!」

  元越泽揽起单美仙,飘逸离去。

  之后的一个时辰里,单美仙把单系一族集结起来,说明情况。手下许多人都
是不舍,还有的不解,更多的人则是担心将来被尚系一族的族人压着谁会替他们
出头?

  元越泽的真元之力隐约感受得到众人的担忧,开口道:「各位不必担心,元
某可担保尚公以后将会对诸位一视同仁,不会迁怒与你们,一会儿我等离开之时,
还会提醒尚公,诸位但请放心。」

  尚公此时正与尚氏一家处于尚明身死的悲痛之中,哪儿有心思去与单美仙几
人道别。只听得外面传来内力混厚的声音。

  「尚公,记得你的承诺,你有仇找我既可,如让我知道你有半分亏待单系之
人,必回来灭你尚族!众位单系的兄弟姐妹,如被尚系之人欺压侮辱,只要来告
诉元某,元某人定为你们讨个公道,诸位保重,告辞了!」

  言罢,四人凭空取剑,在单系下人的目光中驭剑腾空而去,周围响起一片惊
叹之声。

             第008章扬州之行

  扬州,华夏大地古代文明一颗璀璨的明珠,无论是经济文化还是军事运输都
堪称重镇。从扬州东下长江,可出海往倭国、琉球及南洋诸地,故扬州成了全国
对外最重要的转运站之一,比任何城市更繁忙紧张。

  除了是交通的枢纽外,扬州更是自古以来名传天下的烟花胜地,不论腰缠万
贯的富商公子,又或以文采风流自命的名士、击剑任侠的浪荡儿,若没有到此一
游,就不算是风月场中的好汉。

  此时的扬州,即为江都。

  据史料记载,扬州最早有人类开始居住始于公元前六世纪。汉元封五年,江
都和广陵两县各划分部分地域建舆县。梁朝以后,江都县历北齐、陈、北周,时
废时置。北齐、北周复立江都县时,均隶属江阳郡。隋开皇初年后,江都县属吴
州。隋开皇九年,直属扬州。隋大业元年,隶属江都郡。

  江都南濒长江,西傍运河,物产富庶,盛产粮棉桑麻。更是因临江优势盛产
各种水产。诸如被称为「长江四鲜」的银鱼、鲥鱼、刀鱼、鮰鱼,就可以全部在
江都市面上找得到。使得江都有着名闻天下的「鱼米之乡」之号。

  近千年的发展,江都变得越来越繁华,文化,政治,经济等各方面皆在中土
各城市中名列前茅。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的时候扬州城逐渐热闹起来。城门于卯时启开
后,商旅农民争相出入城门。昨天抵达的舟船,货物卸在码头,就趁此时送入城
来,一时车马喧逐,闹哄哄一片。

  扬州城南门口,走来一男三女。

  从背后看去,任谁都会被四人所吸引,男子身材颀长,虽不健壮却也给人挺
拔的感觉,走起路来更是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端是说不尽的洒脱。而那三女,
更是不得了,体态婀娜,前凸后翘,风情无限。

  但见路过之人无论是谁都会打量四人一番,然后再继续自己的行程,不再对
四人有所理睬。

  为何在这本就是烟花之地,风流学士,浪子多得数不可数的扬州城,却偏偏
无人上前去搭讪呢?

  四人停在一青楼前,抬头看着那大红匾额上书三字『春风楼』。

  「当年人未识兵戈,处处青楼夜夜歌。花发洞中春日永,月明衣上好风多。
淮王去后无鸡犬,炀帝归来葬绮罗。二十四桥空寂寂,绿杨摧折旧官河。」

  男子瞧了一眼那匾额后,回头叹道。

  好文采!路过附近有人听到不禁暗叹一声,却仍然无人上去搭讪。

  只见转过头的这男子,奇丑无比,斗鸡眉,蒜头鼻子,大厚嘴唇,五官除了
眼睛之外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与刚刚从背后看去的风姿完全不吻合。

  「夫君此诗甚妙。」

  三女中的一位开口赞道,声音婉转悦耳,使人心情激荡。

  再看此女长相,不得了:丑比嫫母,貌似无盐。额头前突,大大的酒糟鼻,
鼻孔向上翻翘,犹如夜叉再世,看得人一阵恶寒。无论任人如何想像,也无法想
得到如此丑的女子竟然会有那般曼妙的身姿以及动人的嗓音。

  此女身边另外两女也是一个个其貌不扬,丑陋无比。

  再说刚刚那诗句,明明是唐代花间派词人韦庄的作品,这样貌丑陋的男子为
何吟得出口?

  如果有人知道这男子本来就来自后世,那就不会再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了。

  这一行四人正是易容后的元越泽,单美仙,单琬晶以及单如茵。

  且说当日交代完东溟派的一切事务后,四人驭剑腾空,一盏茶的时间里,便
来到一处风景优美,如诗如画的小山谷前。因暂无未来计划,四人即商议着先在
这里住下享受享受自在的生活。每日朝观日出,夕观日落,弹琴唱曲,妙舞清歌。
夜里更是一男战三女,无比的惬意与销魂。直美得四人如在人间仙境中的活神仙
一般的自在逍遥。早忘却了外面的世界。

  一个半月后的某夜,元越泽再战三女,结果一如既往,三女被杀的丢盔卸甲,
节节败退。单琬晶与单如茵虽近来的「战力」有所提高,但仍然不是对手,早已
如烂泥般地昏睡在一旁。单美仙虽较为耐战,但也仍然不是元越泽的对手,半晌,
一声高亢嘹亮的长吟声后,小山洞内静了下来。从中只可听闻到粗重的喘息声及
细细长绵的呼吸声。

  「夫君,这一个多月来,美仙真的好比在梦中一样,生活原来真的可以这么
美好,人生原来真的可以这么的逍遥。」

  单美仙软绵绵地趴在丈夫胸前,满足地叹道。

  「我从小就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日子,遇到你们后,就更完美了。」

  元越泽香了一口身上玉人道。

  「只是不知尚公有没有履行诺言,妾身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单系的族人。」

  单美仙端庄娴雅的脸上略微浮现一丝担忧。

  「美仙也不用担心,我们走前不是又威吓了尚公一下嘛。再说单系族人只是
手下,为难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处,而且尚公一定对我走前喊的话有所顾忌而不
敢乱动单系族人的。」

  元越泽安慰玉人道。

  「夫君的本事确实让尚公忌惮,但妾身与尚公打交道多年,深知他的性子,
不敢惹我们也可以偷偷搞些阴谋手段,或者也会拿单系的人来出气。单系族人如
今并不知我们身在何方,如果受辱,又如何来找我们为其申冤呢?」

  单美仙思忖后道。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一拍额头,元越泽叫道:「那该怎么办好呢?」

  「我们这段日子也过得很是自在逍遥了,妾身如能日日与夫君这般,也再无
他求。但妾身观今日琬晶和如茵性子似乎开始烦躁起来。她们心性及不稳,又无
多少人生经历,这种平淡的日子长久下去可能对他们心境修为,性格方面都会起
到不好的影响。」

  「那我们出去走走也好,动静结合,劳逸互补也好。其实连我都有点耐不住
想出去走走的意思。」

  元越泽想到自己似乎也如单美仙所形容那般心性不稳,无人生经历,但不同
的是,自己心性比两个小丫头要淡薄得多,随便便开口道。

  「只是我们如今去哪里呢?」

  「如今我们即便回到东溟派探望单系族人,恐怕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以尚公
的狠辣及险恶的手段,即便单系族人有怨恨也不敢表现出来。妾身只是担心他在
耍什么阴谋手段。」

  「任他飞上天,我也能随便就能把他抓下来捏死。」

  元越泽自信道。

  「夫君本事通天,妾身绝无怀疑之心,只是夫君想想,我们为何要各方树敌
呢?虽然他们并不是我们的对手,但我们走到哪里都被他们不知死活地骚扰,该
是多么烦心的事儿。」

  「我们如今已有三方敌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儿,独孤阀,大明尊教,东溟尚
家。虽然我们并不怕他们的强攻,但假如天天都有他们派遣来的不要命的死士来
缠着我们,我们即便次次能杀得他们死无全尸,如此我们的生活也就变味儿了,
本来只求逍遥自在的日子却变成每日手染无数鲜血的杀戮。」

  「手染鲜血,生活变味也还只是一方面,妾身更是担心他们他们耍些诡计,
中伤算计夫君。江湖中人大多是听风是雨,不亲自见识就不相信之辈。一旦此三
家阴谋得逞,夫君的敌人将变成整个江湖及各方或明或暗的势力。虽然我们可灭
尽天下所有敌人,可这结果真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吗?」

  单美仙继续理智的分析道。

  元越泽一边听也一边点头,脸上表情也开始凝重起来:他的确不怕任何人,
可也不想双手沾满血腥啊。那生活还有何自在而言。

  「其实我们离开东溟派前,夫君本来就是可以不与尚家结怨的。那尚明确实
自大狂妄,但也的确不至于该死。他喜欢琬晶多年,虽然琬晶从不予他好脸色,
可以说是尚明的单恋,可是再后来知道琬晶倾心夫君,心里不舒服乃至发怒,也
是人之常情。再者,他虽当时恼怒夫君,却没有任何侮辱夫君迹象,他也只是想
通过武力验证自己,找回点脸面而已。而夫君却将其击杀,妾身后来细想,觉得
还是有些冒失了。」

  在这种时代,哪有女子敢对丈夫的行为指手画脚,甚至于批评?但单美仙不
同,这三个月内,她早已知道元越泽的为人,也早已把元越泽性格摸透:他虽经
验浅薄,但却是个有自知之明,知道反思的男子。更是把妻子与自己放在平等的
位置上去对待,讲道理之人,知错能改。单美仙对其爱意与日俱增,不单单是一
份男女之情,其中更有些姐姐对弟弟的亲情夹杂其中。

  「美仙说得是,回想一下,同独孤阀与大明尊教结怨我倒没任何后悔之意,
他们毕竟是先来惹我们的。不过尚明一事上,我的确太冒失了。细想想,我如果
不杀尚明,那么我们走后,尚公绝无任何理由为难留下的单系之人。看来是我连
累了他们啊。」

  元越泽剑眉略蹙地道。

  「事已发生,夫君也不必自责,我们明日即可出去,一边游山玩水,走走各
大城市,一边打听打听江湖最近消息,看看是否有关于我们的谣言。也好提前做
做准备。」

  单美仙开解道。

  「那我们先去哪里呢?」

  元越泽没一点主意。

  「巨鲲帮是东南沿海三大帮派之一,在江湖上专门以贩卖情报为营。我们可
先去那里打探一下江湖上的最新消息。妾身与巨鲲帮上代帮主云广陵也算有些交
情,这一代的帮主云玉真可算得上是妾身的晚辈,而且上次江边大战,云玉真还
在妾身危难之时给予援手,后来还与夫君客套几句话的,也是个美女。夫君不记
得了?」

  「哦,想起来了,不过当时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也没怎么注意她。连
她样子都是模模糊糊地记不清楚了。」

  元越泽有些迷糊地回想道。

  「咯咯,幸好夫君不是好渔色之人,否则以夫君风采气度,一身本事,即便
说半年内能给美仙添上百个姐妹,妾身也毫不怀疑。」

  单美仙娇笑道。

  「哪有你说那么好,当年师傅在离我而去之前还说我为人迂腐沉闷,没情趣
呢。」

  「如此我们明后日便动身吧,不然这两个小妮子也快憋疯了。」

  单美仙道。

  「也好,我们就先到巨鲲帮走一遭。」

  元越泽也点头。

  再说些情话,两人也沉沉睡去。

  翌日,起床后对单琬晶和单如茵说明打算,两个小妮子兴奋得都跳了起来。

  单如茵本是婢女身份,即便委身于元越泽,仍然是放不开。后来这一个多月
里,元越泽却总觉得她把自己看低一等,不是什么好现象。强迫她改变那种尊卑
态度。逐渐的,小丫头也真的放开了,原来内心敞开后的单如茵,那股活泼调皮
劲儿,一点都不比单琬晶差。

  当天下午,四人腾空四处打探巨鲲帮的落脚点。终于在黄昏时分的丹阳城中,
见到了巨鲲帮的帮主云玉真。

  近日来江湖风头最响的要属元越泽。一个多月前,爆炸性消息传便整个江湖:
东溟夫人单美仙为了解除东溟公主单琬晶与东溟少帅尚明的婚约,竟然以整个东
溟派为交换筹码,换回那一纸婚约。更让人吃惊的是东溟夫人如此做法竟然是要
将女儿许给自己的丈夫,那个「声震天下」的元越泽!竟然心甘情愿的母女『共
侍一夫』!其后消息也是惊人:东溟少帅对东溟夫人此种做法大为失火,当面挑
战元越泽。竟被元越泽一招击毙!而东溟尚家之主尚公居然目睹亲子命丧黄泉后
还恭送元越泽一行人离开!

  疯了!乱了!这都什么跟什么!无礼法,无规矩,无法无天!

  江湖中人正在津津有味地谈论着元越泽此人,猜测着东溟夫人母女二人在床
上对着一个男人会是什么样子之时。又有惊人消息从岭南传遍江湖:元越泽此人
本是从深山妖道处学到了些妖法,更是懂得使用一些妖力。所以才有了那声全天
下都可听闻的『怒吼』。只不过在元越泽与单美仙成了『好事』后保不住童子之
身,导致妖力全失,再不复从前的强悍。而东溟少帅尚明根本就未死,只是学艺
不精敌不过元越泽,受了些伤罢了,东溟尚公已差人送其回琉球总部修养了!

  而此时更有消息称:元越泽当日与东溟夫人,东溟公主及贴身丫鬟已驭剑飞
升,羽化登仙而去。

  这下更是乱了,到底哪种说法是真实的?到底最开始消息是谁传出来的?无
人知晓。不知情的人所能做的只有茶余饭后胡乱猜测,大家各执一词而已。

  数日前,云玉真便到达丹阳分部处理些事务。今日黄昏十分,有下人传话说
外面四个头带斗笠,蒙面之人要面会帮主,并说是帮主的故交。

  云玉真也有些纳闷,既是故交怎么还蒙面呢?想不出所以然便也答应面会几
人。只不过不清楚对方来历。即令手下在会客厅外埋伏好。情况不对立即动手围
攻。

  元越泽一行四人头带斗笠,蒙面而入。本来元越泽的无法无天性格,对这种
藏头露尾行为不屑一顾。但单美仙为了避免被人尾随骚扰,便道出此计。元越泽
想想单美仙所说的也有道理,也就同意。

  以目前元越泽的修为,还未到会客厅门前,便已察觉到周围埋伏在暗中的人
手。

  单美仙则是除了吃饭睡觉外的所有时间都用在练功上,进步速度让人惊讶。

  四人艺高人胆大,压根儿不把埋伏的那群杂鱼放在心里。直接在管家带领下
进入会客厅。

  厅内云玉真于巨鲲帮丹阳分部几个负责人正在等候。云玉真见进来的四人虽
看不清容貌,但身材却有些熟悉的感觉。便问:「不知几位是何方高人,所为何
来?」

  只听其中一女声想起:「玉真姐姐,此次我等前来,只能与你一人见面,请
摒开其他人等,我等也好显露真面目。」

  云玉真一听到此声音,娇躯登时一颤。

  一听此女说话如此霸道无礼,厅内巨鲲帮丹阳的几位负责人火冒三丈,刚要
大声呵斥,却见云玉真打出手势:「你们先下去吧,外面的人也撤去,他们的确
是我故交,不会伤害于我。」

  那几位负责人还是很不服气,但无奈帮主之令不得不从,也只好退出门外,
命令埋伏的手下都退去。

  几人分别坐下,四人摘下斗笠。云玉真再见那如神仙一般俊美,武功强猛绝
伦的男子,登时心中一喜。再见到身后三女,轻轻一笑道:「外面传闻夫人与元
公子已羽化登仙而去,原来都是谣言。」

  「今日来打扰玉真,一是再来当面表示当日救为之情,二是有事相求。」

  单美仙先开口道。

  一旁的元越泽则是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云玉真:只见她二十岁出头,身披白色
长披风,衬着湖水绿的武士服,如瀑般乌黑发亮的秀发,欺霜赛雪般的雪腻肌-
肤,一双明亮的丹凤眼,红红的樱桃小嘴,高耸的双- 峰,纤秀的小蛮腰,整个
人端坐在那里的确是艳光四射。姿色可以与从前的单琬晶平分秋色。

  不过此时,云玉真无论哪方面都再也无法与单家三女所比较。即便是当日姿
色不如她的单如茵,此刻都宛如下凡仙子一般。

  云玉真今年二十有二,已接任巨鲲帮帮主之位四年。当日在长江边见到与自
己已逝父亲有些交情的单美仙遇难,便二话不说的施以援手。其后更是亲眼目睹
眼前这个如神仙中人的男子驭剑飞来,从天而降,只一招,便将那本领高绝的黑
衣人轰杀。自己的芳心也在那一刻莫名地剧颤。

  云玉真虽然说不上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美女,但也算是万中无一了。自己平
时也对容貌颇有些自负。只是见了元越泽后,却发现他也只是随便点头客套,感
谢几句,便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单美仙身上。这让云玉真心里有点不舒服。当时云
玉真对单美仙的巨大变化有些吃惊,也不否认剧变后的单美仙的确可称得上「天
下第一美女」了。

  再后来的一个多月,闻听单美仙脱离东溟,与元越泽羽化登仙的消息传来后。
云玉真既惊讶又失落。

  惊讶的是单美仙如此简单就把基业甚大的东溟派交托出去,须知此时正是乱
世之始,各方势力都在暗中加强兵力,所以东溟派这个以贩卖武器为营的帮派是
绝对的吃香。

  失落的是自己不知道怎的竟然还想再见那个神奇的男子一面。

  江边一战后,云玉真便封锁内部消息,当天目击者不准泄露半句真相。就算
是自己以前的『面首』独孤策亲自来询问,她也只是将其哄出房门。云玉真也不
知是何原因,只是觉得如果真相一传出去,可能会给那神奇的男子带来一些麻烦,
虽然不担心他受伤,可是能避免麻烦还是可以的。以前她看独孤策,还觉得是一
个翩翩美公子,并与独孤策有些手脚,使巨鲲帮得以找到个强大的靠山。可自从
见到那神奇的男子之后,一天天的,云玉真心神变得越发的不定,与之告别后,
更是没有再与独孤策见面。孤独的夜里,每每夜不能寐之时,心头隐约都会浮起
那个神奇男子的身影,云玉真心头甚至有些对过往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一丝悔意。

  而今天,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个神奇的男子,看情形,他身边的单琬晶和单如
茵应该也是与他有了男女之实。想到这里,云玉真不由得心头一酸。再抬头见到
那神奇男子居然在仔细打量自己,便也自然的挺直娇躯,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
露出来。

  元越泽细细打量一下云玉真后,也觉得此女姿色的确不俗,再回想以前曾读
过的小说,觉得此女遭遇甚为可怜:还是在花季少女时期便丧父,靠自己一双柔
弱双肩抗起诺大的帮派。为了有一个强大的靠山,更是依靠出卖自己身子去换取
助力。一个女子能在这时代有此番作为确实非常难得,怎奈这时代女子地位实在
低下。放在后世,云玉真绝对是个成功的女强人。

  她的确心狠手辣,可是在这险恶的江湖之中,又要抗起整个帮派,不强迫自
己去适应便只有衰落,甚至死亡。这原因并不在她。甚至于与独孤策的勾当,外
人只道她是水性杨花,不知自爱,可谁又知她心里的难处与苦楚呢?

  想着想着,元越泽眼神越发的柔和,不带一丝男女之欲,满是理解,怜惜之
色。

  云玉真见这神奇男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满着理解,怜惜之色,不由得芳心
巨颤。倏地,又想起自己的过往种种,立刻低下头去,仿佛自己再无资格与眼前
男子对视。

  听到单美仙开口,云玉真也客气道:「夫人客气了,夫人与家父当年是故交,
玉真出手想助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至于夫人所求,不知是何事?」

  「玉真也不用客气,如蒙不弃,叫我一声姐姐即可。」

  单美仙也道。

  「夫人与家父同辈,玉真怎可如此越礼。」

  云玉真惶恐地道。

  「礼?玉真当知春秋战国时期的鲁国是为礼仪之邦,结果还不是被人家给灭
了?一切随意即可。」

  元越泽开口笑道,也随着单美仙般亲切称呼起云玉真来。

  云玉真听得他如此亲切称呼自己,脸上又开始羞涩起来,内心如小鹿乱撞般
的猛跳。

  单美仙嗔怪地看了元越泽一眼,意思仿佛在说怎可如此无礼。她刚刚也看到
元越泽望向云玉真眼中的理解,怜悯之色。更知道云玉真接任帮主以来的所作所
为以及江湖名声,也深深为这个故人之女感到惋惜:柔弱双肩上背负着她本无力
抗起的责任,这种责任使得她再无去权利去追求本该属于女人的幸福。而且单美
仙得炼身体后更是心态大变,与人面对面都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现在的她在外
人眼中,年龄比云玉真只小不大。所以她提议以姐妹相称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云玉真镇定一会儿后把最近江湖几种传闻都说了出来。元越泽四人便沉默起
来。岭南所传消息肯定是有人故意造谣,岭南是宋阀地盘,按宋缺为人,绝对不
屑于做此等下作之事。而且元越泽四人又与宋缺无怨无仇。谣言传得几乎像真的
一样,如此,元越泽的威势定当不复存在,那么来找麻烦,报仇的人肯定少不了。
那到底是谁呢?独孤阀?大明尊教?抑或是阴险的尚公?

  四人沉思一会儿都想不通,屋内沉静片刻后,元越泽抬起头道:「上次之事
多谢玉真为元某保密,今日更是有如此详细的消息告之我等,元某无以为谢,就
传玉真一门功法,今后玉真不需再委屈自己,单靠实力便可使江湖中人不敢轻易
招惹巨鲲帮。」

  云玉真刚才只见四人都低头不语,倒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元越泽看,越看越
痴迷,突然见他抬头望向自己,登时羞得手足无措。又听他说要传自己功法,还
似乎语有所指地说自己『不需要再委屈自己』,心头又难过又悔恨,各种苦楚,
酸涩皆爆发开来,低头垂泪不语。

  元越泽最见不得女人流泪,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自己又哪里说错话了。转脸
向单美仙求助。单美仙则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与单琬晶过去轻声安慰起云玉真
来。

  片刻后云玉真终于止住泪水,元越泽赶紧又随意拿出几个后世笑话,这才让
云玉真再笑了起来。

  因四人此次到来不想让云玉真以外的人知晓,云玉真本想安排一顿丰盛的晚
宴也只好作罢,看着云玉真一脸惋惜。元越泽道:「想快快乐乐吃顿好的且不让
外人知道又有何难?」

  言罢,神识一动,单美仙四女只觉眼前一花,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所震住。

  眼前是一片翠绿无边的草地,隐约可见远方的参天树木挺拔而立。而前方不
远处更是有一所大房子,样式豪华,建筑风格不似本朝所有。那房前各式鲜花,
争奇斗艳。花圃旁,许多小动物在自由地玩耍。

  乍见眼前此景,四女都是呆呆地只知看着,一盏茶后方回过神来望向元越泽,
单美仙三女倒还算自然,云玉真则是一脸古怪。

  「夫君,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还不会这等仙法?」单如茵开口道。

  「这地方你们其实也熟悉,记得我左手腕的手镯吗?现在我们就在手镯里。」

  元越泽答道。

  「什么?夫君的手镯只是储物用的吗?」

  单琬晶惊讶道。

  「你们啊,其实我最开始都对你们说过的啊,可能当时你们太震惊,有些事
都听漏了吧。」

  「你们夫君两只手镯,右手边的是储物的,左手边是活物可以生活的空间手
镯。想起来没?」

  元越泽道。

  三女低头想了会儿,单如茵娇憨道:「没想起来,算了,夫君今天给我们做
什么吃呀?」

  「随你们点,只有你们想不出来的,没有我做不出来的!」

  元越泽大笑道。

  云玉真则在一旁彻底傻掉了:这都是怎么回事儿?这是手镯里?刚刚的确注
意到了元公子手腕上的手镯,可人怎么能进来呢?元公子难道真是神仙?我不是
在做梦吧?

  心随意动,云玉真抬起玉手捏了自己的小脸蛋一下。

  「哎哟!」

  原来是真的,不是做梦!

  突然又见眼前四人古怪的看向自己,云玉真大窘,恨不得地上有个缝儿可以
钻进去。

  「玉真想必也是不信吧,不光是你,美仙他们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时表情都和
你一样。」

  元越泽安慰道。

  红着小脸点了点头,云玉真复又抬头道:「元公子难道真的是神仙吗?外面
传闻你会妖……仙法,原来是真有其事!」

  元越泽笑着点点头,并不回答。引四女进入房间。

  原来里面竟然豪华无比,全部都是近代的设施,家具,电器,休闲娱乐用品,
屋后更是有一个颇大的露天泳池。

  「怎么还有电器?供电系统又在哪里呢?」

  元越泽想到。复又检查一下,发现原来是屋顶使用的硕大太阳能电池板。

  再回屋内,见几女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东看看这个,西摸摸那个。连
云玉真都忘记了拘谨,好奇的观赏起来。

  「给你们放个电影,你们慢慢看,我去做饭。」

  元越泽道。

  云玉真则又是一讶:「这神奇男子居然还会下厨?电影又是什么东西?」

  单家三女也是一头雾水。元越泽解释说是现在没有的一种东西,就像戏剧一
样。

  见几女似懂非懂,元越泽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便直接交他们自己如何
放映录像带。自己则转身向厨房走去。

  元越泽口味其实并不怎么样,喜欢吃的东西翻来覆去就那几样,但是做得不
好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情愿吃的。穿梭到这个时代后,他还没遇到一个厨艺
能与他相抗衡的,所以餐餐亲自下厨,这并不是他的爱好,纯粹是为了让自己舌
头更舒服一些而已。

  半个时辰后,一桌丰盛的菜肴摆好,荤素相配,无论是色,香,味俱佳。到
客厅喊来几女用膳。单家三女早已看习惯,而云玉真则一脸感叹:光闻味道就知
道这些菜是何等的上品了,可能皇帝都不会有福享受得到吧。这神奇的男子难道
真的是无所不能?

  随意拿出些果汁,红酒,白酒,为几女满上,开动起来。边吃边喝边聊,元
越泽则是不时来几句幽默之语,众女更是爆出一片娇笑。

  膳后,几人出了手镯,云玉真为他们安排几间在自己闺房隔壁的贵宾级住处,
元越泽则是说只要一间就够。单家三女则是当场闹了个大花脸,暗啐无赖。怎能
当着云玉真的面儿就这样露骨!

  云玉真也是粉面通红,不过内心却对三女有些羡慕和嫉妒。匆忙告退后,几
人回房闲聊。

  随后三女沐浴,沐浴一半就被进来的元越泽一个个抱上- 床,接着就是车轮
战一般的盘肠大战,单家三女娇吟不断,咬牙苦战,结果还是不敌元越泽的威猛,
最终都昏沉沉地睡去。

  次日,元越泽最先起来,看着仍然海棠春睡的三个佳人,低头轻吻一口,便
出门去传云玉真功法。

  来到小花园中,见云玉真已是在小亭中等候了,元越泽过去打个招呼,却发
现云玉真不敢抬头望他,只是低着头。

  原来昨晚元越泽与三女『战况』太过激烈,传出的声音骚扰得不远处房间内
的云玉真骨酥体软,面红耳赤。想睡都睡不着。就这样被折磨了两个时辰左右,
元越泽那边才静下来,可云玉真却被刚才那「魔音」弄得再也睡不着,翻来覆去
直到天明才昏睡过去。

  「我先替玉真打通全身经脉,改穴换脉后,习武的进步将会更为明显」元越
泽道。

  刚刚还在害羞不敢面对元越泽的云玉真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来,默默点头。

  云玉真感觉着背后那神奇的男子双手抵着自己玉背,手上更是传来燥热的感
觉,脸上顿时飞红。听到元越泽警告自己凝神静气后,云玉真忙压下心头旖念,
专心配合真元之力走遍全身。助她洗髓伐毛,排除体内的杂质,当然效果肯定不
如单家三女,但即便如此,云玉真此时已经算是脱胎换骨了。

  元越泽突然有些纳闷:洗髓伐毛绝非小事,为何自己只靠真气便能作到?旋
即又想到自己的元气连死人都能救活,洗髓伐毛还不在话下?

  只一柱香的时间,云玉真睁开秀目,顿觉天地间亮了不少,耳聪目明,气息
从未有过的顺畅,连全身上下的毛孔仿佛都在张开呼吸一般。

  突然又闻一股恶臭传来,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外露的玉臂上满是黑色的尘土,
吓了一跳,转向元越泽,以目光询问。

  「刚刚我助玉真洗髓伐毛,排出体内的杂质。玉真现在已经脱胎换骨,以后
修为将一日千里,不用再怕有人来欺压你了。」

  元越泽解释道。

  「玉真可先去沐浴下,我也去看看美仙他们醒了没,有话稍候再说。」

  云玉真心里对这男子万分的感激,自己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像
是做梦一样,这男子更是不求任何报酬的就帮助自己脱胎换骨,这是多少习武之
人梦想的事情!虽然此时更想多和这男子多单独相处一会儿,可身子上传来的气
味儿实在受不了,也只有不情愿的回去沐浴。

  元越泽回到房中,单家三女已经起床在闲聊了,见他回来,都过来问他事情
结果如何,听闻元越泽已为云玉真洗髓伐毛成功后。单美仙调笑道:「玉真应该
会感激得以身相许了吧?」

  「美仙不要乱说,我没一点男女之情,只是不忍心看一个可怜女子最终惨淡
收场罢了。」

  元越泽忙解释。而他的确也没往那边想过。

  「夫君没男女之情,你又如何知玉真心里有没有呢?」

  单美仙复道。

  「哈哈,说不过你,反正我没私心,爱信不信……」

  四人带斗笠出门,走入云玉真房内。云玉真早就沐浴好了,正坐在桌边等候。

  一见云玉真,四人眼前也是一亮:此刻的云玉真摸样虽然不是大变,但也是
变化不小,本就是秀美的脸庞如今更是清丽脱俗,肤色也更是嫩白如玉,仿佛会
呼吸般的充满生机,如象牙雕刻打磨而成的小半段手臂露在外面,整个人居然略
微带有几分出尘气质。此刻的她,正含情脉脉,眼带秋波地看着元越泽。

  「玉真变化可真大,如今可称得上艳冠宇内!可喜可贺。」

  单美仙赞道。

  「姐姐谬赞了,玉真蒲柳之资怎比得上姐姐万分之一,这一切还都多亏元公
子。玉真拜谢元公子再造之恩。」

  云玉真望了单美仙一眼,来到元越泽身前,盈盈下拜道。昨天还不敢管单美
仙叫姐姐,今天居然叫得这么的自然。

  「玉真就不必客气了,我还是那句话:实不忍心见一女子为了责任而无法享
受本该属于她的幸福而已。」

  元越泽摆了摆手,伸手扶起她,感受那滑嫩玉手传来的温热之感,顿时有些
失神。云玉真一被对方扶住玉手,两片红云瞬间飞上双颊。

  元越泽也只是神情一顿而已,立即抽回双手:「我们此次行踪还望玉真不要
告诉任何人,此事既了,我们也要告辞了。你也好生保重。」

  云玉真听闻对方要走,心里着急,想留又找不到借口。神色上不自然起来。

  单美仙人生经验是何其丰富,知道自己家夫君楞头楞脑间怕是又惹起情缘了,
倒也不吃醋,过去对云玉真微微一笑:「玉真不必伤感,既然有缘,他日自然还
会相见。江湖凶险,你自己也要勤加修炼,万事切记小心应付。」

  四人带上斗笠,拱手出门,踏步离去。

  云玉真呆呆的望着那伟岸的身影渐渐远去,喃喃道:「公子难道真的对玉真
不屑一顾吗?是瞧不起玉真吗?但玉真之前所做一切都是有苦难言。难道公子只
是可怜玉真吗?如今天下间除了公子还有谁能让玉真倾心呢?」

  元越泽四人神识范围广大,虽然已走远,但仍然把云玉真那低声的喃喃之语
全数不落的听入耳中。元越泽不知所措,单美仙三女则是一脸嗔怪。

  「夫君,看来你被人家看上啦,咯咯。」

  单琬晶娇笑道。

  元越泽无语。

  「琬晶姐姐说的是,夫君魅力太大,如果真有那份心,到大街上随便一个眼
神,都可以引得无数女子倾心!」

  单如茵附和道。

  「你们也别说我,你们一个个像天仙似的,这一路上流着口水看你们的男人
还少吗?」

  元越泽也道。

  「带斗笠好麻烦,干脆我们易容吧,看丑陋后的夫君会不会还有那么大的魅
力!」

  单美仙道。

  「好办法,不过不光我易容,你们也要易容,看你们变丑后还有没有男人死
盯你们不放!」

  于是经验丰富的单美仙开始制作一些临时面具。元越泽有私心:看其他男人
看自己妻子,自己就不舒服,所以让单美仙为三制作丑陋异常的面具,而在三女
的压迫下,单美仙为元越泽制作的面具也是丑陋万分。最后,带上面具的四人互
望后开怀大笑。

  「夫君,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岭南传出来的谣言到底是何人所为呢?我们要
不要去打探一下?」

  单美仙开口道。

  「我觉得此事有蹊跷,而且我也相信『天刀』绝对做不出这等事。」

  元越泽答道。

  「那我们下一步去哪里玩玩?」

  单琬晶问。

  「扬州!」

  元越泽想起了这时代的主角,又想起了那个为情而亡,一生凄苦的卫贞贞。
便答道。

  「夫君,我们去扬州做什么?」

  单如茵也糊涂了。

  「去见见两个小混混以及一个孤苦无依,受尽苦难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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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9章卫女贞贞

  看着在青楼牌匾下吟诗咏对的元越泽,单琬晶与单如茵两个小丫头内心忐忑:
不会是我们满足不了夫君,夫君要找「野花」来尽兴吧?

  单美仙则是神情平静,因为她比两个小丫头更了解元越泽,心思也更为细腻。
她甚至相信元越泽即便被人下了媚药,他的意志也不会允许他随意便与其他女子
苟合。就更不用说当街寻花问柳这等下作之事了。当然媚药能否对元越泽的变态
身体产生作用都难说,单美仙也只是假想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以元越泽目前反应迟钝,略带迂腐的性子来说,他如果进了
风月场,还真的很难合那些窑姐儿们的性子。

  元越泽之所以停在这「春风楼」之前打量,是因为他刚刚看到此青楼时,脑
中闪过了一个画面:原著里寇仲经常强拉徐子陵来这里偷窥当红阿姑洗澡,并做
梦都想着与红阿姑能颠鸾倒凤一番。

  元越泽甚至还起了兴致,想进去看看这红阿姑到底是何姿色。不过这呆瓜从
未进过青楼,更何况身边还有三个妻子。带着妻子进青楼,那可太引人发笑了。

  再看一眼那牌匾,元越泽道:「走了,我们继续逛。」

  单美仙微微一笑跟上去。两个小丫头在后面则是愣了一下:原来夫君不是来
寻花问柳的啊?那为何又在这青楼前吟诗呢?带着满头问号,两个小丫头也快步
跟了上去。

  此时正是一日的黄金时段,大街上人流逐渐密集起来,人人都在为生活奔波
着。

  四人边走边聊,已是早膳时间,三女便提议找个小店铺先糊弄一下肚子。其
实已他们目前的身体,可以吸纳天地灵气滋润血肉,不吃饭根本不会对身体产生
任何影响的,只不过是生活了多年形成按时吃饭的规律在作怪罢了。

  听得三女如此提议,元越泽倒是高深一笑:「我带你们去个有美味东西可吃
的地方。」

  三女不明所以,又见他神神秘秘,问什么都不说,也就只好跟在他屁股后了。

  正在元越泽转身与单琬晶调笑的当儿,「砰」被前面来人撞了一下。

  「哎哟」前面来人直接被撞个四脚朝天。

  「小兄弟,你没事儿吧。」

  元越泽上前要扶起那被他撞倒之人。

  「我的娘呀!」

  那地上倒着的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声音略带些稚嫩之气。似乎是看清了
元越泽的长相,给惊吓到不行。

  元越泽闻得此言,笑了起来:看来自己目前实在是长得太吓人,连路上遇到
个破衣褴褛的小乞丐,都被他的模样给震住了。

  「小兄弟你可有伤到身子骨儿?」

  元越泽问道。

  那被撞倒的小乞丐也自己爬了起来,揉着被撞出血的鼻子道:「有没有事你
还看不到吗?」

  端是硬气得很。

  「如此是在下失礼了,这里有点银两,你且拿去看病,多余的就买些补品用
吧。」

  「嗖,」

  一块大约五斤的银锭砸在小乞丐身前,元越泽与三女抽身而去。

  小乞丐不明所以的抱起地上重重的元宝,呆呆地目送渐行远去的四人。

  「嘿,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被发现了呢。」

  突然路边又窜出个乞丐打扮的少年,盯着那元宝道。他长相非常讨人喜欢,
双目长而精灵,鼻正梁高,额角宽阔,嘴角挂着一丝阳光般的笑意。若非脸带油
污,衣衫褴褛,长相实在不俗。现在嘛,就教人不大敢恭维了。

  「先回去再说。」

  先前被撞的小乞丐道。

  刚刚见到那被撞倒的小乞丐时,元越泽就已经推断出那少年的身份了。因为
刚刚那少年乞丐虽然破衣褴褛,满脸灰尘,甚至样貌也只算中上。但轮廓硬朗,
骨子里透露着男儿气概的强悍味道。眼神深邃灵动,脸上的尘土也挡不住那股英
气勃发的气势。此子就是原著中,最后成为了无可比拟的绝代大宗师,改变了整
个武林至乎天下命运的寇仲。

  略微遗憾的是,没亲眼见到另一个主角,徐子陵。

  元越泽得见主角,倒也算了了一桩心愿。他虽然可以瞬间治愈寇仲的伤势。
不过未免引起更多人主意,也未免让寇仲打上他的主意,他还是丢下一些财物,
也算是见了主角的见面费吧。他知道如果一旦被寇仲发现他的本事,以寇仲的整
天想干一番大事业的性子和厚脸皮的态度,那就肯定不会放过他。他从一开始就
不欲与双龙扯上太多关系,怕的就是关系一旦亲密起来,将来人家有事也不好不
帮。

  元越泽与双龙本就不是同道中人,性格更是南辕北辙,所以还是不要接触过
多为好。

  扬州城东一个杂草蔓生的废弃庄园中,大部分建筑物早因年久失修,风侵雨
蚀、蚁蛀虫啮下而颓败倾塌,唯只有一间小石屋孤零零瑟缩一角,穿了洞的瓦顶
被木板封着,勉强可作栖身之作。屋内一片黑暗,其中隐约可以听见有人的声响。

  「这次发了!我还以为你被撞倒我们这趟就干砸了呢。」

  其中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道。

  「小仲,你怎么不说话?发什么呆?」

  刚刚那声音又响起。

  「刚刚撞我那个人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模样长的非常吓人,但是眼神
却没一点恶意,反而是很温和。眼神更是看我一眼我就心慌,仿佛我们的计谋全
被看透了一样。为了让你下手能更安全,我撞他的时候很用力,但是像撞到铁板
上一样,骨头都要碎了。估计那人是个高手,我们等一会儿再出去找找那人,看
看能不能再混到什么好处,比如学点武功什么的。」

  另一个声音响起。

  「我看也就是个混江湖的吧,他武功再高能有石师傅高?还是想想接下来我
们干点什么好吧!这块大银子有几十两,正好我们可以弃暗投明,去参与义军了!
我再也忍受不了言老大了,简直把我们当猪狗一样对待!」

  「盘川几两银子就足够了,我们去参加哪股义军好呢?」

  「我那天在听白老夫子说书时,下面有人说现在李子通势力最大,手下猛将
如云,其中的白信和秦超文均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要不咱们去参加李子通的义
军?」

  「你以前不是说厉害的是突袭过杨广军队的杨公卿吗?为何突然又钻了个李
子通出来。其它你说过的还有什么李弘芝、胡刘苗、王德仁等等,他们又算什么
脚色呢?」

  「这个……这个……反正一世人两兄弟,我还能骗你吗?再说我们也不能一
条路走到黑啊!以我的眼光,定得找个最有前途的义军,异日天下大定,就凭我
们兄弟俩的德望才干,我寇仲怎么说也可以当个大将军,你则可以当个丞相了。」

  「单单一个言老大,就把咱们压得要死,又哪来德望才干当什么劳什子的大
将军,丞相?」

  「所以我才每天都强拉你去偷听白老夫子讲书教学,又到石龙的道场旁的大
树下偷看和偷学功夫。德望才干那都是培养出来的,我们兄弟俩将来定会出人头
地,至少回扬州当个州官,好好整治一下言老大!」

  「我看参加义军现在也不用着急,再看看形势下决定也不迟,反正狗皇帝还
活着呢,等他死了形势会更分明,我们那时再决定也不迟。」

  「好吧好吧,都依你。今天我们哥俩儿发了比大财,要不先弄顿好吃好喝的
祭下五脏庙,你说可好?」

  「好极!」

  「对了,今日或明天有空时你过去把欠着贞嫂的银子还了吧,贞嫂对我们哥
儿俩真比亲娘还亲,我们发了财,也不能忘了本儿不是?」

  「好了,好了,知道了,先出去买酒肉!」

  扬州城内共有五个市集,其中又以面向长江的南门市集最是兴旺,提供各类
膳食的档口少说也有数十间,大小不一,乃准备到大江乘船的旅客进早膳的理想
地点。南门的膳食档口中,又以老冯的菜肉包子最是有名。加上专管卖包子的老
冯小妾贞嫂,生得花容月貌,更成了招徕生意的活招牌。

  元越泽一行四人再走半盏茶时间,单琬晶便娇声娇气地问:「夫君到底去哪
里才有吃的啊?人家都快饿死了!」

  元越泽也只知道老冯的包子铺在南门方向,具体的路线什么的完全都不知道。
听单琬晶在催促,便只好拦下一老者问道:「这位老丈,在下有礼了,请问老冯
包子铺如何去?」

  那老者被人无端拦下,抬头一看那人模样,登时吓了一大跳。听到原来是问
路的,即指点给元越泽几人后,飞也似的逃走了。

  元越泽摇头苦笑。再过半晌,终于远远望见了排得很长的队伍。「这些人应
该就是排队买老冯包子的吧。」

  元越泽暗忖。

  四人并没有排在队尾,只是在另外一块较空旷的不远处站立,只是看着包子
铺前忙活着的女子。

  「夫君,不排队怎么买包子吃啊?等一会都卖光了就没我们份了!」

  单如茵见元越泽并不排队,反而还带她们到这里来。不禁疑问道。

  「还记得我和你们说来扬州是要干什么吗?」

  元越泽只是盯着远方包子铺前那忙得素手翻飞,香汗淋漓的小家碧玉般的女
子道。

  「夫君说要来见两个小混混和一个可怜的女子。」

  单美仙接话道。眼神又顺着元越泽的眼光望去。

  「难道?」

  单美仙疑惑地看了元越泽一眼,讶道。

  元越泽并没有言语,只是回过头来,轻轻对单美仙点了点头。

  「那女子是何人?下人?似乎看不出如夫君所言那般的孤苦无依。」

  单琬晶也盯着包子铺前的女子道。在她看来,那女子即便是个打下手的人,
但也不至于有元越泽说得那般的凄惨吧。这年代下等人满地都是,上等人却是相
对来说很少。所以下等人基本都一个命运,虽然出卖劳力,被人轻视。但是也可
以有吃有住。故而单琬晶觉得元越泽所说的有些莫名其妙。

  元越泽看着远处还在忙活着的卫贞贞,嘴唇微动,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然
后回过头来把自己知道的卫贞贞过去以及将来所经历的一切都说给三女听。

  三女听得也是凄凄然。

  「如此我们就等一下过去帮那卫姑娘一把吧,起码可以替他赎身,找户好人
家,平安地生活到老。」

  单美仙盯着远处的卫贞贞,脸色古怪地道。

  发觉单美仙脸色不对,元越泽问:「美仙为何脸色古怪?」

  「按夫君的说法,那卫姑娘该是早已嫁给冯强为妾,但以妾身的经验来看,
那卫姑娘却仍是处子之身,所以感觉有些奇怪。」

  单美仙解释道。

  「娘亲,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或许那个老冯不中用了呗。」

  单琬晶一脸「我什么都明白」的表情。

  「呀!你这疯丫头,怎能当街说出这种不知羞的话来,还不住嘴!」

  单美仙满脸羞红地要上前按住单琬晶的小嘴。

  「夫君救我!」

  单琬晶忙躲到元越泽身后,探出可爱的小脑袋,吐了吐舌头,调皮地道。

  「娘亲还说我呢,哪次不是你最痴缠夫君的!」

  单琬晶又火上浇油般说道。

  「你!」

  单美仙羞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有扭过通红的粉面,干脆不再理会单琬晶。

  今天对于卫贞贞来说,与往常的任何一天都没区别,早晨起来忙里忙外,摆
蒸炉,点火,添柴,拉风箱。上铺,为顾客包好包子,收钱,然后反复的包包裹,
收钱。

  只不过在卖到一半包子的时候,她却感觉到似乎有几道目光正在某处盯着自
己。略微扭头望去,不远处有三女一男,相貌丑陋,卫贞贞一触碰到那站在中间
的男子眼光之时,身子登时一颤,那男子器宇轩昂,身材挺拔优美,虽然样貌丑
陋,但自己居然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感觉,可能是他那双眼神给了自己宁静的感觉
吧。那双眼神深邃乌黑,仔细看去,那双眼睛仿佛是无限广阔的星空一般。而那
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并不像自己每日都要对着的那些顾客似的充满着猥亵之意。反
而满是怜惜之色。

  「贞嫂,好了没?」

  一声提醒,卫贞贞马上回过神来,继续为顾客打包裹,收钱。只是眼角会时
不时的扫向远处伫立的四人,注意力更多的都放在那个拥有一双奇异眼神,又其
貌不扬的男子身上。

  「卫姑娘,你先忙,只要给我们留十几个包子即可,关于我等的来意,等卫
姑娘忙完再说也不迟。」

  耳边想起一个好听的男子之声,卫贞贞条件反射地望向不远处那男子,只见
那男子正朝着自己微笑地点头。

  脸上没来由地一红,卫贞贞忙偷偷藏起两笼包子,继续忙活起来。

  半个多时辰后,终于包子铺前的人都走光了,今天早晨的生意也算结束了。
卫贞贞长吁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正准备要搬起大笼屉送回厨房。眼光
不由得望向刚刚那几个怪人时,发现那几个怪人在那其貌不扬的男子带领下,已
经超自己走过来了。

  卫贞贞见此情况,便放下笼屉,从下面暗格里取出刚刚藏好的包子递上去:
「这是给您留的包子,请拿好。」

  声音婉转如黄莺一般悦耳。

  「多谢卫姑娘了,请卫姑娘带我等去见见冯老板,我等有要事与他相商。」

  元越泽将包子回手递给单如茵,回头对卫贞贞道。

  「请几位稍等片刻,奴家这就去通报一声。」

  卫贞贞道。心里却也不知道这几人来此是何目的。

  半晌后,老冯亲自迎了出来,这家伙长得又矮又胖,也就比易过容的元越泽
好看那么一点点而已。

  「几位不知找小的有何贵干?请进屋内相商。」

  老冯一见几人丑得要死,但观他们每人气质都很独特,而且身上所穿的明显
是非常高档的丝绸衣料。便也不敢小瞧他们。

  「那就多有打扰了。」

  元越泽几人在老冯带领下,走入客厅内。

  客厅内只有老冯的原配在等候,卫贞贞却不知去了哪里。

  老冯的原配也是够丑的,一脸的横肉,身材肥胖变形,与老冯也算得上是一
对「绝配」「请问几位找小人有何要事?」

  老冯满脸堆笑道。心忖:莫不是财神爷上门?

  他的确想对了,确实是财神爷上门,只不过这个财神爷有点儿「不一般」
「我等几人确实与冯老板来谈一笔买卖。」

  元越泽开口道。

  老冯暗叫一声:果然!

  立刻又陪笑道:「那请问是何买卖呢?」

  「请问卫姑娘去了哪里?为何不见她人?」

  元越泽眼神扫了一圈客厅后道。

  老冯立刻暗骂一声:混蛋,原来是看上老子的小妾了!老子都还没吃到嘴里
怎能轻易让出去!想要买人,看你能不能出去价钱了,哼哼,癞蛤蟆还想吃天鹅
肉?哪能那么容易!

  心里暗骂,脸上可不敢表示出来,继续陪笑道:「贞贞在后院忙些活计,可
能抽不出时间来见几位了。」

  「叫她出来!」

  元越泽口气冰冷地道。

  老冯暗叫不好,这次搞不好要人财两空了。

  被逼无奈,那大妇只好去把卫贞贞叫出来。

  卫贞贞身上围裙都还没来得及取下,便被大妇骂骂咧咧的叫进客厅,见到那
几个其貌不扬的人正在座上。卫贞贞也是一脸迷茫:这种情况下叫我来干什么?

  「卫姑娘娘家欠冯老板多少钱?」

  元越泽深望了一眼卫贞贞,开口对老冯道。

  「贞贞娘家原来欠我家白银五十两,不过贞贞这三年来在我家吃住……而且
上个月醉风轩的老板娘还说要二百两买下贞贞,我都没舍得……」

  老冯赶紧抬价道。

  「不……不……一百两,一百两您就可以带她走了。」

  一见元越泽眼神冰冷,老冯吓得直流冷汗,马上改口道。

  「啪!」

  的一声,一大锭金子重重的扔在客厅的茶几上,茶几直接粉碎。

  「这是二百两黄金!把卫姑娘的卖身契拿来!」

  元越泽命令道。

  一见这么大一块金子,老冯和那恶大妇马上笑逐颜开,卫贞贞则是惊讶的用
素手捂住小嘴,望向元越泽的眼神中满是感激之色。

  老冯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给元越泽。

  「卫姑娘你看可是这张?」

  元越泽看都没看,就将那卖身契递给卫贞贞。

  卫贞贞颤动着纤美如玉的玉指将那决定自己命运的纸张接到手中,看了一遍,
脸上流下晶莹的泪珠,梨花带雨更显娇美。

  「卫姑娘……」

  见到佳人竟然流下了泪水,元越泽不由得轻声道。

  卫贞贞听到元越泽的声音,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将泪珠擦去,不过脸
上却挂着晕红。将手中的卖身契递给元越泽道:「这位大爷,就是这张,请大爷
收下,以后奴家……奴家就是大爷的人了」卫贞贞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这话
说出,接着就是将螓首低下。

  元越泽看着羞涩柔弱的佳人,那羞红的面颊红艳艳的可以看出佳人此刻的激
动心情。

  将那纸张看了看,这就是束缚了佳人毕生命运卖身契啊!一个女子竟然为一
张纸给束缚着,不能不说是这个时代女性的悲哀。

  元越泽感慨的看着那张纸发呆,身边的单美仙轻轻拉了下元越泽的衣角。元
越泽回过神来,微笑着将那张卖身契撕得粉碎,转身对着仍然傻笑看着金块的老
冯拱手道:「冯老板,今日之事只限于在场几人知道,如果你们夫妻二人敢泄露
半句出去的话……」

  右手握拳,小拇指神直,刚猛气芒奔着墙壁急速射出。

  「轰!」

  墙壁顿时被轰开一个一人多高的窟窿,而墙壁后面的灶台,铁锅更是被炸得
粉碎。

  在老冯夫妇惊惧的眼神中,元越泽与单家三女转身离去。卫贞贞忙跟解下围
裙,扔掉后转身紧紧地跟在元越泽几人身后。

  一行几人走出来,元越泽道:「总算又做了件善事,希望卫姑娘以后可以找
个好人家,安定地生活吧。」

  他根本没注意到卫贞贞跟着他们走了出来,说出此话后就见单美仙在背后推
了自己一把,回头一看,原来卫贞贞也跟了出来。听得元越泽那话,本来高兴的
俏脸立刻又苍白起来。

  刚刚他见元越泽用上百两黄金为自己换回自由之身,从此不必再受那大妇恶
气。再见到元越泽想都不想就随手把卖身契毁掉,还给自己真真正正的自由之身,
放心顿时激动无比。便有了即便为奴为婢也要报答这份恩情的想法。谁知跟出来
后,却听到元越泽要为自己找户好人家的话语,顿时内心伤痛起来。

  他本见元越泽几人其貌不扬,但是观其行为却是堂堂正正,充满英雄气概,
而且随便露的那一手更始威猛绝伦。卫贞贞便想:以后即使给这位大爷当个婢女
也会好得多,因为他看上去并不是那种会欺压别人的男子。又给自己一种莫名的
亲切感。况且自己曾经也发过誓,谁要是能救自己出老冯家这个火坑,女的就终
身为奴为婢。男的就以身相许。

  谁知眼前这好心的男子竟然太过『好心』,要把自己嫁给别的人家。怎能不
让卫贞贞难过。

  元越泽一见此情景,明白怎么回事了,就对卫贞贞道:「卫姑娘现在自由了,
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不知道你可还有其他地方可去?我这里可以先给你些银
两拿去用。」

  「奴家连大爷姓名都不知道,就被大爷救出火坑,奴家愿为奴为婢,终生侍
奉大爷。」

  卫贞贞见对方似乎真的要不管不顾自己了,马上下拜哭道。

  如今的卫贞贞的确是无处可去,娘家人早已不知去哪里了,她现在一柔弱女
子,如果一个人在外面的话,还不如在老冯家里,起码那里安全一些,如果她一
人在外,不知道要被多少采花贼盯上。

  嗔怪地瞪了元越泽一眼,似乎再说:「瞧瞧,又被你勾到一个女子。」

  单美仙上前扶起卫贞贞。

  「如此,妹妹便跟着我们吧,只是我们夫妇几人居无定所,志在游历天下,
妹妹可愿意吃得这份苦?」

  元越泽莫名其妙的看着单美仙那眼神,愣着挠了挠头。

  首次听见刚刚那几人中的女子出声,声音婉转悦耳,缥缥缈缈。卫贞贞不禁
也一呆,再看三女那无限的醉人风情以及婀娜的体态,丑陋的面容。卫贞贞不禁
想到:如果配上一副中等姿色的话,这几位夫人就绝对比自己都要强很多了。

  「奴婢不敢当夫人妹妹之称,奴婢惶恐。夫人称奴婢贞贞即可。」

  卫贞贞低头道。

  「如此我们便也不客气了,贞贞,你如果愿意跟随我等,那么就不要再把自
己当奴婢,否则我们可不敢留你。」

  元越泽笑道。

  「奴……奴家明白了。」

  听到男子并不把自己视做奴婢,卫贞贞内心也是高兴:看来这个男子除了样
貌丑陋外,其他方面都很不错。

  「好了,也先别客套了,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吧。」

  单琬晶提议道。

  五人找了一家高档酒楼,定了一个包间,点些饭菜,吃喝起来。

  卫贞贞明显还是拘谨。不太敢动筷。

  元越泽便道:「贞贞你这样不安,是否我们几人让你害怕?」

  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脸。

  「不……不是……奴家觉得人的相貌是天生的,美丑又代表不了什么,有人
外表美,心却毒。在奴家看来,老爷比那些人好得多。」

  卫贞贞忙解释到。

  「哈哈,贞贞也不必介怀,其实你所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全是我们易的容而
已。」

  元越泽看着温柔婉淑,如小家碧玉般的卫贞贞,觉得也没必要再骗她了,而
且以后几人将同行。他读原著时就对卫贞贞的性格很是欣赏。

  「啊?」卫贞贞大吃一惊。一脸错愕地看着几人。

  「你且看来。」

  元越泽与几女摘下单美仙临时制作的面具,露出真实面目。

  「啊!」

  卫贞贞一见元越泽真面目,登时惊叫一声,眼前刚刚还奇丑无比的男子现在
面容大变,变得俊美无比,五官如精致的宝石般镶嵌在如玉面庞之上,说不出的
洒脱。此时的这张脸,才真正的能配得起这副身材以及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神。卫
贞贞惊呆地看着元越泽,脸上竟然泛起痴迷之色。

  「妹妹今年多大,我们也好安排下称呼。」

  单美仙仙音响起。

  听到有人在身边呼唤自己,再想到自己刚刚痴痴地,无礼的盯着眼前的俊美
公子,卫贞贞马上红透了粉脸,螓首低垂下去,不敢再抬起来。

  「奴……奴家失礼了……请公子责罚。」

  卫贞贞低声道。

  「贞贞不用客气,夫君一生最是讨厌礼法,你随便一些的好。」

  单美仙轻笑道。

  卫贞贞闻得此言,抬头望向单美仙:天呐,这是梦里吗?眼前的三个女子刚
刚还丑得无法形容,现在竟然美得都不知该用什么话语去形容!简直是天与地的
差别!如果说他们三人是天仙下凡,自己绝对不会怀疑!

  又呆呆望向单美仙三女一会儿,卫贞贞发觉自己刚刚又失态了,忙又低下头:
「回夫人,奴家今年二十有一。」

  「如此你便称呼我一声姐姐,姐姐姓单,名美仙。这位是小女琬晶,今年十
八,这位是如茵,比琬晶小四个月。你称呼她二人为妹妹既可。而我家夫君则是
姓元,名越泽。相信妹妹应该听过我们的名字吧。」

  单美仙指着几人分别介绍道。

  「单美仙?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卫贞贞暗想道。嘴上却说:「奴家怎可越礼称夫人为妹妹呢?」「贞贞姐你
就别客气啦,我喜欢你的性子,娘总说我不够温柔,贞贞姐以后要多教教我呀!」

  单琬晶移过来挽住卫贞贞的玉臂道。

  卫贞贞则是唯唯诺诺的不知道怎么答才好。

  「呀!奴家记起了,夫人可是东溟夫人?元公子可是一个多月前喊了一声震
惊天下的话?」

  卫贞贞有些声音颤抖,失神地说道。

  元越泽微笑着点头。

  「天呐,难道是老天开眼?让我遇到名震天下的元公子?」

  卫贞贞心里波澜起伏。

  卫贞贞当然所知道的都是市井流言,众人你传我,我传你,也都只能传个大
概,不可能传得详细,只是一般人都当元越泽是个神人降世而已。

  「敢问夫人芳龄,为何看起来比奴家还要小呢?」

  卫贞贞不知何原因的开口问道,虽然她问出后也发觉有些失礼。

  「琬晶是我亲生女儿,你说我今年有多大?」

  单美仙笑道。

  「是奴家失礼了,请夫人责罚。」

  卫贞贞忙道。

  「好了,贞贞你太拘谨了。先吃喝吧,边吃边聊。」

  元越泽道。

  几人开始了吃喝,元越泽接着有是凭空取物的给几位女子添茶倒酒。卫贞贞
内心更是惊讶:看来传说是真的,这位公子真的会仙术!

  慢慢地,气氛也倒融洽起来。卫贞贞见几人如此亲切热情,让她体会到了家
庭的温馨,便也放下顾虑,慢慢享受起来。酒席间,几人又谈起了当日如茵在席
间拘谨的姿态,窘得小丫头一个劲的『按摩』元越泽腰间软肉,几人更是哈哈大
笑。卫贞贞见到此时的活泼火辣的单如茵,怎么也想像不到当日这个小仙女竟然
只是个婢女。随即又想自己以后会否幸运地与单如茵走上一样的路呢?

  其后,元越泽提议为卫贞贞洗髓伐毛,在学些武功,卫贞贞听见当然高兴无
比。这个战乱的年代,能有防身之技,谁还会不高兴呢?更何况是传闻天下第一
高手元公子亲自教的本领!卫贞贞不由得兴奋异常。

  单美仙听后则表示反对,但却没有说任何理由,只是微笑着看着元越泽和卫
贞贞,眼里更是闪着一丝的狡黠。

  单琬晶和单如茵见此情景,大概也知道单美仙在想些什么,也在一边偷笑。
单琬晶更是调皮地跑到卫贞贞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卫贞贞登时粉面通红,娇嗔
地瞪了单琬晶一眼,螓首低低垂下去,都快垂到双- 峰间了,玉颈上更是一片红
霞。

  元越泽虽然开始也有点愣头愣脑,但单琬晶说的悄悄话他还是可以靠真元之
力听得到的。

  单琬晶的话就是:「贞贞姐,娘的意思是要让你也嫁给夫君,不知道贞贞姐
愿不愿意?」

  元越泽听到后,倒也皱眉:老实说,他一开始救卫贞贞时根本没打什么歪主
意,只是怜悯佳人,不想佳人有那么悲惨的结局而已。卫贞贞性子虽柔弱,但情
比金坚。只看原著中他为宇文化及殉情就可知晓卫贞贞有多么的重情。但如今事
情闹大了,自己妻子居然都撺掇自己拿下卫贞贞。是不是有些太急了呢?才认识
多大一会儿啊?

  元越泽的经验随着单美仙的教导一点点丰富起来,但还没到什么都明白的地
步。其实他并不知他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卫贞贞刚刚听了单琬晶的话,心里高兴
的像飞上云端一般,眼前这男子,无论哪一方面都给自己以致命的诱惑力。就算
元越泽荒唐地要当着三女的面把卫贞贞「办了」相信此时的卫贞贞也不会反对。

  但元越泽显然不是那种经常被下半身控制的人。

  在他的理念里,男女之间不光要有欲,更重要的是要有情,灵与欲的交融方
是他的追求。

  难道这又是自己的一段『情缘』?古代实在对女子太不公平,男人可以拥有
许多女子,女子一旦有几个男人便要被唾弃。那自己要不和贞贞相处一下看看呢?
以自己的本事,的确可以给贞贞一个好的归宿。

  元越泽如此想到。

  想开了,自然也就无所顾忌。自己也明白自己该主动点。

  在单美仙鼓励和单如茵怂恿的目光中,元越泽夹了口青菜送到卫贞贞碗里:
「贞贞以后就跟着我们吧,元某定保你平安幸福。」

  卫贞贞刚刚羞得不行,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就见对方送过来的菜,又听得仿
佛是承诺般的温情话语,又开始垂下头去。她虽性子柔弱贤淑,却也弄懂了眼前
几人的心意:单美仙三女在帮助元越泽追求于她!

  卫贞贞当然也知道这等机会如不把握,自己可能就错过了人生中最美的一段
姻缘。便也鼓起勇气的抬起头,坚定地道:「贞贞谢过公子大恩,以后有劳公子
了。」

  元越泽只是对她微笑点头,继续吃喝。气氛再起,单美仙三女开始拿话不停
地挤兑两人,开两人玩笑。卫贞贞居然也不介意,与三女互开起玩笑了。转变不
可谓不大。

  当一个人既无远虑,也无近忧之时,那么他无论如何地变化,都不奇怪。因
为此时的他,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第010章夜访牧场

  飞马牧场在湖北境内,位于长江的两道支流漳水和沮水之间大片呈三角形的
沃原上。

  此时已是戌时之末,牧场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是进入梦想了。只有牧场入口的
岗哨上尚有人在轮流值夜。

  牧场东门外一处小山之上,伫立着五条身影。一男四女,衣袂带风,恍若下
凡的神仙眷侣一般。

  「夫君,为何我们要大半夜来这里?不会是夫君想偷人家马吧?」

  单如茵望着远处的牧场,开口道。

  「你这丫头懂什么,夫君我来这里是要见一个人。」

  「那是来见人为何要半夜里这般鬼鬼祟祟呢?白天不能见吗?」

  单琬晶开口了。

  「等见到那人你们就知道为何我们要偷偷摸摸的来此了!」

  元越泽答道。

  「这飞马牧场果真名不虚传!」

  元越泽凝神远眺,赞道。

  「为何贞贞从未听说过呢?飞马牧场很有名吗?」

  卫贞贞问道。

  旁边的单如茵也是一脸想知道的表情。

  她二人本来由于出身问题,所以不可能熟知天下的各大势力。跟了元越泽后,
整天乐得自在,不是谈情说爱就是独自练武,对于当世的见识却还真的未增加多
少。

  「那就得问我啦,让本小姐给你们介绍介绍!」

  单琬晶一听,赶紧拍着高耸的胸- 脯,毛遂自荐地道。

  元越泽与单美仙则是好笑地看着三女。

  「『飞马牧场』这个名号寻常百姓或许不会知道,但是手握重兵的望族大阀
或是雄霸一方的名门大派绝对是耳熟能详,尤其是当今这个乱世之始,争雄纷争
的年代,飞马牧场更是成了各大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身价可谓是炙手可热。」

  单琬晶得意地开口道来。

  「在竟陵郡西南方,长江的两道支流漳水和沮水,界划出大片呈三角形的沃
原,两河潺湲流过,灌溉两岸良田,最后汇入大江。这里气候温和,土壤肥沃,
物产丰饶,而飞马牧场所在的原野,牧草更特别丰美,四面环山,围出了十多方
里的沃野,仅有东西两条峡道可供进出。形势险要,形成了牧场的天然屏护。

  第一代建这城堡的飞马牧场场主商雄,乃晋末武将,其时刘裕代晋,改国号
宋,天下分裂。

  商雄为避战祸,率手下和族人南下,机绿巧合下找到这隐蔽的谷原,遂在此
安居乐业,建立牧场。

  由牧场建成至隋统一天下的一百六十年间,飞马牧场经历数位场主,均由商
姓一族承继,具有至高无上的威权。

  其它分别为梁、柳、陶、吴、许、骆等各族,经过百多年的繁衍,不住往周
围迁出,组成附近的乡镇,至乎沮水的两座大城远安和当阳,其住民过半都源自
飞马牧场。

  飞马牧场亦是这区域的经济命脉,所产优质良马,天下闻名,但由于场主奉
行祖训,绝不参与江湖与朝廷间的事,作风低调,一贯以商言商,所以这也是师
傅他老人家不知道飞马牧场最主要的一个原因。

  第一代场主商雄乃武将出身,深明拳头在近的道理,遂鼓励手下族人研习武
艺,宣扬武风,是以牧场内人人骁勇擅战,无惧土匪强徒,成为了一股能保证地
区安危的力量,赢得附近城镇住民的崇敬。「

  单琬晶洋洋洒洒一口气说完,得意地看了元越泽一眼,又望向单美仙,意思
仿佛在说:娘亲可还有什么补充的?

  「妾身当年行走江湖之时与当代场主商青雅有过几面之缘,也算是旧相识吧。」

  单美仙有些感慨地道。

  「商青雅?不是商秀珣吗?」

  元越泽嘀咕了一声,暗忖究竟怎么搞的?书上不是这么说的啊!旋即又想到
书中根本没提到过的那个大明尊教的圣尊。

  「商秀珣是商青雅的女儿,一年前妾身得到的最新消息也说商青雅仍是现任
场主呢。」

  单美仙有些奇怪地道。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元越泽脸色古怪思索道。

  「夫君可是有什么疑问?」

  单美仙道。

  「恩,你们都知道我是熟知后世历史的吧,我所读过的书中记载,商青雅几
年前就已经去世了的!那怎么听你说她还活得好好的?」

  元越泽解释道。

  「这个……妾身也想不通,不过没什么大关系吧?」

  「我也想不明白,算了,管他呢,我们去见见此行想见的人再说!」

  元越泽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不去再想。向着飞马牧场后山引着众女飞渡
而去。

  元越泽几人不是在扬州城内的吗?

  话说当日元越泽救出卫贞贞,便在扬州城内最高档的酒楼订了两间客房住了
下来。因为卫贞贞想在离开前再见一次双龙。她内心还是放不下这两个可怜的孩
子。

  而卫贞贞又见当她提起去和双龙告别时,元越泽有些不情愿。于是也不好多
问。元越泽也不想就这样带着卫贞贞而走。否则双龙他日混得风声水起,一定会
派人搜索卫贞贞下落的,到时候元越泽几人搞不好还要整天被人骚扰。他更怕双
龙赖上他,那就更糟糕了。于是元越泽决定先住几天再说,与单美仙几女先商量
商量如何解决此事。

  最终,在酒楼住了四天,根据单美仙的提议,元越泽送卫贞贞到城东双龙那
个所谓的「家」中,与双龙会了一次面。

  当然元越泽四人也只是在卫贞贞在的场合下才会露出真面目,而出门时,则
又是易容为丑八怪的样子。

  双龙这日正在「小窝」中筹划着将来的「幸福生活」突然听得外面有个熟悉
的声音传来:「小仲,小陵,你们在吗?」

  「是贞嫂的声音,你前天不是说老冯已经把贞嫂送到外地干活去了吗?」

  寇仲问徐子陵道。

  「是啊!我去找贞嫂还钱的时候,本还想借机会再混几个包子,然后突然拿
出银子给贞嫂一个惊喜呢,谁知卖包子的换成了那个恶大妇,他们的生意都差了
许多!我见有很多人都在问恶大妇贞嫂是不是病了,听到恶大妇说贞嫂被老冯给
送到外地去了,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徐子陵答道。

  「那我刚才怎么好像听到贞嫂的声音?难道是错觉?」

  寇仲一脸茫然。

  徐子陵也是不知所以。

  「小仲,小陵,你们在吗?」

  卫贞贞声音再度响起。原来卫贞贞也没来过两人的这个「小窝」只知道大概
位置是在城东的废弃庄园中。

  「真的是贞嫂的声音,我们出去看看!」

  徐子陵跳起来道。

  双龙跑出石屋,只见一男一女已经站在门外,女的则是带着斗笠罩住面部。
看着那熟悉的身姿,再结合刚才他们所听到的声音。双龙都确定了这人一定是贞
嫂无疑!

  目光转向贞嫂身边的男子,双龙都一愣:这不是前几天我们在街上准备『算
计』的那个富翁似的『丑鬼』吗?

  「贞嫂,我们听老冯说你已经被送到外地了?怎么……」

  徐子陵先开口道。

  「先进去再说。」

  卫贞贞答道。

  随双龙进了小石屋,屋里比外面阴冷许多,除了角落的稻草外,什么都没有。
屋内基本无光线可见,现在可是大白天!

  双龙的确可以称得上「不死小强」了,假如自己没有云机子助自己炼化身体,
又身无分文,在双龙这种生活环境下恐怕早已经去阎王那「报道」了吧,看双龙
二人现在还活得健健康康的!

  读原著时的想法是一回事儿,亲眼见识则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元越泽对双龙登时佩服到不行。

  「我们这儿太简陋,贞嫂和这个大爷莫要嫌弃。」

  寇仲笑道。

  元越泽只是摇头轻笑。

  「贞嫂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老冯说已经把你送走了呢?现在扬州好多人都
在打听你的消息呢!老冯也不说到底把你送到哪里去了!听说有很多达官贵人也
都在打听呢!据说连扬州总管府都派人打探你的消息呢!」

  徐子陵迫切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天是这位大爷当初见老冯和大妇欺负我,就把我赎了出来,不过怕他们
走漏消息,就让他们不得透露给外人知道。我以后也跟着这位大爷了,明天就要
离开扬州,有些放心不下你们,所以过来看看,和你们道个别。」

  卫贞贞按照元越泽告诉她的说道。

  「我还说怎么贞嫂会和这位大爷一起来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寇仲恍然大悟地道。

  「嘿嘿,这位大爷,咱们也算有缘了,你就这么把贞嫂给带走不太好吧,是
不是给我们两兄弟点……」

  寇仲匝巴着嘴,似笑非笑地看着元越泽道。

  元越泽暗忖:这未来「少帅」嘴巴果然厉害!

  卫贞贞听寇仲又要耍无赖了,忙要喝止。可是她的眼神里的信息却是:能帮
双龙一把就帮一把,因为这两个少年在她眼里实在是太可怜了。

  虽然对于元越泽给她解释的双龙将来两年内必定一飞冲天,名扬天下。可是
卫贞贞始终都不太相信。此情此景下,任谁也难想像这两个邋遢的小乞丐,小混
混不久后就会名扬天下。

  「他们不被饿死或者不被人打死就已经算他们的造化了。」

  卫贞贞幽幽地想到。

  元越泽此时也不欲与双龙再打过多的交道。因为他心软,他感觉如果再在这
里呆一会儿的话,可能自己就会可怜两人,说不定一忍不住就会把自己老底儿给
漏出来!又见卫贞贞那舍不得和怜悯的神色。元越泽眉头一转:「我本来只是想
把贞贞救出火坑的,谁想到救出贞贞后,贞贞已经无处可去,所以就让贞贞跟在
我身边了。我们明日就将离开扬州了,我知你兄弟二人对贞贞的将来担心,我可
以保证绝对让她生活得平安快乐。临走也没什么可给你们二人的,这里有五十两
黄金,算我最后给你们的礼物。你们二人好自为之。后会无期了!」

  元越泽把话说得很绝。

  在双龙眼里,这家伙确实相貌有些吓人,可再观贞嫂,她竟然没一丝害怕的
意思!而且眼角不时地偷瞟那丑大汉,眼里丝丝情谊任谁都看得出来!

  双龙两人又没有过什么感情经历!当然是看得迷迷糊糊。反正不管怎么说,
贞嫂被救出来了,而且贞嫂也不讨厌眼前这个丑男,这丑男还不错,只见过两次
面,上次「资助」哥儿俩五十两白银,这次更了不得,五十两黄金!

  卫贞贞听元越泽把话说得这么绝倒也不怪元越泽,因为通过这几天的接触,
她大概明白了元越泽是怎样的一个人:懒散,厌恶礼法,只想不受任何管制地生
活。

  她虽从元越泽几天前与他解释的话语中听出元越泽不想与双龙有什么友情,
但她却看见元越泽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轻蔑的神色,反而是透露着些许的钦佩。

  「可能就像公子说的那样,小仲,小陵与公子本就不是一条道儿上的人吧!」

  卫贞贞与双龙认识几年了,自然也知道元越泽为何躲着双龙,如果真的被双
龙,尤其是寇仲发现元越泽的一身本领,那元越泽以后绝对没安生日子过的!

  「小仲,小陵你二人多加保重,我与公子离开后可能真的我们就再也见不到
了,你们以后遇事一定要冷静。不要蛮干。我们这就走了。」

  卫贞贞很是伤感。

  寇仲正抱着那一大块金锭傻笑,徐子陵则是有些难过:「贞嫂以后也多保重。」

  元越泽起身,与卫贞贞到石屋外,在双龙那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卫贞贞两步
一回头地渐行渐远。

  「那位大爷,我们哥儿俩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寇仲在后面喊道。

  「名字不必了!在下姓元!」

  元越泽并没回头,声音却在双龙耳边响起。

  「如此,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元大爷,咱们后会有期!」

  寇仲在后面又喊道。

  元越泽一听差点儿趴下:本来自己已经非常低调了,还是被眼尖的寇仲给盯
上了!

  摇摇头,苦笑一下,元越泽扭头发现身后的卫贞贞,她脸色凄苦,泪眼婆娑。
看来与双龙分别很是难过。

  卫贞贞的确内心酸苦:自己虽然从小就生长在扬州,可是父母对她并没什么
关爱,十八岁被父亲卖给老冯,其后更是被当成花瓶儿一样拿出去招揽顾客。二
十一年的人生里,只有双龙这两个小混混算得上是她的朋友。而卫贞贞则更是把
他二人当成是自己的儿子一般对待。如今,自己可能是最后见他们的一面了。又
怎能不伤心,怎能不难过!

  感受到那股哀伤的情绪,元越泽便自然地牵起卫贞贞的玉手,轻轻攥了一下,
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卫贞贞突然觉得手心处传来一股莫名的燥热感,抬头见到心仪的男子正在牵
着自己的素手,那能够让自己依赖一生的眼神使得卫贞贞有些迷失其中。

  离别之感一下子全部消去,卫贞贞脸上一下子飞起上片红晕。羞涩的垂下螓
首,任玉手被男子紧紧攥住。

  手心处传来佳人的那份依赖,信任之情,元越泽不由得豪气顿起:「贞贞如
不嫌弃元某人已有家室,可愿意委身下嫁元某?今后但凡元某还有一口气在,就
不会让贞贞受到一点的委屈!」

  这是元越泽第一次主动对女子表白。过去的几个月里,他已经在单美仙的
『点拨』之下,掌握了许多的经验。单美仙在元越泽眼里是妻子,有时候还像姐
姐。甚至更是承担着自己人生路上的『老师』的角色。

  眼前的女子已经是无依无靠了,既然决定跟着自己,自己也对她很是喜欢,
再加上这几天单美仙几女不时地挤兑。元越泽也觉得自己此时该主动点儿。因为
女性的矜持是本能。尤其是卫贞贞这样温文贤淑的柔弱女子。

  听得意中人如此胆大地向自己表白,卫贞贞泪水再度涌出。只不过此时的泪
水不再是离别之泪,而是因激动而落。

  内心欢喜异常,却因矜持羞红着脸不敢回答。螓首几乎低垂到双- 峰之间,
不敢再抬起来。

  「看来贞贞是嫌弃元某了,那元某就等你找到意中人将你像嫁亲人一样嫁出
去吧!」

  元越泽佯装遗憾地叹了口气道。

  听听,这家伙都会调侃女子了!这还是几个月前那个什么都不懂,被女子看
一眼就脸红的青瓜蛋子吗?

  「不……不是,奴家愿意,公子不要误会,奴家只是得公子垂爱,太高兴而
不敢相信罢了!」

  卫贞贞一听此言,哪还顾得害羞了,忙抬头解释。却发现对方一脸「我什么
都明白」的表情,微笑地看着自己时,卫贞贞觉得自己上当了。

  「公子你好坏!」

  卫贞贞嗔了元越泽一眼,口带撒娇地道。

  「贞贞要改口叫夫君或相公啦!」

  元越泽继续调笑。

  卫贞贞再也不敢言语,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话来调侃自己,面红耳赤的低下头
去。

  「走吧,今天我们就离开扬州,这几天吃酒楼里的饭菜简直太难吃了,到野
外我亲自给你们做一顿,听说贞贞对厨艺也颇有心得,正好给元某评价一下!」

  元越泽意气风发地望向远方道。

  「公子还会做菜?」

  卫贞贞讶道。眼前这男子太神奇了,他到底还有那些神奇的地方没表现出来
呢?

  「等你亲口尝到再下结论不迟。走吧。至于我的本领,美仙会全部告诉你的。」

  拉起玉人嫩滑小手,在玉人羞涩中,元越泽向酒楼方向走去。

  回到酒楼与单家三女把事情全说清楚。单家三女也替卫贞贞高兴:一个孤苦
无依的柔弱女子,终于有了一个好的归宿。温馨的大家庭再添一员,皆大欢喜。

  「那我们赶快走吧,这几天吃酒楼的菜,真的没法入口,人家还是最喜欢吃
夫君做的菜!」

  单琬晶娇憨地道。

  「那是,你们也不看看我是谁,你们夫君的手艺比皇帝老儿的御厨都不知道
要高出多少呢!」

  元越泽臭屁道。

  「自大!」

  几女齐啐道。

  于是几人到酒楼柜台结账,走人。

  来到野外一风景不错的草地上,元越泽拿出手镯中的各种厨具,材料,调料,
开始忙活起来。本来她想让单美仙向卫贞贞说明自己的身世的,谁知卫贞贞本身
就对厨艺甚是喜爱,非要当场看他怎么做菜,元越泽的计划只好暂时拖后。

  一切准备就绪,元越泽想到几女应该都没尝过北方菜肴,因为此时的中原,
最北区域也就只是到达榆林,涿郡,幽州那一带而已。

  扒,炸,烧,蒸,炖,各种北方菜肴的调制方法用起,不一会,几道色,香,
味俱佳的菜肴便相继出锅。在卫贞贞的感叹声中上桌,叫来远处还在打闹的单如
茵与单琬晶,其乐融融地吃喝起来。

  夜幕来临之时,元越泽与几女便进入左手的手镯中休息。卫贞贞则又是惊呆
住了,如几女第一次进来时的样子一样。

  单美仙给元越泽传音要他今晚就去把卫贞贞给拿下,元越泽倒想先让单美仙
把自己来历全说给卫贞贞以后再说。

  当晚的元越泽就有些痛苦,因为当「小小泽」同志仍然没有半分疲软之态时,
单琬晶和单如茵两个小丫头早已累得昏睡过去。而最耐战的单美仙则是与卫贞贞
睡在另外一间卧室里的。元越泽只好苦笑一声,揽过两个小丫头,盖上被子,慢
慢睡去。

  次日清晨,元越泽起得还是那么的早,吹着口哨,哼着小曲做好一顿丰盛的
早餐,过去分别叫几女起来享用。

  单美仙与卫贞贞出来时,元越泽发现卫贞贞眼圈明显有些黑。甚至不敢抬起
头来面对他。

  「可能我的身世太过惊人,贞贞失眠了吧!」

  元越泽如此想到。

  随便打闹几句,开始了享用温馨的早餐。

  「贞贞怎么了?我做的不合你胃口吗?」

  见卫贞贞有点麻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更是心不在焉的偶尔动几下筷子。
元越泽开口问道。

  「不……不是,公子手艺高绝,奴家佩服。」

  卫贞贞忙解释道。

  她昨晚听到单美仙给她详细解释元越泽的身世,得知原来几天前救下自己的
人并非常人,而自己如果嫁给元越泽后,数百年后也会登临上界,这给卫贞贞的
震撼实在太大,她虽看到元越泽的神奇本事,一直也认为那只不过是些法术而已。

  「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弱女子,元公子怎么能看上我呢?唉。」

  暗叹一声,此时患得患失的卫贞贞早就把昨天元越泽当面的表白忘到脑后了。

  「贞贞怎么还叫公子?该改口叫夫君啦!」

  单美仙在一边调笑道。

  元越泽明白到卫贞贞是被自己的身世给吓到了,倒也不说什么,微笑着看着
她,仿佛在说:我在等你叫夫君呢!

  被单美仙一调笑,卫贞贞心情当即缓和了不少,又见那被叫做「神」的男子
目光中的期待,卫贞贞从中看到了怜惜,疼爱之色。旋即想起昨天这奇男子当街
对自己的表白,马上又开始羞涩起来。但她还是慢慢地憋出了一句「夫……夫君。」

  然后就身子仿佛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般地堆坐下去。

  「贞贞姐太柔弱啦,要多吃点,我们夫君可是比蛮牛还厉害呢!你这样柔弱
以后可是要吃亏的呀!」

  单琬晶夹了口菜递到卫贞贞碗里。

  卫贞贞一听话中的深意,又害羞起来。

  「就是就是,昨天没有美仙姐在,我和琬晶姐又晕过去啦!美仙姐很厉害的,
贞贞姐以后不要输给她呀!」

  单如茵也在一旁挑拨道。

  「你们这两个疯丫头,还知道不知道害羞了,还不闭嘴!」

  单美仙一听两个丫头的疯言疯语,又扯上了她,再想起床上的欲仙欲死的韵
事,不由得也害羞起来,笑骂两个口无遮拦的小丫头。

  元越泽只是在一旁边吃边笑。

  经过几女打闹,卫贞贞也不再害羞,甚至还还击几句。心中那种期盼已久的
「家」的温馨感涌上心头,卫贞贞无限的满足。时不时的含情脉脉地偷看元越泽
几眼。

  饭后,单琬晶与单如茵拉着卫贞贞四处乱跑乱逛。元越泽则与单美仙坐在一
起讨论下一步计划。最后两人商议先去看看飞马牧场的鲁妙子,帮他把沉积已久
的伤患解除。

  单美仙得知鲁妙子居然还在人世时不禁也呆住了,他当然知道鲁妙子这个名
满天下的博学者。而且鲁妙子当年被自己娘亲打伤的事他也知道。现在的单美仙
生活乐无边,自由自在,早就对自己的娘亲祝玉妍没有了一丝的痛恨,有的只是
怜悯而已。此次元越泽去救治鲁妙子,也算是替自己娘亲赎罪吧。

  其后四人边游玩边向飞马牧场方向奔去。两日后的傍晚,用过晚餐后,单美
仙三女找借口先离开,把时间留给元越泽二人。

  卫贞贞芳心如小鹿般乱跳,在元越泽一个接一个笑话下,紧张逐渐消去。随
后更是不由自主地将灼热滚烫的娇躯贴上她,元越泽自然地以有力的臂膀,扶上
她绝色娇艳的丰盈腰肢,二人没再说话,只是静静体会这样温馨的感觉。

  元越泽的怪手根本没有停,不断地在她纤细的柳腰上来回摩挲,舒服得快要
哼出声来。

  卫贞贞虽是干了几年粗活重活,实际上身材却是极好,或许是大量体力劳动
可以使人保持脂肪含量与优美身材的缘故。

  低下头,看见她玉手上隐约可见的几处茧子,元越泽伸出另一只手,爱怜地
握上她的柔荑,柔声道:「这些年真是苦了贞贞。」

  卫贞贞情火大盛,浑身发热,唇干舌燥,脑内绮念丛生,眼眸都迷蒙起来,
闻言更是喜极而泣,喃喃道:「若没这些年的辛苦,恐怕无法遇到夫君呢。」

  缓缓抬起她的下颌,但见她娇躯轻颤,玉脸烧得通红,星眸羞得不敢睁开,
一副任君采摘的俏样。

  元越泽印上她红艳似可滴出血来的香唇。

  卫贞贞敏感的胴体已是酸软至没有半粉力气,全赖伏在元越泽胸前才不会跌
倒。她软绵绵地任由元越泽吻上她的香唇,更侵入其口中搜索那令人迷醉的香舌,
一来二去下,学习本领极强的卫贞贞也开始以自己那条生涩的丁香与元越泽纠缠
起来。

  元越泽的手上动作当然也没有听,双管齐下,分开时,卫贞贞晕头转向,除
了娇喘吁吁外,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元越泽咬着她细润的耳珠,在她敏感的耳垂轻轻的吐气道:「让元某人服侍
贞贞入寝。」

  卫贞贞娇羞地横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元越泽抱起她柔软的娇躯,轻轻放在床上,二人纠缠在了一起。卫贞贞浑然
忘我,柔弱地任他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敏感地带进行爱抚,不经意缓缓地替其宽衣
解带。片刻间,她已是身无寸缕。

  元越泽停下动作,细审眼前这具如羊脂白玉般水嫩,美仑美奂的少女躯体。

  美如天仙般的清丽脸庞,如画黛眉、修长凤目、小巧瑶鼻、娇艳樱唇,白里
透红的双颊,如云秀发略显凌乱地散在枕边,贴在玉颈与香肩上,一双洁白的藕
臂,圆润似刀削的香肩,往下是令人发狂的坚挺的双峰,粉红色且已转硬的乳头
像两颗红宝石般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平坦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小腹,修长浑圆的
玉腿因害羞而紧紧合在一起,卫贞贞颤抖的小手盖在其间令人遐思的三角地带上,
只有几根长长的阴毛从指间露出,更是诱人。

  元越泽俯下身去,展开熟练的手法,一一挑逗着她敏感部位,卫贞贞的呻吟
声既轻且甜,甜腻得如小猫一样可爱,惹人怜爱与疼惜。元越泽宽厚灵活的舌头
开始在她身上游走,大手抚着她润滑的双腿,同时大嘴探索向那高耸丰腴的肉峰,
情动如火的卫贞贞乳房上两粒樱红的乳头在元越泽吸吮下变地更硬,且开始发涨,
宛如一粒熟透的葡萄,色香味美,复引来元越泽不断的吸吮啃咬。

  逐渐下移,完美净洁的肚脐,元越泽轻拨开卫贞贞的小手,舌头一点点吻上
她鲜美如蜜桃般的娇嫩花园。几在那萋萋的芳草群中,谷溪早已爱液满溢,令到
卫贞贞娇躯不堪刺激地剧烈颤抖,贝齿轻咬住修长的纤指,在春潮推动下,她大
脑一片空白,只知下意识地跟随身体的自然反映而呻吟娇喘。

  元越泽一边挑逗着那两片粉色的小阴唇,一边暗忖刚刚看到的定是处女膜,
原来单美仙所说的是真的,卫贞贞竟真的还是个黄花闺女。但眼下显然不是谈论
这个问题的时候,元越泽卖力「工作」起来。

  埋首于芳草凄凄的溪谷,元越泽在肉缝中持久的耕耘,引起了她美妙的身体
更加强烈的反应,下体传来的丝丝缕缕钻心蚀骨的搔痒,虫爬蚁行的向全身漫延,
阵阵的悸动使溪谷泛起了春潮,卫贞贞虽然一开始觉得脏,想打断元越泽的动作,
却有清晰感觉到对方对她的爱,心中不禁涌起万般柔情,也没有拒绝,反是羞赧
地张开玉腿,方便他的动作,从未有过的舒爽刺激感阵阵袭上大脑,她感觉灵魂
都似是飞出了身体,可在九天九地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惬意翱翔。那种感觉
要多美就有多美。

  元越泽对待每一个妻子的第一次必须要先来上这么一回,主要还是因为他知
道自己的长枪型号太大,只有在女性完全兴奋后才可进入,否则会疼死她们。

  拉开距离,望了一眼眼前的美景,元越泽暗叹老天真会造人,女人的这神秘
部位真有惹人沉沦的特性。由于卫贞贞双腿叉开很大,将整副女性最隐秘地带都
展示在他眼前,雪白肥嫩的双臀,淡红的后庭,淡淡的耻毛,粉红的花瓣,都一
览无余。经元越泽舌头的「爱抚」后,这神秘花园淫水处处,诱人至极。

  察觉到卫贞贞已是兴奋至顶点,于是回吻上她颤抖不休的樱唇,低声道:
「我要来了,贞贞不要怕,只会疼一次。」

  卫贞贞微睁双眼,目光涣散地点头。

  「呀!」

  随着元越泽顶破那层膜,落红点点,卫贞贞发出一声痛苦的惊呼,本还是红
潮满面,娇羞无限的她秀眉紧蹙,面色亦有些转白。茫然的大眼睛恢复几丝清醒,
眼角滑出两滴清泪。

  早前已将枕头垫在她的腰下,可以减轻不少痛苦,卫贞贞此刻紧紧的抱着他。
柳腰弓成了一条弧形,小嘴里抽着冷气,艰难地开口哭泣道:「夫君,好疼,贞
贞要裂开了。」

  元越泽停下动作,温柔地吻着她面上的泪珠,爱抚她挺立的乳头,说些安慰
她的话,以减轻她破身的痛苦。

  片刻后,卫贞贞秀眉慢慢的舒了开来,似是已经习惯了巨物的尺寸。

  元越泽也开始缓慢的运动,双手不停的爱抚她胸前一对饱满圆润的乳峰,以
增加她的快感。不片刻,长枪捅入了花径深处,直达花宫里面,被里面嫩肉包裹
着,舒服得元越泽连连哆嗦。接着前后抽插起来。

  「恩!」

  卫贞贞的两只玉手抓着元越泽捏着她的玉乳,逗弄她粉色突起的大手,腻声
地呻吟起来,可爱的纤腰也随着元越泽的抽动而有节奏的扭动。

  元越泽被她搞得欲火大盛,兴奋下加快了腰部运动的速度,卫贞贞花道里淫
水越流越多,在其润滑作用下,不断发出淫糜的「噗嗤」声。

  卫贞贞脸红如火,香汗淋漓,娇俏的脸上泪痕未干,那梨花带泪又夹着情动
不已的模样,看得元越泽动作更猛。

  「啊!死……了!」

  随着一阵无意识地狂呼乱叫,卫贞贞娇躯一阵剧烈颤抖,淫水激射而出,达
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高潮。

  一股股阴精的打在枪头上,花道里面嫩肉也不停咬噬着枪身不放,像人的嘴
巴一样一口口的亲吻蠕动着。元越泽轻吻着疲惫的她的额头,温柔的抚摩着她那
晶莹的玉乳,助她享受高潮的余韵,待到花道内痉挛渐消,他又抽动了起来。

  随着一声声呻吟的声音,只恢复了一点意识的卫贞贞再次魂飞魄散,从花道
壁上传来的兴奋快感,迅速传遍全身,体内的花蜜又开始不断地流出。随着元越
泽的抽动,卫贞贞不知天高地厚地激烈迎合着,紧紧抱住身上的夫君,乳房也紧
贴着他的胸口,花瓣贪婪的吸住他巨大长枪的枪头。

  又坚持半个时辰不到,卫贞贞一声悲鸣,到达了人生第二次高潮,一阵剧烈
抽搐后,她滑嫩的粉臂一松软垂在身体的两侧,似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夫君……太厉害了,贞贞……真没……用!」

  卫贞贞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出一句话。

  元越泽爱怜地替她擦去秀额上的香汗,道:「傻丫头,这种事又不需要道歉,
只是要尽快帮你炼化身体。」

  卫贞贞虽是说不出话来,会说话的大眼睛望着元越泽,仿佛再告诉他:可以
把美仙姐叫来帮忙吧!

  看着依旧战斗力十足的「小兄弟」元越泽苦笑一声,为她拉过被子,出门去
找单美仙。

  在单美仙的大方帮忙下,元越泽终将生命精华过渡给卫贞贞,助其炼化身体。

  卫贞贞终于把第一次给了自己心爱的人,元越泽与单美仙问起原因,原来是
卫贞贞被父亲逼的嫁给老冯后,宁死不从,只要老冯想接近她,她就拿随身携带
的匕首以死相威胁,老冯又怕她真做傻事,那自己不但得不到人,更将在财路上
受损,便也拿她没办法。被救出火坑后,卫贞贞随身藏了三年之久的匕首终于被
她丢掉了。元越泽与单美仙听闻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不由得为卫贞贞的坚贞而
感动。

  几日后,五人终于到达飞马牧场外围。因现在这一家人的大事小情都是元越
泽与单美仙拿主意。所以其余三女对这次来飞马牧场要干什么都还不知道。

  单琬晶和单如茵两个小丫头一天天的只知道胡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卫贞
贞则是一边习武,一边对着云机子所收集各种中外食谱提升厨艺,甚至都有些走
火入魔的症状。

  来到飞马牧场后山处,飞马牧场的规模巨大,后山范围也极其广阔。不过对
于五人来说,想要在其中去搜索一个人的气息还是很轻松。很快便再后山靠北的
方向上探得一丝不是很明显的生机。

  五人身体自会照明,不需要借助任何灯火之力,只见前方是绵延不绝的大山,
高低不一,但是其间长满了茂密的树木。左右腾挪,上下穿梭间,来到一块隐藏
在山谷腹地深处的空旷之地前,这块地仿佛是被人工开拓出来的一样,草木池水
搭配的都是尽善尽美,星罗棋布,每一棵树木似乎都是按照一种法门而栽种,整
个园林透着一股天然神秘的气氛,山水草木之间赫然耸立着两座造型别致的阁楼。

  四女也有些陶醉地看着这一片『人造奇迹』,单美仙暗忖还是鲁大师会享受,
竟然能觅得如此清幽之地隐居。

  五人再往前走,就听得楼阁内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有贵客到,请这位高
人到楼内一叙。」

  元越泽闻得此言,携四女闪身落到了阁楼的门外,推门而入。一边朗声道:
「元越泽携内子前来拜会鲁师。」

  走进阁楼之内就见正前方坐着一位长须飘飘的,仙风道骨般的老人。此人须
发俱白,但年纪却在四,五十岁许间,面如冠玉的苍白脸上仍保留着青年时期的
英俊痕迹,气度雍容沉稳,双目满是看透沧桑之感,其中更是流露着非凡的智慧
芒彩,叫人生出亲切的感觉!

  此人正是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

  鲁妙子见仙韵飘飘,浑身发着淡白色光芒的的一男四女推门而入,眼中闪过
一丝惊讶,瞬息间便又恢复正常,似笑非笑地道:「元小兄弟原来竟是这般的年
轻,是羽化登仙后无事可做便来找老夫下棋吗?」

  原来刚刚鲁妙子感觉到了外面有一股真气在接近阁楼,但是却又见推门而入
的是五个人,也就是说另外四人的修为是在他之上的,见眼前五人都是二十岁不
到的模样就有一身如此修为,怎能不让他惊讶。又闻得那仙人般气度闲雅的男子
道出姓名,鲁妙子也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声震天下」的人与他的妻子到了。

  因卫贞贞从《无字真经》中领悟出一套飘逸灵动的剑法,奈何她对真气的运
用并不自如,懵懵懂懂,所以真气外泄,以至被鲁妙子察觉。

  见鲁妙子有些失神的看着自己一行人,元越泽开口笑道:「鲁师不请我们坐
下小酌几杯吗?」

  鲁妙子这才回过神来:「是老夫孟浪了,几位身带仙韵,又可发出圣洁之光,
老夫以为世上真有神仙下凡一说,以至失神。几位请坐下说。」

  单美仙四女躬身施礼后与元越泽围坐在上面放着酒壶及杯子等酒具的圆木桌
旁。

  「几位请先尝尝老夫自酿的劣酒。顺便欢迎几位来到老夫这简陋居处。」

  鲁妙子放下手中的书本,亲自为元越泽及几女斟酒。单美仙几女早知鲁妙子
是天下闻名的老前辈,自然连连起身谢礼。

  「鲁师客气了,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这酒味道不错,酒味醇厚,柔和
清爽,最难得是香味浓郁协调,令人回味绵长。应该就是鲁师自酿的『六果液』
吧。」

  元越泽抿了一口赞道。

  鲁妙子闻听后眼中再闪一丝讶色:「不错,此酒是采石榴、葡萄、桔子、山
渣、青梅、菠萝六种鲜果酿制而成,经过选果、水洗、水漂、破碎、弃核、浸渍、
提汁、发酵、调较、过滤、醇化的工序,再装入木桶埋地陈酿三年始成。元小兄
弟又是从何处得知老夫自酿的此酒?」

  元越泽笑而不语。

  或许是他那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威胁的笑容影响了鲁妙子,鲁妙子也又饮了一
口苦笑道:「老夫这几十年来,就是靠这东西在吊着这一条命而已。」

  见鲁妙子被娘亲折磨得这般惨,单美仙也不由得有些难过:「鲁师今后不必
再靠这酒了,小女子今日与我家夫君前来就是要助鲁师治病疗伤来的,也算是弥
补当年家母对鲁师所犯下的罪孽。」

  「你应该就是阴后的女儿单美仙吧?你们的事江湖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鲁妙子看了一眼单美仙后,略一思索道。

  单美仙默默点头。

  「请鲁师凝神静气,想必鲁师有许多话要问,不过先救治伤病要紧。」

  元越泽手上泛起淡黄色光芒,对鲁妙子道。

  「夫君且慢,请让妾身亲自为鲁师救治,也算替娘亲表达一份愧疚之情。」

  单美仙打断元越泽道。

  元越泽并不言语,微笑点头,左手端酒杯,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鲁妙子凝神静气,只见身边的单美仙手上同样泛起淡黄色光芒,大拇指遥向
自己一指,一股祥和,充满生机的气劲由额头涌入体内,急速的行遍浑身的经脉,
鲁妙子闭上双眼,感受这道气劲每每行过一个穴道时,在那穴道之内已经积存并
折磨自己三十多年的天魔真气就瞬间被炼化消除,随之而起的是一股无限的生机。

  只几息后,鲁妙子睁开双眼,目光中精光闪闪,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的舒畅。
转眼望向单美仙,感激地起身施礼:「老夫多谢夫人救命之恩。」单美仙忙起身
还礼。

  「大家也不用客气了,鲁师此刻已旧患尽去,美仙又助鲁师洗髓伐毛,鲁师
如今是真真正正的破茧重生了!可喜可贺!」

  元越泽笑道。

  「什么!」

  鲁妙子只道是单美仙帮其驱除天魔真气,救治伤患而已,谁知听元越泽所说,
就在刚才那短短几息间,单美仙注入自己体内的那股强大的气劲居然还帮自己洗
髓伐毛,破茧重生了!饶是鲁妙子经过大风大浪都可以不变色,此时也不由得一
脸的吃惊。

  看着鲁妙子一脸吃惊,元越泽随手取出一面玻璃镜子,递给鲁妙子:「鲁师
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鲁妙子接过那镜子,还在奇怪这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就见镜中的自己已发生
了想都不敢想的变化:此时镜中的自己一点都不陌生,这正是三十岁时的自己,
意气风发,英俊挺拔,器宇轩昂。须发皆已恢复黑亮之色。

  惊呆地看着返老还童后的自己,鲁妙子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镜子。

  半晌后再次起身,对五人深施一礼,口气恭敬道:「鲁妙子谢过几位的再造
之恩。」

  几人忙起身还礼。

  再度坐下后,鲁妙子仿佛变了个人一般,脸上发出了真心的笑容,虽然目光
最深处仍然有着一丝的哀愁,不过不甚明显。

  「鲁师现在应该感觉到皮肤有些发痒吧?」

  元越泽问。

  鲁妙子奇怪地点了点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浑身发痒,在几人面前又不
好明说。

  「美仙刚刚助鲁师洗髓伐毛,鲁师体内的杂质得以排出,附在皮肤上才会如
此,鲁师不必客气,请先去沐浴,我等在这里候着即可。」

  鲁妙子明白了怎么回事,今晚给他的惊讶太多了,一生活了快九十年,也没
经历过如此神奇的事,正好借沐浴镇定下心神。

  「如此老夫就先失礼一会儿了,几位随便坐坐,稍后老夫再来。」

  鲁妙子起身施礼后退去。

  半柱香后,沐浴过的鲁妙子归来,浑身上下都充满活力,面带微笑,端是位
少见的美男子。

  鲁妙子坐下后,元越泽凭空取出一瓶精酿的低纯度茅台与果汁,为鲁妙子倒
上茅台,为几女倒上果汁后举杯道:「鲁师请尝尝元某带来的酒,绝不比鲁师自
酿的差。」

  鲁妙子看着元越泽就这样凭空取物,也觉得奇怪,又想起连他妻子都可以在
瞬间就使自己脱胎换骨,便也释然,直把几人当成神仙中人。

  细细品了一口杯中之酒,鲁妙子赞道:「此酒香醇淡雅,窖香浓郁,绵软甘
冽,香味协调,尾净余长。比老夫的劣酒好上太多啦!」

  「鲁师太谦虚了,鲁师的『六果液』绝对称得上是当世……」

  「老头儿,娘亲快要不行了!」

  元越泽话还没说完,就听阁楼外传来一声宛若弦乐般美妙动听的声音,只是
这声音之中带着浓重的悲痛及焦虑之情。

             第011章剑仙驾临

  鲁妙子听到外面那熟悉的声音,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长身而起,二话
不说推开阁楼小门,往下窜去。

  「青雅怎么了?」

  鲁妙子声音再也没有往日的沉静,反是颤抖着问刚才在外面喊话之人。

  「娘亲……娘亲就要不行了,说想见你最后一面,让我来叫你过去。」

  「那你快带我去!」

  「且慢,鲁师何必惊慌?不是还有我等在吗?」

  元越泽与四女也走出阁楼门口,制止住已经魂不守舍的鲁妙子。

  「对,对!老夫居然忘记了元小兄弟本事通天,这下青雅有救了,那就劳请
元小兄弟与几位夫人移步到青雅居住的『飞鸟园』诊治。」

  「鲁师,我夫妇几人不想让外人知晓行踪,所以还有劳您去将青雅姐姐接到
这里来,我们也方便为其医治。」

  单美仙忙开口道。

  「如此也好,那请几位到屋内稍候,老夫片刻后便回。秀珣,发什么呆!快
带我去『飞鸟园』!」

  鲁妙子看着略微有些发呆的商秀珣催促道。

  商秀珣本来极为痛恨鲁妙子的,所以很少来后山鲁妙子的阁楼这里,她只是
知道这里住着一个自己母亲至死都爱得毫不后悔的负心人。今日商青雅已经病入
膏肓,甚至气息都时有时无,商青雅也大概明白自己的人生之路就快要走到头了。
便着女人前去请鲁妙子,想最后再看一眼这个自己爱了一生的男子。

  商秀珣听到母亲如此一说,本来已经无比悲伤的心里顿时火冒三丈:那个死
老头儿,负心人,让娘亲苦了一辈子,到底哪里好?为何娘亲至死都没有一丝怨
恨的痴痴恋着他!

  心里虽然发火,可商秀珣也明白这似乎是娘亲此生最后一个心愿了,当时便
着几个婢女好生守候商青雅,又把娘亲的大概情形告知外面等候的大管家以及几
位执事,便匆匆赶往后山去叫鲁妙子。

  满心苦涩的商秀珣刚冲到鲁妙子阁楼前喊了一声,便见里面冲出一个三十上
下的男子,还在迟疑时,那男子声音在耳边响起。商秀珣当然熟悉这个负心人的
声音,倒也有些奇怪:这老头儿不是已经很老了吗?怎么便得这么年轻?听娘亲
说这老头儿很有才华,可能是易的容吧?大晚上一个人在屋里易容做什么?

  刚刚告知鲁妙子自己娘亲的大概情形后,鲁妙子便方寸大乱。而自己也要带
着鲁妙子回『飞鸟园』与娘亲见最后一面时,商秀珣发现阁楼门口却走出一男四
女,浑身发出淡白色的光晕,把周围几丈范围内照得如白昼一般。

  再看向那一男四女,仙韵十足,好似仙人下凡一样。那男子面如冠玉,温文
尔雅,玉树临风,俊美无比。尤其看向他的眼睛时,那眼睛仿佛带着无穷的魔力,
使自己有些失神而被其吸引。细看去,那如炬双目仿佛如黑色中的星空一般的深
不见底。又仿佛星海一般的广阔无垠。而他身边那几位女子同样是貌赛天仙,气
质独特,浑身上下,的风情与圣洁的气息复杂混合地交织在一起。自己同为女人
都有些抵挡不住那奇特气质的魅力。

  在自己仍然呆呆看着五人时,耳边传来鲁妙子催促的声音,商秀珣立刻收敛
心神,带着好奇地与鲁妙子一同向『飞鸟园』疾驰而去。

  「臭老头儿,娘亲都快要不行了,你怎么还一脸笑意?枉娘亲对你一往情深!」

  商秀珣见鲁妙子脸上没有半点哀伤,反而透露着丝丝微笑,不禁怒喝道。

  「秀珣,你可知我为何不难过吗?」

  鲁妙子笑着问道。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这负心人,见完娘亲最后一面就有多远滚多远!」

  商秀珣再次怒道。

  鲁妙子见商秀珣如此对自己喝骂,也不生气,他知道自己过去愧对商青雅娘
俩儿。

  「刚才老夫屋里走出那五个人你看到了吧?他们是不是很奇特?你不觉得老
夫现在已经恢复年轻了吗?就是他们帮老夫医治的。所以老夫要带青雅到他们面
前,他们一定能治好青雅!」

  「什么?原来你这不是易容?」

  商秀珣惊讶望向鲁妙子道。

  「你见过这么真实的易容吗?哈哈。不过刚才那五人是老夫的大恩人,他们
不愿意行踪暴露,所以老夫要带青雅到老夫的阁楼去给他们医治,等一下你和大
管事他们解释一下,万不可透露刚才那五人的行踪。」

  鲁妙子提醒道。

  不明所以的商秀珣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五人到底是谁?真的能治好娘亲的病吗?希望可以吧!

  商秀珣暗忖到。

  二人边奔边说,片刻后便来到『飞鸟园』中商青雅的卧房外。屋外有几个穿
着华贵服饰的男子来来回回急踱着。

  大管事商震已经在牧场里呆了快五十年了,当然也知道商青雅当年与鲁妙子
的事,也是牧场里为数不多的知道后山住着的人是牧场姑爷的人之一。此刻他正
与几个执事在场主房门外干着急,见外面脚步声传来,抬头便看到商秀珣领着一
个年约三十岁的男子走了进来。

  商震看清楚那男子面容,登时一愣。

  「姑……姑爷?」

  商震从前见过鲁妙子,此刻见到商秀珣身后男子与鲁妙子有几分相像,便开
口试探着问道。

  「大管家,我要带青雅到我的小山谷中医治,闲话先不要多说。秀珣会和大
管家及几位执事交代一下。」

  鲁妙子对商震点点头,推门回头道。

  看到床上那昏睡着的憔悴的佳人,鲁妙子不由得老泪纵横,上前一把抱起商
青雅,走出房门,飞身向自己隐居的小山谷驰去。

  商秀珣大概交代了商震与几位执事几句,只是叫他们不要担心,鲁妙子是要
带商青雅回小山谷医治。便也飞身向鲁妙子追去。

  元越泽正与几位娇妻闲聊,就感觉外面有两股明显的气息与一股若有若无的
气息正朝着小阁楼这里快速逼近着。

  「鲁师快将商场主放到内间的床上!」

  单美仙过去打门,迎进鲁妙子与商秀珣。

  鲁妙子急应了一声后,快速走进卧室内,将商青雅放下。便拉着脸上泪痕仍
然未干的商秀珣闪到床尾。

  元越泽也快步与四女跟入卧室,给了鲁妙子一个安心的笑容后右手缓缓抬起,
淡黄色的圣洁光芒再度闪现在食指的指端之上。

  随后,指端缓缓压下,那淡黄色的光团急速射入已昏迷不醒的商青雅眉心之
内。霎时间,商青雅的身体变被一团淡黄色的光晕所包围,缓缓飞离床榻,在半
空中停留几息后,光华开始变淡,商青雅的身体又慢慢落回床上。

  商秀珣则是一脸怪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暗忖:难道这样就能把娘亲多年的
病治好了?这是什么武功?这么厉害?

  商青雅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神一转,看到床边站着好几个陌生人,而床头
则是自己那一脸错愕,泪水喷薄而出,用小手捂着嘴的女儿与一个带着强烈熟悉
感的陌生年青男子。

  「我这是在哪?」

  商青雅开口问商秀珣道。

  「娘亲!」

  商秀珣再也忍不住激动,猛扑入商青雅怀里大哭起来。

  轻抚了几下商秀珣的后背,商青雅再次抬起头,脸色怪异的望向相貌大变的
鲁妙子,失声道:「你……你是鲁哥?」

  「青雅,苦了你了,如今你的病全治好了。」

  鲁妙子冲商青雅点点头,柔声道。

  「鲁师有话请慢慢对商场主说,我等就先到客厅候着。」

  元越泽见到此情景后,开口对鲁妙子说道。

  鲁妙子一脸感激之色:「元小兄弟请先到外面坐坐,今日的大恩大德老夫稍
候再表示感谢。」

  在商青雅疑惑的目光之中,单美仙拉起商秀珣,与元越泽几人走向外面的客
厅,而把内间留给鲁妙子与商青雅二人。

  几人围坐在外厅的小圆桌旁后,商秀珣一脸感激地对元越泽开口道:「秀珣
谢过公子对娘亲的救命之恩,只是还不知公子与几位姐姐如何称呼?」

  「在下姓元,名越泽。这几位都是我妻子,这是单美仙,这是单琬晶,这是
单如茵,这是卫贞贞。」

  元越泽笑道。

  「呀!」

  商秀珣一听此言,再次吃惊的用玉手捂住小嘴,吃惊地望着五人。

  元越泽趁着商秀珣吃惊的当儿,倒也好好地打量了这个在原著中被称为当代
五大美女之一的女子。

  只见她乌黑漂亮的秀发像两道小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美得异乎
寻常,即便是目前的单美仙四女,也仅仅比眼前的商秀珣美上半筹而已,可想而
知,如果商秀珣也能炼化身体的话,那该会是何等的姿色,何等的风情。

  眼前的商秀珣身着一身淡雅的装束,体态刚健婀娜,英姿勃发,却更突出了
她出众的脸庞和晒得古铜色闪闪发亮的娇嫩肌- 肤,散发着灼热的青春和令人艳
羡的健康气息。

  泪痕尚未完全干涸的柔美俏脸之上,那对美眸深邃难测,浓密的眼睫毛更为
她这双像荡漾着最香最醇的仙酿的凤目增添了她的神秘感。

  果真是当代五大美女之一,的确不同反响!

  元越泽暗赞一声。身边四女也是如此,因为她们四人是得遇元越泽,消除体
内所有杂质后才有今日的姿容与风情,而商秀珣却还是地地道道的凡人。

  「外界传闻几位不是已经羽化登仙而去了吗?怎么今日……」

  商秀珣惊讶了一会儿,平静下来向元越泽发问道。

  「外界应该不只这一种传闻才对吧?为何商姑娘却只相信其中一种说法呢?」

  元越泽对商秀珣的容貌也只是略一便回过神来答道。

  「元公子如不嫌弃,叫我秀珣就好,商姑娘未免太见外了!」

  商秀珣略带羞涩地道。眼前这个俊美得不像话的男子的确太神秘了,自己也
只是听过他的各种传言而已,唯一能够确定的消息就是他「爱妻如命」「外界的
确有许多关于公子与几位夫人的传言,不过羽化登仙一说是从东溟派单系一族人
口中传出,所以秀珣觉得可信度最高。」

  商秀珣已经不敢再仔细看向元越泽了,因为眼前这男子太吸引人,如果盯着
一会儿的话自己就会失神,说不准还会闹出什么乐子来。

  单美仙在一旁好笑地看着局促不安,眼神更是躲躲闪闪的商秀珣,不禁嗔怪
地瞪了元越泽一眼,过去便拉住商秀珣随便聊起来。单琬晶等三女更是不时地插
科打诨,说着些无关痛痒的话,商秀珣慢慢也自然起来,时不时地与几女娇笑几
声。

  「上次我见到秀珣时,秀珣还是个九岁半的小女孩儿呢,现在都长得这么大
了,还这么美,天下能与秀珣姿色想媲美的恐怕超不过五人。」

  单美仙感叹道。

  「秀珣哪有美仙阿姨说得那么好,秀珣只是个丑丫头罢了。美仙阿姨与三位
姐姐都比秀珣美得多,而且身上还会发着圣洁的光辉,难道你们真的是成仙后又
下凡来的吗?」

  商秀珣还是对元越泽几人的来历异常的感兴趣。

  「世上的确有仙人,不过是不可以随便下凡的,而且我们几人也不是仙人。」

  元越泽想到他们一家此时确切的说该是非人非神的『怪物』,当下笑道。

  「那公子刚才是用什么功法为娘亲治病的呢?牧场请过方圆百里的许多名医
都无法根治娘亲的病症,元公子却简简单单的打出一道光便让娘亲起死复生般地
恢复过来呢?」

  「这个……这个……要不等一下鲁师与场主出来后再细说吧。」

  元越泽不欲把秘密告诉给外人,所以也只好拖着,先想个应付的办法才好。

  商秀珣有些莫名其妙地点点头,也不好多问。复又与四女唧唧喳喳的闲聊起
来。而元越泽则是不喜多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几女,边喝「六果液」边等着鲁
妙子与商青雅出来。

  一个多时辰后,鲁妙子扶着一脸红润之色的商青雅走出内间。元越泽也趁机
仔细看了下这个在原著中根本就没出过场的女子。

  商青雅无论长相,风情,身段,都丝毫不输给从前的单美仙。的确是个风华
绝代的佳人!而且此时眼前的商青雅比从前的单美仙要更出众一些,因为刚刚元
越泽已经助其洗髓伐毛,除去体内表曾杂质,脱胎换骨了。

  关于商青雅,原著中也只是略微提到一些而已,此女温柔贤惠,对鲁妙子用
情专一,一往情深,至死时都对鲁妙子当年抛弃她的行为没有半分的埋怨,只是
默默的爱着他!

  元越泽也觉得今日救回商青雅算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不然如此贤惠的女子就
这样的死去,那真是「天妒红颜」了。

  「元小兄弟与几位夫人久等了,青雅在元小兄弟内力的帮助下,不但旧病皆
去,而且又被洗髓伐毛,破茧重生,这份大恩大德老夫来世也报答不清!请几位
受老夫一拜!」

  单美仙刚要起身相扶,元越泽却拉住了她,因为元越泽知道鲁妙子这一拜的
的确确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如果不受,想必鲁妙子心里也不会舒坦。

  「好了,鲁师,我与你们一家人都算有缘,所以以后就万不要再提一个谢字
了。坐下品酒谈天,岂不快哉?」

  元越泽朗声道。

  「妾身也不知该如何表达感激之情,也请公子受青雅一拜。」

  商青雅想必在屋内已经听鲁妙子大概解释了一下元越泽几人。对元越泽的救
命及再造之恩也是感激莫名。

  「场主太客气了,好了,以后切莫施如此大礼,元某真的担当不起了,只此
一次!」

  元越泽笑道。

  「对了,鲁师,你与场主说了什么,用了一个时辰之久?」

  元越泽好奇地问。鲁妙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吧,用得着说一个时辰吗?

  「元小兄弟助青雅洗髓伐毛之后,当然也需要沐浴的嘛,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鲁妙子解释道。

  「哦!原来是鲁师亲自帮场主沐浴去了,怪不得呢!」

  元越泽答。

  屋内几女脸上登时都红了起来,尤其是商青雅与商秀珣,羞不可耐。而单美
仙四女虽然对元越泽经常不知礼节的「口不择言」也已经有些适应。可是当着这
么多人的面,就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如此之话,怎能不让几女害羞。

  鲁妙子更是一脸尴尬,暗忖:、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儿?刚刚一直都温文尔
雅的,怎么突然就冒出这样毫无礼仪的话来?

  屋内气氛尴尬起来,几女都羞红着脸,垂着头,鲁妙子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才好。

  元越泽虽然在单美仙这几个月的帮助下懂得了许多这个时代的『礼节』,可
他本就是讨厌礼法之人,故而根本没把单美仙的教导放在心上,仍然是如原来那
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直来直去。

  「我家夫君最是厌恶礼节,所以说话经常不懂遮掩,直来直去惯了,请鲁师
及青雅姐姐莫要笑话。」

  单美仙见形势越来越尴尬,忙忍下羞涩,开口解释道。

  「无妨,元小兄弟这样的人才值得欣赏,至情至性。」

  鲁妙子也忙开口缓和气氛道。

  「鲁师今日与场主重唤青春,可要好好珍惜生活了,鲁师你说是吧?」

  元越泽「语有所指」地道。

  鲁妙子闻言脸上满是愧疚之色:「不错,今日老夫与青雅得天降元小兄弟的
大恩,破茧重生。让老夫终于可以为过去所做的事『赎罪』,老夫今后定当与青
雅不离不弃,相守到老!」

  「说得好,如此方不负元某今天所做的一切,鲁师,不是元某小瞧你,从前
你的作为实在让元某都有些寒心。像场主这般用情专一,为爱无怨无悔默默付出
的贤惠女子,世上真的已经很少了,你真的要好好珍惜啊!」

  场面有些怪异,一个年青人,用一口老成的口吻教育一个年长之人。屋内众
人倒也没觉得元越泽哪里不对,因为元越泽此言虽然不礼貌,但是句句发自肺腑,
句句都是道理。

  鲁妙子人生经历何其丰富,听得元越泽如此肺腑之言,虽然很不给自己面子,
可是鲁妙子却没一点生气,反而愧疚地点点头。

  旋即拉着商青雅的手对眼前几人道:「诸位在场,就为老夫与青雅做个见证,
老夫鲁妙子对天起誓,从今日起如再做任何一件愧对青雅之事,就让老夫天打雷
劈!」

  听得鲁妙子发自内心的忏悔和爱意,商青雅也顾不得众人在场,扑到鲁妙子
怀中,大哭起来。

  商秀珣则是有些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和鲁妙子。

  「秀珣应该还放不下对鲁师的仇恨吧?让时间慢慢来证明吧。」

  商秀珣耳边传来元越泽的声音,发现周围并没人听到,似是他专门传音给自
己的。便也不由自主朝他的点点头。

  商青雅情绪慢慢冷静下来后,脸色通红的从鲁妙子怀里伏起身子:「让各位
见笑了。」

  元越泽几人则只是摇头不语,微笑着看着他们。

  「元小兄弟究竟是何来历?可否告知我等?」

  鲁妙子开口问道。

  「这个……这个……」

  元越泽有些支吾地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一旁的单美仙也是如此,因为几女知
道元越泽身世太过惊人,一来说出来太难以令人相信,二来一旦被有所企图的人
听去难免几人不会惹上麻烦。

  见元越泽与几女有些支支吾吾,鲁妙子也觉得似乎对方不太想把身世说出来,
也就不勉强,刚要开口转换话题时,就听门口传来一个苍劲的声音:「小泽,既
然妙子一家与你有缘,你又何必有所隐藏呢?」

  屋内众人皆大吃一惊,因为屋内几人中,元越泽一家五口都不是常人,尤其
元越泽与单美仙的修为,更是一日千里,竟然没有发觉有人站在门口。而元越泽
听到此声音以后,身形巨颤。缓缓回过头。

  阁楼门被推开,一个浑身绽放七色霞光的白发老者微笑着站在门口,对着众
人颌首致意。

  「师傅!」

  元越泽大吼一声,狂扑过去,跪在老者面前。紧紧抱住老者的双腿。

  鲁妙子一家人只觉得这个老者高深莫测,又见其身上的韵味完全不似世上的
任何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来历时,就听元越泽大吼一声,扑了过去。才明白:
原来是元公子的师傅!元公子都那么强悍了,那他师傅想来也定非常人吧。

  元越泽的四位妻子一见元越泽这样激动,又听得一声大吼,也知道了,原来
眼前这个老者就是她们从元越泽口中听到过的混沌界的大神『上古剑仙』云机子!

  四女忙起身上前,盈盈跪拜,齐声道:「徒媳拜见师尊!」

  云机子微笑着叫起几人,又来到已经站立而起的鲁妙子一家三口前,点头示
意后,率先坐下:「大家也坐吧,老夫喜欢随意,不必拘礼。」

  元越泽本来性情就与云机子非常相似,早在云机子还没坐下前,他就抢先坐
下了。单美仙四女亲眼得见真神降世,又是元越泽的师傅,就已经拘谨到不行,
根本不敢坐下。

  鲁妙子一家则是根本不知道云机子的具体来历。倒也不客气,施礼后分别坐
下。元越泽见单美仙四女唯唯诺诺,只好亲自把他们拉坐下,为云机子一个个的
亲自介绍。

  「这位老哥原来就是元公子的师尊,不知道老神仙如何称呼?」

  鲁妙子见对方年纪虽老,但精神矍铄,身上七彩祥光更始照得人心里舒服异
常。便开口问道。

  「妙子啊,你是第一个敢称呼老夫做『老哥』的人!哈哈!」

  云机子笑着道。

  鲁妙子一家还在纳闷:这老者究竟是何来历,难不成真是神仙?

  「鲁师,家师是混沌神界的大神,神号『上古剑仙』云机子,今年已经十三
万岁了。」

  元越泽刚刚听到云机子说自己与鲁妙子一家有缘,那么即便把来历说出来也
没什么关系,便开口向鲁妙子一家道。

  「!」

  鲁妙子,商青雅,商秀珣一听此言,登时跳了起来。

  云机子则与元越泽,单美仙几人仍然坐着品酒。

  「原来是尊神大驾光临,鲁妙子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这下轮到鲁妙子一家三口人局促不安地连坐都不敢坐下,跪拜道。

  「妙子为何如此肯定老夫是神呢?你相信世上有神吗?为何不认为老夫是假
冒的呢?」

  云机子开口道。

  「鲁妙子一介凡人,怎敢怀疑尊神的身份。鲁妙子曾经也认为世上根本没有
神鬼,可是今日见得元小兄弟一家人本事高超,挥手间即可让人获得重生,这种
力量绝对不是世间武功可修得到的,更不是世间该有的力量,所以也觉得元小兄
弟一家人都不是这世上之人,便也开始询问元小兄弟的来历。」

  鲁妙子恭敬答道。

  「妙子你们不用客气啦,老夫说了最不喜欢这些礼节,随意就好,你们都起
来吧。我们坐下慢慢谈。」

  云机子道。

  鲁妙子一家人起身后坐下,仍然是很拘谨,都低着头,只有商秀珣大胆地看
着云机子与元越泽,只不过眼中满是惊讶和崇拜之色。

  「师傅你怎么下凡来了呢?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吗?您这几个月过得怎
么样?」

  元越泽开口问道。

  「为师还好,这趟下来的确找你们有事。正好见到你在此地,便也现身相见。」

  云机子答道。

  「什么事要师傅亲自下凡来找弟子?」

  元越泽迷惑地道。

  「的确是需为师亲自下来才可解决的事,不过再说事情之前,先把你的身世
告诉给妙子一家吧,我听他们的心里已经很着急地想知道了。」

  云机子笑到。

  于是,云机子开口将元越泽以及自己的一切全说给鲁妙子,商青雅,商秀珣
听。直听得三人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心里波澜起伏,扑通通地猛跳个不
停。

  当听到云机子说元越泽的妻子们数百年后都可以登临上界时,商秀珣偷瞟了
单美仙四女一眼,眼里闪过热烈的羡慕神色。

  鲁妙子一家三口就这样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几人,说不出话来。

  一刻钟后才勉强回过神来,再看向几人的眼色中则是充满了崇拜之色。

  「为师此次下凡来找你们几人,是有三件事:第一,是助你们将内力,神力
彻底的炼化开来。第二,是因为为师也与秀珣有缘。第三,是来告诉你赠送两颗
丹药给青雅他们二人。」

  商秀珣听得这神中之神竟然会与自己有缘,内心不由得兴奋异常。而鲁妙子
二人则是对那丹药产生了兴趣。

  「师傅,您说的炼化内力,神力是什么意思?」

  元越泽与单美仙几女都一脸不解地看着云机子。

  「你们是否发现即便你们随意使用内力时,武功都会高到得无法想像?」

  云机子问几人道。

  元越泽与单美仙几女点点头。

  「武功是没有那么强大的,因为你们现在的身体里,内力,神力混杂,所以
在你们使用内力之时,就会混合着一些神力,致使你们出手时变得异常的强大,
强大到已经超出了武学的范畴。这也是我的错,本来打算将你的神力全部存于识
海,哪知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做到完美,所以依旧有几丝神力混入你的内力中。」

  「不过这样下去,对你们百年后登临神界将大有影响,会因神力不纯而延缓
炼成完全神体的过程。」

  「而且,小泽,你前些日子做了几件错事,就是杀掉几个下界之人,神力沾
染下界人的性命,已经对你的将来产生了影响。」

  「不过错误已发生,现在再后悔也没什么用了,为师看出你的情劫太重,还
要在红尘中逗留许多日子,这就难免会遇到仇家,所以为师来助你将神力彻底封
存于识海中,免得你日后冲动起来再做错事。」

  云机子继续解释道。

  「那师傅就帮我们把两种力量分别炼化开来吧,怪不得我之前随便出手一招,
都会觉得强大无比!」

  元越泽恍然大悟道。

  此刻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只靠真气便可声震天下,御剑飞行,救活本是死人
的单美仙,还可为云玉真,鲁妙子,商青雅等人洗髓伐毛了。

  随后元越泽又眉头一皱,又道:「那异日如何释放神力?」

  云机子笑道:「师傅只是怕你冲动乱用而已,只要你聚精会神于识海内半个
时辰,依旧是可以引动神力的。不过且记不可妄用,因为一旦再次动用神力后,
将会全身虚脱,失去一切抵抗力,即便以此刻你的身体来说,恐怕没几个时辰,
也不会恢复的。」

  元越泽又问道:「这股力量对我们将来修炼身心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吗?」

  云机子摇了摇头,神秘一笑道:「这只是为师留给你们救命的力量而已。修
炼身心的秘密,还得你们自己去找寻。」

  「你们几个都盘膝坐好,凝神静气,炼化过程要一柱香的时间。日后小泽的
妻子们亦不会如你们先前那般体内力量混乱了。」

  见元越泽与几女都是深思的表情,云机子忙又开口道。

  元越泽与四女准备好后,云机子双眼猛睁,射出五道霞光,由五人百汇处开
始运行全身。元越泽五人顿时被一团朦朦胧胧的光芒所包围。

  见元越泽五人已经入定,云机子回过头来对鲁妙子一家三口道:「下面说说
老夫以及小泽与你们的缘分。」

  一家三口人都开始屏住呼吸,静听云机子讲解。

  「先说老夫要送给妙子与青雅的丹药,这丹药可以使你们寿元增加九九八百
一十载。」

  云机子对鲁妙子与商青雅道。

  震惊半晌的鲁妙子立刻再与商青雅拜倒地上:「尊神恩比天高,谢尊神大恩。」

  颤抖着双手接过丹药,鲁妙子二人心思玲珑,心底纳闷为何云机子会传给自
己这种皇帝做梦都想要的丹药,难道只是缘分那么简单?

  云机子见鲁妙子眼神中的怪异,开口笑道:「你定是在猜测老夫为何不吝啬
传予你这等贵重的东西。」

  鲁妙子老脸一红,却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云机子脸上闪过一丝神秘笑意:「此乃天机,你们日后自然会明白的。」

  云机子再转向商秀珣笑道:「秀珣,你可愿做老夫的徒媳?」

  「啊?」

  商秀珣刚才只知傻傻地看这眼前这一切,震惊莫名,脑袋里仿佛反应迟钝了
似的。听云机子如此直接地问自己,商秀珣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不可否认,元越
泽的魅力的确无法阻挡,商秀珣甚至也起了一丝爱意。可这一切都太快了,才认
识多久啊?云机子果然不愧是元越泽的师傅,说话都是那么的直接。

  「秀珣不用害羞,你与小泽的缘分是天定的,而且你与老夫也是有师徒之缘。」

  云机子继续解释道。

  「什么?」

  商秀珣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头脑再也灵活不起来了。

  云机子见状也不说什么,默默地看着她微笑。

  鲁妙子和商青雅也没好到哪去,今日惊喜实在太多了。商青雅更是闻得自己
女儿居然与元越泽有天作之缘,将来可登临上界,而且观元越泽俊美潇洒,为人
正直热心。怎能不为自己女儿高兴!

  虽然自己的「准女婿」已经有了几个妻子,但是几个月前听闻眼前这奇男子
一声震惊天下的怒吼,始可从中听出其对妻子的疼爱之意,兼且这奇男子又不是
凡人,自己女儿能嫁给他实在是自己女儿的造化!商青雅想着想着,便望向元越
泽,眼光越来越柔和,越看越满意。正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商秀珣则听到云机子的话后芳心一片巨颤,一边患得患失,一边又羞涩到不
行,便低着头拿眼角偷偷瞟着还在运功的元越泽,越看越痴迷。

  「秀珣你也不用在意,刚才老夫所说之话小泽他们几人都听不到的,小泽这
孩子心直口快,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人更是有些死板和木
讷,你以后不要介意,一切顺其自然地发展就好。」

  商秀珣闻言更是羞涩地点点头,暗忖看来以后我要主动点?几位姐姐会不会
笑话我呢?

  她此时已经把自己当成半个元越泽的妻子了。

  「秀珣怎么还在发呆?还不快来拜见师尊!」

  商青雅见商秀珣在旁边垂头不语,便催促道。

  商秀珣一听,才想起来拜师一事,连忙起身来到云机子身前,双膝跪倒,叩
头道:「秀珣给师傅磕头。」

  「好,好,师傅也有本我自创的,可预测未来的《天衍卦》要送你,不过现
在在小泽的手里,等他醒来再送你吧。」

  云机子道。

  商秀珣此时心情全放在与元越泽的「缘分」一事上,听到有《天衍卦》这样
的好宝贝可拿也没多大反应。

  再过片刻,元越泽与单美仙几女收功。此时几人的气质发生一些变化:仙韵
已经不那么明显,显得更是容易与人亲近。而体内的真气亦不是那样的雄浑,连
鲁妙子都可以察觉得到了。

  「小泽,为师刚刚收下秀珣做你师妹,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关照于她!」

  云机子对似乎还在试图引动神力的元越泽道。

  元越泽忙停了下来,望向商秀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么快就多了个师
妹,有意思。

  商秀珣羞答答地喊了声「师兄」便迅速低下头去,扭捏地用那双晶莹的玉手
玩弄着衣角。看得元越泽更是莫名其妙。

  单琬晶和单如茵两个调皮的小丫头一见商秀珣有如此奇遇,马上跑过去恭喜
她。然后更是打闹起来。而单美仙与卫贞贞都是心思细腻的女子,从商秀珣的姿
态中自然看出些问题,便也神秘地对元越泽笑笑。搞得元越泽糊糊涂涂的。

  「好了,为师也差不多要回神界去偷窥……啊不,偷偷做些好事,对,是偷
偷做些好事了。这就要与你们告辞了,下次见面之时,将会是在上界了。」

  云机子道。暗忖:差点儿又说露馅儿了!

  「小泽修心之路异常艰难,美仙你经验多一些,以后要在历练之路上多多帮
助小泽。」

  云机子又对与单美仙道。

  单美仙忙点头称是。

  「为师早在手镯中放了一本《天衍卦》这是为师要传你师妹的东西,你以后
拿出来送给她吧。」

  「这天下如今有五人身带皇者之气,一人在扬州,一人在太原,一人在洛阳,
一人在岭南,一人在百濮。遇到他们之时一定要小心应付。切记切记。」

  「此间事了,老夫去也。」

  云机子不理听得云里雾里的众人,瞬间人已不见,只留声音回荡在屋内。

  「恭送师尊(尊神)」

  屋内几人齐跪拜道。

             第012章游历巴蜀

  元越泽与四女就在鲁妙子一家的热情款待下留了下来,因飞马牧场后山范围
极其广大,单美仙考虑还是再出去前再次地磨练一下本领:将自身武学尽量提高。
同时飞马牧场后山也像个世外桃源一般,也颇为几女满意。

  其后的两个多月里,五人仍然是乐得逍遥自在。只不过相比以往,更多的时
间花费在提升自身武学修为上。

  元越泽与几女都试过了再次引动奇力,却发觉引动一次异常耗费时间,而且
一旦释放后,全身的精,气,神都像耗光了一般,最少也要半日内方能恢复,几
人遂决定日后不到万不得以时,绝不动用这股奇力。

  他的那套可怕的行功法门看得鲁妙子惊叹不已:不停地吸取天地灵气淬炼成
属于自己的元气,元越泽的真气随时日的增加而逐渐充沛浩瀚。

  鲁妙子夫妻二人则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很少管其他事情。

  这一日,元越泽趁几女被商秀珣拉出去『沟通感情』,便一个人静静坐在后
山顶想些事情。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快半年了,正戏终于要开始了。」

  元越泽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天下居然这么多有皇者之气的人!太原的肯定就是李世民了,扬州的应该
就是寇仲吧,那岭南的是谁呢?怎么洛阳和百濮也会出现身具皇者之气的人呢?
而且师傅为何在临走前要告诉我这些事情呢?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去与秀珣她们逛逛?」

  元越泽正在胡思乱想,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在这里想些事情,再说鲁师不也是没有陪着青雅阿姨吗?」

  元越泽回头笑道。

  「臭小子,敢开我老头子玩笑?」

  鲁妙子骂道。

  「明日我打算带美仙他们出去走走了,总在一个地方呆着也容易厌倦。这时
代里还有好多地方我们没走过呢。」

  元越泽道。

  「哦?不继续住下去了?你们年青人就喜欢到处跑!静不下来!」

  元越泽听罢只是笑笑,并不答话,眼神转向远方:「鲁师你这段日子里应该
把那些书本都看完了吧。如今我们再走后,相信牧场再遇到任何困难,有你与青
雅阿姨在,都可以遇难呈祥了。」

  元越泽当日留在飞马牧场后山处时,鲁妙子不停的压榨他脑子里的各种后世
知识。又听闻元越泽熟知这个时代的历史,便好奇地从元越泽那里讨来「原本」
的大唐进行研读。初时,鲁妙子也对书中所记载的事情的真实性产生怀疑:因为
书中记载的各种人和事虽然还没开始发生,但是却都是这个时代活生生存在的人,
包括各大世阀,各种江湖中人。但是书中记载的商青雅是于几前年就已经香消玉
殒了。

  对此元越泽只能解释为:历史偏差。

  鲁妙子倒还感叹自己原来还能被载入史料,被后世所知晓。元越泽却在暗笑:
「这算什么史料,不过是娱乐大众的小说罢了。正史根本不是这样的!」

  「不错,老夫自得尊神传授仙丹,你们又助我与青雅扩展经脉,日后我们勤
加修炼武艺,成就应该不会太小。你给老夫那书本里也记载后年牧场会被各方势
力暗中破坏,老夫会做好准备的,你们可以放心的出去游玩了。」

  「你们打算接下来去哪里?」

  「还没定下来,等美仙她们几个回来后再商量一下也好,可能先去巴蜀,或
者岭南看看。」

  「哦!我想起来了,我们可以先去京都看看,见识见识鲁师所造的『杨公宝
库』。」

  「哈,哈。你这小子,原来是想法设法羞辱老夫!不过你们去看看也好,把
里面财宝也都收走吧,省得各方势力因它而四处大造杀孽。哦对了,最好把暗阁
里的『邪帝舍利』也拿走,放在你手里比放在别人手里都让人放心,老夫也算对
远在九泉之下的雨田有个交代啦……」

  鲁妙子感慨道。

  元越泽轻笑着点了点头,邪帝舍利中的精元相当于几百载的修为,但自己那
套吸纳天地之气的功法只要坚持下去收获也不小,最主要是他不愿借助外力。

  元越泽再欲张口之时,远处天际传来银铃般的娇笑声,想来是几女已经回来
了,正好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她们,看看她们有什么意见。

  鲁妙子知趣地走开,把时光留给元越泽一家人。

  「夫君,我们回来啦。」

  单如茵还是那么的调皮,一阵香风飘过,直接冲如元越泽怀里。

  「过来吧,大家都坐下,我也说点事情。」

  元越泽招呼几女,商秀珣也在其中。

  元越泽将自己的计划说出,单美仙作为几女的老大姐,第一个赞成,其他几
女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商秀珣倒是有些闷闷不乐。

  「师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元越泽奇怪地问。

  「没……没有,我也想和师兄及众位姐姐一起出去玩儿,长这么大还没出去
玩过呢,好羡慕师兄和几位姐姐!」

  商秀珣扭捏地道,小脸都开始泛起红晕。

  「这样不太好吧,师妹你以后要接任场主的。还是留下来的好,我们也许几
年后还能再见呢!」

  元越泽这呆瓜,根本没听出商秀珣话里的意思,就开口道。

  「几年后?」

  商秀珣暗忖。旋即又低声道:「人家才不要做什么场主呢,再说娘亲和臭老
头都变年轻了,他们再生一些弟弟妹妹,随便找个人接替场主就可以了,为什么
非要人家接替呢?」

  「这个……」

  元越泽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暗啐一声自己的夫君真是个感情白痴。单美仙笑道:「那秀珣就与我们一起
出去游历吧,不过你要先过了青雅姐姐和鲁师那一关才好。」

  「嘘……」

  商秀珣长呼一口气,拍着高耸的胸- 脯笑道:「美仙姐姐放心好了,明日秀
珣就来找你们。」

  言罢,偷偷瞟了傻站在那里的元越泽,飞身离去。

  果然,第二日,商青雅亲自送商秀珣来到牧场后山,与元越泽几人道别。商
青雅早看出自己的闺女对元越泽的心思了。再加上云机子曾说过的二人有『天作
之缘』,兼且元越泽这小子怎么看怎么舒服。当然除了性格上太稚嫩外。所以在
商秀珣提出要与元越泽几人一起出去游玩之时,商青雅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
牧场固然是商家最重要的存在,但商青雅作为女人,而且经历过生死,知道什么
才是一个女人该追求的,什么才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商秀珣如果能幸福,也
是商青雅最希望看到的。

  在鲁妙子与商青雅的不舍目光中,商秀珣带着泪花与元越泽几人踏上行程。
或许是第一次离家的缘故,商秀珣一路上都是强装笑颜。眼神最深处却始终有着
一丝划不去的哀愁。

  单美仙四女曾在私下里被商青雅告知云机子曾说过的商秀珣与元越泽有『天
作之缘』一事。请几女帮助撺掇一下。几女倒也是乐得有商秀珣这么个活泼可爱
的妹妹。

  因为商青雅并未像原著中那般早逝,商秀珣也没有接替场主一位,所以此时
的商秀珣并没有如原著中那般的孤高冷傲的性格。之前的唯一心结就是鲁妙子那
个负心人,后来商青雅死而复生,三十多年的苦苦守候终于换来了幸福的结局,
又得奇缘。商秀珣的心结尽去,此时的她,只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儿。

  但元越泽与几女之间那种温馨的家庭氛围很快便使得商秀珣心里那份想家的
哀愁化去。

  五人一路奔向京都,打算先见识一下「杨公宝藏」御剑飞行已经成为历史了,
几人逐渐开始适应靠脚步及轻功行走,一个月后,终于抵达京都城外。

  是夜。

  宝库的设计者鲁妙子将所有机关都清楚地告诉给元越泽一家人,是以几人很
轻松便进入到宝藏内部。元越泽的本来意图只是观光一下而已。单美仙思考后却
让元越泽将宝藏全部收走。虽然元越泽手镯中的财产也不算少,但是单美仙如此
做却是不想便宜那些整天虚伪地喊着什么「为国为民,为天下百姓」的各方势力。

  元越泽对单美仙如此想法倒也不反对。他本来就是直来直去的人,心里对虚
伪的各方势力也是毫无一丝好印象。轻松的收起全部宝藏以及暗阁中的「邪帝舍
利」几人反身向密道走去。

  突然像想起什么事一样,元越泽笑了笑,转身走入宝藏内,手上催动内力,
用手指在墙壁上刻下一行大字:「傅君婥姑娘,你白跑一趟了。元越泽留字。」

  「夫君,这傅君婥是谁啊?」

  卫贞贞好奇地问。

  「你说你们几个有多懒?我不是给你们一些书让你们读吗?里面就是我说知
道的这个时代的历史!结果你们居然没有一点兴趣去读!傅君婥就是那书中所记
载的一个高丽女子,不久后她会进入这里。不过就是『天妒红颜』,死得太早了。」

  元越泽听罢埋怨道。

  「那书本有好几十册,看着都头痛,人家才懒得读呢。」

  单琬晶已被元越泽给宠坏了,只听她皱起小巧可爱的鼻子,娇憨道。

  「既然知道她死得早,师兄为何不在这里刻字提醒她一下呢?她是坏人吗?」

  商秀珣也奇怪地问。她的印象里,师兄是心地极其善良的男子。

  「她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不知道,我心里觉得她好人的成分要多一些。」

  元越泽有些感慨,似是想起了初读原著时的情景。

  「哦?夫君此话又是从何说来?」

  单美仙也起了兴趣。

  「此女是高丽人氏,因杨广三征高丽而使得高丽上下痛恨汉人,这傅君婥就
是这些高丽人中的一个。她以后将会用『杨公宝藏』来引诱中原各方势力为之争
得头破血流,大打出手,想借此来使的中原大乱。但后来她又为了救两个汉人的
小混混而死去。如此,你们觉得她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元越泽道。

  「人家也以为这高丽女子确如夫君所说一般,好人成分多一些,因为她为了
救两个汉人而牺牲自己,这些是发自内心的感情。而使中原大乱,是那些狗屁的
『民族大义』在作怪,可能这高丽女子也是身不由己吧。」

  单如茵开始爆「粗口」道。

  「哎呀,你这小妮子,怎么越来越想像夫君般的不注意礼法了!」

  单美仙笑骂道。

  「哈哈,我就喜欢真性情的如茵,多可爱。比外面那些做作,虚伪的人强多
了。」

  元越泽大笑道:「不过也不用担心了,因为我所知道的历史里,她是从这
『杨公宝库』中拿了一块曾经天下闻名的玉佩出去,吸引各大势力的注意力,然
后才最终招来杀身之祸。如今这宝库中空无一物,想必她应该也可以避过身死之
难了吧!」

  「可是贞贞觉得她意图使中原大乱的做法也是很可恨,哪里的人不是人呢?
为何偏偏要分汉人或高丽人呢?」

  卫贞贞生性善良,便皱着眉头道。

  「贞贞的想法不错,但是太过理想。现实和理想差别很大的。不过话说回来,
我也认为汉人里有坏人,也有好人。高丽人里更是有好人,也有坏人。所以我的
脑子里只有好人与坏人的分别,而没有什么所谓的汉人或高丽人一说。」

  元越泽揽过卫贞贞小蛮腰,赞道。

  「秀珣觉得师兄这个想法是最合适的。」

  商秀珣点头称道。

  「师妹接触的人和事太少啦。想我生活的那个后世,如果我这话被一些『民
族主义者』听到,他们一定会破口大骂。总之世上人有千千万万,不可能想法,
观点都一样。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从不损人利己,万事对得起自己良心,那就可
以坦坦荡荡的快乐生活了。」

  元越泽揽着卫贞贞向密道口边走边道。

  几女闻得元越泽如此说,也都点头。随后走出密道。

  十几天后,一行南下的几人终于抵达巴蜀地界,现在已是在成都的外围了。

  这段时间里,在单琬晶几女撺掇下,总是时不时的让元越泽与商秀珣两人独
处。元越泽虽然骨子里的木讷并没有改变多少,但是在单美仙与鲁妙子二人的影
响下,心境早已成熟了太多。一看这架势当然也慢慢明白自己几个妻子分明就是
要强迫自己把这小师妹给变成妻子!便也主动的陪伴商秀珣,更是有意无意地就
撩拨几下,元越泽这家伙倒觉得一切动作自自然然。可商秀珣哪受得了他的魅力。
渐渐更是迷失起来。

  世间女子有许多都该善妒才是,怎耐元越泽这小子根本不是凡人,而且魅力
又大,更重要的是众女在与其成就好事之后,情与欲两方面都得到无限满足。即
便抛下这些不说,只说可以让她们完成非凡的转变,就足以让世间女子疯狂了。
还好元越泽这点秘密只有自己家人才知晓。所以未成好事前的朦胧状态之时,任
何女子会吃酸捻味都很正常,可一旦与元越泽有了男女之实后,又得知元越泽最
大的秘密,就没有女子再吃醋了,甚至会帮这个略带迂腐的呆瓜追求女子。单美
仙与卫贞贞就是其中最好的例子。而诸如单琬晶,单如茵这等完全释放心灵的女
子来说,她们才不管元越泽到底以后会有多少个女子倾心。她们只知无论以后家
里再添多少人,元越泽的心意都还会如一开始对待她们那般。

  几人已经到达成都外围,一边说笑,一边欣赏着巴蜀的风景大川,的确很是
惬意。

  单美仙拉着四女快步走在前面,而把商秀珣和元越泽两人丢在身后一段距离。
商秀珣明白这是人家给自己创造机会呢。可是女儿家的矜持又使得她想快点赶上
与几女通行。元越泽见状,赶紧一把拉住商秀珣玉手,道:「她们几个胡闹,师
妹陪我慢慢看看风景。」

  商秀珣答不也是,不答也不是。只好羞红着脸任他牵着手,垂头跟在身后。
心里倒也美滋滋的。

  元越泽侧过头看着那远处的层峦叠嶂,绵延而不见尽头的山脉,叹道:「噫
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

  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这一首李太白的《蜀道难》描写了大自然动人心魄的奇险与壮伟,给人以回
肠荡气之感。诸多的画面此隐彼现,无论是山之高,水之急,河山之改观,林木
之荒寂,连峰绝壁之险,皆有逼人之势,其气象之宏伟,其境界之阔大,确非他
人可及。再从总体来看,其变化极速,愈变愈奇,又往往出人意料,使人目不暇
接。

  一旁的商秀珣登时眼冒小星星一般崇拜地看着元越泽,本来被元越泽攥着的
玉手反主动起来,赞道:「师兄文采竟如此超绝!」

  元越泽一愣,笑道:「这并非我所做,是别人做的,我只是第一次亲眼目睹
巴蜀的风景,一时感慨想起了这诗。」

  在无数的穿越同行们盗用后世诗词为己物时,元越泽这呆瓜倒是算个另类,
诚实无比。

  商秀珣却笑道:「反正秀珣以前没听过,就当是师兄做的吧。」

  「好了,到城里我们好好歇歇。」

  元越泽笑着捏了一下商秀珣那可爱的小瑶鼻道。拉着小脸蛋羞得通红的商秀
珣向前赶去。

  一年成邑,二年成都,因有成都之名。

  战国时秦惠文王更元九年秋,秦王派大夫张仪、司马错率大军伐蜀,吞并后
置蜀郡,以成都为郡治。

  翌年秦王接受张仪建议,修筑成都县城。

  纵观历代建城,或凭山险,或占水利,只有成都既无险阻可恃,更无舟楫之
利。且城址在平原低洼地方,潮湿多雨,附近更多沼泽,惟靠人力来改善。

  为了筑城,蜀人曾在四周大量挖土,取土之地形成大池,著名的有城西的柳
池,西北的天井池、城北的洗墨池、万岁池和城东的千岁池,既可灌溉良田,养
鱼为粮,更可在战时作东、西、北三面的天然屏障。加上由秦昭王时蜀守李冰建
成的都江堰,形成一个独特的水利系统,一举解成都平原水涝之祸、灌溉和航运
的三大难题。

  成都本城周长十二里,墙高七丈,分太城和少城两部份。太城在东,乃广七
里;少城在西,不足五里。

  隋文帝初年,成都为益州总管府,旋改为蜀郡。

  大城为郡治机构所在,民众聚居的地方,是政治的中心,少城主要是商业区,
最有名的是南市,百工技艺、富商巨贾、贩夫走卒,均于此经营作业和安居。

  整个巴蜀范围内鱼龙混杂,除去小的江湖势力不说,大的武林势力有三派,
分别是:以人称「武林判官」的谢晖为首「独尊堡」谢晖此人城府甚深,卓有见
地,成名江湖已久。更是可与四大世阀中宋阀的「天刀」宋缺及「地剑」宋智齐
名。独尊堡位于成都北郊万岁池南岸,坐南朝北,仿似一座规模缩小的皇城。全
堡以石砖砌成,固若金汤的。乃至被称为巴蜀第一大势力所在地。

  其他两大势力要较为弱小一些,分别是以人称「枪王」的范卓为首的「川帮」
及以人称「猴王」的奉振为首的「巴盟」元越泽一行六人带起鲁妙子那巧夺天工
的丑陋面具,交完入城费用,进入成都城内。

  入城门后,几人便感受到巴蜀相对于战乱不息的中原来说,那独特的升平繁
荣,与世无争的豪富奢靡之风气。几人边行边看,路上,羌族少女的华衣丽服充
满异地风情,娇笑玩乐声此起彼伏。看得从未到过巴蜀的几人大开眼界。

  突然,元越泽感到心脏「砰砰」地急跳了两下,随即条件反射一般的回身望
去。正好见到数丈开外的人流中,有一女子也向他这个方向望来。

  只见那远处呆立的女子,身穿双襟圆领,蓝色印花的女装,体态婀娜轻盈,
风姿绰约,若刀削般充满美感的轮廓线条和冰肌玉肤让人觉得任何一丝一毫的增
减都会破坏这只能出自上天鬼斧神工的手笔。这该是丽质天生的至美之态。

  遗憾的是,那女子的面部肤色却是黝黑粗糙,面容丑陋,尤其是那只丑陋到
无法形容的大鼻子。正是这一张脸,或者确切的说是那个鼻子,破坏了本该是夺
天地之灵气而成的一副美人图。如此女有着可以媲美商秀珣一般秀美的脸庞的话,
那此女任何一方面都将不输商秀珣。只是与商秀珣春兰秋菊,各占胜场。商秀珣
胜在生性跳脱,活泼爱闹。而此女则是体态仿佛钟天地之灵秀而生,犹如来自最
深黑星空降世下凡的凌波仙子,宛如空谷幽兰一般。只是一切的一切,都被那张
脸所破坏。

  再望想那女子的双眸,乌油油漆黑如宝石一般,又仿佛如一泓碧波般深不见
底,清澈明亮,明眸善睐,特别是元越泽竟不知怎的竟然感受到那女子眼神最深
处藏着的浓重哀愁,似是如何的抹也抹不净一般。

  「那该是来自内心最深处的愁绪吧。」

  元越泽只是与那女子对视一下,便回过神来暗叹一句。随即又对那女子点头
微笑。转身继续赶路。

  那面相丑陋,体态完美的女子则也是被强烈的心跳所吸引而望向元越泽的,
她的感觉也同样的诧异:远处那男子身形轩梧,气质独特,只是那张丑陋的面孔
却使人有一种无比的不协调之感,任人如何想像,也想像不到有着如此身材,气
质的男子居然会面相那般的难看。但那男子眼神却异常独特,深黑的眸子,微蓝
的瞳孔之中,透射着无边的亲切之感。深深望进去,那内里仿佛如黑夜星空一般
的壮阔,其间更是仿佛包容满天星辰一般使人迷醉其中。又见那男子与自己对视
后微微一愣便点头示意,转身离去。而自己竟然不知怎的竟然也机械的点了点头。

  「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心跳过了?」

  女子暗忖:「好像七岁以后就没有过了吧。那男子眼神奇特,尤其是内里如
无边无际的星海一般,好似自己曾孤单地对着星空怀念娘亲时一样。」

  随即又有些纳闷:「难道是那男子引得自己心跳?他又为何与自己同时对望
呢?那男子除了面孔之外,其他方面都很正常,而他身边的几个女子也是同样的
怪异,难道他们也与我现在一样……」

  女子见那男子一行人身影已经远去。便也失笑着摇摇头,消失在人海之中。

  「夫君刚刚为何停顿了一下?身后可是发生了什么奇异之事?」

  几女本来都是易容后走在元越泽身边,注意力也并未放在元越泽身上,而是
在四处打量着热闹的街道和各种新奇事物。只有卫贞贞心思最为细腻,又似是有
一种与生俱来的与元越泽的联系之感,便也注意到元越泽刚刚稍微一顿身形,往
后扫了一眼的事。

  「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突然心就猛跳了两下,然后向后望去,见到一个
如你们现在这样的女子,面相丑陋,身材完美。很是怪异。」

  元越泽答道。

  「说不定也是易容的呗!不会是夫君走在路上都能遇到有缘人吧,大家快把
夫君看好了,不然该有无数女子要扑上来了!」

  单琬晶叫道。

  众人被她一逗,都哈哈大笑。

  「天色已晚,先找个地方住下不迟,我们也感受一下巴蜀的民风。」

  单美仙提议道。

  几人皆应。

  「溢香阁」是成都商业区域中较为有名的酒楼。元越泽几人进去订得两间上
房,在掌柜的好奇眼神之中叫些吃喝便也到屋内享用。怎耐几女早已习惯了元越
泽的手艺,对这种酒楼饭菜只是吃不下去。元越泽无奈,只好与掌柜的打过招呼,
借得「溢香阁」厨房,亲自下厨。

  「贞贞手艺已达我的八分火候,估计个把月后就可出山了。」

  元越泽边做菜边暗忖道。

  早先已经说过,这小子根本不是爱好做饭做菜。现在可倒好。自己家的女人
们嘴是越来越挑,无奈之下只好次次自己下厨。一来美其名曰爱护妻子,二来不
亏待自己舌头才是最主要的。不久后卫贞贞艺成出山,元越泽也能继续懒散懒散
了。

  酒店老板一见这丑客官与五位相貌同样不堪入目的女子只订两个客房,顿觉
怪异。此时又见这丑客官借来酒楼厨房,也不知在里忙些什么,不一会儿就香气
四溢。靠厨房较近坐位上更有人在命令掌柜来几盘刚刚大厨的手艺。闻着都流口
水。

  酒楼里正是晚间用膳高峰期,几个人一闹,顿时酒楼里传播开来。大家都吵
闹着要见识见识刚才大厨的手艺。酒楼掌柜的这下为难了:人又不是自己雇的,
怎能拿来给自己赚钱呢?只好点头哈腰地向外间的客人们解释。众人听得如此,
都以为是个过路的厨子,倒也不为难于掌柜的,继续归位吃吃喝喝。

  掌柜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暗忖终于解脱了,赶紧忙活其他事吧。

  此是却见一个劲装大汉走了过来。

  「掌柜的,我们家公子要尝尝你们刚才那位厨子的手艺,你去通知一下,赶
快准备一桌上等饭菜送来!」

  那大汉开口对掌柜的道,一边指着坐在不远处靠窗雅座上的一个男子。

  那座上男子身边站着几位同样看起来威猛的配刀壮汉,身桌华丽的锦袍,腰
配长刀,皮肤黝黑,体格健壮,脸上神情甚是倨傲,目空一切,仿佛谁都不放在
眼里一般。

  「我的娘哩!」

  掌柜的暗叫一声:「不好!怕什么来什么,眼前这主儿大有来头,咱这小老
百姓哪得罪得起!」

  心里如是想,脸上可不敢表露出来,掌柜的一脸堆笑:「这位大爷,刚刚作
菜的并不是小的店里的佣人,而是几位客人,想来是吃不惯小店里的饭菜,便与
小人商量着借厨房一用。」

  「哦?乡下人居然还有这等手艺?掌柜的你且带我去他们客房,本公子请他
们回我府内做专职厨师。」

  座上那男子听手下人回报后,便踱步到柜台前对掌柜的道。

  掌柜的哪敢说个不字,乖乖的带着几人向元越泽几人客房方向走去。暗忖:
「那几位丑客官莫要恨我,小的可得罪不起这些有势力的人!」

  且说元越泽几人在房中,已经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便在几女要求下撤去易容
的假面孔。女儿家谁不爱美。在外人面前易容倒也罢了,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还弄
得那么丑又是何由来呢!

  几女嚼着美食,饮着红酒,时不时地给元越泽一个媚眼,莺莺燕燕,端是快
活无比。

  此时门外声响起敲门声:「客官,小人有事禀报,外面有几位客官说有事与
几位相商。」

  「不必了,掌柜的,我等没时间,也没兴趣,请那几位回去吧。」

  元越泽门都懒得开,直接边吃边对门外道。

  「哼!」

  门外响起一声冷哼。

  「这位爷,想来这房间内的客官有些难处,您看……」

  掌柜的一见门外身边之人火气以上,怕事情闹大,马上开口道。

  「好大的架子,我家公子岂是他想拒绝就能拒绝的?」

  那公子身边一壮汉不屑地道。

  「掌柜的你可以先下去了,本公子便要进去见见他们是何方神圣。」

  那公子开口道。

  「是,是,小人告退。」

  那掌柜的唯唯诺诺地退下。心里暗叫:亲娘哎,可不要拆了老子的店铺才好!

  「砰」元越泽与几女的房门被踢开。就见门外走进六,七个身着武士服的大
汉。

  元越泽则立刻站起身子,目光冷冷地盯着硬闯进来的几人。单美仙几女立刻
也站起身形,围在元越泽身边。

  只见进来的几人衣着华丽,尤其是那中间的那位,似乎还是个身份不低的人。
只见中间那公子在见到屋内已经恢复原貌的几女,先是目瞪口呆,接着有露出惊
艳之色,眼里早就没有了正冷冷注视着他的元越泽。

  「请问几位美人儿要到哪里去?如蒙不弃,请到本公子府中做客如何?」

  那公子此时早忘了自己是来请厨子的,双眼紧盯单美仙几女,目光中满是猥
亵,yin邪的目光,恨不得当场就能把几女生吞了一样。

  「滚!」

  元越泽脸色越来越冷,如冰雪一般。单美仙几女更是一脸厌恶的表情,商秀
珣却率先开口冷声骂道。她何时见过有男子用如此下- 流的目光看她!

  「几位美人儿可是因为这小白脸才会拒绝本公子?这种中看不中用,看似人
高马大又弱不禁风的小白脸是保护不了几位美人儿的!」

  那公子已经被色- 欲冲昏了头脑,大言不惭地指着元越泽道。而那公子身边
六个似是保镖的人也一脸嘲笑地看着元越泽。

  「找死!」

  单美仙几女听得有人侮辱她们夫君,火气顿起,单如茵尚未来得及开口前,
元越泽就已经怒喝道。

  随着这声怒喝,那公子眼中满是惊骇,因为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衣衫无风自动
的元越泽不知使了什么法儿地如凭空出现一般闪到自己眼前,朴实无华的一拳轻
描淡写间直朝他的前胸袭来,阴柔寒气无孔不入,冻彻心肺。但这却不值得可怕,
让他震惊的是,眼睛明明可以看到这一拳,身体却无法做出或挡或闪的反应!

  眼见元越泽的平平无奇,似缓似快,拙中见巧的拳头不断扩大,那公子只觉
这简简单单的一拳已经充塞整个天地,从无而来,往无而去,后着变化,无人可
以估计!

  那公子身边的几人的眼中,更是看到了元越泽拳头周围寸许的空间已经扭曲,
如分水破浪一般将周围的空气粗暴逼开,那几人被气劲吹得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那公子眼中缓慢无比,其他人眼中疾若雷电的拳头终于轰上那公子的胸口。

  「砰!」

  在元越泽拳头印到那公子胸口后许久,众人仿佛才听到沉闷的响声。那感觉
说起来怪异之极。

  那公子脸色,眼神皆是骇然。在诡异强悍的气势压迫下,他甚至都无力张口
喊出最后一句惨号,便眼前一花,身子软绵绵地向后倒了下去。

  「扑通」一声后,便动也不动了。

  半晌后,回过神儿来的几个保镖似的壮汉一脸惊骇地望向地上的公子,只见
他七窍留血,双目圆瞪,全身上下散发出元越泽轰入其体内的强横阴寒之气,身
体表层甚至已经开始缓缓结出一层薄冰,原来他已经立毙当场!

  「冰……冰玄劲!你……你是宇文阀的人!」

  那六位大汉冷汗开始流了下来,似是为首的一人颤颤巍巍地开口问道。

  「冰玄劲?哈哈!」

  元越泽一听,当即大笑。

  「这不是冰玄劲,抬着尸体滚吧,我恩怨分明,尔等刚才并未开口,可随意
去留。」

  元越泽摆摆手道。

  那几个保镖似的人哪还敢说半个字,忙慌手慌脚的抬起地上尸体退去。

  「夫君是否有些莽撞了,莫要再招惹到那些烦人的势力才好,贞贞觉得刚才
那人似乎是富家公子哥儿一般。」

  卫贞贞有些不忍心地道。

  「贞贞你太善良了,不过你要记得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百倍还之!美仙你们也要记得这句话!」

  元越泽轻抚卫贞贞秀发,对身边几女说道。

  「夫君说得对!我们好好在用膳,他就敢闯进来,还用那色的眼神看我们,
又辱骂夫君,不杀他怎能平我心头之恨!」

  单琬晶硬气地道。

  「贞贞不要担心了,这巴蜀最强的也就只有谢晖而已,即便他亲自前来,不
用夫君动手我还想教训教训他呢!更何况是这种小杂鱼呢!」

  单美仙看着仍然有些担忧的卫贞贞,安慰道。

  「美仙错了,巴蜀不单单只有一个谢晖,还有另外几个与谢晖可以说差不多
是一个档次的人物在。」

  元越泽道。

  「哦?还有与谢晖差不多一个档次的人?是敌是友?」

  单美仙好奇地道。

  「是敌是友不好说,但都是些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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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3章剑会天刀

  好好一顿饭就被中途闯进来的一个色胚给搅乱了。元越泽也再次灭掉了一条
性命,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是纯粹用武艺所杀。

  又略微安慰了一下仍有些担忧的卫贞贞,商秀珣用幽怨的眼神瞄了元越泽一
眼,起身回房休息了。

  天色已晚,元越泽也准备与几位娇妻开始「大战」却听外间传来敲门声。

  「你……你是谁?」

  掌柜的看到开门的英俊公子,愣道。

  「哦,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是易了容,因为我夫妇几人天生相貌丑陋,怕吓
到外人。而且今日进入成都,有很多路上行人都对我等长相甚为忌惮,甚至如观
猴子一般指指点点,所以拙荆提议大家打扮的好看一点,出去也方便。掌柜的可
有什么事?我等要休息了。」

  元越泽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小人也没什么特别事,只是客官您今晚伤了一条性命,小人
担心明日有人寻上门来……而小人一家上下却都指望着这个酒楼活命……所以…
…」

  掌柜的先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后支支吾吾地说道。

  「在下明白,我等明日就结账走人,如果结账前贵酒楼有任何因我等而造成
的损失,在下将以双倍金钱赔偿给掌柜的,你看如此可好?」

  元越泽笑道。他什么时候怕过人?今天弄死的那个色胚背后的势力不来还好,
如果敢再来找茬,照杀不误!

  「小人明白了,那便请诸位客官休息吧,小人告退。」

  掌柜的一听元越泽如此说,心里乐开了花,忙告退道。心忖:嘿嘿,明日结
账前最好有人寻来,把老子这酒楼拆了才好!

  「夫君,外面可是有事?」

  单美仙几女已经躺下在「酝酿」大战了,听得外面有敲门声自然不高兴。见
元越泽返身回来,便开口问道。

  「那掌柜的怕咱们今天杀的那人背后有大势力,担心祸及他这酒楼,所以来
讨个承诺,我已经和他说好了。」

  元越泽解释道。

  「最好明天没人再来惹我们,否则人家也要出手试试功夫了!」

  单如茵抬起玉臂,晃了晃她那根本就没有肱二头肌的小胳膊,笑道。

  「好,好,不管他们了,我们先休息!」

  元越泽大叫一声,扑入花丛之内。

  时间已近酉时之末,大部分人早已经进入甜美梦乡了。

  川南赌坊后院的府邸,一间宽阔无比,装饰豪华的书房之内。几人一脸沉重
的团坐在会客桌前。有男有女。

  坐上位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本来相貌还算中等,但却一脸青色皮肤,其中还
透出苍白之色。明显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症状。身旁放着一个明晃晃,闪着金
光的算盘。

  「宇文阀为何会来成都?难道狗皇帝又有什么诡计不成?」

  那男子开口道。

  「为何舅舅会以为是宇文阀呢?宇文阀来巴蜀的话,为何我们事先没一点消
息呢?再说今天回来的龚四不是说那人亲口承认所用武功不是『冰玄劲』了吗?」

  中年男子身边的一个看似纨绔子弟的公子哥儿道。

  「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我自己检查过纪童的尸体,天下间能够打出如此
强劲甚至将人冻彻心肺寒冰真气的武学,只有宇文阀一家的『冰玄劲』才做得到!
而且宇文阀的人又岂会愚蠢到亲口承认所用的是『冰玄劲』?」

  桌旁的一个一头白发、手执拂尘的老太婆开口道。

  只见这老太婆的外表并不讨好,第一眼看去就予人乾枯阴冷的印象,鼻头起
节,无论头,颈,手,腰,脚都挂上以宝石,美玉,珍贝等造成的各类饰物,在
空中掠来时叮当作响,但珠光宝气和孔雀般的彩服却掩不住她双目射出的阴鹭狠
毒的异芒。加上她长得要弯曲起来的尖利指甲,活像从灵柩中带著所有陪葬品复
活过来的女僵尸。

  「我也是想到了这些,所以才在纪童被抬回来后,没敢声张便紧急通知姥姥
来商议如何应对才好。」

  上座的那中年人复开口道。

  「怕他什么!宇文阀又如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纪童哥怎能白白就丧命?」

  白发老太婆身边的一个似是苗族的少女开口道。

  只见这苗女身段迷人,一头又长又亮的黑发,出奇地没有戴上帽饰或扎以彩
带,身体更是透射着活波的青春气息,似是每时每刻都在尽情享受人生的模样。

  她的颧骨颇高,若非有个同样高挺的鼻梁,配搭得宜,定会非常碍眼,现在
只是使她看来傲气十足,但又风情万种。穿的是褶裙,裙子及膝而止,露出曲线
极美的绑腿和一对牛皮长靴,整个人散发著含蓄的意味。

  「丝娜,你这般莽撞,日后真的走出巴蜀,让姥姥如何放心啊?需知天下之
大,高手数不胜数!宇文阀一家上下高手无数,单单说宇文化及,姥姥都不敢有
把握能胜得了他!更何况上面还有一个修为天人的宇文伤呢?而且宇文阀权倾朝
野呢?虽然巴蜀天高皇帝远,可是真的要冲突起来,恐怕我们占不到多少便宜的!」

  那白发老太婆语重心长地道。

  苗族少女讪讪地点点头,也不再言语。

  「可是表哥就这样白白丧命,传出去我霍家威信何在啊!」

  上座男子身边的公子哥儿一脸不忿地道。

  「舅舅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以为心情会好吗?但是我们的对手是四大世阀的
人啊!真的动起手来,即便赢了也只会让谢晖等人白白拣便宜而已,今次就算是
我霍家认栽了!姥姥回去后请通知门下之人小心行事,先打探清楚宇文家到底来
了什么人,来此又有何目的才好!唉!」

  座上的中间男子一脸颓废,瞬间人仿佛老了十几岁,叹道。

  「青桥你也节哀顺便吧,纪童的仇我们现在报不了,但不代表将来也不能啊!
我们绝不会容忍一辈子的,哼!」

  那白发老太婆冷哼道。

  「舅舅你先去歇息吧,我送姥姥出去了。」

  那纨绔子弟道。

  中年男子点点头,见几人出门后又低头陷入沉思之中。

  第二日,元越泽几人神清气爽,用过早膳后便商议着接下来去哪里玩玩。

  商秀珣第一次出门,去哪都没意见,都觉得新鲜。而其他几女都是懒得管这
些事儿,只有元越泽与单美仙一起商议。

  「我们继续在巴蜀逛一逛?」

  元越泽道。

  「昨日惹下那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不过尽量不要被他们发现我们的行踪
才好,毕竟我们不小心把真面目表露出来了,最怕的是有心人一番算计后知道是
我们,那样我们就有数不尽的麻烦缠身了,想游山玩水都不可能自在得了的。」

  单美仙略一思索道。

  「说得也对,那我们离开巴蜀吧,接下来去哪儿呢?」

  元越泽道。

  「巴蜀离岭南距离还不算远,岭南有宋家坐镇,传闻宋家山城风景不是一般
的美,夫君可有兴趣去拜访一下?」

  单美仙提议道。

  「也好,那就叫琬晶,秀珣她们过来吧,收拾收拾我们也起程了。」

  单琬晶,商秀珣几女听闻要去宋家山城,也都表示同意,想去见识见识。而
商秀珣则是有些兴奋,因为宋阀阀主『天刀』宋缺的小女儿宋玉致与商秀珣从小
就相识,关系好得不得了,只不过两家距离太远,所以几年也难得见上一面。今
趟有如此好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一行六人出得房间,到柜台去结账。

  掌柜的可算是郁闷无比,本来昨天听这几位客官说结账前如因他们有损失,
就可得双倍赔偿,结果人家现在来结账了,也没人上来找麻烦。看来这次想捞一
票的计划失败了。

  又见这几位客官甚是怪异:在自己房间内时易容得英俊潇洒,结果出了门,
又恢复这等丑样。天下间怪人真是不计其数!

  掌柜的一边摇头一边目送几人远去。暗忖道。

  出得酒楼,没走几步就听卫贞贞开口道:「夫君,有人在跟踪我们。」

  「如果猜得不错,应该就是昨天那短命色胚所属势力派来的吧?为何一直不
动手而只跟踪我们呢?」

  商秀珣奇怪地道。

  「这个慢慢想,我们先摆脱他们再说!」

  元越泽拉起功夫最差的商秀珣,回头对几女道。

  几人体内真气皆不弱,当下化做鬼魅人影,疾奔城外而去。

  这一奔就是二十余里,几人的武功修为差别就开始体现出来了:单美仙与卫
贞贞因为自身功法及刻苦的原因,轻功最好,跑在最前面,元越泽轻功一般,但
内力浑厚无比,是几人中最高的,便在中间,而单琬晶和单如茵两女整日胡闹懒
散,导致功力最差。

  眨眼间,众人已经来到成都城外。也再也感觉不到有人在跟踪。便放下心来。

  单琬晶与单如茵两个丫头已经有些真气紊乱了,元越泽当下与几女原地休息。

  单美仙批评单琬晶几句,却发觉她根本不听,只好无奈一笑:「咱们慢慢走
向岭南吧,沿路也多欣赏欣赏景色。」

  言罢还对着元越泽使眼色,眼角不时扫向商秀珣,眼内满是暧昧的神情。

  元越泽看到单美仙那神情,知道她是想让自己与商秀珣单独相处的时间多一
些,便也点了点头。

  随后,单美仙拉着四女走在前面,元越泽与商秀珣落在后面。

  商秀珣昨夜在隔壁被元越泽与几女狂欢的「魔音」骚扰得浑身燥热,脸红耳
赤,心如鹿撞,辗转反侧,饱受煎熬。这一折腾直折腾了快两个时辰,元越泽那
边才慢慢静下来。商秀珣却被骚扰得根本睡不着,暗忖师兄这么厉害?那自己能
受得了吗?想到这里,马上啐了一口自己不要脸:和师兄的事儿八字都还没一撇
呢,就开始想到这种事儿上了。

  今日几人走得急,元越泽也没怎么把注意力放在商秀珣身上,只是简单的问
好而已。

  商秀珣内心幽怨。出得城后见单美仙故意给两人独处时间,便也内心感激。
又见元越泽一脸坏笑地望向自己,商秀珣顿时羞得头都抬不起来:走吧?又舍不
得这难得的独处时间,不走吧?又尴尬到不行。只好心乱如麻地跟在元越泽身后。

  元越泽只走几步便回身拉住商秀珣小手,转移气氛道:「秀珣出来几天了,
可有想家?我见你似乎心里总有些伤感似的。」

  「没……没有。秀珣第一次出门,又和师兄及几位姐姐边玩儿边走,秀珣从
小到大都没这么开心过。都不想再回牧场了!」

  商秀珣羞答答,语有所指地道。

  「原来秀珣也喜欢这样的生活啊?我还以为秀珣自小在那种家教严厉的场合
下长大,又背负祖上的责任,不会想过我这种生活呢!」

  「不是的,其实我觉得师兄这样的生活才是最适合人的,天下被各种东西束
缚住的人太多了,其实谁不想自由自在的呢?可是有宿命,权利,情感等责任要
背负,所以即便是羡慕师兄,也还是做不到吧,秀珣很幸运,得遇师尊,命运完
全改变。现在的秀珣只想过着这般自由自在,逍遥于世的生活。」

  商秀珣这不啻为一种「隐晦」的表白了。声音越说越低,人也越说越羞涩。

  「其实我也很喜欢秀珣,秀珣可算得上是当世五大美女之一,单说姿色就已
经是艳冠寰宇了。可能因为我到来的原因,又或者是历史产生偏差,现在的秀珣
反而没有书中记载的那般孤高冷傲。所以更是惹人疼爱。如果秀珣愿意与师兄及
你那几位姐姐一起游历天下,师兄欢迎你。同时师兄也发誓将会像对美仙她们那
般对待你,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元越泽已经明白一切,直接开口笑着对商秀珣道。然后转过身,张开双臂。

  「你愿意陪师兄走过那无尽的生命之路吗?愿意抛弃一切随师兄登临上界吗?」

  商秀珣听得如此真情告白,再也忍不住,小鸟一般带起一阵香风扑如元越泽
怀里,紧紧抱住元越泽的熊腰,感受胸膛传来的那股阳刚气息,喜极而泣:「秀
珣愿意,秀珣以后都会陪伴在师兄身边,不离不弃!」

  终于又得了结一桩「缘分」低头看着伏在怀中的商秀珣,元越泽升起无限的
满足之感:她将一切都托付给自己了,自己一定要让她得到世间女子所无法企及
的幸福!

  「走吧,这下美仙他们成了你的真正好姐妹了。」

  元越泽搂着安慰商秀珣一会儿后,轻拍她的粉背道。

  商秀珣羞涩地点点头,白了元越泽一眼,却舍不得离开那让人回味的怀抱。

  元越泽也是很喜欢拥着她,便也不放手,揽着她的柳腰迈步前行。

  走在前面的单美仙几人也不时地偷偷回头看元越泽与商秀珣几眼,见刚才元
越泽已经拥着商秀珣,便明白自己家夫君已经与商秀珣之间再无任何隔阂了。

  商秀珣抬头见到前面几女似乎在放慢脚步等待着自己和师兄,倒也不好意思
再赖在师兄怀里,挣扎着要摆脱出来。谁知元越泽正享受着呢,怎会放开她。无
奈之下只好任元越泽就这样抱着,走近与几女打招呼。面红耳赤地将头深深埋下,
不敢再抬起来。

  「秀珣姐终于要成为我们的姐妹啦,不过人家可是吃亏了呢!」

  单琬晶开口调笑道。

  「哦?此话又是从何说起?」

  元越泽仍然不放开商秀珣,向单琬晶问道。

  「想想从前因为夫君是秀珣姐的师兄,所以即便秀珣姐比人家大一岁,却因
辈分低要管人家叫嫂子呢,现在好啦,人家成了秀珣姐的妹子了!」

  单琬晶娇憨道。

  众人听她说得有趣,不由得莞尔。

  气氛一缓冲,商秀珣羞涩顿减,众人边走边闲聊,时间过得飞快十日后的正
午时分,元越泽几人终于抵达了宋家山城的脚下。

  宋家山城位於郁水河流交汇处,三面临水,雄山耸峙,石城就由山腰起依随
山势磊阿而筑,顺山婉蜓,主建筑物群雄踞山岭开拓出来的大片平地上,形势险
峻,有一夫当关的气概,君临附近山野平原,与郁林郡遥相对望,象徵著对整个
岭南区的安危的主宰力量。沿郁河还建设了数十座大货仓和以百计的大小码头,
曾进随宋鲁乘舟渡河时,码头上泊满大小船舶,河道上交通往来不绝,那种繁荣
兴盛的气势,教他大感壮观。

  抬眼望去,偌大的的一座城池依山而建,山城的顶端足足达到了半山腰,高
达近百丈。而山城的建设布局本来就高出了地面许多,四周都是陡峭的岩石,高
耸的山城与地面之间只有一条九百九十九阶的宽大的阶梯相连,远远的望去,整
个山城隐隐的成为一个「凹」的形状,突出的两个部分则是山城的两座高耸的防
御工事,娃进去的部分才是进出山城的唯一出路,也就是与那用花岗岩雕刻而成
的石阶相连的山城大门之所在。所以宋家山城可谓是盘踞凶险之地,纵然敌人有
千军万马也绝对不可能攻打下宋家山城。

  元越泽并没有仔细观看风景,他的心跳已经加快,血液更是禁不住狂涌,他
甚至可以清楚的察觉到一股强大到可以横贯天地的刀气弥漫在整个山城,似是在
呼唤着自己。

  单美仙同样感受得到,便开口笑道:「这该是宋阀的阀主『天刀』的精神力,
高手间气机感应便是如此,修为稍微低一些的人是察觉不到的。」

  「宋家山城果然名不虚传。这群山萦绕,郁水环流,崎岖险阻,就算是以上
万精兵,恐怕也无用武之地吧!难怪当年隋文帝带领数万大军都攻不下这宋家山
城!」

  见元越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单美仙又赞道。

  其余几女包括元越泽得以亲眼目睹宋家山城,内心都泛起一种震惊的感觉。

  几人边走边赞,来到山道的大门口,就见一人已经在门口等候。

  走近一看,原来是位年约二十四,五岁的翩翩公子,英俊潇洒,气度非凡,
尤其一身似是与生俱来的亲切气质使人有一种与之相处便如沐春风的感觉。

  那英俊公子见元越泽几人已经来到山道的门前,便迎上前去,微笑道:「在
下宋师道,家父宋缺半个时辰前告知在下远方有贵客到,着师道在山门前恭候大
驾,几位请!」

  言罢,侧过身形,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元越泽一惊:半个时辰前自己还在很远的地方呢,宋缺的精神修为强大到这
种地步?即便是自己,也只在到达山城附近才察觉到宋缺的存在!

  只是心头一颤后,元越泽恢复平静,望向宋师道,亲眼见到了这原著中的天
刀之子,的确是优雅不凡,谦恭有礼,没有丝毫的傲气与霸气,宽和大气。不禁
也暗赞一声。

  要说这个年代的四大世阀的青年俊杰当中,当然只有两个人是最突出的,分
别是宋阀的宋师道与李阀的李世民。

  元越泽对宋师道要更喜欢一些,此人所做出的姿态可以看出是发自内心的,
因为原著中就曾说过,宋师道对争名夺利没一点的兴趣。而李世民则不然,他无
论如何地口口声声称「为天下百姓」仍然无法给人以坦率真诚的印象,因为他是
政客,他的权利欲太重。任他如何的口说「为国为民」却仍然改变不了「一家之
天下」的弊端。

  元越泽见宋师道谦恭有礼,猜想到一方面与他的性格有关,一方面也因为他
是习武之人,能够感受到元越泽几人体内流动着的强大真气。更因为元越泽几人
气质独特,身材,体态明显与面相不符,所以以宋师道阅人经验,也隐约看出些
端倪。

  「如此有劳师道兄了。」

  元越泽也是微笑着还了一礼。他现在的面孔,即便是微笑,也有些给人一丝
狰狞的感觉。

  一行人缓缓拾阶而上,步入山城之内。

  宋师道带领他们走过的道路附近竟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元越泽不禁有些好
奇。

  宋家山城外观和内在会给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若前者令人想起攻守杀伐,
那后者只会使人联想到宁逸和平。

  城内分布著数百房舍,以十多条井然有序,青石铺成的大道连接起来,最有
特色处是依山势层层上升,每登一层,分别以石阶和斜坡通接,方便住民车马上
落。

  道旁遍植树木花草,又引进山上泉水灌成溪流,在园林居所中穿插,形成小
桥流水,池塘亭台等无穷美景,空间宽敞舒适,极具江南园林的景致,置身其中,
便像在一个山上的大花园内。

  主要的建筑群结集在最高第九层周围约达两里的大坪台上,楼阁峥嵘,建筑
典雅,以木石构成,由檐檐至花窗,缕工装饰一丝不苟,营造出一种充满南方文
化气息的雄浑气派,更使人感受到宋阀在南方举足轻重的地位。

  宋师道只是温文有礼的在前方带路,甚至连元越泽几人的姓名都没过问。而
元越泽与几女则是边走边四处张望,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

  最终,宋师道单独引领几人进入一个豪华的会客厅之内。就见厅内已有几人
在等候。细看过去,是三男一女。

  中间的那身披青蓝色垂地长袍的男子看起来年岁在三十五岁上下,乌黑的头
发在头顶上以红中绕扎成髻,相貌更是完美无缺,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上,
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
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打动任何人的忧郁表情,但又使人感到
那感情深还得难以捉摸。身材高挺修长却不失魁梧。一缕乌黑的长须飘动在胸前,
双手背负而立,的确是一派大家风范。周身上下更是隐约可见一股不可一世,睥
睨天下的气概。

  此人虽两鬓添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
儒者学人的风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
岳峙的体态,确有不可一世顶尖高手的醉人风范。

  「此人该就是『天刀』了吧。果然是高手,我的修为的确不如他啊!」

  元越泽暗叹一声。

  目光一转,转向宋缺身边的一中年男子,这男子约四十岁上下,身材极为修
长,一袭白衣赛霜胜雪,颌下有着五缕长须,极是飘逸灵动。不过他脸上最出众
最让人不敢轻视的是他那一双慧能灵智而微带忧郁的眼睛,那里面如湖似海,深
不可测。

  「此人该是『地剑』吧?」

  元越泽旋即想到。

  目光再转,入目的是一个发须皆为银色的老者,年纪看上去大约在五十岁上
下,气度不动如山,一眼看上去就是成熟沉稳之辈。手拄一根镶嵌着张牙舞爪龙
头的银色拐杖。

  「此人该是宋鲁了吧?」

  元越泽又想到。

  最后目光落在宋缺身后的年约十八,九的少女身上。那少女轮廓线条中带着
很强的阳刚色彩,相貌,肌- 肤,气质却是万中无一,是个只比商秀珣逊色半筹
的绝世佳人。

  「这个该就是那宋玉致了吧?」

  元越泽想到。

  元越泽几人进得厅堂,双方并不说话,在元越泽一行人打量对方之时,宋缺
一方的人也是在仔细打量着元越泽几人。宋缺,宋智,宋鲁三人眼神中都闪过惊
讶之色。而宋玉致似乎对元越泽的双眼特别感兴趣,并没有被他那丑陋的长相所
吓倒,只是一直盯着元越泽那双如星空般深不见底的双眼,甚至有一些走神。直
到元越泽对她微笑点头示意后片刻,她才回过神来,脸上没来由地一红,垂下头
去。

  「几位来我宋家山城,宋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宋缺柔和好听的声音响起。

  「元某与内子不请自来,还请阀主见谅。」

  元越泽拱手笑道。

  宋智,宋鲁一听『元某』二字,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惊讶之色已经变为震
惊之色。而宋缺则仍然是不动如山,微笑着示意元越泽几人入座。

  元越泽几人倒也不客气。在元越泽带领下分别入座。

  「元某今日不请自来,但还有一件事需阀主帮忙。」

  元越泽抬头对宋缺道。

  「元兄弟请讲。」

  宋缺只是看着几人,神色异常平静地道。

  「我想阀主已猜得我与内子的身份,所以但请保密,万不可再告知今日再场
以外的任何人。」

  元越泽道。

  「原来真的是你们!老夫刚刚也只是从你们的气质,真气以及姓氏上猜到几
分,加上外界关于元兄弟的传闻不一,还没敢确定。元兄弟如此坦白,不怕老夫
算计于你吗?你可知数月前曾有关于你的谣言就是从宋家山城传出的?」

  宋缺脸上浮现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道。

  「天下间没有任何元某所怕之人或事,元某数月前也听得那谣言,但以为以
『天刀』为人,绝不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固而那谣言早已被元某忘到脑后去了。」

  元越泽豪迈大笑。

  「呀!你……你是元越泽?」

  宋缺身边的宋玉致双手捂上小嘴,失声道。

  元越泽对宋玉致略微颌首。

  宋玉致先是一喜,随即又有些失落。喜的是亲眼见到这个名震天下的人了,
而他也并没有如外界所说那般「羽化登仙」而去,失落的是原来此人已是中年,
看样子和自己爹爹差不多同辈儿。

  宋缺看了宋玉致一眼,明显明白了女儿心里在想些什么。便对元越泽道:
「元兄弟果然真英雄也,宋某发誓今日之事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知晓。至于谣言一
事,虽然是从山城传出,但却不是我们所指示,我几个月来查探消息都无一点儿
蛛丝马迹。不过此处是我宋家山城秘密会客厅,外面连放哨之人都没有。元小兄
弟不介意给我们看看真身吧?」

  宋缺眼光之辣,当然看得出几人是易过容的。

  「那又有何难?」

  元越泽哈哈一笑。与几女取下丑陋的面具,便恢复原来相貌。

  厅内宋家几人顿时有如从地狱到天堂一般的感觉,变化实在大到无法想像!
刚刚还丑陋无比的几人,现在男的俊美异常,女的如谪尘仙子。

  宋玉致先扫一眼几女,眼神一黯后,又把注意力全放在元越泽身上,惊讶之
色溢于言表,可爱的小嘴张得大大的,就那么盯着元越泽不放。看着看着就走神
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家众人还在眼泛惊艳之色时,宋缺最先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把众人神思
拉了回来。

  「元兄弟竟然是如此的年轻!真让宋某有些意外。几位夫人更是如外界所传
那般如云端仙子。」

  宋缺开口道。语气重重略在意外二字上,以他的修为,自然察觉到元越泽的
本事的确非凡,但是却仍没有强到可以声震天下的地步。

  但宋缺又哪里想像得到元越泽这段时间的经历,他那声震天下的声音中,是
包含着不属于下界的力量。而此时的元越泽,却再也不是声震天下那个元越泽了。

  元越泽隐约听得出宋缺话中意思,当下也是微微一笑,并没言语。

  「如此便老夫便冒昧请元兄弟一家在山城小住段时间如何?老夫也突然起了
切磋武艺的兴趣。」

  宋缺宝石般的双眼中神光一闪即逝,开口邀请道。

  「这个……不瞒阀主说,我夫妇几人向来喜欢四处游历,享受自由自在的生
活。但山城人多,热闹,一旦元某行踪走漏,不但会给宋阀带来麻烦,也会使元
某今后被一些人给缠得心烦。元某今日来岭南主要就是想见识见识宋家山城,又
能够亲眼目睹阀主风采,已是知足。至于切磋,日后有缘也不迟。只请阀主务必
答应元某,万不可走漏元某一家人的消息。元某也要告辞了。」

  元越泽委婉拒绝道。他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武者』,所以对比斗切磋
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但是假如能够与『天刀』这种宗师级高手切磋,元越泽内心还是略微有些憧
憬的,因为他之前几次动手过程太快,使用的又不是纯粹的内力。如能借『天刀』
来衡量一下自己武学修为,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元公子如果怕行踪走漏,可与尊夫人到玉致的『听涛小筑』暂住如何?那
里连下人也一共只有四人而已,玉致可先去遣走他们。而且山城可供游玩之处甚
多,走得如此匆忙,未免有些遗憾吧。况且玉致与尊夫人秀珣姐姐是多年好友。
趁机也可聚一下。元公子以为如何?」

  宋玉致见元越泽要走,忙开口道。

  她本来一直盯着元越泽看的,突闻对方要告辞,忙回过神来,又见一旁的商
秀珣,有些意外商秀珣何时嫁给了这位元公子?他也太神秘了吧?江湖上连一点
消息都没走露!宋缺等几人自然也认识商秀珣,进屋瞬间就已经察觉到了,心中
也有疑惑,但元越泽一表明身份,几人也恍然大悟了。元越泽无论哪方面,都绝
对配得上商秀珣。

  元越泽没说话,只是看向商秀珣,见商秀珣眼里也闪着期待的神色,想了下
便也点头答道:「如此就有劳阀主与宋小姐了,我等最多在外人前以假相出现吧。」

  「元某在此谢过阀主及宋小姐款待之情。」

  元越泽笑了笑对宋家人颌首致谢。

  「至于宋阀主所言及的切磋,如果阀主有兴趣,那么我们即刻开始如何?」

  元越泽又继续道。

  「元兄弟一路行来,不需要休息一下吗?身心全部恢复巅峰再战如何?」

  宋缺对比武之事一点都不含糊,肃容道。他已经数十年没这样想比试了,所
以也期望对手能够以最完美的姿态站在他面前。

  「这个倒没必要,元某从不需要刻意的休息。」

  元越泽笑道。

  宋缺的精神力一扫,察觉元越泽的确是在巅峰状态,当下起身带领众人走出
客厅后门。

  一行人片刻后来到阁楼后一大片方圆近千丈的空地上。原来这里是『明月楼』
后的练武场。宋家只有宋缺亲自允许的人方可进入。故而空旷之地上只有寥寥几
人,显得如同野外一般。

  「元某听闻阀主不是喜欢在『磨刀堂』内与人切磋的吗?」

  元越泽有些好奇地问。

  「确实如此,不过老夫既有些担心与元兄弟的切磋会毁了『磨刀堂』,同时
在这里亦没外人,元兄弟的行踪和今日之事也不会暴露,一举两得。」

  「如此有劳阀主一番美意,请!」

  元越泽闭目后由手镯中取出长剑,剑身,剑鞘通体透明,迎风而立,开口道。

  对于宋缺这样的高手,元越泽可以察觉到他的强大,是以绝不敢托大,所以
才第一次动用兵器。

  「此剑是家师所赠。」

  元越泽见宋家几人见他凭空取剑,而且那剑似还是个宝贝,有些错愕,便解
释道。

  「好!天刀!」

  宋缺双眼突然精芒四射,容颜仍波澜不惊,大喝一声。

  右手微抬,临空一抓,一把厚背大刀竟然从不远处的阁楼内自动飞出,直落
宋缺手上!

  奇变突至。

  就在厚背大刀落入宋缺掌握的一刻,宋缺的人和刀合成一个不可分割、浑融
为一的整体,那完全是一种强烈且深刻的感觉,微妙难言。

  虽然只是远远的站在那里,但是元越泽仍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从宋缺身上开
始散发出无坚不摧,虚形有实的刀气,周围的空气让他感觉犹处极北之地,森寒
入骨。

  如此修为,不是亲眼目睹,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武功高如元越泽,单美仙更觉宋缺的强大,因为刚刚他并未放出任何气劲去
召唤『天刀』,仿佛那把『天刀』自己拥有生命,会自动飞来寻找主人一般!

  『天刀』落入宋缺手上的一瞬间,元越泽清楚的感觉到刚刚还一副淡雅儒生
模样的宋缺所发出的天地间一股至强至大的无形刀气已经笼罩在他身边,将他死
死锁住,甚至想移动都很困难。

  武学讲究四点,身,心,神,技。相比宋缺,元越泽身,神都不差,甚至更
在其上。但心与技两方面,元越泽却是差得太多。他手中虽然有剑,可他根本不
会什么剑招。

  但元越泽又岂是平凡之辈?

  在对方强大的精神力压迫下,元越泽并没有倾尽全力去抵抗,反倒是静下心
来,将自己化成对方精神力海洋中的一页小舟,随波浪翻腾而上下摆动,却又不
会倾覆。

  宋缺点头暗赞,他明显察觉到元越泽在精神修为上与自己的差距,而元越泽
随手应付自己的这一招,却也极合自然之理。

  元越泽心一旦静下来,便浑然忘我,仿佛自己并不是在与别人交战似的,只
知忘情的吸纳天地灵气,呼吸,心跳已经开始缓缓融于自然之中。随着心灵境界
的不断提升,那种抽离战场,同时又似是对整个形势以更超然的角度了然于空的
感觉,满盈心间。

  此时,在元越泽的心眼中,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与宋缺二人,而他更是随着感
应宋缺精神力的深入而开始步入了解宋缺精神知敌的入微境界。通过此玄之又玄
的连系和反应,他也能反过来掌握宋缺的心灵变化。

  二人之间已经架起一道精神的桥梁。

  宋缺见元越泽随着呼吸吐纳的淡化而逐渐融入天地,当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又有几分欣喜与赞赏。似是通过心灵感应察觉到元越泽还会有更高的表现,宋缺
将长刀反握臂后,双手负背,脸色凝重地盯着元越泽。

  围观众人,除了元越泽的几位妻子外,眼见元越泽的身影已经开始变淡,逐
渐融于整个天地中,当下心头大惊。以宋智,宋鲁的本事,也察觉到在气机探索
下,连元越泽的精神力都在逐渐淡化。

  宋玉致小脸古怪,玉指下意识地揉了揉秀眸,摇摇头再看去,却见元越泽的
身影及气息已经消失了九成!

  这怎么可能!

  宋缺此时脸色已转震惊,喃喃道:「剑……剑心通明!」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依旧被所有人听在耳中,元越泽亦是张开双眼,从沉醉
中清醒过来,开口笑道:「阀主莫不是看走眼了?」

  众人都或多或少地有些惊讶宋缺的言语,但宋缺先是点了点头,又摇头道:
「元小兄弟此法与宋某所了解的四大奇书之一的《慈航剑典》最高境界的剑心通
明有四,五分相似,但我敢肯定,你学的定不是《慈航剑典》」

  元越泽身影不再模糊,大笑道:「这是我自己领悟的功法,又怎么会是《慈
航剑典》」

  随即元越泽大概猜测到定是自己的精神境界已经开始与天地万物,甚至宇宙
相融合,所以宋缺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语,想必剑心通明的最高境界也便是如此。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大道归一,天下武学,自然亦是殊途同归。

  宋缺乃是武道大家,又岂会不懂其中意思,心头却依旧赞赏元越泽的本事,
可以自己领悟出如此深谙自然之道的法门。

  世间之高手,诸如宋缺这样的人,是在入世历练后,再回归本心,参悟自己
的「道」最终有所成。

  而元越泽则与他们完全相反,他是先悟「道」再入世历练。如此一来,他便
少走了「回归本心」这一条多少世人都无法走完的路。

  眼见元越泽浑身上下散发的平和淡然气息,宋缺笑道:「非是宋某小看于你,
恐怕以目前元小兄弟的状态,会死于宋某人之手哩!」

  谈笑间口吐杀人之语,元越泽及他的妻子们丝毫没有变化,倒是宋玉致有些
紧张。

  元越泽亦淡淡道:「想来是因为元某心态太过平和,而阀主的刀法却是悟自
沙场,刀招一出,不死不休的缘故吧!」

  宋缺愕然后叹道:「的确如你所讲,宋某的刀法,是从大小血战中磨练出来
的杀人刀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过程中虽没有生死胜败,后果却必是如此。
元小兄弟若没有全力置宋某人于死地之心,此战必死无疑。」

  元越泽淡淡一笑后并没再言语,只是伸出手掌,做了个「请」的手势。

  通过二人的气机感应,宋缺察觉到了元越泽内心那股按捺不住的兴奋,当下
亦是微微一笑,跨前一步,庞大的气势像从天上地下钻出涌起的狂扬,随他肯定
而有力的步伐,挟带着强猛刀气,往元越泽卷去。

  二人之间距离数丈,但宋缺却只迈一步,身形已到元越泽眼前,情景实在诡
异无比。

  只见宋缺的厚背长刀破空而至,妙象纷呈,在丈许的空间内不住变化,每一
个变化都是那么清楚明白,宛如把心意用刀写出来那样。最要命是每个变化,都
仿佛令人拟好的对付方法变成败着,生出前功尽废的颓丧感觉。

  用刀至此,已臻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至境。

  元越泽动也不动,眸子中泛起精光,「心眼」更是察觉着这一看似简单,实
则凶险万分的刀招。

  嘴角轻翘,元越泽右手宝剑反着迎了上去,剑身所划过的空间不再如在成都
那一拳一般是凹陷,周遭空气亦不在是被排斥,而是完全相反,剑刃后的轨迹似
是成为了真空,周遭空气更是被剑身强行抽干。

  「铛!」

  变化万千的刀影终于幻化而去,与元越泽的剑身碰到一起。

  这只是双方互相试探的一招而已。

  宋缺站立不动,元越泽连退三步。

  元越泽不但在「技」上落于下风,在经验上更是一张白纸!这正是他目前逊
色于宋缺的原因。

  一拼过后的二人丝毫没有停顿,宋缺再踏前一步,发出「噗」的一声,围观
众人包括元越泽同时觉得大地似是摇晃一下,随其步法,一刀横削而出,没有半
点花巧变化,直取元越泽腰腹。

  元越泽明显感到宋缺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大巧若拙,能化腐朽为神奇,
除去挡格一途,再无他法。但他自家人知自家人的难处,他一直都在练习功法,
哪里学过半分招式。突然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意。

  眼见元越泽的剑势不断变化,迎上自己的一刀,宋缺愕然,元越泽这明明是
刚刚宋缺用过的一招,不同的是,元越泽将刀招寓于剑势中,轻灵飘逸中夹杂着
刚猛霸道,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铮!」

  这一拼过后,二人皆是站立原地不动。

  宋缺连出两招,此刻却点头笑道:「好聪明的一招,剑势中寓刀意,真让人
不得不服!」

  元越泽血液中涌起一股畅快的感觉,同时笑道:「阀主莫要怪我,元某一直
以来都是修习功法,招式从没研究过,是以刚刚临时将阀主的刀意囫囵吞枣地搬
了过来,让阀主见笑了。」

  宋缺惊讶道:「原来元小兄弟只是学过功法!但刚刚那一招的确让人敬佩,
你的天资亦了不得!但第一剑又是从何而来?」

  元越泽第二剑学的是宋缺第一刀,但宋缺看来,元越泽的第一剑同样的夺天
地之造化,绝不简单。

  闻听宋缺问题后,元越泽回想一下第一剑,却发觉印象十分模糊,只好摇头
道:「我不知道,那完全是由心中的自然感应而发。」

  宋缺微笑道:「那便是身意了,是过往所有刻苦锻练和实战经验的总成果,
心止而神欲行,超乎思想之外,但若只能偶一为之,仍未足称大家,只有每招每
式,均神意交融,刀法才可随心所欲。」

  元越泽好奇道:「确切的说,我这是第一次真正的与人动手,从前也没有什
么实战经验,而且阀主所言的是刀法纲领,元某人喜欢用剑。」

  宋缺脸色先是不解,随后又笑道:「宋某猜或是元小兄弟的修为可连接天地
之气,是故在身意上可以另辟蹊径。至于刀法,剑法,其实并无差别,差别的都
是外在的,内中所含道理相同。以元小兄弟这般深得自然之理的人,当明白宋某
话中的意思。」

  元越泽思索许久,抬头道:「多谢阀主指点,请接我一招!」

  话音刚落,身形一闪,已如鬼魅一般掠至宋缺眼前。

  围观众人大惊失色。

  不但是衣衫无风自动,长发逆舞的元越泽右手上的长剑,连他的整条右臂都
似是完全消失了一般,只见闪烁不定,刺人眼目的点点寒芒暴起,行走轨迹若天
马行空般妙至毫巅,水银泻地般罩向宋缺。

  这一招同样领悟自宋缺的第一刀,但招式竟然完全不同,杀伤力更是提升数
倍。

  外人眼中看来,也许元越泽这一招很普通,但身在局中的宋缺却不然,元越
泽的精神修为的确不如他,但此刻浑然忘我的元越泽,身,心,神俱在可与宋缺
相媲美,连欠缺的「技」这一环节亦临场领悟,是以宋缺明显察觉到这一招的自
然流畅,浑然天成。

  刹那间,宋缺整个人仿佛融入天地间一般,双手缓缓举刀,动作仍然是稳定
无,每一分每一寸的移动保持在同一的速度下,其速度均衡不变。

  这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人的动作能大体保持某一速度,已非常难得。

  要知任何动作,是由无数动作串连而成,动作与动作间怎都有点快慢轻重之
分,而组成宋缺举刀的连串动作,每一个动作均像前一个动作的重覆铸模,本身
串动作,每一个动作均像前一个动作的重覆铸模,本身已是令人难以相信的奇迹!

  若非修为高深之人,必看不出其中玄妙,只观众人神色,便可知只有单美仙
一人方看出宋缺这再简单不过动作中所蕴含的至理。

  但见元越泽行云流水,捉摸不定的一招扑面迎来,宋缺那诡异的动作正好将
长刀举起,一下,二下,三下……周遭的人只觉得宋缺在缓慢的举刀后就仿佛再
也看不清楚其动作,但兵器碰撞所发出的「叮当」之响却告诉围观的几人,宋缺
将元越泽的漫天剑影已全部接下。

  眨眼间,二人互拼数十记。

  招式一老,二人动作已去尽,最后一次相拼后,元越泽招式猛变。

  疾刺被挡的长剑一收再发,有若一道电芒般向宋缺胸口激射过去,劲如奔雷
的一剑如可洞穿乾坤,开天辟地!看在宋缺与围观众人眼中,却怪异绝伦,因为
这一剑不但不如来势那般,反倒是至静至极,更似是将周围一丈内的虚空完全凝
结住了!

  单美仙内心对自己的夫君赞叹不已,古怪招数层出不穷,破空,吸空,凝空,
各式各样,不得不叫人佩服。

  空间凝结,只是精神上产生的错觉而已。修为高若宋缺,当然不会真的着了
道。

  伴随着嘴角的一抹淡淡笑意,宋缺双眸精光暴绽,同样反手一刀迎了上去。

  这一刀,只能以一个快字去形容,发生在肉眼难看清楚的高速下,刀意化作
闪电般的长虹,划过被元越泽剑势凝结的空间,周遭所有的气流和生气都似被宋
缺这惊天动地的一刀吸个一丝不剩,一派生机尽绝,死亡和肃杀的骇人味道。

  反客为主!

  「轰!」

  劲气横流激荡,两人触电般退开。

  宋缺的退是在为下一招做准备,而元越泽则明显是被震退的。

  元越泽尚在后退途中,宋缺却一个回旋,长刀平平无奇地横扫攻向元越泽。

  这一刀中并不觉有任何不凡处,但却慢得不合常理。元越泽却清楚掌握到宋
缺此刀寓快于慢,大巧若拙,虽不见任何变化,但千变万化尽在其中,如天地之
无穷无尽。

  完全沉浸在剑法中的元越泽剑势再起,再次将宋缺第一刀之刀意给搬了过来,
以千变万化的动作,似进似退,欲上欲下,玄奥莫测的角度,迎上宋缺浑然无隙,
天马行空的一刀。

  「锵!」

  刀刃碰上剑尖,发出低沉却又刺耳的声音,偏偏又可传出半里,外面山城中
人不明所以,只以为是晴天打雷!

  场中二人身边飞沙走石,尘土飞扬。武器交击之响后。身影再分,同样的保
持不住原来的站姿,向后退去。

  宋,元二人收招而遥望对立,霸道的刀罡剑气久久不散,弥漫在整个空间之
内,此时二人脸色皆有些苍白,宋缺口角更是流血,却依然稳稳站立。元越泽则
是衣衫凌乱,鼻孔滴血,胸口带着一道明显的伤痕,皮肤倒没有破,只是霸道的
刀气所留。

  元越泽在这一战中收获太大了,武学经验从无到有的发生质变。

  「痛快!痛快!元某从未想过原来比武竟是这般的酣畅淋漓!」

  元越泽抹掉血迹,兴奋得高声大叫,似乎小孩子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样。

  「那就请元兄弟再赐招!」

  宋缺同样的豪气不减。

  元越泽哪还有什么招,都是现学现卖,但此时已达物我两忘的他,精神力丝
毫不比宋缺差,一切动作都是那样的完美无瑕,浑然天成,只见他身影闪动,依
旧是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变幻无穷,似缓实快的一剑直取宋缺。

  自从元越泽提剑的那一瞬间,围观众人只发觉元越泽身形动都没动,身影却
已在宋缺眼前,那种距离上的错觉,只叫人不可思议。

  宋缺目光凝重,他已察觉到元越泽轻微抖动剑尖处不断集聚的环形气团,那
气团确切的说是将元越泽本身的功力与抽空了剑身所划过轨迹周围的空气结合而
成,快似疾电的剑势在行至半途中突然转慢,连宋缺都觉得心头被这古怪的气势
压得难受无比。

  只是心灵上的一个小小涟漪而已,宋缺转瞬间恢复平静,元越泽剑势转缓的
瞬间,宋缺心随意走,招随心生,双手握刀,闪电下劈袭来的元越泽头顶。

  众人脸色大变,盖因宋缺这一刀中已经散发出无上的杀气,浓重的血腥气息
已被众人察觉到,而元越泽这一剑袭的是宋缺左肩,宋缺的刀则是劈向元越泽天
灵盖,如此以来,定是两败俱伤之局,或者由于创伤位置的不同,元越泽很可能
死在宋缺刀下!

  没有人比宋家的人更熟悉宋缺,他的刀,总是一往无前,忘生忘死。但眼前
的元越泽实力同样的不可小觑,只看他能将宋缺逼到这个地步,便知此子绝不简
单!

  「不要!」

  场中几女玉手几乎同时掩上小嘴,异口同声地喊出声来。

  但已经来不及了,电光石火间,元越泽那几乎凝聚他全身功力的剑尖处光华
大盛,瞬间爆开,化做漫天光矢四射!

  虽然明知这些并无实质的光华不会伤人,围观众人依旧将眼光别向其他地方。

  「铛!」

  说时迟,那是快,光华暴绽的瞬间,场中传出一声巨响。

  众人再度望想场中,发现二人对立,宋缺的刀正劈在元越泽的右肩膀上,而
元越泽的剑尖,则停在宋缺左肩膀前寸许处。

  「噗!」

  二人几乎同一时间口喷鲜血,向后倒去。

  擦干血迹,脸色苍白的宋缺盘腿坐在元越泽几尺外,苦笑一声:「元小兄弟
为何停了下来?」

  元越泽同样口鼻带血,但他的身体显然强过宋缺,是以并无多大伤痛,见到
宋缺也有如此人性化的表现,同样盘坐起来后,开口笑道:「阀主不必内疚,你
的刀是出于沙场,是杀人之刀,一往无前,舍生忘死才是真正忘情于武道的『天
刀』,况且你最后将刀偏离原来轨迹,在下已经感激不尽,我的身体要特别一些,
可我若伤了阀主,就要需要长时间来静养了。」

  他本是沉浸在武道之中,享受着比拼的畅快之感,已达『物我两忘』的地步。
突闻单美仙娇呼之声传来,才骤然清醒,收住剑势,将真气化去。

  元越泽已察觉到宋缺尽力改变刀的轨迹,收敛刀身上所凝聚的真气,但宋缺
这一刀对他的伤害同样不小,看着肩膀上并未破肤却依旧留下的深深刀痕,更让
元越泽暗自警惕,自己这副身躯目前只是比常人高出一些而已,还算不上真正的
不灭金身。

  宋缺哑然失笑:「你这也叫特别?宋某这一刀如劈在宁道奇身上,他也要丢
掉一只臂膀啊!」

  元越泽大笑,他当然不能把自己的来历说出来,随口道:「阀主伤势不轻,
请调息片刻吧。」

  宋缺对自己的情况再了解不过了,当下点头闭目,缓缓调息起来。

             第014章魔门阴后

  「爹爹!」

  众人都被刚刚的一幕震惊住了,半晌后才恢复过来,宋玉致见宋缺坐地不动,
失声地喊了出来,飞奔向宋缺而去。宋家其他三人见状也以为宋缺出了什么事,
随宋玉致身后一起掠去。

  「不可!宋小姐不可触碰阀主,阀主正在平息真气,相信一会儿就会恢复过
来的。」

  单美仙几女早就已经冲上来对元越泽揉揉捏捏,虽知他身体非凡,但没有亲
眼见过,却仍免不了担心。元越泽安抚几女几句后见宋玉致冲上来要抱住宋缺,
忙大声喝止。

  单美仙与卫贞贞见元越泽肩膀与胸口的伤痕,脸上担忧之色更重,她们清楚
地意识到,以目前一家人的躯体来说,真的还算不上是不死不灭的。

  宋玉致一听,动作忙停了下来,眼神复杂地看了元越泽一眼后便把目光再度
放回宋缺身上。宋智三人听元越泽亲口说宋缺无恙后便也站在宋缺身边护法。

  元越泽片刻后便觉得身体恢复得差不多,虽然刀痕尚在,但对内脏并无多大
影响,便与几女也凑了过来,见一柱香后,宋缺仍然不动,甚至呼吸都有些变得
微弱。元越泽眉头一皱,忙闪到宋缺身边,在起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后起身回到
原位。

  宋智几人见宋缺似乎不妙,手足无措,但元越泽闪过去说了几句悄悄话后,
宋缺呼吸竟又开始平稳起来。

  继而再端坐只半盏茶不到的工夫,宋缺便已恢复过来,站起身形,但见此时
的宋缺面色红润,人仿佛又年轻了几岁一般,神采飞扬。安慰了不明所以的宋家
几人几句后,宋缺开口道:「宋某一生经历颇多,但似乎都没有今日得见元兄弟
后来得实在。元兄弟与尊夫人可否到我明月楼中一起把酒言欢,如何?」

  「那便有劳阀主与几位了!请!」

  元越泽也微笑道。

  在宋缺引领之下,元越泽几人跟在身旁,向远处的阁楼走去。

  一路上宋家几人见宋缺在元越泽几句悄悄话后就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不禁莫
名其妙,很想开口询问,但遇到宋缺那制止的眼神后,只好把话硬生生地吞回肚
子里。

  以单美仙的本事,自然将元越泽的那几句「悄悄话」听得清清楚楚,是以也
根本没有询问的必要了。

  一路上只有几女随便东拉西扯,几个男人都不开口。元越泽突感身旁有人在
轻轻拉他,别过头,发现是单琬晶。

  元越泽眼色询问她有何事,就见单琬晶凑到耳边来:「夫君,我们要吃你做
的东西,外面的东西吃不惯。」

  元越泽恍然大悟,以中指关节轻轻敲了单琬晶螓首几下,回头对前面的宋缺
开口道:「阀主,在下一家人都习惯了我的口味,可否借厨房一用?」

  这话一出口,真的是不留任何面子。堂堂四大世阀的饭菜都吃不下,还要自
己做,传出去岂不抹了宋阀面子。不过宋家的几人都是心胸宽广之辈,更为元越
泽那无拘无束的情怀所吸引。倒也无任何表现。

  宋缺开口笑道:「哦?元兄弟还擅长厨艺?如此师道你去遣明月楼那几个厨
师回去休息,不得靠近膳房。」

  元越泽道了声谢,而宋师道则闪起身形,率先飞奔而去。

  宋玉致脸上则是一副吃惊又不服的神色:吃惊的是这江湖上曾经传得沸沸扬
扬的神奇公子的武艺实在高得不可想像,看样子也就比自己大上一两岁而已。而
且今日居然听其要亲自下厨!他到底还有多少神秘之事未被人发觉呢?

  虽然后来在『羽化登仙』一说传出来后,元越泽几人也再无任何行踪,众人
对他们的议论也减少了一些。可是江湖上对其大感兴趣的人还是有许多。

  不服的是堂堂宋阀请来的厨师都无法入其眼内,这也太狂妄了吧?本小姐今
日就检验检验你的手艺!

  宋玉致暗忖道。

  稍候几人回到已空无一人的明月楼,坐回桌旁休息。元越泽在卫贞贞央求下
也带其进行第一次的「实习」再过半个时辰,一桌香气四溢的酒菜在宋家几人的
惊讶之色中摆满全桌。四四一十六道菜肴,色,香,味俱佳。宋玉致再也不怀疑
元越泽的手艺了,因为虽然还没开筷,只凭起味道与色泽,就可知这样的菜,即
便是山城最好的师傅也做不出来。

  众人坐定,宋师道待要为大家倒酒时,元越泽忙制止:「师道兄且慢,今日
元某与阀主一战收获颇丰,就请诸位尝尝元某的酒,寥表感谢之心。」

  言罢,又手腕一转,在宋阀几人奇怪的眼色中,几瓶白酒,红酒,便出现在
那平坦的手掌之上。

  几个男人倒满清香醇厚的白酒,女人们则是倒上红酒。元越泽举杯道:「今
日在下不请自来,又得与阀主一战,颇有收获,为表感谢,就以这一桌酒菜,寥
表对诸位的热情以及与阀主一战之感激之情。」

  「元兄弟实在高深莫测,今日一战,是老夫三十年来一直企盼的一战,战后
收获亦不俗,老夫也干了这杯以表敬意!」

  宋缺言罢,一饮而尽。

  众人也都陆续开动起来,赞着这好酒与元越泽及卫贞贞的手艺。

  原本在元越泽去厨房之时,给元越泽安排的位置是左边宋缺,右边单美仙。
但宋玉致居然赖着宋缺,不停撒娇,所以把宋缺的位置与自己的调换。刚刚又见
元越泽凭空取出几瓶酒,而且那红颜色的酒说不出的好喝。

  宋玉致好奇之心越来越浓厚,抿了一口对元越泽道:「元公子,你这些酒到
底从哪拿出来的呢?还有在外面你那把剑又跑哪去了呢?」

  「这个……抱歉,请恕在下无法告知。」

  元越泽支吾答道。

  「小气鬼,让我看看你藏哪儿去啦?」

  宋玉致一边说,竟然一边将那一对玉手伸过来,在元越泽身上摸索起来。

  「宋……宋小姐,你停下来好不好?很痒的!」

  元越泽忍住笑道。

  「呀!」

  宋玉致这才反应过来,回头见一桌子的人都在盯着自己,顿时低呼一声,收
回双手,面红耳赤地垂下头去,玉颈上都布满红霞。

  元越泽也有些不忍见她受窘,便道:「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楚的,以后慢慢
说给宋小姐听好了。」

  单美仙也忙在一旁插口撇开话题,再加上单琬晶和单如茵在一旁插科打诨,
气氛又变热烈起来。

  宋缺再饮一杯后对元越泽似笑非笑地道:「如果说现在立即动手,元小兄弟
绝非宋某的对手。」

  元越泽好奇道:「那又是为何?」

  宋缺叹道:「元小兄弟的悟性奇高,仅看你可临场从宋某第一刀中悟出剑意
便可知,但此时的你,却与同我比斗时大不相同。」

  单美仙若有所思接口道:「阀主的意思是夫君的心境无法保持对吗?」

  宋缺点头道:「正如夫人所言,元小兄弟很容易到达那种『忘我』的境地,
可以弥补『心灵』上修为的差距,但距离宋某一般时刻随意保持心境,还有差距。」

  宋缺眼光何等老辣,早看出元越泽的优势与劣势,便开口提点他。

  这正是元越泽未入世所形成的弊端。刚刚与宋缺比斗时所领悟的身意与剑招
此刻在他脑海中都是一片模糊,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在一个正常人身上,当下
点了点头:「阀主所言有理,多谢。」

  宋缺连忙微笑摇头。

  一顿饭吃得宋家众人大呼过瘾,其后,宋缺着宋玉致带元越泽几人回她的
「听涛小筑」也将其他事务暂时交给宋智,宋鲁与宋师道,自己一个人回到「磨
刀堂」冥思。

  元越泽几人在宋玉致带领下来到一阁楼之中,只见上等汉白玉雕琢而成的栏
杆经过草汁花液的浸色之后朴素之中带有清幽的淡雅,通体墨玉的楼阁之外雕刻
着各种精美的突然,房间之中的家具也都是各种珍稀木料制成,淡淡散发着天然
的清香,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沁人心脾的感觉,像手臂一样突出的平台之上点缀
着各色盛开的花卉,沐浴着瀑布倾泻升腾而起的白蒙蒙的水雾,让人心生神往。
几人不禁点头暗赞一声。

  由于这「听涛小筑」中的房间都是单人的,所以对于已习惯夜夜与几女共眠
的元越泽来说,颇为不满意。在一旁的单美仙见元越泽那表情,立刻明白了他的
想法,脸上一红,拉住那双大手,在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元越泽点点头也没再说
什么。

  其后,几人便在这里住了下来,这里的仆人早被宋玉致打发走,而单美仙几
女早已习惯了自己动手伺候自己,所以也没有什么异样感,这让宋玉致倒大大吃
惊了一下子,在她看来,元越泽这几个云中仙子似的娇妻都应该有人伺候才习惯
才是,怎会诸事都亲力亲为呢?

  宋缺在「磨刀堂」中冥思,元越泽也在房间内整整冥思了五天五夜。

  经此一战,他对武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自由自在,逍遥于世的家庭生活是
元越泽最爱的,其次,沉醉武道中的另外一种感觉也同样的令元越泽痴迷。

  再仔细思索一下与宋缺比斗时自己领悟的招式,元越泽脑海中一片朦胧,那
种似有若无的思绪让他抓心挠肝一般的难受。最终入定五日都无多少收获,明白
到这种事情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最终便也放弃。

  随后几日与几女游玩闲逛,倒也乐得自在,宋家逐渐也有一些下人知道了小
姐的小筑里有几位奇怪的客人,又有曾远远望见过的人说那些客人似乎是阀主的
远亲,长相吓人,众人便也不再理会此事。

  宋玉致每日都会来找商秀珣几女,说的只是些女儿家的话题,实际上却在不
停地打探关于元越泽的一切。只要一听元越泽的事情,秀眸中就会立刻闪过热切
的神色。

  单美仙与卫贞贞当然看得一清二楚:怕是自己家夫君又要面对「天缘」了。
可是单美仙却有些踯躅:她知道如果真的让元越泽与宋玉致圆了这份「缘」那么
元越泽与几女一直以来自在的生活肯定会被打破。虽然元越泽可以不帮宋阀,可
那毕竟是宋玉致的娘家,多多少少还是要出一份力才可以。

  元越泽与宋缺一战后的第十三天,宋缺走出「磨刀堂」此时的宋缺,看上去
感觉不到丝毫的锐气,连眼神都与平常人无一丝差别。但元越泽与几女,宋智,
宋鲁却知道,此时的「天刀」已达反璞归真之境。徘徊在「刀即是我,我即是刀,
刀我合一」那一层次数十年之久的「天刀」终于突破到了「得刀而忘刀,无刀无
我,刀我两忘」的无数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境地。

  其后,在宋家山城以西三十里的地方,元越泽与宋缺再度比试,比斗结果只
有与上次相同的围观几人知晓。

  比斗后返回山城的宋缺与元越泽,没有一丝的打斗痕迹,仿佛只是出去逛了
一圈一般,继续各忙各的。

  山城中有人也认出那个与老爷一同归来的相貌丑陋的男子就是住在小姐小筑
中的人。于是茶余饭后,山城之人免不了猜测一下那丑陋男子的身份。

  翌日黄昏时分,元越泽向宋缺请辞,宋家几人见也留不住,便只好打算再一
起喝顿告别酒。

  酒席在「听涛小筑」的客厅里举行。气氛欢快,元越泽与几女亦开怀痛饮,
只觉得喝到大醉才是更高兴。商秀珣身子并不舒服,中途回去休息。最终,单美
仙几女全醉倒,宋缺竟然也是高兴得大醉不醒。最终桌上还有些清醒神色的就只
有元越泽,宋鲁及一直都在喝果汁的宋玉致。再拼半斤烈酒,元越泽与宋鲁都是
提不起劲来,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翌日,元越泽睁开双眼,头脑有些昏沉,忙念动《凝神诀》真气走遍全身,
刹那间便恢复生机。摇摇头,左右环顾。左边是身无存缕的卫贞贞,只见她光滑
如玉的胴- 体带着淡淡的仙韵,粉面上红潮似是还未完全褪去,一脸甜甜笑意,
如可爱的小猫一般蜷在元越泽身侧。

  目光再转向右侧,元越泽露出从没有过的惊讶之色,失声叫道:「天呐,我
……我到底做了什么?」

  原来,元越泽身子右侧,竟然是也如一只可爱的小猫一般蜷在元越泽怀中的
宋阀小姐宋玉致。只见她粉面上两道泪痕清晰可见。也说不清是痛苦的泪水,还
是幸福的泪水。但脸上表情却是异常的幸福。

  掀起被子,床单上那点点落红昭示着元越泽昨晚已经在无意之中夺得了这个
让宋家山城无数男子为之魂牵梦绕的宋家小姐的红丸。宋玉致洁白如玉的身子上,
甚至都略微有几处浅浅的淤青。元越泽仔细回想,却对昨晚之事无一点印象。这
是他生平第一次醉酒,谁知酒后竟然犯下这样的大错。

  「我还是人吗?简直是畜生所为!该怎么向人家女儿家交代才好?」

  元越泽用力的拍着自己额头,羞愧得喃喃自语。

  「也不知宋小姐对我是何种看法以及心意,事情既然是我惹下,推托就真的
是畜生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宋缺提亲,日后让她活得比谁都幸福吧!」

  元越泽看着宋玉致那精美的脸庞,继续喃喃道。

  其实他没注意到,元越泽在掀起被子之时,宋玉致的长长睫毛就轻微地抖了
一下,显然是早醒了,只是假寐而已。

  宋玉致心里却是万分的高兴。从数月前听到这个神奇的男子之时,就引起她
的浓厚兴趣。等到半月前亲眼所见,见其相貌,气质,风采都比自己那人中之龙
的二哥还要高出三分。宋玉致可谓是一见钟情。其后又得亲眼见到这男子以一套
临场悟自自己爹爹刀法地剑法硬撼自己那十多年来在自己心里完全是无敌形象的
父亲,双方虽然表面是平局,但只观元越泽最后没痛下杀手,硬吃宋缺一刀后依
然活蹦乱跳,宋玉致便明白元越泽的实力绝非一般!其后又得亲眼见证二人第二
次比斗,更使宋玉致对元越泽芳心暗许,深深的迷醉在其中。

  昨晚又闻这男子将要离开,宋玉致内心凄苦。这男子身边的妻子各个貌似天
仙,温柔体贴的,活泼好动的,都使自己很是羡慕她们。可是自己却比她们要差
了一节。宋玉致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神奇男子离开之前,好好地,仔细地看着他,
将他全部身影都印在自己心中。

  谁知昨晚太过高兴,连自己那自诩酒量的三叔也仅仅是与元越泽平分秋色而
已。其后大家全醉倒,宋玉致只一人清醒,只好将宋缺等人送到门外,叫来下人
各自送回房间,而自己则先将几女送回床上后,最后扶着元越泽与卫贞贞到床上。
坐在床边,宋玉致痴痴地凝望着这个魅力无穷,武艺超绝,厨艺更是高超,似乎
身体里有数不尽秘密的男子。心中只想在这里静静地看着他一晚,在他明日离开
之前。

  闻到这男子身上的酒味,宋玉致只好面红耳赤,身子燥热地慢慢帮这男子将
衣衫褪去。亲眼见到那充满阳刚之气的肌肉。宋玉致再次看呆了。竟然忍不住的
轻轻抚了上去。哪知这男子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一把拉住自己,满是酒气的大嘴印
上自己的樱唇。那可恶的舌头撬开自己的贝齿,深入自己的檀口中一通乱搅。宋
玉致哪遇到过这等事,「嘤」的一声,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陶醉在热吻之中。
一丝凉意掠过,宋玉致略微清醒过来。发现胸前已经暴露在空气中,两只高耸的
玉兔上的两点嫣红正被男子含在口中。宋玉致只觉体内一股热浪似乎往下- 体冲
去,而自己也感受到这男子下- 体所传来的火热之感,使得自己更是控制不住地
发出声声淫糜之音,再度迷失在阳刚之气中。

  片刻后,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撕裂一般,似是娇嫩之处受到了「猛攻」宋玉致
只疼得闷哼一声,紧紧咬住银牙,两道痛苦中夹杂着幸福的泪水流了下来。片刻
的疼痛过后,宋玉致觉得身子开始轻飘飘起来,从没有过的快慰之感如电流一般
流过全身的血肉。宋玉致自己都能听到口中发出的糜烂之音,不觉有些害羞,可
是自己又忍不住。渐渐便彻底迷失了。只半柱香后,那仿如流淌在身体中的电流
加速起来,宋玉致只觉得整个人真的是飘在云端了,全身也禁不住的颤抖起来,
用力的弓起腰身,双手死死抱住男子的后背,指甲甚至都直入男子肌肉之中。

  「啊!」

  的一声长吟,宋玉致觉得自己舒服得简直现在死了都甘心。

  可是男子却仍然没有停下,继续奋力在自己身上驰骋着。渐渐地,宋玉致再
次迷失起来。等到那飘在云端,浑身紧绷的快慰之感再次袭来后,宋玉致已无半
分力气。可是男子还是没停下来。宋玉致迷糊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丧命于此了
……

  万幸的是身边的卫贞贞在酒后也被刚才两人的激烈「战斗」所发出的声音所
吸引,动情地加入战斗,男子这才放下自己。宋玉致缓缓地呼了口气,疲累之极。
慢慢清醒过来后,宋玉致也不知明日该如何面对对方,更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
亲以及家族。

  生于这个时代大家世阀的小姐,婚姻都是不可能有自主权的。眼前这个男子
的确是天下间再也找不出的才俊了。可是这半个月来的接触,宋玉致明白这个男
子对天下争权夺利之事无半分兴趣。那自己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父亲呢?自己的父
亲如何宠爱自己,自己身上所背负的阀门使命是不可能丢得下的。

  宋玉致胡思乱想着,她本是外刚内柔的女子,此时在酒醉之时失- 身于对方,
不知对方究竟会如何对待自己,又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家族。越想越烦,疲累
感也渐渐消失,逐渐被身边的战况以及那勾人的声音所吸引,再次情动起来,梅
开三度……

  早上醒来时,宋玉致发现自己下- 体一片狼藉,看着那点点落红,羞涩又担
心起来。不知该如何面对床上的两人,宋玉致稍微动一下想起来,结果伤口被扯
动,疼得她眉头紧皱,只好假寐,看元越泽醒来后如何面对。

  哪知元越泽醒来后却是无比的自责,宋玉致听在心里高兴万分,因为明白了
这男子绝不是负心之人。又听他说要把责任都揽在他一个人身上,宋玉致内心所
有担忧都化为无形。

  元越泽呆呆地看着宋玉致那并没有变化却仍然是充满诱惑力的身子,明白到
昨夜肯定没有把生命精华传给她。自己已经明白到必须要负起责任后,元越泽也
坦然的面对了。起码「天刀」不会强迫自己插手他们阀门之事,自己只要在危难
之时施以援手即可。想清楚这些后,元越泽也静下心来,细细地打量起身边的宋
玉致。少女初经人事的风情还是使元越泽一阵迷醉。

  元越泽又见宋玉致脸色有些发红,睫毛也在微微地颤抖,知道对方肯定早就
醒了。便一把将宋玉致搂起:「致致还要装睡吗?」

  猛然间被元越泽搂起,宋玉致伤口再次扯动,忍不住一声痛呼。睁开美眸看
了元越泽一眼后便羞得深垂下螓首。伏在元越泽胸前。

  元越泽见宋玉致的痛呼,知道是昨晚自己不知节制的索求所造成的,不禁再
度愧疚起来:「致致不要怕,你看!」

  言罢,大手轻轻抚上那片芳草,凝聚起全身功力,宋玉致疼痛感渐渐淡化了
一些,羞涩地望了元越泽一眼,低声道:「多谢公子。」

  「致致叫我什么?」

  元越泽轻轻刮了一下宋玉致那嫩滑的脸蛋后笑道。

  「相……相……相公」宋玉致螓首埋在元越泽身前,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两个
字来。

  「致致,我昨晚对不起你,酒醉后竟然对你做出这种事,我不知道你对我什
么样的感觉,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等一会儿便去与你爹爹说明,无论如何也要娶
到你,让你一生都幸福。你也不用担心什么,一切都交给我好了。」

  「谢谢相公!致致早在第一眼见到相公时就已被相公所吸引,奈何诸位姐姐
都比致致好得多,人家也不敢妄求什么,只好把感情放在心底,如今将自己全都
给了相公,致致从未如此开心过。相公不要再自责了,人家一点都没怪你。」

  宋玉致听得元越泽真情话语,又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身上,情泪再也忍不住,
伏在元越泽怀中轻轻抽泣。

  长长呼了一口气,元越泽慢慢开始安慰起宋玉致来,并大致告诉了自己的身
世给宋玉致,因为要详细说明太费时间,只好等先提亲后再详细解释给她了。

  宋玉致听闻个大概,就已经吃惊得不得了。听闻原来自己那几个姐妹都是在
得到元越泽生命精华后,才有如今那般风情与仙韵集于一身的风华。宋玉致大概
想了一下,好像自己的爱郎昨晚还真的没在自己体内爆发,不然自己怎么可能一
点变化都没有呢?于是只好央求元越泽快点助她炼化身体。好出去给自己爹爹一
个大惊喜。

  元越泽没办法,只好再次「开战」宋玉致的伤口依然在,只好手口齐上。而
一旁的卫贞贞也被吵醒,不管不顾的也参与进来。最后在卫贞贞「参战」下,元
越泽才终于将生命精华爆发出来。宋玉致也开始了身体的改造。

  元越泽与卫贞贞穿戴整齐,在床边护法。此时门被推开,单美仙与几女走了
进来。

  单美仙刚刚来到门外时就已经听到里面传出的那种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暗啐
元越泽真能胡来。只好在门外等候,其他几女陆续醒来,都被单美仙拦在门外。
最后屋内声音停下来后,单美仙才与几女一同进入房中。乍见光团包围着的宋玉
致,单美仙与几女都是一脸惊讶。单美仙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担心的事终于发生
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元越泽见几女都进来后就将昨晚之事一字不落地告知几女,单美仙听说原来
是在误打误撞下才发生这种事。就赶快与元越泽商量如何面对。商秀珣恰好昨日
月事刚来,身体不适,才中途退席去休息。今日一见宋玉致竟然捷足先登。不禁
一脸幽怨地看着元越泽。

  元越泽早已不是从前的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了,看见单美仙略带担忧的表情,
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安慰一下,决定自己去与宋缺当面说清。单美仙只是担忧宋
缺为难元越泽而已,并不担心其他的。她想:如果宋缺要夫君入赘,帮宋家,那
我们一直享受的生活不就到头了吗?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快要到达晌午,宋玉致身体炼化终告成功。睁开眼后
的宋玉致发觉自己从来没有过的舒畅感袭来,禁不住轻轻呼了一声。此时的宋玉
致体内杂质尽去,相貌略微改变了两分,只是比以前更加的美丽动人。气质也是
同其他几女一般。

  单美仙几女忙上前恭喜,宋玉致羞红了脸与单美仙几女打招呼,复又深深埋
头在元越泽怀里,不感再探出来。

  午膳过后。元越泽拉这宋玉致到「磨刀堂」面会「天刀」宋缺见元越泽与女
儿牵手进来,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再细看女儿,不禁大吃一惊,不知道元越泽到
底用了什么法子,使得自己本就是美丽无比的女儿变得如同仙女一般的完美。

  其后元越泽拉着宋玉致坐下,大概说明一下昨晚之事。就说是自己不小心被
宋玉致吸引,才做了不该做的事。又说自己会负责一切,所以务必让宋缺将女儿
嫁于他。

  宋缺本就对元越泽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而且这个年轻人年仅二十,就能与
成名数十年的自己相抗衡。又传自己一种非常奇特的口诀,使得自己半月间即突
破到大宗师之境。而且再观这男子,仿佛每与他多接触一次就会多发现他身上的
一处秘密一般。

  元越泽不欲宋玉致两边为难,就率先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的告诉给宋缺父
女。听得宋缺父女头皮发麻,目瞪口呆。直说了一刻钟,元越泽口干舌燥的抿口
茶,看着宋缺父女慢慢消化自己刚才的话。

  一柱香时间后,二人才恢复过来。宋缺一直疑惑为何元越泽来到山城后,使
他觉得元越泽的确是个高手,但也没高到可以声音传遍天下的地步,今日闻听元
越泽的讲述,宋缺彻底浓清楚了所有事情。随后点头叹道:「想不到世上真的有
神?那武道的破碎虚空便是去了神界?」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岳父,武道破碎虚空只是武道
的极至,绝对不了神,我猜测破碎虚空后应该会是由这个空间进入另外一个空间,
比如这个空间是人为主宰,而另外的空间是由动物主宰也说不定。」

  「而且外面传闻的破碎虚空成仙只是谣传,又没有人真正破碎后又回到人世
来讲述经历。」

  元越泽道。

  宋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后元越泽又道:「我知岳父与致致都背负家族使命,但岳父应该知道我无
心与这些事情,我这里有几十颗丹药,每颗可助人回复青春,增加九九八百一十
载寿元,就送予岳父与几位岳父信得过的人,当做是聘礼,也当成是一种夺了你
女儿的补偿吧!」

  「我在得遇小泽后惊喜不断,也早就知道致致对你已是死心塌地,更明白你
的性子。我肯定不会为难与你,我宋缺何德何能,能获得如此仙丹。最疼爱的女
儿亦有了最好的归宿,已无所求。至于小泽说的丹药,因此事关系重大,就传给
我,智弟,鲁弟,师道即可。你看如何?」

  宋缺是个当代枭雄,怎会轻易放过元越泽,但听到元越泽所讲述的一切事情,
他受到的震撼太大,是以决定不为难元越泽。而且这女婿怎么看怎么舒服,宋缺
对他亦是打心眼里喜欢。

  「如此甚好,岳父也知小婿还有几位妻子,对他们也是疼爱无比,所以岳父
如果定下婚期,我想让她们都做新娘如何?」

  元越泽问道。

  「我又怎会不同意你如此小小的要求?你小子是不知道你魅力有多大,如果
你真有心,恐怕半年内都可以拥美天下了。」

  宋缺开怀大笑道。

  「不过小泽一身本领不拿来争霸天下是有些可惜。」

  宋缺复又叹道。

  「哈哈,那又如何,兴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啊。而天下制度如真能如我所
处的那个时代一般,我倒是可以做个有名无实的皇帝,哪个人不希望为百姓做一
番有功德之事呢?只可惜这种制度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确立的,需要千年的时间来
慢慢改变。」

  元越泽叹道。

  「而且,我现在除了脑海里封存一股强大力量及身体上超出常人外,我们几
乎没半分差别。」

  元越泽又道。

  宋缺点头,他此刻终于明白为何元越泽能以这副身躯硬接自己霸道的一刀了。

  「小泽可否细说说你那个后世是什么样子的?」

  宋缺兴致大发地道。

  「这个……说起来恐怕几年都说不完,我这手镯里有许多后世书籍,岳父拿
去慢慢研读吧。」

  元越泽取出一大堆书籍,对宋缺道。

  宋缺见这小子实在太懒了,倒也不强求,便自去找来宋智,宋鲁,宋师道。
又把元越泽的身世以及与宋玉致的婚事告诉给他们。

  几人心脏根本承受不住如此惊人的消息,足足消化了一个时辰。众人听闻后
可增加千载寿元,兴奋得不得了,宋师道更是兴奋,先不说得传仙丹,只说自己
最宠爱的妹妹如今也得圆满姻缘,就足够他这做哥哥的高兴了。

  午后时分,元越泽拿给宋缺四人四粒丹药,嘱咐他们服下后需闭关两年来融
合,出关后就算彻底的脱胎换骨了。

  第二日,几人秘密道别后,元越泽与几女悄悄离开。当然宋玉致绝不会自己
一个人留在家里。只是宋缺定下两年后出关,为他们在山城举办婚礼,元越泽也
应承下来。

  再数日后,一则震惊天下的消息又如炸雷般传遍整个江湖:原来数月前传闻
已「羽化登仙」而去的元越泽并没有成仙,而是半月前出现在岭南宋家山城,宋
缺更是与元越泽大战一场后对外传出闭关两年,出关后将为元越泽与『天刀』之
女举办婚礼的消息。各方势力,江湖中人再度沸腾。许多人都在各方打探宋缺与
元越泽那一战结果,但是却始终无任何消息。

  在与宋玉致有了如此关系之后,元越泽也坦然。不可能继续再无忧无虑的隐
藏下去了,于是就以真相貌与几位妻子示众。这也是他与单美仙商量好的。现在
外界对他们的说法不一,根本没有几个真正知道元越泽底细的,大不了元越泽以
后随便在江湖上重挫几位高手,元越泽与单美仙目前的实力是家中最高的,足可
以排到天下前十名中。那以后也就没有小杂鱼敢来惹他了。而且现在他与宋阀关
系已确立,武林势力想来拉拢元越泽也将会很困难。

  武林中传的沸沸扬扬,元越泽又在哪呢?原来他与众女出得宋家山城后,一
路南行。他大概推算下时间,现在已经是大业十二年六月初了,正戏就要开幕了,
所以元越泽也打算过去看看。

  而单美仙几女出得山城几日后,在宋玉致发现元越泽的活性空间手镯内居然
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便一个个的投身其中,什么游泳,电动,电影,音乐,书
籍。几女到后来都把元越泽给晾一边了。元越泽见她们如此高兴,倒也不说什么,
自己一个人清净地走走也好。

  这日下午,元越泽独自前行,来到一处峭丽挺拔的山峰上,只见一道十来丈
高的飞瀑白皑皑如玉带般从山上冲出,水势急流飞溅,响声如雷。在瀑布下由四
处突兀的巨石环绕而成一深潭,潭清见底,细石如鳞,历历可数,形成一奇佳之
地。

  而再往里面走去,发觉山崖中间竟然有天然形成的一块凹地所造就成一个长
方形的小山谷,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隐身在这山壁之间,在这陡峭的高峰半空能有
如此一处奇景,不得不说这自然界中无奇不有。

  在苍翠围绕间,山谷中到处开满姹紫嫣红的花朵,百合、丁香、翠菊、海棠、
玫瑰、山茶花……这里能叫出名字的已经不知凡几,可是叫不出名字的更是数不
胜数,处处争奇斗艳完全是一片花的海洋。

  元越泽也感叹此地风景好,便打算叫出几女在这里小住几天再说。眼光在向
前望去,前方那百花之中,竟然有一所小木屋。

  心头突然涌起莫名的感觉,与同宋缺互相感应很相似,元越泽望着透出丝丝
诡异气息的小木屋,想到这屋中定然也有一位高手!

  好奇心推使下,元越泽收敛起全部精气,缓步前行。来到门前,待要推门之
时。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屋内突然响起一声宛如百灵轻唱,又似喜鹊啼枝,优美动听的声音。

  元越泽心下一惊,屋内的女子竟然会知晓他的到来,他自信就是此刻宋缺亲
自在屋内都很难感觉到自己的到来。屋内女子到底是谁?

  随手推门,进入屋内,屋内设施简单,床铺,小几,桌椅外再无他物。一衣
饰素淡雅丽,身形妖娆柔媚,婀娜挺秀,光看姣美的背影与站立的姿态,便有种
令人观赏不尽的感觉,又充盈着极度含蓄诱惑意味的女子正站在窗前,后背对着
门口。

  「这位姑娘,在下冒昧打扰了!」

  元越泽开口道,毫不见外的坐下独自倒上一杯茶。

  「姑娘?」

  那遥望窗外的玉人自嘲了一下,都几十年没人这样称呼自己了。随即缓缓转
过身来,正好与元越泽眼神相对。

  「是……是你!」

  那玉人看起来约二十五,六许岁,重纱遮面,脸纱遮掩住了她的大半截脸庞,
可是仅露出来的一小部份,已是风姿绰约,充满醉人的风- 情。

  一对秀眉斜插入鬓,双眸黑如点漆,极具神采,顾盼间可令任何男人情迷倾
倒。配合她宛如无瑕白玉雕琢而成娇柔的肌- 肤,谁能不生出惊艳的感觉?论姿
色,她实不在商秀珣之下,在清秀无伦气质的衬托下,她的魅力甚至还要高出商
秀珣半筹。

  她见得元越泽的长相后,失声喊道。

  「什么?姑娘认识在下?在下却不记得何时见过姑娘了?」

  元越泽也被窗前玉人风姿所吸引,失了下神后笑道。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那玉人又开口道。

  元越泽此时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最开始听那女子说话,似乎是认得自己,
然后又突然问自己到底是谁。这怎能不让元越泽迷糊。

  「刚才听闻姑娘似乎认得在下,怎么又突然询问在下的身份?」

  元越泽隐约地猜到了这个女子的身份,便开口道。

  「你可否不要叫我『姑娘』,我姓祝。」

  那玉人被元越泽一口一个姑娘喊得心头发麻,赶紧制止道。

  「哦,祝小姐,请问你到底认识还是不认识在下?」

  元越泽一听,再通过她身上散发出的诡异气息,立刻确认了此女的身份。

  「你……你可否也不要唤我做小姐?」

  那女子听到这「小姐」二字似乎也不太顺耳。

  「好,好,我叫你玉妍行了吧!」

  元越泽抿了口茶,笑道。

  「大胆!」

  玉人一听,立刻火冒三丈,长袖飘起,带动空气,猛向元越泽袭来。

  「玉妍不要胡闹,我又没恶意,坐下来喝杯茶。」

  祝玉妍带动六成功力的一击被元越泽轻易化去,元越泽抬头笑道。此时他的
心情大好,因为终于亲眼见到了自己当年读小说时就异常喜欢的女子。

  「说吧,你到底是谁。」

  那女子见根本拿元越泽没办法,倒也过来坐下,拿起茶杯,白了元越泽一眼,
没好气地道。

  「在问我之前,玉妍能否回答我你为何见我就说『是你?』呢?」

  元越泽问道。

  「不要如此亲切称呼我,你知否我的年纪都可以做你奶奶了?你又是如何知
道我的身份的?」

  玉人面色冰冷地道。

  「我们到底谁先回答谁?」

  元越泽头疼起来。

  「你先回答我?」

  玉人抢先开口道。

  「好,好,我叫元越泽。接下来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元越泽本就拿单琬晶那类活泼刁钻的女子没辙,眼前女子更是经验丰富,当
即投降道。

  「什么!你……你……」

  祝玉妍多年冷漠,镇静之色顿去,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地死死盯住元越泽。

  「玉妍怎么啦,被元某迷住啦?」

  元越泽见祝玉妍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调皮心起,居然说出这么样一句轻薄
的话。

  祝玉妍闻听他如此说,粉面上登时没来由的一红,还好此刻带有面纱,否则
必让元越泽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祝玉妍眼光转向窗外:「半年前左右,就一直有一个男子每晚都按时的出现
在我梦中,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笑,我万分好奇,却又没有一丝线索。」

  元越泽大概明白了,她说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自己为何会晚晚出现在她梦
里呢?到底她说的是真的假的?不过观他最先看清自己时那震惊的样子,应该是
真的。

  元越泽又哪里知道,半年多年不正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吗?这个时代如
果只允许他见两名女子,那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阴后师徒。因为那是他读书时最
喜欢的两个角色。在与单美仙成了「好事」之后,元越泽对其他女子都不再有多
大兴趣,阴后师徒自然就被他忘到脑后了。可是深夜熟睡之时,脑中的意念会被
内心最深处的呼唤所驱策。他内心最深处并忘不掉阴后师徒的,只是他自己把这
份念头强压下去了而已。所以只有在熟睡后,那种心底深处的意念才会转动。在
元越泽「忘我」状态中可以媲美大宗师的精神修为与脑海中丝丝奇力的召唤下,
祝玉妍这等凡人如何受得了?自然每晚都会被元越泽「强行入梦」「你又为何会
来此地?不是说你们」羽化登仙「去了吗?」

  祝玉妍复开口问道。

  「谣言也可全信吗?我只是随处走走,看到此地风景优美,又见有房屋,便
来看看。没想到遇到了玉妍。天意啊天意!」

  元越泽答道。

  「我不是说了你不要再如此亲热地唤我了吗?」

  祝玉妍皱眉道。

  「你说年纪?啊哈哈哈。」

  元越泽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拍腿大笑不已。

  祝玉妍看到元越泽率性的动作,不由得也是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而且她也只
是面子作祟而已。内心竟然对元越泽那般亲热唤她十分满意,甚至还有些甜滋滋
的。

  「你……你刚刚说的『天意』是什么意思?」

  祝玉妍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没什么,我也想问问玉妍为何会发觉我在外面?元某自忖刚才站在屋外时,
天下间恐怕无人能感应得到。」

  「我也不知道,就是站在窗边想些事情,突然就顺口而出那样的话了。」

  祝玉妍眼中也有一些迷茫。

  「原来如此,看来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元越泽听闻如此,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就开口道。他话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意思,但听到祝玉妍耳朵里可就不一定了。诗词意境优美,祝玉妍不禁有些心跳
加速。

  「至于刚才所说的『天意』嘛,其实是因为我来到这个时代前,最喜欢的两
个女子,其中的一位,她风华绝代,艳冠寰宇,在她还是妙龄女子之时,却被命
运死死的卡住咽喉,其后更是在命运的迫使下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她的一生,仿
佛是一个圆一般,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有的只是命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按
照命运的足迹前行下去。茫然中,青春凋零,芳华不在。命运给了她生命的光华,
却带走了她对生活的热爱与期待。命运给了她一生的传奇,却带走了她对爱情的
向往和追求。玉妍说这女子是幸福的还是悲哀的呢?」

  元越泽抬眼望向屋顶,开口娓娓道。

  祝玉妍听着听着,冷漠的神情早已不见,缓缓摘下面纱,露出那妖艳绝世的
玉容,目光由元越泽的脸上再次转向窗外,两行清泪滑落脸庞。

  祝玉妍人生经历何等沧桑,心志何等坚实,又怎会轻易流露真情?

  眼前的环境对祝玉妍来说却非同一般。第一,在这间普通的小屋里,她的心
情最容易回到天真烂漫的年纪。第二,元越泽这个夜夜入梦骚扰他的人突然出现,
又突然以直白的话语击向祝玉妍思想最薄弱的一点。第三,元越泽的个人实力及
魅力自然对祝玉妍的心态也有一些影响。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这女子究竟是幸福还是悲哀。」

  元越泽目光继续盯着屋顶,开口道:「说她是幸福的?那是因为命运给了她
别人所无法拥有的一切。说她是悲哀的?那是因为命运夺走了本就该属于她的一
切。她为命运挥洒着自己的血泪,抛弃一切时,命运也在挥洒着她的一生。死,
或许是对她来说最大的解脱。她可悲叹,可爱可敬,她在元某心中一直都是最凄
惨,最有魅力的女子。」

  元越泽仿佛根本没见祝玉妍在一旁潸然泪下,只是自顾自地缓缓道来。

  他的确没有注意到祝玉妍的表情,甚至祝玉妍摘下面纱,他都没注意到。此
刻的元越泽,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回味着在天山之顶初读大唐时的那份感动。

  片刻后,元越泽听见了抽泣声,回过神来,发现祝玉妍已经在遥望窗外,泪
水不停地汩汩流下。

  元越泽最怕女人哭,忙凑过身子,开始帮玉人擦起泪水来。

  祝玉妍压抑数十年的泪水喷薄而出,泪水一流就是半刻钟,最终慢慢止住泪
水之时,祝玉妍还是没说话,只是轻轻拍开元越泽的手,扭过头去。

  元越泽倒也没说什么,继续回到原来位置上坐下。

  「你今天来就为了说这些吗?为何你会半年多前开始便夜夜出现在我梦中,
你知道不知道我的『天魔大法』已经退步到十五层了?

  祝玉妍脸上带着泪痕,又有些红晕地咬牙切齿道。

  「我想了下,应该是我来到这个时代开始,内心最深处就一直都在呼唤着玉
妍,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怪事。看来是我扰乱了玉妍的心境,我该高兴还是难过
呢?」

  元越泽道。他现在仿佛不再是那个对女子温文尔雅,木讷的人了。

  「此话怎讲?」

  祝玉妍盯着他道。

  「高兴的是元某竟然能让风化绝代的阴后为我而心乱,难过的是玉妍此刻会
否想动手杀我呢?」

  元越泽笑道。

  「休得胡言乱语,谁会为你心乱?自大!」

  祝玉妍脸上又一红,垂下头去,语带娇嗔道。瞬间又恢复平静,暗忖:「我
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用那种口气说话?

  祝玉妍强行压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没话找话地开口问道:「你刚才说的『来
到这个时代』是什么意思?」

  「这个……现在我不能明言,这些是我的身世,只能对我的家人说,玉妍请
原谅我这次。」

  元越泽支支吾吾地道。

  祝玉妍一听,脸上不禁又一红。显然想到了其他方面。

  元越泽则是一副猪哥相地盯着祝玉妍,眼神好像要把人吃了一样。他上次露
出这种表情还是第一次见单美仙时,那是他并没有与女子接触的经验,所以有那
表现很正常。而如今这家伙已可算是花丛老手了,怎会还露出这样的表情呢?祝
玉妍自身魅力自然算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元越泽得以亲眼见到魂牵梦绕的
女子,怎能不兴奋?

  被元越泽那灼热的眼光一盯,祝玉妍沉寂多年的心竟然猛烈的加速跳动起来,
登时方寸大乱,不敢抬起头来。

  猛然间,她想起了师尊,想起了那个那个害了自己一生的男人,想起了阴癸
派的重任。祝玉妍再度恢复那副冰冷的模样,深深凝视着他,目光冰寒,像没有
丝毫正常人的感情。

  「话说完了,还有其他事吗?你害得本后功力大减,报仇无望。本后绝不善
罢甘休!」

  「哦!玉妍是说功力大减之事啊?那个简单,请玉妍先抱元守一,我为玉妍
恢复功力即可。」

  元越泽此时内心澎湃,他晓得这无情的背后,实蕴藏被长期压抑着的丰富感
情。他只想:以后我要让这个凄苦的女子在我身边,我要主动表达感情,美仙不
是也暗示我要给玉妍幸福吗?我能做到。

  祝玉妍本来是强行把气氛搞僵,好待动手,谁知眼前这乱了自己心的男子随
意便说出可以帮自己恢复功力。

  「你怎么帮我恢复功力?本后虽听外面传言风言风语的,可是本后没亲眼见
到,还是不相信你的本领能通天。」

  祝玉妍半信半疑地道。

  「哎呀,玉妍你怎么还是老样子,疑神疑鬼的,来,快闭上眼睛,凝神静气。」

  元越泽好像老朋友似的,起身到祝玉妍身边,捏了下玉人的瑶鼻,开口道。

  调戏阴后!这小子也是够强悍的了。祝玉妍本该发火,却发现自己内心没一
点火气。只好红着脸点点头,盘膝运气。

  元越泽单手轻按祝玉妍香肩,强行催动脑海中的奇力,数十年都未被男子碰
过的身体感受着元越泽大手上传来的阳刚气息,祝玉妍早就静如止水的芳心竟然
起了阵阵涟漪,半个时辰后,奇力终被引动,直冲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祝玉妍体内。

  「凝神静气!」

  元越泽见祝玉妍心神不定,开口道。

  祝玉妍忙压下心神,就见体内有一股强大到无法形容的力量奔走与四肢百骸
之间。自己身子更是舒服之极。几息后,长长呼了口气,祝玉妍睁开美目。惊讶
地发现自己眼前的一切色彩都变得明丽无比,听力更是大幅度提高。身子也仿佛
年轻了几十岁一般的轻盈顺畅。

  再一运功,祝玉妍震惊得不得了,原来就在那股神奇的力量走遍全身后,自
己退步了的「天魔大法」不但恢复十七层境界,更是一举达到了前无古人的第十
八层大圆满境界。成为魔门千年以来,第一个练成第十八层天魔大法的人。怎能
不让祝玉妍如坠梦中,激动莫名!

  转头看向身边那俊美无比的男子脸色苍白,虚汗直冒,祝玉妍有些慌乱,想
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半晌后,察觉到祝玉妍眼光已经转冷,元越泽猜测她似是要下杀手了。但此
时他催动脑海中的奇力后,身体几近虚脱,如何抵挡魔功大成的祝玉妍?

  「玉妍该是想除去我这个威胁吧?动手吧,动手前我要说三个字,我爱你。」

  元越泽勉强抬起头,坚定的目光对上她,淡淡道。

  祝玉妍开始时有感激之心,但随即想到他的本事,当下又想收买他,如果收
买不成就要趁机毁了他,防止他的存在将来会威胁到自己,正在踯躅时,却听到
元越泽大胆的表白。

  只三个字,就将祝玉妍的心神完全扰乱,她的杀意全消,有些不知所措,又
有些心烦意乱。

  倏地又想起单美仙,祝玉妍脸色不自然地道:「不许你乱说,你不是有美仙
了吗?」

  元越泽一听她如此说,又见她脸上的幽怨神情,便一把将祝玉妍揽到怀里:
「胡说什么呢?美仙之前就支持我如此做的!」

  「什么?」

  祝玉妍有些发懵,浑然忘记了正与元越泽的亲密接触。

  「详细的话等你见了美仙再说吧,我可和你说清楚,你万不可去找『邪王』
报仇!你现在功夫即便练成了『天魔大法』,『邪王』发起疯来你最多也只能和
他打个平手。今天玉妍心情起伏太大,你先平复一下,等你放下仇恨与那该死的
宿命时,我给你个天大的惊喜。」

  「快放开我,你是美仙的丈夫,怎能如此无礼!」

  祝玉妍此时并没想什么「邪王」只是单美仙的阴影压得她不敢乱想。

  「唉,好了好了,不要再动了,这样抱着你不舒服吗?我还很舒服呢?」

  元越泽恢复了一丝力气,强抱住她,笑道。

  祝玉妍闻言并没再动,元越泽怀里的感觉的确让她有些迷失,便慢慢偎依在
那强劲温暖的怀抱中,竟然没有一丝防备地沉沉睡去,杀元越泽的念头早就不翼
而飞了,今日给她带来的惊喜太大,神经一放松,身体就立刻吃不消了。

  「『阴后』明天会重生吗?」

  第一次在情爱中占据绝对主动的元越泽低头看着怀中玉人那平和的睡态,喃
喃道。

             第015章剑动心弦

  祝玉妍只觉这一觉睡得无比的舒服。

  再次睁开双眼时,只觉得精力充足。对于「天魔大法」第十八层境界的体会
更加的透彻。

  抬眼望去,窗外已经漆黑一片,而元越泽却仍如下午时那般姿势的抱着自己,
只是此时双目紧闭,浑身散发着祥和宁静的气息,似是未曾动过。

  祝玉妍不禁仔细地再打量了一下元越泽,虽然这个男子在她梦中已经出现过
数百次,她已经对他异常熟悉,可是却仍然不如眼前这般来得真实。

  「他到底是谁?到底来自哪里?为何力量强大至如此之境?看他最多二十岁
上下,即便是打还在娘胎中便开始修习武功,也不会有只靠一道力量便可让我突
破天魔大法最高境界那样强吧?美仙应该大他快二十岁,以她的沉稳,机智的性
格,怎么会如此乱了辈分的下嫁于这小子?本后数十年阅人无数,这小子的确各
方面都太优秀,也许美仙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而本后能放下仇恨吗?能放下宿命
吗?能放下职责吗?这小子怀里居然是这样的舒适,能一直躺在他怀里,也许就
能得到一个女人该有的最大幸福了吧?不!我在胡思乱想什么?他是美仙的丈夫,
而且传闻美仙居然会愚蠢到与琬晶共同侍奉于他!本后绝不能让他得逞!美仙愚
蠢倒也罢了,本后绝不会如她那般!」

  祝玉妍盯着元越泽那张俊脸,胡思乱想起来。

  感觉到怀中玉人的心神紊乱,元越泽缓缓张开星目,目光中精光闪闪,似是
恢复了八成功力,低头道:「醒了?睡得如何?」

  「我睡了多久?」

  祝玉妍强行压下心头的各种想法。开口道。她记得闭眼之前还是下午,醒来
就这般天色了。

  「大概三个多时辰吧!」

  元越泽想想道。

  「什么?」

  祝玉妍有些吃惊。练功练到如她这般境地,睡眠却是需要的,但睡眠中真气
会自动运行护体。周遭的风吹草动都会被察觉,从而醒来。但今日她却如一个不
会丝毫武功的人一样,没有任何戒心的睡了三个多时辰,怎能不让她吃惊。

  「你不觉得今天睡得很舒服吗?为何还有些惊讶呢?你觉得如你往日那般草
木皆兵是一个『正常人』该过的日子?」

  元越泽看着怀中玉人脸上的吃惊神色,开口笑道。

  「不……不用你管,快放开我!」

  祝玉妍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元越泽的问题。她可以找个借口搪塞。但又觉得在
元越泽那双清澈而不见底的眼神面前,似乎自己怎么撒谎都没有用。

  元越泽倒也不勉强,放开她。祝玉妍起身轻轻整理了下略显凌乱的秀发,强
装冷漠地道:「本后发现你对我阴癸派的不传之秘『天魔大法』似是不屑,你下
午所展示出的力量的确让你有这个资格不屑天下任何高手。既然你不愿告诉本后
你的来历,那可否说说那种助本后恢复功力,突破『天魔大法』『轮回篇』的功
夫又是何来历?」

  「那根本不是武功,如果靠武功,我对上此时已臻天魔大法大圆满境界的玉
妍,恐怕也很难说结果会怎样。」

  元越泽想到她可能以为自己是靠真气助她提升的,当下答道。

  「不是武功?那又是什么?那股真气确实有些怪异。」

  祝玉妍好奇心越来越大,不停地追问。

  「玉妍相信这世上有神吗?」

  元越泽盯着她道。

  「信,人人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肯定会有神的!」

  祝玉妍见元越泽如此没来由的问,便也自然回答道。

  「那你觉得神又该是什么样子的呢?神的力量又该是如何的呢?」

  「这个……」

  祝玉妍答不上来了。略微一思索,脑中闪过一丝念头。

  「难道你……」

  玉手捂上樱唇,满目皆是惊骇之色地失声道。

  随即又冷静下来,祝玉妍暗忖:「自己可真是能胡思乱想,眼前这个男子明
明有血有肉有呼吸有心跳,神不该会是这个样子的吧?看来他是想隐瞒些什么了。」

  元越泽看着她那表情,也大概猜到她的想法,只是并不言语,眼神转向窗外。

  「玉妍身在魔门,整日里勾心斗角,人人自私自利。说实话我有些不放心你
独自离去。」

  元越泽复开口道。

  「哦?人家可是练得前无古人的『天魔大法』第十八层了呢!又有何不放心
的?」

  祝玉妍鬼使神差地对元越泽抛了个媚眼,娇声道。旋又回过神来,脸上神色
羞涩起来。

  「我只是自认比魔门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你,所以才不放心罢了。」

  元越泽双眼一直都在盯着窗外地道。

  「本后对你的来历越来越是好奇,本后活了快七十年,与你今日也是第一次
见面,你为何对本后如此的了解?本后为何要信你所说的话呢?」

  「我和你说过,千万不要拿你那几十年人生来压我,否则只会让我笑掉大牙!
你知否要是被美仙,琬晶他们知道你拿年纪来压我,他们会笑成什么样子不?」

  「至于我说的了解你,是因为我不敢确定你的心性会否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
我明白你对『邪王』的那种深深的仇恨,不是轻易就能放下的。而以我目前的感
觉,『邪王』一但变得疯狂起来,连我都不敢保证会否是他的对手!『邪王』的
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你如果一心去报复,最终的结果只有两败俱伤,甚至
是同归于尽。」

  元越泽开口道。

  听到「邪王」名号时,祝玉妍神色虽然一凛,却没有元越泽想像中那般激烈。

  「你只知道这些?本后还以为你对我『圣门』秘密无所不知呢!」

  祝玉妍笑道。

  「秘密也知道许多,比如说林世宏就是你们的人,再比如阴癸派上下只你一
人知道『韦长老』之事,这些我都知道。」

  元越泽目光转向祝玉妍,笑道。

  听到元越泽前面所说的话,祝玉妍眼中只是闪过一丝惊讶,但听到后面之时,
脸上的震惊之色已经表现出来。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眼前这男子似是已经恢
复了体力,一旦斗起来,很可能是两败俱伤,再者,看他样子似乎也没有想害自
己的心。

  「玉妍放心好了,我对你们的事没一丝兴趣,我唯一担心的只是你的安危而
已。你现在想见见美仙吗?」

  元越泽给了她一记定心丸后开口道。

  「现在?美仙在这附近吗?我为何没觉察到?难道美仙修为都远在我之上了?
可是美仙应该很恨我吧!」

  祝玉妍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道。

  「这些话你见到她自己问吧。」

  元越泽说完,闭目以意念扫过手镯,发现几女仍然在其中玩得不亦乐乎。便
强行将单美仙拉了出来。

  祝玉妍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如同仙子般的女子由小变大,缓缓从元越泽手腕
上的手镯中飞出来。再仔细望去,那不正是自己女儿吗!此时的单美仙样貌正是
十八九岁的样子,气质出尘,仙韵缥缈。虽然外界传闻单美仙已恢复二八芳华,
但祝玉妍根本不信。今日得以亲眼见到,怎会不大吃一惊!

  单美仙被元越泽的意念强行拉出手镯,正要抱怨,却目光扫过整个房间,见
到了自己娘亲那熟悉的面孔。虽然近二十年未见,单美仙却仍然是一眼就认出了
小嘴张得大大的祝玉妍。

  单美仙大方一笑,上前跪拜:「十多年未问候,美仙见过娘亲。」

  随后起身到元越泽身边,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仍然是一脸灿烂的笑意。

  祝玉妍现在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吃惊,好奇,尴尬,矛盾,等等情绪,使她
根本无法这么快就面对单美仙。

  「美仙与玉妍好好谈谈吧,不用顾及什么。我出去走走。」

  元越泽对单美仙道。

  听得元越泽如此亲热称称呼祝玉妍,单美仙禁不住横了他一眼,起身到祝玉
妍身边,在祝玉妍略显尴尬的神色中亲热地挽着她的藕臂坐下。

  随后的两个多时辰里,元越泽则是进入手镯安慰幽怨不已的商秀珣,再与其
他几女打闹,随后又把单琬晶叫出去与祝玉妍相见。此时的单琬晶也早已没了仇
恨,她从前也只是从单美仙口中听过一些事情,后来得遇元越泽,人生完全改变,
她此时也觉得祝玉妍甚为可怜。

  商秀珣月事还在,元越泽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亦为了完全恢复功力,就在商
秀珣面红耳赤中,抱着她睡了一觉。

  翌日醒来,元越泽想起似乎单美仙三女还没吃过东西,祝玉妍怎么说都还是
凡人体质,需要进食的。便出去炖了些粥,做几个小菜,去敲小木屋的门。

  单琬晶跑出来开门,元越泽进屋放下食物后,发现祖孙三人脸上全都带着泪
痕,祝玉妍更是双目泛红,神色憔悴。显然是一整夜都在谈心而没睡。

  元越泽开口道:「来,吃点儿东西吧,你们两个受得了,玉妍身子恐怕受不
了。」

  祝玉妍有些不敢正眼看元越泽,在单美仙的拉扯下,坐在小几旁准备尝尝元
越泽的手艺。

  单琬晶早就已经扑上来大吃大嚼了。

  「夫君,你为何那么亲热地唤外婆呢?」

  单琬晶嘴里的菜还没全咽下去,口齿不清,满脸揶揄地问。

  「死丫头,还不闭嘴!」

  祝玉妍刚喝了一口粥就被外孙女调笑,差点没喷出来,满脸通红地道。

  单琬晶一直都是元越泽几人的开心果,任何时候经她一闹,气氛绝对是变得
热闹无比。

  元越泽只是笑看三女边吃边东拉西扯地说些闲话,觉得此次偶遇『阴后』,
实是件好事。虽然不敢保证一定能化去祝玉妍心中的仇恨,但元越泽却可看出,
此时的她绝非昨日的那个阴后了。

  「玉妍你为何会在这里呢?你不是该坐镇阴癸派的吗?」

  元越泽开口问道。

  「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师尊也是在这里去世的,我每年都会抽出一点
儿时间来这里。」

  祝玉妍提及师尊,眼神略微一黯地道。

  屋内其他三人见她如此,脸上满是怜惜之色,单琬晶又开始插科打诨,才算
把这气氛给改变。

  「我们今天也继续出去走走吧,扬州将有好戏要上演了!」

  元越泽伸个懒腰,笑道。

  「好,我和琬晶收拾下先出去,你和娘亲说几句话吧。」

  单美仙起身与单琬晶收拾下碗筷,给元越泽一个眼色,提前走向门外。

  元越泽与祝玉妍默默地对坐。

  半晌,元越泽率先开口:「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我再罗嗦一句,
玉妍一定不要胡来,一定要保重自己。」

  祝玉妍眼神复杂地点了点头。

  「『阴后』是否想临别前再感受一下元某怀抱的滋味?」

  元越泽张开双臂笑道。

  嗔怪地横了元越泽一眼,祝玉妍竟如小鸟入林一般真的扑到元越泽怀里。二
人只是静静地偎依了一盏茶时间,元越泽明显感觉到自己胸前湿漉漉的,显然已
经被祝玉妍的泪水所打湿。低头便对着怀中玉人樱唇印了下去。

  再半晌,二人唇分,妖艳绝世的『阴后』已经融化在眼前这男子的柔情中,
眼中春水荡漾。却突然清明过来,垂头低声道:「你……你给玉妍一点……一点
时间好吗?」

  元越泽脸上一愕,他此刻本也没其他意思,似乎是单美仙对祝玉妍说了些什
么,而此情此景下,的确很容易让人想到后续将会发生的事。

  「玉妍好好休息吧,『阴后』已经重生了,异日再见之时,元某定给你一个
想都想不到的惊喜!」

  元越泽抱起祝玉妍,放在床榻之上,拉过被子为其掖好,在其吹弹可破的脸
蛋儿上轻轻一吻,开口道。言罢,转身潇洒离去。

  「哼!还和老娘神神秘秘的!还好老娘有个好女儿对我知无不言!」

  祝玉妍见元越泽那轩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一点点离小
屋远去,轻声哼道。语气冷漠,脸上却是嫣红一片,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元越泽与单美仙,商秀珣一路行来,三人走走玩玩,终于在三日后的傍晚到
达扬州城外的北郊。

  单琬晶因为贪玩,早跑到手镯中去找乐子了,而商秀珣却是无比痴缠元越泽,
便出来与他作伴。其后更是提议找些肉来烤制野味。

  人就是这般的奇怪:整日大鱼大肉,穿金戴银后,就会想尝尝清苦生活,粗
茶淡饭的感觉。同样的,整日吃糠咽菜的贫穷之人,则会做梦都想升官发财,锦
衣玉食。

  这也许就是人的欲- 望在作怪吧!

  元越泽应了商秀珣一声后,便与二女走向前方的一所破庙之内。

  「里面有一女子气息!」

  单美仙开口道。

  「不用管她吧,我们进去也只是烤点东西吃而已。」

  元越泽道。

  三人步入破庙厅内,只见庙内一道白衣倩影,生火倚柱独坐。白衣女子冰肌
玉肤,柳眉入鬓,星眸流盼,端是位脱俗绝色,红唇上点漆般的一颗小痣,更使
人印象深刻,令她倍添神秘的美态。元越泽也不禁暗赞一声,这女子可与从前的
宋玉致平分秋色。

  庙内女子同样吃惊地打量着这一男二女,她刚刚明明感觉到一股气息正在靠
近破庙,但以其气息来感觉,并没多大的威胁,哪知进来的竟然是三人,这意味
着另外两人的修为绝对在自己之上!

  「师傅说得不错,中原果真地大物博,卧虎藏龙!这三人年纪最多二十岁上
下,修为竟如此高绝!」

  白衣女子暗忖。

  再抬目望去,只见中间那男子器宇轩昂,剑眉星目,五官如宝石一般镶嵌在
脸上,眼神更是幽深而不见底,使人心神都被其掠去。而其左边那位女子,白衣
飘飘,长发随风而动,花容月貌配上婀娜多姿的体态,白衣女子不禁也有些自惭
形秽。更让白衣女子好奇的是眼前一男一女身上气质独特,出凡入圣,尤其左边
那女子,如仙女下凡一般,圣洁高贵,但却偏偏夹杂这一种妇人特有的风情。

  而再观男子右边的那女子,虽然姿色与气质略微比左边女子差一点,却仍然
是明媚艳丽,光彩照人。身材高佻,国色天香。小麦色的皮肤更是充满着活力一
般,让人为之嫉妒。

  两方人只是互相打量一番,只片刻的工夫而已。元越泽开口道:「我夫妇三
人路过此地,天色已晚,便想借此地休息一下,打扰之处,还请姑娘海涵。」

  白衣女子也从三人带来的震惊中清醒过来,面部表情冰冷地道:「此处本就
是无主之地,几位请。」

  言罢转过眼神,继续盯着篝火。

  元越泽道声:「打搅了!」

  便走到离白衣女子不远处的一处小空地上,单美仙随意找来些木柴,点燃起
来。

  元越泽取出些肉类,调料,穿好后烧烤起来。不多会儿,香气四溢。不远处
的白衣女子显然在好奇地偷偷瞄着他们。元越泽见烧烤之肉再需片刻便可实用,
又见那白衣女子在偷瞄自己几人,想来是被美食所吸引,便要开口相邀。突然眉
头一皱,目光转向破庙那已关上的大门,与单美仙对望一眼,彼此点点头,都发
觉到十几股带着杀伐之气的内息正在靠近破庙。

  「砰!」

  破庙之门被人破开,十几个手执兵器的劲装大汉冲了进来。为首的壮汉身躯
挺拔威武,浓眉大眼,脸色冷峻,右手握着一把造型怪异的长刀。一行人闯进来,
先是看到一侧的元越泽三人后神色一愣,显然是惊异于单美仙与商秀珣的美色。

  「你们终于来了。」

  一旁的白衣女子语气清冷地开口道。仍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在等我们?」

  为首的那男子最先回过神来,目光转向白衣女子,问道。

  「如此我们也不说废话了,开门见山地说!外界传闻昔年丞相杨素欲谋反,
建造了一座『杨公宝库』,内藏数不尽的宝藏及兵器,可惜他却死得很早未及使
用……其后便有个传说:」找到宝库者,可一统天下!『外界又有传闻,姑娘是
唯一一个亲自去过宝库之人,姑娘今日在等我们前来,是否准备告知我等宝库的
所在呢?「

  领头的壮汉开口道。

  「我只是在等你们来给我『试剑』呢!」

  白衣女子缓缓开口,漫不经心地道。

  「美人儿嘴巴够辣!其他地方又如何呢?」

  那壮汉身后的几人一脸猥亵地盯着白衣女子那曼妙身材,上下打量,目露邪
光地道。

  「少废话!兄弟们,上!」

  领头男子大喝一声。

  白衣女子依然一副冷傲的模样,美目闪过一丝厉色,长剑离鞘,那十几个冲
上来的壮汉根本看不清白衣女子是如何出手,就见剑光一闪后,冲在最前面的两
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是个高手!大家切记小心。」

  领头那男子再次提醒道,并双手握刀,准备出招。

  白衣女子再次出手,只见剑气奔腾,疾射全场,那十几个男子全力抵挡,异
常的狼狈不堪。

  一旁的元越泽与二女也在注意着场上局势,在刚刚谈起「杨公宝库」只时,
元越泽已经肯定了白衣女子的身份:高丽「罗刹女」傅君婥. 只是异常好奇:明
明宝库内的东西早就被元越泽收走了,怎么还会有流言缠上傅君婥呢?

  好奇归好奇,元越泽也还是仔细打量一下傅君婥的剑术,在刚刚出手的那几
下里,只见傅君婥剑招招招抢占先机,就像下棋一般下子争先,使得本来并不差
的那十几个壮汉处处受制。

  傅君婥从容收招,姿势若行云流水一般,优美自然。

  「姑娘为何如此快便收招?胜负还未分吧?」

  为首的壮汉奇怪地到。

  傅君婥并不答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为首的壮汉,神情就像是在嘲笑他的问题
是多么的无知与愚蠢。

  「噗!噗!」

  为首那壮汉还在莫名其妙之时,听得身后传来声音,回头望去。只见刚才还
好好的十几人皆口吐鲜血,向后倒去。

  「他娘的,歪门邪道!你这是什么剑法?到底什么来头?」

  为首男子见全军覆没,顿时火冒三丈,为掩饰内心的惊恐,率先提刀猛劈过
去。

  傅君婥以气御剑,剑指遥引,宝剑回荡旋转,激转中连出九击,反守为攻,
剑势环绕全身,逼退那壮汉,剑速快疾,剑劲凌猛,拿捏得异常精准,附近的元
越泽与二女也不禁点头称赞。

  一招退敌,傅君婥不留手,继续加深力道,剑气集中于剑上,全力突刺,直
取壮汉咽喉。那壮汉浑身已为剑劲所伤,再无任何闪避之力,眼睁睁地看着宝剑
刺入自己的喉咙,一招毙命!

  濒死之时,那壮汉似乎想到了传说中的某种异域剑法,然而已经太迟了。

  「漫天王不会……不会……放过……」

  一句话未说完,壮汉再无气息。

  傅君婥收剑后看了旁边的一男二女一眼,继续回到自己那堆火前休息。却发
现破庙内早已被破坏得一塌糊涂,自己的那堆火也早被扑灭了。

  「姑娘若不嫌弃,可到我们这边来烤烤火,顺便尝尝我家夫君的手艺。」

  单美仙转头见到傅君婥的神色,开口邀请道。

  傅君婥转过娇躯,点头谢道:「多谢夫人邀请。」

  很干脆地过来坐在单美仙身旁,只是语气中再没了那分冷漠。

  因为他发现整个破庙内,只有元越泽三人方圆几丈内没有被刚才的打斗所波
及。而傅君婥也看到这三人刚刚明明动都没动过一下!这是何等修为!而且三人
在面对刚才那般场景时,面不改色,这份胆量也让傅君婥很是佩服。

  元越泽仍旧是一言不发的低头烤肉,傅君婥则与单美仙二女闲聊起来,女人
间自来熟,说着些不着边儿的话,时间倒也过得快。傅君婥更是时不时地偷瞄一
眼专心致志在弄制烤肉的元越泽。

  只片刻后,元越泽将几大片牛肉烤好,香味四溢,傅君婥更是不由自主的将
眼神全放在那烤肉之上,显然是被美食所吸引。

  元越泽见傅君婥那神态,笑笑将几片肉分开来,分别递给三女。傅君婥甚至
都没怀疑眼前的人会否在食物里下毒便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口。

  「好香!为何这烤肉中有些让人舌尖麻麻的感觉,味道又有些如火刺喉,却
又让人异常舒服?」

  傅君婥好奇地开口问道,她从未吃过这般可口的烤肉。

  「这其中有两种佐料都非产自中原,现在中原之内,惟我手中才有。」

  元越泽笑道。

  「哦?」

  傅君婥美眸紧盯元越泽,目光中闪过热切的想知道的神色。

  「麻麻的那种感觉来自一种原产自波斯的佐料,而火辣的那种感觉来自一种
原产自大海以东之地的佐料。」

  元越泽解释道。

  傅君婥再次惊讶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听闻师傅以外的人说起「大海的另一端
还有大地」古代人都以为天圆地方,除了中原以及域外是陆地以外,周围皆是大
海。傅采林博学多识,傅君婥对他的话自然相信,今日从一个比自己还要小好几
岁的男子口中说处与傅采林一般的话,怎能不让傅君婥惊讶莫名。

  「姑娘不必惊讶,我家夫君绝不比令师才学差。」

  单美仙在一旁开口笑道。她刚刚与商秀珣也都知道了傅君婥的身份。

  傅君婥有些奇怪,眼前几人是谁?难道他们真的知道我的身份?我入中原一
直很隐秘,他们怎么会知晓的?还是他们在诓我?

  「夫人认识家师?」

  傅君婥试探着开口道。

  单美仙也不言语,继续嚼肉。

  「我等并没见过令师,只是听过名号而已。」

  元越泽开口道。

  傅君婥更加确定对方一定是在诓自己。也不言语,继续享用烤肉。

  「只是在下并不明白,傅姑娘应该已看到宝库内空无一物,又用何法子来吸
引中原各势力的注意呢?」

  元越泽看着傅君婥问。

  傅君婥此时大惊,忙抓起身边的宝剑,一脸警惕地望向元越泽:「你到底是
谁?你也进过宝库?为何知道我的姓氏?」

  「宝库墙壁上的字,傅姑娘该看到了吧,那就是我刻的!」

  「什么!」

  傅君婥如葱玉指捂住小嘴,惊讶地失声叫道。

  「你……你就是元越泽?不是说你已经『羽化登仙』去了吗?后来又听说你
成了岭南宋阀的女婿。到底哪种说法是真的?」

  傅君婥平静片刻后几个问题接连出口道。

  「这些事一言难尽啊!」

  元越泽对傅君婥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仰天长叹道。

  傅君婥脸上没来由地一红,迅速垂下头去,慢慢嚼着烤肉。

  她也曾听到元越泽大半年前那震惊天下的怒吼,女子怀春,尤其是元越泽这
种为了妻子敢与天下人为敌的男子,更是使得傅君婥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和好奇心。
其后听有消息说此人已经成仙而去了,傅君婥不由得一阵失落,连亲自看一眼的
机会都没有了。后来江湖渐渐平静下来后,傅君婥得师尊命令,来到中原磨练,
先进入「杨公宝库」后,见里面空无一物,又见墙壁上所留之字,更始惊讶莫名,
对元越泽的好奇感越来越重。其后出得宝库后,听闻岭南「天刀」已经放出消息
要将其小女儿嫁给元越泽。傅君婥得到这个消息,有些兴奋:这男子原来还在世
间!虽然傅君婥没亲眼见过元越泽,但想来以「天刀」眼光,断不会将女儿许给
一个平凡的男子。傅君婥听闻「天刀」竟然毫不介意元越泽已有家室之事,仍然
将最疼爱的女儿许给元越泽,想来元越泽肯定是人中之龙了!此后傅君婥的目标
变成了两个:一是把自己知道「杨公宝库」的消息散布开去,好惹得中原大乱,
二是要亲自见见元越泽一面,看看此人到底是何等风采。

  今日在破庙相遇,傅君婥初见元越泽风姿,气度,相貌皆是不凡,又见其身
边已有两个妻子,心中不禁有些发酸。但这种感觉仍然没有在得知元越泽身份后
来得强烈!

  再细细地打量元越泽一番,傅君婥心头大震,眼前这男子毫无疑问的是人中
之龙。「也只有他身边那美如仙女的女子才有资格配得上他吧!」

  傅君婥又扫了单美仙一眼,幽幽地想到。

  单美仙心思何等的细腻!傅君婥一点点的异样就被她看在眼里。嗔怪地白了
元越泽一眼,又与傅君婥闲聊起来。

  转眼时间已近亥时之初,傅君婥看着仍然没一丝倦意的单美仙,不禁打了个
哈欠。随即脸上一红,羞涩起来。

  「傅姑娘可有安住之所?」

  单美仙见状问道。

  「现在恐怕只能在这里勉强住上一晚了吧。」

  傅君婥打量着周围的一片狼藉,无奈地开口道。

  「住这里怎么行哩,傅姑娘如此娇美,住这里会伤了身子的。」

  单美仙道。

  「姐姐说笑话了,君婥在姐姐面前就是一个丑女子而已。」

  傅君婥开口道。的确,现在她在单美仙面前确实黯淡无光。刚刚得知这个十
八九岁的女子便是从前的东溟夫人,傅君婥也是大讶,看来从前传说的单美仙恢
复二八芳华一说确实是真的。因为眼前的少女般的女子怎么看都是那么自然,根
本不是高深内力驻颜所能达到的。

  傅君婥现在内心满是疑问,关于元越泽的,关于单美仙的,可是她现在又不
好开口。

  「傅姑娘如不嫌弃,就交给元某解决如何?」

  元越泽一笑。

  傅君婥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元越泽闭目以思绪连接手镯,光芒一闪,四人便进入到手镯之中。

  「夫君,你们回来啦!」

  单如茵正在不远处追逐一只兔子,见元越泽几人进来后,便跑了过来。

  「咦,这位姐姐是谁?长得好美丽!」

  单如茵歪着小脑袋,盯着傅君婥道。

  傅君婥刚刚只觉眼前一闪,便出现在这神仙之境里,顿时目瞪口呆,只知傻
傻得盯着元越泽。听闻耳边响起仙音,回过神来,发现身旁站着另外一个小仙女
儿,一脸好奇地盯着自己。登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眼光只好转向元越泽。

  「傅姑娘想必有很多疑问吧,等一下让美仙为你解释好了,你知道知道我等
绝无恶意便可。」

  元越泽笑道。

  傅君婥点点头,眼前这男子太过神秘,而且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他要真有
些坏心眼,自己根本逃不掉的!而且自己心里似乎也隐约想让这男子对自己有些
坏心思。傅君婥一想到此,立刻暗啐一口,脸上又羞涩起来。

  见傅君婥脸色数变,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害羞。元越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便与几女走进那所大房子。

  当晚几女默契的把元越泽让给商秀珣,她们都明白商秀珣心里的幽怨,尤其
是宋玉致,一直觉得不好意思,自己抢在秀珣姐姐前面嫁给了元越泽。所以她第
一个赞成元越泽晚上去陪商秀珣。

  商秀珣见几个姐妹如此体贴自己,不由得害起羞来,在元越泽温暖的怀抱下
沉沉睡去。

  而单美仙则与傅君婥同住,一来怕傅君婥对这里面的新奇设施不熟悉,二来
也大概的为傅君婥讲解一下。

  傅君婥只听闻了个大概就惊讶得根本睡不着,她大概觉察到单美仙所讲的只
不过是这个男子的一小部分秘密而已,更大的秘密似乎现在不方便对自己说。不
由得心里酸酸的,吃起单美仙几女醋来。

  一夜过去,单美仙打算继续留在手镯里玩弄乐器,换宋玉致与商秀珣陪伴元
越泽出去,傅君婥又目瞪口呆地看着元越泽手一挥,几人再度出现在那破庙中。

  「傅姑娘下一步打算去哪里?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同行。」

  元越泽邀请道。

  「我……我想单独走走,就不打扰元公子了。」

  傅君婥心乱如麻地答道。

  元越泽也不为难她,当下起身告辞:「傅姑娘,日后有缘,我们还会再见,
你要多保重,万事不要勉强自己。」

  傅君婥听得关切的话语,眼中有些水雾产生,忙低头道:「后会有期,元公
子与两位妹妹也多保重。」

  元越泽三人身影慢慢消失,傅君婥却仍然痴痴地立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半晌后,才恢复过来,转身向反方向奔驰而去。

  「夫君,我看傅姐姐似乎对你很有意思,你怎么不行动一下呢?」

  宋玉致边走边开口道。

  元越泽确实对傅君婥蛮有意思,他经过大半年的历练,已不再是青瓜蛋子了。
他对原著中结局悲惨的女子都别有一番的爱怜之心。他也因此苦恼过:自己这样
是不是太滥情了。还好单美仙在一旁指点他一切只要坦然面对就好。

  可宋玉致这话来得太不是时候,商秀珣这小醋坛子还在为自己没真正的「过
门」而恼火,一听宋玉致此话,马上拉下俏脸。

  宋玉致一见,马上明白了什么。就跑过去给商秀珣捣乱,然后打闹起来。

  三人边走边玩,几天后元越泽在扬州听闻长生诀已丢失的消息后,便知双龙
要出世了,他对双龙没什么想法,只是担心傅君婥会否真的香消玉殒。于是带着
二女到丹阳城内乱逛。

  下午时分,宋玉致说宋阀运盐之船要到丹阳码头了,想去与带船的老管家宋
强打个招呼。元越泽便带领二女向码头方向走去。

  远远地未到码头,便见到三人站在码头之上,望这水面。其中一个身影高佻
的女子是元越泽三人异常熟悉的,刚刚分别了几日的傅君婥. 世事无常,元越泽
本来把「杨公宝库」全收入手,哪知傅君婥仍然走上了那条「身怀宝藏消息」的
老路。而观远处傅君婥身边的两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肯定就是双龙了,他们还真
的有缘分。

  「傅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元越泽带二女走了过去,开口道。

  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傅君婥回过身来,强压下激动,声音略微颤抖地
道:「元公子,别来无恙。」

  元越泽点头示意,又向一旁的双龙点头问好,谁知双龙面色皆不善,一脸冷
漠的盯着元越泽。想来是因为见傅君婥如此激动地对着元越泽,让他们很是不满。

  元越泽也不理他二人,邀请傅君婥上宋家之船,傅君婥当然一百个愿意,谁
知道双龙死活不肯,傅君婥只好拿出那副冰冷的神情,硬拖着双龙来到船上。

  休息几个时辰后,下人来叫傅君婥与双龙过去用餐。傅君婥当然很高兴,见
双龙那拉长的老脸,只好再度用强。

  餐桌之上,双龙那副饿死鬼一般的吃像看得众人大笑。

  膳后,茶水端上,元越泽开口道:「傅姑娘这几日过得可还好?」

  「我娘过得当然好!用不着你担心!」

  徐子陵抢先道。

  傅君婥一听徐子陵当着元越泽的面管她叫娘,怕元越泽误会,忙打断他。元
越泽也不介意,哈哈大笑。

  正欲再闲聊几句时,元越泽突然面上一冷:「有人来了,我且出去看看!你
们都呆在里面千万不要动。」

  元越泽到达船头时,就见老管家宋强已经站在船头,见元越泽一来,马上对
这姑爷施礼。

  元越泽待要摆手之时,就听右方江岸传来一声夹杂着深厚内力的话语:「不
知是宋阀那位高人在船队主持,请靠岸停船,让宇文化及上船问好。」

  宋强人老成精,自然知道宇文化及是谁,连忙高声喊道:「老夫宋强,负责
此船事务,但今日有宋阀姑爷元公子在此,请他主持大局。」

  「阁下所谓何来?为何要我等停船?」

  元越泽接下去喊道。

  宇文化及在江边听到原来是曾经闹的江湖沸沸扬扬,后又成为宋阀女婿的元
越泽在此,不由得有些好奇地道:「有人报告说朝廷钦犯在宋阀船上,宇文化及
左右为难,既不能违抗圣命,又不能不给宋阀面子。便请公子通融,宇文化及检
查过后,自然还宋阀一个公道。」

  「免了!人不在我船上,谁敢靠近,莫要怪元某心狠手辣!宇文大人请了!」

  元越泽不给宇文化及丝毫情面,冷声道。

  谁知宇文化及竟然道:「那宇文化及就不打扰宋阀以及元公子,后会有期!」

  元越泽还在纳闷宇文化及怎么就服软了,便听身后宋阀几人开始大拍起马屁
来。

  元越泽哑然失笑,摇摇头,回到船舱中。

  哪知船舱中此刻只有宋玉致与商秀珣在。元越泽突然心头一跳,急问道:
「傅姑娘和那两个小子呢?」

  宋玉致只好答道:「傅姐姐不欲拖累我们,便从后舱走了,我们怎么留也留
不住,她性子太倔。」

  元越泽暗叹果然,便对二女道:「你们呆着别走,我去救傅姑娘!」

  言罢急转身闪出船舱。

  「秀珣姐,看来我们家又要添人口啦!」

  宋玉致心思机敏,对商秀珣调笑道。

  「都是该死的月事累人!」

  商秀珣嘟起红彤彤的小嘴,哼哼道。

  宋玉致笑得前仰后合,淑女风采荡然无存。

  元越泽一边探索傅君婥的气息,一边移动,终于探索到了百丈外的两股强烈
的气息,想来是傅君婥与宇文化及已经斗在一起了。

  宇文化及站立一块巨石上,而傅君婥却化作鬼魅般的轾烟,由四方八面加以
进击,手中宝刃化成万千芒影,水银泻地又似浪潮般往敌手攻去,完全是拼命的
打法。

  宇文化及的长脸神情肃穆,双手或拳或抓或掌,间中举脚疾踢,像变魔法般
应付傅君婥狂猛无伦的攻势。

  「傅姑娘!」

  元越泽声音由远处传来,傅君婥略一失神,先机顿失,就见宇文化及的右掌
已向自己的胸口袭来,躲无可躲。

  傅君婥闭上双目,暗叹我命休矣。脑中瞬间闪过师傅,师妹几人,最后出现
在脑中的是那个似乎无所不能的神秘男子。

  「元公子,来世再见了!」

  傅君婥尖叫一声。

  「轰!」

  宇文化及心头狂笑:这一击包含了「冰玄劲」十成功力,傅君婥必死无疑!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过后,傅君婥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死了吧,便睁开双眼,首
先入目的是那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男子!傅君婥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来自己好
像还没死?

  「君婥,不用来世了,这不又见到了吗?」

  元越泽脸上闪过一丝红光,搂着傅君婥开口笑到。

  听元越泽如此亲热称呼自己,傅君婥脸上顿时一片嫣红,看来是他在危难之
时救了自己!傅君婥羞得只知把头深深埋在元越泽怀中,不敢抬起来。

  不远处的宇文化及大吃一惊:这男子竟然用后背硬生生地接下自己的十成功
力,看来这家伙虽然不如传闻中所说那般如神鬼在世,但有一部分传闻还是可信
的!宇文化及当下兴奋起来,他本就是个武痴,奈何多年来跟随在杨广身侧,没
有多少机会体会比斗的乐趣。今日见元越泽似乎深不可测,当下武者之心被激发
出来,便也不再轻敌。缓缓凝起气势,准备出手。

  「君婥你在旁边等一下,我来教训教训这杨广的走狗。」

  元越泽抱着傅君婥,转回身形道。

  「恩,你……你自己小心。」

  傅君婥仍然羞得不行,便垂头低声道。内心也想亲眼见见这个神秘男子的武
艺。

  傅君婥退后,元越泽凭空取出长剑,执剑而立,紫衣随风飘飞,配上那风姿
俊美的脸庞,的确很是让人着迷。傅君婥则在一旁痴痴的看着他。

  「元公子,你包庇的女子乃是意图行刺圣上的朝廷钦犯,你虽为宋阀姑爷,
但宇文化及是奉圣旨办事!你可得罪得起?」

  宇文化及开口道。

  「圣旨?哈哈哈!」

  元越泽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仰天长笑。

  「莫说是圣旨,就是杨广那老贼亲自来,元某也对他不屑一顾!而你!只不
过是他的一只走狗而已!」

  宇文化及的本事并不弱,尤其是刚刚元越泽为救傅君婥而以身体挡住宇文化
及的致命一击,冰玄真气入体后,元越泽依然感受得到经脉内的不顺,便拖住宇
文化及,暗运真气将体内的冰劲逼出。

  「放肆!」

  宇文化及被骂得狗血淋头,大吼一声,冰玄真气灌注双掌,寒劲弥漫方圆数
丈,后方的竹林更是受到寒气牵引,尽数弯曲,蓄劲已久,宇文化及腾空而起,
强猛的寒劲当头直压,无孔不入,如飞鹰扑兔一般双掌猛击向元越泽。

  「雕虫小技!」

  元越泽冷哼一声,长剑出鞘,漫不经心地迎向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脸色骤变!

  元越泽这一剑可是经过第二次与宋缺比拼后,在其指导下领悟到的『有意无
意』之境后思索出来的剑招。这一剑无迹可寻,剑身舞动间,如日照中天,光耀
大地。

  「轰!」

  硬拼后的宇文化及略显狼狈,刚刚那一剑不但力道不弱,更是连消带打,最
终以宇文化及的本事,都看不出来那一剑究竟会刺在自己身上哪个部位。贪生怕
死的宇文化及当即收招防守,最后还是被逼退数尺方停下。

  但元越泽岂会如此简单就放过他?还在宇文化及飞退时,元越泽比闪电还快,
早已抢身掠起,剑身连抖,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三剑,勾留无痕。

  察觉到对方气势越来越强猛的宇文化及颓力地感到,无论他如何应付眼前这
看似简单的三剑,最后都会漏掉一剑,而那一剑,很可能是最致命的!

  但在元越泽精神力的压迫下,宇文化及已经无法逃开,只能硬挡!

  「叮叮!」

  两声清脆的兵器交击之响后,宇文化及惨号一声,口喷鲜血,向后飞退而去。
几个起伏间便已不见踪影。

  元越泽并未追击,只是翻动手腕,将长剑握于臂后,凝望宇文化及逃走的方
向。

  身后的傅君婥被这两剑震得芳心尽碎!沉醉地盯着前方不远处那一人一剑!
远处草丛中的双龙也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元越泽。

  「嘿,这一招如全力发出,从前的岳父恐怕亦不敢小觑。宇文化及你的命还
是留到干掉杨广之后再说吧!」

             第016章敌踪再现

  江都,总管府。

  宇文化及脸色略微带着些惨白地坐在桌前品着热茶。陪伴着他的是江都总管
府总管尉迟胜。

  二人不但是素识,关系更是非比寻常。

  在杨坚建立大隋朝前,他乃北周大臣,后来杨坚在周宣帝宇文赟病逝后,勾
结内史上大夫郑译和御正大夫刘昉,以继位的宇文单年幼为由,矫诏引杨坚入朝
掌政。一年后,杨坚便迫静帝退位,自立为帝。

  北周的宇文姓的天下,从此由杨姓替代。

  但因宇文姓的势力根深蒂固,杨坚虽当上皇帝,仍未能把宇文斗阀连根拔起,
到儿子杨广当上皇帝,宇文姓再次强大起来。

  严格来说,宇文姓虽看似忠心侍隋,其实只把仇恨埋在内心深处罢了。

  杨坚攫取地位后,分别有三位支持北周宇文家的大臣起兵作乱,就是相州总
管尉迟周,郑州总管司马消难及益州总管王谦,这批人不是舆宇文家有亲戚关系,
就是忠于北周王室。其中的尉迟周,正是尉迟胜的堂叔,由此已可见两人的关系
密切。

  宇文化及叹了一口气道:「这书实在事关重大,我已预备了能手,只要得到
宝书,立即假作破译成功,拿给那昏君去修炼,保证不出三月,就可把他练死。
哪想得到本该手到拿来的东西,竟是一波三折,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把伤势养
好了。」

  尉迟胜冷哼道:「就算没有宝书,恐他杨家仍要宝座难保。天佑大周,自这
昏君即位后,对内横征暴敛,大兴土木;对外穷兵黩武,东征高丽,三战三败。
现在叛军处处,我们只要把握机会,必可重复大周的光辉岁月。化及还是先养伤
要紧,宋阀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宇文化及双目暴起寒芒,沉声道:「那元越泽的确了得,而且竟然不知从哪
学得我宇文阀的武功!不过化及也是亲自与其交过手了,那人绝无传言中那般厉
害!看来『失去童男之身后,失去妖力』这个流言还是可信的。」

  尉迟胜也一脸冷然:「化及觉得那元越泽的武功大概如何?」

  宇文化及答道:「化及确实非其对手!但只要宇文阀高手尽出,应该可灭此
人。」

  「如此看来,此人只不过本事高超一些罢了!不过最让我担心的是宋缺到底
与其之间有什么秘密勾当!万不可让他坏了我们的大计啊!『法后』听闻宋缺与
元越泽之事后,上月底从『天外天』传来旨意,要我们万事小心。」

  尉迟胜叹了口气道。

  「什么?『法后』有话传来?如此看来,我们现在也不宜与姓元的及宋阀硬
碰硬了。」

  宇文化及有些不甘心地道。似乎这「法后」的旨意比「圣旨」还要厉害。

  「哼!『法后』交代之事当然要做,但宋阀与那元越泽,也休想过得安稳!」

  尉迟胜冷哼道。

  「我们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尉迟胜看着有些好奇的宇文化及,便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来。

  宇文化及听完,面露喜色地大赞道:「好计谋也!」

  言罢,二人对望一眼,得意地大笑起来。

  元越泽两招败退宇文化及后,带着傅君婥与双龙回到宋阀船上休息。

  宋玉致二女则是有些埋怨傅君婥脾气为何那么倔。傅君婥也只好默认低头:
她只是不想再多与汉人打交道,受其恩惠罢了。而且对于面对元越泽,傅君婥也
仍然有些内心不安。惶恐地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双龙早就被元越泽那一掌一剑给吸引住了,上得船后,刚刚为几人安排好船
舱,寇仲与徐子陵就跑到傅君婥房间门口敲门。因为他们俩在隔壁已经听到元越
泽与傅君婥谈话的声音了。

  元越泽这一次可谓是失误之极,救人之心一起,就忘记了被双龙亲眼目睹他
的神威后,他该如何的面对双龙的纠缠。

  进得傅君婥房门后,刚刚开口寒暄几句,就见双龙闯了进来。

  傅君婥心情矛盾无比:既想好好和元越泽享受下二人时光,谈谈心。又有点
不敢面对元越泽。至于理由太复杂了,诸如元越泽已有几个妻子了,傅君婥认为
对方根本不会对自己动什么歪念头。又担心自己与她接触时间越久,就会越来越
沦陷其魅力之中,到时自己怎么和师傅交代?元越泽可是汉人啊!

  傅君婥一边羞涩,一边担忧,心乱如麻,患得患失地面对着元越泽的问候,
双龙敲门声响起,傅君婥长吁了一口气:救星到了。随即又有写失落。

  双龙进得门来,先看看已经无事的傅君婥,目光再转向元越泽,早没了之前
的那种冷漠感。

  「元大哥,你本事好厉害!两下就把那宇文化骨给打得吐血逃跑!」

  寇仲嬉皮笑脸地道。

  元越泽一听寇仲如此说,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被寇仲给盯上了。避无可避,
脑中一转,就把话直接和他们说了吧!

  「小仲你不用恭维我,日后你们两人也可以有这番修为的。」

  元越泽道。

  「日后?是多久?我两兄弟现在还只是逃亡中的小混混而已呢!元大哥就不
要安慰我们啦!」

  寇仲可怜兮兮地道。

  「我很清楚你们二人,你小子刚刚只是想博得我的可怜,然后想学武功,干
一番大事业对不?」

  元越泽笑道。

  寇仲老脸一红,显然被说到心里了,随即奇怪地道:「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
才对,为何元大哥说『很清楚我们』呢?」

  「这个问题先不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怀中的《长生诀》是本奇书,
乃黄帝之师广成子所著。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们与《长生诀》有缘,日后你二人更
可凭其成为大宗师级的高手。寻常人得到这本书还真的很难练成呢。」

  元越泽解释道。

  双龙一脸不信的样子,傅君婥也一脸怪异地开口道:「元……元公子,我也
翻看过那本书,那上面记载的是武功?」

  「君婥你认为我有无必要骗你?又有无必要骗他们?」

  元越泽开口道。

  三人默默不语,脸上仍然是不信的神色。

  元越泽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行功法门说了出来,听得双龙云里雾里,傅君婥则
是一脸凝重。

  「公子,这就是你领悟出来的功法?这套功法如果练下去,不出半年,就会
将人的身体撑爆哩。肉身再强也无法长时间吸纳天地之气!」

  傅君婥是习武之人,片刻思索便可想通几分。

  元越泽耸肩一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所以说教了他们反倒是害他们。」

  「好了,我和小仲去休息了,元大哥你与娘慢慢谈吧。」

  徐子陵拉着满脸失望的寇仲退了出去。

  二人进到自己的船舱,坐在小几旁倒上茶水。

  「小陵你说是不是元大哥看不起我们的出身,才说出那种古怪的功法?」

  寇仲对徐子陵道。

  「我看不是,我刚刚仔细看了一下,他的眼神里没有一点轻蔑的意思。而且
我总是可以莫名地感受到元大哥体内的真气,的确是天地间浩然之气的气息!」

  徐子陵脸色古怪地答道。

  他此时根本还不懂武功,可以感觉到元越泽体内的气息说起来的确很玄异。

  「而且你注意到没有,元大哥似乎认识我们!」

  徐子陵接着道。

  「我也觉得很奇怪,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理想呢?」

  寇仲也奇怪地道。

  「你有没有发现,他的背影有些熟悉的感觉?」

  徐子陵道。

  「好像是的!在江岸上我们站在他身后时,我也发现有些熟悉的感觉,不过
当时他们打得太激烈,我也就没注意。」

  寇仲沉思道。

  「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双龙默然地沉思一会儿后,寇仲敲着自己的脑袋大叫。

  「嘿,我说小陵,我见你起初好像很讨厌元大哥似的?是因为娘的缘故?」

  寇仲一脸揶揄地道。

  「恩,我起初觉得他只是个小白脸,人确实是长得挺俊,但是他已经是宋阀
的姑爷了,还和娘那么亲近,我怕娘被骗了!」

  徐子陵干脆地答道。

  「后来你亲眼见他本事高强,便不再敌对于他了?」

  寇仲接口道。

  徐子陵默默点头。

  「总之别想那么多,娘又不是傻子,能分得清是非黑白的,看人也比我们看
得准。我们还是先研究研究这鬼画符的破书吧,该从哪开始练呢?」

  寇仲直接躺到地上,从怀里掏出《长生诀》乱翻起来。

  洛阳雄踞黄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东呼虎牢、西应函谷、四周群山
环抱,中为洛阳平原,伊、洛、瀍、涧四水流贯其间,既是形势险要,又风光绮
丽,土壤肥沃,气候适中,漕运便利。

  故自古以来,先后有夏、商、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等八朝建
都于此。

  所谓河阳定鼎地,居中原而应四方,洛阳乃天下交通要冲,军事要塞。

  杨广即位后,于洛阳另选都址,建立新都。

  新皇城位于周王城和汉魏故城之间,东逾瀍水、南跨洛河、西临涧河,北依
邙山,城周超过五十里,宏伟壮观。

  杨广又以洛阳为中心,开凿出一条南达杭州,北抵涿郡,纵贯南北的大运河,
把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连接起来,洛阳更成天下交通商业
的中心枢纽。

  洛阳城西,一处豪华的府邸内,装修考究的书房中。

  「混账!一群废物!」

  案几后一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拍案大怒地骂道。

  只见这男子,形象威武,不怒自威,显然是长期习惯发号施令之人。双目之
中更始精光炯炯,神态冷酷,颇有不可一世,舍我其谁的霸气。

  几前跪着的三人垂头不语,脸上却有些委屈的神色。

  「尔等可知犯下了多大错?」

  座上男子稍平静下来,声音仍然冷冷地道。

  跪着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中间那个壮汉开口了:「回圣使,属
下明白,但这错属下绝不认!」

  「哦!这么说是我冤枉你们了?」

  座上男子怒气似乎又上来了。

  「属下不敢!属下与岭南细作都是按照圣使命令去做的,圣使也知,我们的
计划刚刚开始,那姓元就不见了踪影,而且其后我们也打探过东溟单系一族人,
那人说亲眼目睹姓元的驭剑飞天而去。再者,不光是我们,就是其他各大势力,
也在那之后再无姓元的消息。」

  「放屁!『圣尊』修为天人,天下无敌,都没有成仙而去,那姓元的毛头小
子凭的是什么?」

  座上人怒骂道。

  「圣使当日应该也听到了姓元的那一声怒吼,属下以为……」

  「那是妖法!本圣使今朝接到江都传来的消息,姓元的在丹阳江边与宇文化
及大战一场,结果宇文化及只是受了一些伤而已,而且还是在姓元的与『罗刹女』
联合攻击下才会迫得宇文化及战败。宇文化及是什么东西?假如姓元的真的本领
通天,为何会与『罗刹女』联手?又为何会让宇文化及逃掉?」

  「可是属下真的是……」

  地上跪着的人还要狡辩。

  「尔等失职,任务没有顺利完成,下去准备准备吧,黄昏时分接受『教规』
处置!」

  跪着的三人一听次话,冷汗直流,瑟瑟发抖起来,右边的那壮汉竟然当场失
禁!可以推之,这『教规』似是异常的恐怖!

  随着座上男子一声令下,门外闪进三个黑衣人,面无表情地将屋内跪着的三
人押走。

  「唉……」

  座上男子长叹了一口气。

  「圣使大人不必如此长吁短叹,水主持那边不是还有布置任务的吗?」

  一声阴阳怪气,不男不女的声音从屋内的屏风后传来,光听这声音就让人有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荣轩,你不必安慰我了。我觉得似乎这次一切都出乎我们的意料了!以前
还觉得一切都在把握之中似的。」

  座上男子眼角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屏风道。

  「圣使可是怕『圣尊』出关后会惩罚于你?」

  屏风后的声音再次响起。

  「惩罚只是一方面,我任务失职,也甘心受罚。只是怕我们密谋了这么多年
的宏图大业在即将成功前被人给破坏掉!」

  「圣使也不必如此,那姓元的之前失踪,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虽然我也
并不信那什么『成仙』的说法,但是天下人谁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这也是个事
实。所以『岭南』计划出了点差错,也没有什么大关系,只要水主持那边把事情
办妥。再加上『圣尊』出关后亲临,和氏璧必是我『圣教』的掌中之物,到那时,
什么姓元的,姓宋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一直有一事不明,为何『圣尊』明明知道和氏璧在慈航静斋,我们直接
用强也可以早些抢到!为何有要等到它被送到洛阳再下手呢?」

  座上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开口道。

  「荣轩也不大清楚,只是听『圣尊』隐约说起似乎峨眉山上有一个修习功法
专门克制我『圣教』绝学的人存在。所以打算先让和氏璧面世,让其他各势力先
下手,其后我等在伺机出手。」

  座上男子默默地点点头,目光转向窗外,不知道脑子里再想些什么。

  这晚,傅君婥独自一人躺在房间之内,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元越泽的身影。
她也想偷偷离开,可是总在最后时刻舍不得。

  她更不清楚元越泽对她是怎样的一种心态:说无情吧?却对她异常关心,甚
至还指导自己突破了多年未曾突破的「九玄大法」第六层,更是每日都让她进入
手镯中去过那神仙般的日子。

  说有情吧?他却对自己一直很守礼,两人之间关系根本再无什么大的进展。

  傅君婥倒有些恨了起来:「他如果再主动一些多好!人家又不会拒绝!也好
让人家知道他的心思!」

  今晚,元越泽又要陪着那群娇妻了,傅君婥在手镯里被那「魔音」骚扰了几
次,见此情景只好率先告辞,到手镯外的船上休息。可是各种情感一上头,根本
睡不着,傅君婥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起身到岸上吹吹凉风,让自己清醒一下。

  一个人形单影只的走在江岸,傅君婥觉得自己突然好累,这种累不单单是身
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她只是一个女子,一个人而已。却要背负民族的大义,
独自来中原惹起中原大乱。这几天里,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自己
所做的这些是不是自己所想做的?这种生活是不是自己所憧憬的?

  傅君婥心乱如麻,突然觉得右侧有一强猛阴寒的气劲直刺过来。马上以『御
虚宝剑』迎了上去。

  「嗡!」

  一声巨响后,傅君婥连退数步,被刚刚偷袭的那一箭震得手臂发麻,气血翻
腾。不禁暗骂自己大意,想事情想得出神,连有人接近都没注意道。

  「什么人!藏头露尾的鼠辈!还不现身?」

  傅君婥冷声道。

  「嘿嘿,罗刹女,乖乖束手就擒,带小爷亲自去一趟『杨公宝库』,小爷一
高兴,不单不杀你,可能还纳你为妾呢!」

  一个浑厚无比的男子声音响起,随即只见走出树林的九个蒙面人。

  月色下,那为首的男子,也就是刚刚开口说话的男子的面貌因蒙着脸而不得
见,但傅君婥仍然深吃一惊,因为为首这人的修为显然不在傅君婥之下,只见其
身材高大魁梧,双目中更是泛着一股似是能勾魂夺魄的邪光。而其身后的几人也
都是一个样子,似是修炼某种邪功所致。

  「你们这些鼠辈,看似本事不凡,居然是只会偷袭!你可知如惊动岸边宋阀
船上之人,你们可还有何胜算?」

  傅君婥虽然心惊,却仍然镇定地道。

  「宋阀?哈哈哈,罗刹女,你是否魂儿都丢了,你且看你现在身在何处?」

  那为首的男子大笑道。

  傅君婥左右一看,心头更冷。原来刚刚在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的已离岸边
很远了,现在即便大声喊叫,岸边宋阀船上的人恐怕都不一定能听得到。

  「小爷自你上了宋阀船后,足足等了三天!待会儿擒下你,你可要好好补偿
补偿小爷!」

  那为首男子看似英雄,口中所言之语却句句下- 流。

  「尔等只需在一旁守护即可,看小爷亲自擒下她!」

  为首的男子对周围几人吩咐道。

  言罢,飞身腾空而起,如飞天将军一般猛扑向傅君婥,左掌含着阴风煞气一
般,直取傅君婥肩头。

  「好深厚的内家修为!只是邪气过重!」

  傅君婥暗忖一声,『御虚宝剑』疾速迎了上去。两股气劲交接,地面生生地
被压出一个丈许宽的大坑。

  「罗刹女果然名不虚传,再接小爷一招『邪极破月』!」

  男子收式后大喝一声,双掌齐发,猛劈出数道内气凝聚而成的轮状气团,分
上下左右四个方向猛击向傅君婥. 劲道威猛,异常霸道。

  傅君婥运剑成盾,银光剑影绕身自守,犹如一颗巨大的棋子一般,尽拒数个
气团于身外!旋即又如闪电般易守为攻,剑尖直取男子左目。

  那男子应变奇速,扭腰避过,复又转体突进,直取傅君婥腰部空门!

  阴邪绝伦的气劲扑面而来,傅君婥横掠急撤,但仍被阴冷的气劲擦过腰腹。

  「嘿,以为接得了小爷六成功力的『邪极破月』就很了不起吗?乖乖束手就
擒吧!」

  男子阴险地笑道。

  「果然厉害,此人恐怕修为在我之上!到底是何来头?要速战速决!」

  傅君婥暗忖。

  想罢,傅君婥身形急速旋转,御虚宝剑更如龙卷风一般连环疾刺男子天灵,
咽喉,心坎,腹部诸要穴。似是要把男子刺为蜂窝一般才可誓罢甘休!

  那男子气色凝重,闭目猛然一声大喝,护身内劲全数激起,仅靠阴厉的气劲
就将傅君婥的攻势全部迫开,足可见其内力是多么的雄浑无比!

  两人再度分开,傅君婥异常不好受,阴邪之气入体,一边要运功抵抗其侵入
脏腑,一边还要应付眼前这修为高决的男子。

  「轰!」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立在傅君婥与那男子中间,硬生生地将地面压出两个深
坑!

  元越泽到了!

  「君婥,你怎么乱跑,出了事怎么办?」

  元越泽似是眼里根本就没有眼前那几个人似的,只是语带责备地对傅君婥开
口道。

  傅君婥正欲开口答话,见元越泽身后那被无视的男子已经发动攻势,左手成
掌刀,直刺元越泽咽喉而来!

  「元公子,小心!」

  傅君婥忙大喊一声。

  元越泽觉察到身后一股凌厉无比又夹杂着阴寒之劲的气息向自己扑来,便也
回过头,右掌凝起真气,迎了上去!

  「轰!」

  一声巨响,来人飞退两丈。

  「你们可知犯了元某最大的忌讳会有何结果?」

  元越泽淡淡地道,声音仿佛天外飘来的仙音一般虚无缥缈。

  「姓元的,休得猖狂!弟兄们,一起上!」

  那男子大喝道。

  身后那八人同样急速上前,将元越泽围在中间。

  「动手!」

  那男子再喝一声,与八人齐扑上来。刹那间,漫天的拳,爪,指,掌,肘,
如乌云一般扑向元越泽周身。

  元越泽一声冷笑,左手之上泛起刚猛气劲,浑厚凝重。右手泛起阴柔气劲,
如水一般随意柔韧。

  双掌气力猛吐,宛如可以划破空间的两道拳劲扭曲空间,强行迫开八人,左
手边的两人更是直接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不知是死是活。

  那男子见到一个回合就有伤亡,怒从心起,大喝道:「姓元的!接小爷一招
『邪星贯日』!」

  右手化指剑,指中所携带的阴邪之劲更是雄浑,疾速前刺,如闪电般直取元
越泽眉心而去。行至半空中的指剑骤化成漫天指影,铺天盖地往元越泽罩下去。

  元越泽看也不看,对他这疾速变招根本不理会,左手成掌,挥掌疾劈。

  「轰!」

  漫天指影立时散去。妙若天成,没有丝毫斧凿的痕迹的一掌后,元越泽倏地
弹起,化做一缕轻烟,对着依旧翻腾后退中的男子忽然击出一拳。

  身边剩余的几人已回了一口气,眼见元越泽这一拳不但给人轻如绵絮的感觉,
更似既带不起半点拳风,亦没半丝劲道。但他们依旧不敢大意,立即从不同方位
扑向元越泽。

  突然,沉闷的撕扯空气声音响起,元越泽那凝定在半空的拳头冲出凌厉无匹
的劲气,幻化出数道拳影,分别击向各个方位的敌人!

  来势太猛,那男子唯有运起十成护体黑色气芒,以求自保。

  「砰!」

  只一声巨响,所有敌人皆飞退,元越泽的攻击似是在同一时间击上周围的所
有敌人!

  那黑衣男子被元越泽一拳逼退,身形疾退,口角带血大喝:「兄弟们,走!」

  「想走?哪那么容易!」

  元越泽笑道。

  场中剩余的六个受伤男子见状居然全数退开,奔着那男子逃走的方向驰去。

  元越泽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后发先至,眨眼间挥掌劈出几十记,均从不同
角度往攻出,掌掌妙至毫颠,似有意若无意,既态趣横生,又是凶险至极点。这
一招以一人敌多人,逃跑中的几人皆心叫不好,因为他们都是往一个方向逃的,
这样一来,元越泽一个强招等于对他们所有人打出。

  周遭的一大片空间完全被扯动,形成一个独特的气劲力场,逃跑中的几人被
力场牵扯,根本无法闪避,能做的只是挡!

  惨号之声顿起。

  元越泽目光所触之处,只见仍然有两道黑影逃掉,便要运起轻功追杀。只听
得身后传来一声「哎!」

  元越泽忙转过头去,原来是顿时内息紊乱,疼得喊了出来。

  元越泽忙闪到她身边,傅君婥刚刚被阴邪气息入体,被眼前的场景所吸引,
忘记了调息,是以被那怪异气息深入脏腑,痛得呼出声来,元越泽慌忙闪到她身
边,抚上玉背,助她逼出体内的阴气。再抬头望时,那两人早逃得不见踪影。

  「君婥,你有没有事?可恨,居然被他们跑掉了两个。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元越泽恨恨地道。

  「这群人不知道修的什么功法!非常阴邪霸道,侵入经脉后仿佛能腐蚀人体
一般!多亏公子及时相助。」

  傅君婥见元越泽如此为她担心,便开口道。

  「想知道他们来历也不难,那不是有昏过去的两个人吗?」

  元越泽抬手指向不远处。再望过去,顿时傻了眼。

  哪里还有什么人?刚刚昏迷那两个人早就失去了踪迹。

  望向傅君婥,只见她一脸茫然,元越泽知道这次亏大了。

  「这次太失败了!不过他们应该不会罢手的,下次再碰上,定百倍还之!」

  元越泽对着远方道。

  「君婥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要不是我感应到你有危险,来晚一点恐怕你要
受更大的伤害了!」

  元越泽开口道。

  「我……我睡不着,想出来走走,谁知走着走着就离船那么远了。」

  傅君婥眼神躲躲闪闪地答到。

  「还好你没受到多大的伤,不然我追到天边也要将那些人干掉!」

  「走吧,我们回船吧。」

  元越泽道。

  「元公子……你能……能陪我走走吗?」

  傅君婥略带羞涩地开口道。

  「当然可以啊,你怎么怪怪的?」

  元越泽拉起傅君婥的玉手道。

  傅君婥再次感觉元越泽手上传来的那股暖流,俏脸上再次飞起两朵红云,还
好是晚间,不注意看根本注意不到。

  两人就这样在江边漫步,有一句没一句的东拉西扯着。

  「君婥,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看你内心好像很压抑,似乎有什么
难过之事?」

  元越泽开口问道。

  「没……没有……」

  傅君婥支支吾吾地答道。

  「还说没有,看你现在的情形,肯定有!如果方便可以说出来,我这人虽然
有时候反应慢点,但绝对是个很好的聆听者,你把话都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受得多
了!看你现在这样子,我们也为你担心。」

  元越泽笑道。

  「为什么你是汉人呐?」

  傅君婥声音偏低,似是对元越泽而说,又似是喃喃自语。

  「哈,老实说,我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个族的人!我只知道师傅是在我
四岁那年收留我的。」

  元越泽笑道。

  旋即又像想到了什么一般,拉过傅君婥的另一之手,面对面地问:「君婥是
因为我是汉人才弄得心情压抑?」

  傅君婥不敢抬头,只是低着头发出一声比蚊子哼哼声音还要低的「恩」「那
君婥是否对元某有意?」

  元越泽复又问道。

  傅君婥哪敢答他!直羞得死死垂下螓首。娇躯略有些发抖!

  「为什么不回答我呢?」

  元越泽继续追问。

  傅君婥猛地抬起头,用尽力气望向元越泽,他的身材高佻,只比元越泽低大
半个头而已。所以不用怎么抬头,就可以对上元越泽的目光。

  看着傅君婥盯着自己,满脸通红,双目中几乎能滴出水来地紧闭檀口。元越
泽再不明白怎么回事那可真就该被骂了。

  右手轻揽傅君婥柳腰,元越泽将她抱入怀里:「我以为君婥对我并没男女之
意呢!元某已有几位妻子了。世间女子谁不希望自己有个完整的丈夫?我这几天
都以为君婥想家了呢!原来是因为我才闹成这样!」

  傅君婥像只受惊的小鸟一般躲在元越泽怀里,听他如此说,便抽泣起来,粉
拳雨点般落在他的胸前:「人家又不在乎那些!人家是女子,该矜持的嘛!谁知
你却像个木头似的!」

  「来吧,我们坐下好好说一会儿!」

  元越泽坐下,将傅君婥放在自己腿上,紧紧抱住她道。

  虽然此情此景只有两个人,傅君婥依然羞到不行。此刻的她,哪还有半分冷
漠狠辣的「罗刹女」的样子!

  「君婥何时对元某有意的呢?」

  元越泽望着怀中将俏脸紧紧贴在自己胸口上的傅君婥,问道。

  「人家大半年前,在高丽就听到你为美仙姐姐大吼的那一声,当时就对你起
了好奇心。师傅当时也说『吾非此人之敌也』。师傅在人家心目中一直是无敌般
的存在,人家亲耳听到师傅认输,当然就更想见见你了。后来人家进入『杨公宝
库』后,见到空空如野的宝库和你那句留言,当场就震惊住了,你这人如天神降
世一般,仿佛世上没有你不知道的事!人家那时好奇心就更重了。再后来人家听
说你被『天刀』选为女婿,有些失落。而最后,似是命运牵线一般,与你相遇。
初见时,还没有知道你身份后那般震惊,因为初见时你身边的两个女子都比君婥
美得多,后来知道你的身份后,君婥就知道此生心里再也不会装下其他男子了。」

  「老实说我也很喜欢君婥,又怕你为难,毕竟在你心里,种族的差异看得很
重,而我对这些事根本不屑一顾。君婥一定是在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与我一起
吧,又怕师傅反对。可是想走却又舍不得,对不对?」

  「是啊,师傅很仇视汉人,君婥如今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去面对他老人家,他
老人家对君婥有养育,授艺之恩,君婥心里早就当他是亲生父亲了。」

  「如今我已知君婥心意,其他事你不必担心了,正好中原呆久了,我们可以
去高丽看看,然后我亲自向他老人家提亲,君婥只要等宋岳父出关后,做婚礼上
的新娘子就行了!」

  元越泽笑道。

  「你……你真有办法说服师傅吗?」

  傅君婥仍然是一脸的担心。

  「如果傅大师知道我的所有秘密后,他必会将君婥许配于我!」

  元越泽一脸信心地答道。

  「你的秘密?对呀!人家都还不知道呢,只知道你本事无穷,像神仙似的。
现在可以告诉人家了吧。」

  傅君婥如小女儿家一般,娇憨地道。

  「我的秘密说出来,恐怕你都不信!因为太让人震惊了!」

  元越泽叹道。

  「人家都信你,你就说嘛。」

  傅君婥开始撒娇了。

  元越泽对她笑了笑,将身世一五一十的告之。结果如同初次知晓他身世的其
他人一样。傅君婥呆呆地盯了元越泽快一刻钟才定下神来,紧紧地伸出藕臂,将
元越泽抱住,声音有些颤抖地道:「原来我傅君婥中意的男子竟然不是凡人!难
怪有那般震惊天下的本领!难怪『天刀』在你已有数位妻子后仍将最疼爱的女儿
许给你,难怪『飞马牧场』的千斤会抛弃一切随你走天涯!」

  「哈哈,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我只是身体上强于常人而已!走吧,我们
也该回去了,致致刚刚随我出了手镯,在船上等我们呢!」

  元越泽轻吻了傅君婥额头一下,开口笑道。

  傅君婥羞涩地被元越泽揽着向远处的大船走去。离船还有几丈远之时,傅君
婥突然停住脚步。

  元越泽好奇地望着她:「怎么了?」

  「美仙姐姐她们……会不会不接受我?」

  傅君婥扭捏地支支吾吾道。

  「不会的,美仙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她和贞贞都是温柔似水的,而
致致,琬晶和如茵则是整天就爱瞎闹的。秀珣那里我会去说的,你不用担心。」

  元越泽安慰她道。

  「秀珣妹妹讨厌我吗?我这几天看她很热情啊!」

  傅君婥地道。

  元越泽大笑,便将宋玉致抢先在商秀珣嫁入家门前「入主」惹得商秀珣这几
天大吃飞醋之事告诉傅君婥,听得傅君婥也咯咯直笑。

  「走吧,进去叫起致致,再拉美仙他们几个出来,我们商量一下就动身去高
丽玩玩!」

  元越泽长呼一口气,牵起傅君婥的玉手往船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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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7章高丽之行

  宋玉致是目前元越泽几位娇妻中唯一没学过武的。

  即便是炼得非凡身体后,她仍然是不想学武。性格使然。宋玉致从小到大对
血腥极为厌恶,她的理念是崇尚和平。

  即使她有个让无数武林中人都想拜师学艺的父亲想亲自教她,都被她拒绝,
可见宋玉致的性格之一斑。宋玉致亦明白以现在的体质,自保绝对是没任何问题
的。元越泽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并不强迫宋玉致去学武。

  今晚元越泽与几女大肆狂欢,把几女折腾地死去活来后,满足地躺在床上之
时,元越泽的神思突然动了一下,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为难将要降临。仍然清醒着
的单美仙及宋玉致两人忙为他镇定心神。单美仙仔细一思索,想到了个中关键:
手镯内的人肯定不会有事情的!那么就只有手镯外的傅君婥又或是宋阀之人有危
险了!

  元越泽着两女躺下休息,自己匆忙就要出得手镯来看个究竟。宋玉致听单美
仙分析得有道理,也为宋阀之人担忧,便随同元越泽一起出来。

  见宋阀之人全部安然无恙,宋玉致倒松了口气。元越泽到双龙门前,双龙的
呼吸声也可入耳。再到傅君婥房门前,里面却没有任何声息。元越泽心头一紧,
安慰宋玉致几句后,飞身向外奔去,是以才可在傅君婥危急关头再次『降临』!

  寅时之初,天色已经略微的发亮,元越泽拉着羞答答的傅君婥的手进入宋玉
致所居住的船舱。

  宋玉致一见此景,当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也对着傅君婥调笑起来。

  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傅君婥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元……元公子,我见你似
乎是一直在躲着小仲与小陵,到底是何原因呢?」

  这三日来,元越泽再也没亲自去见过双龙,宋阀船上有吃有喝,双龙索性先
赖一会。而且还有傅君婥日日在提点他们修习『九玄大法』,他们的日子倒也过
得逍遥自在。傅君婥从元越泽的行为中明白到了什么,以至有此一问。

  「我不想因我的出现而影响了他们自己的人生之路。你该知道那两个小子天
资的确是万中无一,假以时日,定会让天下人震惊。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与他们性
格差异太大,人生之路也不相同,追求就更不用说了。」

  元越泽很直接地答道。

  「所以啊,放他们自己出去翱翔吧!」

  宋玉致也在一旁接话道。

  傅君婥默然地点点头。

  再聊一会儿,天色更亮,叫起几女共用早膳后,元越泽将要去高丽一事告诉
几女,几女自然欢欣雀跃,因为中原各大城市虽然还没真正的好好走过,但高丽
他们更是去都没去过。

  简单与宋强交代几句,元越泽与几女飘然离去。宋阀船上与其接触过的人更
是感叹:这个姑爷真是潇洒!

  双龙在元越泽直白的话语下,也觉得他们此时的追求及人生之路与元越泽相
差甚远,便也不多说,洒脱的与几人告别,踏上独自修炼之路。

  从前傅君婥对元越泽一家来说,还是个外人,但如今既然关系已经明了,傅
君婥在路上更可慢慢与他们一家好好相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当晚,在几女默契的眼神下,元越泽被推到商秀珣的房间。

  进得房间,见商秀珣身披轻纱,突显出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一之手托着下
颚,端坐在茶几旁,不知在想些什么。那种自然之美,使得元越泽全身心的投入
到其中去欣赏,慢慢地竟然也看呆了。

  听到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商秀珣缓缓回头,见元越泽站在那里盯着自己发呆
后,商秀珣粉脸一红,带起一阵香风,猛扑到元越泽怀里。紧紧地搂住那熊腰,
感受元越泽胸前传来的温暖。

  元越泽也一手揽其蛮腰,一手按其香肩将商秀珣紧收怀中。两人都不言语,
只是静静地体会这种温馨的感觉。

  半晌,「小小泽」同志不甘被冷落,蠢蠢欲动起来。感受到下- 体传来一股
异样的燥热,商秀珣面红耳赤,呼吸加速。她在过去这几天里,偷偷地向单美仙
与宋玉致「取」了好多「经」对男女之事可以说非常了解了,只不过她现在就像
从前的元越泽那般,只知理论,没有实践罢了。

  「师兄……你抱秀珣到榻……榻上去好吗?」

  商秀珣俏脸羞得不敢离开元越泽胸前,低声地道。

  「秀珣不要胡来,你这几天不是……」

  元越泽笑道。

  「昨天夜晚就走了呢!」

  商秀珣仍然在元越泽怀中低声哼哼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美仙她们今晚要我过来!」

  元越泽恍然大悟。

  言罢,元越泽轻轻托起怀中佳人的俏脸。满眼柔情地细细端详商秀珣那一张
如花娇颜,只见商秀珣那秀美绝伦的小脸上满是红霞,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更
是春- 水涌动,透着滔天的情意。那玲珑丰挺的瑶鼻,晶莹剔透的红唇……

  元越泽再度迷失了。

  商秀珣被托起螓首之后,便已羞涩得不敢睁开双眼。再过一会儿后感觉不到
元越泽有任何行动,便偷偷整开那双凤眸,见元越泽正在痴呆般地看着自己,商
秀珣再度羞得紧闭双眼,呼吸又开始沉重起来,娇躯也轻轻颤抖,胸前的傲人双
- 峰更是起伏晃动。

  元越泽一见,便将自己的大嘴引向商秀珣那红唇之上。顿感一股芬芳气息扑
鼻而来,舌头在商秀珣贝齿外徘徊片刻便「撬门而入」灵活地着佳人那条笨拙的
丁香。商秀珣再也压抑不住,只知死死抱住元越泽,将自己的丁香凑上去与之纠
缠,喉间更是发出咿呜之声。陶醉间,两行热泪更是沿着那精致的脸蛋滑落。

  「秀珣,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元越泽感受到嘴边传来的咸咸味道,睁开双眼,见商秀珣泪流满面,忙放开
她,问道。

  「没……秀珣就要把自己的全部都给师兄了,秀珣高兴得忍不住了。」

  商秀珣梨花带雨,却一脸幸福,憧憬的笑意。话语中透露出对元越泽无比的
爱意及眷恋。

  元越泽更是感动莫名,「理论之王」这个称号早已经成为了历史,如今的元
越泽,即使再傻再笨,也不会听不出商秀珣话中对自己的爱有多深!而元越泽唯
一能做的就是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那份心意。

  想到此处,元越泽一把将商秀珣抱起,放在床榻之上,轻声道:「秀珣以后
会比天下的任何女子都幸福!」

  商秀珣心跳加快,玲珑的娇躯开始了剧烈的颤抖,轻轻的应了一声,便用那
两只玉手紧紧抓住床榻上的枕角,再也不敢睁开双眼。

  飞快的褪去二人衣衫后,元越泽又迷失在眼前的人间美景之中,商秀珣得天
独厚的身段,雪白柔嫩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无比的润滑动人。那饱滿怒耸的乳
房硕大柔软,挺而不坠;圆润修長的玉腿白晢光洁,丰盈勻称;浑圆挺耸的臀部,
肌理细致,曲线柔和。她妩媚秀丽的面庞美艳动人,隱含风情,充滿成熟的风韵。
性感的红唇,似闭微张,甜美诱人。元越泽两手托着她的脸庞,再凑上大嘴,吻
了上去。粗重的鼻息、温热的嘴唇,使商秀珣陷入迷惘;侵入的舌头,強力的撬
开她禁闭的牙关,进入湿滑的口腔,商秀珣不由自主的卷动香舌,和元越泽「激
战」起来。二人的舌头彼此纠缠,紧密碰触,攻防之间商秀珣的舌头不时受到元
越泽热烈的吸吮,商秀珣完全陶醉在热吻中,春情泛滥。那纤巧的小手不知何时,
竟已抚上了那火辣滚烫的巨大长枪,那灼热粗壮的触感,令商秀珣忍不住从喉中
发出了若隐若现的呻吟。

  元越泽知道时机已到,一边双手在她火辣辣的完美胴体上尽情巡游,使得这
娇女哼声更加婉转柔媚,一边提枪上马,神智模糊的商秀珣的修长玉腿不由自主
地分开,将她那毛发稀疏的圣地暴露在元越泽眼前,似是任他挺枪进入她已爱液
泛滥的玉洞。元越泽仅只腰身一挺,巨物便渐渐没入花道内半寸,可见商秀珣的
蜜谷灾情泛滥之惨重。

  随着巨物步步挺进,商秀珣只觉自己的空虚一寸寸地被填满,那滋味美的令
她神魂颠倒,既陌生又强烈的充实和火热,烧的她更加淫水漫溢,忍不住纤腰轻
扭地迎合着。

  蓦地下体一痛,一股强烈的充实感,混着痛楚和灼烧攫住了她,令商秀珣
「啊!」

  的娇哼一声,无法自拔地搂紧元越泽雄壮的虎躯,原来是元越泽长枪已冲破
了商秀珣的处女膜,点点血花,绽放在洁白的床单上。

  虽是理论知识丰富,但商秀珣毕竟还是处子,被元越泽那可怕的长枪破瓜,
痛楚绝不易承受,但在他温柔地催情手法下,商秀珣的身心早被情欲所侵占,这
强烈的痛楚瞬间竟已消去,一痛之后,大脑随即涌起强烈的快感,她娇幼的玉洞
被元越泽的长枪强烈地撑了开来,肉壁紧紧地、亲蜜地环抱着那沾染了她破瓜鲜
血的枪身,情不自禁地蠕动起来,商秀珣更是热情如火,四肢八爪鱼似地缠紧上
元越泽的虎躯,梦呓般的呻吟声脱口而出。

  「夫君,感觉好怪……疼得厉害……却又麻酥酥的……」

  本来还以为她未必吃得消自己那巨挺的长枪,但看她破身之后的反应,竟是
如此痴缠,想来该是理论知识起到了一定作用,当然,其中也有灵欲交融才有的
独特快感作用。瞧了一眼两人交合处渗出了一波波带着红丝的汁液,元越泽长枪
一点点挺进她动人的肉体里去。

  停了片刻后,商秀珣开始轻扭娇躯,似在怪他还不动作,元越泽垂头亲吻着
她胸前两颗如红豆大小,挺立如石的粉红色乳头,以熟悉流畅的姿式进行爱抚,
随着手法的轻重、节奏的变动,明媚的娇艳玉人变得脸红似火,仿佛能滴下水来,
散乱而迷离的眼神显示她已经进入状态,在娇喘的低吟下美妙的身子不住的颤抖,
如痴如醉的叫着:「师兄……秀珣好……好难过……」

  元越泽再咬一下她的乳头,下身开始动作了起来,却不是挺拔抽送,而是熊
腰轻转,带着长枪在她的玉洞里头刮磨旋转起来,元越泽感觉到她娇嫩的花道与
众不同,充满着强烈的吸力,将他的长枪紧紧吸住,这样被吸附的滋味如此甜美,
令元越泽暂时强忍抽送的冲动,想先好好地享受一番。

  他这样轻缓斯磨,商秀珣可就惨了,她的玉洞被一点一点地磨擦着,好像每
一寸嫩肉都正活过来一样,被元越泽尽情享受着一般,动作虽不强烈,但那直抵
心窝的滋味,却是既酥又甜,种种酸酥软麻的滋味一波波袭来,令商秀珣还来不
及感受前一波的滋味,下一波又来侵袭,才刚感受得下一波美妙袭来,前一波早
已过去,那滋味美的她再难抗拒,一双修长的玉腿有力地缠紧了元越泽的熊腰,
纤手紧紧地扣在他背后,口中不住跃出发自内心的呻吟。

  「师兄别磨了……秀珣好难过……要死了……麻……酸……酥死人家了!」

  见她如此投入,白玉般的脸蛋上浮起了诱人的红云,一对玉乳上头樱桃绽放,
眉梢眼角满是春情,元越泽轻笑一声,开始前后抽插,商秀珣湿滑的玉洞开始喷
出了一池春水,肉壁及玉洞深处被磨挲的感觉,比之方才的还要强烈,小口中不
断浪叫开来,美妙彷佛是天下传下来的仙乐,惹人沉醉。

  随着元越泽动作渐快和他压根就没停下来的双手抚摩,完全沉浸在情欲中的
商秀珣挺动香臀,迎合动作越来越娴熟,她一边紧紧夹吸着元越泽的巨枪,不让
它有片刻脱离自己,一边以纤腰左右扭转旋磨,前后滑动,让那灼烫的枪尖在自
己的玉洞深处不住地勾挑磨动,将已被诱发的处子春情更强烈地蕴酿,变成了一
波波的汁水,不住地流到元越泽的腿上,再滴到床单上。

  不知从何时开始,商秀珣已将螓首用力后仰,纤手轻按在元越泽胸口,骄傲
地将自己春心荡漾的肉体完全展现在爱郎面前,她忘记了痛楚,快乐地在元越泽
身下扭动着,热烈地将自己的胴体献上,纤腰的扭动幅度越来越大,显是正快乐
地享受着云雨之乐的甜蜜。

  「师兄,再……再快点。好……好舒服……」

  听到她的淫声浪语,元越泽双手从她香汗淋漓的纤腰移开,一边一个捏住了
在他眼前不住跃动的美乳,尽情的爱抚把玩起来。双乳被他大手这样一扣,原本
只是从玉壶中源源不住烧上身来的欲火,一下子变成三管齐下,教商秀珣怎么受
得了,欲火烧得更为旺烈。两朵迷人的樱桃涨到了发疼的地步,在元越泽的大手
把玩下更显媚艳惑人。

  「师兄……秀珣要死……死了!」

  商秀珣如魂飞魄散一般尖声长吟一声,一双玉手死死地抱住元越泽的后背,
仿佛要把自己融入元越泽身体内一般,柳腰拼命的弓起,娇躯剧烈颤抖开来。

  她才刚破瓜,被元越泽几下就爽过头,不到半盏茶时间,阴精竟已蠢蠢欲动,
欲火突然宣泄出来,浑身舒泰之中只觉下体一阵奇妙的酥麻,淫水激急,从玉洞
冲了出来,美的她直打哆嗦,整个人完全瘫软了下来,只知娇喘不休。

  感觉到她已然泄身,那酥人凉爽的阴精洒在枪头上,麻得元越泽猛吸一口气,
好在他身体强悍,没有随之一泄如注的冲动,停下动作,望向商秀珣,但见她眸
泛媚光、樱唇轻喘、秀发尽湿、美目迷茫,完美无瑕的娇躯泛出一层薄光,尤其
诱人,再加上激情带起的晕红还留在身上,当真媚人耳目。

  女人最美的时候,便是现在这样,高潮初褪的娇慵模样,何况商秀珣原就是
艳绝天下的绝色美女,这一泄阴精后更是美的惊人,元越泽不看则已,一看之下
欲火更炽。但商秀珣虽外表看起来异常的健康,充满活力。实际上只这一次,就
已经累得连一跟小指头都动不了。元越泽见状,怕她伤到身子,便强行压下仍然
「趾高气扬」的巨物,将商秀珣揽在怀中,轻声安慰。

  终于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心爱之人的商秀珣满心欢喜的伏在元越泽怀中,体
会着温存之感。

  随后,商秀珣仍然是按捺不住对炼化后身体的渴望之心,在羞涩之中与元越
泽叫来的单美仙「共同上阵」二女累得娇喘吁吁,终于将元越泽逼得爆发开来。

  单美仙累得只知道伏在元越泽身上,与元越泽一同在床头为商秀珣护法。

  商秀珣的炼化花费时间相当长,足足有三个时辰之久。再次睁开双眼之时,
商秀珣只觉浑身上下无比的顺畅,五识更是清明如神。侧过双目,看着身边眼神
略带焦急的元越泽与单美仙,商秀珣脸上绽放开灿烂的笑容,直让元越泽与单美
仙都一阵迷失。

  「砰!」

  房门被撞开,单琬晶几女都闯了进来,乍见床上躺着的商秀珣,几女不由自
主地娇呼一声,几双秀眸盯着商秀珣,内里透射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商秀珣见几女突然进来,登时害羞起来,又见几女一脸惊讶地盯着自己,商
秀珣明白,肯定是炼化身体,使得自己更出众了,忙用被子卷起娇娶,不顾破身
后伤口牵扯带来的疼痛,下床跑向镜子前。只一见,商秀珣立即吃惊得一双玉手
捂住樱桃小嘴,呆呆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裹在身子上的被单更是没有外力支持,
而直接滑落地上。

  此时镜中的商秀珣,最大变化来自于皮肤,从前那种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竟然
被炼化得水嫩细腻,洁白如玉。而祛除体内杂质的商秀珣相貌只是变化一两分而
已,更趋完美,尤其是全身暴露在镜前,本就已是绝代妖娆的玲珑身段,现在简
直美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加上那种独特的妇人风情及仙韵混合的气质,画中走
出的仙子也不及其十分之一也!单美仙几女在炼化后已经是美丽无比,但炼化后
的商秀珣却更在其上!也许,这就和基础高低有关吧!

  「呀!」

  愣了半晌后,商秀珣才发现此时的自己正身无寸缕的站在镜子前,接受屋内
几人的注视。忙尖叫一声,拾起地上的被子,遮遮掩掩,好不狼狈。

  单琬晶与宋玉致几女上来一片恭喜的言语,商秀珣平静下来,也与她们打闹
起来。

  元越泽只与单美仙看着几人打闹,单美仙眼角却描见傅君婥在一旁一脸的幽
怨,不禁暗叹一声:自己的夫君有得忙了!

  其后几人用过早点,继续边游玩边向平壤赶去。

  按时日计算,这一趟游玩,至少要两个月才可以到达高丽。时间虽然久了点,
元越泽与诸女却都不在意,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走走玩玩,乐得逍遥自在。

  一行人走了已经十一天了,元越泽其间也只是与傅君婥拉拉手,轻吻几下,
再没深入的行动。傅君婥的幽怨之色一天比一天凝重。

  这一晚,几人已经行到彭城范围内,在单美仙的提议下,几人决定搭起帐篷,
再体验体验在野外生活的感觉。

  帐篷只有两个,一大一小,小的自然是为傅君婥准备的。晚上用过饭菜,傅
君婥也不多言语,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奇怪的是隔壁竟然迟迟没有传来那
自己已经听习惯了的「魔音」傅君婥心情复杂,拿起宝剑,走出帐篷,在帐篷前
抱剑卓立,盯着空中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内心五味杂陈。

  元越泽几日来也发现傅君婥经常会心不在焉,显然内心有事。他那时灵时笨
的脑袋又怎会轻易想到女儿家的细腻心事!

  今日分好帐篷后,见傅君婥似是情绪异常低落,便让几女先休息,自己去与
傅君婥谈谈。在几女揶揄的眼神中,元越泽莫名其妙地走出帐外。

  只见帐篷外不远处,皎洁的月光恬静优美的映照在傅君婥那亭亭玉立,英气
勃发的高佻背影之上。伴随着洁白的月华,一袭胜雪白一的傅君婥宛如再世女武
神一般。

  「月色当空佳人立,一人一剑闯江湖!」

  元越泽走近,衷心赞美道。

  听到元越泽熟悉的声音,陷入沉思的傅君婥身形一颤,回过头来。脸上有些
惊喜,旋即又黯淡下去:「元公子不用陪几位姐妹了吗?」

  语气之酸,任谁也感受得到。

  元越泽一愣,便也笑道:「你和她们在我心里位置一样,陪她们也不能忘了
陪你啊!再说,你怎么还不改口?管我叫什么!」

  傅君婥脸上一红,不再言语,转过身子,继续将背影留给元越泽。

  元越泽上前箍住傅君婥那平坦的小腹:「君婥是不是也想快点炼化身体呢?
美仙他们都说我这人有时候很木讷,是不是觉得我冷落了你?」

  傅君婥娇躯轻颤,仍然是一言不发,只是转过身子,伏在元越泽身前,轻轻
抽泣起来。委屈了多时的泪水再也忍不下去。

  感受着怀中佳人对自己的依恋,元越泽自己都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声:怎么有
时候脑子就偏偏会像木头似的呢?

  闻着傅君婥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那是种如百合花一般的淡雅气息,让人有
些陶醉。而的双- 峰挤在元越泽胸前,柔软舒适。一股销魂之感顿起,让人血脉
喷张,轻抚几下后,元越泽靠在傅君婥小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傅君婥羞答答地
点头。

  元越泽一边吻着傅君婥的小嘴,一边抱着她进入帐篷,傅君婥意乱情迷,脸
红似火,只知以生涩的丁香回应着他,来到地席上,元越泽放她坐在自己腿上,
继续亲吻着她的小嘴,大手开始将她衣服的钮扣被一粒粒的解开,傅君婥异常柔
顺,一双藕臂缠上他的脖子,全心沉浸在热吻中,元越泽轻轻将她身上地衣服拉
开,然后是肚兜后面的丝带,一双健美而挺拔的乳房顿时跃然而出。胸前一凉,
傅君婥这才注意到自己上半身已经全部裸露,不禁羞涩万分,饱满而有弹性的玉
乳就这样裸露在空气中,裸露在元越泽的目光下。元越泽放过她的小嘴,目光盯
上这对乳房,只见傅君婥的双乳傲然坚挺,在灯火的照射下更为耀眼夺目,元越
泽怦然心动,忍不住伸出右手,轻轻按在她高挺的左乳上,五指并拢稍微用力,
入手感觉乳房弹性十足,肌肤滑腻若丝,手感极佳。傅君婥娇躯微微颤抖,螓首
贴上他的脖子,发出轻微的呻吟声,呼吸也有些加促。随着元越泽动作幅度变大,
傅君婥娇躯剧震,呻吟声亦转高。

  一只手抚摩着诱人的玉乳,元越泽另一只为她结开腰带,滑入了她的亵裤内,
然后慢慢向大腿根部移动,傅君婥心儿砰砰乱跳,全身都没有了力气,小嘴不断
喷出如兰似麝的香气,打在元越泽的脖子上,元越泽回头再吻上她,大手已握住
她丰满滑腻和弹力十足的臀峰,在上面揉搓和捏弄起来,傅君婥嫩面绯红,呼吸
急促,充满弹性的肉体显然抵不住元越泽的挑逗。大手再前进,来到傅君婥因羞
涩而紧闭的双腿之间。傅君婥感觉着元越泽那灵活而又带着电流的手指直接顶上
自己的花蕊摩擦。从未经历的火辣挑逗,使得傅君婥失神的呻吟起来,随着元越
泽的手指来回左右顶挤摩擦嫩肉,一丝热浪从傅君婥的下腹升起。被滚烫的手指
紧紧压顶的蜜唇,也不自主地收缩了一下。

  将她慢慢放倒,元越泽轻柔地褪去她下半身最后一点遮羞物,傅君婥的阴部
完全暴露在元越泽眼前。她浑身发抖,不敢睁开眼睛,死命地抱住他的后背,只
感觉有元越泽的怪手在她茂密的森林间游走,慢慢的滑向了玉洞口。

  元越泽一边吻着她胸前两粒因兴奋而充血突起的蓓蕾,一边以手指灵活地挑
逗着她浓密阴毛下的花园,那片花园早已被潺潺流水浸泡,泛滥成灾。元越泽伸
出中指,滑过阴蒂,整个手指深深嵌入了她嫩滑的肉缝。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袭
上大脑,傅君婥脑中一片空白,隐约可听见自己小嘴里发出的甜腻呻吟声。

  元越泽的手指肚按上她玉洞口,左右轻揉,不断刺激着傅君婥已经微微充血
的阴蒂和肿胀阴唇。下体遭受到全面均衡的奇妙刺激,傅君婥感觉既舒服、又怪
异,并且使人充满未知的期盼;元越泽的手指在不断增多的淫水中运动,刺激地
傅君婥一阵麻痒畅快,不禁腿软筋麻,娇哼连连。他的手指尖探入玉洞口少许,
浅浅的顶入了傅君婥嫩壶口处的处女膜,那种真实的插入感,使得未经人道的傅
君婥浑身颤抖,面红如血,目光朦胧,贝齿轻咬下唇,瑶鼻微皱含羞;她时而微
张小嘴,时而轻扭身躯,一股慵懒快意的春情,铺天盖地的,从她周身散发出来。

  听着傅君婥的呻吟已经转为难受,元越泽知道是提枪上马的时候了,大手依
依不舍地在她湿润无比的下体嫩肉上轻轻挤压两下,起身迅速宽衣解带,露出一
身雄壮的肌肉和巨大无比的长枪。傅君婥感觉到快感减弱,微微睁开凤眼,恰好
看到那可怕的巨物,心中一个哆嗦,颤声道:「夫君……」

  元越泽轻伏在她身上,笑道:「开始会有些疼,等一会就好了,君婥莫怕。」

  随着他的动作,滚热的长枪正好顶在傅君婥娇嫩的玉洞口处,她不禁打了个
机灵,轻轻点头后,又闭上双眸。一番温柔的爱抚,元越泽将她两个浑圆光滑的
臀瓣向外扒开,腰一挺,粗长的巨物尖端插入了傅君婥那红嫩水润的肉缝里。

  「啊!」

  落红点点,傅君婥发出一声凄厉的呻吟,感觉自己的身体就象被撕裂了一样,
无法忍受的剧痛就像海啸一般从自己的蜜壶里传来,她腰身紧紧绷了起来,藕臂
死抱住元越泽,指甲差点插到他的肉里。

  元越泽开始柔声细语地爱抚她,慢慢地,长枪全根没入她早已润滑万分的紧
窄玉壶中。

  渐渐适应了那巨大的充实感,花道亦开始渴盼长枪的运动。

  元越泽缓缓开动起来。

  风雨过后是彩虹。

  傅君婥已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美妙的快感充盈在心间,蜜壶里面被巨大
的长抢磨得酥酥麻麻,很是受用,终于得到心仪男子的爱怜,把自己的处子之身
献上,傅君婥压抑已久的快感此时全部爆发了出来,在元越泽的身下婉转娇吟起
来。

  清楚感受到她紧凑的花道中正在分泌更多的淫水,元越泽逐渐加大力道。

  「啊……呜……」

  长枪不断地在自己的玉洞里进出,每一次的进出,枪尖都会狠狠的撞一下傅
君婥的子宮颈,超强的快感马上传遍全身,下体传來的快感让傅君婥娇躯剧烈扭
动起来,欲火更加猛烈的燃烧起来。

  元越泽舒爽万分,傅君婥的玉洞奇紧无比,自己的长枪刚一插入,肉壁立刻
就将它紧紧的「握」住,嫩肉芽开始不规则地蠕动,在入侵的巨物上亲热的磨擦,
子宫也如同小嘴儿一般的一吸一放,感觉美妙至极点,足以让任何男人消魂。加
大动作幅度同时,他把一支手伸入她的跨间,开始揉捏她那因为兴奋而突起的陰
蒂。这一来,傅君婥所得到的快感更甚,小嘴中浪叫不断,惹人沉醉。

  一下快过一下,一下重过一下,元越泽的冲刺每次都是只留半个龟头在阴道
中,然后再狠狠的整支尽没,就像要將睾丸也挤进傅君婥的体內。粗大的巨物带
出阵阵灼热的蜜汁,她的体内温暖湿润成一片,逐渐的收缩蠕动,似乎越来越紧,
随着元越泽不断抽插所带来的快感的增强,傅君婥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
发出轻微的呻吟,那张清丽的脸庞不断摇晃着,一头长发凌乱飞舞着,一部分还
粘在汗湿的脸颊上,说不出的娇艳诱人。

  傅君婥的耐力非凡,战了上百下依旧未到高潮,元越泽兴奋下拼命抽插,小
腹「啪啪」地撞在她红彤彤的屁股上,带动臀肉一阵阵的颤动。

  「呀!」

  又过了几百下,傅君婥一声尖叫,终于达到了人生第一次高潮,她娇躯剧颤,
纤腰用力弓起,玉腿死死夹住元越泽的腰部,花道口紧紧夹住长枪根部,柔软的
花蕊抱住龟头大力开合吮吸,紧跟着花蕊喷出清凉的花蜜,尽数洒在敏感的龟头
上,元越泽舒服得全身毛孔都像在呼吸一样。

  傅君婥的身子骨极佳,只第一次就异常「耐战」第二次又足足坚持了近两刻
钟还多。最后仍然被迫「投降」为了助其炼化身体,元越泽只好再次去叫单美仙
来帮忙。说来好笑,单美仙成了几女「第一次」的见证人一般。哪知其他几女都
爱凑热闹,本是爱静的卫贞贞都被他们强行拉到傅君婥的内,于是一边的大帐篷
空荡荡的,小- 帐篷内却挤满了人。

  傅君婥羞涩地看着众位姐妹一个个在元越泽层出不穷的花样中婉转娇吟。最
后也再次被勾起情火,不管不顾的再次奋战开来。

  最终,元越泽在傅君婥体内爆发,傅君婥开始了炼化。

  炼化后的傅君婥同样的让人惊讶,她本已是二十七岁的女子了,在这个年代,
二十七岁的女子一般孩子都有十多岁了。而傅君婥却仍然没有一个可入其眼的男
子,便一直将终身大事耽搁下来。得遇元越泽,傅君婥的身体再次回到了十八九
岁的样子。杂质尽去,更是显露出倾国倾城之色。心愿得偿,傅君婥内心无限的
满足。

  商秀珣对武功没多大兴趣,干脆就跟随卫贞贞学她的那套素女剑法,而傅君
婥自小就对武艺热爱异常,自《无字真经》中参悟出一套《御剑神诀》按傅君婥
所讲,这套《御剑神诀》共分三层,分别是以气,心,神来御剑。听听都有些让
人觉得可怕。

  其后,几人一行,继续边玩边走,而商秀珣与傅君婥则是一有空就停下来认
真修习武艺。商秀珣因太懒,进展速度并不太快,而傅君婥则是在九天后就依靠
身体优势练至以气御剑的中级阶段,让元越泽与几女为之感叹不已。

  随后的日子里,练功的练功,胡闹的胡闹,生活倒也算惬意。

  两个多月后,一行人终于来到平壤边境。

  公元前三十七年,扶馀国贵族出身的朱蒙在卒本地区建立了高句丽国。

  「三国史记」对朱蒙建国有两种记载。一说:朱蒙一行「至卒本川,观其土
壤肥美,山河险固,逐欲都焉。而未遑作宫室,但结庐于沸流水上居之。国号高
句丽,王以高为氏。」

  一云:「朱蒙至卒本扶馀,王无子,见朱蒙知非常人,以其女妻之。王薨朱
蒙嗣位。」

  在这两种记载中,第地二记载较为符合道理。朱蒙到卒本地区时,那里已有
国家,就是卒本扶馀国。卒本扶馀国王见朱蒙是个有才能的人,就确定为自己的
继承人。朱蒙在卒本扶馀国王死后,便把原国名改为高句丽国,重新组织了国家
机构,加强了国力。

  隋炀帝三次远征高丽虽然都以失败高终,但是却给高丽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使得高丽内部的政局变的动荡不安起来,分成了对内对外两派,因为此时的朝鲜
半岛共有高丽,百济和新罗三个实力比较雄厚的军事强国。对内派主张先巩固自
己的实力消灭其他的两个国家,再伺机入侵中原。而对外派则认为应该趁着中原
现在大乱之际派兵入侵,一可报仇,二就算不能占领土地,也可掠夺大量的物资
来壮大自己。然后再图其他两个国家。双方各执一词,都有道理,故是僵持不下。

  感受着高丽那与中土不同的风土人情,元越泽与几女大感新鲜。高丽此时因
受战祸以及本身的发展速度影响,百姓的开化程度以及物质生活水平都远不如中
土那般的富庶。

  元越泽入世以来,从没亲眼见过贫穷之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但是在踏上高
丽境内的那一刻起,他亲眼见到了。

  哪儿的人不是人?

  元越泽本来就是心肠极软,极其善良之人,此刻,他第一次对自己过去的处
世态度产生了怀疑:「我这样算不算是独善其身?我有能力得天下!但却没能力
治天下!我是不是也该做点儿什么?并非为了得到后世的传诵,只想自己心安一
些!」

  倏地,元越泽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他察觉到了一丝高手的气息!越来越
浓重!与单美仙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元越泽知道目前家中修为最高的就是单美
仙与他了,单美仙的精神力修为更在元越泽之上,玄奥的气机牵引使得元越泽那
颗比斗之心又开始兴奋起来。

  「应该就是『弈剑大师』传来的感觉吧!」

  元越泽暗忖。

  在傅君婥的引领下,不稍片刻,元越泽几人便已可见到远处气势宏伟的「弈
剑阁」了。「弈剑阁」紧靠平壤城而立,独成一城,由此可见傅采林在高丽皇族
以百姓心中的地位,真的是如「神」一般。

  遥望过去,一川人工河流蜿蜒流过盘地,四外梨树成林,景致清幽宁逸,不
染一丝俗尘,这片规模宏大的建筑宛若离世之地,人间净土,仿佛天上宫阙迁移
至人间一般。

  来到「弈剑阁」门外,便被两个守门之人拦住:「来者何人?请止步,并报
上姓名!」

  「弈剑阁」守门的两位壮汉只觉得眼前一男七女如神仙中人一般,不禁也失
神地呆望一会儿才定下神来。又扫了一眼八人,发现其中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便开口问道。

  「玄明,不认得我了吗?」

  傅君婥开口笑道。

  「你……你是大师姐?」

  金玄明吃惊的问道。眼前这个宛如仙子的女子的声音的确是那个冷冰冰的大
师姐,相貌也与以前有几分相同,但变化怎么如此之大?大师姐何时会对人笑语
嫣然了?

  「是我,好了,我们要进去拜见师傅了,有贵客到,你们让开吧。」

  傅君婥知道自己变化太大,眼前这个认识了自己快二十年的金玄明都不敢认
自己了。

  金玄明点头应是,脑子里满是疑问,手上却不敢怠慢,忙打开大门,放元越
泽一行人进入「弈剑阁」另外一人则率先回去报信了。

  元越泽与几女走走看看,见这「奕剑阁」的确是个美丽如画的地方,各式花
草树木,潺潺小溪,配合着风格独特的建筑,真是个养生的好地方!

  「大师姐!」

  还没有走到正前方那高耸宏伟的阁楼前时,前方传来了一声略带童真的女子
之声,声音中饱含惊喜之情。

  就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疾速奔来,却突然一下停在元越泽几人身前几尺处。一
脸吃惊与疑惑的看着一行八人。眼光左右打量元越泽几人数次,那奔来的少女才
将眼光锁定在傅君婥身上,略带疑问地道:「大师姐?」

  「君嫱,连你都认不出我了?」

  傅君婥轻笑道。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那飞奔而来的少女一下子扑入傅君婥怀中:「大师姐,
我想死你啦!刚才玄风来通知师傅你回来了,人家就忍不住先跑出来迎接你了。」

  元越泽与几女也仔细打量了傅君嫱一番,她年纪约在十六、七岁上下,生得
娇嫩若盛放的牡丹,乌黑如云似瀑的秀发长垂至后背心,自由写意的随着动作在
风雪中飘扬拂舞,潇洒之极。身型更是秀美高挑,风姿绰约。秀丽如弯月的长睫
毛下修长明朗的美目灵光闪烁,更美得教人扉息,柔和的眼窝把她的眼睛衬托得
明媚亮泽,秀挺笔直的鼻子下两片樱唇丰润鲜红,时盈笑意令她更显眉目如画,
目带点孩童的娇稚。

  「真是『竟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啊!」

  元越泽微笑赞道。

  傅君嫱还腻在傅君婥怀里撒娇,听得元越泽说出如此动人诗句赞美她,怎能
不高兴。便兴奋的把目光转向元越泽娇憨地问:「你们是谁?为何会与大师姐一
起回来?还有,大师姐你怎么变化这么大呀?人家都不敢认了!」

  傅君婥正欲答话,就听得一声洪亮的声音传来:「君婥,带贵客们进来吧!」

  此时元越泽几人距离远处的阁楼还是很远,但声音却如同在众人耳边响起一
般。

  傅君婥侧头对元越泽几人道:「我们进去吧。」

  说罢,拉着仍然一脸疑惑的傅君嫱向阁楼走去。

  一行几人进得阁楼,只见阁楼内异常朴素,屋内也只是周围有些简单装饰,
正中间,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木桌,上面放有一个烟气升腾的香炉以及一把古朴
没有剑鞘的长剑,剑身长四尺五寸,阔两寸,剑体泛着荧荧青光,握柄和护手满
布螺花纹,造型高雅古拙。

  一个身材高大的奇伟男子,以背向外,安然而坐。姿态一动不动,有如磐石,
身上更是散发着不凡的威严气势。座位旁边,则站着一个相貌与傅君婥有九分相
似,冷清得犹如天山雪莲般的白衣女子。

  几人缓缓走近,傅采林却依然一动不动。整个人静若深渊海底,又如同苍穹
般浩瀚无边。周围的一切事物似已消失,呈现出一种可以包容无限空间的真空!

  亲身体会到傅采林的强大气机,元越泽轻咳一声,周围再度恢复原状。

  「在下元越泽,携内子前来拜会傅大师!」

  元越泽拱手朗声道。

  傅采林座旁的女子自元越泽几人进来后就惊异莫名,这一行人男的风姿俊美,
潇洒脱尘。女的更是如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的光彩夺目,高贵圣洁。尤其是那其
中的一个女子,根本不像是人间所能拥有的姿色,任你千挑万选的使用词句,也
无法修饰出她的美丽!其后更是为自己大师姐那巨大的变化惊异万分,再听得元
越泽自报家门,那清冷的女子终于动容,震惊之色已完全写在脸上!傅君婥身边
的傅君嫱同样是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仔细地盯着元越泽,认真的打量起来。

  傅采林听得元越泽报上名号,也是身躯一颤,轻轻站起身形,缓缓回过头来。

  元越泽几人终于见到了这「三大宗师」之一的「弈剑大师」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傅采林古雅朴拙又如画图仙人的脸上,神色平静淡然,双眸却是亮若星
辰,深邃无垠,似是能看透人心,洞悉万物,超凡智慧蕴藏其中。

  傅采林目光先望向傅君婥,显然是通过气息就已经认出了她,但傅采林眼中
仍然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之色。再将目光逐个打量过去,眼中异彩更盛。甚至眼
神还在商秀珣身上略微一顿。其后更是将所有目光都放在元越泽身上,脸上闪过
赞赏之色。

  无言相对片刻,傅采林开口道:「原来是元公子大驾光临!诸位请入座。」

  单美仙几女施礼后随元越泽如座。一旁的清冷女子此时脸上再无半点冰冷之
色,亲手奉上香茶后便站回傅采林身旁,目光中满是好奇的盯着元越泽。

  「不知元公子与几位夫人所为何来?」

  轻抿一口茶水后,傅采林开口问道。

  「元某此次来本是为了一件事,但今日亲眼见到傅大师风采,此次目的便变
成两件事了!」

  元越泽仍然是淡淡地笑道。

  「哦?本是为了哪件事?后来又如何变为两件事?」

  傅采林似笑非笑地道。

  「本来元某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君婥而来,但感受到傅大师的修为后,元某突
然又想与大师比划比划了!」

  元越泽与宋缺比斗后对于『心』与『技』上的收获都不太大,宋缺只能靠
『意』来指导元越泽,因为刀剑毕竟有差别,但眼前的傅采林却是用剑大宗师,
元越泽怎能错过与他的比斗?既可以享受畅快感,又可以亲身领悟剑意,一举两
得。

  「江湖传闻公子与『天刀』曾有一战,结果不为外人所知,可否将那次比斗
结果告知老夫?」

  傅采林不答反问道。

  「元某与岳父的确比斗过,但不是一次,而是两次,只不过外人不知罢了。
大师既然感兴趣,我这几位妻子都曾亲眼目睹那两场比斗,就让他们来说。」

  元越泽手掌平摊,指向单美仙几女,为傅采林一一介绍。

  傅采林听闻几女之中有曾经闻名武林的东溟夫人,以及四大世阀之一的宋阀
阀主『天刀』之女,还有飞马牧场的千金商秀珣。不禁也动容。此时的元越泽,
虽无心名利,但其背后所牵扯的势力却已经不简单了。

  「小女子宋玉致,家父正是宋缺,就让小女子为大师讲解那两次比斗经过及
结果。」

  宋玉致从小学礼,仪态大方又不失礼仪地开口道。

  傅采林暗暗点头:此女果真不堕『天刀』威名!

  「我家夫君于一个多月前突然赶到宋家山城,其后受家父邀请,比斗一场,
那一场比斗之前,夫君并不会半分招式及招意,但在与家父比拼过程中,临场从
家父的刀招中领悟出剑势,最终与家父战成平手。半个月后,家父再取突破,达
『无刀之境』后与夫君再斗一场,结果夫君用尽浑身解数依旧无法战胜家父。最
后以家父胜出而告终。」

  宋玉致娓娓道来,听到傅采林与傅君瑜,傅君嫱耳朵里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天刀」何许人也?成名武林数十年,元越泽第一次竟然能与宋缺拼成平手,
更可临阵从刀招中悟剑势,这是何等实力,何等的天赋!

  修为如傅采林这等高手,只听具体描述就对第二次比斗的结果毫无意外,便
又问道:「临场悟招,由刀通剑?」

  并非他怀疑元越泽,只是实在难以叫人相信宋缺那等高手会在第一次比斗中
与元越泽打成平手。

  元越泽点了点头。

  单美仙接口道:「其实第一次算不上平手,确切的说是阀主输了。因为夫君
的身体不是常人那般,所以可以硬接阀主一刀而只调养数日便恢复。但如果夫君
那一剑真的刺入阀主身上,阀主最少要休息个把月。不过这些也都是设想而已,
最终的结果也只能算平手。」

  宋玉致也道:「夫君临场悟出的剑招最开始的确使家父有些应对不来,但稍
一适应便好了许多。是以第二次比斗时,夫君的所有怪招都失去了效果。」

  「外界关于元公子传闻实在太多,也让人无法分清究竟哪种是真!但老夫观
君婥如今大变样,想来该是元公子的功劳吧?」

  傅采林点了点头,不打算继续在比斗这问题上纠缠下去,目光中带着些许疑
惑地看了傅君婥一眼道。

  傅采林脑海里与最初的宋缺有着同样的疑惑,那就是:元越泽既然可以靠内
力而将声音传遍天下,这等强悍的本事,即便没有招式也该可以胜过宋缺吧,但
他哪里知道元越泽的复杂经历呢!

  而傅君婥此时横看竖看都是云英未嫁之身的样子,又带这些许的仙韵。偏偏
其中又夹杂着妇人特有的风情,怎能不让傅采林疑惑?而且傅采林从一开始已经
感觉到傅君婥体内再无半分『九玄大法』的气息,反而是一股极陌生剑气。

  「傅大师想必疑问甚多,我等此次前来也是为了游玩,并不着急离去,就让
君婥亲口为大师解惑吧。」

  元越泽望了傅君婥一眼道。

  「如此也好,就请元公子与尊夫人先在寒舍小住几日了。」

  傅采林也开口道。他想知道的事实在太多,所以必须要让傅君婥仔细讲一下
才好。

  留下傅君婥与傅采林及傅君瑜,傅君嫱。元越泽带几女向门外走去。反身关
门的刹那,元越泽声音再次响起:「不管傅大师听闻元某的来历后有何想法,仍
请傅大师能与在下一战!」

             第018章无弈之弈

  翌日,日上三竿。

  元越泽几女醒来后亲口尝着卫贞贞的手艺,不吝赞美之词。直到傅君婥亲自
来找他们。

  「君婥可是说了一整夜?来先吃点东西!」

  单美仙拉过傅君婥道:「傅大师听后如何?」

  「师傅与两位师妹都很吃惊,师傅后来又问了我《御剑神决》的行功口诀,
我说出后,师傅就闭上眼睛,再也没说话了。会不会有什么事?」

  傅君婥有些担心地看着元越泽道。

  「这应该是一个学武之人对武道的探索及追求吧,应该没什么事!」

  元越泽随口答道。

  饭后,傅君婥带元越泽去「弈剑阁」中看望傅采林。

  其他几女在单琬晶与宋玉致的「挑拨」下,决定要易容外出,好好逛逛平壤。
只留爱静的单美仙与卫贞贞在跟随在元越泽身边。

  再次进入那阁楼,傅采林与两个徒弟合席而坐。面色都有些苍白,眼神中却
看不出疲倦。

  「你们来了!坐吧。」

  傅采林声音响起,中气有些不足。

  元越泽不明白以傅采林这等修为,几日几夜不休息都不可能会这样的,他苍
白的脸色明显是气息紊乱的结果,当下闪到他身后,将元气输入他体内,助他平
复气息。单美仙与卫贞贞则在一旁为其他两女恢复真气。

  「我该称呼你为人还是神呢?」

  傅采林似笑非笑地道。

  「傅大师随意,哪怕称呼我为『鬼』都没关系,一个称呼而已,没必要那么
在乎。况且我现在根本就是个怪物。」

  元越泽笑道。

  「如果是平时,我绝不会同意将君婥许给你,因为你是汉人。但是现在不一
样了,你们已经不是凡间之人了。老夫便将一切选择自由都交给君婥,而她又不
惜……」

  傅采林闻听元越泽说得有趣,轻笑后开口道,话并没有说完,但在坐之人当
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师傅!」

  傅君婥对傅采林不是一般的尊敬,亲口听得傅采林许诺,高兴得猛扑入傅采
林怀中抽泣起来。

  单美仙与卫贞贞赶忙安慰。而傅君瑜与傅君嫱则是一脸羡慕地看着傅君婥,
偶尔还偷偷拿眼角瞟元越泽几眼。

  傅君婥再恢复正常后,忙拉着元越泽给傅采林行礼。元越泽对古代这些礼法
根本不太明白,反正既然是傅君婥的长辈,那就随她行礼吧。

  元越泽刚要跪下,从昨天起就一直在座上动都没动的傅采林身形一闪,忙在
元越泽跪下前将他服起:「你们有这个心就可以了,至于行礼与不行礼都没关系。」

  扶起元越泽与傅君婥,两人回座。傅采林长吁一口气,眉头冒起冷汗地暗忖
老夫如接受你这未来大神一拜,还不知道会折寿几年!

  「『天刀』可曾接受过你的行礼?」

  傅采林座下后笑道。

  「没有,宋岳父当时和傅大师差不多,我要跪下时却被他扶起来了。」

  元越泽脸上有些好奇地道。

  傅采林暗忖果然!

  「傅大师你们脸色苍白,呼吸不稳呢?」

  单美仙开口问道。

  「是因为君婥昨晚所讲的《御剑神诀》的原因。老夫与君瑜,君嫱难免被那
口诀所吸引,便自行运气,修习起来,差点儿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傅采林有些后怕地道。

  「习武之人对高深的武学有兴趣,被吸引实属正常。傅大师学究天人,应该
不可能出现走火入魔现象才对。」

  元越泽也有些不明白地道。

  「既是一家人了,老夫也不客气,就称呼你们『小泽』,『美仙』,『贞贞』,
你们看可好?」

  傅采林道。

  元越泽几人微笑点头。

  「看来你们都没太明白,武学修为不光是要靠头脑去思索与融会贯通的。更
需要身,心,技同修方可,老夫很快便悟得第一层的『以气御剑』,但也接近肉
身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再上一层的『以心御剑』,老夫仅窥其入门而已,再深一
些的话,肉身必爆成精血。想来君瑜与君嫱应该也是如此吧?而你们的身体非凡,
如一个无底水潭一般,长时间的运功,只会不停增加你们的元气,完全不用考虑
会不会溢出的问题。」

  傅采林解释完,望向傅君瑜与傅君嫱,二女都点点头。

  元越泽想到自己那套吞吐天地灵气的功法也是如此,当下露出一个「恍然大
悟」的表情后点了点头。

  单美仙几女也是如此。

  「你的其他几位妻子呢?今日怎么只有美仙于贞贞来了?」

  傅采林又问。

  元越泽便解释几句。

  「小泽如何看待中原汉族及周边各族之事?」

  傅采林问题如天马行空一般,突然问道。

  「老实说,我的心里从没有你们这般将『民族』分得如此之清,我的理念只
是一条『任何一个种族都有善良之人,也有恶人』,所以我的心里只有『好人』
与『坏人』之分,而无民族之分。」

  元越泽笑道。

  「按君婥所言,你所处的一千多年后的时代,是怎样的时代?『民族分化』
严重?还是已经融合到一起了?」

  傅采林问道。

  「我虽是生长在后世,可严格说来,我与后世所接触的就只有各种书籍及情
报。按书籍中记载,各民族仍然斗得很是厉害,但比这个时代要平稳得多。因为
这个时代的人们,都是亲身经历战争,在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中亲自体会那种痛
苦,并积压成『民族仇恨』,这种仇恨力量要比后世强烈得多,因为后世毕竟不
如这个时代这般动乱。」

  「这就是人的欲- 望所致吧!千年后都不会改变多少,只要有人,斗争就会
这般持续下去。小泽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在『人心欲』前,却很不现实。」

  傅采林叹道。

  「傅大师的想法也是有些不现实。」

  元越泽接口道。

  「哦?」

  傅采林笑了起来,好奇地看着元越泽。

  「傅大师该明白,任何一个人,无论作为多大,无论地位多高,他在历史的
长河中,都只能是一朵浪花,一朵浪花再大,也改变不了整个河流的流向,更改
变不了融入大海的命运。凡间一切生物的生存规律万年不变,那就是『物竞天择,
适者生存』。」

  元越泽只有拿出自己从各种书本中掌握的知识道。

  「你的意思是说老夫现在所做的全都是徒劳?」

  傅采林眯起双眼,盯着元越泽问。

  「傅大师的努力,自然由你自己的心去判断其值与不值。是不是徒劳,也应
看百年之后的结果而定,不该是你我现在应谈的话题。」

  元越泽说完,闭目搜寻右手手腕上的手镯,片刻双目再睁,手腕一转,一本
厚厚的「物种起源」便出现在手上,递给傅采林道:「这书乃是一千多年后西方
的一个『天才』所著,虽然傅大师不一定能完全读懂此书,但其中的大概意思,
却一定可以通晓,稍后请大师慢慢研读。」

  傅采林在听到「适者生存」四字后,眉头显然一皱,却又慢慢舒展开来,眼
神变得有些空洞,一言不发地望向窗外。

  「小泽是非凡人,为何不拯救百姓于水火之间,还天下一个太平呢?」

  傅采林开口了。

  「我大概明白傅大师的心思,但傅大师该知我志不在此,更没有治理天下的
能力,而我也不太想管复杂的人间之事,这些都有自然界的规律来引导便可。」

  「傅大师其实还可以突破武道的,奈何被太多俗事以及所谓的『使命』束缚
着。虽天纵奇才,创出深谙自然之道的『九玄大法』与料敌先机的『弈剑术』,
但却没有用自然之道去领悟,致使修为无法达到大圆满的境地。」

  元越泽道。

  「自然之道……自然之道……」

  这四个字仿佛一直在傅采林耳边回荡着一般,傅采林仍然是面无表情地盯着
窗外。

  蓦地,傅采林双目中豪光大胜,精光毕露。几息后,双目再变得空洞无光,
精,气,神更似是脱离了肉- 体一般,精神状态似是进入了一个旁人无法企及的
神秘境地。座中元越泽与几女同时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全部消失了,变成广阔无垠
的黑色星空,天地间再无他物,只余在座几人。

  再片刻后,傅采林缓缓闭上双眼,顺即又睁开。整个人的气势再变,如同当
日悟得『刀我两忘』的天刀一般。显然此时的傅采林也已到达反璞归真之境。

  「恭喜傅大师再次取得突破。」

  单美仙开口道。

  「说来奇怪,老夫现在感觉过去六十多年内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违背自然之道。
但却没一个人像今日的小泽这般提醒予我。更是在刚刚将多年来费劲心思想融合
在一起的『九玄大法』及『弈剑术』成功融汇在一起!」

  傅采林对单美仙笑了笑后道。

  「此时的傅大师才是最真实的傅大师。」

  元越泽也笑道。

  「那师傅现在是到了哪种境界了呢?」

  傅君嫱在一旁好奇地开口问。

  「如果说突破后的『天刀』是『得刀忘刀,无刀之刀』,那为师此时的境界
就是『得弈忘弈,无弈之弈了!」

  傅采林一脸慈爱地看着傅君嫱道。

  「不错,为何剑法要拘泥与小小有限的棋盘之中?为何不能将其放在整个自
然界这盘无限的『大棋局』之中呢?」

  元越泽也开口道。

  旋即元越泽又取出一颗绽放金色光华的丹药,刹那间房间内弥漫起一片沁人
心脾的芳香,递给傅采林道:「这是家师送给我的丹药,可助人恢复青春,增加
九九八百一十载寿元,今日见大师已悟得自然之道,便将此丹送予大师,大师今
后也可逍遥于天地之间了。」

  傅采林与傅君瑜,傅君嫱二女脸色凝重起来,这是连皇帝做梦都想要的东西
啊!元越泽如此轻松便赠送予傅采林,怎能不让傅采林感动!

  傅采林刚刚得元越泽的几句话而悟得自然之道后,便决定从此以后游历中原
西域,纵情享受山水田园之乐。此时又得此仙丹,任他精神修为如何高,手不禁
也颤抖起来。

  傅君婥一脸满足的笑意,得遇元越泽,她的人生有了最大的变化,一切都已
知足,却放不下养育自己多年的师傅。如今元越泽送师傅丹药,师傅日后更可好
生享受生活,怎能不让傅君婥感动!傅君婥秀眸泛起泪花,眼神中蕴含着无比的
爱意及感激之色,向元越泽望去。

  傅采林略微迟疑一下,并没有接过丹药,叹道:「如此大礼,老夫实在受之
不得,老夫本来只有几年寿元,但悟得大道后却又可多活十几年,这足够老夫日
后享受的了。」

  一旁的傅君婥三姐妹都着急了,元越泽也硬将丹药递了过去笑道:「我将大
师精心培养多年的君婥都给『抢』走了,这丹药就算是聘礼吧,不会傅大师看这
聘礼太小,不屑收吧!」

  傅采林闻言,目光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大方伸手接下道:「既是聘礼,老
夫就不客气了,不过小泽这聘礼太重,老夫便将君瑜与君嫱也许给你吧!」

  「噗!」

  元越泽一口茶水直接冲着对面的傅采林喷了出去,傅采林身上没有任何气势,
茶水却在傅采林身前三寸处尽数弹开。

  「师傅!你乱说什么呢!」

  傅君瑜娇嗔地看了元越泽一眼,羞得低下头去。傅君嫱却一脸期待的表情。

  被呛得干咳了好半天,元越泽也一脸尴尬地看着周围强忍笑意的单美仙几女。

  「傅大师,这个……这个……您这也太草率了吧……」

  元越泽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唉,想来是小泽看不入眼君瑜与君嫱啊,人神有别啊!」

  傅采林佯装惋惜地看了一眼元越泽道。

  「不……不……傅大师您误会了,我从没以『神』自居,更没有瞧不起两位
师妹的意思,只是……只是太突然了……而且您也看到了,我都有好几位妻子了
……」

  元越泽结结巴巴的解释起来,语无伦次。

  看着元越泽尴尬得手足无措,单美仙开口笑道:「如此就多谢傅大师做媒了,
夫君这人有时很是木讷,尤其面对女子的时候,美仙便代夫君答应大师所提的婚
事,但还要问两位妹妹的心意,夫君从不强迫于人的,尤其是女子。」

  言罢,屋内几人目光就集中的傅君瑜与傅君嫱身上,元越泽则怪单美仙答应
得太鲁莽了,见单美仙故意不理他,只好也把目光转向傅君瑜二女。

  傅君瑜与傅君嫱被众人目光盯得面红耳赤,元越泽此人先不说他是不是神,
只说其长相,言谈,举止,都是充满魅力。傅君嫱年纪略小,对情感之事还不是
懂得太多。但傅君瑜只比傅君婥小五岁,虽然没经历过感情之事,但了解的绝对
比傅君嫱要多得多。初次见面时,元越泽那英俊长相,飘逸气质,都足够打动傅
君瑜的芳心。昨天见元越泽带着几个仙女一般的女子进来后,又见大师姐傅君婥
也在其中,聪颖的傅君瑜大概想到了这个男子是为大师姐而来。她当时也好奇,
为何大师姐变化如此大呢?为何大师姐会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呢?其后听的
元越泽的名号,再后来一整晚听大师姐亲口所说的关于元越泽的一切,傅君瑜再
也没有了从前的那些疑惑了。

  虽然元越泽的身份足够让任何女子为之疯狂,但陷入情网的女子显然不会在
意这些。傅君瑜听傅君婥说元越泽对每位妻子都溺爱万分,不禁也羡慕起大师姐
的眼光来。旋即又想到自己从前和大师姐发过『同嫁一男』的誓言,傅君瑜对元
越泽的心意便已开始化为丝丝爱意了。今日得见傅采林悟得大道,又得赠仙丹,
傅君瑜也为师傅高兴。又闻听师傅把自己与师妹都许给眼前这个神奇的男子,傅
君瑜不禁又羞又喜,甚至有些怕,怕元越泽的几位妻子不接受她与小师妹。

  待到单美仙亲自开口接受她们,傅君瑜内心无比的高兴。虽然仍是害羞,却
也股足勇气抬起头,红着脸道:「几位姐姐都如仙子般,小妹蒲柳之姿,恐怕入
不得元公子之眼。」

  话里带着酸酸的味道,又有些患得患失。

  元越泽刚刚觉得傅采林草率是因为元越泽追求的感情是『两相情愿』,再闻
得傅君瑜那酸酸的话语,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便开口道:「如此,我便不拐弯
抹角了,如果君瑜与君嫱觉得我元越泽算是个可以依托终生之人,又不嫌弃我已
有家室,那我欢迎你们加入我们这个家庭。日后定当让你们比天下间的任何女子
都幸福!」

  听地元越泽的亲口承诺,傅君瑜与傅君嫱芳心大感快慰,羞喜交加地垂下螓
首。傅采林也在一旁抚须长笑,他日后游历天下,当然不希望自己疼爱的两个徒
弟孤苦伶仃。傅君婥更是为自己的两位师妹能成为自己的「同闺姐妹」而高兴。
单美仙与卫贞贞见自己家夫君又得圆『情缘』,也为之高兴。

  「大师过几日就可闭关融合丹药了,不知大师以后是打算长住『弈剑阁』呢?
还是出去走走?」

  元越泽问道。

  「老夫决定日后游历中原,波斯,西域,然后再去探索更往西的区域。如今
君婥三姐妹已不需老夫担心,老夫只想去好好享受生活了!」

  傅采林开口答道。

  「我与宋岳父商量过,两年后他出关之时,将在宋家山城为我们举办盛大的
婚礼,虽然我不在乎这种形式的俗礼,但正式的婚礼是每个女子一生都企盼的,
大师如果届时能亲自参加,想必君婥她们三人一定会很高兴。」

  傅采林点了点头。

  「不过如今按时间算,宋岳父已经闭关一个多月了,大师也尽快闭关才好。」

  元越泽又道。

  傅采林眼神中依旧带着未平息的激动,轻轻颌首。

  时间已是午后,众人都还没吃过东西,于是卫贞贞便要起身去准备。元越泽
一把拉住卫贞贞那嫩滑小手道:「你们先坐坐,我去弄些饭菜。」

  见元越泽如此爱惜自己,卫贞贞羞红了脸,点点头坐下。

  其后,外出的商秀珣,宋玉致,单琬晶,单如茵四女也赶了回来,唧唧喳喳
地说起话来。饭菜做好后,众人一同享用了元越泽东西结合的一顿美食与美酒。

  饭后,品着香茶,元越泽开口道:「大师,咱们要不要比划几下子,您又取
突破,我实在忍不住了!」

  傅采林大笑:「你小子是不准备放过我这老头子了吧?也罢,太多年没动过
手了,今日正好验证一下突破后的剑术到底有何威力!」

  元越泽干笑道:「其实我更想从大师的身上偷学一些剑意。」

  傅采林长笑一声,带领几人浩浩荡荡出得『弈剑阁』,一同往阁边空地走去。

  二人分开两丈站立,元越泽反握透明长剑,动作恬静淡然。傅采林左手握着
那把造型高雅古拙,泛着荧荧青光的长剑,这把剑正是名传天下的「弈剑」两人
精,气,神皆内敛,外表看上去,如同不会任何武功的人一般。但在场修为较高
的几女却可以感觉得到二人之间那种凝重的气氛。犹如形成了一个独特的空间力
场,又如超脱世外,成为独立的存在一般。

  傅采林先动了!

  他的动作异常之快,看在别人眼里却缓慢无比,情形异常的诡异。「弈剑」
抖动瞬间,元越泽与观战诸女再次感觉到了周围化做无边虚空的那种气氛。本是
在数丈开外的傅采林脚步明明没动,「弈剑」抖动的那一刻,两人的距离却仿佛
拉近到只有一尺而已。

  周围的一切当然不会凭空消失,只不过是受傅采林的精神力与剑法的吸引,
众人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剑的身上而已。

  「弈剑」由下至上划出一道青色的优美弧线,简简单单地直劈元越泽头顶!

  傅采林动手的那一刹那,已经与天地再次建立起微妙联系的元越泽顿时遁入
精妙如神的入微境界。本是受傅采林强大精神力压迫着的元越泽,心神随着傅采
林剑势的移动,间接地把两人间客观真实的事物,于他与天地沟通后的心内重新
描绘出来,虚空顿消。这也是他靠一种独特的方式摆脱傅采林气机压迫的证明。

  元越泽照葫芦画瓢,以同样手法摸向手中剑柄,鞘内长剑发出龙吟虎啸般的
清鸣,似若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魔咒,又若九天云外传来的天籁,剑身白光暴放,
朴实无华的迎了上去。

  傅采林的修为绝不在宋缺之下,元越泽迎上去的这一剑有几分下意识的动作,
他的内心无法完全确定这看似简单一剑的来路。

  一声巨响后,傅采林的剑势一转,弈剑泛起青湛湛的异芒,画过超乎人间美
态,具乎天地至理的动人线条,周遭气流仿佛被吸引一般窜往弈剑的锋尖,刹那
间累凝而成一个美妙的气团,剑锋化为一点青光,流星般往元越泽咽喉奔来。此
点青光有若勾魂摄魄的魔力,只要元越泽心灵稍有空隙破绽,必为其镇压魂魄,
被其所乘。

  美至极点,亦可怕至极点!

  亲身对着天下无双的弈剑术,元越泽不得不感叹剑法至此,的确已臻达登峰
造极的化境。

  傅采林的弈剑术是感性的,其精微处在于他把全心全灵的感觉与剑结合,外
在的感觉是虚,心灵的感觉是实。这种境界与宋缺的刀道完全不同,但各有各的
魅力。

  元越泽由宋缺处领悟来的不完全剑意在真正的剑术大师面前终于落了下风。

  但他绝不是轻易认输之人,手中长剑连绵施展,似水流不断的剑招,蓦地化
作一道白练,剑身循着一条优美至超乎任何言语所能形容的弧度,格挡弈剑。

  「锵!」

  聚集成一团的青光消去,但元越泽心头的压迫感却更为强烈!

  漫空青芒笼罩向他,每一点都似乎在向他攻来,又每一点都像永恒不动,有
如天上的星宿,在变化周移中自具恒常不变的味道。

  以元越泽的学习本领,本可模仿出傅采林的第一式剑意,但却无法对抗眼前
这漫天剑网。

  索性闭上双眼,依靠浩瀚的真气及与天地沟通的诡异神奇之感,元越泽长剑
左右击出,迎上傅采林这一招。

  「叮当」之声不绝如缕,普通人听来像是双剑只交击了一下,实际则不然,
观战的单美仙清楚的察觉到双方最起码已经交击近三十次!由此可知二人的速度
是如何骇人与不简单。

  自交战开始,傅采林一直掌握着主动,元越泽一直是被逼反抗。最要不得的
是傅采林刚刚这二十七剑忽轻忽重,但无论或轻或重,每一剑均将元越泽的气机
与发招空间锁死,教他无法重组攻势,只能被动的挨打,反抗。元越泽甚至通过
二人间的精神纽带可以清楚的察觉到,他的所有后着早已被傅采林看得精光,即
便让他再组攻势,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心态一乱的刹那,元越泽与天地同化的心境完全失守!

  电光石火间,傅采林身形急转,弈剑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先往元越泽右腰
击出,再转回来,但进击的位置却依旧是元越泽的右腰,看在围观众人眼里,只
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一剑犹如画蛇添足一般,不但浪费自己体力与优势,更对
元越泽造不成任何威胁。

  元越泽心头苦笑,只因他是局中人,方能感受到傅采林这一剑的玄虚与奥妙。

  由于他的下一招意已动,是要侧身强攻傅采林的左肩,可是在他招意动的那
一刹那,弈剑生出强大的吸摄力,且随着剑势刺来不住增强,加重压力,带得他
已经发动前刺的右手长剑不但失去准头,更是如铁遇磁地被傅采林牵引得往右方
扯去,使他不但这一招出也出不得,收也更难,处境极其尴尬,却又不得不全力
应付袭向右腰的弈剑,如此剑法,确是骇人听闻。

  元越泽气血奔涌,手忙脚乱也无法抵挡着精妙绝伦的弈剑,心神竟然在强大
压迫下产生反抗,再度集中起来。

  「铛!」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过,傅采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元越泽在被逼无奈下
竟然以剑柄末端横向挫着弈剑,抵挡住了傅采林极有信心解决战斗的一招。

  这种对决之中,心神的一个缝隙就是致命的,元越泽第一次主动攻击,硬将
傅采林的第一剑与宋缺的第一刀糅合在一起,朴实若笨拙的一剑划出,周遭空间
立时凹陷扭曲。

  这一剑由下至上,这一过程不但不是酝酿,反倒是攻击。傅采林当然明白,
弈剑轻转,剑尖抵向元越泽长剑行进的前方。哪知元越泽似是察觉到傅采林用意
一般,并未继续上提长剑,只在圆弧划过一半时便转为劈势,以一种极小的角度
袭向傅采林胸口。

  将刀意融入剑势,并不是一个完美的选择,尤其是元越泽这种理解并不深刻
的情况下,但恰恰形成了一种出人意料的效果。如宋缺,傅采林在第一次面对这
招数时,都是有些无从招架。那并非是元越泽有多强悍,而是由于宋缺,傅采林
在各自领域内的观念已是根深蒂固。比如剑在他们眼中就是代表轻灵,刀则就只
能是刚猛。但大宗师岂是可以胡乱称呼的?宋缺在第二次面对元越泽时,就已经
对他的怪招免疫了。

  眼见元越泽招式变化万千中却有带着不变的韵味,傅采林瞬间便明白到元越
泽这一招的精髓定是出自宋缺之手,低声喝彩后,双眸精光大盛,弈剑翻转轻抖,
爆出千丝万缕的青虹,如云铺展,倒着卷向元越泽的长剑。

  只见青白两道剑影漫空飞闪,壮观灿烂,绚丽莫名,奇诡的是,竟没有发出
一声一息的交击声!

  因为双方是以攻对攻,互相封锁,实际上二人在每一击还未落实使足就已变
招!

  双方越斗越快,傅采林已经有些心惊,因为元越泽的气息仿佛用之不完,元
气暴之不尽,无论傅采林的剑路有多么的巧夺天工,不拘于法,随心所欲,却也
依旧无法真正在力竭前突破元越泽的攻势!

  「铮!」

  最终,二人兵器终于交击,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鸣,声音只震得周围围观几女
中功力较弱者气血奔腾。

  傅采林内心长吁一口,元越泽的身体变态,但招意却依旧不完美,是以招式
一老后,不得不收招。

  「嗡!」

  瞬间,傅采林再取主动,收剑的眨眼间气息已恢复,浑然天成地抢先出手!
只见他脸色凝重,弈剑平刺而出,化为两道剑影,剑尖抖动,形成两个优美的圆
形青色气团,罩向元越泽。

  心境平和的元越泽此时似是一个战局之外的人一般,正以超然的角度,用心
眼观看着场中的比斗。傅采林弈剑的变化更是一丝不漏地被他看在心中。剑圈正
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逐渐扩大,剑气微妙地一圈一圈增加。倏地青芒大盛,傅采林
在气机牵引下,手上剑光暴涨,缓慢的剑势突化奔雷,弈剑将一个个由小至大的
气环串套剑身,随着剑身前推,如双龙吐珠的把从小至大的气环往元越泽送来,
元越泽可以清楚感受得到这些气环中所酝酿的可怕威力!

  傅采林似是将全部的精气神灌注到剑身之上,寓千变万化与无变之中,不弈
而弈,这一剑可以称得上是傅采林剑道的极限巅峰!

  这夺天地造化的剑招完美无瑕,无懈可击!

  「师傅这一剑已超出『以人弈剑,以剑弈敌』的范畴,这难道就是『无弈之
弈』的境界吗?」

  傅君婥看着眼前着诡异的景象,喃喃地道。

  外人眼中的破解之道只有一个方法,那便是忘掉生死,直取傅采林中门,最
终的结局便是同归于尽,或者逼傅采林收剑自保。

  绝对的完美是永远也不存在的,而元越泽自有他的破解方法。

  右手长剑横于胸口,左手成掌推上剑身,聚集全身元气,硬生生的迎上弈剑!

  光芒大作!

  「铛!」

  沉闷却又蕴含着爆炸之势的巨响后,场中再度恢复平静。

  逐渐平复下来的众女望了过去,只见元越泽与傅采林如对战开始般站立原地,
不同的是,元越泽衣衫破烂,而傅采林脸色依旧,但气息上却带着丝丝紊乱迹象。

  但场中两人显然并没有尽全力,否则结局定会如在宋家山城那般惨烈。

  傅采林开口长笑道:「你这一招破得可真厉害!」

  元越泽干笑一声:「嘿,招意上的差距太大了,我只能靠其他方面的优势来
破解了。」

  二人走向围观的几女,傅采林又道:「但你所拥有的身与神的修为却是大大
超越我们这些老家伙的。」

  元越泽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当即也答道:「今日从大师剑意中收获不小,
我需要仔细领悟一番。」

  傅采林点头道:「以你的心性,如果去参悟一些本领,还是不难的。恐怕几
年后老夫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傅采林绝不是自谦,以他的阅历,又怎会看不透如一张白纸似的元越泽呢!

  「老夫察觉到你的战意并不高昂。」

  傅采林脸色怪异地开口道。

  「因为大师同样的没有战意,所以我也受影响了。」

  元越泽无奈地笑道。

  天下有数的几大高手中,每人的武学所处领域都不相同。如宁道奇,其人崇
尚自然,清净无为。如傅采林,其毕生追求完美及生命的意义。这二人武学修为
的确高,但是战意却都不足。对于元越泽这种享受比拼的酣畅淋漓感觉的人来说,
宁道奇与傅采林显然都不是『称职』的对手。

  而宋缺则不然。宋缺的武道在于沙场,所以他一直都有着强烈无比的战意。

  也许还有『邪王』石之轩与『武尊』毕玄战意够盛,可给予元越泽那种畅快
无比之感。

  「哈哈!」

  傅采林长笑一声:「小泽所言甚是,老夫恐怕不能让你享受那种你想要的美
妙之感了!」

  「不过小婿还是体会到了突破到『无弈之弈」的』弈剑术『之强大了!「

  元越泽走到仍然在发呆的傅君瑜身边,刮了她那小巧的瑶鼻一下,笑道。

  「嘤」的一声,傅君瑜回过神来,登时颊染桃红,羞得逃到傅君婥身后躲起
来。

  众人大笑,向阁楼内走去。

  当日双龙与元越泽,傅君婥,宋阀之人道别后,二人一路沿江走走停停,因
傅君婥送予他们百两白银,所以二人一洗从前的颓废风气,打扮成富家子弟的模
样。半个月后,二人来到浙水西端新安郡南的一个叫翠山的大镇,约有二千多户
人家,位于鄱阳湖之东,人丁颇为兴旺,石桥瓦屋鳞次栉比,是繁盛的江南水乡
镇市,规模虽只有丹阳的四分之一,更没有高墙城门,但两人一见就生出想留下
来的心意了。

  最吸引他们是镇上妇女衣着讲究,无论剪裁和文绣都表现出水乡女儿的玲珑
与巧思。

  更令他们高兴的是她们都披上绣花卷膀、足着绣花鞋儿,腰束多褶襉裙、越
显得娇娆多姿,成群结队的招摇过市,看得他们心都痒了起来。

  尤其是现在囊内颇有几个子儿,非是以前的穷混混:心情大是不同,胸膛挺
直多了。

  古语有云:「饱暖思yin欲」尤其是对双龙这种过了太久没钱日子的人来
说,翠山镇浓厚的民俗乡情征服了两个少年并不成熟的心。甚至觉得一辈子生活
在这里,娶妻生子,何其乐哉。

  结果寇仲这小子忍受不住诱惑,当晚便强拉徐子陵跑到镇上最有名的青楼
「留春院」终于,两人童子时代在这晚宣告结束。

  第二日醒来时,却发现昨日酒醉之时,二人打赏给老鸨和阿姑的银两太多,
此时他们身上的银子连二两都不到。

  无奈二人继续过回从前的小混混日子。误打误撞之下,二人进到「老张饭馆」
中成为伙头。怎奈老张那个不肖的儿子见双龙长相不凡,又颇有气势。便整日的
想方设法算计二人。老张的儿子练过几下子。双龙的「九玄大法」学的马马虎虎,
也不好将老张的儿子弄残。其后老张儿子找来镇上衙役,继续欺压双龙。双龙被
侮辱,想起傅君婥与元越泽说过的话。二人不禁暗骂自己没出息。便忍辱负重,
晚上继续修习「九玄大法」一边也开始参悟「长生诀」七日后,二人终于悟得
《长生诀》入门关,偷偷跑出老张饭馆,专心修炼起《长生诀》来。

  双龙再次由机缘巧合下走上从前的「必经」之路。

  时间飞快,一年零三个月时间转瞬即过!

  寒冬再至。

  傅采林于元越泽到达平壤数日后便宣布将自己最疼爱的三个女弟子许给元越
泽,并于她们大婚之时亲临中土的岭南宋家。其后傅采林开始闭关。

  消息传开,不论高丽,中原,甚至是突厥,西域,言论再次涌动起来。翻来
覆去都是关于元越泽与他的几位妻子之事。由于岭南宋阀中已经有许多亲自见过
元越泽与其几位爱妻的人,所以消息便传播开来:元越泽此人长相风姿俊朗,潇
洒不凡,武艺高超。而他的几个妻子更是各个貌若天仙,高贵圣洁。这些话题成
为武林中好事之人及有心的各方势力经常谈及之事。

  而元越泽在这段时间里,闭关一年,一边淬练元气,一边用心参悟弈剑术与
天刀诀的「身意」精髓,出关后的元越泽元气已比从前强横了两倍以上,「心」
的修为虽然没多少长进,但「技」的修却有了不小的长进。

  与几女中修为较高的单美仙,卫贞贞,傅君婥比试数次后,元越泽明白到其
实自己的进步还是太小,本是与宋缺,傅采林对战中总结领悟的「剑意」在战后
就开始模糊起来,让他烦躁不已。还好有几女安慰他,来日方常,否则元越泽必
定会钻牛角尖,这对他将来修心极其不利。

  其后便开始逍遥自在地与众娇妻游历高丽,体验各种风俗民情。亲眼见到越
来越多的贫困之人,越来越多因战争而导致妻离子散,无家可归之人。元越泽就
越来越对自己的处世态度产生质疑。但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是尽力去用钱财帮助那
些人。

  元越泽原本打算与傅君瑜与傅君嫱先谈「恋爱」相处一下。哪知二女早对他
死心塌地,他所谓的「恋爱」只是他这种呆瓜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这天傍晚,经过一天的游玩,诸女精神疲倦,用过晚饭后纷纷沐浴入睡。

  元越泽一个人练气至很晚时,方走出房间,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冷气扑面而来,他精神大震,眼睛扫过房舍,发觉只有傅君瑜的闺房内还有
灯火,于是偷偷摸了过去。

  里面隐约传出两个人的对话声,正是傅君瑜与傅君嫱两姐妹。

  只听傅君瑜道:「君嫱这些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听出她调笑的口吻,傅君嫱娇声回击道:「二姐不也是一样吗?」

  傅君瑜呼吸急促地道:「不许胡说!」

  显然是极为害羞。

  元越泽听得兴趣大起。

  傅君嫱咯咯娇笑,嚷道:「人家要去告诉元大哥,说二姐昨晚梦呓叫着他的
名字呢!」

  傅君瑜笑骂道:「死妮子,你还有脸说,春心大动的正是你!」

  二女打闹起来,片刻后,傅君嫱娇喘吁吁,娇声嗔道:「元大哥人太木讷啦,
难道要人家主动嘛!」

  傅君瑜无奈地叹了口气,二女早对元越泽倾心相许,奈何元越泽痴迷练功,
最近连单美仙几女都很少碰,哪能注意到她们俩。

  元越泽心中一惊,想到自己冷落了这一对热情似火的姐妹,暗感愧疚,推门
而入道:「冷落了两位夫人,真是罪过,你们可愿今晚嫁给小生?」

  二女「啊」的一声站起身来,惊讶地望向元越泽,听到他的话后,俏脸上同
时飞起红晕,明白刚才二人的对话已被元越泽听去。

  元越泽关门后来到二女面前,目光放肆地在她们高佻优美的身段上巡视。

  傅君瑜平时虽是一副清冷无双的冰美人模样,但对着眼前这倾心的男子,她
此刻只感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垂下头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
能解除眼前的窘迫。傅君嫱活泼大胆,挺起高耸的胸脯,一点不让的与元越泽对
视,明媚的大眼睛慑人心神。

  看着眼前二女清丽迷人、娇艳无双的容貌,玲珑浮凸的娇躯,修长挺秀的玉
腿,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蛮腰,劲装下浑圆的翘臀,晶莹剔透的如同缎子一般洁白
光滑的肌肤,元越泽的心脏突然间加快了跳动,快步上前,一左一右将二女揽在
怀里,歉然道:「苦了你们了,真对不起,是我不好。」

  二女生在尊卑等级异常森严的高丽,男人就是女人的天,什么时候听过男人
对女人道歉,虽然这一段日子相处下来,她们察觉到元越泽性情的平和,却依然
为他此刻的行为而感动,若非元越泽深爱她们,怎会道歉。

  傅君嫱星眸微闭,甜蜜地靠在元越泽怀里,任由他的大手在自己的柳腰间摩
挲。傅君瑜抬起红霞满布的俏脸,勇敢望上元越泽神情的眼睛,赧然道:「公子
不必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元越泽打蛇随棍上,飞快香了一口二女滑嫩清爽的脸蛋,道:「那我今晚就
不走了,我们三个就睡一起。」

  傅君瑜大骇,道:「这……这怎么行呢!」

  傅君嫱胆大包天,叫嚷道:「有什么不行的!」

  傅君瑜白了她一眼,没来得及再开口时,元越泽挟二人轻轻一跃,已经来到
床边,亲手为她们脱掉长靴和外套,元越泽搂着二女钻入被窝,惬意地吁了口气。

  二女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服侍,还是心仪的男子,心中一阵感动,稀里糊涂就
和他同床共枕了。

  元越泽没有再做其他动作,反是与她二人谈起天来,逗她们开心,二女原本
以为元越泽上来就会大干,哪知他会这样,芳心暗喜的同时,亦对他更为依赖。

  直聊了几个时辰,已快到午夜,二女竟是一点也不累,不停与他说笑谈论着,
但元越泽早习惯了动手动脚,二女都是处子之身,且只着中衣,已经开始受不了
他的挑拨,面色渐红,娇躯转为灼热,呼吸亦沉重起来。

  元越泽再揩了点油,道:「二位夫人今晚方便嫁给小生吗?」

  二女早就迫不及待,若非矜持在作怪,恐怕早就扑上去献身了,元越泽魅力
固然大,炼化后的身体,她们同样好奇期待。于是异口同声地娇吟一声,将脑袋
紧紧贴上他的胳膊。

  姐妹双飞,元越泽还没真体验过,将羞涩不已的傅君瑜放在一旁,盖好被子,
抱起一脸期待的傅君嫱,轻笑道:「君瑜害羞,我先和君嫱给你示范一下。」

  傅君嫱再大胆也受不了这样的话,掐了他一把后,垂下小脑袋,没有反对他
的提议。

  傅君瑜则是六神无主,不知道该不该看,下意识地将一双美眸闭起,扭头转
向另一侧。

  元越泽低下头,用火热的嘴唇盖住了傅君嫱柔软的红唇,之前元越泽曾挑拨
过二女几次,接吻对她们来说,已不陌生,傅君嫱热烈地反应着,二姐在一旁,
加重了她心头的刺激感。

  一通热吻后,春情泛滥的傅君嫱娇喘连连,软软地伏在元越泽胸口,任由他
的怪手为自己宽衣。

  三下五除二,傅君嫱的肚兜被除去,嫩滑雪腻、玲珑曼妙的上半身完全显露
在元越泽眼前,随着肚兜丝带被解开,一对雪白光滑饱满的双乳就蹦跳弹出,弹
力惊人。上面两颗粉红色的葡萄已经突起,显示小丫头已经动情。

  元越泽顺着她洁白修长的玉颈一路吻下,来到了她那高高耸起的酥胸,少女
身体特有的幽香连同那两团绵软柔美,不住轻颤的乳房使得元越泽热血狂涌,不
断的冲击着他的心房。他用嘴轻含着傲人的乳峰,贪婪地吞吐着肉团,长舌不停
地搅动着硬硬的乳头,宽大的手掌也开始揉捏傅君嫱挺翘浑圆的丰臀,随后移到
她的小腹处,中指指尖微勾,轻轻的滑入她的裤,走过一片稀疏的芳草,摸上少
女敏感的阴蒂。

  强烈的刺激感袭来,一阵红潮涌上了粉面,傅君嫱小嘴娇哼连连,湿热的香
气喷出,打在元越泽胸口上,在阴蒂被触到的那一瞬间,她娇躯猛的一震,紧紧
合上玉腿,不让他继续放肆下去。

  元越泽温柔地爱抚着她,亲吻着她每一处灼热粉嫩的肌肤,傅君嫱意乱情迷,
只知凭本能迎合着,连什么时候被元越泽放倒,褪去亵裤都不知晓。

  元越泽继续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来到两腿间时,她浑圆洁白的臀部和丰满
鼓涨的阴户完完全全的呈现在他的眼前。稀疏的阴毛早被小丫头的淫水打湿,沿
着阴户一直延伸到了幽门。元越泽轻轻分开两片大花瓣,舌头灵巧地挑逗起里面
那两瓣娇嫩的小花瓣,一边不断吸着紧紧闭合洞口流出的清澈香液傅君嫱小巧的
鼻子哼出可爱的鼻音,通红的脸颊流出了一丝丝的香汗,双眸紧闭,呼吸越发的
急促,高耸的胸脯不停的上下起伏,纤腰来回乱扭,娇吟声越来越大,浑然忘掉
自己的二姐就在身边。

  傅君瑜虽是背着身子,可她依旧被二人亲吻时发出的声音以及傅君嫱毫无顾
忌的呻吟惹得娇躯轻颤,好奇心促使下,她偷偷扭头,睁开妙目瞥了二人一眼,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的血液差一点凝固,立即呆住了。

  元越泽赤裸着身躯伏在床前,他每一寸肌肉都含有说不出的爆发力与美感,
就像一尊大理石雕像一样完美,胯下挺起的长枪正好对着傅君瑜,壮硕雄伟,怒
视昂扬,就像是即将出征的战士。他正伏在玉手紧抓床单,秀眉时蹙时舒,不知
是舒服还是难过的傅君嫱两腿间,不断发出的淫糜声音昭示着他正在用嘴亲吻着
女人方便的地方。傅君瑜心中开始一阵恶心,随之而来的则是感动,元越泽这个
举动正代表着他对傅君嫱的爱,这使得傅君瑜芳心激荡,亦有些蠢蠢欲动地想一
试感觉。

  蓦地,傅君嫱小脸儿更红,呼吸更加的粗重,两只秀美洁白的小脚也弓了起
来,以天真甜腻的嗓音尖叫一声,美丽的小脚往下用力一蹬,上面的肌肉不断地
抽搐几下,上半身弓成一个弧形,剧烈颤抖起来。同时,她少女的花道中喷射出
晶莹透明的液体,尽数被元越泽喝下。好半晌,她的身子才无力地瘫软了下来,
香汗淋漓的肌肤上满是红霞。

  元越泽起身吻上她的小嘴,道:「舒服吗?」

  傅君嫱呼吸尚未完全平复,机械地点了点头,喃喃道:「好象死了一回,却
是从未有过的舒畅。」

  元越泽伸手将一个枕头放到她的纤腰下,减轻稍后的破瓜痛楚,长枪抵上她
娇嫩窄小的洞口,轻笑道:「舒服的还在后面,君嫱莫怕,疼过就好了。」

  傅君嫱显然也是接受了许多理论知识,勇敢地点头,道:「夫君来吧!」

  元越泽再亲吻上她,不住颤抖的巨物对准鼓胀突起的洞口,缓缓刺了进去。

  突破了那一层膜,点点落红随之而下,傅君嫱秀眉紧蹙,额头上几滴冷汗流
下,苍白的玉手死死抓住床单,贝齿咬着樱唇,硬是没发出一声悲鸣。

  元越泽长枪只进去了一小半,见她的模样,爱怜之意更浓,柔声安慰着她的
同时,手亦开始刺激她的敏感部位,长枪终于全根没入,枪头抵上了傅君嫱最娇
嫩的子宫颈。

  疼痛感逐渐被充实胀饱,酸麻酥痒所取代,傅君嫱暗道这就是大姐说过的感
觉,接下来夫君要动了,人家只要享受就可以了。

  元越泽确实已经开动,在他熟练的技术下,傅君嫱苦尽甘来,灵魂出体,飘
飘乎欲仙,闭上美眸,甜美地呻吟享受起来。

  跪在傅君嫱的两腿间,元越泽开始抽插,扭头瞬间,恰好与傅君瑜的目光相
对,从她水汪汪似乎能滴出汁液来的大眼睛看,她被战况深深吸引了,不自觉按
在自己乳房上的揉动的玉手正是最好的证明。元越泽伸手一捞,将她捞在怀里,
下身不停的同时,吻上她娇艳欲滴的嫣红小嘴。

  紧紧怀抱着傅君瑜柔软纤细的腰枝,元越泽飞速除去她单薄的中衣,手指开
始爱抚着她娇嫩滑腻的玉乳,曲线优美的脖颈和那圆润似玉的香肩。

  唇分,元越泽看着眼前那对坚挺柔嫩的双峰,晶莹剔透的皮肤,忍不住立刻
将那鲜红欲滴,因受刺激的挺立硬起的蓓蕾纳入口中,开始吸吮舔弄。

  本就被激烈战况扰得欲火大盛的傅君瑜被元越泽亲吻的周身火烫,阵阵热流
在她体内激荡的涌动,她鲜红香嫩的檀口中不发出醉人的呻吟。

  元越泽一边亲吻着她娇嫩花苞般的酥乳,伸出他湿腻的舌头轻柔的舔弄着整
只乳房,一边伸出右手,顺着她光滑的小腹来到那片少女的桃源圣地,那饱满凸
起的阴户上草丛密杂,手感极佳,傅君瑜羞怯万分,软软地倒在依旧在不断耸动,
引得傅君嫱高声娇吟的元越泽身侧。

  这样的姿势确实不舒服,元越泽贴在傅君瑜耳边说了几句,傅君瑜小脸更红,
横了他一眼后,依言而做,羞涩地转身跪下,玉腿大分,将那片漆黑的圣地正好
对准元越泽。

  元越泽稍微一弯腰,大嘴轻柔地吻上在傅君瑜娇嫩滑腻的花园上,那一片芳
草萋萋的花园早已是洪水泛滥。受元越泽灵活舌头挑逗自己从未有人碰过的花园,
傅君瑜情火更浓,那股体内的热流攒动的更加汹涌,小腹下更是麻痒难当。失声
呻吟的同时,小嘴找上仰卧在旁边,同样失神高吟的傅君嫱的小嘴。

  二女秀眸紧闭,互相吻着对方,玉手也都探到对方的身上,在对方的玉乳上
抓着,揉捏着。

  情景说多淫糜就有多淫糜。

  「呜!」

  傅君嫱常年习武,身子骨极佳,坚持过一刻钟方再次泄身,一阵剧烈的痉挛
后,元越泽留她在一旁回味,长枪顶上已被他大嘴逗至爬上一次高潮的傅君瑜的
花道口上。此刻她已是神智模糊,安慰亦没有用,元越泽干脆提枪上马,长枪顶
端微一用力,粗暴地分开那一对油光粉亮的大肉瓣,再拨开发烫红肿湿润的小肉
瓣,长枪顶端撑开肉洞向里没入寸许。

  或许是被欲火冲昏了头脑,又或是身体好,还可能是不想输给傅君嫱,异物
入体,处子花开,傅君瑜竟然只是轻哼了一声,没有痛得死去活来。

  元越泽长枪缓缓没入,傅君瑜的玉洞紧实狭窄,充满弹性,虽然玉洞早已淫
水泛滥四溢,但要容纳元越泽粗大硕长的巨物,还是有些困难,全根而入后,一
股从未有过的饱满充实感觉立刻让她舒服地长叹一声,仿佛在鼓励元越泽快点动
似的。

  元越泽双手托住她的香臀,开始了由慢到块地前进。为了她更快乐,也为减
轻她的痛楚,元越泽双手不停,从她的大腿摸向小腹,再停留在雪白平滑的小腹
上,最后双手停留在她胸前那对坚挺饱满的玉峰上,双手怜惜的揉捏着她那雪白
滑嫩的乳房,接着再以舌头在双乳上画圈圈。数个敏感地带受袭,傅君瑜只觉身
体一阵阵的酥麻,连续的快感已使她再到泄身边缘。元越泽冲刺力道越来越大,
手也不断的抚摸着她美艳胴体上每一处敏感地带,「啊……」

  数百下后,傅君瑜的娇躯突然间产生了一阵激烈的颤抖,乳白色的淫水突然
从小穴口与巨物紧密的结合处喷涌而出,溅得元越泽的大腿和洁白凌乱的床单被
褥上到处都是。

  姐妹俩身体素质极好,此刻傅君嫱已恢复得差不多,再次上阵,来回努力许
久,元越泽终于爆发开来,分别注入二女动人的身体里,助她们炼化躯体。

  炼得身体的二女兴奋莫名,又得元越泽万分宠爱,幸福无比。其后,二女同
习傅君婥的《御剑神决》傅君嫱天资无比聪慧,堪称武学奇才。只数日,便借助
强悍的身体,直达以气御剑的最高境界。但以心御剑似乎极难修习,而最高层次
的以神御剑则只像个传说,以傅君嫱的天资,暂时都无法再领悟下去了。

  傅君嫱虽天资聪颖,却也不是个「武痴」她年纪不过十七,正是天真烂漫的
花季少女。人又活泼可爱,便与单琬晶,单如茵一般,整日只知调皮捣蛋。

  这一晚,几番极乐过后,不堪征伐的几女已昏沉沉睡去。只有「战力」颇强
的单美仙,宋玉致与傅君婥仍然清醒。元越泽便与她们柔情蜜语,互诉恩爱。

  「夫君,我们是不是该回中原了?时间过了这么久,不知道中原有何变化!」

  宋玉致开口道。

  「致致说得也对,我们先打探一下这段日子来中原的大小消息。」

  单美仙想到本来并没打算在高丽呆这么久,只是由于元越泽突然要闭关领悟
『剑意』,所以才安定的居住下来。见元越泽点头后,单美仙说到。

  「中原地大物博,这次我要好好的游玩一下了!」

  傅君婥也附和道。

  「说起打探消息,我想起一个人来,那人肯定为咱们家夫君茶饭不思,日思
夜想的呢!」

  单美仙娇笑道。

  「美仙休得胡言乱语,我和玉真的关系很纯洁的!」

  元越泽一听单美仙的话,脑中突然冒出那个白斗篷,绿衣的女子。

  「哟!人家还没说是谁呢,夫君怎么就说想到玉真了呢!」

  单美仙揶揄地道,俏脸上却是强忍着笑意。

  「还有能与夫君保持『纯洁』关系的女子?真是天下奇闻了!」

  宋玉致也白了元越泽一眼道,语气重重落在那『纯洁』二字上。

  傅君婥在旁边已经听出他们三人话中之意,咯咯娇笑起来。

  「我让你们笑我!今晚非让你们三天内都下不了床!」

  元越泽一脸『凶神恶煞』地道。

  霎时间,被浪再起!春色无边!

             第019章重会玉真

  寒冬之际,长江流域的天气仍然是温暖中带着些许的凉爽之气。

  扬州南城门外,走出一男两女。正是元越泽,单美仙及傅君瑜。

  「夫君,要不我们三人分开打探消息,然后约定个地点再聚?」

  傅君瑜有些无奈地道。

  「君瑜妹妹这个提议好,我们一起走不如分三个方向走,这样打探到巨鲲帮
具体行踪的几率要大一些。而且也不知道玉真现在情况到底如何,让人有些担心。」

  单美仙看着有些踯躅的元越泽道。

  「好吧,那我们多久后在哪里会合?」

  元越泽有些舍不得地道。

  他虽入世已两年多,但那点经历真是少得可怜,连普通人的聚散离合,酸甜
苦辣都没体验过。

  「那就十天后的黄昏吧,就在我们现在这个位置会合。」

  单美仙略加思索后道。

  「姐姐,要不要把其他姐妹们都叫出来,人多打探起来更容易。」

  傅君瑜又提议道。

  「不好,我们姐妹中,只有我,君婥,还有君瑜你走江湖的经验多一些,把
琬晶她们都叫出来的话,很容易惹出什么乱子,结果还耽误了时间。」

  「不如这样好了,夫君把君婥妹妹也拉出来,我们四人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走。夫君单独行走江湖的经验可以说还没有,让玉致妹妹陪着你也好一些。以我
们现在的本事,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的。」

  单美仙见元越泽一脸的不情愿,复又道。

  于是元越泽只好从手镯中强拉出仍然在读书的傅君婥与宋玉致,又压下跃跃
欲试的商秀珣,单琬晶几女。几人简单交代几句后,元越泽与宋玉致往南,单美
仙往西,傅君瑜往北,傅君婥往东,分别打探寻找起来。临行前为防风采招风引
蝶,单美仙特意交代几女都以重纱覆面。

  在高丽呆了一年多的元越泽一家人在宋玉致的提议下重回中原,首先当然是
要打探各路消息。进得中原地界后,一行人先后落脚于上党,彭城。宋玉致与当
地的宋阀之人取得联系,也大概只打听到一些附近的消息而已。而且有一些还不
一定是准确的。原本宋阀之人见阀主之女与姑爷亲临,都想好好的巴结一番,想
继续为元越泽提供以后的情报。奈何元越泽与诸女神龙见首不见尾。宋阀之人想
要联系元越泽都非常之难。加之这个时代无论是快马递信,抑或是飞鸽传书,始
终都还是太慢。思量再三,单美仙决定还是找巨鲲帮最好,消息来源肯定可靠。

  彭城宋阀落脚点的消息只是说两个月前巨鲲帮与海沙帮在太湖附近火拼一场,
结果巨鲲帮帮主云玉真以一套绝妙的剑法连斩海沙帮帮主『龙王』韩盖天及其得
力手下『美人鱼』游秋凤,只有韩盖天的另外一个得力手下『胖刺客』尤贵重伤
逃走。而宋阀得到的最近关于巨鲲帮的消息是:大概半月前,巨鲲帮在收复余杭
一带海沙帮的残余部众时,帮主云玉真遭到不知名刺客的偷袭,具体过程及结果,
外人并不知晓。而巨鲲帮在以雷霆之威收复余杭一带后,便再也没有了多大的动
静。

  元越泽听到宋阀之人说完此事,并不怎么担心云玉真。他觉得洗髓伐毛后,
云玉真只要努力修炼,那她的实力肯定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所能比的。

  但单美仙心思细腻,略一思索,顿觉不妥:因为分别快两年,云玉真的修为
到底如何,元越泽与几女根本就不知道。而且云玉真很可能因帮中事务所扰,无
法静下心来修炼武艺。再往深了想,如果云玉真真的没一点事,为何对外却不放
出任何消息?须知任一个傻子去猜,都能猜得到那不知名的刺客一定是『胖刺客』
尤贵找来为韩盖天报仇的。

  想清楚这些,单美仙便立刻提议不在彭城继续等宋阀探子的消息了。几人决
定出去亲自打探。

  元越泽与宋玉致二人往南奔驰,因距离附近的大城市丹阳已经不远,元越泽
便抱起宋玉致飞驰,越靠近长江,思路就越清晰。不自觉地便想起当日在丹阳江
岸傅君婥被那几个不知是何来历,一身邪功的蒙面人偷袭之夜。

  渐渐地融入这个时代的同时,元越泽也明白到,所谓的大唐原著,并不是与
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完全相同,黑暗中似乎还有许多可怕的势力。

  蓦地,元越泽立住身形。双目凝聚元气,向远处凝望。

  「可是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玉致有些好奇地看着元越泽,问道。

  「前方有几百人马正在疾速向我们这个方向奔来,衣饰不一,恶形恶相,带
着一股很强烈的杀伐之气,手臂上缠着绿色的布巾,队伍中打着『杜』的旗号。」

  「在这个范围内,应该是江淮霸主,被称为『袖里乾坤』的杜伏威麾下的义
军吧!」

  宋玉致道。

  杜伏威,齐州章丘相公庄镇人,少年时放荡不羁,不事生产。其人自幼机智
多谋、豪爽侠义,与临济辅公祏有刎颈之交。

  隋炀帝杨广在位后期,政治腐败,民生凋敝,农民起义此起彼伏,群雄割据,
社会动荡。

  大业七年和九年,山东相继爆发了王薄、窦建德、张金称、孟海公、孟让、
郭方预、郝孝德等领导的农民起义。隋朝大业九年十二月,杜伏威和好友辅公祏
在众多农民起义的影响下,反入长白山投奔左才相左君行义军。大业十年十二月,
杜伏威到达淮北。依靠计谋与武力,吞并下邳义军,进军淮南。其后更是一鼓作
气合并海陵义军。从此,江淮义军声势日渐壮大。大业十一年,在长白山坚持斗
争的另一支义军李子通亦转战淮南与杜伏威汇合,声威大震,成为江淮义军主力。

  杜伏威此后被誉为『黑道霸主』,除军略外,其一身功夫更是位居武林前列,
又有绰号『袖里乾坤』,令武林中人闻风丧胆。

  「这杜伏威算得上个人物!」

  元越泽赞道。

  「杜伏威名气在江淮一带确实无人能出其右,但却绝不是什么成大材的料子,
他纵容手下,江淮军军纪不严,每攻下一城,都强拉精壮男子入伍,惹得天怒人
怨。兼且他目光短浅,最多也就是当个一方霸主的材料了!」

  宋玉致闻听元越泽赞赏之声,皱了皱瑶鼻,不屑地道。

  「哎呀,看来咱们家致致可以当个女政客了,词锋及评价都很锐利啊!」

  元越泽低头对怀中宋玉致调笑道。

  「才没有呢!人家只是自小生长在世阀之家,在那种环境下,自然就……」

  宋玉致还没说完,元越泽拉起宋玉致,闪入附近的树林中。

  「前面那群人要路过这里,我们不要被他们发现。」

  元越泽看着脸色带着奇怪的宋玉致,解释道。

  果然,只半柱香时间不到,前方马蹄声激起的灰尘已经隐约可见,元越泽二
人一边散开听觉,一边注意打量着这一队人马。

  这队人马大约有三百人上下,个个体格壮硕精悍。其中一些人还算着装整齐,
还有一小部分人只是穿着普通农家衣服。想来这些就该是他们强行拉入江淮军的
农家男丁。

  「老大,李靖不知好歹,几次三番顶撞于您,兄弟们都看不下去了!」

  队伍最前方的三人中,有一人开口道。

  「他娘的,姓李的不会有好下场的,哥儿几个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下个村
子抓完人后,咱们回到城内再好好整治那姓李的!」

  三人中最中间那人回头望了一眼队伍尾端,开口道。此人一脸横肉,连鬓短
须,面目狰狞,仿如凶神恶煞一般。

  身边两人赶紧溜须拍马。

  元越泽听到「李靖」二字,顿时来了兴趣,看为首那男子的动作,李靖应该
在队伍尾端。队伍快速驶过,尾端一粗豪的男子引起元越泽的注意。这男子长相
算不上英俊,但鼻梁挺直,面额宽广,双目炯炯有神,内里更是泛着智慧的光芒。

  马蹄声渐渐远去,元越泽与宋玉致二人走出树林,继续向前飞奔。

  元越泽只对刚才李靖的仪表有些赞赏,蓦地又想起素素,只是不知道此时素
素到底在何处。

  「夫君,右面那树林中好像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似是阴柔的女子。」

  宋玉致见元越泽边奔边凝神思索,便开口道。

  宋玉致虽不学武,但她五识清明无比,甚至远在元越泽与单美仙,傅君嫱之
上。

  元越泽听闻宋玉致此言,便定下神来,果真,在右边的树林中探测到一丝微
弱的气息。二人对视一眼,便向那方向飞奔而去。

  只几个起落,那气息就越来越近。

  「呀!」

  宋玉致惊呼一声,眼着映入眼帘的女子。

  三丈外的空地上,一个身着略带些泥土的白色蓝花朴素衣衫的年轻女子正伏
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身段丰- 满。双手柱着一支不知从哪拣来的树枝。再观其
左腿,简单包扎的小腿,明显是受了很重的伤。那女子低着头,是故元越泽与宋
玉致也只能通过其气息与有些蓬乱的发式而分辨其性别。

  那坐着的女子听见一声惊呼,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起头。只见一紫衣男
子与一黄衣女子向自己走来。女子揉揉眼睛,顿时睁大了双眼,这一男一女好似
神仙中人一般,衣袂飘飘。那女子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貌美无比,气质更
是高贵圣洁。使人看上去很容易生出一股自惭形秽之心。而那男子俊美无比,一
脸淡淡的笑意更是让人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特别是那双漆黑中略带微蓝的
眼眸更是使人心情宁静。

  元越泽与宋玉致走近,见石头上的女子仍然呆呆地望向自己,便开口道:
「这位姑娘可是受了伤?可否放心让在下为姑娘诊治一番?」

  那女子听得元越泽出声,才回过神来,脸上一红,开口道:「奴家小腿跌破,
行路困难,几日内一直在树林中,走不出去。就麻烦公子了!」

  说完之后,女子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初次见面,这两人身份都不知道,自
己就放心让他为自己诊治。

  「可能是他们的相貌和气质都不像是坏人吧。」

  那女子暗忖。

  元越泽将手掌抵住略显羞涩的女子的后背,浩瀚真气充盈于她体内,滋润着
干涸的经脉与伤口。

  随后又取出一些药物,宋玉致亲手为她包扎。

  按照元越泽的吩咐,那女子闭目半晌,再睁开后,只觉浑身上下无比的舒畅,
受伤的小腿在处理后亦是疼痛感大减。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感激之色。下得石
头来,盈盈跪拜:「奴家谢过公子与夫人的救命之恩。」

  宋玉致上前扶起那女子,刚要开口。只听得「咕……」

  的一声。那女子便害羞得将螓首垂下,不敢再抬起来。

  「姐姐可能是饿坏了吧,先让我家夫君做些吃的,姐姐顺便也清洗一下。」

  宋玉致指着那女子满是灰尘与泥土的脸道。

  两人分工后,元越泽直接取出食物与炊具,就地生火摆弄起来。宋玉致则带
着那女子到附近的小溪处清洗。

  半刻钟不到,元越泽几道大菜全部出锅,又取出三椅一桌,摆放好坐等二女
回来。

  不一会儿后,宋玉致与那女子便走了过来。元越泽回头打量一下这个刚刚并
没仔细注意的女子:只见她身材高佻,年纪约双十上下,面容姣好,双瞳乌黑水
灵,澄明亮丽,肌- 肤水嫩,一头乌黑柔美的长长秀发披散香肩。洗去尘土,换
上一身淡黄色宫纱后,气质中更是多添一分恬静之美,极具小家碧玉之气,端是
位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

  看着二女秀发皆湿漉漉的,想来定是在小溪中沐浴了一番。此刻也是手牵手,
笑语盈盈的走向元越泽这边。

  远远的就闻到香味,宋玉致拉着那女子一路小跑到桌前。拉着那仍有些害羞
不敢正眼望元越泽的女子坐下。

  那女子坐下又站起,对元越泽再次施礼后开口道:「多谢两位热心相助,小
女子感激不禁。」

  「姑娘不必客气,先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再谈不迟。」

  元越泽示意她入坐。

  那女子也有些好奇: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这些做工精细的座椅?又哪来的材
料做饭菜呢?虽然还未动筷,但单凭味道,就可以肯定桌上的几道菜绝非凡品。
难道这两位恩人真的是神仙下凡?

  「姑娘尽管放心用,我们绝无害姑娘之心。」

  元越泽见那女子表情变来变去,以为她担心饭菜下毒,便夹了一口放在自己
嘴里,开口安慰她道。

  「是啊是啊!姐姐快吃吧,你都饿坏了。」

  宋玉致哪管那么多,直接奔上来大吃大嚼。吃相相当不斯文。

  「公子误会了!奴婢无其他心思,只是有些好奇。」

  那女子见元越泽安慰自己,忙解释道。

  之后便在元越泽与宋玉致热情之下,放开享用起来。

  食不言,寝不语。三人用过饭菜后,那女子脸色红润了许多。

  元越泽收起桌椅,与两女坐下休息闲谈。

  「姑娘为何会在这荒山野岭中受伤呢?」

  元越泽开口问道。

  「奴家姓方,名素素,只因与主人失散,流落到一个村庄里,在那村庄中住
了几个月,前几日遇到一大队义军强征人马,那首领对奴家起了歪心思,奴家便
独自逃跑,谁知却滑落山坡,掉入这树林中,腿上摔伤,行走更是困难。奴家本
以为要死了,却得公子与夫人相救。」

  那女子开口道。

  「什么!」

  元越泽一听素素报上姓名,不禁呆住了。

  「素素怎么会落到这种下场?李靖没有救她?不对!双龙呢?」

  元越泽暗忖道。

  「公子认得奴家吗?」

  素素也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听说过素素姑娘,但今日却是第一次见。」

  元越泽解释道。

  素素更是好奇地想:眼前这风姿俊朗的男子怎会认识自己呢?自己只不过是
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已。

  「在下元越泽,这位是内子宋玉致。不知素素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元越泽也报上自己的名号道。

  素素一听元越泽与宋玉致之名,当即呆住了,嫩白玉手捂住小嘴,一脸不敢
置信地看着元越泽。显然她是听过元越泽的一些事迹。

  「他就是元越泽?武林中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人?而且两年前还听过他那声
震惊天下的怒吼,再后来的一系列轶事……这个人居然救了我?那仙女般的夫人
就是宋阀阀主的女儿?天呐!」

  素素一边想着,一边觉得天旋地转。一切都太难以令人相信了!

  惊讶了大半天,素素才定下心神,见元越泽与宋玉致都微笑地看着自己,双
颊不禁飞过两片红云。垂头低声道:「原来救奴家的是天下闻名的元公子与宋小
姐。」

  「姐姐如今也应该没地方可去吧,不如随我们一段日子如何?姐姐如果一个
人在外的话,难免遇到很多麻烦。」

  宋玉致大方地邀请道。

  「奴婢怎敢得宋小姐『姐姐』之称,宋小姐只唤奴婢做『素素』即可。奴婢
就不打扰元公子与宋小姐了。」

  素素因为自己身份卑微,不敢接受宋玉致的邀请。

  元越泽与宋玉致只好下大力气热情邀请,最后素素终于答应下来。再也不敢
抬头看元越泽。

  其后又听素素细讲起与翟娇失散的经过。元越泽很是高兴:这次竟然救到了
一生孤苦可怜的素素,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因为要继续打探寻找巨鲲帮的下落,宋玉致便与震惊无比的素素进入到手镯
中休息。因为素素太过腼腆,宋玉致不放心扔下她给单琬晶那几个疯丫头,便留
在手镯内为素素亲自讲解,陪她聊天。元越泽一人在外无甚经验,宋玉致放心不
下,商秀珣便主动要求出来陪元越泽,商秀珣怎么说都是在正统家族中长大,虽
然入世不深,但礼仪,处事都是很让人放心的。

  元越泽与商秀珣沿路南下,丈着精深纯厚的真气一路运起轻功,走遍太湖流
域,宣城,新安,余杭,会稽,甚至都到了永嘉,仍然没打探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约定之期很快即过,一身风尘的元越泽与商秀珣返回扬州,与约定好的单美
仙三女会面。

  黄昏时分,终于见到了早已等候的单美仙三女。三女脸上都带喜色,想来是
有了结果。

  众人逐一讲解各自的情况:傅君瑜往北走过钟离,东海,琅邪,甚至一路沿
海都到了高密,却仍然没有什么可靠的消息,而傅君婥则是往东,扬州本来就已
是靠近长江入海口了,再往东就是大海。傅君婥便细细地在毗陵及吴郡两个大城
中搜寻消息。最后仍无结果,心烦意乱下正好碰到几个色胚想打她的主意,傅君
婥一怒之下全部给干掉。元越泽几女听傅君婥嘟着小嘴讲的有趣,都大感好笑。

  单美仙则是一路向西行,沿庐江,同安,汝阴,最后在弋阳的义军中打探到
可靠消息。巨鲲帮于不久前曾神神秘秘地进驻到弋阳别馆,随行有很多武艺不错
的帮众。单美仙觉得似乎是云玉真发生了什么事,再细打探下去也来不及了,便
及时赶回扬州与几人会合,准备择日立即赶往弋阳。

  元越泽听闻单美仙的一番讲解,也觉得似乎巨鲲帮遇到了什么难事,商量休
息一晚后翌日便赶往弋阳。

  几人进得手镯,见到有些惶恐的素素,知道了她的遭遇,倒很热情的攀谈起
来。晚上宋玉致怕素素不习惯,更是跑去陪她同住。让素素感动不已。

  第二日,元越泽与单美仙二人奔向弋阳。

  三国魏文帝黄初元年分汝南、江夏二郡地置弋阳郡,郡治弋阳县,辖弋阳、
期思、轪和西阳四县,隶豫州。南朝宋武帝永初三年弋阳郡辖弋阳、期思、安丰
三县,隶南豫州。齐高帝建元元年弋阳郡领弋阳、期思、南新息、上蔡、平舆五
县;武帝永明十三年弋阳郡属北魏,只领弋阳一县。陈宣帝十一年北周改弋阳郡
为淮南郡。隋文帝元年废淮南郡,复弋阳郡,统定城,光山,殷城,固始,期恩,
乐安六县,隶杨州。

  弋阳郡范围实在太大,加之单美仙所打探的消息又不是特别的详细,二人只
好先摸向弋阳别馆,哪知根本就没有巨鲲帮中人的踪迹。

  此时二人如无头苍蝇一般,最后发动起除素素与宋玉致外的众女一同寻找,
连找了数日后,单如茵终于在大苏山附近殷城外一处隐秘的山谷中找到线索,休
息一夜后的众人第二日,元越泽与单美仙便潜入山谷。

  山谷中有着连成一片的房屋,看起来似是新建不久,周围更有许多守卫之人。

  二人收敛精气,如鬼魅般落到屋舍前,对着那守卫问道:「这位朋友,请帮
忙传话,老朋友求见云帮主。」

  那守卫回过身来,登时被吓了一大跳,暗忖这二人从哪冒出来的!怎么我都
没察觉到?「

  「你说什么云帮主?没有这个人!」

  那守卫一愣后道。

  元越泽见他是怕自己有害人之意,便也不理会于他,直接开口道:「玉真,
我来了。」

  声音以雄浑内力推动,传遍整个小山谷。

  片刻,周围数百人围了上来,脸上都是警惕之色。

  「大家退下吧,这位公子是我的老朋友。」

  长廊的另一头传出了云玉真那久违的声音,声音中气略显不足。

  帮众闻得云玉真亲自发言,也都退开,还在纳闷这一男一女到底是谁,是如
何进到如此神秘之地的!

  半晌,元越泽二人在守卫带领下走进长廊尽头的房间之内。房内有四人,想
来该是巨鲲帮的高层。

  云玉真气质比一年前还要出尘,只是脸色苍白,消瘦了许多。此时的她正站
在屋子正中,见到元越泽那魂牵梦绕的身影一点点走近,云玉真娇躯开始剧烈地
颤抖起来。眼中水雾蒙蒙。元越泽来到她身前不远处,云玉真再也忍不住,不顾
帮中三位高层还在周围,如小鸟一般猛扑入元越泽怀中,声音沙哑地哭出声来。

  那三个高层面面相觑:「这英俊潇洒的年轻人到底是谁?他身边那仙子又是
谁?帮主怎能如此失态呢?」

  元越泽有些尴尬,见云玉真直扑自己怀里,自己倒也不好说什么,想来她该
是很思念自己,又或者受了很大的委屈。单美仙早料到这一切,便对元越泽使了
个眼色,元越泽只好双手按上云玉真香肩,轻轻抚起来。

  云玉真仿佛是洪水泛滥一般,直哭了一刻钟才平息下来。随即又发现周围几
人都在看着她,便羞红了脸,轻轻离开元越泽的怀抱,拉着单美仙入座。

  「玉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受伤的?」

  元越泽当即开口问道。

  「公子与姐姐何时回到中原的?」

  云玉真不答反问。

  元越泽还没开口,单美仙便开口将过去这一年来的经历全部说出。

  屋内另外三个巨鲲帮高层登时明白了:眼前这人就是武林中传的沸沸扬扬的
元越泽,而旁边那位就是曾经的东溟夫人。三人不禁暗赞,果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云玉真听得单美仙讲述一个又一个的女子进入元越泽的家门,越听心里越酸,
眼神越来越幽怨。便开口酸酸地道:「那玉真要恭喜元公子了!」

  语气中那股酸味,即便是没经历过感情的人都能听出来。

  巨鲲帮那三个高层又傻了:帮主自从一年前与独孤家彻底断了关系后就开始
一心修炼武艺,进境飞快,更是从那以后不对任何一个男子假以颜色。今日怎么
就当着别人妻子的面大吃飞醋呢?

  单美仙心思细腻,当然明白云玉真心中那份酸楚,便拉着云玉真道:「玉真
以后也不要管夫君叫『元公子』了,不如就随姐姐叫『夫君』吧。」

  云玉真听得单美仙的话中之意,是接纳了她。可是她还不敢确定元越泽的心
思。当即患得患失,又害起羞来。脸色变来变去。

  元越泽当然也明白云玉真的心意,当即开口笑道:「玉真如果不嫌弃元某,
那元某就欢迎你来到元某这个大家庭。」

  看着羞红脸不敢说话的云玉真,巨鲲帮三个高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暗忖:「到底怎么回事?这元公子找到本帮这么隐秘的基地就是来说些情话的?」

  「老夫陈老谋,欢迎元公子与夫人的到来,请问两位所为何来?」

  元越泽正盯着羞得不敢抬起头的云玉真看,听见声音,便抬头答道:「元某
本来只是为了打探下近来江湖最新消息,后来听闻玉真受到偷袭,我们又找不到
玉真,美仙认为玉真出事了,于是便找来。」

  见陈老谋三人一脸喜色,元越泽抓起身边云玉真的嫩滑小手,道:「玉真,
你详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放心,谁敢伤你,我必定百倍偿还给他!」

  云玉真刚刚因为见到了日日思念的元越泽,所以一时情难自禁,便有了刚才
的那一出。哪知道经她这一闹,收获更大,元越泽表示愿意接受她,而单美仙作
为元越泽众娇妻的大姐,也亲口说愿接纳她。她怎能不高兴的内心发狂?瞬即又
想起自己的过去,马上心头凄苦起来,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元越泽的爱怜。于是又
开始魂不守舍的自怨自艾起来。

  「玉真,你怎么不说话!」

  单美仙见云玉真脸色还是在变来变去,不由得头疼起来。

  「啊?」

  云玉真终于被推醒了:「元……元公子你刚才说什么?」

  「不是让你改口叫夫君的嘛……」

  单美仙调笑道。

  陈老谋三人再度目瞪口呆:这元公子看来肯定是极其优秀了,他的夫人居然
会主动接纳别的女人!虽然外界关于这元公子的传闻很多,但怎及专业以贩卖情
报为生的巨鲲帮的情报来的准确?巨鲲帮的人都不太了解元越泽此人。只有两年
前在江边亲眼见过他出手的一小部分帮众算是知道一点点情报而已,但在帮主的
命令下,那一小部分帮众根本不敢说一句元越泽的事。

  「姐姐不要笑……笑玉真了,玉真……配不……上的」云玉真脸色幽怨可怜,
别过头去,越说声音越低。

  「好了!先不说这些,这些以后再慢慢说,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元越泽见在外人前也不好说感情之事。就赶紧转换话题,他现在也很想知道
到底是谁能伤得了云玉真。

  云玉真也知道现在不是说感情的场合,便要开口讲述起来。

  单美仙突然想到手镯内的其他女子,忙拉住云玉真,想让元越泽叫其他几女
出来,让她们也听听最近几个月江湖中所发生的重大消息。

  在陈老谋三人无比震惊的眼神中,手镯内众女从手镯中走出,由一颗绿豆大
小,越变越大,最后恢复正常。几女之中魅力最大的当属商秀珣。虽然除了素素
外,几女皆是不凡,但此时,她们多多少少的都成了商秀珣的陪衬。

  感觉到陈老谋三人死死盯着商秀珣,呼吸越来越急促,元越泽轻咳一声。三
人回过神来,忙扭过头去,再不敢多看一眼。心中暗叫:「我的娘呀!老子终于
亲眼见到仙女了!」

  云玉真见得走出手镯的九女,只有一个还算平凡,其他八个,个个不下于单
美仙。而其中还有一个比单美仙还要美上三分的女子,云玉真同为女人,不禁都
看直了眼。片刻后方镇定,元越泽为他们一一介绍过众女,云玉真一脸幽怨地扫
了元越泽一眼,娓娓道起巨鲲帮的经历及这几个月来的江湖之事。

  原来在元越泽几人大概一年前告别云玉真以后,云玉真果真是受到帮中事务
影响,武艺进步虽然并不是很明显,却也将从前的实力提升了几筹,配合自己家
传的剑法,云玉真率领巨鲲帮在东南沿海一带成为名副其实的霸主。

  而由于巨鲲帮的越来越兴旺,惹的东南沿海三大帮派中的海沙帮渐渐与巨鲲
帮产生了冲突。海沙帮本来的据点就在余杭一带。双方由于冲突而多少都有些损
失。结果海沙帮的「龙王」韩盖天竟然派杀手夜间突袭云玉真与几位帮内高层所
乘坐之船,结果云玉真大怒下便追击起来,直从长江追到太湖一带。「龙王」韩
盖天忍不住被压许久的怒火,调动帮中高手,与云玉真所带领的巨鲲帮高手来了
一场大混战。「龙王」韩盖天以为云玉真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二十刚过的小女子而
已。结果,云玉真力战韩盖天,游秋凤,尤贵。并成功击杀韩盖天及游秋凤,尤
贵为人阴险狡诈,使计逃了出去。

  此事一了,海沙帮群龙无首,巨鲲帮开始顺利接手原海沙帮的势力范围及其
帮众。结果就在海沙帮灭帮后的一个多月,云玉真正在余杭一带处理帮务的某一
个深夜。十一个身穿乌金铠甲的蒙面人偷袭进来,那十一人各个功夫都很邪门,
阴辣无比。云玉真单人应战,开始尚可与之平分秋色。结果是数招后那十一人结
成一个戾气大阵,阵中更好似是有万千鬼魂一般。使得已非弱手的云玉真竟然挨
不过五十招便败。还好,帮中守卫听得打斗声,叫来帮众围攻那十一人,结果那
十一人硬是杀掉四百多名巨鲲帮帮众,成功逃脱。

  其后,云玉真为了恢复伤势,不得不选择闭关修炼。但那十一个身着乌金铠
甲的刺客却给了巨鲲帮众异常大的压力,最后只好在几位高层的密谋下,来到这
处巨鲲帮从前建立的秘密之所。结果云玉真闭关后发现那股阴狠的戾气渗入她的
脏脾,仿佛可以销蚀血肉一般,异常难以根除。又担心尤贵找来的那些帮手到处
为难巨鲲帮在外的帮众,便也不敢立即闭关。这日,正与三位高层商量此事时,
正好元越泽一行人到来。

  元越泽与几女静静听完云玉真的讲述,陷入沉思中。

  蓦地,元越泽又想到了丹阳江边偷袭傅君婥的那些人。那些人不怎么强,但
又是什么来路呢?

  一切形势早已脱离掌握,元越泽头疼了起来。

             第020章御剑仙子

  听得云玉真道出事情经过,元越泽与单美仙都陷入沉思中。

  桌上其他人见状,也都默默不语。

  元越泽想来想去也没任何线索,只觉云玉真被暗杀一事太匪夷所思,不禁怒
从中来。全身元气暴绽,直欲仰天长啸!

  一直坚持吸纳天地灵气炼化元气的元越泽,此时的功力已经异常强大,只要
他放开所有真气,恐怕一声吼叫会传便整个弋阳。卫贞贞见状慌忙捂上元越泽的
大嘴,但真气已经被发动,此时只能无声的暴发开来。

  「篷!」

  几人议事的房间连同周围的许多木屋全部被强劲的真气所引,如同被龙卷风
袭击过一般,倒塌的倒塌,粉碎的粉碎。那些房屋附近的士兵们更是受到影响,
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些伤。

  「夫君不要动气,且听贞贞解释。」

  卫贞贞见元越泽一脸不明白的表情,忙开口道。

  「大家退下,刚刚是意外,不用担心。」

  云玉真见发生了这样大的爆炸声,引得再远一点守卫的巨鲲帮帮众们都提着
武器围了过来,便抢先开口安抚帮众情绪。

  「贞贞稍后再说,先救治一下附近受伤较重之人。」

  单美仙听见周围许多人叫苦连天地发出痛苦哼哼声,也开口道。

  言罢,单美仙与几女一同行动,一刻钟后,受伤的帮众已经被包扎好,但他
们却只知呆呆看着周围几个云端仙子一般的女子。

  在云玉真呵斥下,附近帮众忙收回呆滞的目光,退到更远处。

  众女再次回座,卫贞贞在元越泽的示意下开口道来:「夫君刚刚又要警告那
些偷袭君婥姐及玉真姐的人吧?」

  卫贞贞开口问到。

  「虽然以夫君此时的元气,只可以将声音传遍弋阳城,但贞贞觉得这样不妥,
那些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就算知道夫君的本事,也难保他们还会不会继续玩
些阴谋手段。更何况夫君的真实本领只有咱们自己家人才知晓!外面人所知道的
大都是关于夫君的谣言,所以贞贞以为,那些算计咱们的人,一定会把夫君的本
事看轻的。」

  卫贞贞看着点了点头的元越泽道。

  「现在夫君已再不是一个人了,与我们牵连的势力有几方了。那些将夫君看
轻的人在将来真正见识到夫君的厉害后,一定会或明或暗地拿与我们有关联的人
开刀,比如秀珣妹妹的娘家『飞马牧场』,再比如致妹妹的娘家『宋家山城』,
甚至于傅大师的『奕剑阁』。」

  「再者,即便那些人明白了夫君是他们根本惹不起的人,转而偷偷的隐藏起
来,那他们之前对君婥姐及玉真姐所做之事岂不是白做了?夫君不是常说『人不
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还之』吗?那些人一旦藏起行踪,我们又如何
『百倍还之』呢?」

  卫贞贞说地头头是道。

  「贞贞所言极是,现在是『我在明而敌在暗』,而且我隐约感觉他们这些势
力似乎都不简单,暗中很可能还有更大的阴谋!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夫君因玉真被欺负而发怒之心,我们都明白,但是做法上并不妥当。」

  单美仙接口劝道。

  元越泽静静听完,默默地点了点头。

  陈老谋三人脸上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这位元公子实力强得可怕,刚刚
只是随意压下怒火就能引出那么大范围的强劲罡气。而他的妻子们更是强悍得不
得了,竟然当面就敢对元越泽的行为指指点点。在这时代,还真是如天方夜谭一
般的存在!

  元越泽却没觉得卫贞贞与单美仙的做法有何不妥,他也明白在来到这个时空
一年多的时间里,说是入世,实际上都一直在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他此时的人生
经验比之在天山之顶时并没有多大长进。而且卫贞贞与单美仙所言句句是理。他
又有何理由不听呢?

  「美仙有一办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单美仙见元越泽仍然思索不出什么可行之法,便用眼角扫了陈老谋三人几眼
后,开口道。

  陈老谋人老成精,见此情景,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便与另外两人起身施礼道:
「公子与诸位夫人请先与帮主详谈,我等先去收拾些晚间可供休息之地。」

  得到云玉真点头应允,陈老谋三人退下各自做事去了。

  「我以为现在应该将玉真娶进家门,夫君助玉真炼化身体后,玉真再出去正
常办理帮中事务。那些偷袭之人想来定不会放弃再次击杀玉真的机会,我们提前
做好准备,只要他们再来,就一举将其全部拿下,逼供的办法有许多,即便他们
死咬着不开口,我们也可杀掉他们,为玉真报仇。」

  单美仙笑着瞄了一眼脸色复杂的云玉真,开口道。

  云玉真再次听得单美仙亲口提出接纳她,不仅右羞又喜,旋即又想起自己的
过去,脸上便又多了重苦涩之意,复杂迷离起来。

  「姐姐好意,玉真心领了,但玉真不能答应姐姐……与公子……」

  云玉真苦涩地开口道,语气中满是倔强。

  她只要答应了单美仙的提议,那人生就将彻底改变,有人关爱,有温暖的家
庭,有强大的实力。但云玉真一口拒绝。可见其对元越泽的情谊有多浓!用情最
深时,哪个女子都希望把最完美的自己献给自己倾心的男子,如今的云玉真,就
如同一年多前的单美仙一样,她站在元越泽面前时,忍不住的会自卑,这是一种
心病,一个心结。

  单美仙见云玉真如此,当然也有感触。心病还需心药医。但能够越早炼得身
体就越好出去部署行动。元越泽大概明白了云玉真的想法,也不勉强,与诸女在
原地休息后,拉着卫贞贞到临时厨房中忙活起来。

  半个多时辰后,几大锅饭菜做好,元越泽嘱咐陈老谋等几位高层拿出去分发
给下面忙活着的帮众。

  元越泽此举纯粹是无心之举,但看在陈老谋几人眼里,却感激莫名:这宋阀
姑爷亲手下厨为巨鲲帮手下作菜,而且只闻味道,就可知是何等的美味。再观帮
主,似是对元公子情有独钟。以后帮主嫁给这元公子,是帮主的幸福,也是帮众
们的幸福了!没有哪个下属会喜欢只靠威势压人的头领,能得人心的方是大材!

  用过饭菜,单美仙留下元越泽与云玉真,拉着其他几女进到手镯中休息。

  元越泽帮云玉真逼出体内那股阴邪之气后,拉着不敢抬头的云玉真来到山谷
外围的山头上,眺望远处的风景。

  二人皆是默然不语。

  「玉真能告诉我为何要拒绝我吗?是因为元某的妻子众多,无法给你一个完
整的丈夫?」

  元越泽回想从前读过的各种书籍,尤其是心理学方面的,便开口道。

  云玉真并不说话,只是一脸凄苦地摇头。

  「玉真想听我的身世吗?」

  元越泽又道。

  云玉真终于苦涩之情略减,显然是很想知道元越泽的一切。因为这个问题她
都憋在心里快一年了。

  元越泽便慢慢说起自己的故事,从四岁入天山,到二十岁入大唐,其后又着
重把与单美仙的相爱经过说给云玉真听,目的就是想助她解开心结。

  云玉真越听越震惊,最后脑子根本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元越泽也不打断她,只是轻轻将她拉到怀里。

  过了许久,云玉真似是定下神来道:「原来如此,玉真仔细想想发生在公子
身上的事,终于能解释得通了。」

  「其实我这个人呢,正如美仙所说,有时候真的很笨的,尤其面对女子的时
候。玉真我再问你一句:」你愿不愿嫁给我?『「元越泽道。

  云玉真的心情已经不是简简单单地矛盾了,而是饱受各种复杂矛盾想法的煎
熬。

  「公子不要再逼玉真了,玉真明白公子的心意,但玉真不能……也不配……」

  云玉真垂下螓首,泪水再次滑落脸庞。

  「我最开始的确是可怜玉真,但没有半分瞧不起玉真之意。如果玉真当日真
的是发自内心的想委身于独孤策,那元某一定会祝福你们。可我知道,玉真只是
想找一个强大的靠山,不然已你一双柔弱的双肩,无论如何也无法抗起诺大的帮
派的!玉真一定因为自己曾与独孤策的事而拒绝于我,但我要告诉你,元某对这
种事看得并不重。重要的是你的心。你可知在高丽那段时间,提起中原时,第一
个出现在我脑子里就是当日披着白披风,身着绿衣的你,你的样子在过去一年里,
没有半分的模糊,清清楚楚地出现在我脑子里。」

  元越泽望着远方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此的直白,云玉真已经哭得像个泪儿人。

  「过去的都过去了,俗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玉真所做之事没有错。
错就错在你不该以一帮之主的身份入江湖。今后玉真就不用再做任何违心之事了,
也不再有任何人能令你受到委屈!」

  元越泽又道。

  低头看了看泪水已经流得差不多的佳人,元越泽大嘴直接冲着那小巧红唇印
了上去。云玉真只觉脑子一热,就把周围的一切都忘记了,只知将自己那条芳香
的丁与元越泽纠缠在一起。

  二人一路亲吻下来,足足撑了一柱香时间。分开时,云玉真早已浑身瘫软在
元越泽怀里,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一般,紧紧贴在元越泽那温暖宽广的胸前,
不愿再离开半分。

  感受得到元越泽那无比的爱怜只意及宽慰的话语,云玉真银牙一咬:「玉真
得公子与美仙姐姐厚爱,愿追随公子,只希望其他姐妹们不要嫌弃玉真。」

  声音虽然低,但语气中却满是执著。

  「没有任何人会嫌弃你,美仙也知你的心结,才让我开导你,试问如果玉真
对我真的没情谊,又怎么会把过去看得那么重呢?而且……」

  元越泽笑道。

  「而且玉真一年前送我与美仙四人离开后自言自语的那番话,我们都听到了
的。」

  「啊?」

  云玉真当然清楚地记得一年前自己喃喃自语的那句话。脸上立刻又布满了红
霞。羞涩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元越泽也不再说话,就那样轻轻着搂着她,看着远处的风景。

  「今晚我就帮玉真炼化身体,明日起再修习些武艺,也早些让那些害你之人
受到惩罚。玉真以为如何?」

  半晌后,元越泽才开口道。

  云玉真如一只柔弱的小猫一般偎依在元越泽怀里,听他此话,已明白今晚要
发生的事了,脸又烧了起来。轻轻的「恩」了一声。

  再依偎片刻,时间已是午后,元越泽便拉着云玉真进入手镯。众女见此时云
玉真的模样,知道云玉真心结已去,也为之高兴。单美仙到元越泽耳边嘀咕几句,
便娇笑着带其他几女到别处看风景。元越泽也是微微一笑,拉起云玉真往屋内走
去。

  云玉真虽没听到单美仙的话,但也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低着头跟在
元越泽身后,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衣角,玉手因太过用力,显得苍白而无血色。

  进得屋中,元越泽坐下将云玉真拉入怀里,感觉到玉人娇躯略微发抖,便笑
道:「玉真可是紧张,害怕吗?」

  云玉真则仍然是低垂螓首,摇了摇头。

  按理说,云玉真又不是第一次,不该如此的紧张。但此时不同往日。从前只
是身体上的交易而已。而此时,却是心灵上完全找到归属后的那种充实的感觉。

  轻轻抬起云玉真的下颚,看着一脸红霞,眼带春水与幸福之色的佳人,元越
泽心头满是感慨。深情地深吻下去。手上更是没闲着,在佳人玲珑有致的娇躯上
慢慢活动着。

  云玉真只觉心头泛起一种从没有过的充实与安全之感,双手抱上元越泽的头,
鼻息越来越浓重,身子越来越热。随着元越泽「怪手」在自己敏感的区域来回活
动,云玉真喉间更是不由自主的发出咿呜之声。

  双- 唇再分,元越泽看着怀中娇喘吁吁,双眸中春水朦胧的云玉真,柔声道:
「玉真,把一切都交给夫君吧,让我们这个家庭为你分担一切。」

  感受着香臀下那壮硕的「小小泽」云玉真既幸福又害羞地轻声道:「玉真得
夫君眷顾,此生再无遗憾,请夫君怜惜玉真。」

  褪下所有衣饰,玉人那玲珑娇躯一览无余的出现在面前。滑嫩若凝脂般的冰
肌玉肤因害羞而染上淡淡的红晕。仿佛散发着一团光晕一般。怒云双- 峰圆润滑
腻,因紧张而颤巍巍地轻抖着,嫣红的两粒相思豆是更鲜艳夺目,小腹平坦光洁,
两侧收束的腰肢线条勾勒得让人发狂。浑圆结实的玉- 腿配上那勾人魂魄的神秘
地带,元越泽轻轻伸手抚了上去。

  如果从前的云玉真遇到这种场景,一定会露出媚惑众生之态。抛抛媚眼,搔
首弄姿。但此刻的她,宛如未经人事的处子一般,紧张,期待,兴奋等等心情一
齐涌上心头。

  感受着元越泽那温暖的大手,云玉真檀口中不禁发出一丝丝的娇吟。偷偷睁
开秀眸,正看到元越泽那健美笔挺的身躯,充满了力与美之感,仿佛是一尊雕刻
得极其完美的塑像一般。

  云玉真只知痴痴地看着元越泽那震人心神的躯体,颊上更染桃红,目光更是
想移都移不开。见到元越泽的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近,云玉真深呼一口气,半闭星
眸,檀口微张的喘息起来。

  元越泽大嘴贴上云玉真胸前那一对颤巍巍怒耸挺拨的玉峰尖上一对娇小玲珑、
美丽可爱,嫣红玉润、艳光四射的乳头,舌头开始挑逗着变硬的乳头与周围那一
圈粉红诱人、娇媚至极的淡淡香乳晕。

  被心爱男子含住自己圣洁的玉乳峰上那一粒娇嫩敏感的乳头,一阵吮吸、舔
擦,云玉真美丽如仙的绝色丽靥娇晕如火,羞红阵阵,纤美修长、柔若无骨的美
丽玉体在元越泽身下不停地扭动着,柔嫩鲜红的樱唇间发出一声声令人羞涩地呻
吟。

  火热的长枪顶上自己平坦而有弹性的小腹,云玉真娇躯越来越热,体内空虚
感全部化做一股股热流,将身下的床单打湿,她美丽娇软、一丝不挂的雪白玉体
也越来越酸软无力,小口不由自主地一声声呻吟着。

  元越泽一边亲吻她的玉乳,一边将一只手顺着她那细腻娇嫩的柔滑雪肌往下
抚去,越过平滑娇嫩的柔软小腹,伸进了那一蓬淡黑的柔柔阴毛内,在她纤软微
卷的柔美阴毛中熟练地抚弄着,云玉真娇羞欲死,在元越泽的挑逗抚慰下,那种
令人脸红心跳、羞涩不堪的生理反应被撩拨得越来越强烈。元越泽的怪手开始往
下滑去,抚摸上她那双修长纤美的雪白玉腿上柔滑如丝、娇嫩无比的仙肌玉肤,
然后轻轻一分,插进了云玉真的大腿根中揉摸、抚弄起来,云玉真丽靥羞红如火,
樱唇轻哼细喘,她已神智模糊,一双修长纤美的雪滑玉腿非常配合地微微分开。

  元越泽的大手熟练地在那一片最神圣的湿润花园处打着转,引来云玉真更加
嘹亮的呻吟声,她无意识地献上小嘴,热烈地回应着,扭动着。

  察觉到她玉壶中已经春潮暗涌、爱液氾滥。元越泽把自己那粗若儿臂般的巨
物送进云玉真那微微分开的雪白玉腿间,用自己那浑圆硕大的滚烫枪头在她柔柔
紧闭、娇软滑嫩的花瓣上来回轻划着,接着向前一探,硕大无比的枪头分开那对
小花瓣,挤进了云玉真湿濡润滑的紧凑身体里去。

  巨物入体,云玉真尖叫一声,小脸煞白,秀眉紧蹙、贝齿咬上樱唇,差点哭
了出来。

  元越泽心忖她又不是处女了,怎么花道还这样紧窄,只有先停下动作,手上
开始了抚慰,随着元越泽熟练动作的深入,在一阵阵强烈至极的刺激感袭上大脑,
那令人头晕目眩的强烈快感刺激下,云玉真疼痛感渐去,无比的充实感占据了整
个芳心,开始急促地娇喘呻吟,元越泽渐渐加力,长枪全根没入。

  云玉真天生花道较短,被元越泽可怕的长枪入体,枪头一下子挤过子宫口,
进入子宫,那种刺激感使她再也忍受不住,放浪地扭动身躯,大声呻吟着。

  元越泽含住她的小嘴,长枪开始在她那异常紧窄娇小的幽深花道内抽动,云
玉真动情地蠕动着一丝不挂、雪白如玉的美丽胴体,鲜红娇艳的樱桃小嘴大大地
张着,娇啼轻哼、嘤嘤娇喘。

  品尝了一番小嘴,元越泽动作不停,俯身含住她的一粒因充血而硬挺勃起、
娇小嫣红的可爱乳头,用舌头轻轻卷住她那娇羞怯怯的柔嫩乳头一阵狂吮,一只
手握住她另一只颤巍巍娇挺柔软的雪白椒乳揉搓起来。

  云玉真藕臂紧缠元越泽的头,一双雪白娇滑,优美修长的雪滑玉腿盘住他的
熊腰,随着他每一下抽插而迎合着。嫣红的小嘴娇啼婉转、呻吟狂喘着。

  随着快感越来越集中,云玉真呻吟转为声嘶力竭,被浪水打得一片湿润的屁
股不断挺送迎合,迷醉在一阵阵强烈至极的销魂快感中。

  「啊!」

  一声嘹亮的娇啼,云玉真死死抱住元越泽的后背,柳腰猛地弓起,香汗淋漓
的娇躯和花道中的嫩肉开始剧烈地痉挛,玉壶中喷出一大股清凉的液体,浇洒在
元越泽的枪头上,让元越泽浑身舒泰。

  元越泽停下动作,感受着她花道内万千肉牙的按摩,轻吻她国色天香的脸蛋
儿。云玉真喘着粗气,大脑一片空白,双眼失神地望着天棚,回味着刚刚灵欲交
融后的极乐快感。

  元越泽咬着她晶莹柔嫩的耳垂边道:「玉真可还舒服?」

  云玉真星眸半睁半闭,桃腮上娇羞的晕红和极烈交媾高潮后的红韵,渐渐回
过神来,察觉到元越泽深深留在她体内长枪依旧那样威猛,春意未消的粉面再红,
嗔了他一眼后,羞涩地道:「夫君还没尽兴,再来吧……」

  元越泽点了点头,又开始了动作。

  她的体质很好,起码泄了近十次,元越泽才一阵哆嗦,将一股又多又浓的滚
烫阳精射入了她幽深火热的玉壶内。经阳精一打,云玉真再攀灵感高峰,抽搐地
直接昏了过去,开始接受身体的炼化。

  元越泽则是做在一旁看着她。

  「进来吧」元越泽对着关着的房门笑道。

  单美仙的窈窕身影随着房门的打开而出现。

  「人家可不是故意来的,本想来帮忙呢!哪知玉真这么厉害!」

  单美仙娇笑道。

  元越泽也不言语,只是笑着揽过单美仙,坐在床头静等云玉真。

  炼化过程很短,只半个多时辰。可能是由于过去云玉真身体表层的杂质早就
已被除净,此次只是排除深层次的杂质的原因。

  云玉真天生体质优异,并没有休息多久就转醒,看着身边的元越泽及单美仙,
云玉真眼中满是深深的爱意和感激。单美仙发现元越泽似乎有什么事要说却又不
好开口,便追问起来。元越泽便支支吾吾地将云玉真身体为何还如处子一般的疑
问问了出来。

  云玉真一听,眼中再次升起水雾。想来内心深处仍然是有着抹不去的愁苦。

  单美仙忙在一旁开导:「玉真现在已经不是凡人,你该清楚夫君对你的爱有
多深,如果你的内心不高兴,夫君会比你还要难受。」

  单美仙话语直白,但云玉真也从中明白了二人多自己是多么的关心和爱护。
想明白这些后,云玉真玉手抹干泪水,笑靥如花地献上香吻,开口讲了起来:
「玉真十七岁那年就认得独孤策,刚刚懂得情为何物时,自然就被他那外表所吸
引,后来他更一点点讨好玉真,而父亲也想攀上独孤阀这棵大树,便在有意无意
地撮合我们。玉真十八岁那年,父亲在帮派争斗中身亡。玉真感觉失去了一切,
独孤策那时又出现了,说如果玉真嫁给他,他就保巨鲲帮百年基业。玉真当时太
小,根本不懂这些事情,又害怕父亲交给我的帮派会毁于我手,便应了独孤策。
哪知他得了玉真身子后,只知玩弄。玉真随后肩负帮主之责,又已不是清白之躯,
明白一个女人该有的幸福已不再属于我,遂也不在意起来。哪知独孤策随后的几
年里,根本不再找玉真,似是找到了新的女人。直到去年为了打探夫君之事,他
才又来找我,被我赶出门外。玉真当时觉得天下间能让我倾心的只有夫君了,但
玉真明白自己的身份,更没资格去追求所爱,所以那时起便打算与独孤阀决裂,
无论以后玉真是生是死,都不会再自己作践自己。」

  云玉真说得很干脆,不拖泥带水。说起独孤策时,更好似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一般。此时才是她真正的解开心结的一刻。如果说她还恨着独孤策,那说明她内
心中多少还是有着这个人的。因为没有爱,哪来的恨?

  元越泽听到这一切,内心无比痛恨独孤策,又想起了独孤霸,暗忖:独孤家
果然没几个人是正常的,都是变态!

  感受得到云玉真彻底的敞开内心,元越泽无比高兴,揽过云玉真,三人就那
样静静地体会着温馨之情。

  晚间十分,卫贞贞来叫三人出去用膳。几女初见炼化身体的云玉真,都一片
惊叹之声。并非云玉真比几女高出多少,而是几个时辰内就有如此大的变化,任
谁都会惊叹。云玉真此时相貌也恢复至十八,九岁一般,清秀可人,光彩四射。
气质也如众女一样。在众女的恭喜声中,云玉真大大方方地姐姐妹妹地叫开了。

  饭后,元越泽与单美仙,宋玉致,云玉真,卫贞贞,傅君婥,傅君瑜七人商
议下一步行动,其他几女由于性子原因,又没什么江湖经验,根本不适合参加这
种议事场合。

  最后经过了半个时辰的商讨,几人决定云玉真先苦练几日武功,然后再次露
面武林,用以引那些刺客再来刺杀。

  云玉真又提议想将帮派交给几位高层掌管,她此后只想随元越泽及诸姐妹到
处行走,过些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单美仙略一思考,觉得云玉真这个想
法可行,便提议为几位值得相信的长老洗髓伐毛,同时再传几门武功心法予巨鲲
帮帮众。这样云玉真以后也能安心。

  元越泽亦认为此法不错,云玉真便叫来几位绝对信得过的高层,如陈老谋,
卜天志等七人,说明计划,陈老谋等人闻听此话,当场跪地发下毒誓。一方面为
能够为洗髓伐毛而兴奋,另一方面也为云玉真能够得到如此好的归宿而高兴。他
们这些高层都是当年跟随云广陵四处奔走的战友,对云玉真这个侄女有着无比的
疼爱之意。

  随后的五天里,元越泽一家人再次动用脑海中的奇力,亲自为七位高层洗髓
伐毛,又传两门功法给他们,那些下属们得如此高深武学,都感激不已,当场表
示效忠之心,让元越泽失笑不已。

  云玉真随后当众宣布将帮主之位传给卜天志,另外六人则为长老。而卜天志
为表敬意及对巨鲲帮的忠心,也宣布云玉真日后只要一句话,巨鲲帮上下也必要
遵从。

  卫贞贞将那套素女剑法传给云玉真。在小山谷里住了八天,日夜不休的云玉
真的武功终于修得小有模样。

  第九日的清晨,元越泽带起面具隐藏在帮众队伍中,在云玉真带领下,一众
人日夜赶路得走了三日三夜,终于来到巨鲲帮在余杭的总部。与巨鲲帮仍然守在
此地的人打过招呼,一行人进入议事厅。

  「想来我们现在的行踪肯定会被有心之人注意到,我们这般多的人在此,那
些刺客可能会有忌讳,如此想擒下他们便困难了。」

  众人分别落座后,宋玉致先开口道。

  「致致说得在理,我们该想个陷阱让他们自己来投。」

  云玉真也附和道。

  「这个不难,只要我们刻意地示弱就可以了。明日我们就离开几人,分别去
通知岭南,牧场及高丽三地的人小心被袭。这样余杭势力就显得薄弱,那些刺客
如不死心,一定会再来偷袭。」

  单美仙开口道。

  众人皆称是。

  最后分工结果:宋玉致与单如茵回岭南送信,商秀珣与单琬晶回飞马牧场送
信,傅君婥独自回平壤送信。单美仙与卫贞贞,傅君嫱隐藏在仍装做伤患未愈的
云玉真身边,同时也可以陪伴着素素。

  元越泽则与傅君瑜二人往江北一带的淮阳,彭程,东平,武安等宋阀在北方
的各大落脚点传递消息。这样一方面可以让外人知道元越泽此时已离开余杭,另
一方面也可迅速告知宋阀北方各落脚点最新消息。宋阀盘踞南方,所以北方各落
脚点的作用很是重要。

  因并不担心余杭云玉真与单美仙几女,所以元越泽与傅君瑜一路行来,速度
倒也不快,游玩得也算开心。

  十日后,赶回余杭的二人进入丹阳。

  来到这个时空后,元越泽似是与丹阳城有缘似的,来回几次都经过这里。进
得城中,走在人来人望的繁华长街上,感受着热闹的气氛即略带亲切的感觉,元
越泽给傅君瑜讲起了当日与傅君婥之事,听得傅君瑜一脸羡慕之色。

  元越泽整于傅君瑜说说笑笑,只听得前方马蹄声震天,宽广的街道上的行人
更是被惊得直往两边闪。元越泽二人站住身形,向前望去,只见数百人马威风凛
凛地开道,前方的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壮汉更是不停地在驱赶着挡在路上的行人,
叫骂声不绝于耳。周围的百姓当然惹不起他们,争相走避。

  元越泽见此情景,心下不悦,眉头一皱,就要抬腿向前方那一队人马处走去。
傅君瑜一见他的表情,忙拉住他,摇了摇头。

  元越泽也知傅君瑜担心自己到处树敌,便也不说话,长呼了一口气,站到路
边。

  迎面而来的队伍中心有两人,左边那人身材魁梧,人高马大,年纪约四,五
十岁上下,浓眉大眼,八字胡,配上那鹰钩鼻与宽阔的额头,竟生出一种极具威
势的相貌。再观其一身杀伐之气,似是经历无数战役之人。

  而右边那位,一身简练的武士服,身披黑色巨大斗篷,左右披肩高高鼓起。
此人年约四十,人似铁铸,高壮如山,肤色古铜,威武不凡。脸额上纹着一条张
牙舞爪的青龙,配合着那双绽射着残酷寒光的双眼,越发显得高深莫测,浑身所
发出的那股强横之气与左边那男子相映成辉,叫人不寒而栗。

  马上的二人并不怎么多说话,只是偶尔开几下口。二人背后,仍有上百人马
护持,这些人马的装扮与前段时日元越泽在路上所遇的江淮军一模一样。瞬间,
元越泽就已确认了这二人的身份。只是有些纳闷为何二人会在丹阳城内出现,还
如此的肆无忌惮!

  那一行几百人护持着队中二人有说有笑地走过。右边那男子左顾右盼,对路
过的长相清秀的女子都要上下打量一番。蓦地,他眼光转向右方元越泽,眼光不
期然地扫过面覆轻纱的傅君瑜。登时人就呆在马上。显然被傅君瑜的风采所迷醉。

  傅君瑜虽是轻纱遮住那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但其身段与气质却是无法遮掩
的,还有那双似是会说话的剪水双瞳,足够让世间男子为其倾倒。一路上打量她
的人也有很多,但是见其左手持剑,一般的人有贼心也没贼胆来招惹于她。只能
把嫉恨的目光投向她身旁的元越泽罢了。

  右边马上那男子痴痴地盯着傅君瑜,傅君瑜似是感觉到那股目光,抬眼望去,
心头登时不悦,目光转寒,秀目含煞。而那马上男子仿佛完全没觉察到傅君瑜的
杀气一般,只知拿双眼在傅君瑜玲珑的娇躯上来回扫视。

  元越泽感觉到傅君瑜身上所发出来的杀气,便问缘故,傅君瑜娇笑一声,也
不回答,挽起他的胳膊,向相反方向走去。

  还没走出多远,后方传来呼喊声:「二位请留步,我家主人有请二位一叙。」

  元越泽回头一见,原来是刚才护持队伍中身着劲装之人。便也不搭理他,刚
要开口拒绝,却听傅君瑜在一旁开口冷声道:「你家主人是谁?」

  那壮汉一脸倨傲地答道:「我家主人乃铁骑会帮主,武林中人称『青蛟』的
任少名任会主!」

  「什么任少名,任少字的?我们不认识,告辞了!」

  傅君瑜开口道。

  「放肆!你这婆娘敢侮辱我家会主!」

  那壮汉闻听主人手辱,再也忍受不住,拔刀猛劈向傅君瑜。却见眼前寒光一
闪,身体便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地倒下去,而傅君瑜的宝剑仍然握在手中,似乎
根本就没拔出来过。

  「扑通」那壮汉倒地不起,再没了半分气息。

  元越泽看着那地上的尸体,苦笑着摇头:好好的干什么不珍惜生命?惹上我
们就等于提前到阎王那里报道了!

  在远处围观百姓那惊骇的目光中,傅君瑜继续挽起元越泽胳膊,转身向前走
去。

  刚行了是十丈,就听得身后震天的马蹄声传来,二人站住身形,回头望去。

  原来刚刚那队人马全部返回,在二人周围形成包围之势。

  「尔等可是嫌命太长了?」

  元越泽淡淡地开口道,语气不带一丝气势,如九天上的声音一般缥缈无踪。

  那脸纹青龙的男子下得马来,走上几步声如洪钟地开口道:「在下任少名,
两位请了,为何当街杀我手下?」

  「因你手下出口侮辱我爱妻。」

  元越泽仍然淡淡地答道,仿佛周围这几百人的军队根本就是死人一样。

  「老夫江淮杜伏威,阁下可否告知姓名?」

  左边那男子也早就下得马来,便插口道。

  「我家夫君姓名岂是尔等想知便知的?」

  傅君瑜冷冷地插口道。

  「当街杀人,两位真当我等是软弱之辈?」

  杜伏威被傅君瑜的一句话惹得火起,怒声道。

  「是又如何!」

  傅君瑜答道。

  「那就有请这位仙子随任某走一趟!人命关天,岂容你说杀就杀?」

  任少名仍然是死盯着傅君瑜道。

  「那就划下道来!你这贼子对我妻子生出yin邪之心,吾岂能让你安然离
去!」

  元越泽声音不再平淡,而是被激起了怒气。

  「哼!」

  任少名与杜伏威同时冷哼一声,周围的壮汉们立刻亮出兵器,准备围攻。

  刚刚还在不远处看热闹的百姓一见此景,早溜之大吉,谁知道会不会因为看
热闹而丢了性命?

  「你们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傅君瑜抢在元越泽开口前道。她练得《御剑神诀》后只是与元越泽几人切磋
过,还没有在实战中真正锻炼过,今天正好上来一试这数月来苦练的成果,也可
一解被人以猥亵的眼神觊觎之恨。

  「杀鸡焉用宰牛刀?会主,请许奴家出战!」

  一声银铃般的娇笑声从任少名身后传来。随后,一道身影从任少名身后闪出,
原来是个秃顶美女,正是任少名手下两员大将之一的『艳尼' 常真。

  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大眼睛又黑又亮,娇嫩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如丝的
细眉下眼角朝上倾斜,颧高鼻挺,粉红的嘴唇配着整齐的雪白牙齿,迫人的艳光,
像太阳般照耀着两人。此刻正眼角含怒地盯着傅君瑜,显然是嫉妒傅君瑜的姿色
与风采。

  「那就让老子来教训这个小白脸一下!」

  任少名身后另一股洪亮的声音响起,身影现处。

  原来是个身材粗壮,额上戴了个钢箍,高大凶恶,身穿红色僧袍的秃头和尚,
右手持着一根百多斤的禅杖。此人正是任少名手下另一员大将,艳尼' 常真的姘
头,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被人称为『恶僧』的法难。

  「咯咯……」

  傅君瑜婉转的娇笑声响起,右手捂上面纱,仿佛听到了多么好笑的事一般道:
「就你们?还想见识我家夫君的本事?你们如能挡得住我两招,再与我家夫君交
手不迟!」

  常真,法难二人受傅君瑜如此蔑视,怒从中来,齐攻上前去。

  「销魂彩衣」是常真的独门兵器,此时正如云舒展,虚实难分,光色幻变,
使人看得眼花缭乱,不知常真下一步到底会采取何种攻击。

  法难则挥动着那根重逾百斤的禅杖,携带着霸道凛冽的气势攻向傅君瑜,杖
势沉猛霸道,直取傅君瑜下肋。

  傅君瑜看清来势,左手上的『灵虚宝剑』并不出鞘,银色光芒闪处,与「销
魂彩衣」交织在一起。右手则捏指成剑,点向法难禅杖的月牙形杖头。

  一击之下,法难根本承受不住傅君瑜的浑厚剑气,身形后退几步方停下,心
下一惊,收起轻敌之心,鼓起全身功力再次出击。

  「销魂彩衣」不知是何种材料编织而成,与『灵虚宝剑』接触的那一刹那,
竟然变得柔软无比,傅君瑜宝剑之上所携带的剑气更是如泥牛沉入大海,彩衣顺
势张开,罩向傅君瑜全身,而彩衣后方,常真那蕴含着十成功力的右手则直取傅
君瑜颈部。正好与再次扑上来的法难形成一左一右的夹击。

  傅君瑜秀目圆瞪,凛冽剑气由『灵虚宝剑』上发出。

  「铮!」

  银光大作,场中之人皆被刺目光华刺得闭上双眼,再睁眼双眼时,却发现常
真与法难已经是地上的两具尸体了。那『销魂彩衣』与法难的禅杖更是被切碎,
落在二人尸体旁。

  而傅君瑜则依然站在那里,仿佛动都没动过,只是此刻她的双手抱立胸前,
『灵虚宝剑』仍未出鞘,却仿佛有生命一般地在她周围一尺空间内上下左右飘飞
不定,速度越来越快,傅君瑜的身边皆是绚丽的剑影。

  周围的人全被傅君瑜这一手给震住,杜伏威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任少名眼
见手下最得力的两个助手竟然在前面这个柔弱的女子前面走不过两招就一命呜呼,
再也压不住怒火,无视傅君瑜身前上下翻飞的剑影,只是恨声喝道:「两位到底
何人?为何如此杀任某的手下?难道以为任某怕了你们不成!」

  「我夫妻二人本来好好走在路上,你手下先侮辱于我,而你这两个手下又不
知死活前来擒拿我,你说到底是谁招惹了谁?」

  傅君瑜伸手抓回宝剑,微微一笑道。

  任少名绝不是怒火攻心就忘了一切的人,他见得傅君瑜剑术诡异无比,只以
气就可以将剑御到这种随心所欲的地步,当下也不敢小视。便抬头对杜伏威道:
「杜总管,你我二人合力一击,定当取这婆娘性命!」

  杜伏威混迹江湖数十载,也看出傅君瑜这一手御剑之术是多么的神奇与高明。

  今趟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与丹阳内应已经安排好,又联合九江霸主任少名,
打算数日后一举拿下丹阳这个重镇,再抢占蕲春,与九江连成一线,其后则有更
大优势直取『南都』江都。

  但怎奈任少名突然被别人妻子的美色所迷,现在又死了两个得力手下,想罢
手也不可能了,否则面子往哪里放?现在杜伏威已经是上不来下不去了,他更担
心的是傅君瑜身后一直负手而立的元越泽,元越泽身体内所发出的那股雄浑的内
息使杜伏威也有些莫名惊骇。

  瞬息间,杜伏威脑子里闪过各种念头。冷静下来,到任少名耳边轻声几句,
就见任少名大怒起来,喝骂道:「杜总管,今日之事怎可如此罢休?传出去我任
少名还哪能抬得起头来走路?任某就是死,也丢不起这个脸面!今日若就此离去,
日后还有哪个手下兄弟会看得起任某!」

  言罢,任少名双手成爪,如电一般吸过后背上的那对成名兵器「风雨流星锤」
口中喝骂道:「小娘皮,任某擒下你定当让你在老子身下生不如死地呻吟!」

  话音未落,他闪电破空一般掠向傅君瑜,双锤左右张开,激得周围一丈内罡
风暴作,势如毒蛟出渊,似是不把眼前的女子轰成碎片就绝不罢休一般。

  已经燃烧至白热化的怒火,使得任少名一击便已是最高功力。锤影重重,飘
忽不定地砸下。

  围观铁骑会众见任少名如此有威力的一击,登时喝起采来。

  「会主终于亲自出手了!小娘皮等着被擒吧!」

  「哇,终于能够亲眼目睹会主的神威了!」

  任少名一击来势悍猛,傅君瑜脸色丝毫不变,姿势更是不动如山,配合着那
仙韵飘飘的柔美身姿,使得围观的江淮军都觉得世上竟然还有对这样的云端仙子
下狠手的男人?

  听到任少名那侮辱的语言,傅君瑜已生出毙掉他的心思。眼见对方来势凶猛,
傅君瑜剑指遥引,以气御剑,「灵虚宝剑」嗡嗡作响,似是对遇到了可以一拼的
对手那般的兴奋。接着,剑气猛激,剑身疾速旋转起来,汇聚成一堵坚实的铁桶
一般的气墙。

  「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灵虚宝剑』与『风雨流星锤』在眨眼间就已交击
十几次,火花四溅,爆出连串的清脆声响。

  一招过后,无功而返的任少名落回地面,看向前方的傅君瑜,依然回到双手
抱胸的姿势,『灵虚宝剑』则一动不动的凭空而立在她的身前,剑身微微在抖动
着,似乎在嘲笑着任少名的实力之差。

  元越泽都要赞叹傅君瑜心理战术运用得当,其实傅君瑜此法耗力甚巨,如短
时间内不能收拾任少名,她必败无疑。

  「吼!」

  任少名略一闭目,平息下怒火攻心的心态,好整以暇后暴喝一声,一招两式,
双锤一前一后再次攻向傅君瑜。

  但见锤影闪闪,似是无穷无尽一般扑面而来,傅君瑜嘴角略微一翘,剑指与
「灵虚宝剑」直面格挡锤路。任少名这一招中,攻守兼备,锤头沿着锤链按照诡
异无比的路线前行,前锤与『灵虚宝剑』相拼,后锤却划出一道极美的弧线,直
取傅君瑜头部。

  眼看傅君瑜就要成为锤下之鬼,任少名心头有些得意起来。哪知,情况骤变。

  「嗖!」

  本来与前锤仍在绞缠混斗的『灵虚宝剑』竟然凭空出鞘,剑柄如闪电般飞至
后锤的前面,挡住任少名这灌注了十二成功力的一击。

  任少名惊讶间,出鞘后的『灵虚宝剑』已如被人亲手操控一般,以缓慢无比
的速度横斩任少名的脖颈。

  这一招元越泽看得清楚,外人眼中看起来慢,实际则是快若奔雷,任少名很
可能要死在这一剑下。

  任少名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连死前最后一声吼叫都来不及发出,『灵虚宝
剑』就已经横向扫断他那粗壮的脖颈。

  不可一世,叱咤风云,一生也只是败在『天刀』宋缺手上的九江黑道之王就
这样结束了满手血腥的一生,死不瞑目。至死他都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在一个女
子手下走不了三招。而自己竟然连杀自己的人叫什么名字都还不知道。

  「会主!」

  一直以来都是以无敌形象出现在铁骑会众心中的任少名就这样两招内死掉,
铁骑会周围的会众已经震惊得目瞪口呆,魂飞魄散一般只知傻傻地看着傅君瑜。
一旁的杜伏威更是惊骇无比。

  『灵虚宝剑』剑身不沾一丝鲜血,与剑鞘同一时间内回落到傅君瑜手上。

  「杜总管可想出手?如有兴趣,在下奉陪!」

  元越泽走到傅君瑜身旁,拉起她的有些颤抖的玉手,暗中将真气渡了过去,
再对着仍然一脸惊骇的杜伏威笑道。

  杜伏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任少名之强,杜伏威也不敢保证百招内可以击败
他。但眼前这个女人轻描淡写间就硬将任少名击毙。杜伏威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噩
梦,他再也不敢有什么想法,拱手施礼,声音中仍然底气不足地道:「尊夫人剑
术高超,想来公子也定是个中高手,杜某这几下庄稼把式怎敢班门弄斧!就此告
辞!」

  说完此话,杜伏威仍然是一动不动。因为他明白:此时他们这一群人的性命,
全部都掌握在眼前这对青年男女身上。人家没开口放人,他绝不敢动。

  「杜总管似是与这任少名有些往来,今日杜总管并无欺我夫妻之意,在下也
不欲多惹杀孽。日后若杜总管想报仇,就尽管找我夫妻二人!请吧!」

  元越泽笑道。

  杜伏威还哪敢多说一句话,匆忙带着手下狼狈逃走。暗忖找你们报仇?你们
不来惹我就谢天谢地了。

  扫了一眼周围一脸死灰之色的铁骑会众,元越泽叹了口气,拉着气息逐渐平
复的傅君瑜,向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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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1章空谷幽兰

  元越泽离开余杭后的第九天。

  午夜时分,余杭,东苕溪以东的一所大宅院内。

  余杭地处丘陵与平原的接壤地带,白天的余杭镇,山水如画,钟灵毓秀,风
土人情中极具江南水乡特色,是享受生活的好地方。

  而今晚,淡月孤星,轻风习习。小镇上的人们早已入睡,只有偶尔传来的蟋
蟀声,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森森寒气,让人极其不适应。

  云玉真独自一人坐在书房内依烛翻阅帮众所收集到的各种信息。她比半个多
月前还要苗条几分,脸色仍然有些惨白,呼吸中有略微带着一丝慌乱。

  「什么人?」

  云玉真停下翻阅手中的信件,抬起头,秀眸盯着紧紧关着的房门,柳眉略蹙,
开口娇喝道。

  「砰!」

  房门被一股猛烈的气势直接撞得粉碎,连带着门框及周围墙壁也都断裂倒塌。

  十个身着乌金铠甲,蒙起头脸,身材高大,全身上下更是散发着一股极让人
厌恶的邪气的身影走进屋来。

  「又是你们?怎么这次少来了一个?难道不怕我巨鲲帮布下的天罗地网?」

  云玉真强行压下慌乱的情绪,镇静地道。

  「嘿!你外面明暗两方的埋伏已全被我们兄弟给毒倒了!没想到你这婆娘居
然还敢明目张胆的回来?」

  为首一人出声道。

  「几位到底是何方高人?为何偏与我帮为敌?玉真如哪里得罪了各位,还请
各位好汉告知玉真,玉真也好赔罪。」

  云玉真继续道。

  那十人明显一愣:他们上次就要杀掉云玉真时,云玉真都没有半分软弱求饶
的迹象,为何今日却刻意的放低姿态?

  十人本来还担心云玉真屋内是否有埋伏,此刻,他们更加确认云玉真一定是
因为所有『底牌』都用光了才会这般低声下气。

  「云帮主也不必变相套我们兄弟的话,我们兄弟只是奉命办事,怪只怪你得
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

  为首那人答道。

  「几位好汉的苦衷,玉真明白,但玉真想在死前知道到底是谁要杀害于我!
否则到了地府也不会安生的!玉真心知绝非几位的对手,所以只求死个痛快,死
个明白!」

  云玉真声泪俱下地哭求道。

  说完,便将书桌上的宝剑丢到那十人面前,放弃抵抗。

  「既然云帮主如此,在下略透露些消息给你亦无不可。我等受命于宇文大人。
只能说这么多,云帮主请上路吧!」

  为首那人略一思索,回答道。说完,手势一动,十人围起云玉真,就要动手。

  「原来是宇文阀的走狗!」

  不远处的屏风后传来一声婉转动听的声音。

  「谁?出来!」

  为首那人心头一颤:屋内为何还有其他人?为什么我们没觉察到?

  轻微脚步声响起,屏风后走出三个曼妙身姿的可人儿。

  「他娘的!云帮主好计谋!动手!」

  为首那人惊讶中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之感,开口喝道。

  十人此时正围在云玉真周围,他们此行目标只为取云玉真性命。屏风后面的
三个女子明显是高手中的高手,为防意外,十人第一时间攻上中间的云玉真。一
时间,屋内罡风大作,邪气逼人。

  云玉真早在十人愣神的一刹那间,以真气将地上的宝剑吸回手中,抢身与十
人斗得不相上下。

  为首那人一边进攻云玉真一边用眼角描着屏风后走出的那三个女子。情景让
他很是纳闷:云玉真此时受到十个人的围攻,那三个内息雄浑的女子却仍站立原
地观战。其中两个手无寸铁,双手负背。另外一个双手抱剑于胸前,一副跃跃欲
试的样子。

  心里虽然诧异,但为首之人的不安之感却越来越强烈。小片刻,双方以互相
攻守了上千招。云玉真的气势一会儿雄浑无比,一会儿柔中带刚。那十个乌金铠
甲之人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伤她分毫。

  战机越拖越不利!

  为首那男子显然最清楚不过了!

  「幽冥大阵,起!」

  随着为首那男子一声大喝,围攻云玉真的其他九个男子内息骤变!邪气中透
射出阴森寒冷的气息,招式更是神出鬼没,配合起来异常熟练。

  云玉真再次体会到了上次所遇到这个大阵时的万千鬼魂缠身之感。她有些疑
惑:为何炼得身体后仍然会被这阵法给迷住呢?

  她哪里知道,这种影响人神智的东西本就是精神层面上的,与肉身的强悍程
度完全扯不上任何关系。

  稍一走神的空档,云玉真身前敌人手中的乌金短剑径直刺向她的眉心!

  就在那男子满以为可以刺爆云玉真眉心之际,不料强猛阴邪的短剑却突然如
击中无底深渊,消失于无形。原来云玉真已靠阴柔气劲卸去了这道猛击。

  「啊!」

  一声惨叫。为首那人心叫:不好!

  原来是傅君嫱在一旁见云玉真似是着了这邪门阵法的道,便忍不住以气御剑,
『冲虚宝剑』透析靠近傅君嫱三女这个方向的那个壮汉颈部。

  『幽冥大阵』再失一个阵脚,但威势却没见减少。

  久攻不下,剩余的九人已经来不及考虑为何云玉真变得这么强。为首那人突
然发出一声怪叫,九人打法更加拼命起来。云玉真在其中受邪气影响神智,渐渐
开始左支右绌起来。

  一旁的单美仙见云玉真似乎被对方这种燃烧生命的打法所影响,就要冲上前
去相帮。

  「咤!」

  只听得阵中传出一声娇喝,剑势急转。

  云玉真手中长剑舞动开来,犹如秋水如长天落下,化做无边银河,在纤纤素
手中辗转腾挪,在虚空中欢畅奔流。时而冲天,时而落地,时而化作银衣流光,
时而又散做漫天繁星。

  看似是曼妙仙子的剑舞,只有身在局中的九人方可体会到云玉真剑势的强猛
与凶。

  围攻九人由于距离太近,加之稍一停顿,如天马行空一般以无法想像角度刺
出的数剑几乎在同一时间内落在他们的膝盖上,惨叫声顿起。大阵威势骤失!

  云玉真收起剑势,但见九人的双腿膝盖以下已全部被切断,东倒西歪地在地
上呻吟。连那具有无上防御力的乌金铠甲亦如薄木板般被斩断。

  输赢已分,看热闹的三女第一时间冲上前去,以深厚的真气封死九人周身各
大要穴。

  「君嫱去通知后院暗阁中的卜帮主及几位长老,逼供不是我们的专长。」

  单美仙命令道。

  傅君嫱点头离去。不到片刻,卜天志带领六位长老一同进得被刚才打斗折腾
地一片狼藉的屋内。

  「有劳诸位夫人了,请到后院休息,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几个即可。」

  卜天志看了一下地上仍然活着的九人,开口道。

  「外面布置那些诱敌的帮众就要靠几位叔叔救治了。」

  云玉真四女点头向外走去。

  「玉真姐,你好会演戏啊!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人家要是男人的话,都不忍
心对你下手呢!」

  傅君嫱拉着云玉真的手,边走边笑道。

  「玉真做得很不错,最起码我们知道了他们是宇文阀派来的人。而且看他们
的样子,可能卜老很难从他们口中再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单美仙也笑道。

  「我们回去再仔细推敲一番再说,我给大家做点最新研制的糕点。夫君与君
瑜姐应该也要回来了。」

  卫贞贞也道。

  「好啊好啊,贞贞姐做的东西最可口啦!」

  傅君嫱叫道。

  四女边说边笑走向后院,完全不像是刚刚经历过生死搏杀场面的人。

  元越泽与傅君瑜离开丹阳后,傅君瑜又提议想到附近的庐江去游玩一番。元
越泽也不反对,反正现在没什么值得担心之事,陪她到处走走也好。

  二人行走在野外,有说有笑,亲密无间。

  元越泽突然立住身形,剑眉略蹙,凝视着远方。傅君瑜不明所以,顺着元越
泽的目光望去。

  「夫君,远方那股浓烟似乎是火灾形成的。」

  傅君瑜开口道。

  元越泽点点头,拉起傅君瑜,身形疾速向浓烟的方向奔驰而去。

  来到一个小山坡上,二人止住身形,目测大概一里远的地方,似是个村子,
正燃起一片火海。熊熊烈焰足足燃有几丈高。

  二人担心火灾会伤到人命,便迅速赶向火灾发生之地。

  中途竟然遇到一队二百多人,不知是隶属哪郡的隋军,这些士兵浑身上下衣
装不整,军旗都歪歪斜斜。元越泽与傅君瑜暗叹:连隋军都这模样,又如何能敌
得过各地的义军?

  随即元越泽又有些纳闷:看这队隋军行进方向,显然是经过半里开外那个失
火的村庄的,为何却不帮忙灭火救人?

  思绪只在眨眼间变化,来不及再深思考,元越泽拉起傅君瑜继续赶向失火村
庄。

  小片刻后,二人终于来到这仍然被熊熊大火包围着的村庄前,这村庄的规模
大概是有一百多户的人家,此时却偏偏听不到一丝求救的声音。

  带着好奇的心情,元越泽二人走入火势已减的村庄。

  一副让元越泽毕生难忘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路边随处可见血迹斑斑的尸体,显然是被人杀害,而不是受火灾烧死的。再
往前走,更可见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的尸体,看其下- 体一片狼藉,便可知是被
人强- 暴后杀死。继续前行,老幼妇孺的尸体皆入目。尤其是几具大概只有四,
五岁的稚子的尸体,满是鲜血,死状骇人,触目惊心!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元越泽双拳紧握,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血性的男儿之
泪亦在星目中泛起!

  每往前走一步,周围的血腥及尸体都在狠狠地震撼着元越泽的心灵!

  他的心,从未如此绞痛过!

  元越泽并非第一次见到血腥及死人。但从前的几次,或是自己的仇人,或是
与自己有关联的人。而这次,他则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周围这些人间地狱般
的惨象。

  傅君瑜更是不忍多看,别过头去,握住元越泽颤抖的右手道:「应该是刚刚
那队隋军所为,这样的小村子又有什么值得攻占的地方?他们似乎只是以烧杀抢
掠为乐,这种视弱小百姓如猪狗的行径简直天理难容。」

  「君瑜,你帮忙把这些百姓的尸体都安葬了吧。」

  元越泽声音都有些颤抖地道。目光仍然紧紧盯住不远处那几个孩童的尸体。

  说完,元越泽转身就走。

  傅君瑜知他要去做什么,一把拉住他的大手安慰道:「夫君放心去做吧。」

  元越泽身躯仍然在颤抖,并没答话,回头轻轻吻了傅君瑜额头一下,飞起身
形,疾驰而去。

  看着元越泽渐渐远去的身影,傅君瑜叹了口起,捏指成剑,雄浑剑气将地面
打出一个大坑,转身去将抱周围的尸体。

  「嘿,刚刚那村子虽不大,倒是有许多有姿色的女人,兄弟们这次可是享福
了!」

  队伍中的士兵边走边口不择言的回味着。

  「那是,虽说战败了,咱也不能亏欠兄弟们呐!」

  「老大,附近还哪里有村庄?兄弟我『火气』又上来了!」

  「你他娘的,早晚得死在女人肚皮上!」

  领头的几个士兵仍然在污言秽语,打算继续寻找『目标』。

  「轰!」

  队伍前方不知从何方飞来一人,硬生生站立在队伍前面,地面被砸出方圆几
丈的大坑。

  「他娘的!小白脸,挡住大爷的路,想死了吗?」

  一见有人单枪匹马拦在队伍前,为首那兵头立刻拔出长刀,怒骂道。

  「畜生!」

  元越泽双目火红,衣衫与长发无风自动,诡异无比!怒喝一声,愤恨的怒火
激起澎湃的真气,杀意猛烈地爆发开来!

  紫色身影如虎入羊群,不用一招一式,只是简单的以双拳一下又一下的狠狠
敲碎身前每一个士兵的身体。

  「饶命,饶命啊!」

  只十息间,元越泽就将这队二百多人的队伍杀得只剩几十人。

  被这杀神的气势所迫,剩下的人忙丢下手中兵器,跪地磕头求饶。

  元越泽浑身鲜血地伫立在跪地的几十人身前,如一尊天降死神一般冷冷地盯
着他们。

  走上前几步,来到最前面那个士兵面前,元越泽左手成爪,抓住其头颅,一
把提起。

  「饶过你们?你们为何欺辱杀害无辜的百姓?」

  元越泽目泛杀机,盯住手中士兵的双眼冷声问道。

  那士兵被元越泽冷冷的目光一扫,吓得根本无法说出话来。

  元越泽杀机更盛,左手将那士兵按倒地上,右拳狠狠地砸向那士兵的胸口。

  「回答我!」

  随着这句怒吼,元越泽右拳如雨点般落在那士兵的身上,那士兵甚至都没来
得及发出声求饶的话语,就已被元越泽刚猛的一拳贯穿胸口!

  周围那仍活着的几十人中,已经有许多吓得失禁起来。看着元越泽的拳头一
下又一下地砸在那上半身已经是肉酱的士兵身上。剩余的几十人不知在谁的带领
下拣起地上的兵器,自己结果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魔鬼,住手!」

  一声女子的娇喝,将仍在地上那已成肉酱的士兵身上发泄怒气的元越泽的注
意力吸引过去。

  元越泽转过头,就见一道有形无实的剑气扑面而来!

  伸出血红色的左手,将那有形无实的剑气握在爪中,稍一用力,剑气顿碎。

  偷袭的女子心头一惊,再要出招时,只见一道红光闪过,一只宛如铁爪般的
手就已死死地扣住她的咽喉!那女子眼中满是惊骇,却也临危不乱,右手上的宝
剑聚起全身功力,直劈元越泽肋骨!

  「铛!」

  火星一闪,那女子眼中更是惊惧无比,因为她的宝剑在砍上元越泽肋骨时,
竟然分毫不入,更震得那女子右手酸麻。

  「找死!」

  元越泽怒气本就未平息,见女子先偷袭又抵抗,肋骨处疼痛感一起,当下右
手化掌,带起威猛割肤的罡风,直劈女子天灵盖而去!

  「夫君,快住手!」

  身后傅君瑜的声音远远传来,元越泽心境登时平静下来,掌刀停在已经吓得
瑟瑟发抖的女子头上一寸。

  收回右掌,再撤会卡在女子喉咙间的左爪,元越泽收起气劲,转身向身后奔
来的傅君瑜走去。

  那女子受元越泽气势所压,顿时如没有了支持力一般,跪坐在地上。

  傅君瑜飞速奔来,先望了不远处那女子一眼,又上下捏把元越泽几下,松了
口气。又瞥向那女子一眼,拉起元越泽就要离开。

  「且……且慢,你们为何要杀害官兵?」

  地上跪坐那女子仍然心有余悸,却又不知为何的开口问道。

  「滚!」

  元越泽心情极度之差,头都不回大吼一声,又将那女子吓了一大跳。

  「这位姑娘,这队官兵刚刚杀害了前面一里处村庄的上百条人命,老幼妇孺
皆不放过,更是肆意侮辱年轻女子……」

  傅君瑜拉住元越泽,助他平息怒气,回头对那女子道。

  随即傅君瑜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女子,只见她一身白色劲装,显露出那婀娜多
姿的体态,冰肌雪肤,柳眉入鬓,星眸流盼,脸色因惊吓过度有些苍白,但仍不
影响那份少女风情,也是位脱俗绝色。

  那女子听后也说不出话来,默默地点了点头,又见元越泽二人就要离开,忙
又开口问:「敢问两位尊姓大名?」

  「名字就不必问了,有缘再见吧!」

  元越泽此时根本都懒得多说一句话。傅君瑜便开口答到。

  随即,在地上那女子呆呆的目光中,元越泽与傅君瑜携手远去。

  经此一事,元越泽与傅君瑜再无心情游玩,二人一路无语地直奔余杭而去。

  运起浩瀚的真气,一路飞奔,一日后,二人就已回到云玉真及其他几女居住
的院子内。

  傅君瑜一直担心地看着元越泽,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解才好。希望其他几个
姐妹能有办法。

  刚刚走进院子,就听得大屋内单如茵与单琬晶那活泼的笑声传出来。

  感受到了元越泽与傅君瑜的气息,单美仙忙带着其他几女出来迎接。

  元越泽扫视几女,见出去通信的商秀珣,宋玉致几女都在,便知他们已经完
成了各自的任务。傅君婥尚未回来,似是因为高丽距离余杭太远,绝不是十几日
就可往返的。望向云玉真与单美仙一眼,两女皆对他巧笑嫣然,元越泽也明白了
他们守在这里并没遇到什么大麻烦。

  一行众人进屋,卫贞贞泡好茶叶后,元越泽揽过她的小蛮腰。逐一问起这几
日内诸女的经历。

  通信几女一路顺畅,没遇到任何阻拦。而又听闻刺客被擒,元越泽也点了点
头。

  「不过太可惜了,几位叔叔用尽办法逼刑,那几人死都不开口,唉……」

  云玉真有些惋惜地道。

  「是不是刑罚不够狠?」

  傅君瑜开口问。

  「我们都没亲自去看,但是听卜叔说起都有些后怕,卜叔说将那几人的胳膊
都削成只剩白骨,他们仍死咬牙不开口,又将……将……」

  云玉真开始说起来还有些后怕,说到后面便脸红起来。

  「又怎么了啊?」

  元越泽见她支支吾吾,便追问起来。

  「又……又……又将他们男人的『那东西』都割了下来,结果他们仍是不说。
最后卜叔只好杀了他们。」

  云玉真结结巴巴地说完,小脸通红的躲到身边的单如茵背后。

  元越泽与众女见云玉真羞得不成样子,便大笑起来,窘得她一个劲儿地大发
娇嗔。

  几女随即问起元越泽与傅君瑜的情况。元越泽脸色立变,并不言语,只是转
头望向窗外。几女以为元越泽遇到了多大的事情,连忙向傅君瑜发问,傅君瑜便
将一路上的情形讲了出来,讲到杀任少名时,众女都点头称是。讲到那个失火村
庄中所见所遇时,众女也都一片黯然。

  「好了,先别想那么多了,今天回来我就偷懒了,贞贞去做一顿吧。」

  元越泽强装笑脸,对卫贞贞道。

  「夫君与众姐妹都劳累了,贞贞这就去准备饭菜。」

  卫贞贞感觉得到元越泽内心的悲哀,破天荒地当着众女的面献上香吻后,便
红着脸逃开了。

  晚饭吃得并不热闹,因为几女都可以感觉得到元越泽心情的沉闷,元越泽无
论如何强装笑脸也瞒不过这些细心的女子。

  饭后,元越泽一人来到余杭附近的浙西丘陵远眺。

  他今日所见的情景深深地印在脑海里,过去他在高丽所见的穷苦百姓的生活
只是按量积累,而今日所遇之事,则成为引发他观念质变的一个导火索。

  来到这个时空两年多的时间里,他只知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高丽
时,也几次为自己的处世态度所疑惑,今日,这种疑惑前所未有地凝重起来。他
那颗仁义之心似乎也在催促着他:该做点儿什么了!

  他可以征服天下,但是他的治国本事全都来自于书本,这种理论知识是拿不
上台面的!他虽坚信自己即便有了权利也不会腐化,可是他怎么去统御百官?怎
么去运筹帷幄?他的心软得要命,注定了以他的性格,永远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
上位者。

  但他又深深为这个时代的贫苦百姓而难过。细想一下,他今日的遭遇只不过
是一个小场面而已,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这种场景每天都有可能发生。

  越想越矛盾,越想越钻牛角尖,元越泽直欲仰天长啸!

  「夫君困惑了。」

  身后传来单美仙缥缈的仙音。

  元越泽回头,向佳人挤出一丝苦笑,并不答话。

  「其实夫君与君瑜今日所见,在这个年代,真的算不上什么,夫君是第一次
见到有人恃强凌弱,那颗仁义之心难免伤痛。」

  单美仙上前拉住元越泽大手,开口道。

  「夫君又很矛盾。」

  单美仙见元越泽并不答话,复又开口道。

  「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料子,但却是发自内心地想为百姓做点实事。」

  元越泽望着远方道。

  「美仙有一方法,不知可不可行。」

  单美仙道。

  「既然夫君不想当帝王,也没有能力当帝王,我们为何不辅佐一个帝王快点
结束乱世呢?」

  单美仙秀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华。

  「辅佐帝王?」

  元越泽撇了撇嘴:「这天下有值得我们辅佐的帝王吗?」

  「为何没有?」

  身后宋玉致的声音传来。

  元越泽回过头,见几女都出城找他来了。

  见众女如此担心自己,元越泽内心有些愧疚,示意诸女坐下谈。

  「致致说这天下有谁值得我们去帮他快速结束乱世?」

  元越泽开口问道。

  「李阀的李世民,如何?」

  宋玉致答道。

  「是啊!」

  傅君瑜也在一边附和:「夫君拿出的那些后世史料中所记载着的正是李世民
成为杨广后一统中原的帝王,而且那书上还说李世民是位千古少见的明君呢!」

  傅君婥,傅君瑜与元越泽在一起后,经常会随单美仙,卫贞贞,宋玉致一起
翻看元越泽拿出的各种后世书籍,是以也算上小半个穿越人了。

  「美仙你该也看过我拿出的那些史料,你为什么不开口?你觉得李世民如何?」

  元越泽不答宋玉致的问题,反问单美仙。

  单美仙只是神秘地摇了摇头:「李世民也许在后世看来是个好皇帝,但也只
是与历史上的历代帝王相比而已!史料上所记载的李世民在位后期,也腐化了。」

  「李世民之所以有能够成为皇帝的才能和资质,是因为他在这个年代的人中,
算得上数一数二。」

  「而夫君如果要辅佐一个帝王,李世民是不够资格的,因为我们要帮助的这
个帝王,将要传其丹药增加寿元,靠其治理手段来改变千百年传承下来的各种落
后制度,比如人与人之间为何要分尊卑等等。」

  元越泽点了点头道:「确是如美仙所说,如果真的有一个帝王能够在几百年
内实现后世的那种制度,我们就绝对可以帮助他!」

  「不过可惜!天下却没有一个这样的人!因为无论他多么的才华横溢,多么
的出众,他仍然逃脱不了这个时代的框架。而我虽然知道一切道理,却根本不是
这块料子。唉……」

  元越泽叹道。

  「对了!」

  沉默半晌,卫贞贞突然叫了起来。众人目光便都投向她。

  「夫君你记得不记得师傅回神界前告诉我们的,天下有五人带有皇者之气!
这说明这五人是这个年代最杰出的人,为何你们却只想着那个李世民一人呢?」

  「对!人家也记起来了!师傅当时说那五人分别在扬州,太原,洛阳,岭南,
百濮。」

  商秀珣也开口道。

  「什么?岭南也有身带皇者之气的人?」

  宋玉致好奇地问道。

  元越泽与单美仙听后仍然是不发一言的冥思。

  「太原肯定就是李世民了,扬州肯定是寇仲,其他三地的都还很难确定。」

  元越泽开口道。

  「如此我们接下来走走其他几个城市,看看到底哪个人会有皇者之气,只是
不知道岭南身带皇者之气的人会是谁呢?是爹爹或者二哥?」

  宋玉致有些奇怪地到。

  想想宋缺与宋师道,元越泽摇了摇头。宋缺争战沙场确实强悍,但目光太短
浅。宋师道如果真的为皇,绝对是个好皇帝,只是他和元越泽一样,根本就没那
份心思,而且他有没有驾驭群臣的能力都还很难说!

  「先别管那么多了,就按照致致说的吧,先走走几个城市再说。不过如果真
的找到值得辅助的帝王,我们的日子可能就不会如此逍遥自在了。」

  元越泽叹道。

  「确实对我们的生活有影响,但应该不会很大,我们又不去争战沙场!只要
关键时刻帮几下,再以书本中的后世资料帮助一下不就可以了吗?」

  单美仙笑道。

  「对啊!我怎么忘记这些了!看来即便有值得我们辅助的帝王,也根本不会
对我们有多大影响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师傅临走前会告诉我们天下带有皇者之
气的人了,可能他卜算到了我们将来要走的路,所以给提前给了我们一条捷径。」

  元越泽一把拉过单美仙,香了一口笑道。

  「啐!姐妹们都看着呢,还不放手!」

  单美仙红着脸道。

  「都自己家人看着又有什么,我就要在这里做些示范给她们看呢!」

  元越泽烦恼尽去,荒唐劲儿一上来,那可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单美仙被元越泽紧紧搂住,想挣又挣不开,被元越泽大嘴印上来一搅,登时
没了半分力气,娇喘吁吁。

  「好啊好啊,夫君快和美仙姐示范给我们看!」

  单如茵大叫道。

  性情稳重的几女齐啐一口。

  再打闹一会儿,元越泽向发现了什么似的,抬头扫视众女,问道:「素素姑
娘呢?」

  「夫君才发现啊?素素姐姐早就被人家送回荥阳去了,人家拼命奔回来,大
前天才到余杭呢!」

  傅君嫱娇笑道。

  元越泽一听,心底当即一沉:「为何不等我回来,她坚持要走的吗?」

  傅君嫱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素素姐性子虽柔弱,但是却很刚强倔强,你
们走的当天,她听玉真姐说起瓦岗寨李密要害大龙头翟让的消息后,便担心不已,
非要回去报信不可,我们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素素性子确是如傅君嫱所说一般,如果她要坚持做的事,恐怕元越泽在场,
也无法阻止。

  见元越泽听闻素素走便有些怪异,已经读过大唐全书的卫贞贞自然明白他在
担心什么,便讲起书中所记载素素在荥阳的遭遇,几女听后顿觉不妙。

  单美仙笑道:「我已经留了一道奇力在素素体内,可保她无恙的!」

  「美仙这次是糊涂了,奇力是要人集中精神才能从识海穴中引出来,假如素
素一时惊慌,忘记了怎么办?」

  元越泽道。

  单美仙立即无语,却又脸色委屈道:「为了引动奇力,我可是恢复了两日呢!」

  元越泽慌忙抚慰。

  「素素妹妹是个好姑娘,我们不能明知她的遭遇而不去救助,明日我们便去
荥阳吧。反正此时巨鲲帮内也没有值得担心的事了。」

  云玉真开口道。

  「好啊,又要去别的地方玩了!素素姐其实对咱们家夫君芳心暗许了呢!经
常让人家讲夫君的事情,一听到夫君的事就双眼冒光。」

  宋玉致笑道。

  几人便又咯咯娇笑起来。

  翌日,与卜天志及几位长老告别,提醒他们小心敌人后,几女钻进手镯中享
受生活,元越泽与死缠着他的傅君嫱二人独自奔向荥阳。

  元越泽一家人学艺虽然五花八门,但他们身体上的优势是相同的,在高丽元
越泽闭关前,众女对元越泽的练气法门都是异常感兴趣,是以如今比较勤奋练功
的几女,元气都是充沛无比。如果说一个绝顶高手将全身元气都用在使用轻功上,
最多也就是奔出百里而已。而元越泽与傅君嫱却最少可以奔出四百多里才会耗光
元气。他们的元气补充速度也是快得惊人。

  这不,一路狂奔的傅君嫱甚至还有时间炫耀她的御剑术,两道肉眼几乎分不
清的人影疾奔在平原上,傅君嫱的宝剑更是在她周身飞舞不停,煞是好看。

  行到淮阳附近的一片树林中时,元越泽突觉心脏急跳起来。有些好奇,便拉
着脸色好奇的傅君嫱停了下来,原来是树林中的一片小湖泊。

  映入元越泽双眼的是前方不远处伫立在岸边的一个女子身影,这女子身影有
些熟悉,元越泽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便与傅君嫱向那一脸惊讶之色盯着
他的女子走了过去。

  越走近就越觉得心跳加快。

  走到近处时,一副从前的画面蓦地从元越泽脑海中划过。

  「是你!」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道。

  元越泽尴尬地挠了挠头,开口道:「真是『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
逢』啊!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那女子闻听元越泽两句甚妙的诗句,也开口道:「公子好文采,好一句『人
生何处不相逢』。」

  声音缥缥缈缈,如仙乐一般动听。

  随后目光转向傅君嫱时,内里闪过惊讶之色,不单是因为傅君嫱的姿色,更
因她那看起来比杂耍都要赏心悦目的御剑术。

  元越泽一愣,脸上微红:「姑娘见笑了,那诗句并非我所做。借用别人的而
已。」

  那女子「哦」了一声,显然不相信,因为她饱读诗书,从未听过有人作得这
两句。

  好奇地上下打量几眼那女子,傅君嫱听出元越泽似是与她认识,当下娇笑一
声:「夫君与这位姐姐谈吧,我去前方一里处等你。」

  傅君嫱连蹦带跳地走远,元越泽二人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便就那样站着,望
向远方的湖水与草地。

  元越泽凭着心跳与那女子的眼神,就已认出那女子便是当日在成都街头所遇
的女子,只不过她此时的面容再变,虽然仍然是很丑,但元越泽瞬间就想明白了:
此女一定是易过容的。

  而那女子当然也从身姿与眼神中认出元越泽。尤其是元越泽那双广阔如灿烂
星空一般清澈深邃的双目,她这大半年来从没忘记过。

  「公子为何要易容呢?」

  沉默许久,那女子开口问道,显然此时眼前的元越泽才最顺眼。

  「当时是为了不引人注意罢。姑娘应该也是易容的吧。」

  元越泽淡淡地笑道。

  「嘻,被你看出来啦!」

  那女子巧笑嫣然,声音中满是娇俏与可爱。

  言罢,竟然直接取下那丑陋的面目,露出那用「天颜」来称呼都不足为过的
容颜。

  此女气质清纯脱俗,清新淡雅,恬静端庄,不食人间烟火,美得不可方物的
玉容娇颜,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体态完美,尽得风流妙致,却又偏偏叫人不敢
生出绮思遐想,怕亵渎了她的圣洁风华。

  她是个常人,有此相貌绝对的难得,天下数一数二也就是如此了。元越泽见
到她的真面目的那一刻,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从前的商秀珣。

  不同的是,此女气质极其独特,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空谷幽兰。

  元越泽绝非见了美色就痴呆之人,他也只是看了那女子一眼,便继续望向远
方,笑道:「姑娘又为何要带着这样一个面具呢?」

  「我戴上这个面具,亦只想能更深刻的去看懂人心。世间诸人脸上虽无面具,
心中却有,令人不知他人内心里真正是善是恶。戴上这个面具,反能令人看明白
许多东西。」

  那女子幽幽地道。

  「我赞同姑娘的说法,比如当你的家人伤害了你。当你碰到自认为是朋友的
人,出卖了你。昨天还跟你卿卿我我,泪沾衣襟的恋人与你形同陌路时,你痛苦,
你无助,终于明白已无法挽回时,再去哀叹: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我是到底做
错了什么之后,无奈,只好给自己找幅面具带上。这种面具就是心灵上的面具吧。」

  元越泽也感叹地道。他读过的书籍数不胜数,追求自在逍遥就是不想与尘世
沾染太多的联系。

  那女子听他说完,脸上满是好奇,又见他只是对自己的容颜略微一瞥,也暗
赞此人了得。

  「公子内心可也是带着面具吗?」

  那女子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突然又觉得冒昧,粉面微红,抬眼望向远方。

  「没有,我易容只是不想有人缠着我,影响我的生活。」

  元越泽很干脆地答道。他的内心的确不曾有任何遮掩的行为,心中所想,全
部都在脸上,口中表达出来。

  「那公子可是真的让人很羡慕呢!」

  那女子微微叹了口气道,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在下感觉得到姑娘很孤独,内心很痛苦,眼神最深处更似是在流着血泪。」

  元越泽道。

  那女子也不知为何,只听这一句,眼中竟然流下两行清泪,默默不语地继续
凝望远方。

  元越泽这家伙说话直来直去,根本不分场合。又见那女子哭,他又不好上去
哄,急得手忙脚乱:「姑娘……是在下孟浪了,对不起。」

  那女子见元越泽急得手足无措,便「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宛如百花齐放,
抹干了泪水答道:「只是想起了些往事,与公子无关。」

  「公子又是如何察觉得到我的孤独呢?」

  那女子开口问道。

  「在下也说不清楚,在成都时,在下与姑娘对望的那一眼是因为在下不知为
何的突然心跳加快,便忘向姑娘的,今日也是如此,在下经过这里,突然心跳加
快,便下来看看,结果又是遇到姑娘。」

  元越泽坦白地道。

  那女子也是心头诧异,因为她的感觉与元越泽一模一样!

  「公子也很孤独吗?」

  那女子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问。

  「我?我一点都不孤独,哈哈。」

  元越泽大笑道,开朗无比,那女子仿佛也受其影响,微微笑了一下。

  「不过呢,在下以为,孤独是一种透明的封闭。孤独者用心来感知周围的一
切,而非尘俗的沾染。孤独使人纤尘不染,使人纯真,使人心静如处子。于是孤
独者往往充满清纯的浪漫,又似蒙了层神秘的面纱,并由此而受人赏识。但就孤
独者来说,受人赏识却是陷入尘俗,它使孤独曝晒于人群的灼灼目光中,蒸干生
命之水,失去存在的意义。不过天下之人,有所失必有所得,也许孤独者得到了
欣赏,却注定要失去平常人该拥有的温情吧!」

  元越泽继续道。

  那女子似是被精彩的语句所影响,也点了点头。

  「刚刚那位姑娘的御剑法门是何种功法,如此神奇?小女子也练过一些武艺,
但是最多也只能以气御剑而已。却也做不到那般收放自如。」

  那女子想起傅君嫱刚刚的御剑术,便好奇地问道。

  元越泽笑道:「那是一门叫做《御剑神诀》的功夫,分别是以气,心,神来
御剑,内子天资虽然奇高,却也只是悟到了以心御剑而已。」

  那女子瞳孔略微收缩,因为这门剑诀光听听都十分可怕了,当下盯着元越泽,
好奇地上看下看。

  元越泽被她看得不太自然,而且心中也在担心素素,便开口道:「在下还有
急事要做,后会有期了。」

  「公子多保重,后会有期。」

  那女子抬起头来,对轻轻一笑。

  元越泽拱手后转身而去。

  那女子呆呆地目送元越泽的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远处,突然失声道:
「呀!青璇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在下元越泽,石姑娘记好了!」

  声音由身影已经十分模糊的元越泽方向传来,在石青璇耳边响起。

             第022章冲冠一怒

  荥阳,也就是被人熟知的象棋上的「楚河汉界」的发源地。

  荥阳地理位置险要,素有「两京襟带,三秦咽喉」之称,是中国古代著名的
军事重镇,历史上许多著名的战役曾发生于此。例如,刘邦与项羽以荥阳的鸿沟
中分天下,三国时刘备、关羽和张飞在荥阳的虎牢关前「三英战吕布」章邯、吴
广、李世民、窦建德等历代兵家都曾在荥阳演绎战争大戏。在两汉时期,荥阳曾
是和长安、洛阳平级的「富冠海内」的「天下名都」荥阳更是历史上的政治要地,
荥阳东有鸿沟连接淮河,泗水,北依邙山毗邻黄河,南临索河连嵩山,西过虎牢
关接洛阳、长安,地势险要,交通便利,在历史上是郡治要地:当年秦始皇统一
全国建立秦朝后,在荥阳设置三川郡,辖荥阳、巩、京等县;西汉时改三川郡为
河南郡,辖荥阳,成皋,故市,密县,中牟,新郑,苑陵等县。西晋泰始元年,
改河南郡为荥阳郡,郡治仍在荥阳。北魏时,在虎牢关设北豫州部,置荥阳郡。
北周灭北齐后,将荥阳及其附近地区组成的北豫州改为荥州,州治所设在成皋。
隋文帝杨坚建立隋朝后,将北周时的荥州改名为郑州,下辖荥阳,成皋,密,内
牟,苑陵等县,郑州州府治所仍设在成皋。

  荥阳的失陷,实是关乎大隋兴衰的其中一个转折点,更是李密争霸天下的起
步点。

  李密于大业十二年加入瓦岗军,此人极有谋略,胸怀壮志,利用瓦岗军和翟
让如日中天之势,更凭其不世武功,降服了附近的小股义军和不同势力,以倍数
的增强了瓦岗军的力量。同时更看清楚一向单靠截取漕运来维持军需,实是瓦岗
军发展的致命弱点,不足以供应所需。

  于是他向翟让提议道:「先取荥阳,休兵馆谷,待士马肥充,然后与人争利。」

  只此见地,便可看出李密的雄材伟略,实胜翟让。

  只要能控制荥阳地区,便可长期解决粮食供应的问题,进一步扩展势力,更
直接威胁到东都洛阳,至乎影响到京师和洛阳与江都这三大军事重镇的联系。

  翟让同意后,同年十月,瓦岗军大举进攻,先攻下荥阳外围各县,直追荥阳
城。

  杨广对此极为重视,派出当时头号猛将河南道十二郡讨捕大使张须陀为荥阳
通守,率领二万精兵迎战。

  其后李密用计诱敌深入,与翟让大军前后夹击,重创张军。李密更亲自出手,
击毙张须陀。

  此战使李密名扬天下,更成了瓦岗军声望最高的人物,隐然凌驾于大龙头翟
让之上。

  是次大捷,确立了瓦岗军立足的根基,重创了隋军的威望。在这种形势下,
翟让只好让李密自领一军,号称蒲山公营。

  李密出身贵族,世代受封,故他继承了蒲山公的爵位,遂以此为名。

  李密野心极大,既得荥阳,又谋兴洛仓。

  该仓乃隋室最大的粮仓,故杨广极为重视,派出虎贲郎将刘文恭卒步骑兵二
万五千人,由东都洛阳东进,企图挽回颓势。又使裴仁基自虎牢袭击瓦岗军侧背,
希望以这两支大军,牵制李密。同一时间,杨广更遣得力手下王世充往洛口,与
李密作正面交锋。

  踩着地上的新雪,休息四个时辰后方恢复几成体力的元越泽站在这座千年后
依旧辉煌的古城前,心潮澎湃。

  思绪此起彼伏,却更担心素素安危的元越泽收起心情,提身躲过城门上的守
军,跃入城内。

  并没有多少时间来欣赏荥阳的风土人情,元越泽在路人处问清楚翟让府邸后,
直奔而去。

  半盏茶时间不到,元越泽来到由『荥阳太守府』更名为『大龙头府』的翟让
府邸前。

  偷偷摸进府院,元越泽像没头苍蝇一般胡乱寻找。最后无奈之下,只得掠住
路过的丫鬟,想问清素素的住处。

  「小声点儿,我不会害你,姑娘可知大小姐的贴身婢女素素姑娘的住处?」

  元越泽按住被他拉到角落的丫头的嘴。

  那丫鬟满眼惊骇,听元越泽如此说,再看其眼神也无甚恶意,便点了点头。

  「素素前几天回来后就不见了,听其他下人说好像是被大龙头送给王将军了。」

  那丫鬟稍微平息了一下后道。

  元越泽一听,暗叫:糟了!

  向那丫鬟问清楚王将军的府邸位置,元越泽歉意地一笑,飞身离去。那丫鬟
有些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迈着碎步离开了。

  荥阳城北,一座规模不小的府邸之内。

  素素坐在一间装饰豪华的闺房之内,面色凄苦,痴痴地望着窗外。

  她第一次见到元越泽之时,随之而来的,内心不期然泛起一份难以言喻的奇
妙感觉。继而又得元越泽挥手间洒脱的治好腿伤,后又带着她与他的娇妻们一起
生活了一小段日子。那段日子里是素素毕生都难以忘怀的。她从前当然听过元越
泽那「震惊天下」的吼声,又在后面的日子中亲眼见到元越泽种种本事,怎能不
被其吸引?就更不用说元越泽那相貌与风采是多么的迷人了。

  更让素素难以忘怀的是元越泽的几位妻子,每一个都宛如仙女一般。素素平
日里作为翟娇的贴身婢女,自然也出席过一些比较大的会面场合,也亲眼见过一
些有名望,有身份的女子。但却没有一个可以与元越泽的一众娇妻相媲美的。他
的妻子们,几乎都是来历不凡。尤其是那身份高贵的宋家小姐,没有半分看不起
出身低微的素素之意,不单如此,更是每日亲自陪伴素素,为她讲解周围神奇的
一切东西。

  素素对元越泽的好奇心越来越重,甚至连她自己什么时候陷入情网,她都没
有察觉得到。宋玉致虽然时不时的会讲解元越泽的一些事情,比如出丑,比武,
等等。回到余杭的第一天,素素在与宋玉致闲聊时,受宋玉致调侃,心里明白到
自己对那俊美的元公子已经情根深种了。但素素知道自己的出身配不上元越泽,
唯一能做的只是把这份心意放在心底。

  弋阳小山谷的那段日子里,元越泽对素素的生活也是无比关心,素素每天都
与他那几位小娇妻在一起谈天,嬉闹。那种家庭特有的温馨之感,让素素明白到
了生活原来可以如此的快乐。

  回到余杭后,元越泽与几女分别离开,各自行动起来。素素从云玉真口中听
闻李密要密谋铲除翟让一事后,立刻慌乱起来。素素能活到今日,是翟让当初将
其救下的,所以素素的心里满是感恩之情。翟让把素素交给翟娇,翟娇虽然人丑,
但对素素确实很好,把她当成亲姐妹一般地对待。所以素素在单美仙与卫贞贞的
极力劝说下,仍然决定要回荥阳通知翟让提防李密。

  与一路飞奔,将自己送回荥阳的傅君嫱挥手道别珍重后,走向荥阳城方向的
素素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扑簌地流了出来。她似乎也发觉到:此次一别,她恐
怕再也无缘见到那个让她倾心的神奇男子,再也无法体会到那种温馨惬意的家庭
生活了。

  但是,她并不后悔,性格使然。翟让即便当初只是随手救下了她,在她的心
里,却要以百倍的恩情来回报给翟让。哪怕翟让把她当作货物一般随意送人,她
依然不反抗。

  今日,她又坐在桌边,想起了元越泽及他的娇妻们。

  只是,此刻的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思念」了……

  素素越想,心里越凄苦。

  「砰!」

  一声轻微的响声,唤回了素素杂乱无边的思绪。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素素抬眼望去,登时惊讶得小嘴圆张,秀目中满是欢
喜之情。

  跃窗而入的,正是元越泽。

  「素素!」

  元越泽一见素素,顿时喜出望外,前踏几大步,将她揽到怀里。

  一见元越泽突然到来,又与自己如此亲密地接触,素素小脸「腾」地一下子
红透了。感受着那清新的阳刚气息,素素只觉心头鹿撞,娇羞不已。却又舍不得
离开身前这个男子那温暖的怀抱。

  二人就这样以暧昧的姿势静立了快一刻钟的时间,元越泽轻轻握住素素的双
肩,柔声到:「素素,我来接你了。」

  话语直白无比,内里却带着元越泽对她的情谊。

  闻听此言,素素通红的小脸上满是欢喜,蓦地又一片惨白,随即垂下头去,
轻轻地摇了摇头,两行清泪滑落地上。

  「公子好意,素素心领了,素素只是个婢女,没有大龙头的命令,不能随便
离开。」

  素素低声说道,话语中夹杂的凄苦之味甚浓。

  「只是因为翟让的命令?」

  元越泽自从听到素素被送人后就开始不安的心情,此时略有所减,试探着开
口道。

  素素脸色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元越泽心思极其细微,见素素如此,心头那份不安之感再度强烈涌了上来。

  「那你为何在这里?这里是王伯当的府邸吧?」

  元越泽紧紧盯着素素的双眼,问道。

  「是……是大龙头两日前将素素送……送给王将军的。」

  素素不敢与元越泽对视,垂下头去低声道。

  元越泽一听此话,立刻明白素素为何不跟他走的原因了。

  「翟让把你当货物一样送人,你还亏欠他什么!是因为王伯当才使素素不愿
跟我走吧!」

  元越泽声音已经开始转冷。

  「不……不是的,素素的身子已经……素素配不上公子。」

  素素见元越泽的话语中似乎是误会她爱上王伯当了,立刻开口解释,说到后
来,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此涌出,柔弱的身姿也微微颤抖起来。可见其内心所承受
的痛苦是多么的大!

  「素素,不管你怎么样,我都要接你走,你的命运因为曾被别人操控,所以
才会有这般悲惨的遭遇,我不在乎,你回答我,愿意跟我走吗?愿意嫁给我吗?」

  元越泽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翟让把素素送给王伯当,而王伯当已经侮辱了
素素!他的恨意再也无法忍下去,又怕吓到素素,便尽量将声音压低,对素素道。

  素素见元越泽如此待他,内心更是痛苦难忍。梨花带雨地离开元越泽的怀抱,
轻轻坐下,垂头抽泣。

  「走,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元越泽内心怒火冲天,一把强拉起素素,向门外走去。

  素素也不知该不该反抗,只有跟在元越泽身后垂泪。

  走出门外,元越泽一把将素素横抱在怀里,跃至半空,凌空疾速向城市中心
地带飞奔而去。

  来到城市中心位置附近落下,元越泽将一脸复杂神色的素素放在一边,只是
攥住她的一只玉手,深吸一口气,大吼道:「王伯当!你这畜生!来城中见我!」

  这声音中蕴含着极其深厚的真气,足可以传遍小半个荥阳城!

  元越泽附近仍然有瓦岗军在巡逻,听得此话,当时就围拢过来,但见元越泽
一脸冷然,身上所发出的凛冽气势使得周围的瓦岗军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盏茶时间不到,大街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听声音似乎人数不少,起码有
数百人左右。

  说时迟,那时快,这队人马只片刻便来到元越泽身前,迅速地将元越泽与素
素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枪戈箭戟,在日光的反射下,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素素,怕不怕?」

  元越泽根本不理会周围的瓦岗军,侧头低声问素素。

  「公子,别为了素素而伤到你,走吧,素素跟你走。」

  素素没有一点柔弱女子的样子,根本不担心周围的各种兵器会不会在下一刻
刺入她的身体,只是一脸担心地对元越泽道。

  元越泽只是浅浅地笑了下,微微紧了紧握着她玉手的大手。

  「何方小子!敢来瓦岗军中撒野!」

  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

  元越泽把目光从素素脸上移开,随声音传来方向望去。

  只见黑压压的瓦岗军分开一条通路,一人手持双矛走入战圈。此人身材高大,
肌肉壮硕,肤色黝黑,犹如赤色之铜浇灌而成的一尊铁塔一般。正冷冷地打量着
元越泽。而他的眼光扫见元越泽身边的素素时,当即脸色大变,双目中似乎要燃
起火来。

  在正史中,王伯当是李密身边一员忠心耿耿的大将。在《隋唐演义》《说唐
演义全传》《兴唐传》等小说和其他民间传说里,王伯当以善射出名,外号勇三
郎。在不同的小说中,王伯当排的名次并不尽相同。

  《隋唐演义》中王伯当在瓦岗寨排行第六,「十八杰」第十七位。而在《说
唐演义全传》里王伯当则不在「隋唐十八英雄」之列,也有后人把他补到了第十
四位。《兴唐传》中,王伯当则「十六杰」里的第十四位。是无论在如何排名,
王伯当的箭术在哪一部作品里都是出类拔萃。

  在燕山教练场比武中,秦叔宝一箭双雕技压群雄,书中却说这箭法乃是王伯
当所传。显然王伯当的箭术更在秦叔宝之上。后来秦叔宝被书中排名第九的好汉
魏文通追赶到一条河边,正在秦叔宝马陷河底,马上就要被魏文通砍到的时候。
王伯当从河对岸一箭射来,正中魏文通的左手。王伯当喊道:「我要射你右手。」

  又是一箭射来,果然射中了魏文通右手。王伯当又喊道:「你还不走,我要
射你心口。」

  魏文通大吃一惊,这才放过秦叔宝,仓皇退去。此外王伯当还射杀过虹霓关
守将新文礼等人,名震全书,成为「隋唐演义」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射手。

  而这个空间里的王伯当似乎远没正史中那样忠义豪气。

  元越泽怒火逐渐平复下来,但冷静下来的他似乎更为可怕!

  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王伯当,元越泽淡淡开口道:「你就是王伯当?」

  「正是某家,阁下何人,为何与某家的婢女在一起?」

  王伯当对素素身子垂涎已久,见到素素跟在元越泽身边,自然会心头发怒。

  但他眼神中依旧闪过慌乱之色,因为自从他出现在元越泽面前,元越泽就已
经释放气机将他锁死,精神层面上的压力更是让王伯当难受之极。

  但眼下的情景,根本退不得,否则以后休想再抬起头来做人了。

  素素一言不发,嘴角略微抽动,秀目含煞地望向王伯当。

  「元!越!泽!」

  元越泽确认王伯当身份后,再也按捺不住,一字一字报上姓名。

  话音未落,已化做一缕轻烟闪到王伯当身前,右手捏指成剑,生出的强大气
势,简单地攻向王伯当胸口!

  眼见这一指玄奥莫测,行进间好似伸缩不定,令人难以琢磨,王伯当气势再
减一分,但他清楚此刻自己的来势和去路已经被封得密不透风,惟有硬着头皮顶
上,矛尖带起七股凛冽的罡风如网一般罩向元越泽的指尖。

  指矛劲气交击之声不住响起。

  在眨眼的工夫间,两人拼了七招。

  「吔!」

  闷哼声中,王伯当口喷鲜血飞退,跄踉连连,胸口衣衫碎裂,鲜血涌出。

  但噩梦才刚刚开始!

  元越泽左脚轻踏一步,以其为中心支点,一个回旋,身形疾射,右脚如闪电
般腾空踢出连串无数精奇奥妙的脚法。脚法飘忽不定,忽左忽右,周遭气流甚至
也生变化,化成一股股螺旋型狂卷气流,从四方八面吹向后退中的王伯当。

  骇人至极的劲气如数不清的万斤重石向他压来,犹如身在暴风核心处的王伯
当不但全身针刺般剧痛,而且呼吸困难。

  无暇再想什么,王伯当只靠本能将双矛分一左一右迎上元越泽的脚影,刹那
间矛尖幻化起漫天寒芒。这一击,实是他的巅峰水平。

  同时大喝一声:「放!」

  本就被元越泽的气势压得很难喘过气来,『放箭』二字也只好被王伯当简化
了。

  清脆的矛脚交击之声连环响起,只退了两步的王伯当就见自己的双矛已被分
向两侧,元越泽漫天脚影骤消,化做朴实无华,浑然天成的一脚直袭自己胸口!

  眼见元越泽这一脚似快若慢地在自己前方不住扩大,王伯当脑中一片空白,
他感到自己的心灵已被眼前这可怕的对手所制。

  但他瞬间便清醒过来。

  因为他发现元越泽这一脚并没真的踢上他,而是元越泽在王伯当大喝一声后,
察觉到周围如雨点一般的箭矢射向元越泽与素素二人。为了保护依旧凝望元越泽
背影的素素,元越泽抢身掠至素素身边,拍掉她周围的所有箭矢。

  「吼!」

  一轮箭雨过后,元越泽怒由心生,衣衫长发逆风乱舞,暴喝声中,周身两丈
内生出独特的气场,气场内空气仿佛尽被排干,不带丝毫生机,右手揽着素素柳
腰,左手握拳,直直地冲向后方!

  素素呼吸几乎停顿,却依旧咬着牙不哼一声。

  恍如魔鬼再世的元越泽身形化做一条巨龙横冲直撞,拳头仿佛长了眼睛一般,
以各种角度击出。

  如杀猪般的惨号声接连响起。

  直冲至远离王伯当十几丈开外,元越泽与素素停形。

  包围圈眨眼间便被元越泽撕开一个大口子,近百人非死即伤,身体更是支离
破碎,观者心寒。

  王伯当心头大惊,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快离这里远一些,离那个魔鬼远
一些。

  但他却觉得自己周围越来越冷,越来越黑,浑身似是再无半点力气。好奇地
垂头望向自己的胸口,王伯当甚至连一个震惊的表情都没露出来,便瞪大双墓,
向后倒去。

  他的胸口,印着一个清晰的脚印,脚印深深陷入皮肤中,骨头早就被踢碎。

  不但是王伯当,就连周围的士兵也搞不懂元越泽的脚是何时踢上王伯当的。
因为他们明明看到元越泽半途就收招回救素素。

  眼看着王伯当死在远处,周围的士兵更是手握武器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元
越泽低头对怀中依旧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素素柔声道:「是不是吓到了?我已
经为你报仇了!」

  闻听此语,素素定下心神,一脸幸福的泪水,紧紧抱住元越泽的熊腰,哭出
声来。

  元越泽扫了一眼不远处仍然呻吟声不断的瓦岗军,叹了口气,拉起素素缓缓
离去。路上所遇到的瓦岗军都被元越泽身上的气势所慑,只敢偷偷望向元越泽,
并不敢上前动手。

  元越泽也并非是嗜杀之辈,但瓦岗军的乱箭激怒了他,他便也再次小小贯彻
了一下『人若犯我,百倍还之』的原则。

  与素素走出城外,元越泽也有些头疼,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素素。一个女子,
无论任何时代,在一个她并不爱的男子的胁迫下交出宝贵的处子之身,对她的心
灵所造成的影响都是巨大的,远远比身体上所受到的那点儿创伤要重得多。

  单美仙或云玉真也许可以开导素素,但元越泽怕一旦再提起此事,素素的心
病会更重,便打算带着素素在野外到处逛逛,到处游玩一下,放松放松心情。

  「公子为素素造了这么多杀孽,又惹到瓦岗军这个大敌,素素内心不安。」

  在元越泽胡思乱想之时,素素低声开口道。

  「那是因为他们先惹到我们的,单说王伯当对素素所犯下的罪行,他就该死
千百次了。」

  元越泽搂过她的香肩,安慰道。

  「其实……其实王伯当所做的事也罪不致死……」

  素素被元越泽搂在怀里,面红耳赤地低声道。

  「他侮辱了你!为什么罪不致死?素素你太善良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
受到一点伤害!」

  元越泽听素素如此说,不禁皱眉道。

  「公子……王伯当并没有……没有破了素素的……的身子。」

  素素羞涩起来,越说声音越低。

  「啊!」

  元越泽闻听此言,当场就成了呆头鹅。

  「你看,素素的守宫砂还在呢……」

  素素害羞地挽起衣袖,把莲藕般的小臂伸到元越泽面前。

  一颗芸豆大小的守宫砂点在她如雪的手臂上,异常的醒目,似是隐隐的散发
着清新的处子芬芳。

  「到底怎么回事儿?」

  元越泽头脑当场混乱起来:按理说素素两日前就被王伯当讨去,怎可能还没
破了她的身子?而且刚见素素时,她那一脸凄苦之色又是怎么回事儿?

  「王伯当将素素从大龙头手上要去的那天晚上,便强行要与素素……结果人
家当时没一点反抗的力气,又不会武功。他将素素的衣衫撕破后,素素脑子里想
的全是公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听王伯当惨叫一声,素素睁开眼睛,却发
现他不知怎的已经鼻孔流血地躺在地上了。好像是受了伤,便再没来找素素。」

  素素解释道。

  「我倒不是在乎素素是不是完壁,只是怕王伯当对你犯下的罪行使你染上心
结。」

  元越泽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笑道。

  单美仙存于素素识海穴中的奇力必须要集中精神才能引动,元越泽当初担心
素素一旦被王伯当强来,定然吓得失魂落魄,哪成想她居然误打误撞,在关键时
刻脑子里只想着元越泽,竟然引发出那道力量,王伯当肯定承受不住的。今日元
越泽所杀的王伯当还是带着伤势上场的。

  「那怎么能行呢?素素的身子只能给自己相公看的,王伯当都看了素素身子,
人家就觉得再也配不上公子了。」

  素素撅着小嘴,固执地道。

  世上女子千千万,各种性格的都有,无论古代还是现代,被人看了身子,或
者被人强- 暴后仍然活得有滋有味的女子不在少数。但素素却是坚贞无比,只是
被别的男人看了身子就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去追求爱情了。这种内心坚贞,外
表柔弱的女子怎能不让元越泽爱怜!

  「好,好,素素说得对,今后就不要再想那些事了,即便他看过素素身子,
也死了,这样世上就仍然没有男子见过素素身子,你说对不对?」

  元越泽大笑道。

  「我把美仙她们叫出来吧,她们也很担心你,现在应该还在里面享乐呢!」

  元越泽点了点左手手腕上的手镯,对素素道。

  「公子……姐妹们……会不会嫌弃素素?」

  素素仍然放不开,担心地问道。她觉得自己的出身和相貌,才艺都无法与单
美仙诸女相比,自然有自卑之心。

  元越泽笑了笑,拉着她坐在草地上,将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然后,自然是等待素素从震惊中惊醒。

  素素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又听闻单如茵当日也只是个
婢女而已,当下心态要好了许多,高兴得不顾害羞扑到元越泽怀中。

  随后,元越泽拉出手镯中几女,打算来个野外烧烤大餐。众人见素素无恙,
也欣喜万分。

  元越泽与卫贞贞在一边弄烤肉,素素为其他几女讲述元越泽在荥阳城内的
『神威』,听得几女啧啧称赞。

  一家人嘻嘻哈哈边吃边聊,卫贞贞突然开口问元越泽道:「夫君,不知小仲
和小陵怎样了!」

  元越泽一听,也是一愣:双龙本该早闯出名堂来的,但是现在武林中却没一
点两个人的消息。

  「难道是两个人死在什么地方了?」

  元越泽暗忖。

  「按夫君拿出的那些书本中所说,小仲小陵此刻应该已经闯出些名堂来了,
为何却没一点消息呢!」

  卫贞贞也开口道。

  她与傅君婥是最关心双龙的,毕竟有以前的关系摆在那里。

  「我也纳闷呢,为什么他们没一点消息呢?」

  元越泽也有些好奇:难道真的因为我的出现影响了他们?我与他们也只是接
触很浅而已!

  「夫君有何纳闷的?我们也不要全信那书本了,自从夫君出现后,许多事情
已经脱离了那书中所写的轨迹了!我们姐妹几人的命运就已是完全改变了。与我
们曾经有关的各个势力也已经多多少少地脱离了起初的轨迹。」

  单美仙开口道。

  众人皆点头称是。

  元越泽以为他仅仅与双龙见过两次,便不会影响双龙太多,但事实却恰好是
因为他而影响了双龙。

  首先,傅君婥没死,双龙更是获得了一笔钱财。再到现在的素素,根本就不
认识双龙。可见双龙受到的影响有多大!

  「那我们要不要回扬州看一看?他二人怎么说都是从扬州走出来的,走得再
远也不会离开扬州范围。」

  卫贞贞提议道。

  「如此也好。」

  元越泽点了点头。

  见不见双龙对他来说根本没多大意义,但卫贞贞的担心却是必然的。

  「我们既然决定以后要寻找一个值得我们辅助的帝王,最好现在能够将情报
网建立起来,我一直隐隐发觉暗中有许多势力在敌对我们,如果能最快收集到天
下各路的消息,对我们来说也方便行事。」

  单美仙提议道。

  「美仙姐说得也是,玉真虽已脱离巨鲲帮,但卜叔的手令还在,所以巨鲲帮
算得上是一条信息来源之路。」

  云玉真附和道。

  「宋家的情报点也遍布中原和域外,我们回头也去通知他们一声。」

  宋玉致点头道。

  「高丽那边,师傅一旦云游四海,有野心的人肯定会做些小动作,师傅当日
有五个收集情报的手下,我们也可以多从他们那里得到些消息。最好将据点暗中
建立在中原,这样省得大师姐每次来回都要至少一个月。」

  傅君瑜也开口到。

  「就是,那个叫盖苏文的整日背着五把破刀,还曾大放厥词要娶我们三姐妹
呢!下次遇见,人家一定要他好看!」

  傅君嫱挽起手臂,晃了晃那根本就没肌肉的胳膊,哼哼道。

  众人皆莞尔。

  「那我们就尽快解决此事吧,你们几个江湖经验多一点的,就多操劳一点,
秀珣,琬晶,如茵和素素没太多经验,慢慢培养吧!」

  元越泽笑道。

  「走了!我们重游扬州!」

  见几女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元越泽伸了个懒腰,望向扬州的方向道。

             第023章血染金殿

  隋大业十四年,三月初五,东突厥境内,乌德犍山南麓。

  乌德犍山,又名郁都斤山,汉代时称为燕然山,后世被广泛称为杭爱山,位
于蒙古高原西北部,是中原历代军队可以深入漠北追击游牧民族的极限。因地理
位置所影响,乌德犍山无论长度,高度,风景,物产等各方面都无法与中原的名
川大山相比较。

  此时已近冬末,放眼望去,蒙古高原上仍然一片白雪皑皑。

  乌德犍山南麓海拔千丈之地,本该是一片银装素裹的方圆百丈幽谷内却是绿
树葱葱,群花争奇斗艳,含苞怒放。与周围的一切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在这一片可以称为「人间仙境」或「山中仙境」的地域中心,一大片建筑风
格奇异的房屋楼阁更为显眼,形成了广阔的园林歌剧。楼阁虽是连成一片,但细
细看下去,却错落有致,暗含天干地支奥义,五行相生相克之变。

  这片园林的中央地带,竟然有一个小荷塘,塘中央耸立着一栋九层高塔,高
塔周围花草更为繁茂,明明该是人为栽种,偏偏又与高塔相合无间,显得生气盎
然,妙趣无穷,极至天地自然之理。

  雾气升腾,云霞缭绕的高塔门前,左右宽长的牌匾各书七字。

  左书:白云绕殿成圣者。右书:法后于此化飞仙。

  门上牌匾上书四字「天外之天」不过守在门边的一男一女却形象狰狞恐怖,
体内所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更是无法让人把他二人与「仙」字联想到一起。

  阁楼内,摆设并没有多么的考究,并不比一般的穷苦百姓家好上多少,古朴
自然。屋内两排案几排开,八个人分两侧端坐。正中央的圆桌上,放着一个精巧
的小香炉,其中燃着檀香木,一缕缕的轻烟散发在房间中使的房间有一股檀香味。
隔着一扇屏风,透过那薄薄的纱料,隐约可见屏风后侧身端坐的一个身影,从胸
前的饱- 满程度来看,此人必是女子无疑。

  「无定,『远方』可有最新消息传来?」

  屏风后传说一个低沉的声音。婉转,动听,使人有一种听了这声音后骨子里
都麻酥酥的感觉。

  「回法后,大汗似是已对我们失去了信心,我们在中原的细作于初二那天传
来消息说:李渊与次子李世民已经起兵叛乱,并从河东召回长子李建成和四子李
元吉。更是偷偷派使者来我突厥秘密面会大汗,商谈结果无人知晓,但从我们安
排在大汗身边之人回报的消息看,大汗在那天后便开始明升暗降的打压我们了。
徒从以为,大汗定是与李渊暗中有了什么勾当。」

  右边座下第一个壮汉尊声答道。

  「哼!始毕这个老贼,谅他如何的折腾,也逃不出本后的法掌。」

  「四年前的始毕,是多么的威风,率十万狼骑军南下,攻克雁门郡四十一座
城池中的三十九座,仅雁门,崞县两城未被攻破。隋军拆民房的材料增修防御工
事。雁门城中十五万军民只剩下半月左右的口粮。我狼骑军的箭射到了隋炀帝御
驾之前,昏庸的炀帝吓得眼睛都哭肿了。」

  屏风后之人感叹地道。

  「尔等以为李渊将来可会有大作为?」

  屏风后之人轻哼一声,略一停顿又问道。

  「无相以为:李渊此人好渔色,喜游猎,优柔寡断,虽可说是位仁者,但无
法说其具经天纬地之才,倒是其次子李世民,非似池中之物。法后说起前些年的
那场战事,徒从也有些看法,当时为应付我狼骑军,隋朝采取了几项应急措施:
其一,当时隋军将士苦于一再远征高丽,军心不安,于是杨广下诏书明确表示停
止辽东之役,以安军心。

  其二,许诺给立功者以重赏,并慰劳守城将士,因此全军日夜抗战。虽然死
伤了许多人,但是终于保住了城池,争取到了等待救援部队前来的时间。

  其三,把皇帝的诏书缚在木块上,投入汾水,流出包围圈,「募兵赴援」在
全国范围内招募士兵,扩大军队,并命各地驻军立即前来救驾,当时才十六岁的
李世民也应募参军。他向屯卫将军云定兴建议: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必须白天
「旌旗数十里不绝,夜则钲鼓相应」以疑兵迷惑敌人,使他们误认为隋朝有大批
军队前来救援。当年九月,隋东都和许多郡的救兵纷纷汇聚忻口。隋大军云集,
这是迫使大汗撤军的主要原因。

  由此可见,李世民其人才学军略绝非等闲之辈,更不是中原的那些纨绔子弟
可以比得上的。

  其四,秘密遣使向义成公主求救。公主派人告诉大汗说「北边有急」大汗既
见隋朝大批援军已经前来,又闻自己后方出了问题,于是解围北撤。这时杨广才
得以南归东都洛阳。「

  左边座下第二人开口答道。此子年约三十岁上下,身材结实,相貌堂堂,英
武不凡。

  「中原只有几大势力值得我们注意,太原李阀,因为他们有李世民。岭南宋
阀,因为他们有元越泽。洛阳王世充。」

  屏风后的婀娜身影轻轻点了点头,复又语带赞赏地道。

  「那元越泽的确是个谜一样的人物,但是外界都在风言风语,化及用计都引
不出此人,日后定当要好好见识一下此人。至于法后所言王世充,此人并无多大
作为,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尚书,仅是占据着洛阳位置优越而已,难道比窦建德
还要难缠?」

  左边座下第一人好奇地问道。

  「王世充此人绝不简单,本后十二年前与其见过一次。你们告诫门人定要小
心行事才对。至于那元越泽,本后对其也非常有兴趣,如日后有可能,尔等定要
不牺一切手段将其生擒至本后面前。不过不光是李,宋,王这三方势力,暗中恐
怕还有其他更为强大的势力。天下卧虎藏龙,万不可因一人一事之失而葬送了本
后的大好计划。」

  屏风后的声音已经开始转冷。

  「徒从遵命,为法后大业,万死不辞!」

  座下八人似是想到了什么事似的,打了一个冷战,尊声道。

  「好!天下大势已经慢慢超出了本后所掌握的范围,无常,稍候你立即通知
化及,十日内必要将杨广诛杀,控制整个江都。否则,下场如何,他比任何人都
清楚!」

  右边尾座之人拱手领命。

  「好了,都各自出去做事吧,无相留下。」

  屏风后的声音再次婉转动听起来。

  除无相外的七人皆跪拜出门。无相的魁梧身形略显不自然地站了起来。

  「无相,过来吧。」

  屏风后之人已经站了起来。映在屏风上的侧面身影看起来前凸后翘,再加上
那娇媚的声音,不用看起容貌也大概可以猜出其绝不会是个平凡的女子。

  而无相虽距离屏风不过一丈远,脚步却很是踯躅与蹒跚,英俊面孔上的肌肉
甚至一点点抽搐起来,额上更是冒出丝丝冷汗。

  这又是为何?观屏风后的女子言行,下面该是要与其做些「好事」吧?能与
这等女子春风一度,有何可怕的?

  元越泽自荥阳强杀百人与大将王伯当,大摇大摆带走素素之后,瓦岗军中没
有传出任何不利于元越泽的消息。但谣言是无法止住的,毕竟亲眼目睹事情经过
的士兵有近千人。于是,人们茶余饭后又多了一个闲侃的话题。

  一行人沿途继续游历各郡县城池。

  离开荥阳的几日后,元越泽在这晚终于与素素成了『好事』。

  用过晚饭后,一家人依旧在野外休息。

  其他几女默契地选择退避,把小帐篷留给元越泽。

  素素习惯了伺候人,要她享受,短时间内还真习惯不了,于是抢着去溪边洗
碗。

  元越泽惬意地躺在地铺上,就听帘外脚步声由远而近,素素那比黄莺还要婉
转的脆音传来道:「咦?人都去哪啦?噢!」

  她掀开门帘,立即呆住。接着俏脸烧得通红,显然明白到是怎么一回事。

  元越泽起身来到她面前,只见她娇躯轻轻颤抖,洁白修长的玉颈都红透了,
显是羞涩不已。元越泽上下一打量,但见一身宽松素雅长衫丝毫掩盖不住他苗条
标致的身材,如云秀发整齐拢在脑后,皮肤白嫩细腻,脸上不施半分粉黛,显得
清纯优雅,额头由于刚刚洗碗而沁出几丝香汗,与她努力压抑的急促呼吸和通红
的面色搭配起来,更显其荡漾春情。

  元越泽探手为她擦去汗水,素素一声呻吟,软软地扎到他怀里。元越泽一手
搂住她的柳腰,一手顺势摸上她圆润饱满,富有弹性的大腿,接着有移向挺翘的
丰臀。

  素素个头并不太高,但比例适中,身材苗条匀称,玲珑浮凸的胴体形状美极
了,远超后世的模特体型,却又比模特丰满。她的腰部纤细又泛细圆,臀部浑然
天成般的丰满而没有一丝的赘肉,减一两太瘦,多一肉显得太胖,胸前两只傲人
的白兔挺拔丰腴、坚挺浑圆。

  素素迷迷糊糊地被平放到地席上,娇躯依旧颤抖个不停。柔软的长发飘落在
席子上,双眼紧闭,细巧的脖子很好看的偏向一边;藕臂无力的垂到两侧,露出
了白嫩的腋下肌肤。元越泽开始慢慢地为她脱掉外衣。

  在帐篷明珠的掩映下,素素诱人的身体显露无遗,玲珑浮凸的曲线令人血脉
贲张:胸前丰满的乳房像两个大雪球,洁白无瑕,嫣红的两粒乳头硬硬的向前坚
挺,粉红色的乳晕圆而均匀,衬托得两粒乳尖更加诱人;修长的双腿肌肤细嫩,
莹白的肤色让人想起了象牙雕塑。她高开的腰部使那双近乎完美的双腿显得格外
的修长匀称,令她骄人的身材和曲线尽览无遗。

  最勾魂的还要数她那片黑色的倒三角圣地,幼嫩的毛发乌黑而润泽,整齐不
紊,一致地将尖端齐齐指向大腿中间的小缝;在小缝中偏又露出两片红红皱皱的
嫩皮,但却是一小部份,让人想到它仅仅是冰山一角,幻想着剩下的部位藏在里
面会是怎样,更联想到那夹在两片鲜艳的阴唇中间的桃源小洞会是如何迷人。

  情火激荡,心跳加快,二人呼吸越来越浓重。

  看着眼前这皎洁如月,麝香四溢,光洁的少女身体,元越泽暗叹一句,伸出
双手放在她雪白雪白的大腿上抚摸着,光滑的肌肤更加刺激他的欲望。

  元越泽手指灵活地移动来开,不停地挑逗着她娇嫩滑腻的每一寸肌肤。同时
动情地亲吻上她曲线优美的脖颈和那圆润似玉的肩膀。

  素素被吻得周身火烫,阵阵热流在她体内激荡的涌动,香嫩的小中不由自主
地发出醉人的呻吟声,藕臂下意识地缠上元越泽的后背,娇体紧贴在他火热的胸
口前,动情地扭动着。

  元越泽的嘴唇滑动到素素娇嫩花苞般的酥乳上,伸出舌头轻柔的舔弄着整只
乳房,一只手覆上她另外那只玉乳,轻柔地搓动揉捏着;另一只手则顺着她光滑
的双腿游动而上,来到小腹下那片少女的桃源圣地。饱满凸起的阴户上光嫩而柔
软,素素下意识地并拢玉腿,洁白剔透的小手也按了过去,却是那样的无力。

  元越泽的大嘴吻上她娇嫩滑腻的脸蛋,轻声道:「素素不乖啦?」

  素素早被情火烧得头晕目眩,而且体内那股热流攒动得越来越汹涌,小腹下
更是麻痒难当。又呻吟一声,放开本就无力的小手。

  元越泽的大手分开她滑腻的酥腿,沿着她湿滑柔嫩的森林来到泛滥的核心区
域,手指动了起来。

  素素颤抖得更厉害,樱唇中呻吟声已经分不清是快乐还是难受。元越泽看着
他春情泛滥的模样,哪还坚持得住,大嘴狠狠印上她的小嘴,唇舌纠缠起来,同
时将食指尖拨开素素湿腻润滑的大花瓣,顺着那那喷着热气,微微张开的蜜壶口
伸了进去。

  素素被他手指的进入弄的一颤,抱着元越泽肩膀的藕臂不由自主地搂得更紧。

  元越泽感到自己的手指被她湿滑温暖的花道紧紧包围着,便缓缓在其中滑动
进出起来,另一只手也更加用力的搓摩着她胸前那耸立凸起的山峰。

  素素娇躯红晕片片,突然感到体内空荡荡的,却更加麻痒。原来是元越泽抽
出沾满香气的手指,脱起衣服来。素素偷偷瞥了一眼那可怕的巨物,倒抽一口冷
气,知道最关键时刻来了。

  元越泽喘息急促,双手按上素素柔弱圆润的肩膀,身形翻转将她纤秀白嫩的
压在身下,一手扶着长枪,送至她那润湿的蜜壶口处,以枪头上下摩擦起来。

  素素花道中浪水越来越多,体内的空虚亦越来越强烈。双腿开始盘上元越泽
的腰,柔软圆润的香臀轻轻抬起,迎向元越泽,温软喷香的檀口中呻吟个不停:
「夫……君,好痒……素素很难受……」

  元越泽用力一挺,粗壮硕长的巨物一下子进去一小半,由于前戏充分,是以
素素并没多少紧张,所以在破瓜疼痛之余,她只觉自己被填塞的满满的。

  元越泽停下动作,一番爱抚后,又开始插入,直到全根深没入她烫热如火、
鲜嫩紧窄的花道内,接着缓缓抽插起来。

  素素娇躯颤抖扭动,小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处女独有的紧窄花道紧箍着长枪,随着元越泽每次抽动都紧密磨擦着那由无
数小肉芽连接而成的肉壁,而花心处又像具有某种吸力似的,每在元越泽一插到
底时,花心都像婴儿的嘴一样贪婪地吸扯着巨物,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吸到子宫
中一样。感觉美妙至极。

  素素额头上开始渗出细细的汗珠,呻吟声越来越高,越来越淫荡。她的身体
已淫浸在最快感的肉欲世界中,灵魂已不知飞到哪里,只凭本能在反映着。元越
泽每次插入,她的香臀都急速向上耸挺,花心每被触一下,她那本已紧窄花道就
发生一阵强力的收缩痉挛。她只觉花道最深处那娇嫩的花心颤动涨缩得越来越厉
害,体内汹涌的热浪一股股狂射而出。

  「啊啊!」

  素素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元越泽一口气干了一刻多钟,素素到高潮,不受控
制地高声尖叫起来,四肢紧紧缠上元越泽,雪白如凝脂般的肉体猛烈抽搐起来,
柔嫩诱人的蜜壶狂喷出大量蜜汁,先浇在元越泽战力十足的枪头上,继而又顺着
二人连接的地方缓缓流出。

  元越泽身体素质太变态,遭受着这样强力的挑逗及挤压,精关居然守得稳稳
的。鉴于这是素素的初夜,故元越泽暂时只好强压下欲望。

  云- 雨过后,元越泽搂着舒服得不知人间为何物,浑身无力的素素躺在软塌
之上,不断说写柔情蜜意的话儿,语言新奇幽默,逗得素素接连发出银铃般的娇
笑声。

  「素素,你可要今晚炼化身体?看现在你已经不行了,如欲今晚炼化,就得
要美仙她们来帮你了。」

  元越泽轻轻点了点素素那已经一片狼藉的娇嫩之地,笑道。

  要害受创,本已疼痛难忍,又被元越泽轻轻一碰,素素疼得柳眉轻蹙,红潮
本就未全褪的粉面上又红了起来,眼神也再度迷离起来。

  「夫……夫君,饶了人家吧,素素今晚就想睡在夫君怀里,等明日再让姐妹
们帮忙吧……」

  素素赶紧按上元越泽那不规矩的大手,神态柔媚地央求道。

  元越泽也不勉强她,他也知这一晚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随即二人又
闲聊起来。直至素素疲累交加,才揽过她的螓首,昏沉沉睡去。

  三月初九,元越泽一家人再次进入扬州城,为免一行十几人太过招摇,元越
泽便与诸女商量,只带几人进城先打探一下消息。最后决定带单美仙,宋玉致及
云玉真与卫贞贞入城。单美仙三女懂得的人情世故,江湖经验都很丰富,是最好
的人选。卫贞贞更是扬州本地土生土长之人,又她在身侧更是方便行事。商秀珣
也闹着要跟在元越泽身边。元越泽头疼得不得了,商秀珣现在这姿色风情,天下
几乎没有男子能够承受得住,如果商秀珣出现的话,那元越泽也根本别想低调了。

  好说歹说,商秀珣终于放弃了亲自随元越泽进城的打算。元越泽也承诺,这
次只是打探消息,晚些时候与几女共同去游历江都皇宫。

  在古代,打探消息的最好办法有几种,第一是安排卧底到指定的势力之内,
但这需要一个过程。而最大众化的当属茶楼酒肆,高档酒楼等地,这些地方人来
人往,鱼龙混杂,是打探消息的最好地方。

  元越泽携面覆重纱的四女,在卫贞贞的带领下,来到城中偏西的一座高档酒
楼「福来楼」前,订了一间靠近一楼大厅的雅间,在一楼众食客贪婪的眼色中,
五人进入房间。

  雅间并不是十分宽阔,但桌椅的布局和四周墙壁上的水墨画却是十分的高档,
红木所制的桌椅隐隐散发着清新古朴的气息。五人随便要些吃喝,赶走小二,将
注意力全部放在大厅内的人们身上。

  「嘿,我说张三哥,您瞧刚才那个俊公子带着的四个仙子,似是很特别啊!」

  大厅靠北的一桌上,传来一声并不洪亮的男子声音。

  「焦贵,你小子是不是一见有姿色的女人就走不动道儿了?你没见刚才那四
个姐姐的气质很不一般吗?最好不要乱惹,否则很可能丢了性命。」

  那桌上另外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

  「是,是,三哥说的极是,小弟也随口说说罢了,那几位让人不太敢仰视。」

  「你也就能在这喝点酒,逞逞嘴上威风了!」

  「三哥你也太瞧不起小弟了!小弟也有报国心呐!可当今圣上……唉!」

  「嘘!你要死吗!说这么大声!」

  那个张三哥赶紧打算焦贵道。

  「怕什么!昨日我家那在总管府当差的弟弟回来说,似乎是宇文大人并没有
离开扬州,而且又好像暗中集结了些军队,不知道要干什么……」

  焦贵小声地道。

  「不要再说了!你这家伙怎么从小到大都是口不择言?祸从口出你不知道吗?
有些事不是咱们平民百姓应该知道的!即便知道,也该让它烂在肚子里!」

  那张三哥倒是很懂人情世故,紧张地看了看周围的其他食客,马上拿起酒杯
硬灌酒给焦贵,低声喝骂道。

  焦贵讪讪地点了点头,也不再言语。只顾着低头喝酒。

  他们二人这一番话被元越泽及四女听得真真切切。五人略微讨论后,决定立
即进宫,因为很可能这两天就会有「好戏」上演了,如果错过,那可是人生一大
遗憾。

  元越泽低调地带着四女走下楼梯,在一楼众多食客的贪婪眼色中匆匆离去。

  「楚大头,我看刚刚那几人,突然想起江湖传闻中的『杀神』元越泽元大少
了,你说会是他不?」

  「应该不会吧,传闻中元越泽应该就快要大婚了,怎么还会在外面乱跑?此
刻该在岭南才是吧!」

  「嘿,不过话说回来,有人说他那些美娇妻各个貌赛天仙,也不知道是真是
假。」

  「你懂什么!这些都是茶楼说书的瞎编的,反正没亲眼看到,我绝对不相信。
小弟倒是对那『御剑仙子』很是仰慕!听亲眼见过的人说,那仙子真的如仙界中
人一般呢!」

  「不过那仙子与元越泽同样都太神秘了,我倒觉得江湖人管他叫『无影潜龙』,
似是更贴切。」

  「不对啊,我听我们家附近那老夫子说书,元越泽该是假名,他真实身份是
『三大宗师』之首的『散真人』宁道奇!」

  「什么宁道奇!宋缺会把女儿嫁给宁道奇那种老头子?我看元越泽的真实身
份是宁道奇的私生子才对!」……

  酒楼内的众人们话匣子一开,说什么的都有,这些话如果传到已经远离酒楼
的元越泽耳中,他定当气得吐血!

  元越泽一家人经过协商,决定先进皇宫看看,如果今日宇文化及不发生叛乱,
那就在皇宫里住上几日。

  因为这一家人中修为参差不齐,诸如单如茵,由于懒惰,修为并不太强,而
宋玉致则是不会半点武功,最终为了行踪不被守卫森严的皇宫守卫发现,元越泽
连哄带骗方算将几个吵闹不休的丫头压下,只与单美仙等几个修为高超的人收敛
精气神,潜入江都临江宫。

  自杨广登基后,下旨修筑他曾任总管的扬州城,改官名为江都。不但扩城廓,
广兴宫殿,修植园林,又在城北依山傍水处,建有归雁、回流、松林等『蜀冈十
宫』。

  不过最宏伟的是另行在长江岸边建设的这坐临江宫,只要杨广心血来潮,不
管早晚,都会到那里观赏长江的美景。

  借着地势,房屋与树木的掩护,几人刚进临江宫,入目的便是金雕玉砌,奢
华绝伦,不知道这该是浪费了多少民脂民膏而建成的气势恢弘的宫殿。元越泽与
单美仙则是又惊讶,又气愤。

  「杨广一人为了享受,也不知浪费了多少百姓的财产,害死了多少劳力的性
命!」

  元越泽剑眉紧蹙,低声道。

  「所以我们要找的帝王,必须不能因为权力而腐化,杨广这就是个活生生的
例子。」

  数年来,单美仙已经读了好多后世史料,虽然只是理论,但单论脑中的知识,
已经超越这个时代很多了。

  「这临江宫内果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极其森严。一不小心肯定会
露出马脚。」

  隐藏在房檐后的卫贞贞轻叹道。

  众人如鬼魅般辗转腾挪,突然隐隐听到远方传来悠扬美妙的乐曲之声。

  「大白天就如此的放纵声乐?我们去看看。」

  元越泽道了一句后,飞身奔去。几女立刻跟上。

  掠过一道白玉雕琢而成的巨大半月型拱门,落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里,出现在
眼前的画面让元越泽与几女登时惊讶动容:只见前方不远出,三坐巨大的阁楼环
绕着中间一个宽阔无比,屹立于人工河上的巨大舞台,舞台上,至少二百多名戏
子艺人分别在练唱杂耍,投壶喷火,翻筋斗,叠罗汉,各种民间杂耍奇技,无不
俱全,甚为壮观!

  舞台另一边,更有近百名薄纱艳装的美貌舞姬正随音乐翩翩起舞,姿态勾人
心魄,撩人无比,风情万种,令人心动。

  元越泽几人显然被眼前这壮观的场面给震慑住了,呆呆了看了半天才回过神
来。

  摇头叹息后,一行人继续偷偷摸摸地参观。

  由于他们中并没有谁曾来过这金碧辉煌,占地上万亩的临江宫,所以只能走
到哪就看到哪。

  躲躲藏藏潜行了近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处大花园前。

  花园周围竟然只有几个懒散的守卫,这让元越泽几人倒也放松不少。

  元越泽展开与天地交融的感应力,察觉到这宽广的花园中空无一人,当下拉
出其他几女,让她们也参观参观。

  只见占地上千亩的宽广花园中,遍植五光十色的奇花异卉,种类繁多,数不
胜数。花海之间,以天然巨石布置而成的假山石林,点缀以亭台楼阁,甚为雄奇
宏伟。引长江之水而成的人工瀑布,人工河流,淙淙而流,水流声清脆动听。花
丛间更有许多的珍禽异兽在奔走游玩,饶有生趣,美不胜收,的确算得上人间仙
境了。

  众人直看得瞠目结舌。

  「为何这里这么多花,却没有半丝花香传来呢?」

  商秀珣一脸疑惑地开口道。

  元越泽与其他几女也是有些疑惑,复又走上前去观看遍地的鲜花。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这花海内的所有鲜花竟然没有一多是真花,
所有花朵茎叶,全是以珍珠,玛瑙,黄金,白银,宝石,翠玉精雕细琢而成,栩
栩如生,巧夺天工!

  元越泽不禁怒由心生,伸手就要将眼前这些财物全部收起,起码可以拿出去
分发给穷苦百姓。

  单美仙见其动作,立刻拉住他:「先不急,等宇文化及动手后,我们再收也
不迟。」

  「娘亲,有人来了。」

  单琬晶突然开口道。

  一众人慌忙闪动身形,藏到附近假山后,谨慎探头望去。

  从御花园深处渐渐行来二人,左边那位,长得斯文俊秀,身材瘦长,年在三
十五、六间,脚步浮浮,似是不但不懂武功,还因酒色掏空了身子,一副弱不禁
风的模样。右边那位,一身豪华官服,身材又矮又胖,活像个水桶,眼细脸宽,
又长了个酒糟鼻,一副奸人脸孔的模样。

  「斐大夫,宇文狗贼怎么还不行动?我这网已经撒了三天了,他仍然还像只
死猫一样一动不动,会不会还在暗中做些手脚?」

  那身材瘦长的人开口道。

  「虞侍郎,莫要心急,今日黄昏时分,王尚书就会到达江都面圣,到那时,
宇文狗贼有什么阴谋诡计都不会威胁到我们了!而且我们还可以将他宇文阀一窝
端起!」

  那大胖子答道。

  「如此下官便放心了,圣上此刻该已沐浴完毕,用过膳后,就可等王尚书的
到来了。」

  那身材瘦长的人长呼了一口气道。

  「虞侍郎的担心多余了,宇文狗贼的好日子到头了!」

  那大胖子又道。

  二人又闲谈起其他话题,不过是女人,权利之事,渐渐行至御花园门口,身
影消失不见。

  「那两个人是谁啊?能在这御花园里到处随意走动,该不是小官!」

  宋玉致拍了拍丰挺的胸- 脯,开口问道。

  「那个又高又瘦的应该是内侍郎虞世基,那个又矮又胖的应该是御使大夫斐
蕴,他们口中所说的王尚书莫非是王世充?王世充此刻应该镇守洛阳才对,到底
是怎么回事呢?」

  元越泽开口道,随即又沉思起来。

  「听那二人说杨广要上殿了,接见那个王尚书,我们等一会儿也去看看好了,
在这里想也想不出个所以来!」

  单美仙提议道。

  「也好,我们就在这百姓血汗筑成的花园中走走吧!」

  元越泽道。

  黄昏时分,元越泽与几女在御花园深处用过点心,只带单美仙,卫贞贞,傅
君瑜,云玉真,傅君嫱五女潜到高约四,五十丈的皇宫主殿上方,只觉此殿宏伟,
流露出凛然不可侵犯的天威之势!

  「外观都如此了,不知内里会如何呢!」

  元越泽叹道。

  六人皆是高手中的高手,是以并不担心会被人察觉到存在,轻轻将屋顶瓦片
钻出几个小洞,望了下去。

  几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仍然被大殿内部的壮阔宏伟,金碧辉煌给震得目
瞪口呆。

  方圆百丈的大殿之内,足有御前侍卫不下数百人,密密麻麻的守卫在各处。
珠光宝气中,隐隐透露着肃穆煞意!

  大殿正中,高五丈,宽二十丈的龙台之上,群雌粥粥,嫔妃姬娥不下五十多
人,杨广踞坐最中心,左拥右抱,快活似神仙!任谁也想像不到,中原大隋帝国
的政治中心,竟然是如此的风色无边,yin糜骄逸的情状!

  杨广此刻的年纪应该在五十岁,穿着鲜艳无比的九龙袍,却给人一种极不协
调之感,宛如穿了寿衣的死人一般!

  大殿中此刻只有三名大臣,一个是斐蕴,另一个是虞世基,还有一个似是武
将,人高马大,粗犷结实。身上更是带着隐隐的杀伐气息。

  三名大臣皆是垂头弯腰而立。龙台上的杨广更是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只顾
着专心与众嫔妃嬉戏耍乐,沉醉与温柔乡中,不知人间为何世!

  惊讶半晌,元越泽回过神来,皱着眉摇了摇头。

  「当皇帝能左拥右抱,夫君怎么就没那个心呢?」

  云玉真轻声媚笑道。

  「左拥右抱又如何?杨广他三千佳丽也不及咱们家玉真一人的风情呢!」

  元越泽回敬道。

  「就是,何况谁能保证他的所有嫔妃都是一心对他呢?」

  傅君瑜瞥了瞥小嘴道,随后又轻叹道:「大师姐以前来刺杀过两次杨广,可
人家觉得他此刻连死人都不如。杀与不杀又有何关系。」

  「如果下午我们在御花园里听到的消息没错,那宇文化及今晚一定会来杀掉
杨广,我们看看热闹岂不是更好?」

  元越泽笑道。

  「禁卫总管宇文化及觐见!」

  大殿门外的通报太监高声喊道。

  「嘿!好戏要开始了,爱妻们,要仔细观赏!」

  元越泽笑道。

  「宣!」

  杨广一愣,开口道。

  殿门大开,昂首走入两名神态威猛,不可一世的魁梧男子。浑身所散发的如
涛气势慑得大典内的御前侍卫噤若寒蝉,根本无人敢上前阻拦,这二人正式宇文
阀年轻一代的两大高手,宇文化及与其亲弟宇文智及。

  斐蕴,虞世基,连同那身材高大的武将脸上同时现出惊慌之色。龙台上的一
众嫔妃宫娥更是被冰冷的气势所影响,脸上满是诧异,惊愕,担心及恐惧之色。

  「宇文爱卿为何还在江都?朕几日前不是命你回梁郡养伤了吗?」

  杨广脸上惊讶之色只是一闪而过,平静地问道。

  「化及不敢恃宠邀功,故小小伤患,还难不倒化及。化及还要为圣上剿灭周
围的乱兵。」

  宇文化及与宇文智及进得大殿,根本就不跪拜,昂首站立开口道。

  杨广似乎也对宇文化及的无礼并不在意,但暴戾的他脸上依旧闪过不悦,冷
声问:「哦?斐爱卿不是说现今盗贼已经减少许多了吗?」

  言罢,杨广目光转向正垂首立在一旁的斐蕴,斐蕴感受得到杨广那冷冷的目
光,身体立时打起冷颤来。

  「一派胡言!从前杜伏威在山东长白,现在他已到了历阳。李密以前仅有瓦
岗一地,现在先取荥阳,继取洛口。李子通从前算得什么,现在却聚众江都之北,
随时南下。圣上之所以全无所闻,皆因被奸臣环绕,四方告变,却不代为奏闻,
贼数实多,却被肆意诳减。圣上既闻贼少,发兵不多,众寡悬殊,贼党其势日盛,
甚而唐国公李渊作反之事,天下皆闻,唯独圣上给蒙在鼓里。」

  宇文化及声音转冷,目光森寒之气尽露地道。

  「圣上切勿听信他的谗言,想造反的人就是他宇文化及!」

  斐蕴忙跪倒哭道,虞世基也连忙跪地求情。

  「是吗?朕那表兄都开始反朕了?宇文爱卿可有什么好的法子教朕?」

  杨广脸泛惊讶之色,但目光最深处却闪过一丝狡黠。只是让斐蕴与虞世基起
身,并未追问,只是语带惊慌地反问宇文化及道。

  「尚书大人王世充觐见!」

  宇文化及还未来得及回答杨广,就听闻门外的太监又高声喊道。

  「宣!」

  杨广面露喜色,高声道。

  「臣王世充参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世充身后带着两名各抱一个木盒,家丁打扮的仆人,昂首走进大殿,跪拜
道。

  「王爱卿快快请起!」

  杨广不知为何地突然龙颜大悦。

  王世充站起身形,先脸色古怪地用眼角扫了一眼屋顶,便与两位家丁走到宇
文化及不远处,冷冷地盯着他。

  做贼心虚,元越泽与几女在王世充抬眼瞬间,一起仰头躲避。随后惊讶的对
望一眼,再次确认全身精气神早已收敛的十分好后,将眼睛再次探向下方的大殿
内。

  「王大人不是该在洛阳镇守的吗?觊觎洛阳的贼子们难道都被王大人给击退
了?」

  宇文化及不屑地道。

  「宇文大人不也该在梁郡的吗?下官只听圣上旨意,一切都按圣上的吩咐去
做,哪有宇文大人这般有『威势』!」

  王世充反激道。

  「那王大人今日又因何而来呢?」

  宇文智及在一旁看了看那两个家丁手中的木盒,开口问道。

  「下官得圣上密旨,得天威之佑,终将反贼太原留守李渊及其长子李建成的
头颅带到御前!」

  王世充得意洋洋地望了宇文化及一眼,对杨广拱手道。

  「!」

  此话一出,宇文化及与宇文智及立刻惊呆当场!看向龙台上的杨广时,杨广
正一脸得意的笑意。显然杨广绝非昏庸到被几个佞臣就给蒙蔽了耳目。

  屋顶上潜伏的元越泽几人更是吃惊!这隋炀帝看来并非一无是处的昏庸。而
且王世充刚刚不知为何的竟向元越泽几人的方向望了一眼,是巧合?还是他已察
觉到几人的存在?难道他的本事更高?

  「请圣上过目!」

  王世充命两个仆人将木盒递给虞世基,再由虞世基呈献给杨广。

  打开木盒,看到其中用特制手法保存的两颗人头,杨广仰天长笑,极具帝王
的霸气。

  「王爱卿辛苦了!朕稍候重重有赏!」

  杨广笑毕,端坐回龙座之上。

  王世充连忙跪地谢恩。起身后眼角更是不时地扫向元越泽与几女藏身的方向。

  「夫君,那王世充似乎发现我们了!」

  单美仙聚声成线,传音道。

  「我们都带起面具,一会儿看有何异动,也好斩些恶人!」

  元越泽目前不敢释放精气去试探王世充的内力,当下对几女道。

  几女点头后分别从怀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面具戴起。

  「刚刚朕问宇文爱卿可有何好法子教朕来对付外面的盗贼,宇文爱卿可是想
好了?」

  杨广眼角冷冷地瞥向宇文化及,趾高气昂地道。

  「嘿,法子当然有,那就是……请圣上退位让贤!」

  宇文化及虽然仍然对王世充的目的有所怀疑,但此刻已不容许他再深考虑了,
是成是败,在此一搏!

  「哈……哈!」

  杨广再次仰天长笑,面色镇定地道:「朕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反朕?」

  「圣上遗弃宗庙,巡幸不息,外勤征伐,内极奢,使丁壮尽于矢刃,老弱填
于沟壑,四民丧业,盗贼蜂起,更复专任奸谀,饰非拒谏,若肯悉数处死身边奸
臣,回师京城,臣等仍会效忠,为朝廷尽力。」

  宇文化及冷哼道。

  「昏君!」

  宇文智及一声大喝,一时间上千个如狼似虎的宇文阀亲兵蜂涌入大殿,杀气
腾腾,其势凶锐无比!

  突生此变,龙台上的嫔妃宫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纷纷逃到后面
去,乱成一片。

  「窦贤,你不是早逃出江都了吗?为何与贼子一同叛乱!还不放下兵刃投降,
或许我定向圣上为你求情,留你一条性命。否则,定叫你和宇文狗贼尸骨无存。」

  斐蕴身边的那个高大武将指着宇文阀亲兵首领,喝道。

  「独孤雄,少和老子装大,今日这大殿内几百人全都要死!几百人如何敌得
过我们这上千精兵!」

  窦贤也扯开嗓门道。

  「真的反了!且看你是否有这个能耐了!」

  杨广龙颜大怒,指着宇文化及道。

  「王爱卿,朕需要你效命的时刻到了,替朕拿下这反贼!」

  杨广对着王世充喝道。看来王世充似是杨广最得力的一个棋子。

  宇文化及闻听此言,立刻与宇文智及将气机锁在不远处的王世充身上。

  出乎意料地,王世充竟然一动不动,而他身后的两个仆人更是站立不语,似
乎并没被眼前这混乱杀伐之情景所恐吓。

  「王爱卿,为何不动手?」

  杨广一直镇定的表情终于慌乱起来,声音中底气不足地问道。他隐约察觉到,
事情已经超出他的掌握了。

  「宇文大人所言甚是,圣上还是让位的好。」

  王世充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笑道。随即对宇文化及做了个「请」的手势。

  宇文化及与宇文智及完全摸不清王世充的意图。但此刻王世充既然表明不助
杨广,那宇文化及就会轻松许多了。

  敌我双方各为其主,绝无妥协的机会,大战一触即发!

  「智及,切记小心王世充与那两个仆人。昏君交给我,其他人就交给你了!」

  宇文化及聚声成线,对宇文智及传声道。宇文智及闻听后点了点头。

  「动手!」

  宇文化及大吼一声,催起狂猛的冰玄真气,化做一头飞天冰虎一般,直奔杨
广疯噬而下!

  杨广最后的一道底牌也已经不再管用,便也鼓催起雄浑的内力,腾空跃起,
居高临下以狂霸磅礴的气势直轰宇文化及!

  杨广一家的武学,外人知之不深,据说是脱胎自四大奇书中最虚无缥缈的
「战神图录」杨坚,杨勇当年都非弱手,杨广可以轼父杀兄,可以想像得到杨广
的修为。近些年来虽说杨广沉迷酒色,被掏空了身子,可烂船也有三斤钉,如果
小看杨广,那必定要吃些苦头了。

  「轰!」

  二人四掌相交,两股雄浑真气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气势摧枯拉朽,
两丈内的空间被破坏得体无完肤。周围互相搏杀的士兵皆被拉扯得非死即伤!

  一击过后,二人飞退,口角流血。

  「宇文化及此时比当日在江边还要强上三分,没想到居然与杨广拼个不相上
下,这昏君实力也不低啊!」

  元越泽暗忖。

  杨广与宇文化及没再继续交手,都默默站立,闭目运功。宇文化及受杨广强
横的真气入体,经脉被冲击得仿佛要爆体而出一般,便只有先行逼出这股真气。
而杨广也不好受,全力一击下,体内气血仿佛被冻结了一般的难受,惟有先行逼
出冰玄真气。

  而此刻,他二人一边运功,一边还要注意场中压根儿就没动过的王世充及他
的两个仆从。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刻王世充会做出什么行动来。

  二人运功只在两息间,宇文化及就已逼出杨广的强横真气,收拾气势就要再
发猛招。而杨广真气再次运转之时,却发觉内息运转缓慢,身体抽搐,呛咳起来。
突然,喉咙一甜,喷出大口的鲜血。

  「昏君!你从前却是绝代高手,可近些年来纵欲无度,四肢不勤,暴饮暴食,
身子早已被酒色掏空了!刚刚那一击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宇文化及大喝一声,双掌凝聚起十二成功力,一招『冰封三尺』带起冷彻心
脾的真气,飞速袭向杨广胸口。

  杨广此时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只有强行催谷,以双掌迎向宇文化及的猛招。

  「啊!」

  暴撼过后,杨广一声惨叫,口中喷出的鲜血更是化成碎冰,如断线风筝一般
飞退,肥大的身子直撞得石壁爆裂,苦不堪言。

  另一边,宇文智及轻松斩杀根本就不会武功的虞世基及斐蕴后,以一手冰玄
剑法迫得独孤雄退守连连,毫无反抗能力。

  而此刻大殿内的大混战也快接近尾声,御前侍卫虽然凶猛,却不及宇文阀亲
兵数量多,所以拼到此时,双方加在一起也不过二,三百人生存而已。大殿上一
片血海,满地尸体,犹如修罗地狱一般!

  宇文智及就要一剑刺死独孤雄之时。

  「嗖!」

  身后传来破空之声,宇文智及无奈只好放弃独孤雄,转身抗住来袭之势。

  「什么人!」

  挡下快如疾电的一箭,宇文智及怒喝道。

  「宇文狗贼,独孤盛来取尔等性命!」

  大典外传来一声洪亮的男子声音。

  一个身材矮小结实,一脸凶悍表情的男子瞬间即带领数百禁军冲入大殿。

  独孤阀的亲兵到了!

  形势逆转,已再容不得多想,宇文智及拼命攻向独孤雄,争取先杀掉一个。

  独孤盛见状大喝一声,与众亲兵加入混战。

  杨广此时已经气若游丝,已经无力气再开口讲话,愤怒地瞪着眼前的宇文化
及,杨广只觉得他根本不是人,而是魔鬼。

  「昏君,你杨氏毁我北周,今日我宇文氏毁你大隋,哈哈哈!」

  宇文化及狂笑声中,将冰玄真气尽数轰入杨广体内,杨广甚至连叫一声都没
来得及,就已全身被冰冻,碎裂,撒手归西!

  一代暴君,隋炀帝杨广,死无全尸,正式归天!

  屋顶的元越泽几人皆无太大的欣喜,因为杨广的死,并不代表天下太平的到
来,反而是天下大乱的开始。

  宇文化及解决杨广,回身支援宇文智及。

  强力支援一到,宇文智及战意再度沸腾,只十招不到,兄弟二人就将独孤盛
与独孤雄生生击毙!

  此刻,大殿内的宇文阀亲兵几乎损失殆尽,独孤阀的亲兵虽然还有百多人,
可是群龙无首,再也不恋栈,皆逃走流窜。

  宇文化及与宇文智及高兴得有些过了头,刚要放声狂笑,只觉得背后罡风大
作,宇文化及慌忙抬手相迎!

  「轰!」

  宇文化及身形疾退,心头大惊。

  定形,抬眼望去,原来是王世充身边的一个仆从将他击退!

  「王世充,你什么意思!昏君已死,想与我宇文阀开战吗?」

  宇文化及此刻战斗多时,既伤且疲,再战下去可能连命都保不住,王世充身
边这仆从的修为似乎极高。

  「王某怎么会放过你这个轼君夺位的小人呢?」

  王世充一脸笑意。

  「少罗嗦,今日事了,大家走出殿外,从此各凭各本事争天下!」

  宇文智及状态也已下滑,只有开口缓冲气氛。

  「王某今日就要干掉你们!日后我争霸天下不就少了一个竞争者了吗?」

  王世充沉声道。说罢,手指略一抖。

  身后两个仆从同时出手,攻向宇文化及与宇文智及!

  宇文化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一声闷哼中,身后仅存的几十个宇文阀
亲兵中闪出四道身影。迎上王世充的两个仆从。

  「呀!是他们!」

  屋顶的云玉真突然失声道。

  还好如今大殿内乱成一片,云玉真的声音又不是特别大,否则早被下面的人
察觉到了。

  「是那日偷袭我的身穿乌金铠甲的人!当日偷袭我的有十一个,第二次却只
来个十个,今日这里居然还有四个!」

  云玉真见其他人都面露不解,便继续低声解释道。

  「那看来我们也要出手了!」

  元越泽望着地上的惨状,开口道王世充的手下与宇文化及的手下斗得旗鼓相
当之时,只听得屋顶传来一声娇喝:「呔!尔等逆臣贼子,轼君篡位!圣上座下
『花卫』来迟一步,准备受死!」

  「你们终于现身了!」

  王世充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望着破瓦而降的四位身着劲装,面相平凡
女子,开口道。

             第024章救世豪雄

  突然有陌生人从横梁上跃下,场中的宇文化及兄弟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
而正在打斗的王世充两个仆从及宇文化及手下的四个乌金战将也在略一失神后迫
开对方,后退几丈开外。

  「几位到底何方神圣?似乎有些来头!」

  王世充眯起双眼,上下狠狠地打量了横梁上跃下的四位身段婀娜多姿,韵味
勾人魂魄的女子,望上她们的丑脸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漠,缓缓开口道。

  「我等乃圣上座下秘密使者,号『花卫』,今日救驾来迟,尔等逆臣贼子准
备受擒吧!」

  领头女子开口道,声音如黄莺一般悦耳动听。

  跃下这四女分别是:单美仙,云玉真,傅君瑜,傅君嫱。

  这是单美仙想出来的办法,因为只有他们四女有过真正的对战经验。一个人
光有高超的武功是没用的,这和亲手杀人是两回事儿。

  「嘿!阁下可真会开玩笑,难道以为王某是这么好骗吗?王某进得这大殿的
那一刻就已经察觉到阁下的存在了!」

  王世充表情恢复冷淡,漠然开口道。

  单美仙听闻后也是吃了一惊,她从最开始已经发觉到王世充的确一直在用眼
角注意着他们藏身的屋顶。他一直不出手偷袭宇文化及,似乎是因为无法确认屋
顶几人的具体来意而有所忌惮。

  不等单美仙再开口,王世充拱手又道:「不知几位到底所为何来?如今昏君
已死,如无大事,王某还要解决个人恩怨,就不奉陪了!」

  「你们之间的恩怨,我等无甚兴趣,但他们,必须要留下!」

  云玉真指着那四个身着乌金铠甲的壮汉道。

  「如此甚好,那王某也不多打扰了,告辞!」

  王世充不知为何,竟然不准备继续击杀宇文化及兄弟,主动示弱。

  「那便请吧!」

  傅君瑜开口道。

  王世充道了声告辞,便使眼色予那两个仆从,抽身疾速离去。

  「宇文化及,你等是要战,还是束手就擒?」

  单美仙淡淡地开口道。

  宇文化及心头暗叫:不好!

  眼前这几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气势异常强大,落地的瞬间更是将气机全部锁在
宇文化及兄弟二人身上,绝不是此刻的宇文化及兄弟及眼前的几十个士兵可以抵
抗得了的。宇文化及只得把目光投向自己的亲弟,『宇文阀智囊团』宇文智及。

  宇文智及头疼无比,根本不知道何时得罪了眼前这几个不知是何来路的女子!

  王世充与两个仆从身影消失在远方后,单美仙对其他三女略一点头,四人同
时行动,待宇文智及还未来得及开口之前,如疾电般迅速出手!

  宇文化及兄弟二人疲累交加,甚至还没看清楚眼前的变化,周身大穴就已经
被封住,动也动不得!而那四个乌金战将过非等闲,似是比当日偷袭云玉真的十
人还要强悍,在剩余的几十个宇文阀亲兵帮助下,竟然抵挡了四女不下几十招方
被擒住!

  遗憾的是,傅君嫱真刀真枪地打斗经验要少一些,她所盯住的那个乌金战将
只是诈做不敌,趁傅君嫱大意之际,袖口帅出一道黑色的粉末,直扑傅君嫱的脸
上。而那乌金战将更似是对临江皇宫地形异常熟悉,只两个起落便扑出窗外!

  粉末似乎并无毒性,只是障眼法,但傅君嫱稍一走神的当儿,到手的肥羊就
给逃掉了,小丫头气得火冒三丈,跺了跺小脚,飞身追了出去。

  宇文化及兄弟一见己方被生擒了几人,其余的亲兵全部阵亡。而对方似乎也
根本就不是什么昏君座下的「花卫」如今全身动弹不得,哑穴也被封死,宇文化
及徒叹奈何,本以为杀掉昏君,王世充会是黄雀,没想到这几个不知从哪冒出来
的怪女人会是黄雀。

  罢了!认命了!

  宇文化及兄弟内心如此叹道。

  傅君嫱一个大意被乌金战将逃走之时,屋顶的元越泽暗叫一声不好!今日之
事绝不可让宇文阀的任何一个走狗逃掉,否则他们背后的势力仍会誓不罢休。

  强行拉出另外几女,简单几句说明情况,带上面具后一起跃入大殿。

  「你们看好这几人,逃走的那个务必捉回来,绝不能让他跑掉!分头搜索皇
宫及周围地域,那人受了伤,逃不太远的!」

  元越泽一声令下,自己率先追想傅君嫱的方向。

  「一定要小心地搜,那人绝不是易与之辈!最晚明日日出前,城外北郊的城
隍庙相会!」

  单美仙带着几乎没什么江湖经验的单如茵,素素押解宇文化及五人。命其他
几女分不同方向追击而去。

  扬州城外,一辆简陋的马车飞驰在小路上。

  「圣使大人,为何放过宇文狗贼?那五个女人确实有些本事,但还没有到让
我们害怕的地步!」

  车内传出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道。

  「荣轩,我知你二人也注意到了横梁上的那几股隐藏得极高明的气息,虽然
我们可以与其一拼,但却不是理智的行为。你只要注意看那几个女人的眼神,便
可知他们似是与宇文狗贼有着深仇大恨似的。宇文狗贼必须要死,但死在谁手里
并无太大关系。我们不宜暴露太多,暂且先将洛阳全部控制在手掌中方是当务之
急!」

  车内又传处一道声音。

  「荣轩明白了,但那几个女人与仍没现身出来的两股气息的身份,倒是很让
人感兴趣!」

  沉默半晌后,车内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再度响起。

  「什么狗屁的『花卫』!她们以为别人是小孩子一样会相信?」

  驾车的粗壮汉子也开口道。

  「不管她们什么来头,如她们亦有心于天下,日后我们自然还会见面的!」

  翌日,日出时分。

  除单琬晶与商秀珣外,元越泽一家人已全部会合到一起了,只不过脸上都带
着些沮丧之色。

  暗叹一口气后,单美仙安慰众人道:「你们江湖经验都不是很多,被那人逃
走了也不用沮丧,至于琬晶和秀珣,她们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应该是在哪里
贪玩了,我们吃些东西等等她们就可以了。」

  众人点头后,云玉真提议要将宇文化及五人押回巨鲲帮,给卜天志处理。因
带在身边不方便,元越泽便将五人放入手镯中。

  事情全办好,一边等商秀珣二女的归来,一边生起篝火烤制肉类。

  单美仙又讲起当日在这破庙中遇到傅君婥的情景。素素并不知晓此事,听得
津津有味。

  用过烤肉后,太阳已经升起,单琬晶与商秀珣依然没有前来会合。元越泽只
好与几女继续等下去。

  大家你有一句我没一句的闲聊着,元越泽说起昨晚追上傅君嫱,左右搜寻也
没那逃跑之人的线索时,一气之下便回到临江宫御花园,将其中用金银珠宝所制
的花草山石全部洗劫一空。粗略估计,仅仅如此,就收入了有上千万两白银!可
想而知,整个临江宫御花园的花销该有多大!

  众人尚在叹息感慨之时,时间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扬州城内的百姓也该起床
忙活一天的活计了。只是不知昏君身死的消息被百姓听闻后会做何感想呢?相信
认为昏君一死,苦日子就到头了的穷苦百姓绝不在少数。宇文阀的宇文化及兄弟
也消失不见,宇文伤等人又会如何管制扬州呢?

  卯时之初,就陆陆续续地从扬州城方向走出些百姓,有些还拖家带口,脸上
都是急匆匆之色。

  此时只有单美仙与宋玉致陪在元越泽身边,其他人都休息去了。

  「这位老伯,请问扬州发生了何事,为何会陆续有百姓出走?」

  元越泽看着不断有人从扬州城内逃出,便与二女走出庙门,随手拦住一个背
着简易背包的老汉,问道。

  「公子还不知道呢吧!昏君杨广昨日被人给刺杀死了!大隋灭亡了!」

  那老汉被单美仙二女风采所吸引,愣了一下回答道。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欣喜
之感。

  「昏君死了该是好事,为何会有人从扬州逃出呢?」

  宋玉致开口问。

  「姑娘有所不知,小老儿这样的平民听到昏君身死的消息的确很是高兴。可
还没高兴片刻,就有官兵进门强行抢走我家中那一点儿财物,小老儿实在活不下
去了,只好出逃。想必那些人也如我一样吧!」

  那老汉指着周围零零散散地出逃者,叹道。

  元越泽没想到杨广一死,扬州会乱成这个样子。便拿出百两白银,送予那老
汉手中:「老伯遭遇甚是可怜,您的年岁大了,不要劳累着,这些钱您拿去找个
安定之所养老去吧。」

  那老汉接过白银,激动得跪地磕头感谢。单美仙忙上前扶起。老汉擦干眼泪,
深鞠一躬,匆匆往江南逃去。

  元越泽昨日于御花园中收了千万两白银,此刻正好拿来赈济百姓。

  就这样,元越泽在破庙门口与两位娇妻仿佛成了固定的赈灾点一般,一上午
便分发出上万两白银。

  午后时分,扬州城方向走出的百姓已经很少了。路上又开始渐渐冷清起来。
商秀珣二女依旧没有前来会合。

  宋玉致叫醒几女,出来再生火烧菜准备享用。

  众人围着火堆说说笑笑,元越泽与卫贞贞则忙活起来。

  突然,元越泽察觉到一股浑雄的气息出现在庙门口。众女也停止说笑,眼光
齐齐望向门外。

  门外出现的是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那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身高七尺开外,身材魁梧结实,长相不凡,神情极
其威武,最显眼的莫过于他那一头火红色的卷发及连鬓短须。而他身边那女子,
身材同样的高佻,一袭红衣,细腻的肌- 肤白里透红,五官轮廓精致曼妙,那对
美妙的丹凤眼中更是透露着丝丝的飒爽英姿。右手上的那把红色拂尘更是引人注
目。

  门口的二人似是被庙内的十几人所吸引,神情略显呆滞。

  那红发男子失神只在片刻间,便拱手对元越泽道:「在下路过此处,打扰之
处还望海涵。」

  声音洪亮,其中更可见其雄厚的内家修为。

  「朋友客气了,此处本就是无主之地,任何人都进得。」

  「不过此地本在下与内子生火所占,如两位朋友不介意,可一同前来用些饭
菜。」

  元越泽看了看周围,对门口二人道。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那红发汉子与红衣女子极为豪爽,哈哈大笑后与众女见礼,坐在火堆旁,望
着元越泽与卫贞贞使用那些奇怪的炊具制作饭菜。

  「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元越泽略微猜到了那红衣女子的身份,只是不知这红发豪爽的汉子是谁。

  「在下张仲坚,这位是义妹张出尘。」

  那红发汉子大方介绍道。

  元越泽暗叹一声果然!

  「几位又与岭南宋阀有何关系呢?」

  那红发汉子看了一眼后,对着宋玉致开口问道。

  「小女子乃宋缺之女,宋玉致。」

  宋玉致也大方地道,眼前这一男一女怎么看都不像坏人。退一步说,即便他
二人居心叵测,那也敌不过庙内元越泽一家人。只是宋玉致对这红发男子的眼力
颇有些佩服。

  「张先生如何认出小女子与宋阀有关系的呢?」

  宋玉致又开口道。身边元越泽几人也是一脸好奇。

  「因为姑娘的腰带是岭南宋家山城『玉缎庄』所制,就张某所知,这『玉缎
庄』隶属宋阀,从不为外人提供衣物。」

  那红发男子笑道。

  「先生果然好眼力!」

  宋玉致赞道。一方面赞叹对方的细腻观察力,一方面为对方的情报网络所佩
服,因为「玉缎庄」在岭南知名度非常低的,这人却可知晓,看来也颇有来历。

  「那这位公子就该是名震天下的元越泽元兄弟了吧!」

  红发男子眼光转向元越泽,不带一丝惊讶地笑道。

  「阁下应该就是虬髯客,而令妹应该就是红拂女了吧!」

  元越泽并不回答,望向二人,反问道。

  「哈哈!」

  二人都没回答对方,互相对视过后,长笑起来。

  其他几女似也被二人间的豪迈气势所引,不觉莞尔。红拂望向元越泽的眼神
闪过一丝异彩。上下仔细地打量起来。

  「张兄与张姑娘为何在此?」

  元越泽率先开口问道。

  「张某今日天亮时分方赶至扬州,本来有些事务要处理,谁知进城后却听闻
杨广昨日已经死去。元兄弟与尊夫人又为何在此呢?」

  虬髯客开口道。

  「不瞒张兄,元某与内子昨日恰好在临江皇宫内亲眼目睹了杨广身死的经过。」

  元越泽语气极其坦诚。因为他知虬髯客是个豪气干云,义薄云天的好汉。

  「哦?那不知元兄弟可否为张某解说一下经过?」

  虬髯客同样没有怀疑元越泽的话,微笑着问道。红拂则在一旁脸色略带惊讶,
似乎不是很相信元越泽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元越泽忙着烤肉,为虬髯客二人介绍过诸女后,由单美仙娓娓道出事情的经
过。

  「想必王世充所说的李渊与李建成的头颅一事绝不是真的,应该是敷衍杨广
的吧!」

  虬髯客听起事情经过,皱眉垂头想了好久,抬头道。

  「妾身从前与太原李家打过很多交道,昨晚一见那两颗头颅就已知是假货。」

  单美仙点头答答道。

  「好了,饭菜已好,我们边吃边谈。」

  元越泽见卫贞贞示意后,抬头对虬髯客及红拂女道。

  落座后,为众人倒好红酒百酒,元越泽举杯道:「今日得与张兄与张姑娘一
见,也是缘分,请干了此杯。」

  虬髯客与红拂也是一饮而进,众女一边享用,一边说说笑笑。元越泽则是与
虬髯客连干数杯。

  「张兄可认识李靖此人?」

  元越泽突然问道。

  「李靖?」

  虬髯客不解地问:「张某听都未听过此人,何来认得一说?」

  元越泽也不言语,点了点头,暗忖到底怎么搞的,风尘三侠此刻成了风尘双
侠了,李靖跑哪去了,不会是被杜伏威那些手下给暗地弄死了吧!不知虬髯客与
红拂女又是如何遇上的?「

  「张先生可否为我等讲解一下今日扬州城内的状况?为何会有百姓出逃?」

  单美仙为红拂女夹了口菜,对虬髯客发问道。

  「我二人今日进城之时就发觉城内气氛怪异,人人脸上似乎都带着喜气一般。
稍后一打听,才知道杨广昨日被刺客击杀,但城内此时权利则都掌握在总管尉迟
胜手中,尉迟胜的命令似是晚下达了几个时辰,而这几个时辰内,城内士兵则像
强盗一样洗劫百姓。张某也稍出手惩治了一下,但成效甚微。快晌午时分,总管
府的命令终于下达了,大批军队将城内护卫起来,抢掠百姓的乱兵都被当场砍头,
百姓的慌乱心情也镇定下来,出逃百姓应该就很少了。」

  虬髯客答道。

  「但我们出城之时,却发现守在城门处的守军比进来时多了至少三倍,都在
仔细的盘查进出城之人。又听闻士兵闲聊说是刺客昨日杀掉杨广后潜伏在城中,
为防逃跑才如此做的。」

  红拂望向元越泽一眼后,开口道。声音中不带柔弱之姿,却也悦耳动听。

  「尉迟胜与宇文阀沆瀣一气,属一丘之貉。如此做法确实一石数鸟。」

  虬髯客笑道。

  「其一,尉迟胜此做法只是掩人耳目,宇文化及兄弟的失踪,使他害怕被人
盯上,因为他也是杀杨广的谋划人之一,他认为我们捉走宇文阀的人,也必定不
会放过他。

  其二,如此做法可为他自己开脱,需知宇文化及兄弟乃是宇文阀年轻一辈的
支柱,这二人无声无息地消失掉,宇文伤,宇文述等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尉迟胜
作为扬州与宇文阀最亲密的势力,对二人失踪一事也脱不了干系。

  其三,杨广一死,扬州必乱,周围的义军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单说丹阳
的江淮军,就足够将尉迟胜吓得半死了。加强城守可以防止奸细渗透。「

  单美仙仔细分析道。

  虬髯客听后赞赏地点点头:「昔日吾闻东溟夫人独自撑起东溟大旗,今日一
见,果是巾帼不让须眉!」

  单美仙连道不敢。

  「元某观张兄一身武学修为极高,经脉中更似有一股无上的道家之气流动,
想来张兄本事在天下绝对是数得着的了。」

  元越泽端详了虬髯客一会儿道。

  「区区俗名,张某还不放在眼内!」

  虬髯客抿了口酒,大笑道。

  「那张兄该是志在天下才对!」

  元越泽想起史料中所记载的虬髯客,便笑道。

  虬髯客也是一愣,并未回答元越泽,只是夹菜喝酒。

  「元公子似是与传说中颇为相近,有如此神奇本领,为何不做一番事业?」

  红拂开口问道。她见元越泽凭空取物,又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容器,酒类,
食物,几乎与传闻一般的花样层出不穷。

  「张姑娘太看得起元某了,元某并不是那块料子啊!」

  元越泽望了一眼红拂,长叹一口气道。

  「张某在远处观元兄弟与尊夫人救助出逃的百姓,应该分发掉不少银两吧!」

  虬髯客问道。

  元越泽有些诧异,想来虬髯客应该早在很远处就看着他们救助百姓了。

  「两个时辰内,分发出约一万三千两白银。」

  元越泽答道。

  听闻如此多数目的财物轻易分给百姓,红拂也是内心赞赏元越泽的行为。虬
髯客却不言语,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张先生有话不妨直说,不必客气。」

  宋玉致见虬髯客如此,便开口道。她从虬髯客身上感受到了与自己父亲『天
刀』很相似的一种感觉。

  「张某觉得,如今杨广一死,天下群雄并起,各自划地称王,又都会为一个
真正的帝王之位拼个你死我活,今日才是真正的乱世之始,百姓的生活将会比杨
广在位时更为辛苦。」

  「元兄弟的本事绝对在张某之上,却为何不站出来解救受苦的百姓?你今日
分发财物救济百姓的行为固然值得尊敬,可天下受苦百姓何其多?你能一一救得
过来吗?」

  虬髯客语气深沉地开口道。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啊!」

  元越泽答非所问地叹道。

  「张某昔年也曾与域外修习过道术,武艺。但直到走遍各地,亲眼见识百姓
的生活,才明白到修道只能成就己身,学武也只是匹夫之勇,这些都无法真正的
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特别是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

  虬髯客与元越泽二人仿佛自说自话一般。

  「张兄有志天下是好事,观张兄为人,如做帝王,也可名垂千古。」

  元越泽也不欲与他再说更深一些的话题,因为虬髯客并不明白他的苦处,虬
髯客只看到了他的本事,而不了解他的性情。

  「元兄弟此言差矣,张某无心王座,只是看不惯如今当位者对待百姓的制度
罢了。」

  虬髯客也叹道。

  「我家夫君性喜逍遥自在,不愿多沾染凡尘,兼且性情敦厚朴实,并不适合
官场,而世间并非拥有武力就可以决定一切的。」

  单美仙开口解释道。

  虬髯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张兄觉得如果天下大定后,该如何治理呢?」

  史料中记载虬髯客乃于海外建国,成为一国之主,在中土之外实现他的救世
理想。的确是心系万民,一心拯救苍生之大智大勇之辈。想及这些,元越泽遂开
口问道。

  「隋杨之败,败于扰民废业之政,多营池观,远求异宝,劳师远征,使民不
得耕耘,女不得蚕织,田荒废业,兆庶凋残。致今黄河之北,千里无烟;江淮之
间,鞠为茂草。伊洛之东,鸡犬不闻,道路萧条,进退艰阻,皆因为君者见民饥
寒不为之克,睹民劳苦不为之感,此苦民之君,非治民之主也。大乱之后是否应
有大治,人多异论。大乱之后,其难治乎?」

  虬髯客长叹道。

  「大乱过后,天下初定之时,必是民力疲乏之际,劳累过甚,张兄以为如何
与民休养生息?」

  元越泽盯着虬髯客问道。

  「废除旧隋苛政,精简政务机构,一切事宜从简,轻徭薄赋,以恤万民。」

  虬髯客自然地答道。这是自古以来传承的休养生息之法,几乎读过书的人都
可以说出口来。

  「如何充实国库?如何恢复财政?如何重整地方武备?如何对待周围虎视眈
眈的各族?」

  「重整赋税制度,充实国力,改革兵制,军农合二为一,边关之处军饷提高,
勤加操练。」

  「天下初定后的国家制度,该使用何种行政制度?」

  「旧隋的三省六部制需要完善,可设成三省、六部、一台、五监、九寺。

  三省长官均为宰相,共议国政。但由于旧隋尚书令权力太大,故新制度必须
削弱其职权,可设双仆射共掌一权。

  一台即御史台,掌监察中央和地方官吏,参预大狱的审讯。五监即掌文教的
国子监,掌皇家手工业生产的少府监,掌土木工程的将作监,掌制造军器的军器
监和掌水利建设的都水监。九寺即掌礼仪祭祀的太常寺,掌皇室酒醴膳羞的光禄
寺,掌兵器仪仗的卫尉寺,掌皇族谱籍的宗正寺,掌皇帝车马和国家牧政的太仆
寺,掌刑法断狱的大理寺,掌国宾、礼仪的鸿胪寺,掌国家仓廪储备的司农寺和
掌财货,贸易的太府寺。

  地方上实行州县两级制。另加设隶属皇帝的秘密监察司,暗中监察地方官员。


  听得周围几女也不禁点头称是。而熟读后世史料的几女则是没多大反应。

  元越泽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因为虬髯客答的都可以算是最适合这个时代天下
初定后的方针政策了。但,这与元越泽的目标,理想相差何其远!

  虬髯客自问所答的都是最适合的了,却见元越泽脸上并没有半分的欣喜之色。
不由得也开口问道:「元兄弟心中的制度又该是如何呢?」

  「在分权与制衡原则的基础上,确立立法权,行政权,司法权,三权地位相
同,相互独立,相互制衡。以『人人平等』的法律约束包括帝王在内的天下之人,
背后佐以仁义之礼。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军事机关与政府机关相互独立,互
不受对方的制约。领导权更不该落于一人之手。」

  元越泽简单的想了下后世的一些知识,随意摘出一些比较实用的理论。

  「限制皇权」这种做法就是元越泽所言的核心内容,虬髯客听后也是一讶,
深思起来。

  虬髯客的理论下,只有帝王完全将心思放在万民福祉之时才会发挥最大的效
果。而元越泽的理论却是完全颠覆了古代根深蒂固的「君王最大」思想。

  「元兄弟此法有利有弊,但确实是前无古人!既然有如此大才,为何不愿一
展身手?」

  虬髯客半晌后拍案道。

  「张兄对小弟了解不多,小弟只会说说而已。此种制度真的要实施起来,何
止一个『难』字了得!」

  元越泽解释道。

  场面较为奇怪:两个男人都不是皇帝或割据一方的大势力,却在这里长篇大
论地探讨治国之理。但众女都没有半分轻视之意,尤其是红拂,对元越泽所提出
的理论似是极感兴趣。

  「好了,先不要说这些了,我们继续喝酒!」

  元越泽见虬髯客停下筷子,便笑道。

  虬髯客也回过神来,向元越泽伸出大拇指。之后众人遂不再谈论这些事情,
只是东拉西扯,谈天说地。虬髯客说起生平走遍波斯,天竺,西域诸国,讲起各
地风俗人情,大家也啧啧称奇。

  酒席接近尾声之时,只听单美仙突然望着门外开口道:「琬晶与秀珣回来了。」

  话音刚落,二女便缓步走入破庙。跟在商秀珣身后的,还有一个一身贵妇人
打扮,线条玲珑丰腴的女子。

  元越泽与众人忙迎了上去,而商秀珣与单琬晶则直扑到元越泽怀里撒娇。

  虬髯客被商秀珣的风采吸引刹那便恢复如初,可见其心境修养的高超。

  红拂则是完全被商秀珣的风采韵味所吸引了。最开始见到庙内众女时,她觉
得这些女子能在凡间,已经算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如今又见一个根本不该凡间
拥有的仙子进得庙门,扑进元越泽怀中撒娇,怎能不让她诧异万分!

  「今日与元兄弟及诸位夫人一遇,实乃张某的福分,既然尊夫人已赶回,那
张某于红拂也要告辞了!」

  虬髯客见元越泽一家人团聚,便开口告辞道。

  「今日没能有幸与张兄一较武艺,实乃人生一大遗憾,张兄及张姑娘多保重
了,异日再见!」

  元越泽笑道。

  「如张先生与令妹有空的话,不妨在妾身们大婚之时来宋家山城,想必家父
也很想结交先生这样的英雄豪杰。」

  宋玉致开口道。

  「如此张某便不客气了,如无事务缠身,定当准时拜访!」

  虬髯客大笑一声,拱手离去。

  「今日得元公子及诸位姐妹待见,红拂深表感谢,诸位多保重,后会有期!」

  红拂一顿饭下来就与几女很熟捻了,最后望元越泽一眼,见元越泽对她微笑
点头后,也嫣然一笑,拱手施礼,追随虬髯客而去。

  目送虬髯客二人离去,商秀珣与单琬晶也不理边上众人问东问西,直接扑到
桌子上,狼吞虎咽起来,没有一丝的古代淑女风范。连跟她们二人回来的贵妇人
都是一脸的惊异之色。

  「夫君,人家不要吃剩饭剩菜,你给我们再烤肉好不好?」

  单琬晶娇憨地道。

  「好,好!」

  元越泽对他的妻子们可谓是宠溺到了极点。

  卫贞贞忙在一边又点火忙活起来。元越泽扫了一眼与二女一同归来的贵妇人,
开口问道:「请问这位……夫人是?」

  那贵妇人端庄有礼,进得破庙后并未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元
越泽一开口,庙内其他人也打量起这贵妇人来:她年岁约在三十岁的样子,花容
月貌堪称风华绝代,风姿绰约,气质雍容华贵,极具大家闺秀风范。

  「妾身姓萧,名琲(注:作者胡乱杜撰的名字)蒙两位夫人相救,得以逃出
火海,请受妾身一拜。」

  那贵妇人语气彬彬有礼,仪态大方地做了个福身。

  以单美仙二十多年的见识,自然察觉到眼前这贵妇人身份绝不简单。忙过去
扶起她道:「这位妹妹不用客气,先用些饭菜再谈。」

  萧姓女子莫名其妙的看着扶起自己的年轻女子,很是纳闷为何她会管自己叫
「妹妹」「夫人可是觉得妾身唤你做『妹妹』很是奇怪?」

  单美仙见她古怪的神情,开口笑道。

  「那夫人可知妾身的年龄?」

  单美仙又问道。

  「夫人该有双十上下吧!」

  萧姓女子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单美仙,肯定地开口道。

  「萧姐姐,你可错啦,我娘都四十多啦!」

  单琬晶在给卫贞贞捣乱一会儿后跑过来笑道。

  「!」

  萧姓女子显然没反应过来,眼前这群仙女都是不到二十岁的样子,怎么昨晚
救了自己的小仙女还会管这位叫「娘」呢?

  见她眼神变来变去,云玉真直接拉着她坐上桌旁,讲解起来。

  元越泽也从这萧姓女子身上发现了点儿问题。显然此女来历不简单。元越泽
甚至脑海中闪过一丝线索,旋即冷静下来,来到正给卫贞贞打下手的商秀珣身边,
悄悄问起那萧姓女子的来历。

  「人家昨晚与琬晶追到大北面也没线索,只好回到皇宫看看情况,结果遇到
了那受伤的家伙在疗伤,动手不久,那家伙见逃跑无望就自绝经脉而亡!随后又
遇到许多官兵正在皇宫洗劫,人家与琬晶就只好偷偷离开,可是在光秃秃的御花
园中见到那位萧姐姐一个人哭泣。我们也没打算上前,但有几个官兵冲进来,被
萧姐姐姿色所迷,要欺负她,我和琬晶便下去救了她。事后萧姐姐就要与我们一
起出来,说在皇宫里没有亲人了。人家见她可怜,只好带她出来了,夫君要怪就
怪我吧。」

  商秀珣开口解释道,以为元越泽是怕那萧姓女子是累赘而怪罪于她。

  「她说了自己的身份了吗?在皇宫里,衣着不一般,她身份应该不简单吧。」

  元越泽脑中思绪已经渐渐清晰起来,试探着问。

  「我们也没来得及问呐!萧姐姐为人很和善的,也不像坏人。应该就是宫女
吧。」

  商秀珣没头没脑地回答道。

  元越泽瞟了一眼不远处桌旁与众女说笑的那萧姓女子,又与单美仙互换个眼
神。心中已经七,八成把握肯定了这萧姓女子的身份。

             第025章路遇秦王

  四月十六,扬州江畔。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此时已近酉时之末,天空星夜璀璨,无半丝云彩,天际,一轮满月悬挂半空,
皎洁的月色撒满平静无波的江面,与那似有似无的暮霭衬托起来,无比的平和,
朦胧,恬静,淡雅。给人以说不出的脱俗,清新之感。

  江面上缓缓行进着一只造型怪异的『小』船。之所以说其怪异,是因为这小
船太宽了,宽阔的宛如正常小舟横向行驶在江面上一般。

  小舟造型又很简单,连船篷都没有,远远望去,只有十几人零散的站在小舟
上,从不时传出的女子的娇笑声便可知那小舟上女子似不在少数,而且光听那些
笑声都让人心痒痒的。

  船头上,迎着轻风,一左一右,端坐两女。一女身前摆放一古筝,另一女怀
中则抱着一把琵琶。

  一阵清脆嘹亮如淙淙流水的筝音远远地自小舟上传来,遥遥地回荡在大江之
上,带起一片涟漪。倏地,一股穿透力极强,如珍珠落玉盘一样柔和圆润的琵琶
之音随之而起。

  两股不同乐器之音绞缠,清音,高音顿起顿落,舟上众人看着夜幕下平静的
江水,仿佛听到沙沙的浪声翻滚,拍打着岸边,夜色静谧,江水如兰。

  绵长而铿锵有力的筝音渐渐急促,正如潮生明月,柔和的月华静静地洒在苍
茫的大江之上,幽暗的江水上粼粼碧波荡漾,远处群山围绕,叠嶂苍翠,霓裳流
岚,连绵不绝。琵琶之音则略为低调的配声,如细雨落在沧海之上,碧海潮生,
微澜渐起,潮生潮落,浪花拍打在嶙峋的海石间,回岸带沙。

  蓦地,两股声响同时低沉下去,在『月上东山』与『风回曲水』后,表现得
如江风习习,花草摇曳,水中倒影,层迭恍惚。其后节奏再转,琵琶之声再度加
快,筝音则转为低调配声,疾速横扫的刚性醇厚之琵琶声中,犹如白帆点点,遥
闻渔歌,由远而近,逐歌四起。

  此时,筝音再次激昂起来,配合着「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一
般的琵琶高音,恰似渔舟破水,掀起波涛拍岸,浪花飞溅,橹声阵阵。

  筝音几转,仿如怒海生涛,渐渐地平静下来,琵琶音同样一转,渐转平缓,
如浩浩沧海,狂澜渐息,云破月来,一束月华洒在沧海间,几尾飞鱼跃出海面,
反射着月华淡淡的银光,夜空如洗,皎皎明月照在万顷碧波上。

  这一曲筝琶合鸣,足足持续了一刻钟。小舟上的十几人完全沉浸在这宛如一
幅工笔精细、色彩柔和、清丽淡雅的山水长卷的乐曲之中。而岸边许多渔家也并
没有休息,零零散散停靠在岸边的许多渔舟之上也站上了人,似是被这一曲给勾
走了魂魄,只知痴痴地望这那船头的两个女子。

  元越泽内心赞叹,好一曲『春江花月夜』!好一对倾情演奏的玉人!

  适才望着那熟练地使用弹,挑,夹,滚,剔,抚,飞,摭,勾,抹等各种手
法,全身心的投入到弹奏琵琶之中,沉醉在自己营造出的一片天地之内,深情之
处,特别是弹奏长音之时,微微闭上双目,不自觉地轻轻摇动着螓首与身形的
「萧姐姐」元越泽暗叹:「无论是什么人,在沉浸于内心深处的世界时,都是最
让人着迷的,也是最真实的。」

  再望向另一边同样身形微微颤动,沉醉在弹奏古筝之中的单美仙,也是秀眸
微张,整个过程中,托,劈,挑,抹,剔,勾,摇,撮,滑,揉,颤各种手法娴
熟无比。

  元越泽不禁回想起三月初十那日,扬州北郊城隍庙中的事来。

  当日,从单美仙的眼神中,元越泽几乎已经确认了端坐在不远处桌边的那中
年贵妇人的身份,元越泽不紧头疼起来。一把揽过仍在给卫贞贞打下手的商秀珣,
大手轻轻捏上她那吹弹可破的滑嫩脸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的小姑奶奶,
你们知道不知道惹了多大的乱子?你可知那贵妇人的身份?」

  「嘻,好痒。」

  商秀珣被他在耳边一呵气,顿时一缩脖子,笑道。

  「萧姐姐的身份很可怕吗?她再大也就是个太后或皇后吧!现在杨广都死了,
还有什么可怕的?」

  商秀珣复又道。

  商秀珣说得倒也很有道理。

  元越泽略一思索,干脆先确认一下再说。

  结果不出所料,这萧姓贵妇人就是隋炀帝杨广的原配,萧皇后。而萧后似是
也已从与单美仙,云玉真等几女的对话中大概了解了元越泽的身份,登时好奇心
也浓重起来。

  亲口验证,得知了萧后的身份,元越泽目瞪口呆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
知与萧后呆呆地对望。

  萧皇后是谁?

  历史上姓萧的皇后有多达几十位,其中最有名气的当属眼前这位来自『兰陵
萧氏』一脉的萧皇后。

  正史中所记载:杨广的皇后萧氏,父乃西梁孝明帝萧岿,母乃张皇后。萧氏
出生于二月,由于江南风俗认为二月出生的子女实为不吉,因此由萧岿的堂弟萧
岌收养。养父萧岌过世后,萧氏辗转由舅父张轲收养。由于张轲家境贫寒,因此
本贵为公主的萧氏亦随之操劳农务。

  隋文帝即位后,立长子杨勇为太子,封次子杨广为晋王。之后文帝希望从向
来关系良好的西梁国选位公主为晋王之妃。萧岿知道后开始占选,但占卜所有留
在身边的女儿,结果却皆不宜,最后不得以接回萧氏,占之,结果大吉,于是萧
氏成为杨广之妻,封晋王妃。

  史书中记载,萧氏性婉好学,颇得文帝与独孤皇后之宠,与丈夫杨广之间也
相当合谐。后来,杨广登基为帝,萧氏已正室身份被册为皇后。虽然在即位后,
炀帝妃嫔众多,但对于皇后萧氏一直相当礼遇。炀帝曾数次下江南,萧皇后必随
行;史书中也所记录着许多炀帝对萧后所说的话。对于炀帝的暴政,萧皇后因为
惧怕而不敢直述,而作「述志赋」委婉劝戒。

  后世正史中记载的萧皇后,于身在江都行宫的炀帝被叛军宇文化及所弑后,
被乱军带到了聊城。之后窦建德率兵攻城迎回皇后,并将皇后暂安置于武强县。
时突厥处罗可汗的妻子义城公主是萧皇后的小姑,因此关系,遂处罗可汗遣使恭
迎皇后。窦建德不敢不从,于是萧皇后便随使前往突厥。

  其后唐朝贞观四年,唐太宗破突厥,迎萧皇后回京。回京后的萧皇后得到了
唐太宗的礼遇,贞观二十一年,萧皇后崩逝,享年约八十。皇后逝世后,唐太宗
以后礼将萧皇后葬于炀帝之陵,上谥愍皇后。

  当然这些并不是萧后可以名垂后世的原因。

  萧后在后世仍被许多人津津乐道,研究来研究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于
野史的记载。

  野史中的萧后,可谓是历史上风头最劲的「倾国红颜」一生历经五位君王的
宠爱。一个女子能随着改朝换代而仍然伴在君王之侧,这在古代,可说是寥寥无
几。

  元越泽当然也读过正史与野史。

  正史是什么呢?打个比方,现在熟知元越泽一切身世的宋缺,傅采林,鲁妙
子,他们如记载元越泽的事迹,那就叫正史。

  而野史则是三月初九,元越泽在扬州城内「福来楼」里被那群无聊食客所议
论的诸如『元越泽是宁道奇的私生子』一类的话题。

  姑且抛开什么正史与野史的说法到底孰真孰假,此刻这萧后的命运已经改变
了。虽然不知如没遇到元越泽,她的遭遇会不会如野史一般。但既然人已经救出
来了,起码可以让她以后平静,安宁,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了。

  她的才学及思想本不逊色于这时代的许多男子,只因是女儿之身,所以唯一
能倚靠的就只有美色与身体。这是多么的悲哀!有人在羡慕她的生活时,又有谁
会同情她的遭遇?她的内心,真的如表面一般的喜悦与满足吗?

  想通这些,元越泽回过神来,眼神由刚刚的惊讶变为尊敬与怜惜之色共存。

  萧后同样是不知所措的看着元越泽,不知他为何如此地傻盯着自己。按理说,
庙内的各个女子姿色风情都让一向自负姿色的萧后自惭形秽,可眼前这被传得神
乎其神的男子就这样呆呆地盯着自己。萧后还打算好好地打量元越泽一番,哪知
被他那灼灼的目光一盯,登时脸上一红,目光躲躲闪闪地垂下头去。再半晌,偷
偷拿眼角一瞟元越泽,却发现他的目光中并无半丝男女之欲,萧后暗骂自己一句:
真能胡思乱想。但她又有些莫名其妙:此刻的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尤其是身份。
隋朝已经灭亡了,为何元越泽还要一脸尊敬地看着自己呢?他眼神中的那丝丝怜
惜之色更让萧后心头泛起一种「知己」的感觉。

  「萧……皇后,不知您以后有何打算?」

  元越泽呆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萧后。

  「公子不必再唤妾身『皇后』了,大隋已亡,妾身得两位夫人相救方避开灾
祸,今后的日子该如何,妾身也不知……」

  萧后一脸凄苦地道。如果能跟在元越泽一家身边当然好,但是她又怕自己是
个累赘。所以语气中满是迷茫。

  「如果皇后不介意,元某可为皇后选一处安宁的城镇,为皇后准备好一切,
皇后今后只需平静的享受生活即可,您以为如何?」

  元越泽又提议道。

  「这……妾身怎能受公子如此厚的恩情呢……」

  萧后心头一酸,暗忖:原来他们一家真当我是累赘。

  见萧后眼神中的一丝酸楚,单美仙笑着开口道:「夫君虽是好心,但想法不
妥当。假如萧妹子这样的美人儿在突然到一个城镇居住,那难免会有些好色之徒
前去骚扰,而妹子又手无缚鸡之力,结局定当很惨。」

  刚刚的谈话中,单美仙已知萧后要比她小上一岁,自然就称起妹子来。

  元越泽听单美仙如此一说,也点了点头,他大脑一直迟钝,所以总会「好心
办坏事」萧后听得单美仙如此理解的话语,不禁也心生感激。

  「妹子也不要胡乱猜测,夫君绝非嫌你是累赘,如妹子不嫌弃,日后可与我
们一起生活,如何?」

  单美仙又道。

  萧后不知为何,脸上又飞起两片红云,显然是误会了单美仙的意思。轻声谢
道:「妾身多谢公子与夫人收留。」

  单美仙当然看出萧后误会了,便赶快给元越泽使眼色。夫妻二人心有灵犀,
元越泽淡淡笑道:「皇后不必拘谨,元某虽非什么正人君子,但却对皇后只有尊
敬之意,绝无非分之心,皇后尽管把我等当作亲人一般看,万事不必客气。」

  萧后闻听元越泽此言,刚刚恢复的脸色又红了起来,垂下头去,轻轻点了点。
又暗骂自己一句:不知羞。

  此时卫贞贞已经重新作好了饭菜,于是商秀珣,单琬晶拉着仍然略显羞赧的
萧后一同享用起来。

  萧后当然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吃起饭菜姿势都是比较端庄。再观商秀珣与
单琬晶,那吃相,显然已得元越泽的『真传』。她们都是彻底敞开内心之人,所
以元越泽丝毫不觉得二女的动作有哪里讨厌,反倒觉得二女丝毫不做作,至情至
性。

  看着三人吃喝,元越泽与其他几女闲谈起来。元越泽看着商秀珣,微微摇了
摇头叹道:「本来书中所记载的秀珣的吃相是这个年代最美的『美景』之一,可
你们看现在她的吃相……」

  商秀珣在一旁听后,继续划拉着饭菜,回头对元越泽做了个鬼脸。

  众人不觉莞尔。

  饭后,众人开始休息,单美仙因与萧后年龄相近,心理上更是颇为相似,所
以拉着震惊不已的萧后在手镯内到处介绍。当晚单美仙更是陪同萧后同榻夜话,
怕她孤单,让萧后感动非常。

  而元越泽这一边当然也是如同往日一般的荒唐,忙活许久后,体力不支的几
女都已沉沉睡去。

  元越泽上下其手地大占怀中傅君瑜的便宜,傅君瑜几番极乐后已浑身酸软,
忙按住元越泽的大手,娇喘道:「夫君不要了,人家不行了。你去找其他姐妹吧。」

  元越泽一听,眼光转向其他几个仍然没睡的娇妻,但见无论是云玉真,抑或
是宋玉致与素素,都连忙摆手求饶。

  元越泽轻笑着揽过素素道:「吓唬你们而已,男人与女子在榻上不是只有一
种事可做的。」

  「还是夫君懂得疼人。这次咱们本来是为寇仲那两个小子的下落而来,却没
想到亲眼见证了昏君杨广之死,又得擒住宇文阀的两大支柱,收获颇丰。」

  傅君瑜在元越泽怀里扭动几下,找个舒适位置躺下后开口道。

  「那两个小子福大命大,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倒是君婥与贞贞心里担心他
们,我说什么也没用,还是继续找找看吧。」

  元越泽道。

  「玉真姐说本来人家会与他们二人关系很密切,成为姐弟呢,但为何素素却
听都听过他们呢?」

  素素在另一边开口道。

  「本来呢,这个时代的一些事情都是注定了按照一定的路线发展的,但夫君
我突然来了,又无意间做了一些事,结果引起一连串的反应,许多事情与人都被
我的出现给改变了。」

  元越泽笑道。

  「离我们的婚期还有两个多月呢,我们在到哪里玩玩儿呢?」

  宋玉致歪着小脑袋问道。

  「玉真你可有什么想法?」

  元越泽并不回答宋玉致,反问云玉真道。

  「如今杨广一死,天下已经大乱,而我们的情报组织还没有完全运转起来,
所以这段日子里,我们的情报可能不会很灵通。至于接下来做些什么都没关系了。
既然君婥姐与贞贞担心那两个小子,我们就继续寻找一下吧。」

  云玉真思索了一下道。

  「那就继续在扬州附近转转吧,江面上风景也不错的。野外又有许多风景如
画的山谷,我们随时可以到里面自由自在的生活。」

  元越泽道。

  几人再低声说些柔情蜜语,也逐渐睡去。

  翌日,一大家子人围坐在桌边享用早点,不知单美仙昨夜到底对萧后透露了
多少元越泽的身世,此刻的萧后神色很是憔悴,更没有食欲,只是垂着头不知在
想些什么。其后元越泽问起单美仙,单美仙竟然把他们一家人的所有事情都告诉
给萧后,难怪萧后会那般。显然是精神上受到的冲击太大了。

  再休息游玩几日后,萧后的心态终于放松开来。但元越泽每次都一脸尊敬地
称呼她为「皇后」倒让萧后十分的不自然。

  先不说大隋已亡,她这皇后也是不该存在的。就说元越泽那神情与口气,给
萧后一种难以形容的陌生感。元越泽口口声声说要萧后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但他
倒一直把萧后当成外人。他的态度在萧后看来虽然亲切,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
距离之感。

  故而萧后的内心深处仍然有一堵厚实的墙。她这数天来已经渐渐了解起元越
泽的为人来,果然是如一年多前那「声震天下」的怒吼一般「爱妻如命」甚至萧
后自己心里都对元越泽起了丝丝男女之意。每每想到此处,萧后就强迫自己镇定
下来:元越泽那十几位妻子各个如仙子一般,萧后在她们中间一站,就变成最不
显眼的一个了。她当然不会自大到认为元越泽会对她有意。可是接触越久,萧后
就越压抑不住内心的想法。加之晚晚都要受不远处的「魔音」骚扰两个多时辰,
这等「如狼似虎」年纪的萧后哪能承受得了!

  杨广死后,她当然要为自己的未来担心。但温饱生活解决后,就开始往更深
一层次的追求去考虑。这是人之天性,谁也不能责怪的。

  休息几日后,见萧后的情绪已快稳定下来,元越泽便与众女商量开始在扬州
附近寻找双龙的踪迹。

  萧后没学过武艺,体质更是柔弱,单美仙便自发地留在手镯中陪伴她。

  随处找了几天,仍然没有什么线索,元越泽便到单如茵乱撞中见到的一个景
色秀丽的小山谷内,打算在这里先住段日子。

  小山谷中一住就是大半个月,生活恬静淡雅,无拘无束,快活自在,是最容
易使人忘记外面的岁月的。这段日子里元越泽在单美仙提议下倒也对萧后亲热了
许多。放下了那种尊敬的态度,对她也如对其他几女那般关心。让萧后受宠若惊
却又不知道元越泽内心究竟是何想法。

  见萧后一天天地患得患失表情,单美仙倒也不介意,但她明白此时元越泽对
萧后根本没半分的非分想法。而且萧后身份比较特殊,六月份他们就要在岭南举
行大婚,如果元越泽与萧后关系没处理好,自然会引起些不便。元越泽一家人不
在乎外人的说法,可也得为即将做新娘几女的娘家考虑。单美仙考虑一番后,便
叫萧后与元越泽先以姐弟相称。二人也都答应。

  一旦称呼起姐弟,元越泽立刻就变得更为亲切。他从前也是从单美仙身上体
会到一点姐姐的感觉,但单美仙更多的是以一个妻子的身份出现在元越泽面前。
如今有了一个姐姐,元越泽怎能不高兴。二人关系又拉进,虽然变成了本不是萧
后所期望的亲人关系,但仍然很让她欣慰:这一生能有个这般的弟弟,那真是死
而无憾了。

  萧后也暂时放下心中对元越泽的意念,全身新投入到新生活中,元越泽又大
费力气助她打通经脉,教授武艺,其后萧后便与众女唱曲儿起舞,端是如神仙一
般的逍遥。

  傅君婥在一个多月后终于归来,并寻到了一家人的所在,黏了元越泽许久后,
又商讨好在中原建立与高丽通信的据点,一家人便再次如无头苍蝇一般找寻起双
龙来。

  这一日,正是月圆之夜,元越泽便提议大家到长江上坐舟观月色。

  一行人在临时打造的小舟上吹着习习清风,感受春天的气息,单美仙兴致所
至,要元越泽取出乐器,便要与萧后来一首筝琶合鸣。

  二女关系异常融洽,可能是因为心理年龄相近的缘故。过去这一个月来,二
人经常一起研读元越泽那些后世乐谱,并一起弹奏。单美仙本就弹得一手好筝,
这一年多来更是沉浸于云机子收集的那些乐谱中,筝艺几近天人之境。而元越泽
一家人也才得知,原来萧后弹得一手好琵琶。

  今日这一曲「春江花月夜」传出甚远,闻者皆陶醉不已。尤其是在此情此景
下,更让人容易沉醉在曲中。

  「前方是何方曲艺大家在演奏如此美妙仙乐?在下李世民,可有幸得见两位
大家?」

  众人还在陶醉时,小舟正前方百丈外隐约驶来三艘规模几乎可以媲美「五牙
大舰」的战船。而刚刚那一声洪亮的声音正是传自于那中间的大船之上。

  「是李阀之人,夫君看我们可要避开他们?」

  单美仙柳眉略蹙地道。一旁的萧后当然知道李阀,不过也没什么反应,依然
轻轻的抚摸着琵琶。

  「我们为何要避开他们?他们算哪根儿葱?我还正想亲眼见识见识这才学可
名垂千古之人呢!」

  元越泽笑道。

  「你们有谁想与我一起去见见那李世民的?」

  元越泽又回头问周围几女。

  几女都无甚兴趣,萧后则也是怕她的出现会给元越泽带来麻烦,便同几女跑
入手镯中休息去了。只留下单美仙与商秀珣在元越泽身侧。

  单美仙做为几女的大姐大,随时跟在元越泽身边也让众人放心。而商秀珣则
是想去见见从前的好友,只是不知她的好友有没有在李阀船上。

  「请稍候,我等来也!」

  元越泽遥遥地应了一声,与单美仙二人凌空飞渡,轻点水面,几个起落间掠
过十几丈,落到中间的大船船头。

  三人来势太快,李阀中人条件反射一般急速护在李世民身前。

  「退下,是我邀请几位大家,你们不要如此失礼!」

  李世民略一愣后,开口道。

  李阀众守卫应声退后,李世民走上前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子。

  「在下李世民,家父李渊。刚刚听闻几位大家的技艺,钦佩不已,曲以柔宛
的旋律,安宁的情调,描绘人间的良辰美景:当那暮鼓送走夕阳,箫音迎来圆月
的傍晚,人们驾起轻舟,在平静的春江上漫游,两岸青山叠翠,花枝弄影;水面
波心荡月,桨橹添声。乐曲通篇委婉质朴的旋律,流畅多变的节奏,巧妙细腻的
配器,丝丝入扣的演奏,为我等真切地描绘了月夜与春江的迷人景色,尽情赞颂
江南水乡的风姿异态。就世民所知,世间似是只有尚大家的琴艺可达此等境界。
今日却得闻两位筝艺大家与琵琶大家的乐曲,实乃毕生之荣幸!」

  李世民拱手开口道,语气中满是江湖豪迈之感。

  「没想到李兄也是个知音之人,但李兄可是要与我等在此谈话?」

  元越泽指了指船头的甲板道。

  「是世民唐突了,三位请!」

  李世民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外面天色昏暗,甲板上几人继续没法看清对方的具体长相。

  在李世民带领下,元越泽与二女进了豪华的会客舱内。外面的守卫当然不放
心如此就放三个来历不明之人进去,李世民却阻止其他人跟随进来,只道:「能
做得如此美妙乐曲之人怎可能会是恶人?你们下去吧!」

  此话极有分寸,一来暗里拍了元越泽三人一记马屁,二来又体现自己豪爽。

  元越泽也并未言语,与李世民及那女子一同进得船舱后落座,先互相打量起
对方来。

  只见李世民约二十岁上下,身材轩梧,生得方面大耳,形相威武,眼如点漆,
奕奕有神,此刻随意端坐于座首,意态自若,一派渊停岳峙的气度,教人心折。

  而李世民身边的女子的姿色也是比较出众,一身色彩淡丽的华服,身材窈窕
动人,风神高雅,教人无法挑剔。

  李世民与那女子也同样地打量这眼前的一男二女,显然被对方相貌与风采所
震慑。特别是眼神看向商秀珣时,即便李世民这种见惯了天下绝色之人都泛起惊
艳之色。不过呆滞神色一闪而过。看得出其心志的确够坚。

  李世民与那女子目光在单美仙与商秀珣上反复观看,脸色越发古怪起来,瞬
息后,那女子失声道:「美仙阿姨,秀珣!」

  「秀宁都不敢认我了?我们前几年还见过的吧!」

  单美仙微微一笑,语带调侃地道。

  商秀珣亦是娇笑地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是美仙阿姨与秀珣妹妹!世民有礼了!这位想来便是名动天下的
元公子了吧?」

  李世民眼中只是闪过一丝讶色,便自然地笑道。

  元越泽并没回答,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打量了李世民身边那女子几眼,
就再不望向她。

  「这位是舍妹,秀宁。」

  李世民见元越泽的失礼动作,倒也不见外,因为江湖上传闻元越泽就是太过
于随便的人。

  李秀宁却是一脸复杂神色地盯着元越泽看个不停。

  李世民表情虽不变,脑中立即盘算起来:细作明明说秀珣外出游玩了,并没
说与这元越泽一起。

  飞马牧场可是如今乱世中任何一方大势力都垂涎之地,而商秀珣做为牧场场
主商青雅的唯一千金,自然是娇贵无比,在这重联姻的时代,如果谁能娶到商秀
珣,那他所在的势力将会立时增强几分,以商秀珣那可排进全天下前五位的姿色
便可知绝对是财色双收的买卖!

  但眼下似乎商秀珣已经是元越泽的人了,而元越泽又与宋阀有姻亲关系,那
宋阀岂不是……

  李世民只想到这些,不禁焦急起来:只这片刻的推敲,便知许多事情就已经
出乎他的意料了!

  李秀宁倒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没那么复杂,只是一脸羡慕地过去抱住一身
仙韵的商秀珣玉臂,兴奋地闲聊起来。

  李世民此时心里乱成一团,便随口问起刚刚那一首动人心弦的乐曲,单美仙
答那是她抚筝,而元越泽的姐姐奏琵琶合鸣而成。这一曲「春江花月夜」要到后
世明清时代才会出现,而更为成熟的曲谱则是要到十九世纪才出炉,是故李世民
当然不可能听说过。不过他听闻单美仙说是元越泽的姐姐演奏琵琶,便也对他姐
姐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兴趣,因为他的认知里,似乎天下还没有哪个女子有如此琵
琶之技。

  元越泽在一旁一言不发,他并不喜欢这种虚伪的场合,更不善于应付这种场
面。便低头一个人尝糕点,品名茶。李世民隐藏很好的许多问题都由单美仙来应
对。

  李世民见元越泽无兴趣说话,只把注意力都放在吃喝上,而单美仙则负责回
答一切问题,便猜想可能元越泽是个「妻管严」故一切都需要单美仙作主,因为
单美仙无论人生阅历,江湖经验,都是顶尖之辈。

  一旁的李秀宁在用话语探听商秀珣的消息,而这边李世民也与单美仙在进行
着「语言艺术之争」元越泽直听得上眼皮打下眼皮。

  李秀宁与商秀珣的对话还好,没有多么的暗含心机。可李世民与单美仙的对
话则就像在下棋,又或像是在打仗一般,话中有意,话中含话。李世民话中意思
是想问清楚元越泽的来历与目标,毕竟任谁都不想树立这样的敌人,虽然他看起
来淳朴敦厚。而单美仙则是左言右顾,根本就不正面回答,话里的意思也简单:
你要想知道就直接问宋阀主好了。直接把李世民的所有问题都推给宋缺。而单美
仙也话语中打探李世民此次为何出现在长江之上,李世民回答也同样的滴水不露。

  「不知美仙阿姨与秀珣妹妹住在哪里?如不嫌弃就在我们船上过一夜如何?」

  李世民见问了半天也得不到什么答案,头疼起来,便开口相邀,以便今晚想
好办法,明日再探问。

  「我们就不在这里住了吧,世民好意心领了,记得回去为你爹问声好。」

  单美仙想都没想就答道。

  「可是天已经很晚了,如今又不靠近城镇,美仙阿姨是要住野外吗?」

  李秀宁一听三人要离开,忙开口挽留。

  「我们习惯走到哪就住哪啦!秀宁与李二哥也多保重吧!」

  商秀珣对李秀宁笑道。

  「那世民就不留三位了,三位大婚之日,世民定当拜访宋家山城,上门恭贺!」

  李世民无奈,只好作罢。

  「那我们就等李二哥的到来了!」

  商秀珣点点头道。

  「夫君,我们该走了。」

  单美仙见已没什么话可谈,便要告辞。

  目光转向身边的元越泽,却发觉元越泽却没一丝动作,只是倚在圆桌边,垂
着头。

  屋内其余四人皆是一脸不解,几人凑上前去。

  李世民兄妹看清楚后,脸上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原来元越泽合着双目,口角流着一丝口水,呼吸悠远绵长,竟然不知何时睡
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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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6章阴癸艳魅

  李世民兄妹二人见元越泽那副睡相实在难以让人恭维,脸色也开始尴尬起来。

  哪知单美仙却没一丝的不自然,轻推几把元越泽,侧过头对李世民兄妹二人
笑道:「夫君这人就是这样,你们也别见笑。他今趟只是为了见见世民才过来的。」

  李世民还在思索着单美仙这句话到底蕴含了何种深意时,元越泽已经迷迷糊
糊地被推醒了。

  首先入目的是一脸温柔地用香帕为元越泽擦口水的商秀珣。

  睡眼惺忪地左右打量了几眼,元越泽对李世民拱手开口道:「你们谈完了?
那元某就告辞了。」

  李世民兄妹忙回礼,目送元越泽三人离去。

  「二哥,你看这元公子与传闻中相比如何?」

  二人在船舱中又呆坐半晌,李秀宁开口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这人一看上去很简单,仿佛一个几岁的婴孩似的。可再细
看下去,却又仿佛满腹经纶的圣人一般。总之越看此人就越发觉其一身特点,气
质怪异无比。」

  李世民皱着眉开口道,甚至连找些适当的词语来形容元越泽都不太容易。

  不过他也算是很了得了,元越泽刚刚在船舱中只开口几次,眼神也只是转了
两下而已。李世民就能将元越泽看清楚几分,果真不是一般世阀弟子所能比的。

  「可传闻中很多事情仿佛都是真的!你看美仙阿姨,现在横看竖看都是人家
的妹子一般!还有秀珣,变化也太大了!看来那人真的是会些法术啊!」

  李秀宁叹道。

  她此刻注意力全放在单美仙二女的变化上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
女性,攀比之心更是严重。

  可李世民哪有心思考虑这些问题,他要考虑的则是利益方面的事情。

  「管他会不会法术呢!咱们的细作这次失误太大了!一年多前收到飞马牧场
的消息看来是假的了!唉……」

  李世民想想就头疼。

  「二哥担心多余了,据美仙阿姨的话语中所推知,秀宁发觉他们似乎很少与
外人打交道,也就是说他们只喜欢在自己的一片小天地里生活。这种性格是无拘
无束,不染尘世的。所以这一年多来,才不会有人摸清他们的所在之处。这种人
对天下争霸,势力纷争不会有半分兴趣的。」

  李秀宁略一沉思回答道。的确是政治世家出身,只要一恢复本色,分析地条
条是道。

  「希望如此吧,但只要仍有半分的潜在危机,就很难让咱们放心呐!」

  李世民叹道。

  「反正到他们岭南大婚之时我们还要去送贺礼的,如果预料不错,将有许多
天下势力会去道贺,这样他们泄露出底细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李世民复又道。

  李秀宁也不言语,默默地点了点头。

  元越泽三人出了李阀之船,一路奔行至前几日休息的小山谷前,与众女随便
吃些点心,天南海北的胡侃一会儿后便也歇息去了。

  几度春风过后,元越泽搂着怀中的如烂泥般的宋玉致,两只手贪婪地继续上
下摸索,仿佛是在那具浮凸曼妙的上寻找宝藏一般。宋玉致还没从刚刚的极乐之
境中恢复过来,只知急速喘息,见元越泽如此,忙用尽全部力气按住那双怪手娇
哼道:「夫君,不……不要了,人家来不了了……」

  元越泽笑了笑停下动作刚要答话,却听得不远处似是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声。

  手镯中这一座房子的确很大。但寂静的夜里,只要有一丝声响,都可以传得
很远,更何况是元越泽一家人是何等的修为!

  「该是萧妹子吧!」

  单美仙在元越泽另一侧轻笑道。

  「姐姐这么晚了难道还没睡?不会是又想起过去的不如意生活了吧!」

  元越泽也好奇地道。

  「哪有!还不是被你这坏蛋给乱了心境!」

  云玉真也是一脸什么都明白的表情。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元越泽轻拧了她嫩滑脸蛋一把,笑道。

  「夫君像块木头似的,当然看不明白很多事,更别说女儿家细腻的心事了!」

  云玉真不服气地答道。

  元越泽开始皱着眉头,暗忖:我也没做过什么,又怎会破坏了姐姐的心境!

  这呆瓜蠢得要死,正如云玉真所说那样。萧后一个多月来几乎已经融入到这
个家庭中了,但她的身份却是元越泽的『亲人』,而与其他几女的身份都迥然不
同。

  元越泽笨是笨,但还没笨到家,在这座大房子中为萧后安排房间时,就怕众
女狂欢时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到萧后耳朵里,所以为萧后安排的房间离元越泽与
众女的房间距离相当远。萧后却坚持要离他们近一些,否则夜晚孤单一人很容易
害怕。这理由倒也是十分完美。

  结果是萧后夜晚不用『害怕』了,却没一晚可以睡得安稳的!那yin糜勾
人的声音使萧后没一晚能睡的安生的!白天更是经常露出心不在焉的姿态,闹出
不少乐子。

  元越泽身边心思细腻几女当然都明白怎么回事儿,只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萧妹子身份特殊,与夫君之事只能在大婚后再做打算才好!」

  单美仙在一旁开口道。

  「什么叫『与我之事』啊?」

  元越泽不悦地道。

  「我的好人呐,你知道不知道你有多大的魅力?萧姐姐早被你迷得分不清东
西南北了!而且每天晚上都被我们的声音骚扰,即便是修道之人的心境都保持不
下去的!」

  宋玉致恢复了少许力气,吃吃地笑道。

  元越泽一听,头疼起来。他从小的唯一亲人就是云机子。但谁都想在孩提时
代身边有父母,兄弟姐妹的关爱,这种血浓于水的纽带是世间任何关系都取代不
了的。如今得认萧后做姐姐,他倒是心里大大满足了一把,也亲自体验到了有亲
人关怀的感觉。

  这一个多月相处下来,元越泽当然也察觉得到萧后面对他时越来越不自然,
虽然人如木头,可还不是块死木头。元越泽只能尽量把心里的那种想法给强压下
去。今日这一闲聊,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算了,不想了,我明日与姐姐去谈一谈好了,该面对的就要去面对。」

  元越泽叹了一口气道。

  仍然清醒的几女自然娇笑不已。

  「我们这样寻找,也没有寇仲那两个小子的信儿,君婥与贞贞还是在担心。
明日大家都分散开,去收集消息吧。一个多月了,我们的据点应该开始运作了吧?」

  元越泽望了一眼与云玉真窃窃私语的傅君婥,开口道。

  「应该已经都开始运作了,明日我们分头去取消息,之后再商讨下一步计划
也不迟。」

  云玉真一听,忙对元越泽答道。

  再说些无关地话,众人也都沉沉睡去。

  翌日,午后时分。

  一家人用过饭菜,云玉真与宋玉致,傅君婥将取来的消息都放在众人面前。
由卫贞贞一一为众人诵读。

  巨鲲帮,宋阀,高丽的三处消息收集据点果真不是吹的。几乎整个中原及周
边地域的大小事情都能打探得到。

  这些纸片中,有几则消息倒是蛮吸引人的。

  其一,余姚县十多日前有一帮会异军突起,名曰『双龙会』,会主正是双龙。
巨鲲帮余杭据点消息所讲,这『双龙会』手下皆是些当地游手好闲又有些本事之
人。双龙当日就是在余姚眼见『水龙帮』之人欺压当地百姓,便仗义出头,一举
干掉『水龙帮』闹事之人,随后被当地颇有些眼光的混混们抬起做老大。

  傅君婥与卫贞贞终于放下心来了。双龙未来如何,她们并不担心,一直以来
担心的是他二人的性命安危。

  其二,杨广死后的一个多月中,天下大势风云突变,各方势力纷纷割据称王,
互相讨伐。百姓的日子比杨广在位时都要辛苦得多。

  北方刘武周,梁师都皆与突厥人来往密切,对中原的大好河山更是虎视眈眈。

  太原李渊于杨广死后第八天就率军攻占长安,立杨侑为傀儡王,李渊自立为
大将军,以长子李建成,次子李世民为三军正副统帅,师出太原,占领长安后已
是雄踞关中,传言又与突厥有些秘密往来,势力发展极其迅猛,进可攻,退可守,
可谓是最具实力称霸天下!

  宇文阀在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宇文化及,宇文智及二人之后,阀主宇文伤本欲
分兵两路分别占领扬州及长安,哪知李阀不出兵则已,一出即以雷霆万钧之势直
取长安,兵力分化变弱的宇文阀当然抵挡不住李阀的凶猛进攻,只得弃长安,全
力取扬州。

  本已攻占了丹阳的杜伏威又怎会放弃扬州这块宝地!杨广死后第五天,杜伏
威命李子通率江淮军主力直取扬州城,扬州城内的守军只有尉迟胜一部与小部分
的宇文阀亲兵,被江淮军轻松地便取下扬州。宇文阀本欲『鱼与熊掌兼得』,哪
知却是鸡飞蛋打,什么也没捞到。只能回到梁都。

  东都洛阳方面,尚书王世充与独孤阀两家共同掌握着一切大权,并拥立杨侗
为傀儡王,势力迅速蔓延至黄河河套一带方圆千里的区域。

  与此同时,瓦岗军的头目李密早以阴谋取代翟让而成为军中之首,麾下高手
能人极多,据瓦岗,取荥阳,继夺洛口仓,进逼洛阳,声势浩大。

  占据河北的窦建德目光准确,谋定后动,亦可称之为当世枭雄,自立为『大
夏王』,建国号『夏』,定都乐寿。对扩张同样的狂热。

  长江以南,楚帝林士宏在早前失去任少名这个强援后,声势就越发不如从前,
而梁帝萧铣则是把握机会,以巴陵为中心大肆扩张,根基逐渐巩固,隐隐已有与
岭南宋阀分庭抗礼的趋势。

  林士宏不愧是乱世枭雄,迅即稳住阵脚,接手群龙无首的铁骑会一部分会众,
埋首重整军力,等待机会卷土重来。

  这些还都只是中原的内斗,让人心寒的是周边几大外族。突厥,铁勒,吐谷
浑三大异族自古以来就对丰饶的中原大地虎视眈眈,而其民性悍勇,是天生的士
兵,当中高手更是数不胜数,如今杨广已死,几大外族都在密谋着乘虚而入,妄
图铁蹄践踏神州。

  傅君婥带回的高丽消息也同样不容乐观:傅采林闭关时日已久,不久后出关
也只是到岭南宋阀见证爱徒的婚礼。而这一年多时间里,在野心家盖苏文的煽动
下,高丽百姓对傅采林的『神化』观念淡薄了许多。盖苏文在杨广身死的消息传
到高丽后,更是喜出望外,其后神秘地消失了半个月,外人并不知晓其究竟去了
哪里。可想来也绝不是去干了什么光明正大之事。

  「如果我猜得不错,盖苏文应当是去联合其他势力,共同谋取中原。」

  元越泽与众女一一听过卫贞贞的诵读后,沉默半晌道。

  「圣……杨广当日受佞臣摆弄,三征高丽,惹得高丽百姓将怒火转移到中原
百姓的身上。都是上位者害了贫苦百姓啊!百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摆弄的棋
子而已。」

  萧后在一旁叹道。

  「王世充与李渊支持的傀儡王该都是姐姐的外孙吧?」

  元越泽问道。

  萧后默然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道:「妾身近些年来也没见过他们了,说
起来只是有着血缘关系,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所谓『侯门一入深似海,最是无情帝王家』啊!姐姐也不必感慨了,现在
这不是有一个更温馨的家了吗?」

  元越泽安慰道。

  这家伙也够『有才』的,两句前后不搭的诗硬被他拧到一起,读起来还蛮押
韵。

  萧后感激地对元越泽笑了笑。

  「当前明面上的形势看来,最有能力得天下的该是李阀。」

  单美仙沉思片刻后道。

  「还有王世充,万不可小看此人。」

  萧后在一旁提醒道。

  「对!我们那日在金殿之上的藏身之处就已被王世充知晓,而且他又用假的
李渊父子头颅骗取杨广的安心,显然是将宇文化及都算计进去了。再观他那两个
仆从打扮的手下,也不是弱手。」

  云玉真也开口道。

  「王世充此人绝不简单,他当日是杨广的秘密使臣,外界都以为杨广昏庸,
被佞臣蒙骗,实际则不然。这次杨广的死,并不是死在宇文阀手上,而是死在王
世充的算计之下。」

  萧后又开口道。

  「姐姐好生厉害,过不负『才女』之称,消息渠道更是不弱!」

  元越泽赞道。

  「王世充不单单计谋过人,其武艺更是深不可测。」

  萧后被赞得脸上一红,复又道。

  想到当日皇宫混战时,元越泽根本没机会试探一下王世充的底子,当下心头
叫了声可惜。

  「这些都还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有我们可能都不知道的势力呢!」

  宋玉致开口道。

  「唉!我最烦这种事情,结果还是不知不觉地被牵引进争霸的旋涡中来了!」

  元越泽长叹一口气道。

  「夫君这哪里叫被牵扯进来了?我们只不过是了解一下如今天下大势而已。
真正的争霸旋涡比这可怕千百倍呢!而且我们如此做也是为了找到那颗真正的
『帝王之星』啊!」

  单美仙笑道。

  「美仙说得极是,我还得慢慢适应。」

  元越泽苦笑道。

  「我们接下来该作些什么?」

  元越泽仿佛大脑迟钝一般地问。

  「先去看看那两个小子的情况吧!好让君婥与贞贞安心。」

  单美仙望了一眼卫贞贞,开口道。

  「也好,明日我们就动身去余姚。」

  元越泽拍了拍卫贞贞的嫩滑小手,点头道。

  众人应是,各自找乐子去了,只留下元越泽与萧后二人坐在圆桌旁。

  看着单美仙几女临走前揶揄的眼神,萧后登时心如鹿撞,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与元越泽对视。但又能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的两道灼灼目光。

  「姐姐,我们在不经意的情况下改变了你原来的生活轨迹,你可有怪过我们?」

  元越泽开口道。

  萧后并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一个多月来,萧后同单美仙经常一起
读书弹曲儿,也读到了许多后世的史料,虽然对那些书中记载的东西并不完全相
信,但萧后却认为遇到元越泽一家,她就已经是世间最幸运的人了。故而心中从
未有过责怪他们的想法。

  「小弟不必说得如此见外,妾身得你与众姐妹的关爱,已是如在梦中一般。
又怎会怪你呢。」

  萧后平静片刻后,抬起头道。

  元越泽一直都把萧后当成亲人,所以从未以一个异性的眼光去看待她,今日
正好借机上下仔细的饱餐秀色。

  萧后的确不能与元越泽的一众娇妻相比,因为她们根本就不属于一个范畴。
如用普通人的眼光去看,萧后的姿色与风情的确可称得上倾国倾城,抛开那花容
月貌,玲珑曲线不谈,只说风情,就已是诱- 人无比。只是那光洁的脸庞上,隐
隐地带着些幽怨之色。

  元越泽从不知遮掩,更不知脸皮为何物。只是盯着萧后,看着看着便痴迷起
来。

  萧后只觉被元越泽看得娇躯燥热,脸红耳赤,感受着元越泽那火辣辣的目光,
萧后只觉仿佛有双有形无实的手在上下抚摸着她一般,元越泽眼光所到之处,萧
后竟然生出一种浑身酸软酥麻之感。望向元越泽的那双秀眸同样是春水朦胧,渐
渐迷离起来。

  「嗯!」

  在二人只通过目光交接就可以产生销魂噬骨之感后,萧后口中不自觉轻轻地
呻吟出一声。

  旋即眼神立即清明起来,脸红得仿佛能滴出水一般,螓首更是像要垂到双-
峰之间一般,不敢再抬起头来。

  「哎呀!我到底怎么了,怎么能在小弟面前这么失态呢?还发出了那种羞人
的声音!小弟一直以来都对我敬爱有加,如今一定认为我是个yin娃dang
妇,会瞧不起我了!」

  萧后垂头就这样想着,越想越难过,两串像断线珍珠一般的泪水不由自主的
垂落地上。

  元越泽本也没注意到萧后的声音,只顾着上下打量萧后的风情,却突然被低
声的抽泣之声惊醒。回过神来发现萧后在垂头哭泣,元越泽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
什么事。忙上前替她抹泪,道歉道:「姐姐,是我错了,我不该如此看姐姐的。」

  「你说姐姐是不是个坏女人?」

  萧后听元越泽的解释后,鬼使神差的抬起头,梨花带雨地问道。

  「姐姐只是身不由己吧!这个时代的官宦人家的女子,有几个能有权利追求
自己的幸福的?大部分都是为家族牺牲自己而已!就说姐姐你当初嫁给杨广,他
真的是你梦中的男子吗?」

  元越泽拉过她的手,开口道。

  萧后并未言语,只是凄苦地摇了摇头。

  「所以我觉得姐姐更是让人怜惜和同情,你的确贵为皇后,可那又如何?整
日如一只小鸟一般被困在笼子一样的皇宫中,人生还有和乐趣而言?」

  元越泽又开口道。

  呆瓜同志虽然经历不怎么样,但『理论之王』这称号岂是白叫的?开导人更
是不在话下。

  「老实说我也不知对姐姐是何种感情,有亲情,也有男女之情,又有许多复
杂的情感夹杂在里面。」

  元越泽目光转向远方,叹道。

  听得如此露骨的话语,萧后本已平静下来的脸色再度染红,心里更是六神无
主地砰砰乱跳个不停。

  「总之姐姐只要好好享受生活即可,等岭南婚礼过后,我再给姐姐一个交代。」

  元越泽见萧后一脸茫然地盯着自己,便靠前在萧后那柔软芳香的樱唇上轻轻
一吻,起身离去。

  萧后则呆呆地目送元越泽身影远去。

  「呀!」

  回过神来的萧后才发觉刚刚被元越泽给「偷袭」了一下,立时按上自己的嘴
唇,仿佛在回味一般,又想着元越泽刚才的温柔的话语,小脸通红地左右打量一
番,羞涩地站起身形,勉强拖着绵软的身躯,飞速跑回房间去了。

  翌日辰时,元越泽一家人来到余姚郊外,只带傅君婥与卫贞贞二女同行。

  「这位小哥,请问『双龙会』的府邸在何处?」

  元越泽进的城内,拉住一个过路的少年,问道。

  「公子要去『双龙会』?他们前几天不知道被谁给偷袭啦!现在乱成一团糟
呢!」

  那少年指清路线后开口提醒道。

  「如此多谢了。」

  元越泽也不多言语,与面覆轻纱的二女转身离开。

  小片刻后,三人终于来到『双龙会』所在地。原来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庄园。
只是里面生气似乎不多,给人一种萧条之感。

  「我们先偷偷过去看看再说,不知道小仲小陵二人变化有多大!」

  傅君婥提议道。

  元越泽与卫贞贞点头称是,三人便如幽灵一般进入到大宅院之内。

  「前方有几股强大的气息!」

  卫贞贞开口道。

  「先藏起来看看!」

  元越泽拉起二女,纵身隐藏于大宅院内繁茂的树丛中。四下打量起来。

  前方是个方圆百丈的练武场,场地中伫立十几人,为首二人正是双龙,极目
望去,已近两年未见的双龙粗壮成熟了许多,寇仲越发的显现出那种不可一世的
豪雄之态,徐子陵则是一脸儒生之气,英俊潇洒。二人眼中精芒连闪,体内的雄
浑真气更是让人赞叹。

  看得元越泽及卫贞贞二女也是暗暗点头称赞。

  只是此时院子中的气氛很是沉闷,每个人的胳膊处更是缠着黑纱,不知是在
悼念谁。

  「有四股气息过来了!」

  傅君婥聚声成线,开口道。

  元越泽与卫贞贞同样感觉地到,便转头望去。

  只见前方十多丈出的一颗大树上,一条纤美诱- 人的倩影卓立在树梢,如一
个来自最深沉黑暗中的精灵一般。迎风傲立的枝头,轻纱衣裳柔柔飘舞,洁白的
宫纱,赤- 裸的玉足,诡异妖冶,慑心勾魂的醉人气息,本该令人无限陶醉的画
面,却偏又让人从骨子里生出一种冰寒之感。

  元越泽与二女隐隐已猜到这女子的身份,如不出所料,此女定是阴后传人,
魔门圣女,婠婠。

  只是更让元越泽三人在意的是隐藏在婠婠身后不远处的另外三股强劲的气息。

  「你们居然还敢留在此地?是看中了此地静中带旺,算是个理想的埋骨之所,
故而打算与你们那些兄弟一同死于此地吗?只是,你们的身后事可都准备好了?」

  婠婠笑靥如花,星眸流转,含情脉脉,声音轻柔婉转,可语气中透露出来的
那种杀气却让人不寒而栗。情景极其诡异。

  「婠妖女!我们尚未找你,你倒敢再惹上门来,好极!」

  寇仲冷哼一声,恨声道。

  元越泽与卫贞贞二女也是一头雾水,看样子双龙与阴癸派是有什么血海深仇
似的。

  「不若我们来个交易如何?只要你们肯把『杨公宝藏』的所在地告诉奴家,
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从今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婠婠落下树梢,抛了个媚眼给寇仲,娇声道。

  寇仲与徐子陵只是在婠婠『天魔妙相』下失神小片刻,而他二人身后的几个
手下明显被婠婠迷得找不着北了,只知傻盯着婠婠。

  「发你- 娘的春秋大梦!你们杀我一百多手下,如此大仇,我寇仲如跟你罢
休,以后谁还会看得起我们兄弟?」

  寇仲气极,破口大骂。

  「寇仲,徐子陵,你二人如和我圣门合作,天下还不是你们的囊中之物嘛!
枭雄成就大事业,何必斤斤计较于牺牲几条人命呢?」

  婠婠对寇仲的辱骂并不在意,继续劝道。

  「那是你们的看法!我寇仲的兄弟之命,都金贵无比,你们为了打探宝藏下
落,处处相逼,梁子已经结下了!」

  寇仲继续怒声道。

  「结下又如何?上次你们二人还不是差点儿被奴家玩儿死?你们有今天之命,
还得多谢奴家呢!」

  婠婠媚笑道。

  双龙并没答话,而是眼角互相对视,身形疾速前扑,不再多说一句话便要擒
下婠婠!

  「哎哟!你们还真是屡败屡战!但这不叫英勇,这叫傻瓜!」

  婠婠神情严肃起来,声音转为冰冷道。

  同时错退一步,鼓催内力,周围空气尽被拉扯,形成凹陷空间,逆向双龙反
卷压去。

  「这便是『天魔大法』中的『天魔场』吧!」

  元越泽叹道。

  「我们要不要下去帮小仲二人?」

  卫贞贞有些着急地道。

  「先不急,我们先看看他二人这大半年来武艺练得如何。」

  傅君婥开口安慰卫贞贞道。

  身形不由自主的被强烈的魔气卷入『天魔场』中,双龙二人并未惊慌失措,
竟然撒手放开手中的武器。

  婠婠被二人这怪异的作战方式所迷惑,略微一惊讶的空当儿,双龙已分两侧
全力抢攻婠婠下肋!

  两股陀螺气旋高度集中,迅疾如电,重若轰雷,婠婠心头暗吃一惊,疾速收
缩『天魔场』,以作抗衡!

  硬拼之下,一左一右的两股陀螺气旋竟然被压缩后的『天魔场』紧紧吸住,
随即消失于无形之间。

  双龙被诡异的『天魔场』强行拉扯身形,进退不得,只觉体内功力就要被婠
婠所吸走一般!二人大骇,鼓起全身功力强行回收陀螺气旋,两股螺旋气劲转速
不一,婠婠霎时间无法适应,手足无措,被迫连连后退。

  「妖女,还我兄弟命来!」

  徐子陵大吼一声,本就强横的气势再度爆发,直取被寇仲死缠着的婠婠天灵
盖而去!

  婠婠出道以来从未遇到过如此劣势,徐子陵如雷电一般的威猛攻击即将压下,
本该死到临头的婠婠脸上却莫名地泛起一丝诡异的笑意。

  「轰!」

  一声巨响,徐子陵的雷霆一击被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一把黑色巨剑所挡卸于
无形。

  双龙心头大叹可惜,妖女气数未尽,还安排了后招!

  定下神来,双龙发觉此时婠婠身子右侧站着一位高瘦颀长作文士打扮的中年
男子。此人脸白无须,长得潇洒英俊,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双目开合间如有电
闪,负手傲立,颇有种风流自赏,孤傲不群的味儿。相貌与单琬晶非常相肖。

  而婠婠左侧则站着两名女子。

  其中一个年约二十七,八,满头银丝白发,身穿金色宽袍,轮廓颇美,可是
表情木然,脸色苍白得没有半丝人气,双目闪动着诡异阴狠的厉芒,活像从地府
溜出来向人索命的艳鬼。

  另外一个身材足有五尺半以上,这在女子中,已经算相当高的了。一头长发
垂在背后,长可及臀,乌黑闪亮之极。她的美丽更可直追婠婠,肤色胜雪,黛眉
凝翠,桃腮含春。年纪横看竖看都不该超过二十五岁。那对翦水双瞳,更像荡漾
着无限的情意,顾盼间勾魂摄魄,百媚千娇。

  双龙眼神中皆是一片痴迷之色,但细看下去才会察觉他们目光最深处一片清
明,显然是在诱敌。

  「婠儿你怎样了?师叔扶你坐下歇息。」

  那中年男子一脸温柔地扶起婠婠道。

  「哼,你们两个死小鬼,学学边师叔,男人要懂得怜香惜玉!」

  婠婠并没理那中年男子,只是转头对双龙嗔道。

  婠婠这一句「边师叔」传入隐藏在不远处的正在皱眉紧盯那中年男子的元越
泽耳中,登时一切皆明了!

  元越泽怒火攻心,冷哼一声,下一刻便如鬼魅般出现那中年男子前方三尺处,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掌斜劈其脖颈。

  那中年男子自少过着刀头舐血的日子,更是身经百战之辈,突然察觉到一股
瞬间爆发的强大气机锁住自己,仿佛如一座高高的大山般落在自己身前,心头登
时一闷,难过至极。感受着斜上方透掌而发的庞大凌厉的劲气大有千军辟易,无
可抗御之势,不欲硬拼也来不及了,惟有右手握拳,以小臂格挡来势。

  「啊!」

  一声惨烈叫声响起,那中年男子身形斜退数步。

  他的小臂正好挡住元越泽的手腕处,元越泽的掌势却是似慢实快,似柔实刚,
二人臂腕交接瞬间,元越泽掌势未停,以交接点为支撑,掌尖携带着的刚猛气势
继续下劈。

  不过元越泽本是突然发招,蓄力不足,而那男子头随臂动,是以元越泽最后
也只有一两成功力击到了他的耳侧。

  抚上左耳,望着上面的鲜血,那中年男子目光冰冷,邪异气息尽露,抬头怒
视元越泽。

  元越泽的偷袭也只是发生在电光石火间而已,是以周围几人甚至连反应时间
都没有。

  回过神来,婠婠连忙与另外两名妖冶的女子护在那中年男子身侧。

  「元大哥!」

  寇仲看清楚来人后,兴奋地叫出声来。

  元越泽回过头,对二人点了点头,旋即又将气机全部锁定在那中年男子身上。

  「你们两个小鬼,就只记得你们元大哥吗?」

  傅君婥与卫贞贞也娇笑着赶了过来。

  「娘!贞姐!」

  双龙此时完全像两个没长大的小孩一般扑到二女怀里。

  「你,可是边不负?」

  元越泽盯着那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问。

  「不错!小白脸,你他娘的敢偷袭老子!」

  边不负冷声道,再没有半丝儒雅味道。他身侧的三个女子都是一脸不善地望
着元越泽,而婠婠只是初见元越泽时脸上闪过一丝震惊,随即脸上便起了无比的
愤恨之色。

  元越泽并没再言语,只是抬起右手,在婠婠几人的怪异目光中,一只手指一
只手指地捏算起来。

  「你本该前年十月就死了的!但我的疏忽使你竟然多活了一年半,唉……」

  元越泽摇头叹息道。

  「你是何人?敢如此大言不惭!我圣门之事岂是你敢干涉的?」

  婠婠看着元越泽身后的卫贞贞二女,已经隐约猜到了元越泽的身份,但依旧
恨声娇喝。

  「我无兴趣与你们多说话,今日边不负必须死!」

  元越泽深望了一眼婠婠,淡淡地道。

  「不过,还是让最适合杀你的人来杀你。」

  元越泽仿佛想起什么事一般,又闭目继续道。

  单美仙正在与众女品尝素素的手艺,突然被拉出,左右一打量,目光落在边
不负身上时,嘴角微微翘起,浅浅一笑。

  婠婠四人亲眼见着元越泽如此大变活人,当然也吃惊,不过最让他们吃惊的
是,手镯中所出来的人竟然是昔日的魔门圣女!

  单美仙与阴后的关系,只有阴癸派的上层及宋缺,鲁妙子,石之轩,石青璇
等极少数人才知晓。

  边不负当然记得眼前的单美仙,尤其是十八,九岁,风华正茂的单美仙。

  此刻的边不负,俨然忘记了自己当初做犯下的罪行,只知呆呆地望向单美仙。

  婠婠虽对边不负没什么好感,可仍然是酸酸地轻咳一声:「边师叔,您眼珠
子快要掉下来了呢!」

  「美……美仙,真的是你吗?」

  边不负理也不理婠婠,开口问道。

  「住嘴!美仙这个名字也是你这畜生也能叫的?」

  单美仙声音开始转冷道。

  「我的失误,致使自己沉迷在醉人的生活中,忘记了对美仙的承诺,本该前
年就把他捉到你面前的。」

  元越泽一脸歉意地道。

  「夫君不必如此,妾身也早就忘记了这回事儿了,今日既然能遇到,那就是
算账的日子了!」

  单美仙轻笑着挽上元越泽的胳膊道。

  「你就是那姓元的?你们想怎样?」

  边不负与婠婠几人此时都明白了,眼前这俊公子就是这两年多来传得沸沸扬
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元越泽。只是婠婠望向元越泽的眼神却越发的古怪。

  边不负虽然好色,但为人绝对的深谋老练,此刻他担心的是能不能活命,而
不是贪恋眼前的美色!因为眼前这一男一女显然都对自己有着深仇大恨。加之魔
门的人自私自利,一旦动起手来,婠婠与另外二女会不会施以援手,都还很难说。
退一万步讲,即便另外三女帮忙,元越泽那边的高手也不少。

  「夫君且在一旁观看,妾身要亲自取下他的头颅!」

  单美仙对元越泽笑道,仿佛边不负此刻就已是死人一样!

  元越泽点了点头,后退站到卫贞贞二女与双龙身侧。

  边不负刚刚还在担心怎么应付元越泽与单美仙。因为元越泽的本事已经被传
到了无敌的地步,虽然边不负并不相信,可是心理上却是笼罩着巨大的阴影。此
刻他见元越泽并不打算继续出手,便得意起来,单美仙的实力想来并不会有元越
泽那么可怕。

  心头一轻松,边不负再次恢复一派儒雅风度,立于单美仙身前两丈处。

  边不负此人修炼的是一门自创功法,该功法名曰《魔心连环》是模仿魔门另
外一个高手『胖贾』安隆的《天心莲环》而成。

  《魔心连环》是一部非常狠毒的武功。运气时聚真气于经脉间以气环的形式
而行,一环扣一环,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怪诞莫名,发招时能借劲发力,并
且连绵不绝,趁对手旧劲衰竭,新力未生之际,以无孔不入的环法,直接的震碎
对手的奇经八脉。

  「如你今日能在我手下不死,便放你离去,你我之间恩怨一笔勾销!」

  单美仙面无表情的看了边不负一眼后道。

  边不负微微一笑道:「什么圣女,还不是被老子先玩儿了!」

  『魔隐』纵横江湖几十年,又岂是寻常之辈?只这一句话,便知他深谙对战
至理。

  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元越泽与单美仙的高绝修为,此等形势下,如能通过语
言来打击对手心理,使其露出绝不该露的心灵空隙,那就是占得上风与先机。

  身后的元越泽已经被彻底惹怒,透明长剑已取出,衣衫,长发再次逆风而舞,
煞是恐怖惊人。

  听到侮辱语言的单美仙面色一冷,在元越泽出手前娇喝一声,左手化掌,跃
空简单一掌直劈边不负天灵盖!

  按照武林同道的规矩,刚刚元越泽已经表示让单美仙与边不负单打独斗了,
所以边不负以为用语言可以打击对手的气势,但刚刚又见元越泽疯狂的样子,想
起传闻中的元越泽向来对俗世礼法嗤之以鼻,心头不禁一颤,自己气势反倒弱了
两分。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元越泽却被卫贞贞在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立刻冷静下来,不再理会边不
负与单美仙,而是将气机锁定婠婠三女身上。

  眼见元越泽已恢复正常,对于单美仙行进轨迹飘忽不定,如羚羊挂角般不着
边际,却又来势凌厉的一掌,边不负夷然不惧,收摄心神,右手洒然挥迎。他的
宽袍大袖滑了下来,露出右手扣着通心约尺半,银光闪闪的圆铁环,晃动间完全
封死了单美仙的进攻路线。

  单美仙这几年来重新习武,后来又以元越泽那套古怪功法淬练天地元气,此
时的修为已可比当年。

  「铛!」

  环掌交击,单美仙错开一步,边不负连退三步。

  边不负脸色冷峻,后撤步中,手中银环回旋一周,既将单美仙的七成掌力化
解,同时亦借劲反攻,趁单美仙旧劲衰竭,新力未生之际,疾施还击,抢回主动。

  同一时间,婠婠三女竟一同攻向横移一步,捏指成剑,运聚功力准备硬接边
不负这一环的单美仙!

  元越泽一家人又岂是傻的?

  无暇细想为何婠婠三女不怕惹恼元越泽而围攻单美仙,元越泽与卫贞贞,傅
君婥心有灵犀一般身化鬼魅,分别扑向三女。

  后发先至!

  围攻被解,单美仙终于明白为何婠婠三女会来抢攻了,因为她们断定边不负
这一招定会擒住单美仙。

  边不负右手铁环被单美仙破掉的一瞬间,后面隐藏着的左手环正幻化起无数
环影,似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般攻向单美仙心口。

  单美仙冷冷一笑,莲足后闪一步,浑身宛若柔弱无骨,如落叶飞絮般飘荡在
环影海洋的缝隙之中,右手握拳,一只小小粉拳带起浩然元气,单刀直入,直取
环势最强的中心点。

  任何招式,必有攻击力最强的一点,若此点被破,一切后劲变化均会被截断,
无以为继。

  单美仙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刚刚还是举手投足间皆无破绽可寻的边不负登时脸色大变。

  元越泽恼怒婠婠插手,当下剑一出就已是毫不留情。

  婠婠心头叫苦,恼恨两位师叔迫自己出手。盖因元越泽给她带来的压力实在
太大,用尽力气也无法探知元越泽深浅,她只有强行运起最高功力的『天魔场』,
扭曲周围一丈的空间,试图抵抗元越泽这朴实无华,力可破空,声若闷雷,尽显
天地微妙变化的一剑。

  「哎!」

  婠婠轻呼一声,粉面闪过一丝红晕,飞快没去,身形连退数丈方停下。

  元越泽亦没再追击。

  战斗过程说来漫长,其实只在刹那间而已。

  左右环顾,傅,卫二女亦早击退另外两个魔门女子,那两女端是狡猾,早逃
掉了。

  单,边二人站立不动,单美仙的一只藕臂正穿过边不负的左手铁环,粉拳此
时还印在他的胸口。

  「本来我以为已经忘了你对我犯下的罪孽,可是今日一见,却发觉如不杀你,
我的心始终还是有阴影。」

  单美仙缓缓收回胳膊,若无其事地转头款款走向元越泽的方向。

  边不负的胸口突然鲜血猛喷,原来已被单美仙的一拳给惯穿。

  娇躯轻颤的婠婠却似是对边不负之死没任何感觉一般,只是一脸复杂神色地
盯着元越泽,时而含情脉脉,时而恨之入骨。

  元越泽感受到婠婠的怪异目光,虽然恨她刚刚出手偷袭,却也好奇她为何不
趁乱逃走,转头与她对视道:「你为何不学那两人逃走?又为何要偷袭美仙?」

  婠婠今日本是满怀信心而来,怎料得竟然被突如其来的元越泽几人给完全破
坏掉一切计划,更是损失了阴癸派第三高手边不负。加上被师叔逼迫偷袭单美仙,
现在真的惹下了元越泽这个煞星。婠婠亦难免感到颤栗不安。只通过刚刚那一剑,
婠婠便知晓眼前的这个男子实力的强大。

  但面对元越泽的问题,婠婠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婠大小姐不打算为你的情郎报仇吗?」

  徐子陵见婠婠并不开口,想起刚刚边不负对婠婠那暧昧的态度,登时取笑道。

  「嘻!」

  哪知婠婠听了徐子陵的话语,竟然不起半丝怒气,反倒娇笑起来,神态更是
柔媚动人。

  「你这小鬼,毛都还没长全,懂什么叫情吗?谁说边师叔是人家的情郎了?
就算找情郎,奴家也得找元公子这般年轻英俊,英雄了得的哩!」

  婠婠神态,声音都诱- 人无比,抛了个媚眼给元越泽道。

  「要不然你们两个小鬼也可以,与奴家好好来一场缠绵的爱恋如何?人家可
是很乖的,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

  婠婠不愧魔门百年难出的人才,如此劣势下,三言两语就化解掉,同时还用
语言分化元越泽的家庭,分裂双龙对元越泽的信任。只听她越说越露骨,元越泽
倒还没什么,双龙危机一去,已经开始把持不住了。

  单美仙,傅君婥,卫贞贞三女一言不发,只是一脸笑意地盯着婠婠。

  元越泽见双龙那猪哥样,不禁也轻声笑了一声。

  双龙骤然清醒,明白到又着了婠婠的道儿。

  寇仲火气再起:「婠大小姐太抬举了!小弟可不想每晚抱着美人儿,却要提
心吊胆!」

  「咯咯!」

  婠婠再度娇笑起来,只不过她的眼神一直都放在元越泽的身上。笑脸无比的
柔情甜蜜,可一旁的双龙却感觉越发的诡异!

  「元公子,奴家知你怜香惜玉,可这次的任务是师尊吩咐下来的,你与师姐
的出现,已害得人家没法儿回去交差了,你说怎么办才好?」

  婠婠一脸楚楚可怜地望向元越泽,她似乎忘记了刚刚偷袭单美仙一事。

  「为何元某感觉姑娘你似是对元某有着深仇大恨一般的呢?」

  元越泽也好奇地望向婠婠。

  「奴家当然恨你哩,人家好嫉妒师姐和那两位姐姐,为何人家不能得到公子
的疼爱呢?」

  婠婠继续一脸凄苦地道。

  说得越凄苦,表演得越像真的,反倒正衬托出她此时内心平静无比。

  「姑娘不要再如此了,你不累我都替你累,你说吧,你到底想要如何才罢休?」

  元越泽无奈道。这婠婠果不愧『小魔女』之称,元越泽只与她说几句话就被
弄得头有些晕。不但把责任全推掉,更是连消带打,反追究起元越泽的不是来。

  「且慢!元大哥,这妖女杀了我们过百手下,怎能放她离去?」

  寇仲插口道。

  「唷!你还恶人先告状?那你杀我圣门在『水龙帮』的细作一事又该如何解
决呢?」

  婠婠一脸正容地道。

  「……」

  双龙登时无言。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但边师叔之事奴家还要禀告师尊拿主意,师姐,公子,
你们自求多福吧!师尊已修得《天魔秘》最高境界了,绝非婠婠能比!」

  婠婠语毕,看都不看地上边不负的尸体一眼,飞跃围墙而去。

             第027章精神对决

  余姚,『双龙会』总部大宅院。

  宽敞的客厅中不时传说欢声笑语,男声女声皆有。

  「我们两个还说对元大哥的背影有些熟悉的感觉的,今天一见贞姐与娘一起
来,就什么都明白了!」

  寇仲抿了口茶,笑道。

  如果见到卫贞贞与傅君婥一起前来,双龙再不知道元越泽的身份,那他们可
就真是猪头了。

  「你不怪你大哥狠心丢下你们,让你们自己去闯荡吗?」

  傅君婥笑道。

  「开始的时候有些想不通,不过后来就明白了,元大哥与你们的生活确实不
适合我与小仲,可能等我们再经历一些世事后才能如元大哥那般看得开吧。」

  徐子陵也叹道。

  「你们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又学得武艺,想去干一番大事业都很正常。」

  单美仙在一边道。

  「我听白老夫子说女人都喜欢充满霸气,有野心的男人,为何元大哥那种性
子却能坐拥这么多的美嫂嫂呢?奇了怪了,想我寇仲大好男儿,却没有哪家姑娘
芳心明许的!」

  寇仲在佯装长叹,一边又口花花地道。

  「小仲你还小,怎么可能了解女儿家的心事呢!情感之事很微妙的,都是发
自于自然,哪有那么多道理和规矩!再说那什么白老夫子,他见过全天下的女人
吗?他敢说全天下女人的心他都懂吗?」

  卫贞贞笑着敲了寇仲脑袋一下道。

  寇仲讪讪地挠了挠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卫贞贞。

  「快把你们这一年多来的经历说来听听。」

  傅君婥急着开口道。

  卫贞贞也在一边点头。

  这二女与双龙之间虽无血缘之实,却有着血缘之亲。二女亦姐亦母的形象早
以深植双龙心中。

  徐子陵点了点头,娓娓道来。

  双龙自从离开翠山镇后,寻得附近的一个山谷内,日夕苦修『九玄大法』,
内心里只想出去报复张老板的儿子,日日过着露天席地,茹毛饮血的生活,以自
制的弓矢,鱼叉打猎捕鱼为生。

  奈何苦苦修炼近半个月,《九玄大法》却只能修习到第三层,其后再无寸进。
虽然此时二人已经算得上三流高手了,但又有几个人会轻易的满足现状呢?二人
遂想起了傅君婥曾对他们说过的「年龄以大,欠缺练武的『运道』」便有些自暴
自弃。实际则不然,《九玄大法》从『自然之道』而来,自然要以『自然之心』
去修习,双龙内心满是报复的执著之态,已是进入死胡同。

  再憋数月,二人终于误打误撞下悟得《长生诀》最后两幅图,开始了真正的
修炼。

  又钻研大半年,直到大半个月前,二人已经算是二流高手了,出得山谷,一
路向翠山镇方向走去,心中倒也没什么宏大思想,暂时只想回去报仇而已。

  哪知刚一进镇口,就闻听有人议论杨广被刺之事。寇仲的『大志』登时又被
唤醒。撺掇着徐子陵,二人飞速赶回扬州,想浑水摸鱼一把。

  于是乎二人回得扬州后发觉扬州已被李子通占领,江淮军是出了名的无义之
辈,杜伏威放纵下属到处胡作非为。双龙对江淮军大失所望。便离开扬州,随处
乱逛。终于在余姚遇到有人拦路逞凶,二人都有着侠义之心,仗义出手。其后更
是稀里糊涂地就被捧上了『老大』的位置。『水龙帮』在余姚势力已被二人瓦解,
寇仲遂提议建立帮会,徐子陵整日沉浸在武学之中,倒也没反对。

  双龙的迅速崛起,引得附近势力的注意。尤其是外人眼中,二人身怀『杨公
宝藏』与《长生诀》两大的秘密,都是令人垂涎三尺的宝物。

  但小杂鱼的角色都被双龙赶走,只有阴癸派的婠婠借口手下被双龙杀害,对
双龙进行围剿。那日双龙的确杀了许多『水龙帮』的人,到底其中有没有阴癸派
的手下,谁也不知道!

  双龙与婠婠连斗三次,都被婠婠耍得找不着北,更是被婠婠利用,以『长生
真气』助婠婠功力再进。双龙亦领悟了螺旋气劲,也算不上吃亏。

  今日傅君婥几人及时到来,瓦解了婠婠最强的一次进攻。

  「你们二人以后有什么打算?」

  三女闻听徐子陵讲述经过后,沉默半晌。单美仙开口问道。

  「昏君已死,天下又将大乱,小仲意图做一番大事业,我只好先陪着他了。」

  徐子陵无奈地道。

  「嘿,我寇仲当日就说我们兄弟日后必成大将军,大丞相。大好的青春年华,
不出去好好游戏一番,岂不愧对上天赋予我们的身体与智慧?」

  寇仲不羁地大笑。

  「小仲可是有心称皇?」

  傅君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般,对寇仲笑道。

  寇仲闻言一愕,徐子陵亦是有些想不明白傅君婥为何有此一问。

  「称皇?那还早着呢吧!我们现在这小帮会也才几百人而已!」

  寇仲半晌后答道。

  「娘只是问你有没有这个决心和毅力,以及才能。」

  傅君婥一脸正色。

  「我哪有那才能啊!老实说,我倒真没有什么当皇帝的想法,只是对那些出
身高门大族的人有些看不惯罢了!无论在江湖或朝野,没有成就的人都不会被重
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一定要证明给人们看,出身决定不了成就!」

  寇仲开口道。

  「现实自古以来就是如此的残酷,没钱没权,没有人会当你是一回事儿,更
别妄想要得到旁人的尊重或者心仪女子的垂青!」

  单美仙再一旁笑道。

  「所以,我们兄弟既然并非天之骄子,心里又想享受美好的事物,便惟有用
这一双手去打拼,男子汉大丈夫,定下远大的目标,努力迈进达成吧!」

  寇仲握紧双拳,大声道。

  「那你也应该对称帝有兴趣的吧?你真的决定了?这条路一踏上,就无法回
头了!」

  卫贞贞也看着眼前的寇仲道。

  「娘你为何会这样问我们呢?我看小仲抱的只是游戏心态,他若为皇,他有
那个治理国家的本事吗?」

  徐子陵望了一眼傅君婥后道。

  「嘿,我只有一点能保证,那就是体恤百姓,因为我们的出身就是这个年代
的最底层嘛!至于其他的方面,我可真是一窍不通!」

  寇仲挠了挠头道。

  「小陵你也别管娘为何如此问小仲。小仲的想法确实不适合治理国家,治理
国家,绝不是只懂体恤百姓就足够的。统驭群臣,更非一般人想得那么简单的!」

  傅君婥开口道,熟读许多后世知识的她俨然已是一个才女了。

  傅君婥刚刚是想起了元越泽曾说的寇仲身带『皇者之气』,便有了那一问。
见寇仲真的不可能是他们要辅助的帝星,便也打住话题。

  「就像夫君所说那样,让他们二人去自由翱翔吧!」

  傅君婥心道。

  一旁的单美仙与卫贞贞当然也明白傅君婥的想法,所以并不多言语,只是让
双龙的内心来回答傅君婥所问。

  「我看元大哥除了人长得俊点儿,武功高点儿,有点儿钱之外,好像也没什
么魅力吧!为何会有这么多嫂嫂都爱上他呢?」

  寇仲这家伙明显的嫉妒元越泽。

  单美仙与傅君婥只是笑了笑。

  「等你哪日找到了心中真爱,自然会明白我们的心情。」

  卫贞贞在一旁开口笑道:「好了,我去弄些饭菜,夫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先吃就好了。」

  双龙当即大喜,在这种再见亲人欣喜异常的情形下,品尝美酒佳肴,何其快
哉!

  且说婠婠走后,元越泽肯定就要面对双龙了。他对双龙没半分兴趣,内心里
又仿佛是不愿意见到他们二人似的。卫贞贞见元越泽的神情,也明白他的心思,
便传音告诉元越泽可以随便先去逛逛,不必留在此地。

  元越泽正巴不得离开,当即点头答应,告诉三女自己要去打听一下巨鲲帮审
问宇文化及几人的结果。

  单美仙三女留下陪双龙叙旧,约好一日内元越泽回来。元越泽答应后便独自
奔往余杭。

  太湖湖畔。

  时近傍晚,日落西山,彩霞满天,四周的湖光山色,如诗如画,一片宁静优
美的气氛,教人悠然神往。

  元越泽独自一人伫立湖边,观赏着落日余晖,回想下午在巨鲲帮内问到的消
息。

  蓦地,元越泽感受到身后袭来的一股凌烈气势。

  两条灵蛇般的丝带鬼魅的出现于身后,附带着两股极尽邪异的劲气,席卷元
越泽后身,声势凌厉及至。

  电光火石间,元越泽身体急速前行。头也不回地轰出一掌,丝毫不差的击中
了两条轻盈飘零却足以致命的丝带。

  「砰!」

  劲气相交,周围的青草被巨大的气旋吸引而起,纷飞起舞。

  「嗯!」

  一声娇呼从元越泽身后传来缓缓转过身形,元越泽面带微笑地打量着偷袭之
人。

  倾国倾城的容颜,绝无瑕疵的美丽。晶莹似雪又充满魔幻弹性的肌- 肤,每
一寸都是那么娇嫩。一双秀眸宛如黑夜天空中闪耀着的璀璨繁星,明亮绚丽,宁
静逸人。

  如雪白衣,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婀娜多姿,体态优美动人,完美无暇,
乌黑秀发衬托着雪肤白衣,相应成趣。而最独特的则是那双赤足,一尘不染,引
人遐想无限。

  来者正是分别没过一日的婠婠。

  「姑娘为何偷袭元某?你是否习惯偷袭?」

  元越泽对于婠婠偷袭单美仙一事依旧耿耿于怀,冷声道。

  「哼!你就不能让让人家嘛!人家只是想亲自检验你的武功而已!偷袭师姐
的事是人家错了嘛,奴家给你道歉。」

  婠婠翘首含笑,盈盈一礼,语带娇嗔地道。那双星夜繁星般的眼睛里,流露
着几许元越泽也看不清的情绪。

  「……」

  元越泽有些承受不了婠婠的语气,当即说不出话来。

  「咯咯!」

  一阵娇笑从婠婠的盈盈妙口中传出,声音清甜柔美,宛如天籁:「公子为何
不说话了?」

  「姑娘的嘴实在太厉害,元某生性鲁钝,所以没弄明白姑娘的意思。」

  「你这冤家,奴家看上你了,这么说总行了吧!」

  婠婠继续娇笑道,眼神中也许有几丝情谊,但大部分神情还是一副想作弄元
越泽的样子。

  「我可怕了你了,你这小魔女!是想来为你边师叔报仇?还是想来报复元某
的突然出现破坏了姑娘的计划?」

  元越泽有些头疼地道。

  「边师叔的仇?人家可能会想报呢!但不是现在。刚刚只不过是路过罢了。」

  婠婠走到元越泽近前道。

  「也对,闻听魔门做事风格是绝情绝义,自私自利,强者为尊。」

  元越泽瞥了一眼婠婠,叹道。

  「公子似是对我圣门了解不少呢!」

  婠婠好奇地盯着元越泽。

  今日上午时,婠婠并没有好好地打量元越泽,正好此时用双眼好好的看一看
这名闻天下,神出鬼没的男子。

  「了解也谈不上许多,就比如魔门核心思想,以及你们阴癸派的绝学,元某
却敢说非常了解!」

  元越泽继续盯着远处的湖面道。

  「哦?」

  婠婠语气中有好奇,更多的是不屑。魔门一直以来都是在地下工作,许多事
情都不为外人所知,更别说镇派绝学这种绝对的机密了。

  「先说说你们的核心思想,魔门认为邪恶是比正义更为伟大的力量。邪恶代
表的是破坏,而破坏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引发。像木烧成炭就是一种破坏,但谁能
否认火的确是这天地间最美的东西之一呢?

  魔门所认为的是这世上有两种变化,第一种是生长的力量,正的力量;例如
一粒种籽变作了一株树。其次就是死亡的力量,邪的力量,例如当那树萎谢时。
而事实上,最后都是毁灭战胜生长。所以邪是比正更有力量的。

  魔门指的是无论任何人或物,都包含着正邪两种力量。所以人有善恶,万物
有阴阳,天地有生灭。毁灭就是邪恶的力量。「

  元越泽笑着道。

  这番言论显然超出了婠婠的预料。因为元越泽是用一种文雅之气将出来。婠
婠边听边点头。

  「那就再说你们的武功。四大奇书之一的《天魔策》是由第一任魔门圣君,
人称『天魔』的苍璩于西汉时期,汉武帝实行独尊儒术政策后,收集各种奇典异
籍,最后去芜存菁,归纳为《天魔策》十卷。在汉朝魔门因受打击而四分五裂,
到处逃窜,导致了《天魔策》的掉散遗失,所以现今仅存六卷。」

  元越泽见婠婠听得入神,便继续开口道。

  婠婠凝望元越泽,美眸流转,带着淡淡的笑意,波光粼粼的湖面映照进眸中,
让她的秀眸染上一层金色地光芒,更显得水盈剔透。

  「魔门最高武学当属《道心种魔大法》那是《天魔策》中最高深,最至高无
上的宗卷,载有达至破碎虚空的方法,分上下二卷,在汉朝魔门大逃亡时期,在
竞争中,最终被邪极宗夺得,成为镇宗之宝。而如今,《道心种魔大法》的秘籍
却已经随上一代的『邪帝』向雨田的陨落而不知所踪。」

  「接着就是《紫血大法》在汉朝大逃亡时期遗失,与《道心种魔大法》几可
相提并论。」

  元越泽继续道。

  「胡说!为何我圣门内却无人听过什么《紫血大法》仅次于《道心种魔大法》
的明明是我们的《天魔秘》」

  婠婠突然打断元越泽的话,一脸不相信得开口道。

  元越泽愕然。

  《紫血大法》在遗失了近千年后,于元初被阴癸派的『血手』厉工所得,没
想到这个年代的阴癸派居然都不知道有这个功法。

  随即元越泽也笑了笑,并不回答婠婠,继续开口道:「再次就是你们阴癸派
的镇派绝学《天魔大法》也就是你们派内所称的《天魔秘》大法。《天魔大法》
是练就《紫血大法》的根基,在汉朝大逃亡时期被阴癸派所得,能练至最高境界
者大都为女子,篇幅极多,是《天魔策》中占比重最大的宗卷。」

  「《天魔大法》共分六篇十八层,恰与传说中的地狱层数相同,玄奥莫测,
诡异绝伦,夺造化之妙,具通天彻地之能。」

  「『第一层至第四层是为』形神篇『,作为《天魔大法》的入门功夫,练成
者气质改变,凝精聚魂,脱胎换骨,化丑为妍,对异性产生强大至难以形容的媚
惑吸引力,甘心俯首称臣。其中的』天魔音『,』天魔眼『最为突出,只凭一句
话,一个眼神,已能控制敌人的心志,为所欲为。想必姑娘没少施展过吧!」

  元越泽笑道。

  婠婠横嗔了元越泽千娇百媚的一眼,点了点头。

  元越泽被这一眼电得有点迷失方向,旋即定下心神继续道:「第五层至第八
层是为『刚柔篇』,至刚的『天魔刃』,至柔的『天魔带』,天下万般兵器皆可
驾驭,大巧不工,殊途同归。千变万化,尽为我用。大到刀枪剑戟,小到一只梳
子,一根针,一条衣带,也能化做威力无边的诡异凶器,招无定法,纯粹是以强
霸狂烈的杀气所推动。刚刚元某已亲身领教了姑娘的『天魔带』了。」

  婠婠再甩给元越泽一记大白眼,并不言语。

  「第九层至第十二层是为『虚实篇』,阴阳互济,刚柔互动,虚实相成,寓
有形于无形之中,虚与实随心交替变化,修为至此已臻超级高手行列,更能吸纳
敌人的真气为己用。相信姑娘已经对寇仲那两个小子用过这招了吧!」

  双龙的螺旋气劲确是由于婠婠而练成的,虽然是婠婠想利用双龙的长生真气
来练功,无形中却双方皆受益。

  「第十三层至第十六层是为『空间篇』,练成者功力已达出神入化的绝世高
手行列。每招出击,真气所到之处,能以怪异的吸引力使空间,事物产生扭曲,
凹陷的现象,也就是姑娘最常用的天魔场,威力无坚不摧。你今天挡我那一剑时
用的该是此招。」

  婠婠想起元越泽那一剑,如不是他最后瞬间收去四成力量,婠婠很可能就会
重伤在当场,想到这里,婠婠没来由的娇躯轻颤了一下。

  没注意到婠婠的动作,元越泽继续道:「第十七层是为『解体篇』,自毁境
界的可怕功夫,『天魔解体』可形成一方圆十丈开外,劲力高度压迫集中的死亡
罡球,困住敌人,以自身的爆炸力量将敌人震成粉身碎骨,同归于尽,天魔解体,
玉石俱焚。」

  说到这里,元越泽身形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因为他想起了祝玉妍。

  「冤家怎么不继续说了?」

  婠婠正听得有滋有味,见元越泽突然刹车,好奇地问道。

  「第十八层是为『轮回篇』,传说是真正的参透天地造化,掌握秘不可测的
生命玄理,力能起死回生,改变天地万物的绝世魔功,至今为止却无一人真正见
识过它究竟强大的何中地步。」

  元越泽说完,长长地吁了口气。

  婠婠听得头皮发麻,元越泽把《天魔大法》说得准确极了,除了运功口诀没
说外,丝毫不差。

  「公子竟然对我派内的绝学知道得如此详细,那你的来历到底是什么呢?」

  婠婠开口问道。对外人来讲,元越泽的来历一直都是个谜,尤其是目前江湖
中的传闻沸沸扬扬,各种说法都有的情况下,婠婠更是好奇了。

  元越泽并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是摇了摇头。

  「小气鬼,人家不问可以了吧!」

  婠婠撇了撇小嘴道。

  「天色已晚,我们也该分手了吧!」

  元越泽见日头已经快要落下西山,怕单美仙三女担心,便开口告辞。

  「不要,你要请奴家去城里最好的馆子吃一顿。」

  婠婠娇笑道,魔女气质显露无遗。

  「馆子里有什么好吃的!我家里从来都是吃我或者我妻子做的饭菜!」

  元越泽大笑。

  「那你就给人家烤点肉吃嘛,就在这里。」

  婠婠玉足轻点地面道。

  元越泽点头应是,二人分散开来,小片刻后,一大堆篝火生起,围坐火堆旁。
元越泽继续取出肉类和佐料,忙活起来。

  婠婠眼神更为好奇:原来江湖传闻他可凭空取物,竟然是真的!

  元越泽一心融于烤肉中,自然注意不到她的眼色。

  一刻钟后,几大片肉烤好,取出红酒,边喝边聊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婠婠边
吃边赞,倒也惬意。

  看这婠婠时不时露出天真少女的娇俏模样,元越泽直叹她的存在就是『天地
灵气』四字的最好证明。

  蓦地,元越泽心头生出一种极其微妙玄奥,语言又难以形容的感觉。

  或者确切的说,那是一种警觉预感。

  一股极其浓缩内敛,同时又强猛绝伦的澎湃杀气,仿佛从很远的地方莫名传
来,直涌入元越泽的每一个毛孔,元越泽顿觉周围一切空间开始扭曲,连檀口微
动,咀嚼烤肉的婠婠形象亦开始不真实起来。空间,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停顿,
元越泽更察觉到自己的五识亦已消失!

  手中酒杯顿时滑落!

  凌厉的杀气,融合着极高的精神力,已经将元越泽完全锁死。

  他只觉体内多了一道诡异气息,在经脉血肉中如脱缰野马一样疯狂乱窜。

  杀气不单单进入元越泽的体内,更是在其身前聚集运转,元越泽看清楚眼前
的景象时,当下大惊!

  那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雷,一道青色的巨大雷柱。

  元越泽冷汗直冒,几乎透不过气来,心跳沉闷,血脉翻滚,难以抑制。

  是有人偷袭元越泽?

  高手对垒,除了实质动手过招以外,更大的关键在于精,气,神三方面玄异
层次的无形交锋。是以对于如今连宋缺,傅采林都没把握能完胜的元越泽这类灵
觉超凡敏锐之人来说,根本不会有被人偷袭成功之说,因为只要对方动了杀机,
那必定会被元越泽感应到。

  但此刻传来这股杀机的人,绝非一般强者。

  只一瞬间,元越泽已知发出这杀气者的非凡,那道雷电也只是幻象而已。当
下不再理会身,心两方面的重大压力,只将精神收敛,飞快运起自己那套古怪功
法,身,心与天地灵气交融起来,侵入体内的杀气,突现眼前的雷柱,在心眼观
察下,已完全消失不见。

  气机感应下,对方似是发现了元越泽的内在变化,谷催起更强的杀气压迫过
来。

  雷电气尽的确强猛,但元越泽与天地同化,内心如老僧入定一般止水无波。
突然,元气疯狂爆发。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元越泽终于摆脱了对方的精神控制,体内杀气亦尽被逼出,
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一片狼藉,方圆两丈内一片狼藉,放眼环顾,发觉婠婠居然不知道跑哪
里去了。

  眼前十几丈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壮汉身影。

  元越泽可以察觉到他身上所发出的杀气,正是刚刚侵入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
取出长剑,站起身形,仔细一打量,发觉来者是个青衣大汉,年纪在四十许间,
身高八尺开外,长相威武,粗壮结实,肌肉如铜浇铁铸一般。一双虎目中更是隐
约可见雷电霹雳闪动。皮肤,发色皆非正常颜色,而是青色。背后背着一柄巨大
的青色斧头。

  通过与气机交感,元越泽察觉到这壮汉体内的生机较常人要少许多,经脉中
真气雄浑,骨骼与肌肉间仿佛带着一股邪异之气。

  壮汉上下看了元越泽几眼,目光中闪过赞赏之色,开口道:「阁下可是元越
泽?」

  他的洪亮声音好似是从九天外遥传过来,不用吐气扬声,却字字清晰地在元
越泽耳鼓响起,又仿似在元越泽耳边呢喃细语。

  见元越泽轻轻点头后,壮汉爽朗一笑:「老夫狂雷,受人相请,必须击杀元
兄弟。当然,元兄弟只要有足够的本事,杀掉老夫亦可。」

  元越泽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哪有杀手如此说话的?

  但望见狂雷那凝重肃穆的表情与浑身散发的杀气,元越泽不得不立即静下心
来,准备应战。

  「既然如此,那就尽管来吧!元某如是贪生怕死之辈,也不可能活到今日!」

  「好!」

  狂雷的手法快过闪电,巨斧已抽到手上,横至胸前,左手轻轻抚上斧刃,迈
步向元越泽方向走来。

  元越泽目光凝重,他察觉到狂雷每迈一小步,脚轻轻踏在地上时,地面仿佛
变成了水面,一环一环的气流泛起丝丝涟漪。却不发出一丝声响,情景玄异非常。

  而狂雷抚摸斧刃的动作更是玄奥万分,那似是有节奏与无节奏的混合,不但
没有半分杂乱的感觉,反倒和谐异常。

  斧刃上更是发出轻微的摩擦音,与婠婠所发的『天魔音』极其相似,似是一
种扰敌心神的手段。

  元越泽抱剑闭目,浑然忘我的将自己融化进整个背景,只靠精神与气机去感
应狂雷。

  狂雷感应到元越泽的平静,脚步节奏不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开口轻声道:
「元兄弟这种吸纳天地之气的法门的确深奥,不过却有两个缺陷。」

  元越泽依旧闭着双目,亦缓缓道:「第一,天地灵气浑厚不精,短时间内难
以淬练成精纯元气。第二,元某心境修为影响体内元气无法发挥最大作用。」

  狂雷愕然,步伐中略显慌乱。

  他前后两次欲找寻元越泽心灵空隙,心理攻势不但犹如泥牛入海,还被元越
泽连消带打,以守为攻而化解。反倒是自己受到了影响。

  「锵!」

  一声有若九天龙吟的清鸣之声响起,元越泽双目突然神光暴射,长剑拔出一
半。刹那间,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势充塞天地间,直向狂雷涌去。

  元越泽经验已经逐渐丰富起来,狂雷心境出现细微裂缝,他怎能不趁势追击?

  「元兄弟一开口就如天马行空,占稳上风,深谙剑道之旨,老夫佩服。」

  狂雷此话代表着心境上的那一缝隙已与瞬间修补完整,元越泽的优势亦完全
被他化解掉。

  「接老夫第一招!」

  声音犹如从四面八方传来,狂雷身形如鬼魅一般欺近,双手持斧,斧上更是
浮现出似有若无的青色雷电,凌空跃起,简简单单地一斧直劈元越泽头顶,方圆
五丈之地登时被凛冽有若实质的杀气所笼罩!

  这一斧朴实无华,刚中带柔,浑然天成,毫无破绽!

  元越泽后半段长剑出鞘时竟然没有发出半丝声响。长剑宛若在空中狂草疾书
般疾画出无数深具自然美态的线条,如行云流水般连绵不断挑上巨斧两侧。

  狂雷眼中再次闪过惊讶之色,皆因他的全部刚气都集中在斧刃,而元越泽却
偏偏舍弃破掉他最强一点的绝佳机会。

  因为元越泽察觉到了狂雷所隐藏的后招。

  以人弈剑,以剑弈敌。

  元越泽已经悟得了弈剑术的大部分精髓。

  即便如此被动,狂雷瞳孔依旧微微一缩,剑花未触碰到斧身前,猛然收招,
完全无视自然规律。

  狂雷身形急速后仰,于三丈高空处如大鹏般一个回旋。

  异象再起。

  蓦地巨斧豪光大盛,但见狂雷身影由一化二,如真似幻,仿佛带着电流鼠窜
腾跃,飘忽不定,教人分不清真伪,两道雷电身影一前一后由上扑下。

  两个狂雷手中巨斧幻出重重斧影,催出漫天盖地的罡气,以各种令人无法想
像得到的角度,狂风扫落叶般往元越泽卷去。

  元越泽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狂雷第一斧中隐藏的一丝柔劲原来就是为发第二斧前不必收招回气做铺垫。

  而另外一个假狂雷亦绝对不容小觑,通过气机交感,元越泽察觉到那是狂雷
通过凝聚本身的精气神所创造出来的,有实质杀伤力的半真半假形象。

  元越泽长剑看似随意抬起,剑身却是若隐若现,嗡嗡轻抖。

  剑身形象每一次出现时,都毫无偏差得回挡在教人无法掌握其来踪去迹的巨
斧之刃上,长剑消失瞬间才会出现飘逸灵动之感,出现瞬间却得威猛无伦。

  简直就是剑作刀用。

  沉闷而又绵长的兵器交击声不绝于耳,直拼了四十多记,腾空的狂雷势道已
老。

  收回巨斧,竟然凭空再翻腾跃起半丈。

  元越泽神情一冷,长剑横过头顶。

  简单朴实的架势中,包含无穷奥妙,仿佛已将天地连接起来。

  天在上,地在下,剑在中间,成为贯通天地的桥梁。

  「喝!」

  狂雷见状目光凛然,舌绽春雷,身体开始下落的一瞬间将手中巨斧猛甩向十
丈高空。

  蕴含着狂雷强猛罡气,重量最起码都有二百斤的巨斧升至最高点时斗然一折,
宛如天外陨石般凌空反压向元越泽头顶,声势骇人欲绝。

  早落于地上的狂雷更是闪动身形,霸道一拳直捣元越泽而来。

  元越泽不慌不忙,轻跃两丈,手掌中长剑平转,剑气圈旋而出,构成肉眼可
见的绚丽奇幻的芒迹,躲过狂雷那可贯穿乾坤的一拳。

  巨斧携带的势道非同小可,在与元越泽手中长剑相撞的那一刹那,竟然没有
发出声响。

  连接天地的桥梁力道平衡被打破,登时一大片空间内天旋地转,空间扭曲。

  电光石火间,元越泽将巨斧包含的力道与自身所有元气皆已集中在右脚上,
力道犹如壮丽雄奇的银河星旋由涌泉穴奔流而出,化做一道缀满星辉的黑带,直
压向狂雷。威势有若天地玄黄,宇宙初开,生生不息,成了永恒不变的存在!

  『有法无法』是天地人浑合为一的最高层次,只有人才可把天地贯通相连,
臻至无法而有法,有法而无法。此乃与宋缺的刀道。

  以高明的眼力掌握敌手武技的高下,摸清对方的底子,从而作出判断,先一
步封死对方的后着,始能制敌。此乃以料敌先机著称的弈剑术精髓。

  元越泽这一招中将刀意剑诀互补融合,透敌,诱敌,用敌,破敌,整个过程
如行云流水,妙至巅峰!

  正在跃起近六尺的狂雷心叫不好,却已无法收手,冷笑一声,双拳迎了上去。

  这双拳是已经失去一切先机,比斗中一旦如此,那便是落了下风,吃亏之极。

  但元越泽做为局中人,却发觉狂雷这双拳是突破了时间限制的攻击,绝对可
以后发先至。

  如此一来,元越泽的先机顿化无形。

  一个掌握空间优势,一个掌握时间优势。

  但元越泽还有着力量上的长处。

  「轰!」

  宛若天雷殛地的一声巨响后,周围缓缓平静下来。

  身上留下数道伤痕的元越泽强行压住狂涌的气血,盘膝坐在地上,望向十几
丈远处躺在地上的狂雷。

  狂雷突然一个鲤鱼打挺,拾起不远处的巨斧,回头对元越泽友善又歉意地一
笑,步履蹒跚地离去。

  眼见狂雷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又发觉其衣衫破碎,伤口处处,嫩肉外翻,
却不流一滴血,元越泽脸色古怪,就要喊住狂雷问个究竟。

  他更想知道是谁指使狂雷行事,不过这个问题显然不是眼下能得到答案的。

  「啪!」

  酒杯掉到地上破碎的声音惊醒了元越泽。

  时间,空间重踏运行轨迹。

  元越泽眼前一切恢复如初,完好的衣衫,宁静的湖边,熊熊的篝火,娇俏的
婠婠,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但婠婠可爱的吃肉动作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

  元越泽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正好是刚刚狂雷消失的方向。

  「噗!」

  元越泽刚要开口询问婠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压不住的气血直喷出来,似是
在告诉元越泽:刚刚发生的事情绝不是幻象!

  「冤家,你没事儿吧!」

  婠婠回过神儿来,忙闪到元越泽身边,关切地问道。

  元越泽摇摇头,脸色古怪地问道:「我没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婠婠指着狂雷消失的方向道:「奴家察觉到一丝隐藏得极好的圣门中人气息,
不过却很快消失了。」

  元越泽仔细想了一下,从狂雷用杀气入侵他开始,到真人过招结束,应该是
在极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因为酒杯从手上掉到地上,只是眨眼间的事而已。

  但一切都太离奇了。

  婠婠见元越泽不知在沉思什么,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元越泽将刚刚的所有事情解释完后,婠婠听得都有些惊讶。

  片刻后若有所思地道:「奴家从师门典籍中看到过,这该是高手间精神境界
的战斗,很是玄奥。」

  元越泽呆头鸟般望着婠婠:「还有这种事情?」

  婠婠眼中闪过一丝羡慕:「那当然了,精神交锋中的每一个动作,反应和细
节都如现实中一样,感同身受。否则你又为何会受伤呢?」

  元越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能让你都受伤的人,到底那个狂雷是何方神圣呢?应该是我圣门中人,但
人家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好了,冤家,奴家也要回去了,今日这顿就当是你上午打乱人家计划的赔
偿了!你也好好回去养伤吧。」

  婠婠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后摇了摇头,长呼一口气,玉手轻拍了几下小肚子,
满足地道。

  随后起身,走出几丈外时回头道:「冤家,你要帮人家在师姐面前道个歉呀!」

  元越泽依旧呆坐着回味,听到婠婠声音,抬头对她点了点头。

  婠婠见他一副死木头疙瘩的样子,当下皱了皱小巧瑶鼻,转身离去。

  半个时辰后。

  狂雷拖着仿佛散架似的身躯一步步在月夜下前行。

  突然又站住身形,仰天望月。

  片刻后,仿佛下了什么大的决定一般,以斧柄直轰自己的期门穴。

  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树林中再度恢复了平静。

  半晌,狂雷走出树林,腹部用简单的碎布包裹着,渗出的红色鲜血在皎洁的
月光下十分显眼。

  拖着蹒跚的脚步,缓缓前行,狂雷渐渐消失的身影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第028章帝星现世

  朝阳初生,金光耀目,祥云呈瑞,霞光万丈。

  云雾飘渺间,群山中的一座气势雄浑的山峰高耸,仿佛插入云端。云雾环绕
间,隐约可见数百精奇建筑居于山峰顶端。山奇林静,却有一阵苍凉悠长的钟声
在群山中回荡鸣响。

  幽静的山谷内,云雾飘渺,林荫盈峰,一座殿宇重重,闪闪生辉的寺庙静静
伫立在山巅。

  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此处即为『执白道武林之牛耳,操江山古今之代谢』,中原武林两大圣地之
一,号称『玄门首座』,『正道精神领袖』的慈航静斋所在地。

  寺庙正中的大雄宝殿内,一座高达五丈的赤金佛像端坐莲花宝台,神态慈悲。
青烟袅袅,梵音阵阵,显得愈发神秘庄重。

  一名灰袍女尼跪坐在蒲团之上,默默地望着手中的请柬。

  她看来在三十许岁间,可是素淡的玉容却予人看尽世俗,再没有和不可能有
任何事物令她动心的沧桑感觉。青丝尽去的光头特别强调她睑部清楚分明如灵秀
山川起伏般的清丽轮廓,使人浑忘凡俗,似若再想起院落外世俗的事物,对她是
一种大不敬的行为。

  「妃暄早课可做完了?」

  女尼开口道,声音中似是看透人间一切,不含丝毫情感。

  「回斋主,应该快要做完了。」

  刚刚步入大殿打扫的一名十岁上下的小尼姑恭敬地答道。

  「告诉她早课做完后到大殿来见我。」

  跪坐的女尼道。

  小尼姑应了一声退出大殿。

  虽然面部无任何表情,女尼从打开请柬后有如翻江倒海一般的内心却仍未平
复下来。

  「妃暄入我静斋十几载,从未出过山门一步,你宋阀又是如何知道的?」

  女尼仍然盯着请柬自言自语地道。

  旋即女尼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神色一冷:「宋缺啊宋缺,你竟如此待我!枉
清惠四十年来对你念念不忘!」

  「宋阀安插的奸细到底会是谁?难道真的是『她』?」

  女尼暗忖隐藏了十三年的马脚终于要露出来了吗?

  「也罢,贫尼就去见见你与你那『名闻天下』的女婿!」

  女尼喃喃地道。

  余姚,『双龙会』大宅院。

  后院一间宽敞的厢房内,激情正在上演。

  宽阔的卧榻上,一男三女,身无寸缕。

  即便不看场面,从三女口中所发出的那种时高时低,时急时缓,惹人心醉,
勾魂夺魄,震荡心神的呻吟中,也可推知『战斗』有多激烈。

  元越泽身下的单美仙洁白若温玉的玉肌布满淡淡的红霞,世间无双的绝世玉
容上不再是平时那一副端庄稳重的模样,而是红云满布,娇润如水,媚眼如丝,
柳眉时皱时展,双眼迷离,螓首轻摇,瑶鼻微皱,檀口微张,吐气芬芳,呼吸急
促,不断地发出似畅快,似痛苦,噬骨销魂的声音。曲线玲珑有致的娇躯更是持
续地配合着元越泽的威猛『攻势』而前后扭颤。

  两旁的卫贞贞与傅君婥跪卧塌上,娇躯不断扭动,两张小嘴发出模糊不清的
呻吟声,同时一左一右轻轻噬咬着圆润玉- 峰上的两点嫣红。二女一只手或揉,
或捏,或挤,或压地在自己的一只雪兔上活动,另一只手则在在自己的娇嫩之地
附近轻划着。而二女的另外一只雪兔则分别被单美仙的一双玉手掌握挤压,不停
地变换着形状。

  单美仙两条修长浑圆的玉- 腿之间,元越泽正在斗志昂扬地『奋战耕耘』着。
『小小泽』同志宛如找到归宿一般地跳动不已,在那狭窄温湿的溪谷之中急速进
出。

  元越泽的一双『魔手』更没闲着,或力道时轻时重的揉捏着二女那高翘柔韧,
极具弹性的圆臀,或以一指轻轻挤压那粒含羞突起的娇挺,最后更是将两支手指
当成『小小泽』来使用,时挖时掏,时旋时磨,不断进出于二女紧窄火热,润滑
无比的秘壑之中。

  元越泽沉重急促的呼吸声与三女风格各不相同的柔媚娇啼声混合在一起,配
上四人的姿态动作,画面说多糜烂就有多糜烂,要多诱- 人就有多诱- 人。

  三女不停的轮流泄身,不断的变换各种醉人的姿势,『小小泽』更是数次
『搬家』,似是所『搬』的三处『家』都甚合其『口味』。

  最后,四人仍然恢复了初始姿势,准备进行最后一场『拼杀』!胜负即将分
晓!

  这场大战直杀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在四人几乎要同时攀登上云端极乐之
境之时。屋外传来一个不和谐的猥亵声音。

  「元大哥!你好威猛!我寇仲崇拜死你了!快起来啦!我们要吃贞姐做的宵
夜!」

  四人太过投入,也没注意到寇仲何时来到门外的。

  元越泽顿时停下所有动作。

  「臭小子!老子如果被你吓成『不举』,看你的嫂子们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元越泽对门外大喊道。

  「哈哈!」

  外面传来寇仲渐渐远去的笑声。

  元越泽虽然停下所有动作,听到寇仲声音三女自然也是羞涩不已,但此时已
经停不下来了,因为此刻她们的魂儿马上就要飞上九霄,达到极乐妙境,离那缥
缈飞升的无限快美感觉差了一点点而已。

  寇仲的声音在此关键时刻响起,对三女来说有害羞之感,更多的却是一种莫
名的刺激。

  单美仙只凭本能地以一双玉- 腿环住元越泽熊腰,香臀主动地前后耸动。卫
贞贞与傅君婥更是分别将在自己娇嫩之地附近配合元越泽活动的小手放在元越泽
手腕上,强行拉扯元越泽的『魔手』继续做起活塞运动。

  快美的感觉即将到来,欲仙欲死的三女神志已经不清。

  元越泽也只是顿了几息的时间而已,见三女的情形,而自己也即将到达极限,
便继续发起三方『攻势』。

  三女的娇躯及幽谷已经开始了剧烈的颤动,元越泽抽开仍活动于卫贞贞溪谷
内的手指,卫贞贞突然感觉难过异常,本就要达到顶峰的感觉一下子低落下来,
刚刚抓着元越泽手腕的玉手便四处乱摸,想要继续享受那种充实之感。元越泽抽
开大手后便偏过身形,大嘴对着那芬芳幽谷直接印了上去,舌头更是深入溪谷,
四处搅动着那千百褶皱。

  快慰之感再临,卫贞贞又继续娇吟起来。

  「啊……」

  「嗯……」

  「呜……」

  三女因灵魂攀上巅峰,而同时发出三种不同风格的高亢娇啼声。身子更是同
一时间剧烈颤抖开来。

  感受着单美仙娇柔的谷道嫩壁不断的加速收缩,首当其冲的『小小泽』同志
腹背受敌,钻头更是被浓热润滑的玉露一洒,直接『井喷』了……

  卫贞贞的大量玉露更是激射而出,喷洒元越泽一脸,被元越泽大嘴全数接住。
另外一侧活动于傅君婥娇嫩之地的大手上也满是散发着芬芳浓郁之气的花蜜。

  四人同时攀上极乐妙境,似乎寇仲还在关键时刻帮了一把……(好几章没写
激情戏了,写起来尺度太难把握了,搞不好该被河蟹了,狼友们请勿怪罪。

  卫贞贞与傅君婥已经无力继续跪伏下去,只知浑身软绵绵地趴在单美仙身侧
与其一同急速喘息回味。

  元越泽爆发片刻后也回过神来缓缓压下沉重的喘息。

  元越泽正要低下- 身去伏在单美仙身上时,卫贞贞转过头来,看到他大嘴附
近以及鼻尖上那湿润晶莹的琼浆玉露,明白到那些液体都是自己刚刚喷出来的,
卫贞贞本就红潮未褪的小脸变得更红,仿佛能滴出血来一般,连忙挺起本就没有
恢复力气,仍然软绵绵的娇躯,从床榻一侧拿起轻纱,为元越泽轻轻擦拭。

  卫贞贞擦拭完毕,又趴在床上继续回味起来。元越泽则直接伏在单美仙柔软
的娇躯上。

  四人喘息仍未平复,都不言语。似是在回味着刚刚的韵事一般。

  「夫君,刚刚……刚刚……」

  卫贞贞半晌后红着小脸率先开口问道,只是说到后面声音低得比蚊子哼哼声
还小,谁也没听清。

  「刚刚怎么了?」

  元越泽好奇地问,单美仙与傅君婥也是盯着卫贞贞,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刚刚……你都吐掉了吗?」

  卫贞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羞得小脸嫣红,煞是动人。

  「什么吐掉了吗?」

  元越泽更是莫名其妙。

  「就是……就是人家刚刚帮你……帮你擦掉的……」

  卫贞贞支支吾吾地哼哼道,说完就羞得将螓首直埋入单美仙的怀里,不敢再
抬起头来。

  「噢,我明白了,不过我没吐掉啊,都吞下去了嘛……」

  元越泽心思一转,当即明白卫贞贞的意思,便对她笑道。

  「咦……脏死了,夫君再也不要那般了。」

  卫贞贞也顾不得害羞,抬起头来对元越泽道。

  「哪有!贞贞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脏的,反倒带着香气呢!」

  元越泽大笑一声,仿佛回味似的盯着卫贞贞道。

  卫贞贞一听更是羞涩,但同时也感受到了元越泽对她的爱意,感动莫名地道:
「夫君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了!」

  「那当然啦!」

  单美仙与傅君婥见卫贞贞为元越泽擦拭时,就已经知道了那是什么,听元越
泽一说,虽然话里只是针对卫贞贞,但其他二女同样感动,因为她们清楚,在元
越泽心里,所有妻子的地位都是一样的。见卫贞贞羞涩不已,单美仙二女便拿话
语挤兑起她来。

  三女不时发出银铃一般地娇笑,元越泽伏在单美仙身上小片刻,怕压坏玉人,
就侧过身形,在单美仙与傅君婥中间挤着躺了下去,猿臂伸展,三女配合的抬头
躺在上面。

  「你这个大坏蛋,回来就拉我们姐妹做这事儿,还没说说下午的经历呢!」

  单美仙搂着元越泽的腰,想起元越泽衣衫褴褛地赶回『双龙会』后,发觉三
女在屋内闲聊,便像恶狼一般扑了上来之事,开口嗔道。

  「我太想你们了,好像分开很久了似的,再见就特别容易激动,再说你们不
也舒服了吗?我听美仙你喊得最厉害!」

  元越泽轻吻一下她的瑶鼻,笑道。

  单美仙立马不依不饶起来,卫贞贞二女也在一边起哄。

  「好了,不要闹了,夫君快和我们说说吧。」

  傅君婥独自霸占元越泽一条胳膊,轻轻拍掉元越泽那仍然在揉捏她玉- 峰的
怪手,开口笑道。

  元越泽手却没离开那浑圆柔软的『肉山』,只是停下来不再动作。将去巨鲲
帮打听到的事情以及路遇婠婠,恶战狂雷一事说与三女听。

  三女听得心惊肉跳,登时心头一惊。

  沉静半晌,卫贞贞开口道:「还会有这种事情,真的太难想像了。」

  明白她指的是精神战斗,单美仙笑道:「这种事情在修为高超的人身上是可
以发生的,最玄妙之处在于时间与空间都不复存在,一切又只会发生在刹那间。」

  单美仙转向元越泽,又道:「听夫君所言,那狂雷的身体应该也已非普通人
的身躯了。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达到的?又为何没有一点名气。从夫君被那狂雷
的雷劲轰入经脉导致吐血一事推测,只要修为足够高,单靠气势也一样能结果人
的性命。这趟经验可是弥足珍贵,对夫君日后提升修为将有极大的帮助。」

  元越泽现在的水准是半吊子。特别是关于招意方面,其他几女所学的武艺中
自然有别人所创的招式。可元越泽经过与宋缺,傅采林这等高手比斗,自己已经
开始演化属于他一个人的招意了,只是这条路还没真正的走完而已,学别人招式
的反倒是误了他,所以一直是浑浑噩噩。

  傅君婥接口道:「那狂雷亦是很强了,居然可以在夫君最后那种妙招下活命。」

  元越泽道:「虽然他是来杀我的,但我却觉得那人很是豪爽,是个汉子,只
可惜立场不同,下次如果真刀真枪再来,我即便欣赏他的为人,也会狠心杀掉他。」

  傅君婥点头道:「这人似乎有很多秘密,本事那么高居然没一点名气。」

  「『卧虎藏龙』这一说法你们该清楚的,不是谁都想出名的。」

  元越泽笑道。

  「不过可惜了宇文化及与那几个穿乌金铠甲的人,嘴巴居然那么死。」

  元越泽点了点头,叹道。

  「确实可惜了,不过最起码也算为玉真报了仇,而且宇文阀又损失两个大将,
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傅君婥安慰道。

  「好了,我们起来吧,刚才寇仲那小子不是在门外等着说要吃贞贞做的菜吗?
我们休息这么大半天,你们也该恢复了吧。」

  元越泽笑道。

  「!」

  三女一听,俏脸登时红了起来,这才想起他们最后同登仙境前的那一刻,寇
仲在门外喊的那一嗓子。

  「都怪你,害得我们姐妹哪有脸面去见那两个小子?」

  傅君婥嗔道。

  「那你们还想再来一次?不想见也要见啊!」

  元越泽大笑道。

  「哈哈,我看你们也是来不了了,出去吧,做些吃喝,把秀珣,致致她们都
拉出来一起享用。」

  元越泽摸了一把三女胸- 脯道。

  三女又不依地打闹起来。

  半晌,四人穿好衣衫,走出房间。

  这大宅院人很少,可能由于『双龙会』本来人就不多,兼且与阴癸派冲突中
又丧生了一些人,弄得目前很是萧条,人丁单薄。

  「元大哥,你们怎么在这里?贞姐呢?还不休息吗?」

  徐子陵刚从外面赶回,见元越泽与单美仙,傅君婥三人正在屋内品茶,便开
口问道。

  「贞贞去准备饭菜了,小仲呢?他不是说你们要吃贞贞做的饭菜吗?」

  傅君婥以为徐子陵也与寇仲一起偷听她们欢爱,便红着脸答道。

  「我黄昏时就出去联络人手了,帮会还得招人。刚才门口的守卫说小仲好像
去青楼了,这家伙,实在太可恶。」

  徐子陵感叹地道。

  闻听徐子陵言明并不知道元越泽与三女欢爱之事,傅君婥倒也长吁了一口气。

  「你们也少去一点儿那种烟花之地,『一条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
的女人你们不嫌脏?有那时间好好找个与你们相亲相爱的女子不是更好吗?」

  傅君婥冷着脸道。

  「娘说得是,小仲那家伙总吹嘘喜欢什么『征服感』,我就纳闷了,征服一
个青楼女子都会有感觉?男女之情,该是彼此以身心去共同追寻和开拓那种只属
于两人间的曼妙无穷的境界才对。」

  见傅君婥的表情,徐子陵赶紧答道。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不过我还是比较赞同小陵的观点。」

  元越泽笑道。

  「元大哥你就不行啦,你都有这么多嫂嫂了,能有精力面面俱到吗?」

  徐子陵大笑道。

  「嘿嘿,你怎么知道我能与不能呢!」

  元越泽也大笑。

  「莫要胡说了,小陵你是不是没少被小仲拐带着去青楼?」

  傅君婥继续问道。

  徐子陵老脸一红,点了点头。

  「唉,娘也不说你们了,你们不小了,都明白事理了,不是说不能去,而是
能少去那种地方还是少去。」

  傅君婥叹道。

  徐子陵并没言语,只是又点了点头。

  四人边品茶边聊,半刻钟后,卫贞贞饭菜已准备好,五人一起动手,摆满桌
子,元越泽又拉出其他几女,端坐在桌前,一边等寇仲一边谈天。

  寇仲这家伙赶回来的时间也是好,摆完桌子后半盏茶时间不到,他就回到打
院中。

  看起来红光满面,神清气爽的寇仲进得屋来,给元越泽与众女施礼后坐入席
内。

  「元大哥什么时候出来的?」

  寇仲眼带促狭,语有所指地问道。

  「还不吃你的菜,多嘴!」

  卫贞贞脸一红,给了寇仲一个暴栗。

  寇仲讪讪地点了点头,对着元越泽挑起大拇指,哈哈大笑后开动起来。

  其他几女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明所以地开始享受美酒佳肴。

  焉耆,永宁城。

  永宁城毗邻开都河,塞外大风扬起,带动空气中的灰尘入河,成为其与中原
河流的最大差异之处。

  「尊者,属下以为还是派烈风的好。」

  空旷的河畔站立三人,一前两后,后方的一人开口道。

  「目前还不是派动烈风的时候,狂雷居然都失败了,莫非那姓元的真是天降
灾星来乱我『圣教』计划?」

  前方的男子昂然而立,凝望水面叹道。

  「相信下次就能有此人的详细消息了,因为他再怎么躲,岭南大婚之时都要
出现的,我们的细作正好可以……嘿嘿!」

  后方另一人开口奸笑道。

  「唔,狂雷的情形如何?」

  前方的人语气无任何变化地又问道。

  「应该不是做假,狂雷的最深劲气一破,至少要折寿五年以上!他该不会愚
蠢到自己弄得伤成那个样子来欺骗尊者。而且狂雷此人嗜武如狂,绝不会轻易认
输的!」

  后方之人又答道。

  「我知道了,好好助他恢复,这样好用的棋子,谁不用谁就是傻瓜!他那种
固执,大仁大义的人最容易被利用,你们下去吧!」

  前方之人轻笑道,声音里满是老奸巨猾的味道。

  身后二人忙点头告退。

  「『即便没有细作,』圣尊『都有可能要去你那破山城看看热闹呢!宋老鬼,
你的好日子不长了!』圣尊『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孤立河畔的男子轻声自言自语道。

  由于有宋玉致提醒婚期之事,元越泽一家人在余姚只住三天,便告辞离去,
继续向宋家山城方向边走边玩。

  六月初七,游玩一个月许的元越泽与众女终于到达了山城外一里不到的郊区。

  「终于又回到家啦!」

  宋玉致看着不远处的宋家山城,大呼小叫道。

  没有来过的几女,诸如傅家姐妹,素素,都被山城的雄伟壮观所震慑,啧啧
称奇,萧琲十几前年曾到过山城,此次再临,也颇有感慨,此时她将以一个平凡
女子的身份进入山城。但宋缺见过她,是故萧琲犹豫半晌,不知该如何面对宋阀
之人,只好先躲进元越泽的手镯里。

  「走吧,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山城内有人在等我似的。」

  元越泽与几女缓缓前行,笑道。

  「当然有人等我们啦!爹爹他们应该已经出关半个多月,在筹备婚礼了吧!」

  宋玉致也嘟囔道,好像元越泽说的话很没良心似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有一个人在等我,不是岳父他们。反正这种感觉
我也说不清楚。」

  元越泽解释道。

  一旁的单美仙神秘一笑:「走吧!进去后不就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在等夫君了
嘛!」

  一行人还未进入山城,就已经感受到了山城中所洋溢的喜庆气氛。

  宋师道再次独自伫立山城脚下,一脸微笑地看着远方走来的元越泽十几人。

  「二哥终于出关了,一切可还安好?」

  一行人走近,元越泽拱手大笑道。

  「去年花里逢君别,今日花开已一年。」

  宋师道亦大笑着上来与元越泽拥抱。

  元越泽一楞:好家伙,『文坛大盗』又多出来一个,这两句不是唐朝的诗吗!
看来宋师道没少读自己一年前留下的那些书啊!

  「嘿,二哥原来也是个『大盗』啊!」

  元越泽干笑道。

  宋师道闻听一愕,旋即又哈哈大笑。

  元越泽不理他的表情,为宋师道介绍几女,几女与宋师道分别见礼后,宋玉
致如坦克一般横冲直撞进山城,直奔明月楼会客厅。

  一见元越泽出去一年,又多领了几位女子回来,宋师道搭上元越泽肩膀,暗
中挑起大拇指:「怎么样,在高丽有没有被人给烦得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元越泽笑道:「开始有一些有势力的人去拜会,但我已经闭关了。后来听君
瑜她们说很多人碍于傅大师面子,想来烦我也不敢。」

  二人对视大笑。

  山城内处处可见大红花,大红灯笼等象征喜庆的装饰,看得众人内心也泛起
欣喜之感。

  几人有说有笑,很快便到达了明月楼会客厅前,这是元越泽初临山城时进过
的会客厅,印象颇深。

  进入客厅,就客厅内有数人已在等候。

  元越泽目光一扫,只见宋缺三兄弟,鲁妙子夫妇,傅采林都已从座位上站起,
笑盈盈地看着走进来的元越泽十几人。

  而元越泽目光扫过客厅内最后一人时,与那人同时身躯一震,登时呆立当场。

  『阴后』祝玉妍!

  两年未见,祝玉妍清减了几许,依旧是重纱覆面,一袭黑色宫纱,包裹着那
垂天地之灵气的曼妙身材,闪烁着丝丝柔情及激动之色的双眸与元越泽目光交织
的一刹那起,不复从前的冰冷之色。从她轻颤的身姿中更可知她在极力地压制着
激动的情绪。

  「咳!」

  见元越泽进到门口就开始呆呆地望着『阴后』,屋内其余几人也不便说什么,
可元越泽仿佛傻了似的一动不动,宋缺只好轻咳一声。

  元越泽回过神来,对祝玉妍轻笑一下,步入厅内众人面前。

  祝玉妍也发觉到刚刚的失态,忙静下心来,眨眼间再度恢复那如万年冰山一
般的神态。

  宋缺好奇地看着元越泽,似乎在想他与祝玉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而元越
泽也在纳闷为何祝玉妍会在这里出现。

  还在元越泽看着『阴后』发呆时,其他几女就早都扑到各自亲人怀中互诉思
念之情。

  「什么时候来的?」

  元越泽眼神一直都在祝玉妍身上,还没与其他几位长辈打招呼,就先问祝玉
妍道。

  祝玉妍被他那灼灼的目光盯得根本承受不了,眼神只有躲躲闪闪地不敢与其
对视,开口低声答道:「前天。」

  还好屋内所有人都了解元越泽的性子,不然他可真是造了大孽。一进屋不行
礼不说,连招呼都不与长辈打。不清楚他性格的人恐怕会以为他目中无人,自大
狂妄呢。

  身边的单美仙见元越泽进屋起就死盯着祝玉妍不放,忙在一旁偷偷拉扯几下
他的衣角。

  元越泽见状只好先与长辈们互相见礼。

  互相打过招呼后,二十几人分别于一张宽长的大桌旁落座,祝玉妍的座位本
是在单美仙与单琬晶中间,但元越泽这家伙硬要拉祝玉妍坐他身边,搞得满屋的
人都很是尴尬。也就只有单琬晶,傅君嫱与单如茵三个调皮的小丫头片子在下面
偷笑。

  一向冷漠,倨傲,对任何男子都不假以颜色的『阴后』此时根本不敢抬起头
来,无奈地坐在元越泽身边。

  宋缺,鲁妙子二人都是与祝玉妍年轻时有些说不清的情谊在里面。不过他二
人尴尬只是因为元越泽的大胆露骨行为而已。似乎元越泽一行人未回来之前,祝
玉妍就已与他二人见过面,甚至谈过一些什么。

  众人品着茶,互相说起这两年来的事情。

  宋缺三兄弟中变化都较大,特别是恢复了二十岁上下外貌与身体的宋缺,几
乎可与元越泽相媲美了,只是气质不同而已,一个是威严霸道,一个是淡雅随性。
不过遗憾的是宋鲁的银发是天生的,目前像是一个少年白头的年轻人而已。

  傅采林相貌变化亦很大,原来元越泽还以为傅采林年轻时候有多丑,哪知此
时的傅采林虽说不上俊美,但也是个长相不赖之人,尤其配合着那多年前就形成
的宗师气度,更添几分飘逸灵动之气。高丽距离岭南虽过万里,傅采林提前出关,
十几日前便到达岭南,这数日来与宋缺谈武论道,生活得很是快活。

  鲁妙子夫妇也是数日前才抵达山城。

  元越泽一行人的经历则由单美仙这个大姐大讲述。

  屋内几个长辈都是专心地听着单美仙的叙述,祝玉妍窘迫的心情也渐渐平复
下来,一边听单美仙讲得有声有色,一边拿眼角偷偷瞄身边的元越泽几眼。

  突然,祝玉妍身子一僵,眼神中飞快闪过一丝妩媚之色,忙扫视周围,发觉
众人都在用心听单美仙的话,便轻吁一口气,佯怒地瞪了元越泽一眼。

  原来刚刚元越泽大手直接伸到桌下,抓住祝玉妍嫩滑小手,将手背贴在她的
玉- 腿上。

  元越泽偷偷对她做了个鬼脸,手背便在祝玉妍那浑圆而有弹性的玉- 腿上轻
轻摩挲起来。祝玉妍娇躯轻颤,一股又麻又痒的热流从元越泽手背传至她全身,
担心元越泽会有更出格的动作,祝玉妍眼神中带着妩媚与哀求之色,忙用另一只
手伸上来死死按住他的『魔手』,不让他再放肆下去。

  单美仙没有半分的隐藏,足足说了大半个时辰,宋缺等人也是感叹,这两年
过得虽快,经历的事也算不少。

  「你们大婚后,老夫将把阀主位置传给师道,家族使命老夫背负太多年了,
是时候也与采林兄一般去好好享受享受生活了!」

  宋缺洒脱地笑道,从前那重高高在上的气势小了许多,平添几分平和气度。

  「我说岳父,你现在怎么看都是比我大几岁的样子,怎么还『老夫,老夫』
的叫呢!」

  元越泽仍然握着祝玉妍温湿嫩滑的小手,模仿宋缺的语气,怪声怪气地道。

  屋内众人皆莞尔,宋缺则是一脸尴尬。

  「老……我觉得小泽说得对,哈哈!」

  傅采林改口相当快。

  「只是不知道岭南身带皇者之气的人会是谁呢?」

  鲁妙子闻听单美仙刚刚所言他们要辅助帝星一事,又想起云机子从前的话,
开口说道。

  「这个,太难找了,岭南地域这么广,唉!」

  元越泽叹了口气道。

  祝玉妍见他有些灰心失望,在桌下的玉手反过来,轻轻地握了一下。

  元越泽看了她一眼,给她一个放心的微笑,复又沉思起来。

  屋内一片沉静。

  宋师道连续几次欲言又止。

  众人都在低头沉思,故而并没注意到宋师道的神态。

  「哎!我想起来了!」

  元越泽突然大叫一声,众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见屋内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元越泽突然脸一红,随即伸出右手。

  双目缓缓闭上,突然,七彩光芒登时充斥着整个会客厅!

  众人再恢复视力时,只见长长的案几,摆放一把通体金黄,与泛起的灵光相
映成辉的宝剑。

  「这……这……这莫非是传闻中的『圣道之剑』轩辕夏禹剑?」

  宋缺最先反应过来,失声喊道。

  「轩辕剑是由众神采首山之铜为黄帝所铸,后传与夏禹。剑身一面刻日月星
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不过这
把只是师傅仿造的而已。」

  元越泽对周围众人点了点头道。

  云机子仿造的东西,众人不用想也可知不会比真品差上太多。

  「这是师傅当年送给我的,只有有缘人方能使用。我想如果有人是真正的皇
者或帝星,那么一定会与它有缘的,也就是它的主人!那么我们就可以辅佐他了!」

  元越泽又解释道。

  客厅内众人皆点头称是。

  「呀!秀珣突然记起了,师傅两年多前还说过要夫君送一本什么卦给人家呢,
结果夫君第二日就给忘到脑后了!」

  商秀珣娇呼一声,甩给元越泽一记大白眼。

  「哈……哈……现在也不迟。」

  元越泽干笑几声道。翻了半天终于找到那本《天衍卦》递给商秀珣。

  鲁妙子皱眉道:「岭南这么大,又怎么样才能尽快找到与这剑有缘之人呢?」

  元越泽笑道:「这个简单,只要凝神入定后,以意念与它沟通,一旦真是有
缘人,剑会自己选择主人的。」

  众人虽然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与这神剑有缘,可还是鬼使神差的按照元越泽
的说法去做了。

  元越泽见大厅内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闭目尝试,便笑了笑,低头饮茶。

  不到半盏茶时间,「嗡!」

  的一声过后,元越泽抬起头,见到了让他吃惊的一幕!

  轩辕剑竟然停在宋师道面前。

  大厅内众人的惊讶目光全停在宋师道身上。

  宋师道却没有多大的震惊,只是微微一愣便抬手握住面前的轩辕剑,登时只
见屋内灵光暴绽!

  「铮!」

  轩辕剑仿佛找到真主一般发出悦耳的长吟!

  「二哥是立下解救苍生之志了?」

  元越泽也回过神来问道。

  「刚刚我就想说了,出关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研读小泽留下的后世书籍,彻
底颠覆了二十多年人生里所形成的各种想法。过去我也曾对争霸没任何兴趣,因
为到头来苦的都是百姓。可如今拥有了漫长的生命,那为何不来彻底的改朝换代,
逐步建立起新制度呢?我发觉你那本『西方史』上所记载的『君主立宪制』与
『共和制』就很不错,可以互相借鉴,修改一下,作为以后天下大定后的制度,
还万民以权利,削百官之大权。」

  宋师道朗声地道。

  客厅内众人皆惊,宋缺三兄弟的眼神则是惊讶中带着无比的欣慰。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二哥很适合做皇帝,因为你的心地善良,即便不学后
世知识也是个好皇帝,唯一问题在于你从前并无争霸天下之心,所以我也没将你
放在心上,哪知二哥居然会有如此大仁大义之心!」

  元越泽大笑道。

  「只是我实不忍虚度这漫长的岁月吧!更重要的是你留下那些军事,政治书
籍影响了我!」

  宋师道亦叹道。

  「好!好!不过……」

  元越泽突然想起宋阀中宋智一心光大家族,这将与以后的制度相互矛盾,因
为一旦宋师道实行起新制度,那他们这种大门阀,贵族地主是最先要消灭的。

  见元越泽瞟向自己,宋智一愣,旋即大笑起来。

  「小泽是不是怕二叔的梦想与师道相冲突?」

  宋智开口问道。

  「二叔的最大梦想的确是光耀门楣,让家族光大传承下去。但自从去年遇见
小泽后,二叔就觉得你如果为皇帝,哪怕宋阀的子孙以后全部都做平民百姓,那
二叔也甘心!二叔也读了你留下那些书籍,震撼非常大。但当时观你根本无心皇
位,所以二叔也只是想想而已。今日得见神器轩辕剑认主,二叔就发誓放下所有
从前的自私想法,一心辅佐师道,创立一个新的太平盛世!」

  宋智复又道。

  「二叔!」

  宋玉致这么多年来也知道宋智是宋阀的主战派,今日见他如此开明,顿时扑
到宋智怀里。

  客厅内登时一片喜庆。

  元越泽满脸欣喜地望着宋师道:「二哥觉得这剑威力如何?」

  宋师道仔细把玩半晌后道:「这剑内气息祥和庄严,但感觉不到什么威力,
象征意义要大一些吧,总不能靠一把剑就来平定天下的,那又靠什么来治理国家
呢?还是一步步稳扎稳打,逐渐地吸纳有用人才,先定天下,其后再逐步施行过
渡改革,才是王道。」

  听宋师道说得头头是道,元越泽不住地点头。

  鲁妙子突然长笑一声:「我从前一直在想为何尊神会传我们丹药,难道只是
缘分这么简单,今日才彻底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在他预料之中,我们就一起辅佐
师道好了!」

  老一辈的几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素素可以说是无亲无故,从小就没见过父母,见傅家三姐妹和傅采林撒娇,
商秀珣,宋玉致皆有亲人可依靠,便不期然的望向她们,一脸的羡慕神色。

  「素素如不介意,就叫老夫,噢不,叫我一声爹爹,你以后就是我的女儿如
何?」

  宋缺见素素的表情,肯定是一个缺少父母关爱的孩子,便开口道。

  「素素给爹爹叩头了。」

  素素大喜,这种事她哪敢想?从前的一个小丫鬟现在成了宋阀阀主的女儿。

  宋缺老怀大慰,点头抚须长笑。

  见素素如此,一旁的卫贞贞,单如茵也闹了起来,结果把单美仙也拉进来了。
都要拜鲁妙子,宋缺,傅采林为义父。

  「如果妾身叫阀主爹爹,那娘他……」

  单美仙不怀好意地先瞟了一眼元越泽,又指着祝玉妍道。

  「恩?如果按美仙所说,那玉妍岂不是成了岳父的人?而且玉妍似乎与岳父
年轻时候也有些纠缠不清……」

  元越泽一见单美仙的眼神,心思急转,暗忖道。脑海中甚至还出现了祝玉妍
偎依在宋缺怀里的画面。

  身边的祝玉妍还没弄明白单美仙的意思,就听元越泽大吼一声:「不行!」

  刚刚元越泽想得入神,主观推断出虚构的结果,竟不自觉地呼叫狂号,吓了
众人一大跳。

  客厅内众人当即静了下来,好奇地看着元越泽。

  「嘿,岳父,我先说好了,你可不许乱来。」

  元越泽不理会众人怪异的目光,只把桌子下面拉着祝玉妍的手举起来,如孩
童一般对宋缺示威地道。

  祝玉妍根本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羞得想抽回玉手却偏偏没元越泽力气大。

  宋缺一时也没搞清楚到底元越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不许乱来』?」

  宋缺一脸怪异地问。

  「我是说玉妍是我的,你可不许乱来!」

  元越泽一脸理所应当地道。

  客厅内登时寂静无声,众人目光全集中在二人身上。

  只见元越泽一家人面部表情还不算太惊讶,因为单美仙对众女都讲过元越泽
与祝玉妍之事,但她们仍然惊讶于元越泽的大胆和无礼。

  而鲁妙子夫妇,宋缺三兄弟,傅采林,宋师道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
彩,同时亦尴尬万分。

  作为当事人的祝玉妍再也忍受不了元越泽如此地『疯言疯语』,用尽力气甩
开他的大手,面纱掉落都没察觉,只见面纱下的那张绝世容颜上布满红霞,鲜红
得仿佛能滴出血来一般,祝玉妍早羞得忘记了使用轻功,一路小碎步跑出客厅。

  客厅内仍然一片沉静,只有元越泽轻轻抿茶时发出的声音在回荡。

             第029章大婚前夕

  客厅内足足沉静了一盏茶时间。

  单美仙等几女自然不会太过于惊讶,因为她们早熟知元越泽的性格,为人等
等。

  但宋缺兄弟,傅采林,鲁妙子,宋师道几人则是尴尬不已,也不知该如何说
话。其中当然以宋缺最甚。

  这对翁婿实在太逗,天底下哪有这么和老丈人说话的女婿?哪有被女婿说得
面红耳赤,哑口无言的老丈人?更何况还是名闻寰宇的『天下第一刀』呢!

  「对了,师道该有了争霸天下的详细计划了吧,说出来大家一起完善完善也
好。」

  单美仙见情景越来越尴尬,只好横了一眼仍然若无其事,脸色淡然的元越泽,
没话找话地开口转移众人注意力道。

  她这话虽然是作为转移话题而用,实际上说得也很是时候。争霸天下绝非一
时兴起而为的兴趣,更非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不是只靠空洞的雄心壮志便可成
事的!详细周密的计划,如何运筹帷幄,如何与各方枭雄斗智斗力,逐步安定中
原,如何循序渐进的革除旧思想等等,哪一件都不是易事!

  「啊……那个……那个……我内急,先出去下,你们慢慢谈,稍后我去准备
酒菜,好了再来叫岳父与众位。」

  元越泽一听单美仙的话就开始头疼,这家伙最怕这些繁琐的事情了,更何况
是争霸天下的计划呢!于是就找个下三滥的借口道。

  言罢,也不等众人说话,起身飞快地逃出会客厅。

  宋缺终于松了口气,其他人则是莞尔:这小子看起来是个大人,其实就一孩
童心性而已。

  「美仙阿姨说得是,计划我这几天来想了一些,但是还没完全确定,又与爹
爹,鲁师,傅大师一起探讨了许久,今日正好美仙阿姨与其他弟妹都在,我就再
说一次,你们帮忙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注意的。」

  宋师道开口道。

  天下哪一家辈分最乱?

  已死的隋炀帝杨广之后宫?非也!各方有势力的家族?更不是!

  答案是:元越泽一家。

  这家伙可谓是古往今来对礼法最为唾弃之人!这一家人里,姐妹同夫,母女
同夫,甚至很可能不久后还要三代同夫!虽说他不是普通人,可此时却仍然在下
界生活。如鲁妙子,傅采林,宋缺这等古代礼法熏陶下的人对元越泽的行为不管
不顾,得知其身份不一般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这些老一辈的人都很是喜
欢元越泽的性格。

  宋师道虽读了一些元越泽留下的后世书籍,颠覆了许多从小到大根深蒂固的
想法,但骨子里的一些底线却是短时间难以改变的,比如此时按辈分来讲,单美
仙应该叫他『二哥』才对,可打死宋师道也不敢接受此称呼!

  单美仙也不在意,与元越泽相处近三年,思想上越来越接近后世的女子。她
与单琬晶按辈分来说已该姐妹相称了,但元越泽从不在意她们如何称呼,这些都
是个口头叫法而已。于是单美仙便也不勉强宋师道,最终大家便分开来各自排资
论辈。

  「争霸天下不能回头啊!」

  宋玉致插口叹了一声。

  「小妹是怕二哥因权利腐化了自己,忘记了初衷?」

  宋师道笑道。

  「人家才不怕呢,二哥如果当真违背初衷,那人家第一个请夫君来对付你!」

  宋玉致被哥哥猜到所想,俏脸一红,佯怒道。

  「假如二哥当真能得天下,那以后作为万民之主,如果妹婿杀掉我,那与现
在妹婿出去杀掉各方势力的首领,弄得天下无主,苍生遭难,又有何分别呢?」

  宋师道又道。

  「这……」

  宋玉致一时哑口无言。但自古以来得天下者又有几人没有被权利所腐化的?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

  宋师道所言更是不差,如日后天下真的大定,不论是宋师道得到皇位,或者
是其他人得到皇位,已不是元越泽说杀就能杀的了,因为皇位上的人已与万民紧
紧联系在了一起。

  「小妹不必担心,你不相信二哥的为人,也要相信制度。二哥所说的制度下,
为官者并没多大的权利,皇位上的人更是有名无实,所以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宋师道安慰她道。

  「还是先请爹爹先说说我刚才要讲的计划吧。」

  宋师道摸摸宋玉致的小脑袋笑道。

  「如今杨广已死数月,天下形势大乱。各方都已经或明或暗的开始了争斗。」

  宋缺点了点头开口道。

  「北方之争涉及到周边外族,在我们夺得南方之前,只要注意北方势力的活
动方向即可。

  南方目前有几大势力,萧铣,杜伏威,辅公祏,林士宏,沈法兴,李子通,
还有一个就是咱们宋阀。

  目前仍不是出兵的真正时机,还需等待,因岭南少数民族众多,个中关系更
为复杂,是以如何安稳岭南内部为第一步,其后在各方势力争夺得各自内伤之时,
我方才动。「

  宋缺继续道来。

  「妾身以为中原最后的争斗会在宋阀与李阀之间展开南北之争。」

  云玉真也开口道。

  「南北之争」四字入耳,宋缺不知想起和何事,眉头略皱了一下。

  「阀主乃天下首屈一指的兵法战略大家,但妾身最佩服的还是您老人家的隐
忍之道。当年您看南陈大势已去,竟在以少胜多大败隋军后主动臣服,接受了大
隋『镇南公』的封号,雄据岭南坐待良机。这些年来,不仅通过贩卖私盐之类的
手段聚敛了大量财富,又对岭南各族一视同仁刻意笼络使得人心归附。如今的宋
阀便似一头伺机而动的猛虎,刚刚您老人家所言的萧铣,林士宏,沈法兴,辅公
佑,李子通甚至是杜伏威,都不过的身处其爪牙下而不自知的可怜猎物而已。

  「至于李阀,阀主李渊庸碌好色,但他有一个好儿子李世民,不仅勇猛善战
更谦恭下士,麾下人才济济,为他打下了长安这片大好基业。长安位于关中平原,
地当渭河之南,秦岭之北,沃野千里,群山环抱。自古以来就是交通和军事要地,
周、秦、汉均以此为都,不断修建扩充。开皇二年,文帝杨坚又在长安旧城东南
龙首塬南面选了一块『川原秀丽,卉物滋阜,卜食相土,宜建都邑』的地方建造
了名为『大兴』的新都。后来经过杨坚和杨广父子两代的不断修建和完善,如今
的长安不但规模为天下之冠,单以军事价值而论,也远在与其并称三大名都的洛
阳和扬州之上。当年秦始皇之能一统六合,扫灭群雄,原因就在『地沃人富,有
险可守』这八个大字。李阀既得长安之地利又有李世民之人和,一统北方只是早
晚之事。」

  傅君婥在一旁开口道。

  评论宋阀之语虽然有些不客气,但说得句句实在,宋缺也不以为忤。

  客厅内众人听得都点头暗赞。

  「至于阀主所言传师道阀主之事,美仙觉得不妥。」

  单美仙开口道。

  「阀主听过妾身所言这两年来的际遇,妾身已明白到暗中也有几股异常强悍
的势力意欲图谋不轨,在宋阀没有正式对外宣布参加争霸天下这盘棋局前,还是
低调示弱为上策。」

  单美仙见几位长辈的表情后解释道。

  「说得也对,这样二叔便做个便宜阀主吧,充当对外的门面,师道做个『太
上皇』即可。」

  宋智笑道。

  「那中原以外的各族方面……」

  傅君瑜柳眉略蹙地开口道。

  无论她跟了元越泽多久,读了多少后世书籍,都无法改变骨子最深处的民族
之别,元越泽一家要辅佐的帝星并非简单的安抚中原便可以的,而是要将先进的
制度扩散到大地的每个角落。而这样的话,各民族间的冲突必定难免,是以傅君
瑜仍然担心着自己的民族。

  「君瑜不必担心,为师这数日来与鲁师,宋兄,师道谈了许多。关于民族之
事你们就不必担心了。」

  傅采林眯着眼睛开口道。

  「师傅能告诉我们个中详细吗?」

  傅君瑜继续问道。

  「详细的是要说上一日一夜方可,简单说就是日后分裂的新罗,百济将划归
高丽一族,归入中原之国,皆由高丽族人掌管土地与权利。」

  傅采林答道。

  「《物种起源》所言最为合理,果真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民族与民
族之间,需要铁与血的洗礼,长痛不如短痛。如日后师道所定的制度可传遍大地,
那绝对是我们族人的幸福。」

  傅采林双目闪烁着无上的智慧光华,感慨万千地又开口道。

  「正如傅大师所言,否则真正的博爱,平等与自由永远都不会到来!」

  宋师道也开口道。

  「再说说关于如何施行其他方面的计划。」

  听涛小筑,望月亭上的石桌旁,祝玉妍独自眺望着周围的风景。婀娜窈窕的
背影配上那一头迎风轻舞的长发,展露出高雅的风姿与无穷的媚惑之力。

  「玉妍!」

  闻听那熟悉无比,略带急促的声音,祝玉妍缓缓回头。

  「嗖!」

  如紫色流光一般的身影飞扑过来,紧紧将她抱住。在她还未来得急开口时,
对方的英俊面孔疾快地贴了上来,大嘴直接印在她鲜红的樱唇之上。

  那可恶的舌头更是如出闸恶蛟一般,简简单单地便以暴力强行撬开祝玉妍银
牙皓齿把守的城关,冲进她檀口中杀进杀出,为所欲为。

  祝玉妍虽知抱住自己的人是元越泽,原本是发自本能地想推开他,可哪知一
个照面牙关便宣告失守,她只觉脑中『轰』的一声,空白一片,再无反抗之力,
只知缓缓闭上双眸,将一双藕臂缠在元越泽的腰间,主动送上丁香小舌,笨拙地
与他『周旋追逐』起来。

  两年来的相思之苦终于换来了一次重逢的机会,元越泽更是激动得身形微颤,
品尝怀中佳人的甜蜜,柔软,嫩腻,湿滑,不断用力地允吸着那如糖似蜜的丁香。
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身体竟生出有一种欢爱才能达至的飘飘然感觉。

  二人身体紧贴在一起,元越泽感受着怀中让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那娇柔身体,
同时一只魔手不断在她玉背游走,随后更是落在那两瓣浑圆丰隆的香臀之上,反
复地揉捏挤压。

  祝玉妍深深陷落在元越泽温柔的挑引中,瑶鼻中娇哼连连,喉间发出诱- 人
的咿唔娇啼。身体更是开始本能地轻微扭动摩挲,一边感受着身前摩擦带来的刺
激,一边配合着元越泽那只『魔手』,似是极为享受。

  前年二人告别前也有过一次热吻,但远没这次来得激烈。感受着怀中佳人那
条笨拙的丁香在自己引导下越来越熟练,元越泽那只『魔手』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此刻的女子再非什么高高在上的阴后,男子更非什么神中之人,二人只是一
对痴男怨女,久别重逢的情- 人一般通过实际行动表达着互相的爱慕之情,发泄
着这一年来的相思之苦。不断地互吮香津,添弄银牙,追逐灵舌……

  呼吸,心跳越来越快,胸口急促起伏,被翘臀上那只怪手抚摸得只觉数十年
无人光顾的花溪已经开始渐渐泛滥的祝玉妍突然身体一僵。

  那只怪手已不知何时攀上了自己那傲人的『玉女峰』,手指更是有意无意地
拨弄着单薄轻纱下的那粒相思豆,娇躯已开始剧烈颤抖的祝玉妍猛地睁开春水朦
胧的双眸,妩媚的眼神中闪过最后一丝清明,鼓起仅存的一点儿力量强行推开元
越泽。

  元越泽以为这一吻时间太长,把佳人给憋坏了,便忙压下旖念,双手按上佳
人香肩:「对不起,我太想念玉妍了,所以有些失态……」

  此时的祝玉妍早没有了半分高傲冷漠的样子,只是一个动情不已的女子而已。
元越泽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祝玉妍那红晕未褪的俏脸更是如漫天朝霞一般。

  见祝玉妍低着头,元越泽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他更不敢把祝玉妍逼得
太紧。

  「来,我们坐下,你这两年怎么过的?」

  元越泽放开双手,只是拉着她的玉手,到石桌边坐下。

  祝玉妍渐渐平复呼吸与心跳,被强拉着来到石凳前,刚要坐下,就见元越泽
一用力,把她拉入自己腿上。

  反复扭动挣扎几下,祝玉妍毫无办法,只好认命地坐下来。

  「玉妍怎么这么害羞?这里没外人。」

  元越泽见她一言不发,只好安慰道。

  「你……你不要……迫玉妍了好吗?」

  祝玉妍低垂螓首,轻声道。

  「好,我就是太想念你了嘛,快和我说说吧。」

  元越泽虽然双手搂着佳人不动,却仍然香了一口她的脸蛋儿道。

  祝玉妍神态已恢复得差不多,被他这一偷袭,只好嗔怪地横了他一眼后,讲
述起过去这两年的经历。

  与元越泽及单美仙分别后,祝玉妍的日子与往常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仍然是
处理着派内事务,只不过她把大部分事情都交给弟子及师弟师妹管理,其后杨广
被杀的消息传来,阴癸派内众人开始了各种计划的实施。而单美仙在两年前就告
知祝玉妍来参加婚礼,也告知宋缺阴癸派秘密基地的位置,宋阀之人过去送信儿
也方便。祝玉妍前日便来到山城,与宋缺,鲁妙子,傅采林见过面后,还谈论了
一些往事。但更多的话题,仍是关于元越泽的。

  刚刚单美仙在讲述过去两年的经历时,因考虑祝玉妍在场,未免尴尬,并未
讲出边不负之事,但想必婠婠应该已告诉了她事情经过。

  「玉妍,关于边不负之事,我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但他必须为他的罪行负
责。我也理解你的立场,如果你要怪,你就怪我好了。」

  元越泽望着祝玉妍道。

  「玉妍不怪你,更没权利去怪美仙,当日若不是我的纵容,五师弟也不会祸
害那么多的女子,上次美仙已对人家说过要杀五师弟之事,玉妍没任何想法。」

  祝玉妍如葱玉指按上元越泽的嘴唇,轻声道。声音里透露着丝丝的悲切之情。

  「你也不用自责了,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玉妍
上次说让我给你一些时间,如今考虑得如何了?」

  元越泽『魔手』已经按捺不住地开始在佳人玲珑有致的娇躯上四下活动了。

  「不要……」

  祝玉妍被他抱在怀中就浑身酥软,再被那怪手到处乱摸,更是动情不已,忙
按住那双怪手,嗔道。

  「美仙还说你这人很老实呢,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祝玉妍复又道。说完竟咯咯娇笑起来元越泽闻言也是一愣,老实说,他这家
伙骨子里的性子是很难改变的,比如有些木讷,迟钝。一直以来他对待自己妻子
也没有像对待祝玉妍这般。仿佛他一遇到祝玉妍就变了个人似的,主动,猴急,
动手动脚。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但一见到你,就激动到
不行。」

  元越泽老老实实地答道。

  「可能是因为过去读书时最喜欢这个角色的缘故吧!」

  元越泽心里暗想。

  「美仙她们在做什么?」

  祝玉妍掩为饰内心慌乱,转移话题问道。

  「别提了,头疼!美仙刚刚要与二哥谈论什么如何争霸天下,完善计划等等
事情,我就赶快跑出来了,正好也出来寻你。」

  元越泽做了个头疼的表情道。

  「其实你们能定下宏大的目标是好事,可是你这样是不是太不负责了?亏得
美仙还说你是最重责任的男人呢!」

  祝玉妍又道。

  「哦?此话怎讲?」

  元越泽好奇地看着她。

  「你们既然定目标辅佐帝星,那你也算是计划中的一份子,你这样跑出来了,
不是不负责是什么?难道你只会想想那些空洞的志向?只会嘴上说着怜悯受苦的
百姓?连一点儿计划你都听不进去,你又拿什么行动来表达你的决心呢?」

  祝玉妍也是一脸怪异地道。

  元越泽登时呆住了。

  祝玉妍说得太对了,为解救百姓,绝不该如他这样只以一句空头的话语及一
时头脑发热的决心来对待的。祝玉妍一句比一句话更能震撼他的心灵。

  「我一直觉得自己不适合那些事情,所以定下了决心也没太放在心上。今日
得玉妍如晨钟暮鼓一般的话语警告,惊醒了我。元某明白了许多,明日起一定努
力改正。」

  元越泽一脸正容地道。

  「其实美仙她们也该知道的,不过是她们太了解你了吧……」

  祝玉妍叹道。

  「不过这些事情不该是玉妍现在需要担心的。」

  元越泽道。

  「我的意思是说关于你以及你们门派的最大理想。」

  元越泽见祝玉妍一脸好奇,便又道。

  「你连我与我派的最大理想都知道?」

  祝玉妍一副不相信地表情,眼神最深处却闪过一丝狡黠。

  「不就是『圣门天下』这四个字吗?」

  元越泽又对着佳人娇艳欲滴的樱唇轻点一下道。

  「这有什么值得人家关心的?」

  祝玉妍只是脸又一红,开口道。

  「二哥既然决定争霸天下,那已可以肯定,中原,域外日后终将成为二哥的
囊中之物!只是时间长短,损失大小的问题罢了。而以后中原大定,二哥将开始
逐步实施后世的制度,这种制度下,将不会限制任何一种学说,教义,思想的发
展,而且还会让他们拥有平等的地位,只要它不是危害国家与百姓的歪曲理论。
同时更不会让一教独大,而是恢复到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的局面。所以
你们的『圣门天下』绝无希望达成。」

  元越泽缓缓道来。

  见祝玉妍面色平静,元越泽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什么,更不知她为何没有惊讶
的表情。

  「你是不是好奇为何玉妍听了你的话没任何反应?」

  祝玉妍见元越泽那表情,轻声笑道。

  「因为我与宋缺他们已经谈论几天了,玉妍也读了你的那些书籍,那些制度
如果几百年后真的可以实行,对谁来说都是好事。我圣门自从汉朝时期被打压后,
想要争取的不过是与其他武林同道平等的生存空间而已,不过几百年来苦争无果,
门人心态逐渐变化,手段也开始狠辣。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甚至欲- 望更
为强烈,才有了『圣门天下』的最终目标。当我圣门真的可以拥有与其他武林门
派同样的地位时,其实实现不实现『圣门天下』都没关系了。再者,宋师道制定
的那种制度下,连皇帝都是有名无实的,还哪有其他人争权夺利的份儿?即便争
夺来了又有什么用?」

  祝玉妍继续解释道。

  「啊!玉妍不会是知道我的身世了吧?岳父告诉你的!」

  元越泽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忙问道。

  「呆子,两年前美仙就告诉人家了。」

  祝玉妍妩媚地横了元越泽一眼,笑道。

  「哎,那玉妍干脆也嫁我吧,在这次婚礼上穿上嫁衣。」

  元越泽恬不知耻地道。

  祝玉妍登时一愣,旋即又面色复杂地摇了摇头,并不答他。

  「你是嫌弃我已有家室还是心中还是没有元某人?」

  元越泽一见她那样,立刻像瘪了气的气球一般,泄气地道。

  「难道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元越泽复又语带苍凉的望向远方道。

  「你莫要胡说……玉妍心中若无你,怎会……怎会任你轻薄……」

  祝玉妍脸上一红,低声道。

  对于祝玉妍这等受过极深情伤,这种伤痛又持续了数十年,且又背负着师门
那沉重使命的女子来说,要动情绝非易事,更不要说再对哪个男子倾心了!元越
泽其实已经很幸运了,他的最大优势连他自己都没察觉。那就是:近三年来夜夜
『强行入梦』骚扰人家的心境。这种事如发生在一般女子身上,不疯也痴了。祝
玉妍仍然能在最紧要关头把持住,并不是她心境修为多高,她的心境早被元越泽
给破坏了。而是她的心里在害怕,害怕从前的事再一次发生,害怕再被无情的抛
弃,即便元越泽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句话
自然有它的道理,她心中更有许多顾忌,比如辈分,世俗眼光,年龄等等。虽然
元越泽强调了他根本不在乎这些狗屁礼教,可祝玉妍毕竟活了几十年,有些礼教
已经根深蒂固,深入骨髓了,绝非一朝一夕能放得下的。

  「最多……最多我答应你,你再给玉妍一些时间,等玉妍真的想清楚了,放
下一切时,就嫁你好不好……」

  祝玉妍见元越泽那失落的样子,于心不忍,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说完就已
羞得不行。

  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一见元越泽,她就变得十分的软弱,从前的
高高在上,冷漠狠辣的阴后就会彻底变成一个柔弱无力,只盼望有个强力拥抱来
抚慰自己的小女人。

  「走吧,先去准备些酒菜,玉妍给我打下手如何?」

  元越泽听她都如此说了,如果再强迫下去,那真的会起反作用。当即挤出一
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开口道。

  「你这样,要人家如何心安,难道非要迫玉妍现在就答应你吗?」

  祝玉妍见元越泽那表情,知他心里定不舒服,神色凄然道。

  元越泽忙手忙脚乱地劝慰起来,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快,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
劝地破涕为笑。

  二人心中各有所思,走入厨房忙活起来。

  其后,一顿晚饭吃得还算欢快,因为元越泽家几女与亲人重逢,所以把元越
泽那根本遮挡不住的抑郁气氛冲淡很多。饭后,他更是在众人奇怪的眼神中,破
天荒地参与了探讨关于争霸天下计划之事,这让众人都惊讶不已。心思细腻的单
美仙更是好奇地看着祝玉妍,祝玉妍则是躲躲闪闪地不与女儿的目光相对。

  商谈只是进行了一个时辰而已,其后便是谈论关于婚礼筹备,应酬来宾之事。

  听闻各方势力,武林人士都可能会来参加婚礼时,元越泽倒也不觉奇怪。

  首先他与他的妻子们这两年多来就是人们饭后茶余谈论之事,今次岭南婚礼
更可亲眼见到这传闻中的人物,有兴趣的人谁不来?

  其次,「天刀」「弈剑大师」这两个名号的吸引力亦绝不在元越泽之下!那
简直是无数武林中人的偶像。能亲眼见到偶像,谁不来?

  但大家都知道,各方势力绝非来道贺的,打听宋阀的内部消息及何时参加天
下争霸,才是他们最终目的。

  元越泽没兴趣去与那些什么政客打交道,这些都交给宋缺他们应付了。

  时间已近戌时之末。

  众女已在宋玉致引领下去山城的温泉放松享受。单美仙发觉出元越泽的不对
劲儿,也隐约猜到定是和祝玉妍有关,便推走要与众女一同戏水的元越泽。

  元越泽独自一人在『听涛小筑』内乱走,内心烦乱。

  再次来到『望月亭』不远处时,亭内那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依旧伫立不
动,抬头仰望星空。

  祝玉妍内心绝无多么好受,尤其是见到元越泽任何心情全部写在脸上时。可
她的矛盾心态亦将她折磨得很是凄惨。

  蓦地,她察觉到一只手轻抚上自己的如瀑秀发,身后之人的气味熟悉无比,
祝玉妍仍然一动不动的抬头望月。

  「十里长亭霜满天,青丝白发度何年?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迁。
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情浓渺恰相思淡,自在蓬山舞复跹。」

  元越泽抚摸半晌,开口吟道。

  在这种情形下,吟这种诗,谁的心里会好受?

  祝玉妍更是被逼得清泪再流。元越泽只好再度安慰起来。

  大半晌后,元越泽望着星空,突然爽朗的长笑:「玉妍,我不逼你了,你只
要答应我一件事。」

  「人家答应你就是。玉妍心里不会再有其他男人的……」

  祝玉妍仿佛感受到元越泽突然变化的心情,受到感染亦是嫣然一笑道。

  元越泽一愣:「我不是要你答应我这件事,我是说你答应我绝对不要去做傻
事。」

  祝玉妍双颊飘起两朵红云,随后对元越泽郑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既羞且喜,扭捏神态的阴后,元越泽泛起一丝异常自然的笑意,拉她坐
下,讲讲故事,唱唱情歌,二人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半个时辰后,元越泽正与佳人说笑,就听得耳边响起宋师道的声音:「妹婿,
速到明月楼来。」

  明月楼离这里本就不远,故一般有些内力的人都可传声到此地。

  元越泽只好不舍地再与祝玉妍亲热一会儿,跑入明月楼。

  原来是双龙到了。

  双龙在元越泽离开余姚时就与卫贞贞几女约好,要来参加婚礼。一方面见识
见识大门世阀,一方面也想亲自参加傅君婥与卫贞贞的婚礼。

  双方寒暄几句,寇仲便与接待他们的宋师道闲谈起来。

  元越泽则昏沉沉,几度欲睡。

  亥时末,众人都已困倦,宋师道为双龙安排住所,众女亦已经洗毕归来。元
越泽拉起众女一番大战,直战到丑时之初,方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一家人坐在桌边享用早饭。去叫祝玉妍来用膳的单琬晶慌慌张张
地跑了进来。

  「夫君,外婆不知何时走了,她房间内给你留了字条。」

  元越泽一惊,忙跑到祝玉妍房间内,见小几上放着一张叠放整齐的纸条。

  打开纸张,缓缓浏览完毕,元越泽闭目长叹一声,递给周围几女轮流看毕,
又收回来叠放整齐收入怀中。

  「夫君也不必担心了,娘亲一定还是放不开,其实她已经改变许多了。再给
她一些时间吧!」

  单美仙忙在一旁安慰。

  「只是她还没见证婚礼呢,怎么就这么走了?」

  元越泽皱眉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下次夫君再举行婚礼,让娘亲做主角不是更好?」

  单美仙眼带促狭地揶揄道。

  祝玉妍如在此地,定当晕倒,这女儿也忒不良了,非要把自己娘亲卖出去不
可……

  屋内众人皆莞尔,元越泽愁苦情绪也被冲淡了许多。

  「走吧,今日带夫君与姐妹们好好地游玩一下山城!」

  宋玉致开口叫道。其他几女自然附和。

  宋家山城主院,书房。

  书桌前端坐着的宋缺渊停岳峙,不动如山。

  「来者何人!为何还不现身?」

  宋缺突然对着门外轻喝一声。

  「吱呀。」

  房门开启声传来,眼见出现书房内的灰色身影,宋缺身躯一颤,明亮深邃的
眸子突然爆发出极其璀璨夺目的眩光,但转瞬即没。

  「四十年不见,清惠风采依旧,只是不知为何到来岭南?又为何不让下人通
知一声?」

  宋缺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口道。

  宋缺一早就察觉到了一丝带有强大感染力的气息逼近山城,只是这气息给他
一种分外熟悉,亲切的感觉。是故宋缺并没有声张,而是冥思是哪个熟人,但没
想到是慈航静斋的斋主梵清惠亲自驾临,还是偷偷摸摸地到来!

  「宋兄久违了。数十载岁月匆匆而过,宋兄一如当年般英武。」

  梵清惠一笑后大方坐于宋缺对面,开口到,声音如仙界之乐,缥缈无定。

  岁月流逝,生老病死乃是世间万物的必然,不过梵清惠似乎是超脱出这些限
制一般,她那如灵川一般清丽脱俗的玉容还是如四十年前一般让人忘忧脱俗,出
尘的仙姿更是感染力巨大。

  可对于已见识过元越泽众娇妻气质的宋缺来说,梵清惠的气质是起不到多大
作用的。吸引宋缺的当然是四十年来让人魂牵梦绕的梵清惠本人。

  「清惠此次到来,不正是受宋兄派人所送请柬的邀请吗?」

  梵清惠坐下后,递上请柬,开口道。语气中显然带着一丝不满。

  宋缺也听得出来对方语气不对,微微一愣,接过请柬,打开后仔细查看。

  「这并不是宋某所发的请柬,清惠又是如何收到的?」

  宋缺查看一番,一脸好奇地道。

  「宋兄贵为大阀阀主,自己的作为都不敢承认?你的字迹清惠还是认得出!」

  梵清惠淡然地道。

  「宋某对天发誓,如说谎言,天诛地灭。再者,即便要请清惠前来,宋某也
会亲自去请,又岂会如此简单?」

  宋缺略一思索,觉得事情不对头,立即开口道。

  闻听宋缺发誓,梵清惠也是一呆,似乎她被人给摆了一道。

  「想来是有人搞鬼了,那清惠就告辞了,宋兄保重,后会有期。」

  梵清惠也想到了个中问题所在,开口请辞。

  「清惠既然来了,宋某便厚着颜面邀请你作为小女婚礼的见证人可好?」

  宋缺见梵清惠起身就要告辞,忙起身开口挽留。

  「这……」

  梵清惠一时踯躅起来,只片刻后,对宋缺点头道:「既然如此,贫尼就恭敬
不如从命了。」

  她对什么婚礼见证人哪会有兴趣!只是想亲眼见见元越泽罢了。因为元越泽
很可能是影响天下争霸局面最关键的人物,梵清惠不亲眼见识一下又怎知哪种传
闻是真的?

  「那便请清惠住如山城别院如何?六月十四正是小女大婚之期。」

  宋缺又邀请道。

  「谢宋兄邀请,但小徒却在城外等候,清惠要去通知一声。兼且这请柬似乎
有人要谋害于宋阀与我静斋,贫尼还要传书回静斋警告众门下多加小心。」

  梵清惠婉言拒绝道。

  「说得也是,宋某亦须差人打探一番,那就请清惠于大婚当日前来山城了。」

  宋缺点头道。

  「清惠知晓了,告辞。」

  梵清惠合掌躬身后,转身离去。诺大的山城,铁一般的防护网,竟然被她说
来即来,说走即走,这份修为实在高超。

  宋缺惆怅地望着那四十年来苦苦难忘的背影,苦笑一声。

  再次坐在书桌前,宋缺拿起那份请柬,皱眉沉思起来。

             第030章世间最贵

  六月十二,黄昏时分,宋家山城明月楼会客厅。

  此客厅的地位俨然已经上升到宋阀最高机密议事处。

  宋师道与单美仙,傅君婥,云玉真,卫贞贞,宋玉致五女在厅内热烈的讨论
着。话题皆是关于两日后的大婚筹备,各种礼仪,及如何面对各方势力的纠缠等
等。

  元越泽并不在其中,此人早带着其他几女跑出去闲逛,领略山城内各少数民
族的风俗人情了。

  去年来山城也曾在宋玉致的带领下游玩过山城,但那时是一种囫囵吞枣,走
马观花的感觉,今日则不然。

  山城最热闹的市集大街,宽敞的大路上走来一行人,男的风姿俊朗,气度不
凡,那双深看一眼就会让人迷失的如星空般壮阔的眼眸简直就是『招风引蝶』的
最佳代言人。女的更是不得了,一个个不着半丝脂粉与饰物,只凭那国色天香的
相貌与曼妙至惊心动魄,勾人心神的玲珑线条就足以让世间的男人为之着迷!这
样的画中仙子有一个都已算是人间大幸,却偏偏有数位走在一起,莺莺燕燕地如
众星拱月般将那位公子围在中央。

  一行几人魅力过于惊人,回头率也高得可怕!

  「呀!那公子好俏!」

  「胡说,那叫俊!你那是形容大姑娘的!」

  「娘子,你在干什么?」

  「相公,快帮奴家看看头发是否乱了?那位公子似是刚刚看向奴家了呢!」

  「哼!你就知道看那些小狐狸精!快帮老娘看看头发?否则以后休要老娘伺
候你!」

  「死老头子!你知不知羞了!当街这样看着人家仙女儿!我的命怎么就这么
苦呀!呜……」……

  如同被当成猴子一般被人灼灼注视,元越泽与几女大感吃不消,还真不如易
容后来得自在。但此时已来不及了,只有溜回山城。

  返回明月楼会客厅,元越泽与几女分别落座,听着宋师道与单美仙仍在热烈
的讨论着。

  「二哥,到底都来了哪些宾客?」

  元越泽抿了口茶水,拉起身边素素的玉手,一边把玩一边开口问道。

  「让我数数,今日已到的有李阀,独孤阀,宇文阀的使者,其他势力方面,
窦建德,刘武周,瓦岗军,萧铣,巴蜀独尊堡的使者也已到达。更有域外几方外
族也在午时抵达山城。」

  宋师道对元越泽的荒唐行为似是非常了解,见他当众与羞涩的素素拉拉扯扯,
也毫不在意地道,并且一边说一边坏笑。

  「啊!」

  元越泽一听登时头都大了。

  「其他势力倒也没什么,但独孤阀,瓦岗军,那可是明面上与我有过大冲突,
该有深仇大恨才对的,他们来做什么?」

  元越泽莫名其妙的问道。

  「这就是政治吧!」

  宋师道苦笑一声。

  「二哥说得对,鬼才相信他们是真心来为我们道贺的呢!他们更重要的目的
不过是打探宋阀的内部虚实,或者伺机打听宋阀何时参与争霸天下,毕竟南方最
强大的势力始终还是宋阀。而且他们又可以亲眼见到传闻中的夫君本人,更可见
得傅大师及阀主的风采。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至于独孤阀,瓦岗军,他们
的高层怎可能因为一点私人恩怨就放弃这么多好处呢?」

  云玉真在一旁娇笑着分析道。

  「玉真所言极是,不过我被他们逼得紧,小泽你看看是不是婚礼前选个时间
去见见他们,他们私下都说想见见你。」

  宋师道对元越泽道。

  「要不这样吧,明日择个时间,与所有宾客一同见面,这样即便他们私下有
什么计谋,也不好当众说得太过火,两全其美。」

  单美仙见元越泽那一副不情愿的表情,也开口道。

  元越泽当真要感谢上天把如此贤惠聪颖的女子赏给他。的确,元越泽此人本
事非凡,各方面都是作为丈夫的最佳人选。可世间并无完人,单美仙与其他几女
的经验,性格与元越泽的缺陷弥补到一起,这样的一个家庭,看起来才是完美。

  「只是这场宴会绝不会简单!我们姐妹中选出两个陪着夫君吧,夫君这样笨,
很容易就被人套出话来。」

  卫贞贞笑道。

  但屋内几女没一个愿意去参加那种虚伪场合的,无奈下只有抓阄,最后抓到
单如茵与傅君瑜。傅君瑜还好,这种场面毕竟见过不少,但单如茵这小丫头根本
不行,单美仙作为老大姐只好替她出面。见其他几女都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
单美仙大有遇人不淑之感。

  宋玉致作为宋阀小姐,又是此次婚礼的主角之一,本该出面的,但看她此时
那一脸得意的笑容,便可知她内心因躲掉这场『大难』而带来的兴奋感有多强烈!

  随后宋师道又与众人谈论起如何明日如何应付各方势力的攻势来。

  六月十三,午后,宋家山城主宅宴客厅。

  这座主宅占地上千亩,仅中间的宴客厅便足可容纳上千人一同饮宴。

  元越泽,单美仙,傅君瑜三人一路走向宴客厅。路上遇到来回忙活的下人们,
元越泽与二女受礼后皆点头问好。这几天来,元越泽在山城内部出现的频率逐渐
增多,无论守卫,下人们都认识他与他的娇妻们。原本山城内只有宋师道最得人
心,因为他待人接物,温文尔雅,毫无架子,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元越泽一家
人到来之后,下人与守卫们更是体会到那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亲切感。私下里,
大家都讨论阀主的眼光果然厉害,这般人物的确是人中之龙。而且元越泽的名头
在山城内更响亮,许多下人们已经视他为偶像了。

  来到装饰华丽的宴客厅前,只听得里面人声嘈杂,宴会开始前的半个时辰,
宋师道已先行一步来与众宾客见面,此时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一刻钟,隐约可见大
厅内的众人三五成群地在讨论着什么,不时的有笑声传出来。

  元越泽三女出现在大厅门口时,正与几位宾客谈笑风生的宋师道眼尖,立即
告了个罪,快步走出迎接。

  众人的目光都随着宋师道的方向望去。

  「!」

  登时大厅内再无半分声响,众宾客皆将目光对准行来的一男两女。

  三人的魅力大到无法想像,尤其是面部没带面纱的单美仙与傅君瑜,更是成
为厅内男人们的欣赏品一般,甚至有定力差的已经流出了口水。

  「啊!」

  宋师道引领元越泽三人一路走向主席位,来到主席位前时,主席位上的一个
妙龄女子不知为何竟然盯着元越泽发出了一声惊呼。旋即立刻注意到了自己的失
态,瞬间便窘得垂下头去。

  屋内众人只以为元越泽魅力太大,这女子情不自禁地被吸引罢了,大家也只
是轻笑一声而已,并未在意。

  元越泽则是望向那女子,那女子垂着头,根本看不清容貌。元越泽眉头一皱,
便与众人拱手见礼后与二女同坐。

  大厅内所采用的席位是可容纳约十五人同桌的圆形木桌。厅内坐满了四桌左
右,皆是陌生面孔,看似都是各方势力的代表。

  「元兄,我们又见面了,世民就不客气地借花献佛,敬你一杯,提前祝你与
诸位夫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李世民反客为主,行为上明显地喧宾夺主,话语中却透露着对元越泽的美好
祝福,是以众人都没有觉得他的行为多么的失礼。

  他这一手先声夺人,屋内众宾客皆以为人人都未见过元越泽这名闻天下之人
而已。哪知听李世民一说,各方势力代表心头已经各自打起了小算盘,看起来李
世民与元越泽是旧识,那李阀与宋阀的关系又如何?毕竟这两大阀门在中原内可
谓是势力最大的两家了。他们一旦扯上什么关系,对天下走势影响将非常大!

  其实他们又哪里知道元越泽不过与李世民见过一面,只说过两句话而已呢?

  元越泽只是淡淡对他一笑,并不开口,举杯一饮而尽。

  单美仙眼中闪过不悦之色,李世民竟然这么快就开始发起『攻势』。

  「秦王原来与妹婿是旧识,难怪。」

  宋师道装傻道。

  「世民说得对,上次夫君与世民谈了不到两句话竟然睡了过去,真是失礼之
极。」

  单美仙开始了『反击』。

  她这话中也有深意,而且说得有趣,厅内已落座的众人中已有忍不住笑出声
来的人。

  出生政治世家,又是社交天才的李世民修养何其高!丝毫不以为忤,只是点
头微微一笑而已。

  「好了,众位请不必再客气了,今朝家父与傅大师外出论道,不能来陪同各
位贵宾,请众位见谅。今日的菜品全是妹婿亲手烹制。妹婿以『厨艺第一,武艺
第二』而著称山城,大家如果错过了这顿,那可是会后悔的!」

  宋师道见场面有些冷,元越泽又不发一言,只好开口道。

  众宾客早被酒菜味道所吸引,闻听是元越泽亲手所知,对他的兴趣越来越大,
便直接落座,享用起来。

  「我来为大家介绍,这位就是师道的妹婿,元越泽。这位是单美仙阿姨,这
位是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傅大师的二弟子傅君瑜妹子。」

  厅内众人虽然已可推知元越泽的身份,但身边风华绝代,淡雅如仙,美艳不
可方物的二女身份却仍然是谜。宋师道便率先为众宾客介绍道。

  「而这几位分别是宇文阀的宇文士及先生,独孤阀的独孤策公子,独孤凤小
姐,大夏王窦建德麾下大将刘黑闼将军,瓦岗军的沈落雁军师,梁王萧铣的妹妹
萧环小姐,吐谷浑的伏骞王子,刘武周……先生麾下大将宋金刚将军,巴蜀『独
尊堡』少堡主解文龙,我们要叫姐夫的。还有就是你们认识的秦王世民兄了。」

  宋师道一一介绍道。

  刘武周占地北方,勾结东突厥始毕可汗,受封『定杨可汗』,这是中原域外
各方势力皆知的事情,出卖民族的败类。宋师道在此情景下不知该如何称呼刘武
周才好,只好冠以『先生』之名。

  元越泽随着宋师道的介绍一一与同席众人点头示意,依旧不说一句话。在宋
师道刻意安排下,与元越泽同桌的几乎都是整个中原内最强几股势力的代表。

  「元兄,在下仅代表独孤阀敬你一杯!」

  独孤策看起来也是英俊潇洒之辈,只是说话时眼神最深处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举杯对元越泽道。

  元越泽刚刚听闻他的名字时,就忍不住生出厌恶之感,见他有把语气重重地
放在那个『敬』字上面,依旧面无表情的拿眼角扫了他一眼,根本不对他吐一个
字,端起酒杯,一饮而进。

  独孤策的第一轮『进攻』就如此的被无声无息间化掉,无奈只能讪讪地挤出
一丝笑意,与宋师道对饮起来。

  众宾客也开动起来,碰杯声,大笑声不时传出宴客厅,宴会气氛逐渐热闹起
来。

  「没想到元兄厨艺如此高绝,简单的菜品竟然可做出如此花样,味道更是妙
不可言,刘某敬你一杯!」

  刘黑闼举杯对元越泽示意。

  元越泽对刘黑闼此人还是很喜欢的,此人在原著中爱上素素,却又因那该死
的『短命』批语而不敢去接受眼前的幸福,怕耽误了心爱女子的一生。其实素素
如果真的跟随他,那么至少可以过上几年美满生活的。刘黑闼的豪爽仗义,重情
重义性格绝对比香玉山那种人渣强太多了。

  仔细打量下,但见刘黑闼年纪约在二十七,八上下,长相不凡,身材魁梧,
一身劲装。话语中豪迈之气尽显,的确称得上一条好汉。

  「刘兄抬举了,刘兄狂放不羁,重情重义,是元某最喜结交之人,请!」

  元越泽终于开口了,更是站起身形,与刘黑闼碰杯后一饮而尽。

  刘黑闼登时泛起一种受宠若惊之感。刚刚李世民,独孤策敬酒时,元越泽都
没起立,更是没有任何言语。此时却对他这样一个粗汉表达结交之意,怎能不让
刘黑闼激动!

  「二哥所言并不准确,夫君其实是木讷第一,迟钝第二,厨艺第三,武功第
四。」

  傅君瑜见元越泽与刘黑闼干杯后分别落座,便开口娇笑道。话语里虽然满是
揶揄暗讽,但其中所透露出的浓厚爱意与依恋之情,即便是未涉及过感情之人都
能感觉得到。

  同席三女姿色本就不俗,尤其是独孤凤与沈落雁,但在单美仙二女进来后,
大厅内仿佛变得黯淡无光,天上地下的所有光彩都似是集中到了这两个宛如画中
走出的飘飘仙子身上一般。独孤凤与沈落雁虽然不服气,却不得不承认无论姿色
与风情,单美仙二女都远在她们之上。见傅君瑜如此大胆地与元越泽当场大示恩
爱,其余三女心里不期然地泛起一种被冷落的感觉,丝丝嫉妒之意更是不由自主
地生出。

  众人此时已肯定了一条消息:元越泽的长相的确如传闻中一般英武,他的妻
子更是比传闻中更有魅力,听过仙子之事与亲眼见到仙子,完全是两个概念的事。

  但元越泽这副看起来不喜不悲,如万年冰山一般不变的表情到底是他的本性
真就如此?还是他城府极深呢?众宾客没人敢肯定,只有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继
续观察下去。

  「刘将军作为夏王麾下第一大将,的确让人敬佩。」

  沈落雁望了一眼元越泽后开口道。

  作为农民义军中最强三股中的两股,瓦岗军与窦建德军因所占位置相邻,李
密又曾用计谋算计利用过窦建德,是以双方这几年来摩擦不断,但都只限于小规
模而已。所以沈落雁的话语中虽然听起来是赞赏,实际上却只是没话找话,想撇
开话题罢了。

  元越泽闻听沈落雁开口,也顺着声音仔细看过去,沈落雁人如其名,确有沉
鱼落雁之容,那对眸子宛如一湖秋水,配上细长入鬓的秀眉,小巧玲珑的瑶鼻,
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如玉似雪的,风资绰约的姿态,确是罕有的美人儿。令人
心弦震动的高贵气质中夹杂着异常明显的英姿飒爽之风,让人为之赞叹,确实称
得上凡间万中无一的女子。

  「三年前,这世间有两个女子是元某最为佩服的,沈军师便是其中一位。今
日亲见,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沈落雁向来以作风大胆而闻名,今日被元越泽细一打量,却没来由地俏脸一
红,有些扭捏起来。随后又鬼使神差地开口问:「哦?那可真是奴家的荣幸了,
只是不知道另外一位又是何方神圣呢?」

  「『阴后』祝玉妍。」

  元越泽爽朗地答道,目光落在手中的酒杯上,透射出丝丝情谊与牵挂。屋内
众人甚至都能感受得到元越泽此时内心饱含的那份浓厚爱意。

  可『阴后』是谁?那可是成名江湖四十余年,与宋缺同辈的女魔头!众宾客
虽然没有见过『阴后』的真容,但江湖上传闻的『上一代四大美女』中就有『阴
后』的席位,由此推之,『阴后』姿色绝非一般女子可比。可是祝玉妍的年纪都
可以做他的奶奶了!元越泽这人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岁上下,他还真敢想!

  随后众宾客又若有所思地想到:他家中还有母女同夫之事呢,以后找个奶奶
辈儿的女人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吧!

  祝玉妍与单美仙的关系知者甚少,如日后这群人知道二女的关系后,还不知
道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沈落雁在一旁看着元越泽沉醉得盯着酒杯,明白他一定是在想着『阴后』,
又见他身边的两位天仙般的妻子竟然没有一丝吃酸捻味的迹象,沈落雁不由得更
是好奇:她们俩到底是顾及颜面还是真的没半分嫉妒之心?

  「伏骞此次前来岭南,一路所经之处,流民百姓皆可入目,天下大乱,百姓
受苦,唉!闻听宋兄以善良侠义而闻名于江湖,不知宋兄有何看法?」

  伏骞在一旁开口感叹道。

  厅内之人没有一个是傻子,此次来岭南的目的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伏骞如今
隐讳地向宋师道提问,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宋阀打算何时加入争霸天下这盘棋局
中来呢?

  元越泽望向此人,只见此君年约三十,身穿带着浓郁塞外风气的胡服,长了
一脸浓密的胡髯,身材魁梧雄伟,虽然是端坐于席旁,但目测下,他的身高最起
码也有七尺以上。浑身更是散发着如崇山峻岳,卓尔不凡的气概,并有其不可一
世的豪雄霸主的气派。被胡髯包围的脸容事实上清奇英伟,颧骨虽高,但鼻子丰
隆有势,双目出奇地细长,内中眸子精光电闪,射出澄湛智能的光芒「唉,小弟
亦是有心无力,因小弟一直以来都只是负责家族船运生意,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多
散些金银,接济一下受苦的百姓们了。」

  宋师佯装无力地答道,滴水不漏。

  「那不知元兄又是如何看待此事的呢?」

  伏骞从宋师道处问不出任何线索,也不气馁,转问元越泽道。

  「元某的想法与二哥一致。」

  元越泽直接随着宋师道的话答道。

  「元公子这一身本事岂不是可惜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轰轰烈烈地建功立
业,做一番大事业,岂不愧对上天父母赋予我们的这副躯体及本事?那样的话,
人生岂不是没有了意义与乐趣?」

  一直沉默着的宇文士及开口了。

  「世人纷纷说不齐,他骑骏马我骑驴,回头看到推车汉,比上不足比下余。」

  元越泽瞟了宇文士及一眼,不受他的言语及激情所影响,更没有直接回答他
的问题,反倒是念起一首打油诗。

  诗的内容平淡,但个中意思却任谁稍加思索便可知晓的。

  「知足者常乐耳!」

  单美仙也是轻笑一声道。

  宇文士及没料到元越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被激后仍然无动于衷。遂不知该说
些什么才好,只有讪讪地点了点头,低头饮酒夹菜。

  「那世间到底有什么事物能让元公子心动,沉醉呢?」

  伏骞不甘心,继续开口问道。

  「世民兄有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元越泽并不回答伏骞,反是问起了李世民。

  厅内众宾客听元越泽的话语,也推断出此人对功名利禄似是毫无兴趣。但李
世民绝非易与的角色,他不敢相信元越泽的话,就是因为空洞的一句话代表不了
什么,谁知道他会不会今日如此说,明日做起来又是另一套呢!当下心思急转,
专心思索该用什么样的问题来能够逼问出宋阀对争霸天下的态度。

  元越泽突然把问题抛给他,李世民一愣神后大笑到:「世民以为,人世间最
让人心动,沉醉的事物该是『未得到的东西』吧!」

  「宋某以为秦王所言甚是,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就是
这个道理。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宋金刚开口附和道。

  他语言说得粗俗,却也蛮有趣,屋内大部分男子皆是心知肚明地笑了笑。几
位女子则是粉面略微泛红。

  「二哥又如何做答呢?」

  元越泽对李世民的答案并不发表任何看法,转问宋师道。

  宋师道略一皱眉后也笑道:「我与世民兄的看法并不相同,人世间最让人心
动,沉醉的该是『已失去的东西』。」

  「解某赞同师道的说法,世间之人往往在拥有时不去珍惜,等到失去后才追
悔莫急,是以才有那句俗语『世上永远没有后悔药』。」

  解文龙不知想起了什么事情,脸色痛苦地点头赞同宋师道的观点。

  「然则元公子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呢?」

  烟视媚行的萧环亦被勾起兴趣,开口问道。

  「许多年前,有一座圆音寺,每天都有许多人上香拜佛,香火很旺。在圆音
寺庙前的横梁上有个蜘蛛结了张网,由于每天都受到香火和虔诚的祭拜的熏托,
蛛蛛便有了佛性。经过了一千多年的修炼,蛛蛛佛性增加了不少。」

  元越泽讲道。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又明白了,原来他是想讲故事,于是厅内一片沉
静,众人目光皆放在元越泽身上,听他继续讲下去。

  「忽然有一天,佛祖光临了圆音寺,看见这里香火甚旺,十分高兴。离开寺
庙的时候,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了横梁上的蛛蛛。佛祖停下来,问这只蜘蛛:」
你我相见总算是有缘,我来问你个问题,看你修炼了这一千多年来,有什么真知
灼见。怎么样?「

  蜘蛛遇见佛祖很是高兴,连忙答应了。佛祖问道:「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蜘蛛想了想,回答道:「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佛祖点了点头,并未言语,转身离开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千年的光景,蜘蛛依旧在圆音寺的横梁上修炼,它的佛性大
增。一日,佛祖又来到寺前,对蜘蛛问道:「你可还好?一千年前的那个问题,
你可有什么更深的认识吗?」

  蜘蛛答:「我觉得世间最珍贵的就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佛祖道:「你再好好想想,我会再来找你的。」

  又过了一千年,有一天,刮起了大风,风将一滴甘露吹到了蜘蛛网上。蜘蛛
望着甘露,见它晶莹透亮,很漂亮,顿生喜爱之意。蜘蛛每天看着甘露很开心,
它觉得这是三千年来最开心的几天。突然,又刮起了一阵大风,将甘露吹走了。
蜘蛛一下子觉得失去了什么,感到很寂寞和难过。这时佛祖又来了,问蜘蛛道:
「这一千年,你可曾好好想过这个问题: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蜘蛛想到了甘露,对佛祖道:「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佛祖道:「好,既然你有这样的认识,我让你到人间走一遭吧。」

  就这样,蜘蛛投胎到了一个官宦家庭,成了一个富家小姐,父母为她取了个
名字叫蛛儿。一晃,蛛儿到了十六岁了,已经成了个婀娜多姿的少女,长的十分
漂亮,楚楚动人。

  这一日,新科状元郎甘鹿中士,皇帝决定在后花园为他举行庆功宴席。来了
许多妙龄少女,包括蛛儿,还有皇帝的小公主长风公主。状元郎在席间表演诗词
歌赋,大献才艺,在场的少女无一不被他折倒。但蛛儿一点也不紧张和吃醋,因
为她知道,这是佛祖赐予她的姻缘。

  过了些日子,说来很巧,蛛儿陪同母亲上香拜佛的时候,正好甘鹿也陪同母
亲而来。上完香拜过佛,二位长者在一边说上了话。蛛儿和甘鹿便来到走廊上聊
天,蛛儿很开心,终于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但是甘鹿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
喜爱。蛛儿对甘鹿说:「你难道不曾记得十六年前,圆音寺的蜘蛛网上的事情了
吗?」

  甘鹿很诧异,说:「蛛儿姑娘,你很美丽,也很讨人喜欢,但你想象力未免
丰富了一点吧。」

  说罢,和母亲离开了。

  蛛儿回到家,心想:佛祖既然安排了这场姻缘,为何不让他记得那件事,甘
鹿为何对我没有一点的感觉?

  几天后,皇帝下召,命新科状元甘鹿和长风公主完婚;蛛儿和太子芝草完婚。
这一消息对蛛儿如同晴空霹雳,她怎么也想不同,佛祖竟然这样对她。几日来,
她不吃不喝,穷究急思,灵魂就将出壳,生命危在旦夕。太子芝草知道了,急忙
赶来,扑倒在床边,对奄奄一息的蛛儿说道:「那日,在后花园众姑娘中,我对
你一见钟情,我苦求父皇,他才答应。如果你死了,那么我也就不活了。」

  说着就拿起了宝剑准备自刎。

  就在这时,佛祖来了,他对快要出壳的蛛儿灵魂道:「蜘蛛,你可曾想过,
甘露是由谁带到你这里来的呢?是风带来的,最后也是风将它带走的。甘鹿是属
于长风公主的,他对你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太子芝草是当年圆音寺门前
的一棵小草,他看了你三千年,爱慕了你三千年,但你却从没有低下头看过它。
蜘蛛,我再来问你,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蜘蛛听了这些真相之后,好象一下子大彻大悟了,她对佛祖说了一句话,佛
祖闻听后欣然大笑,抽身离去。蛛儿的灵魂也回位了,睁开眼睛,看到正要自刎
的太子芝草,她马上打落宝剑,和太子深深的抱着……「

  众人静静地听完这则寓言,都明白了寓意就在蜘蛛所说的那句话中,但那句
话究竟是什么呢?许多人陷入了沉思。

  沈落雁却在元越泽讲完的一瞬间便用那双秀眸盯住元越泽,眼神中异彩连连,
天资聪颖的她显然已知道了蜘蛛所讲那句话的具体内容。

  单美仙与傅君瑜早就听过这寓言了,见沈落雁的神态,单美仙对她颌首微笑,
对她的机智很是赞赏。沈落雁与单美仙那闪烁着无上智慧灵光的双眼一对上,登
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害羞起来。

  「我知道了!蜘蛛说的话应该是:世间最贵者,非『未得到』,亦非『已失
去』,惟有『把握现在』!」

  独孤凤突然喊出声来。

  「正如独孤姑娘所言!」

  元越泽赞赏地对她点了点头。

  细看两眼,发觉她的姿色与沈落雁不相上下,不同的是沈落雁更突出她那股
英姿飒爽气质,而独孤凤则胜在充满青春朝气,看到她,元越泽就很自然的联想
起单琬晶,傅君嫱,单如茵三女,似乎独孤凤骨子里那股跳脱的本性无论她如何
掩饰都很容易被人察觉。

  与她的目光相撞,元越泽突然升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脑海中却又仿佛
把握不住那份思绪的关键点。便继续垂头冥思起来。

  「凤儿,还不坐下,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独孤策见独孤凤如野丫头一般,当即感到难堪,低喝道。

  独孤凤被元越泽一盯,失神了一小会儿,听得自己的哥哥不满的声音,只好
悻悻地坐下。

  「让众位见笑了,家妹从小喜武不喜文,是以时常会失了礼数,请各位勿怪。」

  独孤策要顾及家族门面,对宋师道谦然一笑。

  「独孤小姐真性情,毫不做作,何来怪罪一说?独孤兄不必客气。」

  宋师道亦宽慰他道。

  厅内众人继续沉思起来,这则寓言或多或少地勾起了他们内心深处最真实的
那个『自己』的思绪。

  「请问独孤姑娘,在下为何有一种似曾与你相识的感觉,我们今日该是第一
次见面才对。」

  元越泽思索半天,仍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抬头问道。

  这话语一出口,厅内许多男人脸色精彩起来:这是在示爱吗?太老套了吧!
还以为他能娶到仙子一般的妻子,该有更高超的猎女手段呢!哪知也不过如此而
已!

  独孤策更是一脸尴尬:今趟前来一是亲眼见见这大仇人,二是打探宋阀的虚
实。可自己的妹妹在家中无法无天,除了嬷嬷外无人敢管,她哭着闹着要来,最
后没办法只好带上她,哪知她今日一见元越泽便失态地直接叫出声来。家族的脸
面都被她给丢尽了。

  独孤策更恨元越泽,这人看起来的确是人中之龙,心胸狭窄的独孤策初见元
越泽的丰姿气度,也生出嫉妒之意。只不过是城府够深,隐藏得很好罢了。如今
元越泽这人不但看起来目中无人,此时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言调戏自己的妹
妹,挑- 逗之语更是低俗不堪,都是些市井流氓使用的下三滥手法而已。

  单美仙于傅君瑜深知元越泽的性子,知他从不说谎,只是好奇地望向独孤凤。
傅君瑜从进来起一门心思都放在吃喝上,此时看着独孤凤的玉容,眼神也开始古
怪起来,黛眉略蹙,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我们……的确见过,在三个月前。」

  独孤凤怎会清楚厅内众人那龌龊的心思?她只知大胆地与元越泽对视,开口
道。

  「哦?那为何元某印象却不深呢?姑娘可否说得详细一些?」

  元越泽仍然皱着眉头问道。

  「这……」

  独孤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涨红了小脸,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厅内众宾客的想法更加龌龊起来:不会是独孤家的小姐与这元越泽暗中有些
手脚吧!看这元越泽的样子,难道是吃完荤腥后就不认账?难道独孤阀与宋阀也
有了联系?

  独孤策脸色已经变青。暗忖:他们见过?为何凤儿不对家族中的人说?他可
是独孤阀的大仇人!看凤儿的表情,他们不会私下里定了终身吧?难道这姓元的
装疯卖傻,想赖账?

  想着想着,独孤策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冷。

  单美仙心思细腻,略加思索,已可推断出厅内众人的大概想法,为免误会加
深,便开口柔声道:「独孤小姐,请你详细说一下好吗?」

  独孤凤长吁一口气,目光扫过大厅,见周围众宾客怪异的眼神与自己哥哥那
仿佛能喷出怒火的双目,登即明白了什么。便开口道:「那日,小女子在庐江附
近游历,见到元公子与数百隋军搏杀……最后是这位姐姐及时到来救了小女子一
命。是以刚刚见公子与这位姐姐一同进门,小女子才吃惊得情不自禁叫出声来。」

  独孤凤一边说,一边指着傅君瑜。

  厅内众人听完,才明白了详细经过,原来他们是如此认识的,并非私下有什
么手脚。

  元越泽与傅君瑜也是被她的话勾起了回忆,不过当时元越泽怒火攻心,傅君
瑜的心思更是全放在元越泽身上,是以并没太注意独孤凤的模样,才有了今日之
事。

  「那日元某怒火攻心,差点伤了姑娘性命,还请姑娘勿要见怪,元某以此杯
酒向你赔罪。」

  元越泽虽对独孤阀中的某些人有仇,但也不是那种以偏盖全之人,故而发自
真心地对独孤凤道歉。

  独孤凤亦有些害羞,举杯一饮而尽,花容月貌一般的脸庞上飞快染上红霞,
低声道:「当时是小女子鲁莽,公子折煞小女子了。」

  独孤策见独孤凤竟然露出从未有过的娇羞姿态,心里更是愤恨,突然脑海中
又闪过一个画面,心头一惊,暗忖:「妹妹好像就是从两个多月前开始变得古古
怪怪的,经常一个人发呆,不会是因为这元越泽……吧?」

  独孤策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眼神中的狠厉之色已经开始变得恶毒起来。

  傅君瑜与单美仙见独孤凤那扭捏的神态,也是嗔怪的横了元越泽一眼,随即
亦看到独孤策眼神中的怪异,二女当下心头不悦,俏脸转冷。

  宋师道还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席上气氛不大对头,忙开始转
换话题,互相敬酒,才算遮掩过去,紧张的气氛也得以缓和。

  随后的半个时辰里,众人继续进行了『语言游戏』,表面上气氛轻松和谐,
实际上却是针锋相对,尔虞我诈。

  元越泽越听越好笑,暗道:「这人都怎么了,说起虚伪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就为了争权夺势,唉!」

  最终在宋师道与单美仙,傅君瑜三人的联合抵御下,各方势力终没能得偿所
愿的打探到什么实质性的消息,宴会也宣告结束。

  众人随后各自返回宋阀为他们安排的贵宾别院处休息。

  「苦了你们两个了,我也慢慢学习下与他们打交道吧,不然这样斗心斗智,
很伤神的。」

  回到『听涛小筑』内,元越泽揽过二女,心疼地道。

  「妾身倒不累,为夫君分忧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妾身觉得夫君也该接触一下
真正的『入世』生活了,你忘记了娘亲留给你的字条里最后写的那四个字了吗?」

  单美仙轻笑道。

  元越泽被她一提醒,想了起『阴后』留下的那张字条,便爽朗一笑:「说的
也是,我总不能辜负了玉妍一片苦心。」

  二女见元越泽的模样,也娇笑着与他边走边聊起来。

  「小泽,你们三人来明月楼!」

  三人耳边突然响起宋缺的声音。

  赶至明月楼内,发现鲁妙子夫妇,宋缺三兄弟,傅采林,宋师道皆在场,而
且神情也是很庄重。

  三人不明所以的坐下。……

  夜,一轮即将圆满之月,已缓缓爬上璀璨的星空。

  三个时辰过去了,明月楼内灯火依旧,内里却听不到任何动静。

  静静地,与周围的静谧夜色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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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1章刀遁剑逝

  六月十四,晴空如碧,云淡风清。

  这一日对天下之人来说,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对岭南宋阀来说,却非如此。

  占地近十亩的山城主院大殿内,人声鼎沸。

  整个山城内自一个月前开始就已经是处处透露着喜庆之气,但远没有此时大
殿内布置得庄重与华丽。

  大殿内几乎可容纳数千人共同饮宴。『回』字形的布局下,大典宽敞的通路
两侧,各摆一排装饰考究的太师椅,中原域外各方势力的重要宾客皆安于座上。
而其他各方宾客皆里三层外三层的站在后方看热闹。婚典尚未正式开始,众人或
谈论着即将登场的新人,或谈论着自己在风月场上那些事儿。交头接耳之声不断。

  大殿正中的主座上,五个空荡荡的高椅罗列。人们只能猜想得到其中两个位
子是属于『天刀』与『弈剑大师』的,其他三个位子的主人目前还只是个谜。

  婚礼,无论是古代抑或是现代,有许多固定程序,传承千年早成习俗。

  「咳!」

  婚礼主持人『银龙』宋鲁低调的出现后,发觉场中喧闹的气氛仍不减,轻咳
一声。声音虽低,却是以内家玄功推动,是故全场上千人皆听得真真切切。

  「吉时将近,先请五位家长入座!」

  宋鲁环视周围静下来的人们,开口道。声贯全场。

  在场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宋鲁身后的通道口处。

  「首先请宋阀阀主,家兄宋缺入座。」

  通道口处,宋缺的伟岸身影逐渐清晰起来。传闻中的上代『天下第一美男』
常年隐忍南方,虽德高望重,被万千武林同道所敬仰,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却少得
可怜。

  「下面再请『三大宗师』之一的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傅大师入座。」

  宋缺点头对众人示意后入座,众人还没完全从宋缺带来的震撼力中恢复过来,
就听宋鲁又开口了。

  傅采林的身影同样出现在通道口处,对众人拱手后,微笑入座。

  『弈剑大师』许多年前曾游历中原,但只是低调行事而已。今日才是中原人
见到他真面目的一日。

  「有请『天下第一博学宗师』鲁妙子携夫人『飞马牧场』现任场主商青雅入
座。」

  众人亲眼得见『弈剑大师』风采,头脑开始反应迟钝时,宋鲁又高声喝道。

  「哗!」

  全场哗然。

  鲁妙子是谁?

  那可是就连『中原第一人』,天下『三大宗师』之首宁道奇见到都要恭恭敬
敬喊一声「鲁老师」的超卓人物!辈分更是在宋缺等人之上!加之江湖早就传闻
鲁妙子已归天多年,今日却携夫人到来,其夫人居然是现任『飞马牧场』的场主!
而且最让人惊讶的是,他们二人今日的身份居然是家长,那岂不意味着……不知
道多少内幕的各方来客又怎能不惊呆骇异于当场!

  「最后这位乃是今日新郎官的姐姐,更是今日大喜之日的证婚人,萧琲女士
入座。」

  宋鲁见大殿内的众人几乎已经成了呆头鹅似的眼神在上座四人身上来回扫视,
便继续开口道。

  闻听此言,几乎场中所有人都脸色古怪,因为几个家长一个比一个似乎更有
名气,最后这个该是名气最大才对,哪想得到这证婚人居然无一点儿名气。但贵
宾席上三大世阀的李世民,宇文士及,独孤策见到宋鲁喊话后通道口走出的年约
三十的贵妇人时,身子皆一颤。

  萧后可是宇文士及的丈母娘!什么时候成了元越泽的姐姐?不是说她死在江
都内乱中了吗?而且外貌怎么变化这么大?

  三大世阀的人都与旧隋皇室关系密切,是以都曾亲眼见过萧后。宇文士及一
直波澜不惊的面孔上终于现出了丝丝尴尬之色。李世民与独孤策没心思考虑这些,
在他们眼中,旧隋灭亡那一刻起,萧后的死活都不重要了。独孤凤在一旁根本注
意不到这些,好武的她正一脸崇拜,眼冒小星星地打量着『天刀』与『弈剑大师』。

  「吉时已到,有请新人入场!」

  场中众人见座上五位家长年纪都在二十到三十岁间,一派淡雅如仙,笑看红
尘的气度,一时间多多少少地迷失在五人魅力之中。突闻宋鲁之声,众人目光再
次集中到通道口处。

  近三年来,天下间传的沸沸扬扬,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终于要现出真身
了!众人皆情不自禁地压低呼吸,大殿内登时变得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首先走出来的是一身红袍的元越泽,众人望过去,但见此子,年约二十,浑
身上下所发出的缥缈气质如仙人再世一般,白玉似的皮肤,晶莹通透,近乎毫无
半点瑕髭。精致的五官,搭配在那张完美得无法形容的脸庞之上,让人如入仙境。
最让人陶醉的莫过于那双微微泛着天蓝色深邃清澈的双眸,细看去,只觉身处无
边星海银河之中,无端地生出舒畅惬意之感。

  正是:双目朗日月,二眉聚风云。泉仙不若此,月神应无形。一日插翅去,
凤翱于三清。

  大殿内上千人中见过元越泽的只是极少数,是故绝大多数人初见传闻中的人,
只凭其外貌气质便足以让人心悦诚服。

  元越泽的身后,依次走出头戴凤冠,身披霞帔,头顶红色薄纱盖头的十一女,
单美仙,傅君婥,傅君瑜,云玉真,卫贞贞,素素,商秀珣,宋玉致,单琬晶,
单如茵,傅君嫱。

  如果说刚刚元越泽的出现使人如入仙境,那么此时十一位新娘的出现,就使
大殿内众人发觉此地已是仙境了!

  美女的魅力永远比美男要大得多!尤其是宾客中男子占了九成,大殿内的所
有目光几乎全部集中到了众女身上。

  新娘们因玉容被薄纱盖头遮住,众人穷其目力也无法看个真切。但只看她们
婀娜多姿的体态,玲珑多姿,动人心魄,垂天地之灵气才能孕育的曲线,加上那
淡淡仙韵,高贵典雅,少女清丽,少- 妇妩媚四种不可能同存一体的气质就生生
地摆在眼前,直让人发觉宽敞的大殿内,所有光芒都已聚集在着几位新娘身上,
周遭一切都已变得黯淡无光。

  大殿内寂静无声,只有偶尔可闻轻微的『咕噜』吞咽口水之声。

  古往今来,从没有过的一场婚礼之上一男同娶十一女,仅凭此点,元越泽一
家就足可名震天下了!

  元越泽的风采气度足以引得宾客中的女子为之失神。而众男宾客各种心态都
有,崇拜的,羡慕的,嫉妒的。这十一位新娘虽然容貌只能看个朦朦胧胧,可一
个男人如果能拥有其中的一位都可以说是祖上修来的福气了,更何况是眼前竟然
有十一个!

  「新人入位!」

  宋鲁见大殿内有些人已经只受本能控制,一旦场面失控,传出去的话可就丢
人了。便聚起真气,大声喊道。

  吸引了大殿内数千道目光的元越泽与十一位新娘,站在五位家长座前,犹如
一道最美的风景线一般一字排开,准备行礼。

  拜天地,拜高堂后,新娘们被送入『听涛小筑』的洞房。

  大殿内许多心志不坚的男人失魂落魄地看着渐渐消失在通道深处的十一女,
神智逐渐恢复过来。

  「请各位入席,今日大喜之日,一切酒菜皆是新郎官与新娘卫贞贞亲手制作,
请诸位品尝。」

  宋鲁轻咳一声,高声开口道。

  众人大讶,这传闻中的人为了款待贺喜之人竟然亲自下厨?

  元越泽会为了宴请别人亲自下厨?那怎么可能!这人只不过从不吃别人做的
东西而已!此次不过是误打误撞,无意插柳柳成荫罢了!

  席位足有一百二十多个,酒菜摆放亦花费不少时间。

  主桌上可容纳二十余人,众人皆以能与鲁妙子,宋缺,傅采林这等只能在传
闻中听到的人同席为荣,但他们更知大殿内着千人中,有资格的也就那么几位而
已。

  「福慧前修得妇贤,好将良玉种蓝田,桃源路接天台路,缔得今生美满缘。
二哥恭喜你,亦感谢你。」

  主席上的宋师道率先起立,举杯对元越泽道。

  恭喜之意大家皆知,但感谢之意却只有元越泽等几人才明白了。

  「如此怎能尽兴?换大碗来!」

  元越泽豪气大发地道。

  同席的几人皆是昨日与元越泽同桌之人,昨日元越泽一直默然,冷淡。今日
却如孩童一般大呼小叫,天真率性之举无一丝做作。让几个外人皆头痛,因为这
两次接触后,他们也越来越糊涂了,这元越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片刻后,大碗送到,元越泽与宋师道连干三大碗后,意气风发地入座。

  其后更是互相敬酒,因席上有三个知名度,辈分都高得吓人的前辈在,各方
势力的代表都不敢太放肆。连李世民,独孤策都有些拘谨,放不开。

  宋师道正怕他们在酒席上也不老实,此刻一见他们的样子,不由得内心偷笑。

  酒过三旬,在美酒佳肴的诱引下,大殿内气氛越来越热闹。

  「众位,请安静下来,宋某有话要讲!」

  宋缺长身而起,双手虚按,开口道。声音不大,却犹如在每个人耳边说悄悄
话一般的响起。

  大殿内瞬间平静下来,目光全部集中到主席位上的宋缺处。

  「今日小女大喜之日,感谢诸位前来参加婚礼。更是有鲁师,采林兄这般成
名天下一甲子以上的高人到来,宋某沉寂了数十年的比试之心亦起,与采林兄商
议后,决定明日巳时之初,于山城大校场内切磋一场,众位如有兴趣,亦可前来
观战!」

  「轰!」

  大典内顿时一片喧哗之声。

  今日各方势力代表,许多江湖中人能够亲眼见到『天刀』及『弈剑大师』就
已经十分满足了,现在又听闻二人明日将比武的消息,在热衷武道的这个年代,
绝对没有什么消息比宋缺的话更有震撼力了!

  众人甚至连今日元越泽大婚之事都忘到脑后。亲眼见证宗师对决,那是何等
的荣幸?悟性稍高的更是有机会在观战比武后通过自身领悟进一步提高实力,一
举两得!

  「众位请安静!宋某还有话说。」

  宋缺见大殿内众人情绪似是已失控,便又开口道。眼角却偷偷地飞快撇了左
前方一眼。

  「宋某在宋阀阀主位置上已经数十年,今日小女得圆满姻缘,宋某亦再无心
阀主之位。」

  宋缺见众人安静下来,开口道。

  这话的意思是表示宋缺要传位了!至于传给谁,那还得听他亲口说。

  「小泽虽为宋阀女婿,但他与他的妻子们皆喜静,故宋某虽有传他阀主之心,
奈何他却无接受之意。家族事情他更无兴趣打理。」

  宋缺又道。

  宋师道作为宋缺唯一的儿子,本是最好的传位人,这个道理,在座的外人们
都很清楚。但元越泽的出现,将宋师道直接压下,是以众人刚刚听闻宋缺要传位
时,已经隐约猜得八九不离十,宋阀阀主极有可能就是元越泽。但宋缺刚刚的话
语里却明确表示出了元越泽无心阀主之位,似乎更对宋阀之事无甚兴趣,如此一
来,宋阀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支撑!

  已经推断出这个结果的许多势力使者已经在偷着乐了。只要不是元越泽做阀
主,那么就肯定是宋师道了。宋师道行走江湖近十年了,江湖中许多人都清楚他
的性格与为人,所以宋阀一旦在他的掌控下,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过着与世无争的
平淡日子了。

  「犬子师道本该继承阀主之位,奈何他亦无此心,宋某与族人商量过后,决
定将阀主之位传给族弟宋智。」

  宋缺复又道。

  大殿内的许多人闻听后已经开始大脑混乱了:宋智的确比宋师道更适合家主
之位,无论性格,作风,手段还是经验。许多人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日后该如何处
理自己势力与宋阀的关系了。

  宋缺说完后坐下,继续开怀畅饮。而其他人的心思已经不全在酒席上了。

  其后,元越泽按照礼仪,走遍一百多桌,每桌皆敬酒六大碗。直喝得天昏地
暗!

  大殿内的来宾亦能亲自与元越泽这传闻中人有了亲近的机会。只是他酒量实
在太吓人。一个时辰下来,走遍全场的元越泽粗略估计一下,最少已喝了八百碗
以上!

  这是人能做得到的吗?就是一个大酒缸,也装不下这么多啊!

  众人见元越泽只是面色微微泛红,甚至都没有出去『放水』!直让人看得心
惊胆颤。

  元越泽心里暗笑:师傅啊师傅,你能想像得到《凝神诀》被我拿来解酒吗?

  经过最后一桌时,元越泽心跳突然加速,遂转头望去,正与桌上的一个年纪
三十多岁,长相丑陋的男子目光相对,那男子衣着只是普通江湖人的装束,他有
些腼腆地对元越泽一举杯,随后一饮而进,望向元越泽的眼神中满是崇拜之色。

  元越泽虽表情没变,但内心里不知为何竟然泛起一种无法控制的冲动,一股
誓要将不远处之人碎尸万断方可平息的杀意在血脉内急剧涌动起来。

  意识到不对劲,元越泽慌忙压下这股杀意,谦然地对那被他杀气影响,已在
微微发抖的男子一笑,转身走向主席位。

  主席位上也相互敬酒,喝得热火朝天,独孤阀,瓦岗军这两方势力竟然好似
是元越泽的多年老友一般推杯换盏。元越泽心头不禁哑然失笑:政治范畴内,一
切都太虚假了。

  「元公子,小女子祝你新婚大喜。」

  独孤凤隔着宋师道举杯示意,只是眼神中却闪过异常复杂难懂的色彩。

  元越泽欣然一笑,道了声谢,一大碗酒一饮而尽。

  「公子酒量如称天下第二,那绝没人敢称第一了!」

  沈落雁在一旁也举杯道。

  元越泽抬头望着她,并不言语,只是嘴唇略微动了几下。

  沈落雁举杯的玉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感激的神色,轻轻点
了下头,低头饮酒。

  修为高绝的诸如鲁妙子等人,自然听到了元越泽的传音,但其他人都在互相
拼酒,没时间,也没能力听到元越泽的传音。

  酒宴足足进行了两个多时辰,许多人都已经大醉。宋阀盘踞南方,客房多得
数不胜数,众宾客皆可回房休息。宋缺与傅采林酒量过人,因明日比武一事,故
宴会结束后各自回房静修。鲁妙子则是一副花花大少的样子陪商青雅卿卿我我,
浪漫去了。

  时间已到了黄昏时分,元越泽独自回到『听涛小筑』,远远就听得见大屋内
传出来的莺莺燕燕,欢声笑语之声。

  「夫人们,我回来啦!」

  元越泽推开门,大喊一声。

  屋内众女的凤冠霞帔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都换上了平日里各自的简
单装束。看她们的神情,似乎对婚礼都不是甚感兴趣。今日对她们来说,甚至还
不如平时过得舒服。

  见元越泽进来,屋内众女都停下嬉戏打闹,端坐桌前,眼神中满是柔情地望
向他。

  从单美仙开始,到傅君嫱结束,挨个儿的一通热吻。

  「唉!也不知道我元越泽哪辈子积德,竟然娶了十一个如花似玉的天仙进门
儿!」

  元越泽最后将傅君嫱抱在怀中,示意众女坐下后,开口感叹道。

  「哪有,是我们这等平凡女子高攀夫君才对呢!」

  单美仙笑道。

  「可是,人间本来一男一女才是绝配,比如刚刚亲吻你们,如果一男一女,
那该是多完美,可我倒是像在赶场子似的,连个最完整的男人都不能给你们,心
里愧疚啊!」

  元越泽剑眉略蹙地道。

  「夫君这样想才正表示了你心里把我们放的位置有多重,其实说来也怪,家
里这么多姐妹,人家却感觉整个夫君都属于我似的。」

  云玉真也娇笑道。

  「是呢!人家也是这么觉得的!」

  单琬晶也叫嚷道。

  一旁几女亦点头。

  「你们不要安慰我啦,事实却是我一个人霸占了你们十一人!」

  元越泽苦笑道。

  「真的!夫君该明白,妾身们从不骗你,更没必要骗你。」

  素素见元越泽的表情,心疼地道。

  「如果真如你们所说那样,那一定是因为你们太爱我了,结果只会让我更愧
疚,更觉得对不起你们!」

  元越泽像钻进死胡同一般地道。

  「绝非夫君所言那般,我认为该是夫君太爱我们的缘故了!」

  傅君瑜开口道。

  「君瑜说得对,夫君本就不是凡人,我们姐妹姿色也许在凡间还算出众,可
人神有别。夫君从不嫌弃我们姐妹,对我们姐妹更没有任何的约束,反而处处关
心,处处疼爱。我亲眼见过许多男人,有些本事的,大都自大狂傲,目中无人,
将女子视若玩物,连一点儿的尊重都没有,更甚者则是将女子视为禁脔!天下夫
妻何其多,可真正双方都幸福的家庭又有多少呢?」

  单美仙也开口道。

  「夫君是不是神,我们姐妹从不在乎。夫君给我们的是一种家庭才有的温馨,
是看起来平淡,但夫妻间却相互尊重,相互爱戴,情趣无比的温暖。别人家的女
子都被『三从四德』约束得死死的,但我们家里,夫君从不限制姐妹们做任何事
情,你看君嫱她们,生活得多么快乐。这样的日子,真的是享受千万年都不会疲
倦呢!」

  宋玉致开口道。

  「是啊!人家最开始还会怀疑,假如拥有了千万年的寿命,那不是没有了乐
趣吗?人的生命应该在有限的时间里,创造出无限的精彩。可后来亲自享受一下
这般快活自在的生活后,人家的想法就改变了,这种让人心神都为之陶醉的生活
如果不能永恒的享受下去,那才叫可惜呢!」

  商秀珣也若有所思地道。

  「其实啊,世间男子并不是死缠烂打最有魅力。死缠烂打也许能有『水滴石
穿』的效果,但绝对没有夫君这般以心去感化一个人,以心去传达爱意更让人陶
醉,以实际行动去表达对别人的尊重更具魅力!」

  傅君婥似是从前被许多男子死缠烂打过,所以一副『我是专家』的模样开口
道。

  「也不尽如君婥所言,天下男人岂是我一个人能代表的,天下女人也不是你
们几个就可以代表的。喜好更是不可能相同。咱们还是管好自己就行了!所谓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或者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
枕眠』。『缘』之一字,妙不可言。」

  元越泽插口道。

  「咱们家只有妻,没有妾。只有夫妻相敬,没有男尊女卑。只有无拘无束,
没有任何限制。素素从前做梦都想像不到会有这样一个男子为我倾心,见过夫君
时更不敢想像自己能在夫君心里占据一点点角落。」

  素素感慨地道。

  「说了这么多,就是怕夫君再自责,你什么都好,就是责任感太重。世间万
事,一定要把握好一个『度』,须知过犹不及!」

  单美仙对元越泽笑道。

  「是啊,一切自自然然地来吧。」

  商秀珣又道。

  「人也许就是这样的一个矛盾体吧,比如我曾读过的一个故事中,有一男人
妻妾成群,他自己偶尔又会觉得寂寞,认为天下没有了解他的人,甚至还会问自
己到底什么是爱情。我今日和你们如此说,是我心有感慨,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虚
伪呢?这里和你们说得大义凛然,心里还有别的女子呢。主要还是看这种矛盾心
态是时常发生还是偶尔发生吧!」

  元越泽笑道。

  「你一定又是在想娘亲和师妹!」

  单美仙白了元越泽一眼笑道。

  元越泽的妻子们知道元越泽的一切秘密,所以他没来这个年代时最喜欢阴后
师徒之事亦早就告诉了众女。

  「我对婠婠的心已经不像从前那般了,但玉妍我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即便
用强我也要留住她!」

  元越泽坚定地道。

  「夫君这般对待我们姐妹,我们姐妹如果再不理解你,那可就真是愧为人妻
了,夫君只要好好把握缘分即可。」

  卫贞贞开口道。

  「你这坏蛋,娘亲的心境被你骚扰了两年,早就乱得不行了。只是娘亲与我
们不一样,她的经历是我们的两倍还要多,夫君该知道,仇恨是与日剧增的,所
以消除起来亦非一朝一夕之事。如今夫君只要静等即可。」

  单美仙又咯咯笑道。

  「哈哈!偶尔我也来虚伪一下子。不过看着外面那些来客,他们几乎每天都
在虚伪,让我作呕。」

  元越泽感叹道。

  「今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子啊,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这么沉重的话题!人家才
不管以后夫君有多少妻子呢!因为我知道以后无论再来多少姐妹,人家在夫君心
中的地位永远也不会变!」

  傅君嫱靠在元越泽怀里甜蜜地道。

  「君嫱说得对,再说夫君榻上那么厉害,姐妹们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是不是啊君嫱?」

  单如茵一脸促狭地对傅君嫱挤眉弄眼。

  「人家才不是最弱的,秀珣姐才是最弱的呢!人家记得她最厉害的一次只坚
持了三次便晕过去了!」

  傅君嫱如女流氓一般口无遮拦地道。

  「你这小丫头怎么满口胡言乱语,看我不扯烂你的嘴!」

  对于商秀珣的『战斗力』,虽然一家人都知晓,可如此被说出来,使她更难
堪,便凶神恶煞地对傅君嫱威胁道。

  「这些事情,人家最清楚啦,娘亲最厉害,然后是玉真姐,接着是君婥姐,
素素姐,玉致姐……」

  单琬晶也参与进来。

  屋内几女顿时羞得打闹起来。

  片刻后,单琬晶三个小太妹一般的丫头凑在一起继续研究:「娘亲最厉害呢,
最多一次人家记得是九次!」

  「不对,玉真姐最厉害,我记得有十次呢!」

  「你们俩不会是每次都偷着在一旁数的吧?」

  「你难道没数过?」

  「人家才没有呢!但是你们知道谁的叫声最好听吗?」

  「谁?」

  「贞贞姐呀!她的声音像只小猫一样甜腻呢!」……

  越说越不像话,这种话也就只有闺房中才会有了。其他几女打闹累了,只好
无奈地像看戏一般看着三个『无良』的小丫头品头论足,交流经验。

  「她们三个继续讨论吧,咱们该去洞房了!」

  元越泽嘿嘿一笑,横抱起商秀珣,对周围几女道。

  众女虽早已习惯了元越泽的各种荒唐,可依旧羞红了脸蛋,如晚霞一般的诱
- 人,盈盈起身,跟上元越泽,向卧房走去。

  「呀!他们走了,我们快跟上去!」

  傅君嫱喊道。

  「今晚再仔细数一数,看看到底是谁最厉害!」

  单琬晶一副学者的样子嚷道。

  进入只摆着一张大床的新房,元越泽放下商秀珣,与十一女围坐一起,耍宝
逗她们开心。说着说着,又打闹起来,一阵折腾后,床上凌乱不堪。

  调皮活泼的的单琬晶,单如茵,傅君嫱三女动作越来越大,开始学着元越泽
平日里的手段,挑拨起柔弱的卫贞贞来,惹得卫贞贞哭笑不得,只好躲到一边去。
单琬晶三女心性已起,怪手开始伸向云玉真几女,众女登时嬉笑着滚成一团。闹
累后,众女只知娇喘吁吁得栽倒床上。

  元越泽与一直安静坐在他身旁的单美仙对视,同时摇头失笑。

  元越泽呆望着盈盈浅笑,眼含情意的单美仙,心中一阵感动。

  今日做了新娘,单美仙心情大好,见元越泽直直的看着她,心中无限幸福,
于是妩媚地白了他一眼。元越泽探头过去飞快在她红润的小嘴上亲了一口。

  众女也受二人间温馨气氛影响,停了下来,目光都落在单美仙身上,但见轮
廓清秀玲珑,眉如远山,眼似秋水,深邃有如一泓碧波深潭,优美的唇线轻抿,
双颊梨涡隐约隐现,诱人之极。

  元越泽一把搂住她柔若无骨的火热娇躯,对其他几女叫道:「今日咱们大婚,
就好好庆祝一番!」

  众女都明白他话中之意,同时幸福地点头。

  她是第一个与元越泽有夫妻关系的人,她最清楚元越泽对她的情意。其中不
单单只有情欲,更有母子,姐弟的成分存在。所以在姐妹们面前也不避讳,一双
小手动了起来。

  对于元越泽的身体,她再熟悉不过,一双妙手所按的皆是其最敏感部位。

  数息后,元越泽欲火大升,轻轻将单美仙按倒,飞快地剥了个精光,顿时天
地失色。

  其他十女虽见惯不惯,却依旧下意识地凑上前去,仔细欣赏着这夺天地之灵
秀也难以孕育出来的绝世娇体,心中暗暗感叹。

  单美仙的美当然无庸置疑,更主要的是她沉浸在爱情的幸福中,那种独特的
女人味道将她内外的美合而为一,魅力已超出语言可以形容的范畴。「超凡脱俗」、
「圣洁高贵」不足以形容其万分之一!

  众目睽睽下,元越泽使出浑身解数,手口并用,一面亲吻着她的玉乳,一边
抚摩着她每一寸粉白细腻的玉肤,展开挑逗。热吻如雨点般落下,元越泽从单美
仙玉颈、美乳、小腹、一直吻到她那片花园外才停了下来。

  单美仙十分配合地张开两条修长有如完美白玉雕刻而成的浑圆玉腿,下身毫
无保留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两腿的中间是那丛熟悉的乌黑嫩草,呈倒三角软绵绵的覆盖着她神秘花园,
像是一座长满青草的小山。那里已是淫液泛滥,泛着莹光一闪一闪亮晶晶,映衬
着黑油油的阴毛,简直完美。

  元越泽一只手依旧在她白嫩的玉体上游走,最后按上她娇嫩圆滑的玉峰,在
那里大力地揉捏着;另一只手温柔抚摸美丽娇嫩的神秘谷地,享受弹性十足的优
美触感,芳草黑亮亮的光滑而细腻,象丝缎一般轻,令人血脉沸腾。

  单美仙极有大姐风范,丝毫不害羞,一把将元越泽单薄衣衫扯下,玉手扶上
他那杆黑红相间的的粗长金枪,慢慢将嘴巴靠近其下体,顽皮的作势要咬它。其
他几女目瞪口呆时,她才轻轻地吻上枪头的马眼,接着檀口一张,顺势含住那紫
红发亮的枪头,舌头开始在枪头下面的沟槽里滑动。不时又用香唇吸吮、用玉齿
轻咬,随后动作幅度大了起来,开始上上下下的为元越泽口交。她的大眼睛水汪
汪的,长长的眼睫毛覆盖着眼帘,烛光映着她美艳如花的纯真无瑕的脸,散发出
一股圣洁的光芒。

  众女呼吸急促起来。

  长枪被她熟练地品尝,元越泽只觉得一阵热烫包围着敏感的枪头,麻麻的快
感迅速扩散到全身四肢百骸,枪身又涨大一号,坚硬如铁棒,青筋暴露。他配合
地挺起腰,使长枪在她的嘴里加速抽插。单美仙面色酡红,小嘴的两腮涨得鼓鼓
的,几乎被插到喉咙里去了。

  元越泽拨开她的阴毛,若隐若现的迷人肉缝沾满着湿淋淋的淫水,两片鲜红
的花瓣一张一合,就像她的小嘴般诱人。手指立刻点了过去,先在湿淋淋的洞口
巡逻一番,惹得单美仙失声呻吟出来,再撑开了她的大花瓣,捏了几下嫩嫩的小
花瓣后,再用手指将她的阴蒂包皮翻了上去,露出了像黄豆粒大小的粉红的阴蒂,
开始对阴蒂展开进攻。

  他一边挤弄着阴蒂,一边探出一指,向那粉嫩的肉洞深处插去,他的手指不
断地与她的肉壁里那些突出的小肉球摩擦着。两片纯肉色的小阴唇带着已被弄得
潮湿的气息半开的在那喘息着。

  单美仙被捏插得又麻又酸痒,快感不间断的涌上大脑,雪白如凝脂的肌肤因
激情而泛起红晕,在烛光下散发着迷人的迷惑。她浑身开始颤抖,透明的淫水越
流越多,含着元越泽长枪的小嘴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喉咙里发出荡人的娇媚呻
吟,玉体不断扭曲摆动。

  元越泽抽回手,低头用舌尖轻舔她的阴蒂几下,接着抵开温软香滑的小花瓣,
舌头钻入她柔嫩诱人的美妙肉洞中不停地搅拌吸吮。

  「啊!」

  单美仙一口吐出巨物,失神地发出一声甜媚高亢的呻吟。她被弄得痒入心底,
阵阵快感电流般袭遍全身,隆臀不停地扭动往上挺、左右扭摆着,双手紧紧抱住
元越泽的头部,发出喜悦的娇嗲喘息声:「好……舒服,夫君……快来吧……」

  元越泽吞掉一口她香喷喷的浪水,抬起头来,舌尖从茂密的花丛中拉出一条
长长的银丝,这淫荡的场面让观战的十女兴奋异常。忍不住的开始磨起镜来,正
好五组。

  单美仙更是兴奋得难以形容,公事是她一本正经,享受男欢女爱的她却是一
个纯粹的淫娃,这样的生活让她浑然忘我,全情投入。

  元越泽最后伏下头去,对着她两股间的肉洞用力一吸,单美仙发出一声不知
难受还是快乐的娇吟。就见元越泽已鼓着腮帮子压了上来,大嘴吻上她的樱唇,
将她的蜜汁渡给她半口。

  咸咸的味道令她蹙起修长的秀眉,心里却更是一阵甜蜜,因为元越泽一直都
用香甜来形容她分泌的这些黏液。她知道这是由于对方爱自己才产生的错觉。

  元越泽留下半口,以手指指着自己的嘴,似在询问磨镜几女谁想尝尝?正被
傅君嫱含住乳头的单琬晶恰好瞧过来,忙探过头去,元越泽将剩下的半口淫液渡
给她,顺便口舌纠缠了一番。

  母女二人心中越来越感觉刺激和兴奋。

  元越泽大嘴再由单美仙丽的眉额一直往下,最后落在了一侧圆润白嫩的玉峰
上,牙齿轻咬着峰尖,舌头轻舔重顶。眨眼间,单美仙美妙无双的玉峰上,布满
了浅浅的齿痕,两点嫣红肿胀发紫,坚挺耸立。她已是花间生楚,霪雨菲菲,连
续扭动发出阵阵甜腻的娇吟声。

  元越泽的巨物终于抵住单美仙一张一合的粉嫩小花瓣,在洞口来回磨蹭,迟
迟不愿进入。两手开始对两边的卫贞贞和云玉真展开挑逗。

  单美仙哪能忍得住折磨,立刻抬起发颤的玉腿,紧紧环绕勾住元越泽的蜂腰,
水淋淋的肉洞主动套向坚挺的巨物。肉洞内吸力无穷,元越泽几乎都没动,巨物
已被吸入温暖湿热的美妙花道中,直捣那颗娇嫩的花心。

  元越泽一枪到底后,挺住不动,享受着单美仙美丽娇躯扭动带给他的欢快,
温热柔软的花道紧紧的缠绕着他的巨物,柔嫩光滑的玉肌摩擦着他的皮肤,润滑
白嫩的玉峰贴住他的前胸,他感觉到一种无与伦比的欢畅。

  他灵巧的舌尖,同时舔弄着挺立诱人的嫣红,轻轻地咬吻,单美仙舒服得喉
间不断地逸出娇哼浪吟。

  稍微停顿后,元越泽开始抽动,动作异常温柔,把对单美仙的无限爱意都投
入其中。单美仙心中既感动又快乐,只觉快感连连,小口中娇吟不断,腰肢连摆,
随着他的逗弄,她的白嫩娇躯紧紧靠上前去,缓缓地磨蹭、蠕动。

  单美仙沉浸在无比舒服的快感滋味中,白嫩的双臂紧紧搂住元越泽,全身大
幅度的扭动,婉转承欢。随着元越泽的动作,她柔软的娇躯不由自主的摇晃、耸
动,迎合极乐的冲击。

  花道内越发柔软濡腻,元越泽倍感刺激,冲击渐渐猛了起来。

  单美仙异常耐战,二人足战了半个多时辰,随着她一声高亢的娇呼,全身剧
烈颤抖起来,花道嫩壁开始往里挤撸元越泽的巨物。被她有如悬崖飞瀑,春朝怒
涨的阴精一洒,枪头立刻传来阵阵电流般的快感,元越泽一阵哆嗦,将一波波强
劲的阳精射入她动人的身体里,直冲花心。

  单美仙无力地喘息着,给了他一个眼色后闭上美眸,消化起高潮来。

  元越泽一把拉过在和傅君瑜对磨的傅君婥,欲火根本不能通过磨镜消除的傅
君婥下意识地惊呼一声,立刻察觉红唇已被元越泽封住。她羞涩地闭上一双水汪
汪的大眼睛,吐出丁香小舌头,与元越泽的舌尖纠缠起来。

  自从与元越泽成了好事,她都像做梦一样。今日是她大婚的日子,象征的是
人生的又一个起点。她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情不自禁的将藕臂搂住了爱
郎的后背,忘我地沉醉在元越泽的浓郁爱抚中。

  元越泽柔情的拥吻着傅君婥,双手「支援」着身边几女,不断的在她们玉峰、
柳腰、雪臀和玉壶间抚动。其他暂时无法享乐的几女只觉元越泽的双手,在她们
全身各处不停的爱抚游动着,全身肌肤不由轻微抖颤,发出一阵阵淫糜的呻吟声。

  傅君婥的鼻息逐渐加粗,玉颊绯红一片。元越泽已将她按倒,深望了一眼她
如玉雕凿而成的玲珑美妙身躯,大嘴先亲过高耸娇嫩的玉峰,再来到玉股中央的
草地,亲吻那两片柔软美艳的小花瓣和粉嫩湿润的洞口。

  被他灵巧的舌头一触,两片花瓣上顿时产生强烈的电流,傅君婥全身一震,
被刺激得肌肉抽搐发颤,小口中发出嘹亮的呻吟声,鼻息前所未有的浓重。

  元越泽像亲吻她的小嘴一样,舌头灵巧分开两片娇嫩嫣红的小花瓣,缓缓探
入,刮弄起肉壁上的肉芽来,同时用力地吸吮着洞口流出的甘甜香液。

  傅君婥全身发烫,星眸半合,呻吟声渐高,娇躯扭动不止,玉手隔空乱抚乱
抓。

  娇艳动人玲珑美妙的身躯,勾人心神的娇哼浪吟,令元越泽欲火高炽,长枪
再度挺立起来,直抵向傅君婥春水泛滥的小花园。「滋!」

  长枪被玉壶全根吞没,花道瞬间被撑胀得满满的,傅君婥发出一声满足的叹
息。娇躯被爱郎的双手挑逗得极度刺激,娇躯内恍如有千万虫蚁抓爬,花道深处
不断的渗出玉露,春心荡漾中,她不受控制地扭动娇躯,耸动雪臀,想要寻找更
多的欢乐和刺激。

  元越泽挺动起来。随着一次次地抽插深入,傅君婥只觉得身体深处有种难以
言喻的舒畅感觉,身不由主地随着巨物的进进出出,扭摇摆动柳腰,樱唇不时哼
出令人销魂的呻吟呓语。

  元越泽冲刺耸挺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深入。美妙致无法形容的舒爽感逐
渐漫延傅君婥全身。胸前双峰的蓓蕾,也遭元越泽的挑逗,令她生出灵魂出窍,
畅游太虚仙境的美妙感觉。

  荡人的呻吟声越来越响。

  傅君婥疯狂地扭动着柳腰,动作有如大海中的起伏波浪。二人交合处发出急
促而连绵不绝的肌肉碰撞声,混合着她的娇呼,响彻整个卧室。因为激烈动作挤
压溢出的玉露,已将身下床单又渗湿一大片。

  傅君婥双手紧紧搂住元越泽,娇靥上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妩媚诱人。

  再数百下后,傅君婥再也受不住这种激烈的快感,腰身连连急速耸动,然后
发出一声尖叫,全身掠过剧烈的颤抖,下体玉露随之迸射出来。接着瘫软下去,
脸上露出一股满足的神态。她圆润饱满的双峰依旧在急促起伏着,平滑的小腹光
洁发亮,丰盈修长的玉腿大大张开,将凌乱的花园和娇嫩的花瓣完全展露出来。

  元越泽把她放到还没从高潮余韵中回味过来的单美仙身边,枕上单美仙弹力
惊人的玉腿,以真气将失去伴侣后自摸的傅君瑜吸了过来。

  傅君瑜欲心早炽,当下也不客气,哪还有空要和他先享受一番前戏?直接双
腿分张蹲在元越泽胯上,扶正坚硬如铁,沾满傅君婥花露的巨物,二话不说,将
巨物套入早就泛滥成在的娇嫩花道里。

  巨物深深顶入幽美的花道的尽头,硬烫枪头一下触上敏感的花心,像是深深
顶入傅君瑜的心坎。一股舒畅的快感瞬间涌上大脑,傅君瑜浑身一酥,螓首后仰,
一连串难以自禁的婉转娇啼呻吟狂呼出口,也不管似在看热闹的几个姐妹,娇躯
大力扭摇起来,状甚颠狂浪荡。

  在这种姿势下,每一次进出,巨物都能与花心做最亲密的接触,傅君瑜的意
识开始模糊起来。再加上元越泽的下体也在挺动迎合,使得傅君瑜每次下坐,都
能达到最深的结合,甚至枪尖都刺入她幽长花道尽头的花心,进入子宫。

  傅君瑜的神智已飘到九天云外,快感汹涌而至,似乎如临仙境,飘飘然的销
魂滋味,让她忘了今夕是何年。她疯狂的上下套弄,左右扭动,尽其所能,满足
自己和元越泽的欲望。娇躯疯狂耸动的同时,她的双手还不忘抓住自己的高耸玉
峰大力揉搓。

  傅君瑜蓦地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娇呼,在枪头又一次刺入花心时,她感觉到子
宫深处传来无法形容的美妙触觉,螓首不由自主地后扬,最大限度的弓起玉背,
娇躯也停顿下来,下体紧紧贴上元越泽的小腹,花心剧烈地按摩着枪头,紧窄的
花道急速痉挛起来,将一大股玉液喷向枪头,冲刷着巨物。

  元越泽知道她到高潮了,也配合的将腰身耸起,巨物紧顶住她的花心。

  几息后,花道痉挛频率渐渐放慢,元越泽放好傅君瑜,一巴掌又将忘情地抚
摩玉峰呻吟的云玉真吸了过来。

  卫贞贞也跟了过来。

  二女略一犹豫,卫贞贞嫣然一笑,一把托起面色潮红的云玉真的纤腰,张开
她的玉腿,送至元越泽面前尺许。

  云玉真的双腿几乎张阔成「一」字形,大花瓣和小花瓣皆向左右大大掰开,
清楚露出里面淫水淋漓的肉洞。云玉真早习惯了这种荒唐,心中更加兴奋,肉洞
口处又分泌出一股淫水,直滴到元越泽胸前。

  元越泽瞧了一眼笑盈盈的卫贞贞,只见她半跪在那里,雪白而透红的肌肤,
无一点瑕疵可弃,就像是一个上好的玉雕,玲珑剔透。小巧而菱角分明的红唇,
光洁柔嫩的脖子,平滑细嫩的小腹,浑圆修长的大腿,丰挺的雪臀,以及那令人
遐想的三角地带,更是神秘的像是深山中的幽谷。于是嘿嘿一笑,大嘴印上云玉
真蜜壶的同时,手指从下面偷袭想卫贞贞泛滥的肉洞。

  强烈快感袭来,二女同时失声呻吟起来,肉洞里的嫩肉开始了收缩蠕动。卫
贞贞手一滑,差点抱不住云玉真。

  趁着最后一丝清明,她将云玉真大开的肉洞对准元越泽坚实硬挺的长枪,放
了下去。

  「滋!」

  的一声,趁着淫水的湿滑,巨物直没到底。

  云玉真天生花道较短,还未与元越泽试过这种女上男下的体位,只觉得灼热
的巨物一下子撑开她紧窄的花道,瞬间突破花心,顶入子宫,立即粉脸狂摆、秀
发乱飞、浑身颤抖,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呻吟。

  元越泽一手继续挖弄着卫贞贞泛滥的花道,一边托起云玉真雪臀寸许,让巨
物顶住花心研磨的同时,也能享受被花道紧密包围的感觉。

  云玉真自己把握住节奏,渐渐加大幅度。长枪又开始一下下地刺过花心,那
种美妙的感觉,怕是其他几女都无缘享受得到。卫贞贞玉腿大大分开,一边享受
元越泽的挖弄,一边上前亲吻他的嘴唇,娇躯在他与云玉真不断蠕动的躯体上摩
擦。同时玉手伸到云玉真不断起伏的玉峰上大力抓捏,以增加她的快感。

  百多下后,云玉真全身突然掠过一阵抖颤,头部上仰,娇躯上下疯狂套弄,
狂扭狂摇,如同狂涛巨浪中的小舟。在连声娇呼之后,她的动作停下,下体紧紧
套住巨物,头部晃得更厉害,本就泛红的肌肤更红,全身惊颤发抖,花道内急骤
蠕动收缩,一大股阴精,如同洪水泛滥似地狂泄而出,浇洒在那已刺入子宫的枪
头上。

  在那一刹那,云玉真的意识进入一片虚无之中,她不由自主地狂扭身体,泪
水夺眶而出,朱唇内发出了又像悲泣又像欢叫的声音,呢喃呓语的不知在说些什
么。剧烈的颤抖过后,她身躯发软、娇弱无力地倚倒在元越泽怀中,口中尚哽咽
轻泣不止。

  岂料元越泽恰好被她阴精浇得浑身酥麻,精关突然爆发,有力的阳精如雨打
了出去,重重地捶击在她娇嫩无比的子宫壁上。本就因第一次来这种姿势而近虚
脱,沉溺于无尽快感中的云玉真哪能承受得了这样的快感,小口又沙哑地尖叫出
声,亢奋的香津顺着她的嘴角滑出,浑身上下不知是因狂烈的快感还是因痛苦而
发出又一波痉挛,花道也激起又一次收缩吸吮。先是猛的一松,接着花心深处涌
出强劲的收缩,再攀上一次灵感高峰。喷潮带来的快感狂烈无比,云玉真眼睛一
翻,直接昏了过去。

  元越泽慌忙渡真气入她体内,发觉她并无异样,不禁擦了把冷汗。实际上她
只是由于天生问题和第一次用这种姿势才会昏迷,平日里的云玉真还是很耐战的。

  单美仙几女负责照顾云玉真,元越泽腾地站起身形,拉过卫贞贞的同时,将
她的左腿一下子举过头顶,抗在肩上。卫贞贞经过这几年练武,身体柔弱无骨,
此刻像个阿拉伯数字的「一」只以右脚站在床上,将那片鲜嫩的小花园完全暴露
在元越泽面前。

  元越泽轻柔地抚摸着她滑溜绵软的丰耸香臀,指尖也灵活的沿着股沟,轻搔
慢挑,上下游移。卫贞贞痒处均被搔遍,且情欲早就被点燃,忍不住轻哼起来。

  元越泽见她桃腮晕红,两眼朦胧,小嘴微张,呼呼急喘,知道她已情欲难耐,
便也不拖沓,长枪对准粉嫩的小肉洞,一口气插了进去。

  卫贞贞空虚被填满,立刻舒服地呻吟一声,足趾并拢蜷曲,修长圆润的双腿
也弹硬了几分,藕臂又环抱住他的脖子,渴望的仰起头来。两人两唇相接,躯体
也紧紧相连。

  卫贞贞嫩白丰盈的成熟胴体,经过开垦后,更加敏感、冶艳、饱满、圆润,
隐然散发出食髓知味的诱惑。元越泽开始恣意的抚摸,放肆的亵玩;卫贞贞沉浸
于感官刺激下,现出迷离恍惚的媚态。

  以这刺激的姿势前后抽插数百次,元越泽以高明的手法或研磨,或顶撞、时
不时再扭转,登时令卫贞贞觉得酣爽畅快,飘飘欲仙,如在云端。

  快感排山倒海而来,她几乎舒服得晕了过去,再没力气保持这个姿势。于是
元越泽将她放下,抱住她的雪臀,让她玉腿盘上他的腰,而他则依旧以站着的姿
势在床上走来走去。每走一步,巨物都像是顶到了心坎,令她酸麻痒难耐。卫贞
贞全身不停地颤抖,就如触电一般。充实甘美,愉悦畅快,高声呻吟,放浪形骸。

  淫水一滴滴地随二人动作落下,看得其他几女大叹厉害。

  火热滚烫的巨物像烙铁般熨烫着卫贞贞的花心,灼热充实的饱胀感,让她全
身阵阵的痉挛。痉挛引发连锁反应,花道紧紧吸吮巨物;花心也蠕动紧缩,刮擦
着巨物前端。本就是「挂」在元越泽身上的卫贞贞像疯了一般,浑圆丰满的臀部
不住耸动,嫩白硕大的双峰左右摇荡,媚态横生,如痴如狂,呻吟转为歇斯底里
的浪叫。

  卫贞贞一声嘶叫,死死抱住元越泽,浑身颤栗抖动起来。她丹田处的阵阵快
感终于攀上顶峰,洪流如火山爆发般奔腾而出,强劲地冲出花心,射在枪尖上。
快感由一点闪电般向四肢百骸扩散蔓延,她冷颤连连、娇呼急喘,意识逐渐模糊
过去,剩下的只有舒服……

  元越泽给素素和宋玉致一个眼色,二女立刻将战斗力极弱,身无寸缕的商秀
珣、单琬晶、单如茵和傅君嫱送了过来。

  元越泽嘿嘿笑道:「你们哪个最厉害?」

  几乎都磨镜到了一次高潮的四女一时间不知如何答他。战斗力一向不错的宋
玉致笑道:「她们差不多。」

  傅君嫱皱起可爱的小瑶鼻,挥舞着粉拳道:「反正人家不是最弱的。」

  说完瞥了一眼商秀珣,商秀珣佯怒道:「看什么看?」

  因高潮余韵而体力未复的几女和他们六个尚未承欢的同时大笑起来。

  元越泽又倒在单美仙的大腿上,舒服地抚摩着她柔嫩而有弹性的肌肤,懒洋
洋道:「你们四个也不是我的对手,谁先来?」

  正在温柔摩挲着元越泽俊脸的单美仙哑然失笑。

  商秀珣感觉到其他三女都在贼兮兮地瞧着她,便一挺高挺动人的胸脯,傲然
道:「我先上!」

  心里却在暗叫一定不要再快乐得昏过去,否则又要被她们笑话。

  元越泽哈哈大笑,伸手一托,将商秀珣抱到腿上,一番爱抚后,商秀珣因磨
镜而没有泄尽的欲火再度高升,迷迷糊糊地抓起巨物,坐了上去。巨物齐根而入,
商秀珣不由高呼一声,喘出一口粗气,好像非常过瘾的样子。

  此时她被快感冲头,哪里还记得傅君嫱三女,雪臀开始飞快的起落。元越泽
双手抱着她的美臀,连连高抬,再重重放下,腰身连连往上耸挺,连续快速的接
近四五百下。商秀珣被如此狂猛之势顶得全身颤抖,尖叫不断。

  由于二人交合速度太快,所以商秀珣只觉得第一次深入的快感尚未消失,又
一次快感已至,再来十几下,她突然高亢呼叫一声,双目惊睁,贝齿紧咬,全身
惊悸硬挺,再度狂扭狂颠,双手在他背脊乱抓,双腿伸挺不止。同时花道急速收
缩,花心深处喷出一大股玉液。

  接着白眼一翻,软软地栽倒下去。昏迷后,她尚未从高潮中完全恢复过来,
动人的肉体依旧在一下下地抽搐着。

  看得春情再起的傅君嫱三女已没心情取笑她,纷纷上前。

  元越泽将商秀珣交给单美仙照顾,一把拿住玉肤变得通红的单琬晶。将她翻
转过来,使其跪伏在床上,他则搂着她的柔软腰肢,借着满溢的玉露,将巨物从
后边分开娇嫩的花瓣,插入温暖柔嫩的花道中。两只手同时开始对傅君嫱和单如
茵展开进攻。

  单琬晶朱唇里飞出绵绵的呻吟声,显得异常的兴奋。这种荡人心魂的呻吟声,
让元越泽的巨物更硬了几分,甚至于又扩大了几分。

  单琬晶沉溺于这种无法言传的快感中,陷入了淫猥的沉沦中,她尽情享受着
这种毫无阻隔被怜爱的感觉,内心不由渴望永远沉浸于这种快感中。巨物直抵花
心,产生猛烈的刺激,无尽的快感狂潮冲击着她的脑海。

  她的大腿因为这种难抑的快感紧紧的夹着,此时她的腰配合着巨物的抽插不
停地前后迎合,媚到极致的呻吟声从轻哼渐渐地越发高亢起来,越来越大声,越
来越娇媚。她不停的耸动着丰满的雪臀,大幅度的把丰臀前后移动。

  正当她试图用语言来发泄无边的快感时,只觉得一种巨大的快乐浪潮,从接
受急速重击的花心深处传来,单琬晶用鼻音来表达美妙的感受,手指紧紧扯住自
己的长发,全身紧崩至极。纤腰不断的向后挺去,修长的秀腿亢奋的崩紧。

  在一声亢奋的娇呼里,单琬晶的花道喷射出一股玉液,源源不断,好像要把
体内的全部水分排出一般。她美目迷离,大口喘了几口气,无力得伏在床上,可
爱的小屁股高高翘起,一下下抽搐着。

  元越泽大手抓上傅君嫱和单如茵玲珑娇嫩的峰尖,这两个小丫头都是狂野的,
竟以猜拳的方式决定谁先享受。

  单如茵获胜,坏笑一声后来到元越泽面前,挺起颤巍巍的胸脯,挑衅道:
「请夫君划下道来!」

  元越泽摇头失笑。再非当年那个小丫头单如茵这些年性格变化较大,相貌更
是完美,此刻的她,眼如秋水,一颦一顾,均显得灵动俏媚。鲜艳的红唇,精心
地勾出了嘴唇小巧的弧线。平滑晶莹的线条描绘出灵动秀丽的轮廓。双颊微红,
如涂了些淡淡的胭脂,更增添了几分诱人韵味。她的玉肌白嫩光滑,闪烁着雪白
丝缎般的光亮。

  元越泽又躺了下去,单如茵也不犹豫,蹲在他的胯上扶起巨物,缓缓坐入。

  进入一小半时,元越泽猛一用力,全根飞快没入单如茵非常紧窄的花道内,
让他感受到难以言谕的舒畅,不由自主的又往上用力一顶,直顶上花心。

  紧窄的谷道一下容入如此庞然大物,单如茵娇躯剧颤,一声轻吟,显是被打
了个措手不及,小脸也露出痛苦的表情,好象身体被顶穿了一样。

  元越泽借势将她搂过倒,吻着她的樱唇,待她平复一些后,才改为坐姿,两
手抓住她的两瓣香臀,巨物从下往上耸动,对单如茵的娇嫩花道展开狂猛攻击。

  单如茵顺过劲来,娇脸通红,凤眼半合,显得格外妩媚。香舌也暗渡过来,
在元越泽的口腔中不停翻搅,诱惑性地挑拨着。上下同时遭到攻击,单如茵意乱
情迷,鼻孔中连续传出销魂的呻吟。

  元越泽的十根手指,在她最敏感的部位摸过来,爬过去,扫过来,搔过去。

  单如茵开始扭动腰肢,两条曲线美丽的大腿妖娆地翘了起来,俏皮地搁在他
的双肩上,大胆地分开。受她这诱人的姿势的影响,元越泽双手扶上她的纤腰,
下身急速有力的耸动,展开了疯狂的冲刺。

  单如茵幽幽的花心深处,渐渐产生了一股奇异的吸力,似乎她的每一块肌肉
都在收缩,把巨物紧紧包围。二人舒爽万分,感觉如痴如醉,快感不断,动作幅
度越来越大。

  随着元越泽急速而有力的抽插,快感不断涌来,几近颠峰。单如茵不由娇媚
地呼喊起来。只见她媚眼微张,朱唇半露,下体开始收缩紧夹。元越泽见她如此
模样,将巨物更是对花心展开疯狂进攻。单如茵受到这种刺激,不由浑身绷紧,
仿佛触动了开关,刹那间花心闸门大开,玉液奔流而出。

  元越泽放开她,又拉过早等得不耐烦的傅君嫱,双手开始忙碌,十个手指,
在她白皙粉嫩的娇躯上滑动。

  傅君嫱的肤色由粉红色渐渐变成鲜红色。被元越泽口手并用挑逗,傅君嫱体
内那股热力逐渐爆发开来。他的双手忽轻忽重,一遍又一遍地揉搓她娇嫩细腻的
玉峰,难以言喻的美妙手感,令元越泽的欲火更加高涨。

  傅君嫱是十一女中年龄最小的。许是生长地域的缘故,她的身材丝毫不比单
琬晶差,甚至个头和整体视觉上比单琬晶还要出色许多。

  元越泽的前戏没进行多久,傅君嫱已经按捺不住,将娇躯扭曲,露出玉露密
布的肉洞。元越泽顺势抬起她白嫩的右腿,巨物往前顶去,慢慢来到紧凑湿滑的
花道口处。

  巨物分开娇嫩的花瓣,顶入娇嫩的花道中。进两寸,退一寸,半晌才算全根
挤入花道深处,直达花心。傅君嫱发出满足的叹息声,随着元越泽加大力道的动
作,她的小嘴发出销魂诱人的快乐呐喊,体会着只有男女交合才能有的快感。

  「啊……哎……我要……死啦!」

  元越泽的腰际用力不停往返抽送,深入傅君嫱体内的巨物飞快地在她娇嫩的
花道中进出着,密集而快速的抽插令枪头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她的花心。傅君嫱被
抽得不断浪哼,身体不听使唤地主动迎合着他的抽送。

  片刻之后,阵阵快感逐渐加深,两个人都已接近颠峰,尤其是傅君嫱,她如
何耐得住元越泽的迅猛攻势?被他连抽带撞一阵猛攻,忽觉花道里一阵痉挛,一
股阴精潮涌般涌着向子宫口喷出,阴道内壁一阵收缩,紧紧夹住枪头不放,同时
浑身猛地一阵痉挛,雪臀拼命上挺,使花道将巨物全部吞没,小嘴乱喊道:「呀
……我……完了!」

  四女终究没能使元越泽爆发一次。

  除尚未承欢的素素和宋玉致外,其他几女睡的睡,昏的昏,强如单美仙几女
则是在回复体力,因为她们也想在这新婚之日快乐得昏死过去。

  元越泽拉起还在磨镜的素素和宋玉致,大嘴吻上闭上双眼的宋玉致,手则按
上两女胸脯上早已充血立起的乳头,以拇指和食指夹住,揉捏着。

  素素则低下身去,趴下来吸舔元越泽雄峰依旧的长枪,将上面沾满的精液和
淫水舔得一干二净。元越泽一边揉捏宋玉致硬胀如豆的乳头,一边我伸手抓住素
素的两瓣香臀,不断搓揉着。被素素小巧温暖的口腔和灵巧的舌头吮吻,巨物在
她的嘴内急速的膨涨,将她的嘴撑了满满的。

  元越泽让素素半跪床上,她一身均匀的雪白肌肤如同凝脂,随便一个姿势都
可令男人心甘情愿为她赴死,就更别说这样诱人的姿势了。只见她露出性感的两
片诱人的美臀,还有那已经亮晶晶的花园,从后面可以清楚的看到由淫水沾湿的
部份及红嫩的肉洞。元越泽血脉贲张,「滋」地一声,长枪顺利从后面进入她两
瓣圆臀间那若隐若现的湿滑肉洞。蜜壶内又暖又紧,无数嫩肉褶皱把巨物包得紧
紧的,令元越泽舒适得哼哼起来。

  素素也是舒服得娇哼一声,开始前后移动,掌握起主动来,元越泽费力倒少
了许多。他深吻着同样跪在一侧的宋玉致的红唇,从她雪白修长的玉颈吻下来,
湿滑的舌头轻舔着雪白柔嫩的酥胸,一直舔上高耸的玉乳,牙齿轻咬柔软而富有
弹性的玉峰,舌尖着嫣红的乳尖,轻柔的将它含进口中,一边嗅着她的淡淡体香,
一边以灵活的舌头对那对蓓蕾展开猛攻,大手也没停,一手沾满素素的滑腻淫水,
在她菊花蕾和会阴间来回移动,刺激着她;一手则不停地在宋玉致动人的娇躯上
抚摸着,用自己的手掌来描绘这具娇美动人的胴体。

  二女娇美玉体在于虚雨的魔掌下颤抖扭动着,发出一阵阵诱人的娇吟。她们
都感受得到元越泽对她们的迷恋,没有女人会不为有人对自己的痴迷而骄傲,何
况还是与自己心心相印的爱人?二女满心欢喜地尽情享受着男女间才能制造出来
的最深层次的快乐。

  元越泽的大腿和素素的嫩滑隆臀不断用力地拍打着,发出一连串「啪啪」的
声音,二人不住迎合,抽插速度极快,就见素素肉洞口处不断滴下透明淫水,大
床单上几乎有一般都被几女分泌的液体打湿了。半跪着的素素水汪汪的杏眼流转
着迷蒙的水光,粉脸泛出桃红色的艳姿,羞赧中带着淫荡。口中亦娇呼不断,正
是高潮即将来临的象征:「啊……啊……再快……再快点……」

  宋玉致陶醉地闭上美眸,香躯颤抖,娇声呻吟着,纤手抱住元越泽伏在她胸
脯上的脑袋;雪白修长的玉腿却分得大大的,因为元越泽空出来的一只手已插了
两根手指到她紧窄的花道之中,正在快速的进出。一阵阵快感袭来,宋玉致软倒
下去,以「大」字形仰卧床上,一条玉腿穿过半跪床上的素素的胳膊个膝盖之间,
娇嫩的肉洞正好对着元越泽。鲜嫩粉红的美妙肉洞口,淫水不停的向外流出,在
美妙的大小花瓣上,如露珠般散发着晶莹的光芒。

  欲望之火猛烈燃烧着,三人身上都开始冒出汗珠。

  这二女战斗力远超傅君嫱四女,直战了快半个时辰,素素浑身酥麻,美得直
抖哆嗦,一双修长玉腿开始剧烈颤抖,胳膊也已摆到两边,螓首无力贴在床单上,
口中含糊不清地娇吟:「好热……好痒啊……好舒服……快……」

  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快乐还是痛苦了。泛滥的玉露让抽插更加的畅快,元越
泽的小腹打在她雪白的耻丘上,发出「啪啪」的声响,配合着抽送声,交织成一
曲荡人心魄的音乐。

  同时,他的两根玉指飞快的抽插着宋玉致的肉洞,带出大片的淫水。整只手
都被淫水沾的亮晶晶的,十分诱人。宋玉致双腿大涨,眼睛直直的看着天棚,小
嘴里乱叫个不停,浑圆雪白的小腿也开始了抽搐。

  素素突然发出一声高亢的娇呼,雪臀像是用尽最后力气般上挺扭动,迎合元
越泽最后的冲刺,花道和花心开始一吸一放的吸吮着巨物:「来了……来……啊!」

  猛地一阵痉挛,阴精一泄如注,尽数打在枪头上。

  元越泽只觉腰眼一酸,枪头麻麻的,一阵舒爽直透心底,猛一阵快抽,顷刻
间,猛地伏在她的身上,紧紧扳住她的肩膀,全身连续抖动,下体紧紧压着她的
圆臀,一股股阳精猛烈喷射出来,打再素素的花心上深处。

  本已无力气的素素勉强又抽搐几下,连声音也发不出,整个人瘫软趴下,只
是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元越泽「啵!」

  的一声拔出长枪,只见素素小花园上一片凌乱,肉洞因巨物突然离开,暂时
无法复元,一股股混合着阳精与阴精的淡白色浓稠液体缓缓流出。

  他这才发觉自己刚刚高潮,手上动作竟忘记了,这令也要到达灵感颠峰的宋
阀二小姐很不满意。

  温柔地将撅着小嘴的宋玉致哄好,元越泽压在她的身上,腰身顺势一挺,挤
进了她如处女般紧缩的花道。

  火烫硕大的巨物撞击研磨着敏感娇嫩的花心,让宋玉致瞬间迷失自我,只觉
得无比的爽快。她星眸迷离,双腿紧盘元越泽蜂腰,粉臀狂扭,猛烈地逢迎着。
檀口发出阵阵荡声浪语,连连叫美。

  刚刚射完的元越泽不见疲惫,越战越勇,加力狂抽猛插起来,次次一枪到底。
宋玉致整个娇躯香汗淋漓,魂飞天外,香唇大张,娇喘吁吁,舒服得根本分不清
现实与虚幻。只知道将花道夹紧,粉臀猛耸,迎接着元越泽的狂暴冲击,让快美
的感觉一次次地席卷全身。

  潮水般的快感不住地冲击着她,令她四肢百骸都被那种感觉充塞,身子在微
微颤抖,呼吸急促,呻吟声越来越大。

  一口气抽插数百下,元越泽发觉宋玉致的花心震颤,娇躯猛抖,花道越发的
火热起来,似乎要将在里面的巨物融化一般,便知她快要泄身了。于是更加猛烈
的抽动。

  「哎!」

  绝美的快感象波浪一样席卷全身,宋玉致死死抱住他的后背,拼命弓起纤腰,
发出一声尖叫,娇躯开始痉挛。

  元越泽只觉得有一股火热热的粘液浇烫在他的巨物前端,从她的花心一吸一
吮的冒出来,花道又把巨物裹住,一收一缩,好像孩子吃奶似的吸吮,美妙万分。

  元越泽放下她,又拉过恢复得差不多了的单美仙……

  翌日巳时之初,宋家山城大校场。

  校场上人头涌动,黑压压的一片,放眼望去,人数足足有上千,是昨日宴会
时的两倍还要多,其中更是不时传说嗡嗡的耳语声。

  长宽各百余丈的方形石台上,空旷如野。

  四周摆放一排高椅上,各方贵宾级人物皆已入座,时不时地交头接耳。

  两位主角仍然没有现身。

  元越泽与一众娇妻早已在北侧的席位上入座,为防众女的姿色被人觊觎,单
美仙特别嘱咐几女皆以重纱覆面。但甫一出场,那体态风情,那仿佛会说话的双
眸仍然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巳时一刻。

  「不知今日的爹与傅大师究竟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震撼?」

  坐在元越泽身边的宋师道开口道。

  「很难说,岳父的战意已经弥漫整个山城,而傅大师的气机连我都察觉不到,
似是早就融入天地中,最终二人会否只是切磋都很难讲,一旦交锋,以命相搏的
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这便是真正的武者之志吧!」

  元越泽轻笑道。

  他声音虽不大,可周围数丈内的人皆可听到。于是传播开来,一众观战者皆
意识到,今日的战局绝不简单,很有可能出现以死相拼的局面。

  「来了!」

  元越泽突然低喝一声。

  声音传播不远,可怪异的景象突现,校场周围的人全部安静下来。

  本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为何突然弥漫起淡淡的云烟雾海,静得
落针可闻的大校场上,一道蓝色身影如凭空出现一般不知何时已站在石台正中央。

  那道身影明明是静止不动的,看在外人眼中,却是时隐时现,飘忽不定。

  这种感觉,非是修为到了一定地步者,绝对无法察觉到。

  人影出现的那一刻起,本是稀薄的云烟雾海骤生变化,竟然卷成数不清的大
小不一,形态各异的气剑,只让人感觉怪异神奇,不可思议。众人只觉得铺天盖
地的剑气忽有忽无,忽强忽弱,使人不得不心悦诚服。

  台上之人衣袂随风轻摆,臂后反握一柄古朴典雅的青色长剑,剑名『弈剑』。

  『弈剑大师』傅采林。

  「嗒,嗒,嗒。」

  一连串的奇怪的脚步声响起。

  奇怪的脚步声将众人从眼前的神奇景象中惊醒,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百丈
开外,宋缺左手握着那把成名天下的厚背长刀『天刀』,正一步步走来。

  但又仿佛是身体悬空,不着外力,正凌空虚渡一样。

  他的脚步既像是落在地上,又仿佛落足于地面上寸许的空中,脸容一片平淡,
神态轻松,犹如闲庭信步一般的潇洒随意。

  奇怪的脚步声,正是使许多人脑中产生宋缺凌空虚渡的主要原因。但修为若
元越泽,单美仙这般的人,却明白那是由于宋缺的精神力作用下,使人产生的错
觉。

  宋缺每一步的步幅看起来都很小,但他只走了十步不到,身影就已经到达石
台上傅采林身前两丈处,小小一步足可跨越十余丈!

  比斗仍未开始,怪异绝伦的情景就层出不穷,直让众人感叹宗师修为的高超。

  宋缺到来后,漫天气剑被消去一半,宋缺所占半个台面的雾气开始逐步消散
漂浮,四周再度恢复原有的明丽晴空。

  二人只是将目光放在彼此身上,神光绽放,流露出棋逢对手,互相尊重的微
妙感觉。

  此时台上的两人,已经不像是生活在这世上的人,更像是两个早已断绝红尘,
本该出现在武道殿堂中的神话。

  「数日来与采林兄观星论道,宋缺收获良多,今日之战亦是避无可避的了。」

  宋缺开口道。说话就像他的刀一般简单直接,气度慑人。

  「傅某虽已动心,却仍觉没违自然之道,说来奇怪。」

  傅采林卓然傲立,不受任何影响,淡淡地开口道。

  宋缺的刀法出自于战场,是从大小血战中磨练总结出来的『杀人之刀』,在
争斗比试过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虽说切磋不该重结果,而是重过程,可
『天刀』一旦出手,也就意味着『杀人之刀』已动,便已注定是至死方休。

  大道至简,始于一而终于九,大道无形。傅采林武学深谙自然之道,糅合了
『九玄大法』后的『弈剑术』可谓是『自然之剑』,如违自然之道而动比斗之心,
威力自会相应打折。傅采林所说的奇怪话语到底是真还是假?

  两大宗师级高手对决,并没有刻意的去找寻对手的心灵破绽,因为他们只用
自身技艺来相互论证自己的巅峰,并无其他目的在其中。

  观战众人心跳已经开始加速,甚至眨眼都有些吝啬,因为很可能会漏掉其中
任何一个细节。

  宋缺不再言语,双眸中闪过精光,嘴角亦泛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观战之人中的一些人脸色登时大变。

  因为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宋缺右手缓缓移动向刀柄的画面,动作出奇的缓慢,
缓慢而稳定,每分每寸的移动均保持在同一速度下,直若与天地及其背后永远隐
藏着更深层次的本体结合为一,本身充满着恒常不变中千变万化的味道,毫无破
绽。

  元越泽一家人曾见识过宋缺这一手,但观战众人中几乎没有亲眼见过宋缺动
刀的。宋缺这一手更非一般角色能看得出其中的玄妙。

  傅采林神色虽然依旧,双目中却是异光大盛,目注宋缺。暗中却提聚功力,
凝气于『弈剑』之上,因为做为同一级别的高手,他清楚:随着宋缺这起手式而
来的一刀绝不简单,必定是神鬼莫测,惊天地,泣鬼神,没有开端,亦没有终结
的一刀。

  当取刀的动作进行至不多一厘,不少半分的中段那一刹那,宋缺倏地加速,
以肉眼难察的惊人手法,突然握上刀柄。

  「锵!」

  金光骤闪,『天刀』出鞘。

  石台上骤然充满肃杀之气,『天刀』划上虚空,刀光闪闪,天地的生机死气
全集中到刀锋处,周遭一切皆失去光色,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人,一刀。

  这感觉奇怪诡异至极点,非笔墨语言可以形容。

  宋缺身影仿佛消失了一般,众人眼中,只见『天刀』破空而去,横过两丈空
间,直击傅采林。『天刀』没带起任何破风声,不觉半点刀气,但台下的元越泽
眼中闪过异彩,因为他清楚地把握到宋缺的刀笼天罩地,傅采林除硬拼一途外,
再无其他选择。

  天刀前攻的同一时间,傅采林踏步前冲,『弈剑』似刺非刺,似挑非挑,外
人眼中飘忽不定的剑势,看在元越泽眼中,却察觉到『弈剑』其实是以一种角度
极小而有规律的波浪轨迹前行,速度上更是快慢不定,玄奥难测。

  能看清楚宋缺与傅采林的大概深浅,足见今日的元越泽早就不是从前那个他
了,修为已入宗师殿堂门槛。

  当他将来有一日总结出完全属于自己的『身意』时,就是他成为真正大宗师
的一刻。

  『弈剑』上灌注着傅采林的柔性真气,划出一道优美得无法形容的青色圆弧,
迎上宋缺夺天地造化的一刀。

  「砰!」

  电光石火间,人影倏合乍分,二人相距离一丈,以背对峙。

  宋缺的身躯已与『天刀』化为一体,『天刀』更像活过来般自具灵觉地寻找
对手,挥舞出极美的一道金光,向傅采林后背袭去,他的躯体完全由刀带动,刀
招自然流转,浑然无瑕。

  傅采林身形微错,『弈剑』立起,剑刃直顶刀尖。

  围观中已经有人眼中闪过不解的神色了。

  二人的这一招中,完全将各自兵器的优势舍弃。

  本是擅长劈砍的刀,以尖端刺敌。本是擅长轻灵的剑,却以剑刃挡刀。

  这只是修为不够之人的想法。

  两大宗师的招式岂会如此简单被别人看破?

  宋缺的刀不会如此愚蠢。

  傅采林的『弈剑术』更是以料敌先机为基础。他察觉到了宋缺看似一刀包含
全力,实则刀中有刀的招意。

  刀剑交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因为二人速度与灵觉反应过快,还未真正交锋时,已经变招。

  「铛!」

  清脆的声音过后,『弈剑』的剑鼻终于抵上宋缺的刀刃,就在离地两尺处。

  狂飙从交触处在四外狂卷横流,声势惊人。

  宋缺毫无停顿刀势再变,紧裹全身。竟像用剑一般的轻灵飘逸,浑身上下刀
光闪闪,有若金光流转,教人根本无法把握住下一刻『天刀』将会划过哪道轨迹。

  这一刀,无懈可击。

  傅采林眼中闪过欣赏之色,『弈剑』随心而动,本是看着引人发笑,笨拙无
比的一剑中却尽含千变万化的动作,似进似退,欲上欲下,玄奥莫测。

  出一剑只为聚集更强的气势,剑尖发出清鸣,划过的空间顿成虚空,气流尽
被吸到剑尖上,形成一个小球。

  半途中,剑势疾转,万千变化尽出,『弈剑』织出无形而有实的剑网,抵向
宋缺来去无踪,叫人捉摸不定的一刀。

  叮叮当当交击之声不断,二人每一次交击,每一个动作,皆是浑然天成,没
有丝毫的窒碍,却处处体现这人体潜能的极限与武道的玄异境界。

  两大名震寰宇的宗师级高手真气绵长雄浑,令刀剑每一记相拼都仿佛变得无
可休止,甚至成为天地间一种永恒存在,亘古不变的事物一般。

  连拼过百记的傅,宋二人终于分开身形,双双后撤,立住身形。

  战局仿佛回到了原点,二人站立位置如初,重成对峙之局。

  傅采林抚须赞道:「宋兄这一刀精妙绝伦,刀中寓剑,实在叫人难以相信。」

  宋缺大笑道:「这是从小泽的『刀中悟剑』而来,宋某加入了自己的灵感。」

  台下众人只觉眼前的宋缺实在不可思议。

  宋缺成名江湖四十多年,其人孤高冷傲,对刀的坚持早非常人可以想像。这
类人,对其他武器都是不屑的。但宋缺竟然淡然承认这一寓剑于刀的招式,说明
他心态的变化与进步。

  宋缺复又道:「采林兄这一剑亦是玄奇万分,入自然而不滞于自然,融万物
而不依于万物,同样让人惊喜非常。」

  傅采林长笑一声:「天地位焉,万物育焉。道不远人,法无定法。诚者,自
成也。道者,自道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

  略一停顿,傅采林又道:「然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吾之道也。」

  宋缺点头赞道:「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
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
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二人对视一眼,仰天长笑。

  知识层面不高的许多围观者已经听得云里雾里了。

  其他众人如李世民,宇文士及这等才学不低之辈已在皱眉思索了。连沈落雁
都开始了冥思。

  长笑过后,宋缺豪情再起:「宋某得今日一战,死亦足矣!」

  傅采林点头:「傅采林深有同感,宋兄再请。」

  元越泽眼神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场中的两大宗师,欣喜道:「岳父与大师的刀
剑精义将会给后人带来无数启发。似是而非,未免乎累,只有在千变万化中求其
恒常不变,不滞于物,得后而忘,方能达至化境!」

  场中两人刚刚的表现与对话,皆与元越泽有着抛不开的关系。

  宋缺的刀,傅采林的剑,对元越泽的武道提升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同样的,
元越泽自己的『道』亦影响了宋缺与傅采林。

  宋缺最终放下执著,可以将放在『刀』上的心无限扩大,扩大至以客观之眼
去看待天下所有武学。这正是他最终突破自己的极限,更上一层楼的主要原因。

  而傅采林的剑,却是将自然之道与元越泽坚持的那套『道』融合起来,再取
进步。

  世间永远没有哪一门学说或思想是完美无暇的。元越泽的『道』是他以中庸
之道为基础,加入自己的原则而成。在多次接触中,对傅采林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无论哪个年代,一心坚持一种思想的人永远都存在,但如此便落了下乘。

  此时的宋缺与傅采林,不光武道修为,连他们的思想,都已经超越了时代的
限制,这才是真正的大宗师。

  元越泽首次对场中二人生出了孺慕的情绪。

  望这场中你来我望,每一个动作都包含着天地至理的二人,元越泽只觉自己
也在场中,是宋缺,也是傅采林,以自己的身躯去感悟不属于自己的思想,经验。

  早在元越泽感叹宋缺与傅采林刀剑精义时,周围许多人都被他的语言所吸引,
望了过来。

  赞赏地看了一眼,再想将目光转向场中时,众人几乎神情都是一愕,目光再
也离不开。

  元越泽的身影已经开始淡化,就是坐在他身边的宋师道都在强忍着想伸手去
确认一下他到底在不在。元越泽的呼吸更是完全与天地同步,让人觉得坐在那里
的只是个人影,根本不是真人。

  这究竟是错觉,还是真实现象?

  元越泽的单纯心性,是他比常人更容易与天地相沟通的最大优势。他的性格
更使他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内极容易就可臻至『物我两忘』的境地。

  此时,他仍坐在那里,是他,也不是他。

  石台上交击之声不断,唤回众人的思绪,许多人收回眼神时,都在元越泽身
边不远处停了一下。

  与元越泽的位子隔了单美仙而坐的傅君嫱双眸微闭,身形,气息同样的若隐
若现。

  场中的二人已经比试数招。

  「宋兄小心了!」

  傅采林双目一眯,开口道。

  声音尚未结束,『弈剑』已经随手腕的一抖化做点点青芒,封向宋缺全身上
下。每一道青色剑旋,看在观战众人眼中,皆化做天上的一颗星宿,每一点都像
是罩向宋缺,每一点又仿佛永恒不动。

  变化中寓不变。

  察觉得到这一招的可怕,宋缺却出奇地没有硬挡,而是抽回『天刀』,横至
面前而立,目光更是落在刀刃之上,如老僧入定一般,对即将到来的漫天星点不
闻不问,毫不关心。

  『弈剑』无轨迹,无着落,无快慢,飘忽不定地攻至面前之际,宋缺终于动
了,但是他并没有退,反倒是横向错来一小步,拖刀疾扫。

  精妙的一刀对上漫天的剑影。

  剑影猛然间舍弃一切行进路线,皆奔刀身而去,连环猛击刀身,拼得紧凑无
比,随着刀剑的不断交击,二人身影亦开始飘忽不定,你追我赶,兔起鹘落地以
惊人的速度辗转腾挪,肉眼难辨的身影与刀剑弥漫开来,如同许多人在同时对战
一般,画面甚是好看。

  『弈剑』刁钻灵活,无孔不入,如同长了双眼睛,对『天刀』进行了浑无止
境的连续攻击。

  宋缺应付方式怪异异常,『天刀』的刀刃,刀背,刀锷,刀柄,皆化做武器,
以慢对快,以简化繁,挡住傅采林波涛一般的攻势,神妙无比。

  二人出手间,均是随心所欲地此攻彼守,紧凑激烈中隐含着行云流水,飘逸
自然的韵味,精彩至难以用语言笔墨来形容。

  连续不断的刀剑交击之声过后,人影交错乍分。二人再次恢复了初始的对峙
之势,就像从没动过手。

  二人的脸上几乎同时闪过一现即逝的红光,神态如旧。

  「为何傅大师那让人替不起对抗之心的剑招会被『天刀』一刀给破掉呢?为
何收回剑网?」

  宋金刚好奇地开口道。

  「可能是因为那一刀奥妙无穷,划过的轨迹将周身丈许内的气机全部牵引至
刀身。傅大师要么两败俱伤,要么收招全力抵抗那一刀。宋阀主的刀真的是一忘
无前,一旦出手就舍弃一切。」

  坐在他不远处的独孤凤依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她猜测到傅采林与宋缺该是都受了内伤,只是靠着高超的修为而强行压下伤
势罢了。

  宋金刚修为只算普通高手而已,闻听后讪讪地点了点头。

  傅,宋对立良久,不知为何身躯竟然同时轻颤,眼神中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
似是心灵相通一般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宋缺突然神色庄严肃穆,双手合握『天刀』高举过头,其身姿神态仿佛一个
无所畏惧,一往无前的战神。姿势虽一动不动,但刀势已起,沛然的刀意影响下,
方圆数丈内一片肃杀,令人不安的死亡气息缓缓弥漫开来。

  观战众人心惊肉跳,此招前奏就已如此骇人,那真的发招时又会是何种景象?

  傅采林的『弈剑』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反握臂后,一脸淡然,仿佛不受半点影
响地手抚长须望着凝聚气势的宋缺。

  观战众人也是莫名其妙,不知傅采林究竟要做什么,打算罢战或投降?

  非也。

  只看他的眼神便可知,他对宋缺这一刀异常的期待。

  宋缺说过,他的刀是从大小战役中磨练出来的杀人之法,现在终于得到了印
证。在狂猛霸绝的刀意影响下,天地间刹那间化成了一个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
杀戮战场。

  万马千军互相攻伐,状若疯狂。烽火连天,满目惊心赤红。

  残酷绝伦,泯灭人性的战事情景,以天地为画纸,以鲜血做泼墨,以刀枪戈
戟成画笔,以士兵惨号做点缀,以狂放风格描绘出的一卷『死亡』为主题的『地
狱图』就如此活生生地展露在众人眼前。

  感染力强大得令人害怕,恐惧,心颤,神惊。

  校场上大风骤起,烈风愈吹愈起劲,漫天尘土飞扬。

  天地忽明忽暗,隐隐雷电之光更是不时地闪烁天边。

  气劲聚集到巅峰状态时,宋缺高举过头的『天刀』缓缓下劈,气势中仿佛将
帅下令,鏖战中千军万马应指挥而组成的方阵,向傅采林迫去。

  傅采林脸色凝重无比,右手手腕缓慢翻转。

  蓦地,观战所有人顿觉脚下失重,周遭一切仿佛消失于无形,眼前尽是一片
漆黑的无边虚空。

  深邃无际的虚空,衬托着携带无边杀意的千军万马。

  二人招式未碰,牵动的气机就已经玄异到此等地步,这份修为,的确已达至
武学化境。

  『弈剑』划开一道超乎人间美态,具乎天地至理的弧线,顺着最玄异奥妙的
轨迹,毫无花哨地刺出一击,迎上缓缓劈来,让人欲迎无力的『天刀』。

  刀剑速度看在观战众人眼里,都慢得无法形容,仿佛故意为之。

  观战众人中修为到了一定地步的都清楚:这一刀一剑看似简单,平淡无奇,
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与速度早已超过了人类的极限。更不是想接能能接得下的。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剑尖终于与刀刃相撞。

  「轰隆!」

  同一时间,电光暴闪,晴空中竟然打下了一个惊雷,仿佛酝酿巳久的大雷暴
一般,刹那间充塞了天地,巨大的雷电直霹刀剑交接之处。

  受惊雷之声与刺目电光影响,众人睁目如盲,双耳若聋。

  片刻后,恢复视觉与听觉的众人望向石台中央,登时目瞪口呆。

  石台中央坍塌下去,被天雷殛出一个方圆十丈左右的大坑,满目疮痍。

  烟尘稍散之间,缕缕青烟不断。断成两截的『天刀』与『弈剑』正安静的躺
在坑中,宋缺与傅采林二人则是不知所踪。

  更让人惊骇欲绝的是刚刚刀剑交击之处,一个黑色的无底巨洞凭空而现,正
在缓缓地缩小消失。

  场中上千人全部傻掉,惟一能做的就是呆望着那缓缓消失于无形的黑洞。

  「吁!真的不去告别了吗?珣儿不会怪我们吗?」

  距离大较场千丈外的明月楼顶,一俊伟青年男子卓然而立,看到天雷击下后,
长呼一口气道。

  「又不是生离死别,走啦!」

  男子身后的青年美妇笑着扯上他的耳朵,二人身影如光般疾驰远去。

             第032章大隐于市

  「嘿,宋小子,居然不用本尊动手,你们就先『去』了,甚好!甚好!」

  宋家山城外半里之处,一道猥琐佝偻的身影漂浮在数十丈高的半空中,双目
泛起淡绿色的妖异光芒,紧紧盯着半里外的雷电击落处,自言自语道,声音冷酷
之极,与其矮小瘦弱的身材绝不般配。

  「元小子还是不简单啊!不过继续呆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中原的那些
『杂碎』就足够你们忙活的了!」

  男子复又低声喃喃自语。

  言罢,如鬼魅般凌空转身远去。逐渐消失的瘦弱身影竟然越来越伟岸,说不
出的怪异。如有人能目睹这一情景,定当震惊当场。

  山城大校场上,面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怪象,仍然有许多人没有回过神来。

  「宋兄,你终于得圆『天道』了!」

  观战人群中,一个身着灰色古朴长袍,容貌平庸的老妇人幽幽暗叹道。随即
抽身离去,转身的那一刹那,一串清泪滑落,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折
射着七彩光芒的泪珠,瞬即融入尘土。

  「爹爹!」

  「师傅!」

  几声悲啼之声响起,宋玉致与傅君婥,傅君瑜两姐妹疾奔入断刀裂剑之处,
跪地大哭起来。

  而傅君嫱则是娇躯剧颤,脸色煞白,眼神涣散,光洁的秀额上冒起细密的汗
珠,只轻轻呼唤一声后便伏在身边的单美仙香肩上,再无力气动弹一下。

  元越泽与宋家几人慌忙过去劝慰。

  「这……这难道就是『破碎虚空』?老子竟然在有生之年亲眼见证『破碎虚
空』?」

  「两位大师该已成仙去了吧?」

  「那简直是一定的!我们也要努力修行,争取早日达到这种境界!」

  「就凭你?下辈子吧!」

  「可是他们是得了『天道』,家族和儿女却在为他们哭泣,『天道』就是绝
情吗?」

  观战众人受三女悲鸣之声影响,逐渐回过神来。再望向仿佛失去生机的傅君
嫱,顿时,大校场内杂乱的声音响起,嗡嗡一片。有崇拜的,有感叹的,有同情
的,有疑惑的……

  「师道兄,今日之战必定名留千古!『天刀』前辈与傅大师定是已登临仙界,
完成他们的人生意义,我们该为他们高兴才是。」

  李世民率先与几个手下走过来,一脸理解之色地对宋师道劝慰道。

  「『天道』就是要舍弃一切吗?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要再练武艺!」

  宋师道只是盯着地上的一对刀剑,一脸麻木的表情,仿佛经历了万年沧桑,
看透一切的老僧一般喃喃自语道。

  「师道兄亦不必伤心了,节哀顺便吧!宋小姐再这样下去娇弱的身子一定受
不了的!」

  李世民对宋师道看都不看他也不以为忤,又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秦王所言在理!但宋小姐的心情我们都可以理解,反倒是元公子,难道不
难过吗?」

  独孤策与其他几方势力使者亦已凑了过来,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古井无波的
元越泽,眼中闪过阴厉之色,开口道。

  「小泽,你认为爹爹真的成仙去了吗?你不伤心吗?小妹以后没有父亲疼爱
了!」

  宋师道闻听独孤策之语,眼光转向无悲无喜的元越泽,略微激动地问道。

  「致致以后还有我,岳父成仙了,我们该高兴才是!」

  元越泽看也不看宋师道,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

  「放屁!失去了父亲,即便是成仙又如何?你能体会到我们做儿女的那种痛
苦吗?我真的看走眼了!」

  一向温文尔雅的宋师道当着众人的面,竟然毫无风度地发起飙来,破口大骂。

  「二哥,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元越泽亦口气转冷道。

  「爹爹喜欢你!我又敢说什么?可你如何回报爹爹的?」

  宋师道已经激动得不行,身形剧烈颤抖地道。

  众人心思机敏,已经明白到宋师道发飚的大概原因了:原来是对宋缺高看元
越泽而不满,压抑至今,宋缺一去,他就忍不下去了。

  「二哥,你不要逼迫夫君,夫君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宋玉致见两人当众大吵,只好站起身来压低声音道。

  「都不要说了,宋阀的脸面都让你们给丢尽了!都给我回房间去!」

  宋智此时已是山城最高指挥者,只见他眼神中闪过一丝隐藏得极好的得意之
色,冷声对宋师道及元越泽道。

  宋智那一丝得意之色隐藏得再好,却仍然被场中各方势力的使者所察觉到。
他们刚刚见宋,元二人吵起来时,全部心思就已经放在这几人身上。

  气氛很是尴尬,宋玉致率先拉着仍然激动的宋师道行了个礼后离开。

  「小泽,今日之事实在是太突然,大兄确实得了『天道』,却留下这一对儿
女!师道的情绪不对头,你要理解他一下,万不可离开,山城不能没有你。」

  宋智眼中又闪过一丝怪异之色,拍拍元越泽的肩膀,开口道。

  「二叔不必安慰我了,我本来也没打算在山城住下去,我喜欢野外生活的日
子。岳父破空而去,山城以后就靠二叔打理了。过几日我们就离开,去过些隐居
的日子。你也不要为难二哥,我知他一定很激动才会失态的。」

  元越泽语气不再冰冷,反倒是带着丝丝苍凉之感。

  「唉!谁会想到事情竟闹成这个样子!二叔也不强人所难了,你们下去先休
息休息吧,这样下去,君婥她们三个的身体也吃不消的。」

  宋智指了指仍跪在地上哭泣的傅家三姐妹,对元越泽道。表情虽然伤痛,眼
神中那股得意之色却越来越浓。

  元越泽当然也察觉到了宋智眼神的怪异之处,脸色古怪地深望了他一眼,摇
头长叹一口气,扶起地上两女与抱着已昏迷过去的傅君嫱的单美仙,转身离去。

  独孤凤与沈落雁都注意到场中气氛的怪异。本来宋阀越乱她们越开心才对,
可见听到元越泽那苍凉的长叹,二女心中皆不忍,独孤凤更是不由自主地想迈出
步伐安慰元越泽几句,却被身边独孤策一把拉住,给了她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让众位见笑了,希望各位不要介意,请回去休息吧,晚宴时宋某再为各位
赔罪!」

  宋智见元越泽与几女对各方宾客连招呼都不打一下就离去,不禁脸色尴尬起
来,干笑一声赔罪道。

  各方使者哪有心思注意这些,早就在一旁打起个各自的小算盘了。

  再寒暄几句,众人当场告辞的也有,留下继续参加婚宴的也有。

  因古时婚宴,最少的都要连续宴请三日。离去的大都是些江湖中人或者小势
力的代表。几方大势力的使者怎会轻易离去?现在正是打探消息的最佳时机。

  众人各怀鬼胎地分别回去休息,宋鲁则在宋智授意下安排人手收拾已经一片
狼藉的大校场。

  黄昏时分,听涛小筑。

  大院中只有元越泽一家人居住,东院假山处的人工小湖中,元越泽的一众娇
妻与萧琲正在水中嬉戏。

  「妹子,你昨晚的琵琶声为什么让人感觉幽怨无比呢?」

  单美仙撩了一捧池水,泼向萧琲,一脸揶揄地道。

  萧琲被调笑,俏脸登时一红,眼神躲躲闪闪地答道:「没……没有,妾身昨
日正好翻看到那首『残阳』,被曲子吸引,不自觉地弹奏出来,定了影响了姐姐
的『好事』了吧!」

  萧琲连消带打,单美仙闻听也是一愣,随即又笑道:「你那好弟弟做什么事
都专心,怎么可能会受外界事物影响呢!倒是妹子你说的答案好像不太真实噢!」

  被古代礼法毒害得异常严重的萧琲受不了单美仙的话语,不敢再与她继续说
下去,惟有垂头默默的冲洗那如绸缎一般光滑细腻的肌- 肤。

  单美仙过去在她耳边嘀咕几句,萧琲登时粉面通红,抬眼望着单美仙,脸色
复杂,眼神中有感激,有害羞。

  傍晚,酉时之初。

  元越泽拒绝了宋智派人传来的晚宴邀请,与一众娇妻大被同眠,挨个儿的抚
慰。

  直到戌时之末,房间内的『大战』方以素素一声高亢悠扬地娇吟及元越泽的
一声虎吼而宣告结束。

  房间内仍然清醒的几女都已无力再战,一边急速喘息着,一边回味着韵事的
美妙与畅快。

  「夫君不要作弄我们了,去看看萧妹子吧,你都把她冷落多久了?」

  单美仙用力抬起柔弱无骨的嫩手,轻轻拍打元越泽那仍然在她高耸的玉- 峰
上揉捏的大手,娇声道。

  「啊?」

  元越泽这才记起萧琲来,回到山城后,好像二人一共说过的话都不到十句。

  「我说美仙啊,你怎么像个青楼的老鸨一样!」

  元越泽一只手被按住,另一只手却袭上佳人翘臀,调笑道。

  敏感的要害被袭,早就无力再战的单美仙轻吟一声,眼神中满是哀求之色:
「嘤……说得那么难听!萧妹子的心里真的很凄苦,妾身能感觉出来,快去吧。
把你的坏手段用在她身上,我们姐妹想睡觉了!」

  「可是姐姐,你今日不是说要过几天才让夫君去『吃』了萧姐姐吗?」

  素素在元越泽另一侧好奇地道。

  「今天的话你都听到了?」

  单美仙望着素素问道。

  「以人家的修为,当然听不到,不过是贞贞姐偷着告诉素素的。」

  素素笑道。

  「今晚或者再过几天,都没什么区别的,夫君快去吧!」

  单美仙闻听素素之言,点了点头,又对元越泽道。

  元越泽再安抚她们片刻,几女满足地睡去,他独自起身,穿戴整齐,赶望不
远处萧琲的房间。

  还未到达萧琲房间前,元越泽以隐约听到她房间内传出的沉重呼吸声,突然
想起今日在校场上时感觉到的那一股强大诡异的气息,元越泽眉头紧皱起来,担
心萧琲受到伤害,便急速奔向萧琲房门。

  萧琲来到山城这段日子的确凄苦,生活上衣食无忧,可精神上那种空虚寂寞
之感却越来越强烈。

  本来她只要进入手镯中过些悠闲的日子就可以了,可她却鬼使神差的硬要住
在元越泽与几女房间的不远处。夜夜被元越泽一家狂欢的『魔音』所骚扰,心境
一天不如一天。想离远一点,偏偏内心却又不想离开。这种矛盾的心态加上身体
上的欲- 火催引,她的神智的确已经快到崩溃边缘。

  在大婚前一天,她终于还是在单美仙的提议下出来与宋阀中人见了一面,宋
缺等人也只是略微惊讶而已,远没她想像中那般不堪。

  萧琲明白她的身份,可她却无形中对元越泽依恋越来越深。她虽与元越泽一
家生活在一起,在外人看来,也许没什么奇怪的,可萧琲心里却最清楚:实际上
她与元越泽一家仿佛身处两个空间的人一般。元越泽夜夜与众女狂欢,萧琲听得
久了,甚至谁最耐战,谁最弱,谁的叫声最妩媚,谁的叫声最清纯,她都异常地
清楚。

  她更不知元越泽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到山城即将大婚,就完全忘记了她这个
姐姐,忘记了曾经给她的承诺。到底是『有了妻子忘了姐姐』?还是『我没有她
的娇妻们魅力大』?欲- 望渐渐压过理智时,端庄贤淑的萧琲已经钻进了牛角尖,
思考问题再无什么道理而言。

  她曾作为大婚的证婚人出席,席间居然见到了自己的姑爷宇文士及。萧琲与
宇文士及对视的一刹那,发觉到宇文士及的尴尬,萧琲却异常的自然,她心里满
是元越泽身影,再也无法冷静下来考虑什么尴尬情景了。

  昨晚是元越泽的新婚之夜,萧琲又是静静地聆听了两个时辰多的『仙乐』,
那厢边云消雨歇,这厢边无处发泄。萧琲幽幽地叹了口气,如葱的玉指缓缓的伸
向自己那娇嫩之处,低声呻吟起来……

  对于这种事情,她自己都忘记了做过多少次了。每一次都告诫自己下次一定
不要这样,可一听不远处的醉人声音响起,萧琲就仿佛中了魔咒一般,重复做起
事后连自己都悔恨不已的事儿来。

  萧琲年纪已经不小,难免因芳心寂寞,韶华不复而触景生情,自怨自怜。但
她却也没疯狂到自己去主动献身的地步。因为萧琲无论如何不理智,根深蒂固的
封建社会女子思想绝不会只靠读一两个月书籍便可以改变的。

  矜持,被动。

  与身体的本能苦苦相抗衡。

  今日,单美仙终于对她耳语:「过几日,山城平静下来后,叫你那好弟弟去
陪你。」

  话中意思再明显不过,单美仙作为元越泽家中众娇妻的大姐,说话自然分量
十足。萧琲对单美仙的理解感到万分的感激。

  今晚沐浴过后,不远处的『仙乐』再次响起。萧琲心境越来越不堪,但最后
那份清明使她警告自己:万不可再做那般事情了,如让小弟知道定会瞧不起我,
认为我是个坏女人!

  想归想,做归做。两个时辰后,元越泽那边逐渐平静下来,萧琲心头的欲-
火却越来越浓,逐渐失去控制。

  纤细柔美的玉指再次划过那片花园时,萧琲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旋即内心
自我安慰道:「今天这是最后一次了。」

  纤柔白嫩的青葱玉指熟练地开始在最敏感区域『工作』起来。时而用指尖碰
触那娇嫩的凸起,时而轻探两指挖弄溪水潺潺的桃源入口。萧琲娇躯逐渐颤抖起
来,幽谷的水流亦是越来越汹涌。

  随着动作深入,喘息声越来越急促,萧琲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中呻吟之声亦
越加嘹亮起来。随着玉手动作越来越快,身体空虚燥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萧琲
直觉口干舌燥,头晕目眩。

  秘壑内里已经火热无比,纤手的动作亦已达极限,可不知为何却离那往日熟
悉的缥缈飞升,无限快美之感只差一小步。

  玉指如飞,极乐之感却始终未到,欲- 火焚身的萧琲此时全凭本能地翻转娇
躯,由平躺变为跪卧榻上。挺翘浑圆的隆臀高高挺起,螓首紧压床单,玉手继续
疯狂地『蹂躏』着自己的花溪。

  「砰!」

  「姐姐!」

  随着房门被一脚踢开,元越泽的身影伴着焦急的声音急速窜了进来。

  见到眼前的景象,元越泽登时傻眼,如灵魂被抽去一般的望着萧琲. 萧琲的
香臀正是对着房门的方向,把成熟、美艳少妇迷人的禁地展现在元越泽的面前。
那迷一样神密、梦一样美丽的少妇的阴部一片黑亮、浓密的阴毛如森林般呈倒三
角分布在两条丰腴、白嫩的大腿中间,覆盖在微微隆起的阴阜上,暗红滑润的大
花瓣已然分开,露出粉红色的滑嫩的小花瓣和微微洞开的肉洞口,隔着窄窄的会
阴,是小巧的、暗紫色的、如菊花蕾般的肛门。看着这美奂美仑的人间尤物,看
着那惹火的身材,和如梦似幻的少妇成熟美丽的阴部,元越泽胯下巨物涨得仿佛
要炸裂一般,把裤裆撑起,急需要找一个温柔的地方把其中的能量全部释放出去。

  此时萧琲的玉指正上下左右地翻飞于幽谷周围。已经失去理智的大脑突然被
元越泽的到来唤醒,如同一盆冷水泼下。萧琲顿时停住所有动作,不知所措地扭
头望向突然破门而入的元越泽。

  元越泽痴呆般地看着眼前这副美景:只凭榻上佳人此时的姿势,就足以让世
间任何男人为之陶醉。萧琲柔嫩的藕臂,丰腴修- 长的玉- 腿,微微泛红的冰肌
雪肤,眉目如画,光滑细致的娇靥,构成了世间最美的景色,其中所蕴含的魅力
更可誉为人间『第一杀器』!使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为之沉沦之心。

  最诱- 人的当然要属以正面呈现在元越泽眼前的两瓣圆月,正中间那片萋萋
芳草下,隐约可见潺潺的流水与勾人魂魄的花溪。中间一支纤细玉指如画龙点睛
一般勾勒出让人失魂落魄的美妙图画!

  「啊!」

  受到突如其来的变故影响,身无寸缕的萧琲身体一僵,如被施了定身法儿一
般地凝固在那里。一双本是春水朦胧的大眼睛惶恐地望着元越泽。

  可她久久期盼中的快美之感却偏偏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袭来!也许是由于惊
吓,又或者是由于刺激,濒临极乐边缘的萧琲只是在停顿一息后便不受控制地高
声尖叫一声,旋即分开的双腿紧紧合上,小巧足趾抽筋般弯曲绷紧,已是香汗淋
漓的娇躯剧烈地颤抖起来。

  屋内只有萧琲那急促的喘息声与元越泽沉重的呼吸声。

  缓缓平息下来的萧琲羞怯欲绝,更不敢再看元越泽一眼,窘得真希望地上能
有个缝可以钻进去。任她如何想像,也想像不到元越泽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闯进
来!更想像不到自己居然会在他面前泄身,而且又是在这种yin糜的姿势下。

  感受着花溪小径中喷射出来的黏滑沾满手指,萧琲已经无心顾及这些了,强
行提劲,缩回床榻最里侧,搂着双膝,将无力的娇躯与螓首像鸵鸟一样包裹在被
子当中。

  看着全身缩在被子下,如同受惊小鸟一般瑟瑟发抖的萧琲,渐渐回过神儿来
的元越泽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关心则乱,山城这几日来的确暗中来了许多来路不明的人,以至元越泽如此
横冲直撞地冲了进来,却撞见眼前这等『好事』。实际上他当时如果稍微用下脑
子,就该明白萧琲房间内的声音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发出的。

  元越泽正在思索着,萧琲却芳心大乱:完了,本来在小弟心中的一切形象肯
定全毁了。小弟曾说过最喜欢我像大家闺秀一般的气质,可刚刚的表现哪里像个
大家闺秀?分明就是yin娃dang妇!美仙姐本都安排好几日后与小弟再亲
近,可今日竟然不受控制地又做起了那羞人事儿,更被小弟当场撞破,一切都怪
自己不冷静,被欲- 望冲昏头脑,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大好的姻缘全葬送在
自己手上!

  萧琲缩在被子里越想越凄苦,越来越恨自己,嘤嘤地低声啜泣起来。

  元越泽还在胡思乱想,听到哭声,忙定下心神,走到床侧,伸过手去想拉下
被单,让萧琲的头露出来。可萧琲自觉自尊全无,再无脸面见元越泽,就死死地
拉住被子,不让元越泽得逞。

  「姐姐,苦了你了,都怪我,冷落了你。」

  元越泽见她越哭越厉害,只好连被子带人直接揽到怀里,开口安慰道。

  「你如果再不露出头来,我就走了,以后我们再非姐弟了!」

  元越泽说了半天,萧琲依旧缩在被子里哭个不停,只好吓唬她道。

  「不要!」

  萧琲下意识的将螓首伸出被子,开口叫道。

  哪知眼神所触及的却是元越泽一脸温和的笑意,萧琲立即明白上当了,羞涩
之心再起,又要缩回被子里去。

  元越泽岂能让她得逞,直接用力地将她抱入怀中,大嘴狠狠地印上那芳香四
溢的樱唇。

  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还是来点儿实际行动最有效。

  萧琲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是象征性的推搡了几下,最终无力地顺着元越泽的
跳引递上那条丁香,与之纠缠起来。

  一吸一吐,一吐一吸。半晌后,萧琲已沉迷在对方的温柔之中,一双藕臂更
是主动的攀上元越泽的头与脖子,只知迎合热吻。

  你来我往的『舌战』旖旎缠绵。元越泽一双怪手更始开始在佳人娇躯上四处
游走。本来萧琲就是身无寸缕的,此时一沉浸在元越泽的气息中,使得元越泽很
轻松变扯开佳人身上的被子,羊脂白玉一般的丰腴身体便全部露在空气之中。那
对丰满、尖挺的乳房如两只白鸽般跳跃而出,那小巧的、淡紫色的乳头在凝脂般
的肤色的映衬下,如熟透的葡萄显得分外艳美。

  「!」

  感受着一阵凉意,萧琲身子一颤,睁开仿佛能滴出水的秀眸,低垂着通红的
小脸,硬生生想推开元越泽。

  「你干什么啊?讨厌我吗?」

  元越泽皱眉道。

  萧琲本就心酸,一听这话,泪水再次喷薄而出,却又怕元越泽误会,只好凄
苦地开口道:「姐姐是个坏女人,你都看到了,不要再理姐姐了。」

  「什么好女人,坏女人的!你那是正常生理需要!我又没有因为这个瞧不起
你!反倒是你,矜持得过了头,你今天就给我一句话:嫁我还是从此以后恩断义
绝?」

  元越泽深知萧琲受古代礼法毒害甚深,此时如不单刀直入,她是无论如何都
不敢表达心意的。

  元越泽这话可谓绝到家了,萧琲怎么想也想不到他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脸
色时明时暗,变来变去。

  「那明日妾身就离开宋家山城,公子请回吧。」

  萧琲半晌后开口道。语气中没有了羞涩之感,仿佛心死之人一般。

  元越泽更是没料到萧琲竟然死心眼儿到这种程度。一时只知呆呆望着她。

  萧琲从小生于贵族之家,懂事起就被强行灌输各种贵族之礼,成年后更是贵
为一国之母,各种复杂的礼仪,礼法,教义更是深深地印入她的骨髓。她不敢轻
易接受元越泽,就是因为本我与自我之间的斗争太过激烈,她自己都时常失去行
进的方向。

  「可是我喜欢你啊,姐姐,要我放你走,那你就找个你信得过的男人来接你,
我看着也放心。」

  元越泽只好继续安慰她。

  萧琲心情已经渐渐平复下来,元越泽的心意她更是再清楚不过了。而且她对
元越泽亦是一片深情。挡在二人中间的就是萧琲脑中那几十年来的封建礼教而已。

  「可是姐姐是个坏女人,哪有良家女子像姐姐刚才……刚才那样的……」

  萧琲支支吾吾地低声道,头也不敢抬起来。

  听她如此说,元越泽知道已经有戏了。

  「姐姐如果现在有个男人在身边,又怎会做那种事呢?人的身体很奇妙的,
有时候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

  元越泽揽过她,笑道。

  「可是……」

  萧琲虽然心里松了口气,却仍然放不开。

  「如果不是此次婚礼牵扯到致致她们几人的娘家,我一定会连姐姐一块儿娶
了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还有一个心爱的女子没过门儿,下次一起给你们举办
一场盛大婚礼好不?」

  元越泽又道。

  「你该知姐姐并不在意那些……」

  萧琲抬头与元越泽对视,开口道。

  「我知道,荣华富贵你都享受过了。我如此说就是不想让你有心病,心结可
以害人一生的!姐姐以后只需要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即可。」

  元越泽香了她脸蛋儿一口道。

  「可是,小弟,你真不会看不起姐姐吗?姐姐刚刚……刚刚好羞人的……」

  萧琲低声道。

  死心眼归死心眼,眼前元越泽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萧琲也怕一个不好,就真
的失去眼前这个男子了。矛盾的心里使她一会儿坦然,一会儿拘谨。

  「现在有我了,姐姐一切交给我就可以了,以后一切都让我们这个家庭为你
分担吧,不要把事情憋在心里把自己压坏了。」

  元越泽轻笑一声,大嘴又印了下去。

  萧琲芳心激动,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对方的舌头就已经突破了她的牙关。

  突然间,萧琲心头涌起无边的幸福之感,刚刚的矛盾,从小到大熟知的礼教,
在对方的舌头伸入自己檀口的一刹那,全部消失于无形。

  幸福,就是如此的简单。

  脑海中空白一片,萧琲本能地只知配合元越泽的温柔。

  萧琲再次清醒过来时,发觉自己迷一样神密、梦一般美丽,已然湿润、洞开
的娇嫩幽谷外,蠢蠢欲动的『小小泽』同志已经准备『点火出发』了!

  「小弟,你要怜惜姐姐……」

  娇嫩之处敏感无比,自然察觉得到那『小小泽』的壮硕。萧琲只与杨广一个
男人欢好过,杨广的『本钱』怎能和元越泽相比!萧琲颤抖着开口道。

  「你叫我什么?」

  元越泽见萧琲还不改口,调皮心起,『小小泽』同志开始在洞口外放肆摩擦
起来。

  「呜……」

  萧琲受不了这等刺激,猛地弓起腰身,螓首后仰,娇躯再次颤抖起来,竟然
再次泄了身!

  「哎呀!真羞死人了。这次怎么来得这么快?」

  萧琲娇躯抽搐半晌后,羞得玉手捂上火热通红的俏脸。暗叹道。

  「我来啦!姐姐不要紧张!」

  秘壑处已经泛滥成灾,元越泽虽然『本钱』够大,却也轻松地推开鲜嫩的两
扇『山门』,挺入狭窄的泥泞小路。巨物一点点地被花道所吞没,她花道内壁既
滑且嫩、暧融融地裹触着巨物。成熟少妇的身体是这样的美妙,绝非毫无经验的
处女可比。元越泽勃涨巨物全根没入,仿佛找到了归宿,感到无比的舒服。她的
花道里柔嫩、滑润,千百褶皱的肉壁暧洋洋的,深处那团柔软的、暧暧的花心似
有似无地包裹着枪头,令元越泽舒服得呻吟起来。

  萧琲被胀得轻哼一声,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充实感袭来,如触电般刹时传遍
全身,浑身上下舒泰无比,远比自己这么多天来『自我解决』要舒畅得多,直让
她深深迷醉其中,双眸微闭,眼神迷离,大脑一片空白。

  随着元越泽的一下又一下的猛烈冲击,萧琲小嘴微张,荡人心神的呻吟声一
声接一声娇啼而出。灵魂更是如同出窍一般的舒爽。

  樱口,玉- 峰,花溪,三方同时遭受猛烈攻击,一波又一波久违的快美之感
袭来,即便是久旷的萧琲也承受不住,本能地扭动身躯配合元越泽,嘹亮婉转的
娇吟声回荡在整个房间之内。

  少女有她们的清纯,少妇亦有她们的成熟。萧琲成熟身体的万种风情和十足
的女人味,更让元越泽迷恋。她就好似一坛经年的醇酒,你必须学会品尝,否则
只绝无可能了解到她的风情,以及只有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才有的性感和迷人。

  元越泽抱住她的丰臀,小腹一下下撞击着她丰腴的雪臀,长枪在她紧紧凑凑
滑滑润润的花道里飞快抽插着,每插一下,枪头都会撞击着她花道深处那团软软
的、暖暖的花心。她的小阴唇如同艳丽的花瓣随着元越泽的抽插进出而翻动。元
越泽腾出一只手,抚摸上那已然勃起的小巧如豆蔻的阴蒂,手指沾着她花道里流
泻出来的淫水轻轻按揉着。萧琲星目迷离,满面酡红修长的双腿紧紧缠绕在元越
泽的腰间,扭动着身躯,摇摆着丰臀,忘情地呻吟着。

  看着身下前朝国母光洁白嫩的皮肤,丰盈健美的体态,元越泽心里真是美极
了,看美人是一种享受,看赤裸的美人是一种更大的享受,特别是国母级的人物,
可遇不可求。坚挺圆翘的丰乳,纤细柔韧的腰肢,虽然生育过,可是她的腹部一
点赘肉都没有,一如处女般平滑光润,丰腴挺翘的圆臀,修长挺拔的双腿以及双
腿间那浓密、柔软的草丛,滑润鲜嫩的花瓣,无比不具诱人沉沦的美态。

  元越泽所带给萧琲的快感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她忘我地呻吟着,那声间真是
人间最美妙的音乐,令人销魂。同时颠扭着身体,脑后的秀发越来越凌乱,胸前
的丰乳随着她身体不受控制地起伏迎合而上下前后颤摇。

  元越泽见她粉面含春,秀眼迷离,娇喘吁吁,香汗淋漓,便一把将她抱起,
换成男下女上的位置,长枪更加深入地与花心接触。萧琲一阵剧颤抖,颠动着身
体上下套撸了几百下,然后又骑坐在元越泽的身上,扭动着白嫩的丰臀,使巨物
完全没入她的花道里,枪头大力地研磨着花心。二人因快感发出的呻吟喘息声交
织在一起,整个室内春意见盎然,情爱无边。一阵阵无色的透明液体从她的身体
深处缓缓流出来,弄得二人下身和床单一片滑腻腻的。

  萧琲的花道紧紧包裹着滚热的巨物,小花瓣都好似有生命似的,紧紧夹迫枪
身,有力地套撸着枪身。快感飞快传遍全身,元越泽浑身都在颤栗着,火热巨物
仿佛触电一样,麻痒痒的,从脊髓直传到全身各处。

  蓦地,萧琲花道深处的花心突然涌起一股热流,有力地刺激着长枪。同时,
她也加快了颠扭的速度,呻吟的声音也提高了许多。十几下后,她发出一声不知
是痛苦还是快乐的长吟,深深坐下,身体不住地颤栗着,蜜壶肉壁和小花瓣有力
地收缩夹迫,花心喷出一大股热流后,又连续不断地吸吮着枪头。

  不知过多久,萧琲从人生第一次真正的高潮中平静下来,亢奋的情绪渐渐平
和了下来。她娇慵无力地趴在元越泽身上,与他神情地对视良久,才轻轻地吻着
他的俊脸,眼角眉稍尽是柔情蜜意。她对元越泽的感情和单美仙差不多,是在男
女之爱基础上,多了一层姐姐对弟弟,母亲对孩子的特殊怜爱。此刻的她小鸟依
人般伏在元越泽怀中,娇靥羞红,再没半分刚刚放浪风骚的影子。元越泽火热坚
硬的巨物还插在她的体内,她那对娇嫩的小花瓣和不时还会抽搐一下的花道肉壁
依然夹裹着它。

  萧琲深知元越泽的战斗力,而且她自己也放开了,还想再体会那种魂飞天外
的动人滋味。二人只歇息片刻,再度开战。

  第五次高昂的尖叫声后,屋内恢复了平静,只余萧琲那沉重急速的喘息声。

  「小弟,姐姐……真没用,你……会怪……姐姐吗?」

  萧琲再无一点力气,甚至喘气对此时的她来说都是个力气活儿。眼角瞥到那
依旧强猛,昂扬怒视的『小小泽』,萧琲一边平复剧烈的呼吸,一边羞涩地开口
道。

  「不怪你的,其实家里只有美仙与玉真能凭借一己之力让我泄身呢!姐姐也
算蛮不错的了。」

  元越泽伏在她通体泛红身上,用牙齿磨着那粒玉- 峰上的突起,开口笑道。

  「那……就好……」

  萧琲似是被全身快感折腾得已经麻木,对元越泽的噬咬没半丝反应,用尽力
气吐出三个字,昏睡过去。

  元越泽只好无奈得苦笑一声,压下依旧战斗力十足的『小小泽』,拉过被子,
揽着萧琲,沉沉睡去。

  午夜时分,宋家山城贵宾别院。

  「还没有回来吗?」

  屋内的李世民开口道,语气略显焦急。

  「秦王请少安毋躁,可能今日『天刀』之事使得他们加派了岗哨,我们的探
子不会被发现的。」

  另外一个声音道。

  「希望如此吧,我们天明就要离开了,不打探到消息,岂不是白来一趟?」

  李世民又开口道。

  「笃笃!」

  一盏茶时间不到,清脆短促的敲门声响起。

  房门打开,一道黑影子窜了进来。

  「如何?」

  李世民脸上喜色只是一闪即逝,开口问道。

  「回秦王,幸不辱命!小人查知宴会后,醉酒的宋师道回去后果真大骂元越
泽,他也就只能拿下人撒气了!」

  黑衣人站立拱手,对李世民恭敬答道。

  「那宋智与宋鲁那方面又如何?」

  另外一人开口问道。

  「宋鲁那里只知与他小妾鬼混,不过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宋鲁抱着
他那小妾胡天胡地后,竟然说漏了嘴,他的原话是:」我与二哥忍了三十多年了
……『,其后他那小妾又追问,宋鲁仿佛意识到失口,就喝骂那小妾几句,便再
无有用消息。「

  黑衣人继续答道。

  「而宋智那边,属下过去时,在楼上发现有三道人影分别藏身于不同方位偷
听,想来应该是其他势力派去的人。一个多时辰内,宋金刚,沈落雁,独孤策,
宇文士及,伏骞,依次与宋智会面,他们谈论的内容是……」

  黑衣人滔滔不绝,说了足足两刻钟。

  「你能确定宋智没有察觉到有人在窃听吗?」

  屋内李世民外的另一人开口问道。

  「回大人,属下敢肯定。因为当时每一个访问者都询问这个问题,宋智告诉
他们房间内壁是用特别的隔音铁板所制。但他却忘了一山还有一山高,属下的
『隔山耳』岂是他小小铁板就能阻隔的?」

  黑衣人自信地答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辛苦了,回长安后领取五两黄金吧!」

  李世民脸色波澜不惊,对黑衣人点了点头道。

  「谢秦王,属下自当以死相报!」

  黑衣人大喜叩头道。

  「不要张口闭口说死的,我们是上下属,更是朋友,你要好好的活着,不然
世民可是成了罪人了。」

  李世民上前扶起黑衣人,笑道。

  黑衣人被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知用力的点了点头:「秦王大德,刘
尚甘愿为秦王粉身碎骨,以报知遇之恩!」

  李世民微笑点头,黑衣人施礼退去。

  「无忌认为如何?」

  李世民对另一人问道。

  「无忌如所猜不错,这几方人的目标皆是洛阳!其中最值得注意的当然是瓦
岗军与独孤阀。他们双方一旦有了共同目标,那么就可以里应外合了。可为何与
宋智的谈话中却隐隐让人觉得他们是仇家呢?」

  那个叫『无忌』的人低头沉思道。

  「这个还真难说,会否是他们故意摆出这个姿态?需知宋阀地处南方,虽然
洛阳着口肉谁都想吃,可宋阀吃不到也没多大影响,而北方各势力一旦交战,那
损失就不会是小数目……」

  李世民开口道。

  「无忌以为宋师道与元越泽又分别会扮演什么角色?」

  李世民继续问道。

  「从今日之事来看,恐怕元越泽与宋师道从前的亲密关系都是装出来的。
『天刀』今日竟然能『破碎虚空』而去,宋师道被压抑着的火气终于得以释放。
试想,这么大的家族,宋缺居然会想到传给一个姑爷,而不传唯一的儿子!无忌
更认为宋缺根本不想传给宋师道阀主之位,俗话说『知子莫如父』,江湖中人对
宋师道都很了解,更何况『天刀』是他亲爹呢?宋阀在宋师道领导下不会有前途
的。而元越泽这人,恕无忌无知,实在看不透他,这两日来,无忌每次看他都仿
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可他的眼神清澈透明,不像虚伪之人。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
能,就是他的城府深得可怕。他与宋师道的决裂应该是早就注定的了。」

  另外那人分析道。

  「世民亦是担心他的出现,会打乱我们所有计划。这人的存在实在太危险了,
是天下的最大变数,如果他真的按其所言归隐山林,就再好不过了。」

  李世民叹道。

  「无忌觉得那怎么可能?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而已,这个年龄正是人生
最辉煌的时候,谁会傻到归隐山林?」

  另外那人接口道。

  「世民正是担心这一点呐!唉!如果这人是我李家的姑爷该多好啊!秀宁哪
一点都不比宋家小姐差!甚至能力还在其上!」

  李世民开口道。

  「闻听秦王如此一说,无忌倒有一计!」

  另外那人沉思片刻后道。

  「噢?无忌请说。」

  李世民眼神带着欣赏之色开口道。

  翌日,日上三竿。

  萧琲缓缓睁开双目,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觉得窗外的光亮看起来异常舒服,
自己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想起可能是因为昨晚的韵事所致,萧琲俏脸上又爬起
两片红晕。

  转身一看,原来床榻上只有她一人,元越泽早已不知去向。

  萧琲心里一酸:他是不是昨晚只为安慰我?早晨却跑去陪他的娇妻们了?

  患得患失心态一开始,就刹不住车,萧琲想着想着,自怨自怜起来,泪水亦
再度涌出。

  「姐姐,你怎么了?」

  萧琲正在抹泪时,听见元越泽声音,顺着声音望去,元越泽正端着一只玉盘
走进房门,盘内一小盆冒着热气的粥与几碟小菜,闻味道都让人流口水。

  「发什么呆?」

  元越泽见萧琲在抹泪水,突然见自己进来后又一脸欢喜,顿感莫名其妙,放
下玉盘后,坐到榻边,揽过她,问道。

  「小弟,姐姐以为你不要我了……」

  萧琲被元越泽一搂,眼泪闸门再度崩溃,大哭起来。

  「你胡说什么呢?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这样让我如何安心啊!」

  元越泽见萧琲患得患失,便长叹一口气道。

  「姐姐醒来见你不在,害怕你昨晚只是哄人家,所以才这样的。」

  萧琲见元越泽担心的神态,心头一甜,开口嗔道。

  「我再说一次,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妻子,快点儿改口!如果你再敢乱想,
看我不打你!」

  元越泽无奈的皱眉苦笑,对着萧琲的隆臀用力拍了一下。

  「呜……」

  要害被袭,萧琲敏感异常,呻吟一声,倒在元越泽怀里。听着刚刚的话语,
心头不安逐渐消去。

  「来吧,你昨晚折腾得太厉害,差点儿虚脱,我起来帮你煮了点儿粥,炒了
几道小菜。先穿衣服再吃。」

  元越泽松开萧琲,笑道。

  萧琲面红耳赤地慢吞吞穿好衣衫,元越泽见她仍未完全恢复过来,便一口一
口喂她。

  见到元越泽如此待自己,萧琲不禁为自己怀疑元越泽而愧疚。感受着爱郎的
体贴,脸上笑得灿烂无比。简简单单的幸福就这么降临在头上,萧琲有些头晕目
眩。

  「夫……夫君,你莫要怪妾身,妾身害怕没有了你。」

  萧琲终于改口了,羞答答地低头,扭捏地道。

  「终于改口啦?我明白,陷入情网的人都很容易患得患失,我这人嘴笨,只
好用实际行动表达了。」

  元越泽刮了一下她的瑶鼻,大笑道。

  萧琲羞红了脸蛋儿,继续喝粥。

  「妾身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两人亲密无间,打情骂俏半晌后,萧琲平复下来开口道。

  「姐姐有话就说,为何还要这么客气?」

  元越泽好奇地看着她。

  「你……你还叫人家姐姐?叫妾身名字就好啦!」

  萧琲佯嗔道。

  「那叫你琲儿?这个称呼好亲昵,我喜欢!」

  元越泽大笑道。

  「夫君可听过『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一说?」

  萧琲白了元越泽一眼,似是对这称呼异常满意,开口道。

  「哎呀,你就别说这些文邹邹的了,你家夫君知道你是秀外慧中的才女,还
是说简单一点儿吧。」

  元越泽眼神闪过一丝狡黠,开口笑道。

  「妾身哪有那么好,人家意思是说,夫君追求自在逍遥,为何只是停留于
『形』,而不去追求于『神』呢?要知那可是一举两得之事呢!」

  萧琲被夸得粉面再度染红,开口嗔道。

  「一来在繁华的城市,人心各异的圈子中历练心性,远比『隐于野』要高明
上许多。二来既然要辅佐帝星,那么『入世』就是必须的了,恕妾身失礼,夫君
到目前为止,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入世』。由『出世』而『入世』,从『入世』
归『出世』,这条路,妾身以为才是最适合夫君的。」

  「对我的武道修为也有更大的帮助呢!但你可知你并不是第一个与我说起
『大隐于市』的人?」

  元越泽点头笑道。

  「那第一个对夫君说的又是谁呢?」

  萧琲好奇地问。

  元越泽神秘莫测地对她一笑,眼神转向窗外。

  不远处的小花园中,百花齐放,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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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3章潜龙入海

  北据邙山,南望伊阙,左瀍右涧,控以三河,固以四塞。

  『东都』洛阳皇城,紫微宫。

  古时人重迷信,在皇族权贵之中,此风更甚。

  洛阳做为千年帝都,无论长安,扬州多么的有魅力,依旧无法与洛阳相提并
论。自古皇族皆重星气天象,天人合一的理念。古代将肉眼能看得到的恒星分为
三垣,周围环绕着二十八宿,其中紫微垣正处中天,是所有星宿的中心。北极星
是不动的,而其他星都绕着它转,就像人间百姓围绕着皇上转,因此皇宫所置之
地皆被唤做『天区』。

  洛阳『紫微城』就是天帝太一常居住的地方,位于五宫的中央,又称『中宫』,
它的南边是所谓『南宫』,称『太微城』。隋代洛阳宫城就称紫微宫,位于其南
的皇城称太微城。洛阳城分南北两部分。

  紫微宫豪华的书房内,独孤阀阀主独孤峰伫立窗前,悠然地欣赏着阁楼下的
景色。

  「爹,最新情报孩儿已整理完毕,请您过目。」

  书房外敲门声响起,在独孤峰的应允下,独孤策手执一个卷轴,走进门来。

  赞赏地点了点头,独孤峰开始浏览,神色亦随卷轴的展开而数次变化。

  「策儿辛苦了。」

  独孤峰阅览完毕,放下卷轴,轻轻地谈了口气。

  「爹可是认为有什么不妥?」

  独孤策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问。

  「为父的心里会有什么烦恼,你还不明白吗?」

  独孤峰对自己的儿子似乎一直有着一种不满,话语中带着点点冰冷。

  「孩儿认为父亲应该有三个烦恼,第一个烦恼是关于家族安危,第二个关于
凤儿,第三个烦恼该是关于元越泽此人。」

  独孤策一脸谨慎地道。

  「那你细说来听听。」

  独孤峰轻微地点了点头。

  「第一,这一年来,天下风云变幻,各方势力都在彼此为地盘,钱财而你争
我夺,一些小的势力早已被蚕食掉,如今淘汰剩余的几方势力,将开始更为残酷
的争夺,任何一方被淘汰后,天下大势都将被重重改写。南方暂且不说,只说北
方,自古以来争夺天下的最终核心都在于黄河流域,而洛阳城便是核心中的核心。
如今西有李唐,北有窦建德,东有李密,南有萧铣。更有许多暗中的江湖势力及
鞭长莫及的远方势力似也在蠢蠢欲动。如洛阳风云一起,将变幻莫测,爹身为阀
主,要为家族安危存亡着想,烦恼必定不少。」

  「如今群狼只为一口美肉而煞费苦心,其中自是东,西两方势力最让人头疼。」

  「西方的李唐拥有人称『百胜将军』的秦王李世民,其人自是才德兼备,领
导下的天策府人才济济确当得上猛将如云,谋臣如雨这两句话,可见这人很有服
人魅力,能使人心归向。文的方面只说一个对他最有影响力的人。那就是房玄龄,
此人不懂武功,却是识见过人。当李世民率军入关中时,房玄龄来到渭北谒儿,
便被李世民任为参军,所有表章文书、军令折奏、均由他一手包办。且此人最擅
于筹策作战需要的工作,凡筹措装备、粮秣器械,均井然有序,虽未能在战场上
杀敌制胜,但对成败却起着关键性的作用。武的方面就更是竖尽手指脚指都说不
完了,以李阀本身来说,自以李神通和李世民三兄弟最是高明。但真正的实力却
来自依附李家的各方高手,其中约有十多人。比如长孙无忌,庞玉,尉迟敬德,
罗士信等等,如此人才鼎盛,加之手下战无不胜的『黑甲精骑』,又暗中联络外
族,的确称得上北方最大的势力。」

  「东方的瓦岗军,虽然没有李唐那种世阀出身的地位,却也不容小觑。李密
此人确是一代枭雄,干掉翟让后的瓦岗军只强不弱!手下更是人才无数,沈落雁,
徐世绩,祖君彦,单雄信,邴元真,程知节等等文臣武将没有一个是易与的角色。
李密此前着手调集粮草兵马,又命大将邴元真率军进驻洛口,程知节进驻金墉城,
单雄信守河阳,乍看似是要进军偃师,实际却是李密想南面以黄河为屏障,北守
太行,东连黎阳,寓守于攻,在前后皆有敌人环视的情况下依旧不敢让人轻举妄
动。他也正好图谋洛阳。」

  「第二,凤儿的固执。孩儿几乎可以肯定凤儿一定对那个姓元的有情,否则
又怎会从岭南回来后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凤儿虽是家族内的千斤,性子也泼辣
喜闹,但在大是大非之事前,她从来没有过半点含糊。孩儿绝非妒嫉元越泽,家
族在孩儿面前永远是第一位的,凤儿宁可日日不出门,以沉默与爹的意志相抗衡,
便可知她心里对那元越泽绝非一般。」

  独孤策眼角偷瞥听得入神的独孤峰一眼,大义凛然地道。

  「第三,就是那元越泽。如果孩儿所猜不错,此人将成为洛阳最终花落谁家,
甚至争霸天下棋局中最大的异数。孩儿也曾苦思冥想过关于此人的一切事情,又
打探过凤儿的口风,却始终看不透此人。这人自岭南' 天刀' 与' 弈剑大师' 的
『惊世一战』后,便再度消失于世人眼前。可偏偏三个月前来到洛阳,更是在城
中买了所小宅院,看起来是想安家落户于此地了!此时他的到来,对城内,城外
各方势力的震慑力都大得可怕!可让人看不懂的是,此人除了受王世充的邀请参
加过一次宴会后,只过些平淡的生活,与百姓同乐,又乐善好施。孩儿每每想到
深处时,头脑就会不由自主地混乱起来。」

  独孤策说起元越泽时,眼神中的狠厉之色已经掩饰不住。

  「你是否仍然在为那云玉真而嫉恨恼怒?」

  独孤峰眼神一冷,瞥向独孤策。

  「没……没有!孩儿怎会为那种女人而愤恨难平呢!孩儿是担心此人会影响
到爹的大事。」

  独孤策被一语说中心里事,慌忙掩饰道。

  当日宋缺与傅采林破空而去后,各方势力使出浑身解数打探内部空虚的宋阀。
独孤策更是在山城居住了半个月之久。无意中正好遇到云玉真与元越泽。婚礼之
上,十一位新娘的身份并不全被外人所知晓,众人当时所知的只有宋家小姐,傅
家三姐妹,单家三女,商秀珣以及素素。

  再遇云玉真时,独孤策也是为对方的巨大变化而惊讶。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深
深的嫉妒之情。嫉妒云玉真在对方滋润下变得如同仙女儿一样,嫉妒元越泽竟然
可以让云玉真倾心。他从云玉真那满是柔情的眼神中便可知,云玉真的身心皆已
属元越泽。

  更让他恼恨的是,云玉真见到他时,眼神中所射出的那种蔑视之意,足以让
任何男人的自尊心大受打击。而元越泽则是眼角都不扫他一眼,只是与独孤凤见
礼问好。

  对于独孤策这种只知玩弄感情,以占有对方为第一目标的人来说,自己玩过
的女人身心皆给了其他男人,是自己最不能忍受的。他从前也知道与云玉真之间
的关系是从交易开始的,但得到对方身体后,随之而来的那种征服欲- 望却让他
苦苦思索如何能得到对方的心。如今再没任何机会了。怎能不让他嫉恨恼怒?

  又见随在自己身边的独孤凤一见元越泽就露出对任何男人都不曾表露的小女
儿家扭捏神态,更是让独孤策火冒三丈。无形中对元越泽的嫉妒已经上升到了一
个无法想像的高度。

  「为父不管你在想些什么,但元越泽于此时来到洛阳,看似是定居,个中理
由绝不一般!为父担心他与王世充之间有了什么勾当,更担心他是为宋阀来抢占
先机的!」

  独孤峰的话语打断了独孤策的胡思乱想。

  「孩儿虽也看不透他,但父亲这两个担心应该是多余的。首先,元越泽去参
加王世充的宴会之上,咱们的细作全程仔细探听过,他们只是谈些风花雪月之事,
王世充虽然话语中不断的邀请元越泽,试探元越泽。可元越泽却对答如流,其中
意思也很明显,就是绝不会参与王世充的任何计划。孩儿也有些奇怪,那元越泽
当日在岭南时,时高傲,时温和,时冷漠。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知道他与王
世充之间的关系便足够了。」

  「至于他是否会是宋阀前来北方打先锋一事,孩儿不太敢确定。宋阀这一年
来依旧隐忍不动。爹刚刚应该已看过孩儿整理的情报,宋阀这一年来渐渐开始分
裂为两派,宋智一派主战,宋师道一派主和。宋智隐忍多年,终于地阀主之位,
为实现理想自然会努力。而宋师道的江湖名声几乎许多人都知晓,宋缺突然破空
而去之后,他仿佛没有了任何动力,可见此子把亲情看得有多重。孩儿在与他来
往的半个月里,只觉他精神一日比一日颓废,只知喝酒找女人。酒后吐真言,他
当日大醉后更是亲口对孩儿说:」我对这种规限重重的生活方式,在多年前已感
到索然无味,恶厌之极『。孩儿自问那种丧失至亲后引起的痛苦情景绝不是装出
来的。所以宋阀的分裂不可能是假的。「

  「而元越泽与宋师道的矛盾更是在他们二人的理念不和间展开。元越泽最终
选择退避隐居,宋师道选择放纵声色,意志消沉。元越泽定居洛阳一事看起来确
实有些诡异,让人摸不到头脑,但是关系也不大吧!」

  独孤策解释道。

  「这仇家都已经结下了,想再结交该有多难啊!」

  独孤峰想起三个月来独孤阀派出打探元越泽那座宅院的探子们非死即伤,后
来独孤阀更不敢继续派人去骚扰元越泽一事,不禁皱起眉头道。

  其实作为一个乱世枭雄,为权势可以牺牲一切,独孤峰的心里仍然是十分想
结交元越泽的。虽然真正目睹过元越泽身手的只有瓦岗军一部分人及独孤凤,可
独孤峰却隐约觉得,元越泽的真正实力可能更为可怕!在这种崇尚武力,强者为
尊的年代,能结交到盖世高手,对任何一个人都有莫大的吸引力。

  但如今独孤霸被折腾得如干尸一般,最近一年来更是不说一句话,甚至被那
五道气芒折磨起来时,他都一脸的麻木。独孤霸的喜好及为人,独孤峰当然清楚,
他会为独孤霸的死活而得罪元越泽?笑话!现在独孤峰放不下的是家族的脸面。

  「你先出去吧,为父再想些事情。」

  独孤峰长叹了口气道。

  独孤策听闻独孤峰似是有欣赏元越泽之意,当即心头大恨,却不敢表现出来,
施礼后讪讪地退出书房。

  洛阳城南,贫民住宅区。

  一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小型类似于四合院一般的宅院。

  距离城市中心越远,则住宅数量越为稀疏。

  元越泽惬意地坐在长椅上,傅君婥平静地躺在他怀中,悠长绵远的呼吸声,
显示佳人已入梦乡。

  看着面前桌子上的请柬,元越泽头疼起来。

  「夫君在想什么?为何如此怪异的表情?妾身可否为夫君分忧?」

  卫贞贞如蝴蝶一般,轻盈地从窗口飘入,落在元越泽身侧,开口笑道。

  「我在想该自己去还是该带你们去。」

  元越泽抬头道。

  卫贞贞笑道:「我们才不去呢,姐妹们都各自忙着呢。」

  「也好,那我就自己去。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秀珣那里怎么样了?」

  元越泽点了点头,复又问道。

  「秀珣忙了许久,也算不出来,不过夫君不该担心,琬晶她们三人虽然淘气,
但君瑜姐一向沉稳,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卫贞贞安慰道。

  元越泽一家人大婚后离开岭南,隐居一段日子后便在单美仙与萧琲两女的提
议下进驻洛阳。元越泽一出现,虽然低调,却仍惹得各方势力注意。元越泽也开
始以『大隐于市』的观念逐渐融入俗世,虽然数月来变化称不上明显,却也小有
心得,对付一般有心机之人已经可以不落下风了。

  单琬晶,单如茵,傅君嫱三个小丫头呆不下去了,一个月前提出要到海外去
逛逛,元越泽虽有些舍不得,可也不愿看到她们的性情被压抑,傅君瑜读过后世
书籍,对游历亦是很感兴趣,四女便离家出去游玩。对她们几人的安危,元越泽
并不担心,因为即便是暗中有可怕的势力在盯着他们一家人,却也不敢真的面对
面硬来。元越泽担心的是以几人的天真率性的性子,一旦被人利用,那可就是糟
糕之极的事了。

  江湖险,人心更险。

  「世间最可怕的并不是无敌的力量,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前半句是云机子在元越泽未入世前所说,后半句是一年前祝玉妍不辞而别时
留给元越泽的字条中所写。

  随着亲身融入俗世,去体会周围百姓,贵族的各种心态,酸甜苦辣。元越泽
对这句话的了解日渐加深。

  尤其是官僚贵族之间,那种一切以利益为最高,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情形,
最初让元越泽很是不适应,可逐渐与他们相处,处处玩语言游戏,处处玩心机,
静下来时,再问问自己的内心究竟有没有受这些事情所影响,元越泽越加发觉
『大隐于世』所蕴含的深奥哲理。

  这数月来,日日都有探子来找麻烦,当然都是在暗中行动而已。傅君婥的手
段是绝对的强硬,在单美仙的支持下,不知已卸掉了多少人的胳膊与大- 腿。这
几日来,已再没有哪个不想活的人敢来暗中打探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这句话,直到元越泽真正与百姓生活接壤后才明白到其中的道理。

  生活看似平淡无奇,却让人无比的舒心与惬意。与手镯中的生活相比,更是
多了一分真实感。

  直到这一日收到王世充为王通传达的请柬。

  「王世充真会装样子,还好杨广死的那日,只有美仙姐她们几人的身形被王
世充看到,不然妾身都有些怕被他那双阴毒的眼睛发现些端倪呢!」

  卫贞贞想起刚来洛阳时参加王世充的宴会时,王世充外表看起来昏庸,眼神
却时不时地瞥向元越泽与随行的素素及卫贞贞,其中的神色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
般,简直能把人看得通透。

  想到这些,卫贞贞就一阵恶寒。

  「洛阳是关乎二哥大定中原最重要的一处战略地点,我们一定不能大意。」

  元越泽怕惊醒怀中佳人,轻轻拉过卫贞贞,一通热吻。

  「呜……」

  卫贞贞周身各敏感之处早被元越泽把握得一清二楚。只一个照面后,卫贞贞
就迷失起来,只知轻吟享受。

  「不……不要,姐妹们看到又要笑人家了。」

  卫贞贞被吻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唇分后长吸一口气,对元越泽嗔道。

  「谁会来看啊?现在只有君婥与你在这里。」

  元越泽轻声笑道。

  说来好笑,商秀珣大婚后开始领悟《天衍卦》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而其
他几女则是准备辅佐帝星,发奋攻读起各种书籍来。尤其素素变化甚大,竟然有
向辩论家发展的趋势,舌灿莲花,巧舌如簧。让一家人为之啧啧称奇。

  笑过后,元越泽色心又起,在卫贞贞一声轻呼中,又吻上她的樱唇。

  春- 情被挑起,卫贞贞浑然忘记了一切,只知咿唔娇吟地回应了,水蛇腰更
是来回扭动,配合双- 峰上的那双怪手,意图获取更大的快感。

  似是察觉到脑后枕着大- 腿的在扭动,又似是听到了熟悉的塌上仙音,傅君
婥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扑哧!」

  见到元越泽正与卫贞贞热吻,卫贞贞上半身已全部暴露在空气中,傅君婥一
下子笑出声来。

  元越泽二人停下动作,傅君婥揶揄一笑,玉手食中二指飞快地袭上卫贞贞饱
- 满玉- 峰上的那点嫣红,轻轻一夹,调笑道:「夫君与贞贞竟然又要白日宣y
in了啊?」

  这种事对于元越泽与众女已经见惯不惯了,夫妻间闺房乐趣已经逐渐被他们
作为一门学术来研讨。

  卫贞贞本是春- 情勃发,无论多么地习惯元越泽的荒唐,羞涩腼腆的性子却
是深植骨子里的。被傅君婥声音惊醒,本就绯红的俏脸更加娇艳,察觉到身上传
来的一丝凉意,还没来得及遮掩,就被傅君婥直接掐在敏感地带上。异样的刺激
传来,卫贞贞那双春水朦胧的大眼睛里满是哀求之色:「姐姐快饶了我吧……」

  傅君婥本就是打算戏弄她一下而已,见她求饶,便松开两指。却又被卫贞贞
双手偷袭过来,一个愣神,两只雪兔已经被牢牢地抓住,挤压拨弄起来。

  由于身体及修习内功所带来的优势,元越泽一家人一年四季都是一身最轻便
简单的装束,衣着单薄,被外来力量一抓,更是容易触动敏感地带。傅君婥刚刚
醒来,身体仍然有些反应麻木,随即反抓卫贞贞,二女打闹起来。

  互相揉捏半天,二人终于停手罢战。看着娇喘吁吁的二女,元越泽大笑不已。

  在二女娇羞不依中,三人直接就地搂抱在一起,醉人的『仙乐』渐渐响了起
来,荒唐之极。

  「夫君,妾身有一事一直没敢向你说,怕你怪罪。」

  云- 雨过后,喘息半晌,二女紧紧偎依在元越泽怀中,脸上皆是满足之色。
傅君婥伏在元越泽胸口,却突然抬头开口道,语气里有些没底气,眼神中带着丝
丝的愧疚。

  「只要君婥不是去做损人利己之事,任何事情我都不怪你。这些你们都该明
白的。」

  元越泽安慰道。他也不相信他的众妻子会去做损人利己之事。

  「人家怎会做那种事,只是在去年偷偷将《凝神诀》传给了小仲和小陵。」

  傅君婥低声地道。

  元越泽听后也是一愕,怪不得这一年来双龙混得如此的风生水起,原来其中
还有傅君婥偷偷传他们《凝神诀》的功劳。

  《凝神诀》很是神奇,当日元越泽将这口诀传给宋缺,宋缺不但压下伤势,
更能在半月内突破到『忘刀』的境界。只凭这一点,便可想像得到这口诀的非凡
之处。

  而在山城时,元越泽并没有怎么同双龙打交道,他二人也是对山城兴趣很浓,
大婚后便主动告辞。

  「夫君要怪就怪我吧,其实妾身不单单对他们有一份关爱之情,更有一份愧
疚,因妾身并没如那书本中所写死去,而对『杨公宝藏』有觊觎之心的人又不敢
来招惹夫君,他们就只有去逼那两个小子,那两个小子的天分的确很高,但妾身
觉得是因为我的出现才使他们到处被人追杀,传一点本事给他们也好自保。」

  傅君婥见元越泽在思索,又低声道。

  「我倒不怪你,在《凝神诀》的帮助下,那两个小子修为增长得应该会更快。
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到底是你连累了他们,还是他们连累了你,我也说不清。反
正就不要再自责了。」

  元越泽想了想后安慰她道。

  「他二人只有天赋是不够的,学武时间毕竟太短,而且那书本上说他二人后
面有各种奇遇,『邪帝舍利』,『和氏璧』都对他们的修为产生了很大的促进作
用。如今『邪帝舍利』已在夫君手中了,姐姐传他二人《凝神诀》便当是个补偿
吧。」

  卫贞贞也开口道。

  元越泽明白二女对双龙的感情,便也点了点头。

  现在双龙自己有点儿本事,混出头了,元越泽更不再担心他们来缠着自己,
当下再度荒唐起来。

  皇城,一间隐约散发着药味与檀香混合气息的幽静竹楼。

  房间内设施简朴,简简单单竹制的桌椅,屏风,床榻。

  「你要好好看着他,他就是四年前的霸儿,是你亲叔叔,他有今天,就是那
个坏了你心境的人造成的!」

  竹楼外,窗口处站立一老妇,一身贵族衣饰,望着小楼内端坐榻上紧闭双眼,
数着念珠,嘴唇略动,骨瘦如柴的苍老男子,老妇人半耷拉着地眼皮下流出两行
热泪,对着身边站立不语的少女冷声道。

  少女看着屋内如同死人一般的男子,脸色复杂,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你心里,到底是家族重要,还是爱情重要?那人都有了十多个妻妾了,哪
个比不上你?你却死心眼儿了一般。真让嬷嬷失望啊!」

  老妇人语带凄凉地叹道。随即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少女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刚要开口,却听的小楼内传来一声仿佛是看
透世间沧桑与情感的声音:「是娘亲吗?进来坐坐吧!」

  转身而去的老妇人如同心死之人一般,但一听到小楼内的声音,登时转过身
形,一脸遮掩不住的欢喜之色,快步走到楼前,推门而入。少女连忙跟在老妇人
身后。

  「霸儿,你的脑子原来没坏掉,你可吓死娘了,这一年多一句话也不说,
『静无』那老和尚来了之后你就再也不看任何人,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什么?娘为
你作主,你不要怕!」

  老妇人显然是有些欢喜过头,说话也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娘与凤儿坐吧,一年多没见,凤儿成了大姑娘了。」

  床上男子动作依旧,双眼缓缓睁开,对少女一笑。

  这一笑让那少女发觉异常的怪异,因为其中蕴含着无上的平和与慈善,眼神
更是有些飘忽不定,如无生命般地毫无生机,却又夹杂着对生命慈爱。

  少女对男子再清楚不过了,以他的为人与性情,居然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怎
能不叫少女震惊。

  「孩子,你这几年受苦了,娘发誓一定为你报仇,你要坚持下去,娘一定能
找到办法医治你的!」

  老妇人也察觉到了床上男子的怪异,开口安慰道。

  「你误会了,孩儿没有半分恨他的意思,反而是对他有着说不清道不尽的感
激之情。如果说世间仍然有孩儿未能放下的事情,那便是孩儿对自己过去所犯罪
行的深深悔恨。」

  床上男子眼睛只是一睁,复有闭上,开口道。

  「你在说什么?你难道不认娘了?你连家族都能放得下?娘亲行将入木,你
也放得下?」

  老妇人语气加速起来。

  「万事无如退步修,本来无证亦无休。明窗高挂菩提月,净莲深栽浊世中。
你着相了,红尘一切,有来必有去,有生必有死。我的娘亲,我早已记在心里。」

  男子缓缓地道。

  「你!娘就在你面前,你却不唤我做『娘』?」

  老妇人气道,随即剧烈地咳了起来。

  「过去的一年,是我生命中最充实的一年,几日后,我会到『天德寺』落发,
以余生为从前所犯的罪孽而乞求世人及佛祖的怜悯。」

  男子又开口道。

  老妇人此时已气得快要晕死过去。少女在一旁轻轻拍打后背助其平复气息。

  老妇人心情激动,无论再说什么,床上男子都是不闻不问,如老僧入定一般。

  再说下去已无任何意义,老妇人在少女搀扶下走出阁楼。

  「你看到了吗?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被折磨得生无可恋!」

  老妇人出门后,狠声对少女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的仇恨早是解不
开的了!」

  「可是,叔叔现在的样子我以为看起来很自然,也很符合他,嬷嬷也该知道
叔叔从前的为人……」

  少女不知想起了什么,语气坚定地道。

  「老身的儿子,老身又岂会不清楚他的性子?但我独孤家的儿子,有错也要
老身来管教!他外人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教?」

  老妇人出了名的『护短』,声色俱厉地道。

  「可元公子的妻子都要被霸叔侮辱,换做是凤儿,很可能会当场就杀人了。」

  少女也不示弱地道。

  「好!好!你翅膀硬了,嬷嬷管不了你了!这些年都白疼你了!老身怎么就
这么命苦啊!呜……」

  老妇人情绪激动,嗓音沙哑地哭了起来。

  「是凤儿错了……嬷嬷不要哭了,伤了身体就不好了,凤儿全听你的还不行
吗?」

  少女眼中也泛起泪花,低声劝道。

  「好!这才是我独孤家的儿女,嬷嬷先去与你爹谈一谈,你放心吧,嬷嬷又
怎会害你?」

  老妇人心情大好,眼泪也不流了,直接对少女笑道。

  少女内心幽幽地叹了口气,搀着老妇人走回卧房休息。

  三日后,洛阳皇宫。

  独孤阀一众主事之人围作席上,听着尤楚红讲述。

  「大概就是这样了,霸儿日日被折磨数个时辰,也许出家后对他也是个最好
的结果吧。」

  尤楚红喝了口茶,对众人道。

  「霸叔的仇,我们必须要报!姓元的如此猖狂住入洛阳,正好是个机会!」

  独孤策也不知道是为独孤霸伤心,还是为自己的嫉恨,一脸愤怒之色地道。

  「我们培养了十多年的死士已经损失了快一半,活着回来的人都说见鬼,没
见任何人出手,他们的四肢就被砍了下来,这样下去,岂不是为了一点儿小仇恨
而失去了大局?」

  独孤峰面色冷冷地看着独孤策。

  「峰儿说得对,如果能与这人保持良好的关系,对我们家族都无坏处。」

  尤楚红接口道。

  一直面无表情坐在一旁的独孤凤脸色怪异起来,尤楚红的护短是远近闻名的,
数日前还哭喊着与元越泽不共戴天,今日怎么就能为了家族而放弃仇恨?到底是
发自真心的还是假装的?

  「孩儿观妹妹对那元越泽有好感,万不可再继续下去了,那样我们又如何报
仇?」

  独孤策突然道。

  独孤凤如入定一般一动不动,看也不看他。

  「凤儿,你实话和爹说,是不是对那姓元的有好感?」

  独孤峰正容道。

  「你这一年多一直有些古怪,策儿说过此事,爹还不太相信,可无论如何问
你你都不开口,如果你承认了的话,爹不再限制你什么,你想去追求幸福就随便
你。」

  独孤峰见女儿仍旧不发一言,便又开口道。

  「爹,你说的是真的吗?」

  独孤凤脸色突变,挡不住的喜悦之情尽写在娇靥之上。

  独孤策眼中闪起阴厉之色。

  「怎么说你都是爹的亲女儿,你嬷嬷的亲孙女。霸弟这些年的品性,我们比
谁都清楚。元越泽没有杀他就是他的造化了,如今既然能悟得佛法,也算个圆满
的结局了。做父母的没有哪个希望看到儿女嫁给不喜欢的人。」

  独孤峰摸着女儿的脑袋,开口笑道。

  说得可真是感人至深。

  独孤凤一脸喜色地只知在独孤峰怀中撒娇。

  奇怪的是,一直以来对元越泽恨之入骨的独孤阀主事几人皆没有了往日那种
仇视之意。

  难道这就是政治?

  独孤凤满心欢喜,被憋在家中快一年,终于可以再次走出去了。

  想起去年在岭南时元越泽一脸温和的笑意,双目中似有似无的情谊,独孤凤
不由自主地羞涩起来。

  走在大街上,打听到元越泽的住址,独孤凤一路奔了过去。

  远远地望见那所宅院,独孤凤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我该如何进去呢?进去
了又该说些什么呢?又如何面对他呢?

  独孤凤开始犹豫起来,平时八面玲珑的心思在爱情袭来后也已经变得迟钝无
比。目下能做的就是呆望着不远处大门紧闭的宅院。

  「这不是凤儿吗?为何在这里发呆?」

  一声如天籁般宛转悠扬,缥缥缈缈的女子声音在耳边响起。

             第034章化境箫艺

  正想得入神的独孤凤随着声音侧过螓首望去。

  一道素白宫纱罩体,纤美修- 长,腰肢挺直,玲珑有致的倩影不知何时已站
在她身边,空山灵雨般秀丽的玉容上,淡淡的微笑中带着丝丝的暖意。恬淡清逸
中夹杂着异乎寻常的高贵圣洁气息更是让独孤凤毕生难忘。

  「皇……皇后。」

  独孤凤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先打招呼。

  「怎么一年不见,就又生分起来了?」

  身边女子声音甜美雅正,语带戏谑地道。

  独孤凤登时大窘。

  去年在岭南做客的半月时间里,独孤凤与元越泽的几位娇妻都混得很熟了。
当她逐一清楚各个女子的身份后,最让她吃惊的并不是江湖势力都着重观察的宋
阀小姐与飞马牧场的千斤。而是『母仪天下』近二十年的旧隋皇后萧琲. 初见萧
琲时,独孤凤也只是略微的失神而已,她也不明白萧琲如何就成了元越泽姐姐,
更搞不懂萧琲怎么还成了证婚人。宋缺怎么说都是贵族出身,一阀之主,萧琲的
身份虽已随杨广的死亡,旧隋的灭亡而不再重要,但其多年的威势让人不敢小视。
可当时独孤凤看到上座五位家长,皆没任何异色。

  元越泽大婚后的第四天,独孤凤被宋玉致拉去『听涛小筑』做客,再次见到
萧琲. 此时的萧琲宛如变了一个人一般,相貌,气质皆变化不少。独孤凤脑海里
瞬间一个念头:萧琲定是与元越泽有了男女之私。因为眼前的萧琲变化巨大,特
别是那种复杂不似人间女子的气质,与元越泽十一位妻子异常相似。

  「他可真能乱来呀!」

  独孤凤当时心中这样叹道。旋即想起元越泽家中还有一对母女呢,便也释然。

  再次想得入神的独孤凤隐约听见耳边有人在呼唤她,忙回过神来。

  「皇……姐姐,你在唤我吗?」

  独孤凤记起了萧琲当日强迫她改口一事,忙变换称呼道。

  「你怎么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在这里发什么呆?」

  萧琲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没……没什么,我来这里看看风景……」

  独孤凤支支吾吾地道,她哪里敢说是跑来看元越泽的!

  「这里有什么风景值得看的?」

  萧琲什么场合没见过?只见独孤凤的样子,便推知她的想法,浅浅一笑,眼
光转向不远处她们一家的宅院,语带揶揄地道。

  独孤凤一见她的神态,更加害羞起来:「凤儿这一年来没出过门,又闻听姐
姐们来到洛阳居住,今日便出来拜访姐姐。」

  「凤儿想见的该是另有其人吧?姐姐可没那么大的魅力呢!」

  萧琲见她窘迫,心中好笑,调侃起她来。

  这昔日的『国母』调侃起人来,格外让人招架不住,独孤凤性子虽泼辣好动,
可此时心里有鬼,压根儿不敢再与萧琲继续说下去,惟有垂头不语。

  「好了,你家元公子也惦记着你呢,如不是怕你为难,早偷偷摸去皇宫与你
相会了,我们进去吧。」

  萧琲调笑适可而止,拉起独孤凤的小手,向宅院方向走去。

  「元公子会惦记我吗?怎么可能呢?他家的娇妻论姿色,气质,哪个不比人
家强上许多?」

  独孤凤被萧萧琲牵着,心思急转,各种想法全冒了出来,神色一会儿高兴,
一会儿黯淡。

  庆幸的是萧琲正走在她身前,否则这一情景如被萧琲看到,难保会不会再说
些什么调笑的话语。

  「轻裘和长剑,烈马狂歌。忠肝和义胆,壮山河。好一个风云来去的江湖客,
敢与帝王平起平坐。柔情和铁骨,千金一诺。生前和身后,起烟波。好一个富贵
如云你奈我何,剑光闪处如泣如歌。一腔血流不尽英雄本色,两只脚踏破了大漠
长河,三声叹叹叹叹只为家园故国,四方人传诵着浩气长歌。」

  二女走进宅院,就听见元越泽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回荡在庭院中,形式
风格,旋律节奏大异这个时代的曲子,豪迈狂放的唱词,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倾倒。

  萧琲早就习惯了元越泽的歌声,拉了把仍在发愣,似是陶醉于歌声中的独孤
凤,快步进入房间内。

  房间中元越泽盘坐地上,怀抱吉他,双目紧闭,身形略晃,似是仍然陶醉在
歌曲中。一旁的素素躺在长长的藤椅上闭目小憩,翻开一半的书本正放在胸口,
随着绵长轻缓的呼吸而上下起伏。仙韵淡淡的素面不沾半分尘世脂粉,如群山峻
岭一般浑然天成,玲珑有致的线条显露无遗。

  独孤凤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说世间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那么眼前这个
画面就是唯一答案。

  「啊!独孤姑娘怎么与琲儿一起来了?好久没见啦!」

  元越泽沉醉半晌,睁开双眼,见独孤凤正与萧琲已做在小几旁,忙放下吉他,
开口道。

  「还好意思说!我们如果是刺客,你和素素不是要遭殃了?」

  萧琲嗔怪了横了元越泽一眼,笑道。

  早前已说过,元越泽做什么事都特别容易入神,别人都很难在一个领域内达
到『物我两忘』的境界,他却几乎可以在他喜欢的任何一个领域内轻易达到这种
境界,如音乐,武艺,厨艺等方面。

  这种心境值得人赞赏,可缺点却也同样的明显,那就是警惕性随之降低得异
常惊人。

  「独孤姑娘怎么今日会到来?你家里没为难你吗?」

  元越泽对萧琲的话只是付之一笑,谁敢来杀他?谁又有能耐杀他?

  「我……」

  独孤凤一见元越泽那双清澈深邃的眼神,就软弱起来,刚刚稀里糊涂进来后,
也没想到元越泽问起这样的问题,他该如何回答才好。

  「肯定是想你这个大坏蛋了呗!」

  素素在一边也醒过来了,坐起来拉过独孤凤,娇笑起来。

  元越泽当日对独孤凤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他也说不清楚。他只是对这年代
可怜的女子更为喜爱。其中不单单有男女之情,更有一分怜惜的心态。

  「哈哈!素素你可不要难为她了,你看把人家窘的!」

  元越泽见独孤凤害羞得通红的小脸,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却又说不出来这
里的理由,当即心里明白,大笑道。

  「凤儿是来感谢公子的。」

  独孤凤没来由的说出这么一句。

  「姑娘不用见外了,我大你两岁,你不见外叫我声大哥就好了。」

  元越泽为她这个答案一愕,随即笑道。

  「大……大哥,你也不要见外了,叫人家凤儿就好了。」

  独孤凤对元越泽那种保持距离感的称呼的确不满意,闻听元越泽此言,当下
心头一喜,低声答道。

  「那凤儿为何要感谢夫君呢?」

  萧琲也奇怪地道。

  元越泽与独孤阀的仇,两方的内部人士可都是知道的。元越泽的妻子们虽然
都看得出独孤凤的心意,可独孤凤毫无疑问是夹在中间最难做的人,而且很有可
能是对于双方关系起到决定性的人。单美仙与萧琲商量过先不采取主动,看独孤
阀会有什么动作。

  今日独孤凤前来,萧琲要先问清楚她到底是为自己还是为家族而来。

  「霸叔已决定过几日要去落发,因为大哥对他的惩罚让他清楚过去所做的罪
行是伤天害理,为感激大哥没有杀他,更为所犯罪孽恕罪,便有了出家的决定。
凤儿以为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了,所以感谢大哥的恩情。」

  独孤凤爽朗地道,语气丝毫不做作。

  元越泽听后汗颜,他哪有独孤凤说得那么好?当初不杀独孤霸是因为杀了他
太便宜了。只有通过精神上的折磨才能让他更为痛苦。谁知却造就了一个大彻大
悟的和尚!

  见元越泽有些尴尬的表情,素素开口笑道:「这些话就不用再说了,凤儿今
日是为家族,还是为自己而来的呢?」

  素素简单直接的一问,独孤凤顿时害羞起来,垂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萧琲心头一喜,因为独孤凤这样的表现说明她是为情而动,为见元越泽而来。
而那个什么感谢元越泽的理由完全是临时想出来的借口而已。

  「凤儿不用害羞,其实夫君对你也有好感,只是你该知道我们与你家族之间
的仇恨……夫君怕你在中间难做,所以一直也未也有什么表示。」

  萧琲开口道。

  独孤凤听萧琲如此一说,立即更羞涩,心中暗叹:「怎么他们一家说话都这
么直接呢?」

  她当然清楚家族与元越泽一家的复杂关系。萧琲话中有意,独孤凤也在纳闷
为何自己的长辈们为何态度变化如此大,会否是利用自己呢?可又想起父亲那慈
爱庄重的表情,独孤凤也觉得不似做假。

  但即便利用自己又如何?这个时代的大家世阀小姐有几个能有选择自己所爱
的权利?如果得到元越泽的爱怜,那不就是两全齐美了吗?可这样似是对元越泽
太不公平,他那清澈的眼神显示出他内心的单纯与温厚,这不也等于是在利用元
越泽吗?一种愧疚不安的心态生出,独孤凤俏脸上不自然起来。

  「凤儿不用担心什么了,夫君可舍不得你这个大美人儿呢!」

  素素见她的表情怪异,又调笑道。

  说起姿色,独孤凤登时不好意思起来。元越泽家里十二个妻子,个个都似是
天仙下凡,洛阳城内许多茶楼馆子中的人最喜欢谈论的话题就是他的娇妻们,又
因众女出门皆重纱覆面,只能看清体态及双眸的外人在那种圣洁的气息面前自然
不敢露出过分的眼神。可背后却大肆议论,这是男人的本能。

  独孤凤的确称得上洛阳城内数一数二的美女,即便是对上『洛阳双艳』也丝
毫不落下风。但在元越泽家中娇妻面前,独孤凤就会变得黯淡起来。

  通过亲眼见证萧琲的变化,独孤凤早就猜到元越泽一定是其中的关键,再深
想下去,很可能是闺房内的秘密了,独孤凤不止一次如此猜想过,每每想及此处,
就会不由自主的羞涩起来,任她如何大胆活泼,却也仍是个云英未嫁的处子。

  「姐姐笑话了,凤儿姿色如何比得过几位姐姐。只有『御剑仙子』那样的人
才配得上大哥吧!」

  人类攀比心态永远都不会消失,如此心态在女人身上表现得更为严重。想到
面前二女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独孤凤的嫉妒之心就会不受控制的发作,语
气酸酸地道。

  「凤儿也听说了『御剑仙子』之事?」

  元越泽一脸怪笑地问到。

  虽然看不明白元越泽的笑意,独孤凤还是点了点头:「一个月前从巴蜀传来
的消息说,沉寂一年多未出江湖的『御剑仙子』在巴蜀露面,似乎还带着几个徒
弟,于成都城内当街不到十招便斩杀刚刚出关,武功大成,『魔门八大高手』之
一,有着『天君』之称的席应。成为一年前岭南『惊世一战』后又一个震动江湖
的大事件。传闻那『御剑仙子』是维护正义的下凡天仙,专门派来世间来翦除恶
人的。」

  独孤凤娓娓道来。

  「扑哧!」

  素素实在忍不住了,当即笑得前仰后合,毫不顾忌形象。

  「凤儿认为世间真有下凡仙子吗?」

  元越泽见独孤凤一脸不理解之色的看着素素,笑道。

  「人家也没见过呀!只是听闻是这样传说的,听说从前在丹阳杜伏威与任少
名就亲眼见过那『御剑仙子』出手,任少名因为亵渎了她的仙颜,几招内就被那
位仙子给杀了,还说那仙子的御剑本领非凡,剑更像长了眼睛似的会随心而动。
所以才传出『御剑仙子』的称号,现在可是江湖上名头可以和大哥相提并论的人
呢!那个席应一定也是因为亵渎了人家仙子,才掉了脑袋。」

  独孤凤从小喜好武艺,一脸崇拜,向往的神色。

  「哈哈!」

  素素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

  「素素姐为何笑呢?凤儿说的都是真的!你们没听到这样的消息吗?」

  独孤凤心中越来越纳闷,旋即开口问道。

  「难道……」

  独孤凤又见一旁元越泽与萧琲也在强忍笑意,机敏的心思立即转动,联想元
越泽这一家人的神秘,他妻子的姿色气质。独孤凤脑海中突然升起一个想法,失
声地道。

  元越泽对她点了点头,独孤凤立即吃惊地捂住小嘴,大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她虽与元越泽一家接触过一段日子,可从没见他的哪个妻子出过手,元越泽
一家人体内的真气越练越雄浑,绝非一般高手所能察觉地到的,兼且一般人初见
她们,注意力大都被她们的美貌和气质所吸引,更没心思去想其他事情,所以独
孤凤也只认为她们最多也就是一般高手而已。

  「在这里先住下吧,你要知道的东西,姐姐慢慢告诉你,一时半会儿也说不
清楚。」

  萧琲见独孤凤惊讶后一脸好奇的表情,就安慰道。

  独孤凤得到家里的纵容,当然乐意住下来,先不说能和他们这一家满是神秘
色彩的人同住,只说可以知道元越泽的一身秘密,就足以让她心动了。

  四日后。

  华灯初上,东平城南,越秀山庄。

  占地广阔的山庄门外,车水马龙,好不热闹。门内门外灯火辉煌,人影往来,
喧笑之声,处处可闻。

  山庄的主人王通,乃当代大儒。以学养论,天下无有出其右者,以武功论,
亦隐然跻身于翟让,窦建德,杜伏威,欧阳希夷,以及四阀之主那一级数的高手
行列中。

  王通生性奇特,三十岁成名后便从不与人动手。弃武从文,不授人武技,只
聚徒讲学,且著作甚丰。最为人乐道者莫如他仿《春秋》着《元经》仿《论语》
成《中说》自言其志曰:「吾于天下无去也,无从也,惟道之从。」

  方圆百亩的大花园内花灯处处,光如白昼,张灯结彩,宴开百席。来宾非富
即贵,热闹非凡。府门对街处,挤满看热闹又不得其门而入的人群,少说也有数
百人之众。宴会尚未真正开始,众人皆在三五成群的说笑。

  华宅的主堂内时,气氛更是炽烈,人人都在兴奋地讨论石青璇的箫艺与那神
秘莫测的元越泽,就像都是研究这一女一男的专家那副样子。

  台阶之上的四个豪华酸枝椅中,坐了三个人,其它人都只能立在一旁,更突
显了这三个人的身分地位。

  中间一人须发皓白,气度威猛,却是衣衫褴褛,虽是坐着,但仍使人感到他
雄伟如山的身材气概。另一人身穿长衫,星霜两鬓,使人知道他年纪定巳不少,
但相貌只是中年模样,且一派儒雅风流,意态飘逸,予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陪着两人坐着说话的是个大官模样的中年人,非常有气派,亦给人精明厉害的印
象。

  「王老莫怪小弟,元公子实在难以请动,小弟能做的只是将请柬代你送到。」

  王世充笑道。

  「说来老夫也是受好奇心促使才想起请他,他既答应了,应该会来的,可能
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吧!」

  王通无奈地看了一眼身边空着的椅子,也大笑道。

  「元小兄弟十分有趣,老夫上次在世充兄的宴会上见过他一次,为人的确豪
爽不羁,至情至性。」

  欧阳希夷也长笑一声。

  「元越泽何在!」

  一声雄浑的嗓音响起,声音中蕴含霸道的内家真气,方圆百丈内的人皆可闻
到。

  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屋脊处立有一人,高挺英伟,虽稍嫌脸孔狭长,但却
是轮廓分明,完美得像个大理石雕像,皮肤更是比女孩子更嫩滑,却丝毫没有娘
娘腔的感觉。反而因其凌厉的眼神,使他深具男性霸道强横的魅力。他额头处扎
了一条红布,素青色的外袍内是紧身的黄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来
更是肩宽腰窄,左右腰际各挂了一刀一剑,年纪在二十四五间,形态威武之极。

  院内众人皆被上方这男子所吸引,静静地打量着他。

  闻听其霸道嚣张的口气,座上三人面色一冷,想来该是来着不善,善者不来。
可三人皆是人老成精,面色的变化只是一瞬间的事。

  王世充听闻声音响起后,低头抿了一口茶,头垂下去那一刹那,嘴角露出一
丝诡异笑意。

  「哈哈……」

  一声大笑响自王通之口:「阁下可是被塞外草原唤做『孤狼』的突厥青年后
起之秀跋锋寒?」

  英伟男子冷冷一笑,全然不把众人的目光放在心上,抱拳朗声道,「不错!
在下跋锋寒,一年前来到中原,目的就是为了和中原各位武林高手相互切磋,以
提高自己的武艺,此次来到王府来,是因听闻名震天下的元越泽也会来此地,故
在下失礼之处,请众位见谅!」

  「说得好听!阁下来中原难道不是为了躲避『武尊』毕玄门人的追杀吧?」

  欧阳希夷对跋锋寒的态度非常不满,亦开口讽刺道。

  「如今晚元越泽不来,那跋某人或许会对你欧阳希夷有些兴趣。」

  跋锋寒丝毫不动怒,冷眼瞥了欧阳希夷一眼道。

  「来啦来啦!」

  欧阳希夷怒气一起,正要继续答话,只听得门外一个柔美动听的声音。

  众人随即顺着声音望过去,随后便如潮水般裂了开来,空出近门处的一大片
空间。人人注目大门,紧张等待。

  王通邀请元越泽的事,几乎传般了东平。

  「老大,是元大少来了吗?」

  人群中有人已经开始激动了。

  「嘘,嘘,小点儿声。」

  另外有人不耐烦地道。

  一道紫色身影缓缓出现在门口,挺拔如斯,皮肤晶莹通透,完美无暇的脸颊
上,从容自如,微微泛起天蓝之色的双眸宛如一池深不见底的幽潭,蕴涵着射人
心神的魔幻魅力。一身淡雅如仙的气韵更是让人为之折服。夜风微拂,长衫随风
而起,说不尽的潇洒飘逸。

  元越泽手左手握剑,右手抱一个纸箱,不理众人盯着自己的目光,直接走到
台阶上三人面前,点头示意:「元某来晚了,三位久等了。」

  王通首次见元越泽,听他毫无礼貌的话语,略微一愣后大笑:「元小兄弟果
真如希夷兄所说一般厌恶礼法。老夫今日贱降,终于见到阁下这等传闻中的人物
了,的确是人中之龙,天下少见的才俊!」

  「客气话就不用说了,这是元某的礼物,请笑纳。」

  元越泽将纸箱递了上去。

  王通忙接过道谢。

  打开箱子,取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急速蔓延开
来。惹得人人肚子中的酒虫蠢蠢欲动。众人本来注意力还在玻璃瓶上,当下都被
勾到酒上。

  「阁下就是元越泽?」

  跋锋寒见元越泽看都不看他,有些恼怒,冷声道。

  「你有什么事吗?」

  元越泽抬头望了跋锋寒一眼,淡淡地道。

  「跋某人嗜武如狂,阁下这等人物岂能放过,今日特来领教!」

  跋锋寒跃下屋脊,几步来到台阶下昂首道。

  元越泽微微一笑,前踏几步,拱手朗声道:「请赐教。」

  王世充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院内众人兴奋无比:这传闻中的人物终于亲眼见到了,果真长相气质没得说。
关于其实力,四年前就听闻那震动天下的吼叫,后来又传说其功力尽失,又传闻
他曾与『天刀』有过一场比试,但亲眼见过其出手的人少之有少,瓦岗军虽有传
闻,但越传越神,各种版本的说法都有,是以人们一直以来也只能凭空想象,现
在能够亲眼目睹其出手,在场的每个人都翘首以盼。

  元越泽与跋锋寒来到在王通安排下,周围宾客纷纷起身腾出来的五十多丈的
空地上。

  跋锋寒望着身前三丈处的元越泽。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双眼中却不时闪过骇
人的精光。

  元越泽眼中闪过一丝古怪,开口道:「跋兄该是一年前就到了中原的吧,这
么长时间可有什么经历?」

  跋锋寒刚刚与王通几人对话时,元越泽并不在,是以听到元越泽的话语,当
即一愕后笑道:「不错,元兄竟会关心跋某的行踪,不过刚入中原时,遭到一伙
神秘人偷袭,为养伤,我闭关了九个月。」

  元越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双眸一眯,左手一伸,作了个『请』的手势,
淡淡道:「原来如此,请出手吧。」

  跋锋寒嘴角着一丝笑意突然消去,脸色转为凝重。负在身后的手拽起了外袍
下摆,分别握在刀把与剑柄处,使人不知他要用刀还是要用剑,又或刀剑并用。

  元越泽伸手的瞬间,跋锋寒清楚地感觉得到元越泽所发出的气机已经笼罩在
自己的全身上下,那双眯起的双眼更好似能看透跋锋寒心里的一切打算一般。

  精神方面的压力越来越大,跋锋寒不得不采取主动,否则未战就已先败。

  「铮!」

  剎那间,跋锋寒刀已脱鞘而出,化作一道长虹,主动出击。

  元越泽淡淡一笑,看也不看跋锋寒凌厉的刀势,左手长剑并不出鞘,从容一
挥。

  跋锋寒,王世充,王通,欧阳希夷四人登时吃了一惊。

  元越泽这简单的一个动作,落在四人眼中,完全不合情理。

  因为他们清楚的感觉得到,元越泽动作明明在跋锋寒之后所发,可四人都感
觉到元越泽的剑身所行走的距离必定超过先前发招的跋锋寒手中的刀。

  这就意味着元越泽的剑,已经突破了时间的限制,足可后发先至。

  这种事情实在离奇,可感觉却真实无比。

  「锵!」

  一声清鸣后,元越泽衣衫轻舞几下,动也不动。

  跋锋寒倏地飘退两步,横刀而立。

  「阁下修为实在惊人,竟可后发先至!」

  跋锋寒赞道。

  元越泽过去一年来修为又怎可能停滞不前,特别是亲眼目睹了宋缺与傅采林
那场大战后,收获更是非同小可。

  跋锋寒虽然承认第一招落在下风,却依旧闲逸如常,脸带微笑,虎躯仍站得
稳定硬朗,是以众人都不觉得他是被对方迫退。

  他清楚的感受得到元越泽气势上给他带来的压力,是故尽力去克服,摆脱它。

  王世充和王通交换了个眼色,不但看出对方心中的震骇,还看出对方生出的
杀机。

  他们震惊于元越泽的本事,也震惊于跋锋寒可以在元越泽起机锁定下不落下
风。

  王通的杀机再简单不过,跋锋寒是外族中人,此子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王世充的杀机则要复杂得多,有针对跋锋寒的,更多的却是针对元越泽。

  欧阳希夷对元越泽刚刚一剑的精妙佩服万分,突然察觉到身边王世充气势不
太对,眼角扫了一下,也若有所思地望向跋锋寒。凭他观人之术,可知此子乃天
生冷酷无情之辈,而且修为亦不简单,这种人若作起恶来,为祸最大。当下心头
也生出杀机。

  三人都盼望元越泽可以解决掉跋锋寒,因为以他们的眼力可以看出,元越泽
高出跋锋寒数筹。

  「哼!」

  跋锋寒冷哼一声,再次主动进击,长刀由右上方直劈元越泽肩膀。

  元越泽感受得到刀身所带的刚猛气势,双眸突然神光暴绽,拇指轻弹剑锷,
剑身出鞘一寸半,迎上长刀。这一剑看在外人眼中,依旧是平淡无奇,实际上却
是大巧若拙,深具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跋锋寒双目精光暴闪,脚下踏着奇异的步法,只在丈许的距离游走,使人感
到他并非直线进击,而是不断改变角度方向,但偏又好象只是直线疾进。那种难
以形容的感觉,旁观众人都感到有些头痛。

  元越泽微微一笑。

  刀剑未触前,跋锋寒就抽刀腾挪,在他觉得最佳时刻,一刀猛劈元越泽胸口。

  眼见刀尖定会刺到元越泽,元越泽唯一能做的就是退,但跋锋寒相信以武者
的尊严,元越泽绝不会退,所以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元越泽中刀。

  元越泽的确不会退,却不是因为什么武者的尊严。

  观战的王世充眼中突然闪过惊骇之色。

  元越泽凭空消失,仿佛从土里冒出来一般出现在跋锋寒左前方寸许处,不单
闪过跋锋寒的一刀,更是肩膀直撞跋锋寒左肩。

  「砰!」

  跋锋寒被撞得连退数步,口角带血。

  「好剑法,好身法!」

  跋锋寒大喝一声,抽出长剑,借着奇异的步法,身形前欺,连劈八剑,每一
剑取的都是不同角度,力道忽轻忽重,卷向元越泽周身。

  元越泽依旧是动也不动。

  他在等跋锋寒积蓄的刀势。

  果然,浑然天成的一刀在八剑发出中段横砍向元越泽。

  刀光四射,剑气横空。

  围观众人直觉得跋锋寒的强大,却疑惑为何元越泽一动都不动。

  「铮!」

  元越泽长发突然逆风而舞,拇指再挑,长剑出鞘两尺,剑柄末端犹如脱弦之
箭幻化成两道长虹,一上一下迎了出去。

  清鸣响起瞬间,天地万物仿佛全部消失了,连元越泽的身影都是模模糊糊的,
唯一清晰的,就是那柄出鞘一半的剑。

  众人突然心跳沉闷,因为这两道电芒瞬间便慢了下来,慢得无法理喻,瞬间
的速度变化,看得人觉得只有吐血后方可舒服一些。

  跋锋寒的剑光越来越亮,刺的人几乎无法睁眼。

  「叮叮!」

  两声清脆的声响过后,周遭恢复平静。

  众人望向场中。

  只见脸色苍白,鼻孔,嘴角血迹更浓的跋锋寒双手下垂,目光略显空洞地望
向元越泽。

  元越泽右手负背,站在跋锋寒身前半尺处,左手握着剑鞘,出鞘一半的长剑
正搭在他的颈侧。

  「下手吧!」

  跋锋寒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软弱之态,望向元越泽的目光更是充满坚定与无悔。
对于他这种以武为生的人来说,战死也比认输要好得多。

  元越泽又怎会杀他,元越泽心中的必杀之人必须是与自己有过节之人。

  尚未等元越泽撤剑开口,一缕神奇的箫音似远若近传来,那箫音奇妙之极,
顿挫无常,音节没有一定的调子,似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音符与音符间的呼
吸,乐句与乐句间的转折,透过箫音水乳交融的交待出来,纵有间断,听音亦只
会有延锦不休、死而后已的缠绵感觉。其火侯造谙,确已臻登峰造极的箫道化境。

  随着萧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沉,高至无限,低转无穷,一时众人都
听得痴了。

  元越泽轻轻撤回长剑,静静地聆听着。

  跋锋寒则好似失魂落魄一般,浑然忘记了周围一切,箫音由若断欲续化为纠
缠不休,却转柔转细,虽亢盈于静得不闻呼吸的大庭每一寸的空间中,偏有来自
无限远方的缥缈难测。而使人心述神醉的乐曲就若一连天籁在某个神秘孤独的天
地间喃喃独行,勾起每个人深藏的痛苦与欢乐,涌起不堪回首的伤情,可咏可叹。

  萧音再转,一种经极度内敛的热情透过明亮勺称的音符绽放开来,仿佛轻柔
地细诉着每一个人心内的故事。

  神奇之处还不止如此,园中的百花似是受箫音感动,蓓- 蕾盛放,吐蕊浮香。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天籁入耳,触动深藏内心的诸般情怀思绪,谁也不能自拔。
徜徉在这音浪柔波中。

  无论彼此立场如何,是敌也好,是友也罢,此刻人人皆成为这妙韵天成的大
同世界中的一员,不分彼此。

  箫音歇后,大厅内没有人能说出话来。

  看这周遭许多人泪流满面,元越泽有些好奇,这箫音的确称得上天籁,但与
单美仙的筝艺相比,却总是觉得箫音中欠缺了一些要素。眼角瞥过王世充时,只
见王世充亦是像被勾起了什么伤心往事,老泪纵横。

  元越泽思索的当儿,王通与欧阳希夷已经在喊着要石青璇出来见面了。

  「相见争如不见,青璇奉娘遗命,特来为两位世怕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
璇去也。」

  一缕甜美清柔得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喻的女声传入大厅道。

  旋即一顿后又道:「元公子可否移贵步与青璇一叙?」

  此话一出,场内登时乱了起来,各种情绪的人都有,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元越泽脸色略带古怪,眼角扫了一下仍旧在缅怀过去的王世充,点头与王通
二人示意,飞身向石青璇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呆立不语的跋锋寒已被箫音触动了心绪,冰冷的面容罕有地露出些许苦涩的
微妙表情,似是在追忆不堪回首的往事。半晌后方恢复过来。

  今日对他的打击太大了,灰心失望的同时,转身离去,背影看起来无比的孤
单与凄凉。

  「你我遭遇各不相同,不必灰心,日后你如有兴趣,我们再战!」

  早已身在百丈外的元越泽的声音传入跋锋寒耳中。

  跋锋寒身形一顿,眼中精芒大盛,擦干嘴角血迹,回望元越泽身影消失方向
一眼,仰天长笑离去。

  越秀山庄后数里外的一片树林。

  元越泽顺声音一路奔驰而来,他并不需要什么气机感应来找寻石青璇,只凭
两人之间那种心灵感应就足可找到她。

  进入林中,一副如梦如幻的人间美景霎时印入元越泽的眼帘。蓝宝石般夜空
下,茂盛的松林中,苍绿的松枝伴着微风轻轻摇曳。金黄色的月光透过树枝间每
一点缝隙,轻轻地播洒月夜的温柔。而美得仿佛人间精灵灵秀天成般的石青璇,
正手持一只玉萧,如被皎洁的明月托着一般,悠然端坐于树枝之上,那双深邃澄
明,亮若星辰,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却不知与谁诉说的美眸凝望着走进树林的元
越泽。

  「我们又见面了。」

  元越泽亦是凝视着树梢上的玉人,微笑开口道。

  「青璇还未恭喜公子大婚哩!」

  石青璇如蝴蝶飞舞般轻盈落下树梢,走近元越泽跟前,一双美眸盯着他,呵
气如兰,语带调皮地道。

  看着那盈盈走近的婀娜体态,飘逸柔顺的长长秀发随风轻飘,闻着扑面而来,
沁人心脾的清幽体香,陶醉了的元越泽被这一句话登时打了个措手不及,尴尬地
挠头道:「嘿嘿,元某一直以为姑娘你喜欢过些隐世生活,如早知姑娘有意,那
大婚前定当亲自去『幽林小筑』接你参加婚礼。」

  石青璇闻言也是一愕:「你这人,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黄龙的『幽林小筑』所在地知道的人极少。是故石青璇有此一说。

  「我知道的东西很多,不知道的东西也很多,比如你的三围尺寸。」

  元越泽不怀好意地一笑,不知是什么心理推使,直接说出这样一句轻薄的话。

  「什么是三围?」

  石青璇自然也见到他那邪邪的笑容,却仍然好奇地问。

  元越泽大笑一声,用两手在自己身上比划起来,他还没强悍到敢去对石青璇
动手动脚。

  石青璇见他比划过后,俏脸登时变得通红,语带娇嗔:「你……你竟然……
青璇再也不理你了。」

  话音刚落,二人皆是一愕。这不是情- 人间女子向心爱男子撒娇的桥段吗?

  这种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久久不散,石青璇越来越尴尬,元越泽则是趁机
大饱眼福,气质如空山新雨后盛开的兰花一样芳香沁人的美女窘迫羞涩的美态的
确不可方物。

  大半晌后,石青璇终于强行压下心神,转身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如梦似
幻的一双美眸盯着元越泽,缓缓开口道:「青璇今日来是要与公子说声谢谢的。」

  「谢什么?」

  元越泽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

  「谢谢尊夫人杀了岳伯伯生前的大仇人『天君』席应。」

  石青璇说起岳山,眼中不自觉地泛起缅怀与孺慕之色。

  「你又如何知道是我夫人所杀的呢?」

  元越泽好奇地问。

  「因为人家可以猜得到!外面一直传闻的『御剑仙子』定是你众多妻子中的
一位,人家亲眼见过你的妻子与她那御剑的本事,再一细想便也知晓几分了。」

  石青璇笑道。

  说完此话,她自己都有些纳闷:平日里从不会用如此语气与外人说话的,更
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呢!

  「我这人也许缺点很多,但有一点,我自己都骄傲,那就是诚实。我也不骗
姑娘了,杀席应的的确是我妻子。」

  元越泽点头道。

  「但是你们一家不是早就居住在洛阳了吗?为什么尊夫人还会到巴蜀呢?」

  石青璇似是对元越泽的诚实很是赞赏,笑道。

  「她们几人呆不下去,想出海游历,我也不限制她们,想来应该是在巴蜀偶
遇那短命的席应吧!」

  元越泽笑道。

  石青璇并没再言语,只是带着赞赏的脸色点了点头。

  元越泽与这时代人的差别异常显眼,单说关于男女平等,夫妻互敬这一点上,
就足已让天下女子为之赞赏。他不会限制爱人的自由,只要不是去害人,你爱干
什么就干什么。

  元越泽突然问道:「姑娘为何会在王老的府邸献艺呢,应该是去年的这个时
候你来献艺才对的吧?」

  按照原著中所写,石青璇出现在东平的确该是在去年,也就是杨广死前的事
情。所以元越泽才会问跋锋寒为何会出现,这一切难道只是凑巧?

  石青璇一愣,秀眸中飞快闪过一丝娇羞与狡黠,笑道:「去年青璇在外游历,
看到王老的请柬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就推迟一年后再来的。但你的本事可真
大,竟然可以知道这些小事?」

  元越泽目前无法给她解释,当下尴尬一笑:「这些说来话长,以后再解释给
你听吧。

  片刻后,石青璇叹道:「青璇本打算把岳伯伯留下的秘籍交给你做为答谢的,
但又一想你这人本事通天,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却又不想欠你恩情。」

  「想报恩情也不难,只要姑娘答应我一件事就可以。」

  元越泽深知石青璇把内心封得太久,轻易不与外人敞露情怀,也不多说,简
单答道。

  石青璇似乎是误会了什么,玉色仙姿又飞起两朵红云,低声道:「那你要说
是什么事呀,倘若人家做不到又如何应你哩!」

  元越泽被眼前美态引得一走神儿后大笑道:「我要姑娘答我不要轻易去冒险,
比如杀魔门那四个败类之事,如过姑娘相信我,交给我就可以。姑娘怕是想到其
他事儿上去了吧。」

  石青璇听得元越泽关心的话语,轻轻点了下头,随即又佯怒嗔道「你这人,
是否以迫得人家受窘为乐?」

  元越泽连忙道歉:「说笑的,姑娘勿放在心上,如此美景,姑娘不吹一首曲
子岂不对不起这良辰美景?」

  「贪心!」

  石青璇笑嗔地横了元越泽一眼。别过俏脸,向他展现堪称人间绝色,美丽极
品的侧脸轮廓,缓缓举起玉箫,纤指按着气孔,姿态美得不可方物。

  箫音缓起,百千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蔓延往元越泽全身,那感觉就像如坐云端。

  忽然间,他察觉周遭已变成一个自成一国,独立封闭的天地。在这王国边界
外的任何地方,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就算倾尽所有的语言,也描述不出石青漩箫音所赋予的感觉和想象空间的万
一。箫音宛如发自心灵无限深处的陈诉一般,婉转凄迷。完全不受任何已知乐曲
或陈腔滥调所区限,而是近乎本能的联结乎天地间所有感人肺腑的仙音妙韵,鬼
斧神工的把你领进她哀迷的音乐世界去。也使聆听者踏足到平常可望不可即,又
或不敢踏足的心灵禁地内。

  旋律变幻万千。高亢昂扬处彷如在九天之外,隐隐传来。低回处则若沉潜渊
海,深不可触。音与音间的衔接有如天成,绝无丝毫瑕疵。

  在她箫音的对比下,所有言语都变得空泛乏力。摄人魂魄的乐声令深藏的情
嗉应召而出,教人难以排抑。元越泽呆望著她持箫独奏,心中涌起绵绵不断的怜
惜和爱慕,箫音中透露着玉人心灵最深处的迷惘和孤寂,翱翔于某一失落的荒原
内。在广壤无边,神秘迂回的音乐净土里,元越泽的想象被引领得无限地延展,
一时似如跨越了生命和死亡的局限,一时又若永远也不能从感情的迷宫脱身而出。

  从懂事起拥有温馨的家庭,到娘亲香消玉殒。石青璇的凄苦人生就似一个没
完没了的噩梦,画面一幅接一幅的浮现元越泽的脑际。元越泽的情绪和箫音似高
手过招般密切挈合,并肩前进,勇闯玉人心灵的无限深处。感人的旋律节节冒出,
剔透得尤如荷叶上滴滴晶莹的露珠,接着宛如天塌下来一般周遭一片漆黑,点缀
无边无际穹苍之上的星辰仿佛在流起了血泪。

  蓦地,箫音急转。玉箫响起连串暗哑低沉的音符,音气故意的满泄,发出磨
损颤栗的音色,内中积蓄着某种奇诡的异力,令人感受到她芳心内抑压的沉重伤
痛。

  箫音再转,不住往下消沉,带出一个像噩梦般无法醒转过来沉沦黑暗的天地,
领人进入泪尽神伤的失落深渊。

  箫音忽又若断若续地似是用尽全身力气,再无法控制箫音,玉箫仿似只能依
靠自已的力量,把仅余的生命化作垂死前挣扎的悲歌。

  元越泽可以清楚地感到整个灵魂都在随箫音颤栗,石青璇那令人肠断的身世
随着箫音化做血泪狂涌。

  箫音已不知何时停止,元越泽仰头望着深邃的星空。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冰凉的小手划过他俊朗灵秀的脸庞,轻轻为他拭去
泪水,声音略带颤抖地道:「男子汉大丈夫,哭鼻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传出去
不怕丢人吗?」

  元越泽并不言语,任她擦拭,依旧望着无边的苍穹。

  石青璇对元越泽的态度也不以为忤,轻叹一口气道:「青璇还是首次全心全
意为另一个人献技。不知为何,一见你,青璇就忍不住想把内心敞开。」

  「我非为自己而哭泣,我虽然也没见过父母的样子,但却从未伤心过,因为
他们并不亏欠我。我是从刚刚的箫音中看到了一个从小家破人亡,孤苦无依,饱
受风霜,缺少父母关爱的小女孩的孤单内心在流着血泪,声声控诉。」

  元越泽目光转想石青璇,双目含悲,淡淡地道。

  石青璇的泪水再也忍不下去,内心最深处的伤痛被触发,如洪水倾泻一般疯
狂奔涌而出。

  元越泽下意识的将已并肩而坐的玉人搂在怀中,轻轻抚慰。

  这中间,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眼前的女子,只是一个内心受过极大伤害,正以她的自己的方式去感受生命
的真谛之人。别人也许会认为他是逃避,实际上她不是避世而是入世,她要逃避
是人世间的纷争和烦恼,与大自然作最亲密的接触,体会到别人无暇体会的美好
事物。

  两人之间关系极其微妙,元越泽读书时也对这美女没有多少感觉,毕竟她有
一个好的结局。

  但亲眼见到她,亲耳听到她如控诉一般的箫音后,元越泽才察觉到自己从前
多么的无知。

  如洪水般的泪水也有流尽的时候,石青璇亦是发觉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推开
元越泽,直起身子,却不敢抬头看向他,低声道:「青璇失态了。」

  「没有什么失态不失态一说,人生在世,求得一个自在逍遥而已,想哭就哭,
想笑就笑。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元越泽笑道。

  那种开朗的笑容与感染力绝非等闲。

  石青璇受他影响,玉容上现出圣洁的笑意,旋即又歪着头好奇道:「说得好,
为什么你这么与众不同呢?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青璇是想知道元某人的身世吗?」

  元越泽深邃清澈的星眸中,精光闪闪。

  闻听元越泽如此亲昵自然地称呼自己,石青璇竟然感觉不到半分的异样,此
刻,她终于明白到了为何自己一见元越泽就会失态了。

  二人之间那种心灵上的微妙联系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元越泽这个人,他虽
看起来怪怪的,时而深沉,时而率性,时而癫狂,时而天真。石青璇在过去的一
年多里,每每想起元越泽,最让她印象深刻的当然就是这一双眼眸。这双眼眸中
不带任何杂质,有人觉得他性情古怪,那是因为他们想法复杂,以自己的眼光去
看他。但是当外人试图以一颗孩童的心去看他时,就会发现,元越泽此人再简单
不过了,他的内心,都写在他的脸上,都从他的目光中折射而出。这种赤子心性
及万事随心的特点,有着近乎是魔力一般的吸引力与亲切感。使人会不自觉地以
最真诚的内心去对待他。

  人的好奇心是最重的。闻听元越泽谈及最隐秘的身世,即便是石青璇亦按捺
不住。眼前这男子如同永远也挖掘不完的宝藏一般,神秘到了极点。

  石青璇一愕后娇笑道:「那可不许你讲完之后还要人家给你吹曲儿作为回报。」

  元越泽眼角瞥向不远处的树林,大笑道:「刚刚你的曲子又不是我一个人在
听!」

  一阵清风拂过,月夜下,林木轻摆,影影绰绰。

             第035章纵论大势

  石青璇面色古怪地随元越泽视线望了远处树林一眼,气机放开探测,却无任
何人的气息。

  但她也不会怀疑元越泽,元越泽的实力她很清楚,尤其是元越泽的精神修为,
几乎可通天地。在王府时她亦见到了元越泽轻描淡写间收拾跋锋寒的功夫。

  石青璇娇躯突然一颤,仿佛想起了什么事,元越泽突然朗声喝道:「再不出
来我们可就走了!」

  「咯咯,又被冤家你发现了,你就不能让让人家吗?」

  一个似嗔似怨,让人为之心神荡漾的温婉动人声音响起。

  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的白色身影无任何征兆地落在元越泽身边。

  婠婠!

  石青璇尚是首次见到婠婠,连她这样的女子都生出从未有过的惊艳感觉。婠
婠的美丽确是与别不同,带着种纯洁无瑕的秀丽气质脸容,美得使人屏息,像是
只会在黑夜出没的精灵。

  最使人沉迷是她那对迷茫如雾的眸子,内里似若蕴含着无尽甜密的梦境,期
待和等候着你去找寻和发掘。她任何一个微细的表情,都是那么扣人心弦,教人
情难自己。优美的身型体态,绰约的风姿,令她的丽质绝无半点瑕疪. 二女之间
姿色几乎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差别仅仅是气质上而已。偏偏是气质上的差距,
让人最着迷。

  「你们认识吗?这位是阴癸派的婠婠,这位是石青璇。」

  元越泽注意到林中另外一股远在婠婠之上的气息逐渐远去,无奈苦笑一声,
为二女互相介绍。

  「奴家虽未见过青璇妹子,但刚刚那一曲,恐怕全天下也就只有你才吹得出
来吧!」

  婠婠直接吹捧道。

  石青璇似是天山雪莲一般玉容不带任何表情,她虽未见过婠婠,却也知晓黑
白两道的绝大多数事情,尤其她的父母曾经就是黑白两道最出色的人。

  见石青璇对自己并无好感的表情,婠婠也不恼怒,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元越泽
身上:「冤家,你可怜可怜奴家好不,把圣舍利给奴家吧!」

  不提还好,一提起此事,元越泽火气也冒了出来。

  婠婠在元越泽一家定居洛阳后,曾经三次找上门儿,嘴上说着是来给单美仙
道歉外加作客,实际上一是为了打探即将风起云涌的洛阳最新消息,二是为了准
备魔门与正道传人之战,三是为了挖掘元越泽身上的秘密。

  婠婠的演戏水平绝非等闲,如在后世,可称得上『影后』了。元越泽这种呆
瓜哪是她的对手?稀里糊涂间就被婠婠套到『邪帝舍利』的下落。

  其后婠婠两次再来以各种方式逼元越泽将舍利送给她。她亲眼见到元越泽的
修为以无法想像的速度精进,遂打消了动武的念头,而心思机敏的小魔女察觉到
元越泽并不会对她动粗或者伤害她的性命,于是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元越泽是笨蛋,但他家里可不都是蠢人。单美仙开始负责应付婠婠,婠婠在
昔日魔门『圣女』面前讨不到半分好处,只好悻悻不再继续纠缠下去。今日见她
甫一出场又开始演戏,便可知她从未放弃对『邪帝舍利』的野心。

  石青璇毫无表情的俏脸终于动容,暗忖:「邪帝舍利『竟然在元越泽手中,
那鲁师为何没告诉我?他们该是翁婿关系才对……

  想着想着,石青璇开始陷入冥思。

  「你为何如此想要得到舍利?」

  元越泽压下怒火,与婠婠配合表演起来。

  「公子该知圣门与静斋传人将会有一场决战,奴家功力不知能否敌得过静斋
入世传人师妃暄,所以想借圣舍利来强化己身。」

  婠婠一脸凄苦地轻声道。『天魔音』配合着『天魔妙相』,能用的招数都拿
了出来。

  说到『功力』二字时,那种黯淡之色仿佛是自然而生,没有任何做假姿态。

  「如果元某估计不错,姑娘的功力该与那白道传人不相上下才对吧!为何还
要强化呢?」

  元越泽好奇道。

  再次提起功力,婠婠看向元越泽的眼神已经开始转冷,宛如元越泽害了她一
般。不过转瞬即逝,复又叹道:「不相上下又如何?奴家想要赢,就必须得在这
个把月间借助外力来提升了,单靠己身已经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出突破。」

  石青璇一言不发,提起静斋时,脸色微变,只是瞬间再度恢复正常。

  「我看姑娘刚刚表情,应该是没信心的表现吧!元某猜测此时你的功力应该
在师妃暄之下。」

  元越泽咧嘴一笑。

  本还是一脸凄苦幽怨的婠婠仿佛被说中了一般,再也无法冷静地『表演』下
去,面色一冷,秀眸中射出强烈的仇恨之光,咬牙切齿地疯狂攻上元越泽,天魔
带,天魔刃,天魔场,毫无保留地尽数轰往元越泽周身。

  受强横诡异的疯狂力量影响,石青璇略带担心地望了依旧坐着一动不动的元
越泽,被迫向后退开十数丈。

  「轰轰轰!」

  婠婠的全部攻击没受一点阻拦,全部轰在元越泽身上。

  如果此时换成另外一个人,定会被当场碎尸!

  一通发泄后,婠婠终于停了下来,因情绪地波动而催生的十二成功力急剧运
转下,她也无法再保持平静,呼吸紊乱起来。

  不远处石青璇抵挡住割肤生疼的气劲后,望向元越泽。

  元越泽衣衫略显凌乱,面色只是略微苍白,很快便恢复过来,依旧坐在原地
一动不动。

  「发泄完了没?」

  元越泽一脸无害的笑容看着婠婠。

  这笑容看在婠婠眼里要多可恶有多可恶,说多邪恶就有多邪恶。

  「哇!」

  仍在几丈外平复呼吸的婠婠一听元越泽的话语,登时带起一阵香风,直冲元
越泽怀里,大哭起来。

  不但元越泽一时没反应过来,连石青璇也看得迷迷糊糊,搞不懂这两人到底
什么关系。

  元越泽巴不得婠婠对他越凶越好,可眼下婠婠柔弱大哭的样子让他也不忍,
虽然搞不懂婠婠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仍然在演戏,但目前情景下,元越泽实在狠
不下心继续惹她生气。他本也没有讨厌婠婠的情绪,只是这小魔女刁钻古怪,很
是可爱,元越泽亦渐渐喜欢上与她大耍花枪。

  半晌后,情绪已经发泄得差不多,婠婠起身推开元越泽,表情依旧咬牙切齿:
「奴家绝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比奴家强,奴家用尽招数也要找到一个可以依靠
的人杀掉你,即使出卖掉灵魂也在所不惜!」

  话语中强烈的恨意让人为之胆寒。

  「就是因为我不给你『邪帝舍利』而恨我?至于恨到那种地步吗?」

  元越泽感受得到那股强烈的寒意,有些纳闷得问。

  婠婠并没回答,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如果怕敌不过那师妃暄,我现在就助你突破武功,如何?」

  元越泽见她依旧不说话,便提议道。

  闻听此言,婠婠的脸色如六月天一般,说变就变,又扑到元越泽怀里,一脸
惊喜的表情:「冤家说的是真的吗?」

  元越泽看她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刮了她小巧瑶鼻一下:「抱元守一,
闭目凝神,准备吸收我的功力吧,切忌贪多嚼不烂。」

  婠婠忙不迭地点头应是。

  元越泽回头给了依旧呆望二人的石青璇一个放心的眼神,双掌按上婠婠玉背,
浩瀚真气渡了过去。

  天魔大法讲究损人利己,外来的功力几乎都可作为『养料』来滋润己身,提
升己身的修为。

  果然,一下子,婠婠便觉得如大海一般广阔无底的冰冷真气由后背渡来,慢
慢的顺着熟悉的路线,循环全身,冰冷的真气通过之后,婠婠只觉身上经脉变得
十分舒服,冰冰凉凉的舒畅感使她情不自禁的张开小嘴轻轻叹息。

  婠婠显然是忘记了元越泽刚刚的警告,如一个母体中的婴孩一般,疯狂地吸
纳着元越泽传来的真气。渐渐脸色已经痛苦起来。

  元越泽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轻轻一咳,打断婠婠的注意力,随即撤手收功。

  吸纳了半刻钟的真气,婠婠端坐消化。半晌后再睁开那双美眸时,精光连闪,
似是受益匪浅。

  「啪!」

  婠婠似是极其兴奋,转过身形,对着元越泽的脸就是一个香吻。触之销魂,
心旷神怡,感受着柔软芳香的玉唇留下的余香,元越泽哑然失笑,这小魔女每每
行事皆出人意料。

  不理在一旁粉面微红的石青璇,婠婠站起身形,娇笑一声道:「冤家,这算
你给奴家的补偿吧!下次见面可不许你再陪着别的女子!」

  修为得到提升后,婠婠依旧不忘捉弄元越泽,她看得出元越泽与石青璇之间
的微妙联系,一个香吻,三两句话,直接切中要害,意图破坏二人的关系。

  「嘿,姑娘,你的胸前可真是柔软呢!下次记得多带几个肚兜!」

  元越泽看着起身走到数丈外的婠婠,抬起右手晃了晃,右手上一个洁白的肚
兜正在随着轻风飘飞。

  「你!奴家恨死你了!」

  婠婠见到元越泽手上之物,才从刚刚的兴奋中回过神来,胸口凉飕飕的,登
时俏脸一红,玉手捂住胸口,跺足嗔道。

  只一句话后,转身飘飞而去。

  「青璇是否觉得元某的做法有些过分?」

  元越泽见石青璇略带羞涩地看着元越泽手上的肚兜,尴尬一笑道。

  石青璇也感觉的到两人之间互相捉弄,大耍花枪的微妙关系,也不言语,笑
着摇了摇头。

  元越泽与婠婠越来越熟后,骨子里忍不住地去与她互相争斗,每次看她受窘
都仿佛是种享受似的。

  「我是不是变态了?」

  想到刚刚把婠婠气哭,元越泽暗忖,旋即又哑然失笑。

  抬头望见依旧一脸淡淡笑意的石青璇,元越泽耸耸肩膀,撇了撇嘴,伸出手
搭上她如刀削般柔美的香肩。

  娇呼一声,石青璇只觉眼前耀目光芒一闪,睁开眼后,便到了一个人间仙境。

  每一个初来手镯中的人都会惊讶,静等石青璇平复下来后,元越泽引领她走
入宽敞的客厅内。

  手镯中的生活较外面的生活多了一分惬意,少了一分真实。众女都已经在各
自忙着自己的事,手镯中此时只有商秀珣在参悟《天衍卦》还有迫切想知道元越
泽一切的独孤凤。而卫贞贞几女则都留在洛阳各忙各的。

  正在听歌的独孤凤闻听开门声,回过头来,见一陌生女子与元越泽一同进屋,
那女子姿色比自己高出好几分,登时独孤凤就不自然起来。

  「坐下吧,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

  元越泽示意看着亮如白昼,一屋现代设施而发呆的石青璇,坐入沙发,开口
道。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相信,但我可以发誓一切都是真的,我四岁那年……」

  元越泽见两女皆是一脸期待的神色,娓娓讲述起来。

  襄阳,城主府邸。

  内院的大花园内,只见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在月照下清幽宁静,景致动人。

  城主钱独关,独孤峰与一名形相奇特,长发披肩的高大男子带头,十多人跟
在身后,沿着长廊走向书房。

  钱独关,独孤峰与那高大男子三人进入清幽的书房,钱独关打开书房暗阁,
三人进入狭窄的秘室分别落座。

  「阀主及密公大驾光临,本该合府婢仆列队迎接,但钱某认为此次事关紧要,
阀主遇密公的行踪亦该绝对保密,是以请几位莫怪钱某失了礼数。」

  钱独关率先开口道,只是客套话而已。

  「钱兄如此为我等着想,独孤峰在此谢过钱兄的细心。」

  独孤峰点头致谢。

  「李密亦是如此。钱兄此地该是安全,不会被外人偷听到我们谈话。」

  高大男子开口道,声音雄浑低沉,显是内家高手。

  原来是瓦岗军的李密到了。

  「这座藏清别院清幽雅致,仿若闹巿中的世外桃源,钱兄真懂享受人生。」

  李密复又叹道。

  钱独关哈哈一笑道:「密公眼光独到,一目了然的看透了小弟。我这人自少
胸无大志,只望能长居温柔乡内,快快乐乐度过这一生便算了,诸位切勿笑我。」

  李密,独孤峰都是乱世枭雄,岂会轻易相信钱独关的话?

  若钱独关真是这种人,就不会当上襄阳城的城主。他这么说只是向李密及独
孤峰表态,一方面显示自己不会和他们争天下,另一方面则使自己居于更有利的
谈判形势,一石二鸟,亦颇有谋略。

  李密笑道:「钱城主真懂自谦。听人说城主日理万机,曾试过七天昼夜不眠
不休的工作,没有踏出官署半步,精力旺盛得教人佩服。」

  这番话明是捧钱独关,其实却暗示瓦岗军对钱独关的情况了若指掌,警告他
不要耍手段。

  钱独关干咳一声,有点愕然地道:「那是钱某刚接掌襄阳时的事了,想不到
密公的消息这么灵通。」

  李密淡淡道:「那是因为我们对钱城主有极高期望,所以特别留意城主的情
况。」

  独孤峰老谋深算,不发一言,点头赞同李密。

  钱独关哈哈笑道:「能得密公关注,钱某实在深感荣幸。但望钱某不会令密
公失望就好了。」

  接着叹了一口气道:「钱某本以为今次见密公时可献上两份大礼,只可惜功
亏一篑,竟给那两个小子溜了。」

  李密眼中寒光一闪:「钱兄不必如此,那两个小子不是李密此次前来的主要
目的,李密自会亲自抓住他们。他二人刺杀落雁一事绝不会如此轻易了结!」

  「不过还是多谢钱兄如此为李密着想,那两个小子殊不简单,钱兄万不可因
他们而伤了自己,否则李密毫无脸面面对阀主了。」

  李密片刻即冷静下来,淡淡地道。

  他说话不卑不亢,于持重中见谦抑,不愧当今天下最具魅力和威望的领袖。
几句说话,分别捧了屋内另外两人,又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建立起沟通的桥
梁,于此可见李密过人之长。

  钱独关发出一阵雄浑悦耳的笑声,叹道:「能和两位对坐畅舒心腹,实钱某
平生乐事,来!先敬两位一杯。」

  几杯酒下肚,李密油然道:「杜伏威已取竟陵,不日即沿水北上,但襄阳却
成了他唯一的绊脚石,对此情况,钱城主有何打算?」

  钱独关暗呼厉害,开门见山,几句话,句句都击中他的要害,教他难有闪避
招架之力。

  钱独关再精明,也招架不住如此简单的攻势,呆了半晌,才苦笑道:「凭钱
某一城之力,日子自然不太好过。但钱某却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密公。」

  李密讶道:「钱城教主请直言。」

  钱独关沉声道:「竟陵之所以会失陷,皆因飞马牧场同时受四大寇攻击,无
力援手。而据钱某道听涂说得回来的消息,四大寇和密公间有紧密的联系,若此
事属实,密公岂非让四大寇帮了杜伏威一个大忙吗?」

  提起四大寇,不知触动了李密的什么伤心事,他脸色逐渐由不自然转为伤痛,
再转为悲愤,长叹一声道:「落雁回到荥阳后便告知我鲁妙子仍然在世,并与飞
马牧场场主共结连理的消息,李密大为失算,没想到他竟还是个武学高手,四大
寇一夜间就被他一人全部翦除。」

  他本可以随意找些理由来推托与四大寇的关系,但此时坦白说出来,承认自
己的失误,不计较得失,又给人一种敢做敢当,坦诚异常的感觉,更让人觉得此
人心机非统一般。

  钱独关亦是一愕,他刚刚都在想李密一定会用尽解数来搪塞推托,如今李密
一坦言,钱独关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只是不知为何,飞马牧场竟然对竟陵没有施以援手,很是让人不解。」

  独孤峰终于开口了。

  飞马牧场如今是乱世之中各方势力都想得到的一块肥肉,与竟陵唇齿相依,
唇亡齿寒的道理任谁都明白,可飞马牧场不采取任何行动,使得几人绞尽脑汁也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密乃威震天下的谋略家,他的最高目标当然是一统天下。但眼前最迫切的
问题是如何攻克洛阳的王世充,再挟其势攻打关中的李阀父子,如此则江山定矣。

  现今李密虽据有荥阳之地,西进之路无论是陆路或黄河,均被王世充军截断,
使他动弹不得。而王军的牵制,更令他无力攻打其它义军。

  北方是刘武周和窦建德的势力范园,前者有突厥大军撑腰,后者的声势则不
下于李密。若贸然与他们开战,只会便宜了王世充,被他乘虚而入。

  所以李密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击垮王世充,占取东都洛阳,其它一切
都是次要的事。

  可是洛阳乃天下著名坚城,又据水陆之险,兼之王世充武功高强,精擅兵法,
且有独孤阀在背后撑腰,手下兵员则多是前大隋遗下来的正规军,训练有素,所
以即管以李密之能,到现在仍奈何不了王世充。

  在这种情况下,李密若要取洛阳,必须制造出一种新的形势,就是孤立王世
充,使洛阳变成一座孤城,瓦岗军才有望成功。

  李密不愧高明的军事策略家,兵行险着,秘密指示四大寇配合杜伏威行动,
虽计划失败,但误打误撞下,飞马牧场的确没有援助竟陵,莫名其妙地破去飞马
牧场与竟陵唇齿相依又稳如铁桶的局面后,竟陵因而失陷。

  李密本来打的是如意算盘,让由他支持的四大寇占领飞马牧场和其附近的几
个大城,好牵制杜伏威的江淮军,只不过横生变化,四大寇被鲁妙子全部干掉,
惟其如此,整个南北形势顿时改观。

  杜伏威已取得北进的坚强固点,进可攻,退可守,还直接威胁到襄阳和王世
充的地盘。

  以前钱独关能保持襄阳的独立自主,皆因各大势力相持不下,他才能在各方
都无暇兼顾下的间隙中生存,可是现在形势剧变,使钱独关只能投靠某一方,始
能得到庇荫保护,再难以左右逢源。

  这正是李密要营造出来的形势,借飞马牧场与竟陵唇亡齿寒的关系暗中提点
钱独关,迫得钱独关必须作出选择,再诱之以厚利,那就达到兵不血刃而取得襄
阳的目的,亦在洛阳的正南方得到了一个重要的军事据点。

  杜伏威在攻打竟陵一役损失惨重,暂时无力北进,但却不会放弃蚕食附近的
地盘。所以只要李密取得襄阳,令王世充感到两面受敌,同时要应付东南两条战
线,对李密自是大大有利。

  李密此计确是既毒且绝。这亦显示了为何李密要抽身来此的原因。

  「密公是否意在洛阳,志在关中呢?」

  心思如疾电般转动,瞬息间,如老狐狸一般狡猾的钱独关就已想通一切,他
更隐约察觉到瓦岗军定是与独孤阀暗中达成了某种合作计划,遂直接开口问道。

  李密亦没料到钱独关如此直接,闻言一愕,欣然道:「钱兄确是快人快语,
不过得陇始可望蜀,李密深悉按部就班之理,绝不会鲁莽行事。」

  独孤峰亦内心赞叹,这钱独关如是等闲角色,又怎会坐稳襄阳城主之位!

  「密公恕小弟失礼,小弟仍是有些疑问,前年密公大破洛阳军,西进之路已
畅通无阻,为何不挥军直入关中,学秦始皇般踞关中山川之固,成其帝皇霸业,
这是否坐失良机呢?」

  钱独关复又问道。

  李密哈哈笑道:「钱兄问得非常痛快,答案是非不欲也,是不能也。入踞关
中一事,李密思之久矣,但当时昏君尚在,从兵犹众,而瓦岗军多为山东人,见
洛阳未下,谁肯远道西入关中。若我妄入关中,恐怕却会失去河南山东,那时虽
有关中之险,却凭什么去争天下呢?」

  这番话若给一个不知内情的人听到,定会满脑子茫然,不知所云。李密当时
最大的障碍是翟让,若李密入关,翟让必留驻河南,那时翟让岂会再放过李密,
只要停攻洛阳,让洛阳的隋兵截断李密的归路,那时李密便不再是占有关中,而
是被困关中了。

  「另一个原因应该是是昏君和他的手下大军已到了江都,关中在其时已失去
了作为核心的作用,要攻的该是江都而非长安。」

  独孤峰亦插口道。

  钱独关淡然道:「当时形势,确如密公与阀主所言。但纵观现今天下大势,
论威望,无人能及密公与阀主。可是若说形势,则以李家父子占优,乃坐山观虎
斗之局。」

  他这话语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赞扬李密的确是发自肺腑,可连带独孤峰一
起,只是碍不下面子,怕失了礼数,恭维独孤峰而已。

  独孤峰又岂会不明白?毫不介意地一笑。心头却是大恨,家族脸面在钱独关
表扬的话语中反而丢得更厉害。

  李密冷哼道:「李渊只是个好色之徒,只有李世民还像点样儿。当日李渊起
兵太原,要逐鹿中原,只有两条路走,一条是西入关中,另一条是南下河南。但
给个天他作胆也不敢来犯我,剩下便只有入关一途。不过这家伙总算有点运道,
既得突厥之助,又因关中部队空群东来攻我,才给他乘虚而入,否则那轮得到他
来和我争雄斗胜?」

  这番话透出强大的信心,不失他霸主的身分和自负,更使人兴起崇慕之心,
充分显示出他慑人的魅力。

  「现今密公大败宇文伤,又得其投诚,声威大振,只要再取洛阳,关中李家
小儿还能有什么作为?密公今趟来襄阳,就是要钱兄一句话,只要钱兄点头,包
保密公得天下后绝不会薄待钱兄」独孤峰又开口道。

  情景有些怪异,独孤峰怎么说都不是瓦岗军的人,但他说话的口气仿佛是李
密的手下一般。

  钱独关暗叫一声来了!

  钱独关越发肯定李密一定与独孤峰暗中达成共识,很可能二人议定将来得天
下后分给独孤峰的好处非同一般。

  沉默下来,钱独关好一会才道:「阀主之言有理,不过目下形势显然不利密
公,密公有何对策。」

  李密胸有成竹的笑道:「王世充只是我手下败将,何足言勇。现今他率众而
来,洛阳必虚,我李密只要分兵守其东来之路,令他难作寸进。另外再以精兵数
万,傍河西以逼东都,那时世充必还,我们则退守南方,按兵不动。如世充再出,
我又逼之,如此我绰有余力,彼则徒劳往返,破之必矣。」

  此话之中意思再明显不过,襄阳对李密的重要性已非统一般,因为在那种情
况下,襄阳就成了李密供应粮草的后勤基地,使攻扰洛阳的瓦岗军得到支持和补
给。所以襄阳城是李密志在必得的。

  李密继续道:「王世充移师东来攻我,粮食不足,志在速战,只要我们深沟
高垒以拒之,只须两三个月光景,王世充粮绝必退,那时我们再衔尾追击,王世
充能有命回洛阳,便是他家山有福。更何况,嘿!」话没有说完,眼光转看独孤
峰,老奸巨猾本色尽显。

  已不必再多费唇舌,这一眼,就是在告诉钱独关,独孤阀将作为内应,与李
密里应外合,在王世充退回洛阳死守之时,就必定是瓦岗军攻下洛阳之日。

  沉默几息后,钱独关叹道:「只听密公这番话,便知瓦岗军胜券在握,王世
充有难矣。」

  话语中也不提及独孤阀,因为已没必要,大家皆心知肚明。

  「只是,钱某仍有最后一个疑问,元越泽此人,密公如何看待?此人数月前
入住洛阳,绝非是为了消遣,享受生活吧!」

  钱独关思维缜密,谈到了觊觎洛阳所有势力都在担心的一个共同话题。

  「关于此人,落雁与阀主的公子已都亲眼见过,此人喜好皆随心,只要你不
去招惹他,他便不会来招惹你。兼且他已与宋阀决裂,宋阀此时更是分裂成两分,
前几日有消息说,宋师道已无法认同宋智主战的理念,携一些手下出走山城了。」

  李密笑道。

  「可是谁能肯定他们到底是不是在合伙作戏,企图骗过天下人呢?宋阀作为
四大世阀中较强的一支,雄踞南方已久,又岂会对争夺天下没野心?」

  钱独关依旧不放心地道。

  「钱兄所言亦有道理,但钱兄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宋阀从前有
『天刀』镇守,自然让天下各方势力都不敢小觑,宋缺的确是一代枭雄,兵法大
家。但他与傅采林破空而去后,宋阀自顾不暇矣!天下没有了『天刀』,何其寂
寞!」

  李密长叹道。

  一代英雄豪杰,对敌人一定心狠手辣,但同时对与自己可以相拼的对手亦有
一种惺惺相惜,互相尊重的味道。李密这等人物,还没与宋缺交过手,自然是感
慨万千,唏嘘不已。

  「宋阀出兵是必然的,时机也难以揣测,但只要占据洛阳,宋阀鞭长莫及,
如他日南北之战遇上宋智,李密定当为让他后悔出来争天下!至于钱兄所说的他
们是不是合伙在作戏,李密虽然也不能完全确定,但却与阀主商议好一个对策来
对付元越泽。保证此人不会打乱我们的计划!」

  李密面带赞赏,又高深莫测地大笑道。

  对于李密这等人物,王伯当的死如同一个普通士兵的死一般,根本不被他放
在眼里。当然,也不是说李密狠辣无情,而是因为元越泽此人给他的震慑力太大,
仇恨与赞赏两者一衡量,李密为大业,王伯当之仇自然就不在意了。

  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哦?可否请密公详细告我?」

  钱独关见李密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钱兄可知此人的唯一死穴?」

  李密神秘一笑,品起杯中美酒来。

  岭南,宁越郡,南宾城。

  城中最大的青楼『闻香楼』后院,古朴幽静,清幽典雅,与楼名格格不入。

  「二哥,我要回洛阳了,这样呆下去好无趣儿!」

  一个清脆的女子之声隐约响起在连成一串儿的客舍中。

  「你以为我这样很自在吗?等三叔回来再说吧!」

  另一男子声音想起,声音中带着几许调笑的味道。

  「三叔如果能把那个军师捉回来,也算是一大助力呢!」

  女子又道。

  「人家都走正路拜访人才,咱们可倒好,用的完全是另外一条路。」

  男子苦笑道。

  「你就别抱怨啦!夫君那般不喜欢与人虚伪的人都为你去奔波,等这出戏做
到暗中隐藏的黑势力现身后,二哥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了。」

  女子安慰道。

  「真是女生外向。」

  男子无奈地道。

  「是了,这是二叔给你的信,人家要去睡觉了!想我堂堂大小姐居然做个送
信的!」

  女子继续抱怨道。

  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男子摇了摇头,打开信笺,认真浏览起来。

  元越泽俊美脸庞上毫无血色,身子靠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的二女
一脸惊骇的表情。

  「你……你们竟然把整个天下都骗倒了!」

  独孤凤率先反应过来,惊叹道。

  「不可能的,天下能人多得数不胜数,心智高绝的人也不在少数。我们不可
能骗得过他们,只求他们摸不清我们的底细就可以。」

  元越泽解释道。

  「可是为何要做戏呢?宋阀能力又不弱!」

  独孤凤依然纳闷。

  「因为岳父与傅大师决战那日,岭南出现了两个隐藏得极好,强大到令人窒
息的气息,那气息中带着几许邪气。想来就是暗中的势力吧!这些势力远比表面
的各方霸主要强得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更何况这『暗箭』还不是一
般的强大呢?」

  元越泽叹道。

  石青璇依旧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儿来,元越泽的身世已经大大超越了普通人
所能接受的极限,石青璇生活了快二十年的观念几乎全被颠覆。

  刚刚为了使自己更确信他的话语不假,元越泽许久后打入自己体内一道祥和
气劲,便使自己从小修习的《慈航剑典》直迈入同当年娘亲一样的『心有灵犀』
境界。加上身处的这个屋子,一切的一切,绝不是谎言。

  可是他为何要对自己说呢?难道只是担心自己,怕自己去暗中除掉魔门那四
个败类?那也不至于把最大秘密都说给自己听吧!

  石青璇脸色古怪地想来想去。

  独孤凤在一边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一种欣慰。本身有着胡人血统,受风气开
放的风俗熏陶,独孤凤远没有中原女子那般拘束。元越泽虽没完全表态,可只凭
今日他如此信任自己,说出这么大的秘密,那就可知自己在他心中已经是『一家
人』了。可是几位姐姐说得也对,家族真的能放下仇恨吗?还是利用自己与他的
关系呢?数日来,独孤凤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元越泽的性子,她虽不敢说完全了解,却也可知道七,八分的样子。今日得
闻帝星之事,便知天下大势已经注定,唯一不确定的因素就只是时间与损耗的问
题而已。可外人又有几个知道的呢?即便说出去,也没有谁会相信吧!要怎样想
个办法来劝服爹爹和嬷嬷打消争霸的念头呢?

  独孤凤亦是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见眼前二女表情变来变去,元越泽也不再继续说话。这种事情需要一个缓冲
期来逐渐消化的。

  他刚刚也纳闷,脑海中的奇力可以助祝玉妍突破到《天魔大法》最高境界,
为何就不能助石青璇突破到《慈航剑典》的最高境界呢?

  细想一下,他终于想明白了,《天魔大法》也好,《慈航剑典》也罢。最高
境界讲究的都是心神修为,这绝不是奇力可以帮得上忙的。而祝玉妍之所以可以
一蹴而就,因为她的精神修为摆在那里。但石青璇的精神修为显然还不够,尤其
是她心中的破绽,实在太大,正因为如此,眼前石青璇的『心有灵犀』也是不完
美。

  「青璇觉得我这手镯里比你那小筑如何?要不要住一段日子体会一下千年后
才有的事物?这里书籍还有许多,更可翻阅一下。」

  半晌后,见二女依旧不言语,元越泽开口道。这不啻为一个邀请。

  石青璇想来想去,最后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公子了,青璇就暂住几日。」

  「凤儿又有何打算?洛阳城内即将风云变幻,我还要赶回去与琲儿她们商量
下一步行动。这几日恐怕不能陪你们了,你们随意即了,不必见外。」

  元越泽又问独孤凤道。

  「大哥不怕我把你的事告诉家里吗?」

  独孤凤试探着问道。

  「我要是怕的话,又岂会毫无顾及地告诉给你们听?」

  独孤凤这傻丫头为元越泽的信任而激动不已。其实仔细想想,这种话说给外
人,如不亲眼见识元越泽的神通,谁又会信呢?元越泽的确被传闻得很强大,可
后来各种谣言一起,他的实力就已被小觑了许多。即便他轻易挫败跋锋寒,他的
实力在世人认知中最多也就顶尖高手而已,离宗师还要差一些。

  「谢谢大哥如此信任,凤儿发誓,今日之事绝不对第二个人讲起。」

  独孤凤娇躯有些颤抖地道。

  「哈哈!」

  元越泽看着眼前这极力压抑跳脱本性的可爱少女,如长辈一般摸上她的小脑
袋,放声大笑。

  「暴风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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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6章阴后之威

  五日后。

  轻松由东平出发赶回洛阳,一路走走停停,这一晚,元越泽终于来到洛阳城
外十里的一处山丘上。

  极目远眺,夜色下,灯火通明的『东都』异常显眼,犹如一颗巨大的夜明珠
一般镶嵌在辽阔的大地之上。

  「凤儿从小就在洛阳长大,可从没在远处遥望过夜晚的洛阳城。亦从没发觉
洛阳城竟然会如此雄奇壮观,叫人震撼屏息不已。」

  独孤凤伫立元越泽身边,望向远方的洛阳,感叹道。

  石青璇只在手镯中度过一日,便如同中了魔一般,不停地翻越各种书本,典
籍,乐谱。独孤凤对那些东西都无兴趣,兼且又可独自陪伴元越泽,便与他一同
上路,分享二人时光。

  在她的要求下,元越泽也只好放慢行程,洛阳内她也不甚担心,单美仙几女
足可以应付一切。

  「若非杨广那昏君贪图风光乐逸,迁都江都,据洛阳而守,恐怕气数还未尽
呢!」

  元越泽亦感叹地道。

  「大哥,凤儿要先与你分别了,如一同进城,定会为大哥惹来麻烦,爹爹恐
怕也会责怪我。」

  独孤凤低声道。

  二人之间关系朦朦胧胧,独孤凤也不怪元越泽。她知自己并不可能如素素抑
或是卫贞贞那样孤单一人。她的背后牵扯到一个庞大的家族,不管她对元越泽如
何死心塌地,却也没到那种可以舍弃家族,抛弃一切伴随他的地步。

  如是太平盛世,独孤凤很可能真就这么做了。但现在是乱世,兼且洛阳此时
已成为天下瞩目的焦点,鱼龙混杂,风云将至,家族的安危她无论如何都放心不
下的。目前她只想回去探探家族长辈的口风,自然不适合与元越泽一同进城。

  元越泽又不是傻子,不表态是因为牵扯的势力太多。独孤阀家有几个是易予
之辈?双方如没大仇倒还好说,只说元越泽硬生生地将独孤霸折磨了四年这一件
事,但凡顾及脸面的人,有谁会说忘就忘?明面上不敢来找麻烦,不代表背后不
偷偷陷害。

  发觉到独孤凤内心不安与矛盾,元越泽只是轻笑一声,一拉揽过她那柔韧性
极好的柳腰,对着那晶莹嫩滑的脸蛋儿啄了一口,安慰道:「不用担心什么,你
回去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对付完其他势力后,所有事情都交给我即可。」

  独孤凤小脸早就通红一片,煞是诱- 人。从元越泽那一吻中略微清醒过来后,
默默地点了点头,羞涩不减,转身飞也似地逃了。

  元越泽运起轻功,独自从另外一个方向朝洛阳奔去。

  夜色下,风景格外迷人,别有一番与白日里不同的景象。哼着小曲儿,元越
泽穿过一片树林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世外仙境一般的清幽水潭出现在大前方。

  突然,元越泽身子一僵,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望向前方。

  水潭中,一副足以使天上星月失去光色的美人出浴图活生生的展露在他面前。

  夜色因为她的存在而美丽,整个夜色有如陷入梦幻般变得那么的迷人!

  月色斜照下,夜雾袅袅轻飘,一个身无寸缕,玲珑浮凸的曼妙曲线尽显的女
子正在惬意地哼着小调洗濯着她那晶莹剔透地肌- 肤。全- 裸的娇躯只露一半在
水面上,水珠如珍珠一般沾满她的长发与柔肤。浑圆的双- 峰,倾国倾城的脸蛋
儿,如此香艳的情景足以让任何正常男人为之失魂落魄。

  她就像传说中的洛水女神,因思凡而自怜,流泻于四外的青春活力与骨子中
深植的妖冶气息,动人至惊心动魄,笔墨难以形容!

  元越泽这家伙古板迂腐之气虽然已祛除许多,却仍然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极品
色狼。如是遇到一般陌生女子如此,可能他此刻会冷静下来,转过头去。可眼前
的女子并非他人。

  婠婠!

  又是她。

  元越泽暗自坏笑一声,早已习惯压抑内息的他,并不担心会被婠婠发现,蹑
手蹑脚地在夜色掩饰下走近水潭。想要给婠婠一个惊吓,让她好好难堪一把。

  婠婠正沉浸在清凉的水潭中,浑然忘我地冲洗着比锦缎都要嫩滑的肌- 肤。

  越走越近,直到距离水潭边十丈左右的一块巨石后,元越泽停了下来,继续
欣赏起前方活色生香的美妙画面。细看几眼下,元越泽就已经在感叹这小魔女生
得是何等的祸国殃民了!一个走神间,呼吸就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沉重起来。

  婠婠虽然警惕性降低,长年形成的习惯却也没让她忘记注意周遭的一切。突
然感觉到不远处怪异的气流变化,婠婠黛眉紧蹙,身形下蹲,只将螓首露在水面
以上,怒声娇喝:「谁?」

  元越泽只一个愣神儿下就被婠婠察觉到所在,调皮心起,捏着鼻子怪声怪气
地yin笑道:「小女娃,老夫乃是人称『一枝梨花压海棠』,夜御百女的西方
大神,今日遇见你,也是个缘分,就从了老夫吧!」

  婠婠此时不方便动手,已处下风。心思电转间,就听她咯咯娇笑道:「那就
请老前辈出来呀,奴家见见你的长相,如果你的长相不赖,奴家就从了你嘛。」

  元越泽哪会笨到被婠婠引出现身,只听他继续笑道:「老夫年轻时可是英俊
潇洒,如今都过去一百多年了,也老了。不过老夫榻上本事可不赖!」

  婠婠见对方并不上当,这样拖下去,结果很可能会超出她的想像,再想到对
方可以轻易接近自己,那实力上恐怕也不简单。婠婠嘴角突然微微翘起,诡异一
笑,高声喊道:「救命呀!有人非礼了!」

  元越泽在一边纳闷:这大黑天的,荒山野岭,你能喊得到人吗?

  「嗖!」

  元越泽尚在思索如何继续捉弄婠婠时,只听得一声疾厉的声音响起,似是物
体飞速运行划过空气时所发出的声音。

  「何方小贼,敢偷看婠婠小姐沐浴!你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腔调怪异的声音在元越泽身后响起,随即元越泽便感觉到铺天盖地的一
股压力直袭他的肩头。

  头也不回,元越泽手肘后仰,迎上后方袭击之人。

  「砰!」

  人影分开。

  「小贼,你今日必须要死!」

  二人分开五丈站定后,元越泽回头打量对方一眼,只见被逼到水潭边缘的人
长相英俊,一头金黄色的长发随风轻飘。年纪二十四,五的样子,身材比元越泽
都要高出半头,瞳孔中泛着微蓝色,一身胡服劲装,似乎不是中土人士。最让人
过目难忘的是他额头上一道长约两寸的疤痕,这疤痕不但没有破坏他的俊美,反
倒更添几分诡异的魅力。

  偷袭之人也在上下打量元越泽,随即又大喝一声,似是动了真火。

  「阁下误会了,我与那位姑娘本是旧识,刚刚开个玩笑而已。」

  元越泽解释道,动手不是不可以,他先要问清楚婠婠与眼前这怪人到底是何
关系。从他刚刚的话语推敲,元越泽隐约发觉这男子似是与婠婠关系不一般。

  「嘎多,不要听他的,奴家才不认识他。奴家的清白都被他毁了。呜!」

  婠婠在二人互拼之际就已飞速穿起衣衫,见偷看她的人竟然是元越泽后,美
眸中狡黠闪过,站在那金发男子身边,掩面抽泣道。模样楚楚可怜,让人看了心
碎,忍不住想把她搂在怀中抚慰。

  元越泽一听那家伙叫什么嘎多,暗忖这名字可真怪的,从来没听过。随即又
听婠婠的话语,明白婠婠定是想借那金发男子来报复自己。元越泽也不多说,朗
声笑道:「阁下与这位姑娘是何关系。」

  「他是奴家的……」

  婠婠急忙插口道,她本欲说『他是奴家的知己』,可『知己』二字还未说出
口,突然撞上元越泽那狠厉的眼神,婠婠没来由地芳心剧颤,紧闭檀口,不敢再
说下去。

  「在下是婠婠小姐的朋友。你这色胚,今日绝不能饶了你!」

  那金发男子见元越泽眼神已转冷,当即答道。

  说完也不待元越泽继续接话,双掌化作惊涛骇浪般的掌影,大江倾泻地直取
元越泽!

  元越泽通过气机交感,已经察觉到嘎多的强悍,他有些纳闷,这人名字古怪,
听都没听说过。

  元越泽已察觉到婠婠与这男子关系似是不简单,只不过他们也才分开几日吧,
怎么婠婠就认识了这么一个男子。元越泽心里更是不由自主嫉妒起来。

  再见到这人居然可以在自己的气势锁定下先行出手,元越泽面色更冷,身形
一闪,一掌劈出。

  嘎多眼中闪过惊骇之色,眼见元越泽的手掌不断增大,轻飘飘的似是没有半
点力道,叫人无从捉摸其轻重。

  更厉害是元越泽的劈出的掌劲的角度,正随他鬼魅前扑的身法而变幻不休。

  嘎多掌影骤消,中途改拳,似是不含半分力气般,软绵绵击向元越泽。

  元越泽又岂会看不出他的门道?他的双拳看似是同发,却有着微妙的前后之
分,力道上更是前弱后强。

  冷哼一声,元越泽身形左倾,前劈的手掌突转拍势,无视嘎多的右拳,全力
拍向他的左拳。

  嘎多已无法再变招,看着元越泽那循着无法言喻的玄奥轨迹而来,由轻飘无
力突然转成凌厉万分,将周围寸许空气都强行迫开的一掌派来,只好硬着头皮以
左拳抵上,右拳的攻势完全化为无形。

  「砰!」

  嘎多被震退,元越泽身形再闪,当胸一拳直逼嘎多。

  嘎多只觉得元越泽的身影并非飘忽不定,而是远近根本无发分辨,那种若在
极远处,但又像近在眼前的距离上错觉,使得嘎多心境再度失守。

  瞳孔一缩,嘎多劲装鼓胀,金发乱舞,后退中竟可运气再次发招,同样挥出
似缓实快的一拳,势道仿佛无穷无尽。

  「轰!」

  电光石火间,双拳交接,一触即分。

  「噗!」

  元越泽连上红光一闪即逝,后退小半步。嘎多身形直被震向水潭上空,口喷
鲜血,坠落下去。

  婠婠被眼前的打斗吸引了注意力,呆呆地望着。

  元越泽心头惊讶此人的本事,刚刚双拳触碰的瞬间,他已将自己的元气强行
灌进嘎多经脉内,没想到嘎多也只是吐了口血而已。

  让元越泽惊讶的还不止如此。

  嘎多身形如无重量般轻飘,身形缓缓立起,足尖一点水面,身形骤然快如闪
电,扑向元越泽。

  「咤!」

  嘎多双拳再度袭来,口中更是发出一声怒吼。声音开始短促有劲,刺激耳鼓,
瞬间便如狂风怒涛,铺天盖地地传入元越泽耳中。

  以元越泽的修为,亦在瞬间感到周围一片茫然,天旋地转。

  嘎多整个人化做一道金色光芒,划过的轨迹至美之极。

  心灵上的缝隙一闪即复,嘎多那飘忽不定,如羚羊挂角般玄妙异常的拳头已
到元越泽身前半丈,惊人和高度集中的气劲将元越泽完全笼罩。

  元越泽左手长剑连鞘反手划出一个优美至毫巅的弧度,鞘尖朴实古拙地刺向
嘎多双拳中央力道去最强的一点。

  「砰!」

  元越泽连退数步,鼻空带血。嘎多仰头再箭,身形射向水面。

  「铮!」

  长剑出鞘,身形如鬼魅一般的元越泽力人剑合一,化作浑然天成的长芒,向
嘎多追击而去。长剑以弯弯曲曲的不规则路子刺出,犹如春雾蔓延,光彩万千,
渗透而来。

  感受得到元越泽气劲,精神上强大到足可使人丧命的气息,嘎多竟然凭空止
住身形,再喷一口鲜血后,左拳猛的击出,这一拳拳仿佛充塞了整个天地,让人
生出无法闪躲的颓废感。拳头周遭一尺内的空气仿若被抽得一干二净,形成真空。

  拳头甫与元越泽的剑尖相碰,爆出与轻慢动态节奏完全不相符合的刺耳怪响。

  嘎多心头大惊。

  他只觉已被元越泽的剑引入天翻地覆,上下颠倒逆位,全身失重的可怕境况。
天旋地转间,嘎多头昏脑涨,诸般扭曲幻象纷至沓来。

  一声冷哼中,嘎多右手化掌,杂乱无章地挥劈而出,这一招实乃嘎多毕生功
力所聚,杂乱中深谙玄理,忽左忽右,上攻下袭,犹如玄鸟划沙,大有横贯天地,
洞穿宇宙之势。

  气劲漫空,呼啸连连。

  交击之声连响十数下后,人影一上一下分开。

  元越泽身形疾掠岸边,嘎多后劲不继,「扑通」一声落如水里。

  元越泽提气后人与剑重归一体,再次挥剑攻向嘎多,剑尖颤震,抖动中带起
极具美感的圆形气旋,去势凌厉无匹,浑然天成。

  二人分开的瞬间,婠婠已定下心神,跃起身形去救嘎多。

  察觉到元越泽剑尖上小小的气团带起的力量重逾万斤,又若轻如柳絮,既庞
大如岳,又缥缈若虚。婠婠心头泛起无力与颓然,只是她如今已挡在元越泽剑前,
手还没拉到嘎多,只有万念俱灰,闭上美眸。

  察觉到长剑就要贯穿婠婠,元越泽慌忙收剑,将剑中气劲猛然收回后撤。

  「噗!」

  强行回收元气的恶果随之而来,元越泽气血一涌,喷出一口鲜血。

  浑身湿透的婠婠已经将嘎多救了上来。

  嘎多受伤颇重,但眼中精芒却不见减少。盯着闭目调息的元越泽的双言满是
愤恨之色。

  「是奴家连累了你。」

  婠婠不复魔女之态,一脸歉意地对勉强立住身形的嘎多道。

  「不碍事,你们……真的认识?」

  嘎多发觉浑身像要裂开一般。见到婠婠看元越泽的眼神,不似是陌生人,便
摆摆手道。

  婠婠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恢复得差不多的元越泽睁开双眼,目光冷冷地扫了嘎多与婠婠一眼,转身离
去。

  婠婠见状忙要追上去,又见嘎多似乎受了伤,正犹豫着该怎么办时,嘎多苦
笑一声:「他该就是小姐所说使你倾心之人吧?不必在意我,我还可以走的,去
吧。」

  婠婠玉容上更显愧疚之色。她本就是想作弄下元越泽而已,谁知最后差点害
死嘎多,虽然魔门中人早习惯了随手杀人,可刚刚事态显然并非一般情况下的事
情。

  「希望洛阳城里还可见到小姐芳踪,在下要先去恢复一下了。」

  嘎多挤出一丝笑意,率先转身离去,留下婠婠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元越泽离开后,心里也有些纳闷为何刚刚会那般失态,简直就是不杀嘎多就
不会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似的。

  旋即想起那金发男子对婠婠的维护,元越泽心里不由自主地酸了起来。仰望
星空半晌,坐到附近一块大石头上,开始筹划起下一步行动来。

  婠婠不知何时已来到元越泽身边,大方地坐下,只是那柔美的坐姿就足够让
人心神荡漾。

  元越泽看都不看她,动作,表情依旧。

  「你……你有没有伤到?」

  婠婠低声问。

  见她如此,元越泽一愕。这与往日的魔女形象完全不符。

  「你不去关心你的小情郎吗?」

  元越泽一脸冷淡,酸酸地问。

  「扑哧!」

  婠婠笑出声来,随即伸出藕臂抱上元越泽的胳膊,娇声媚笑道:「冤家是不
是嫉妒了?」

  闻听此语,元越泽又是一呆,刚刚他的表现及话语,的确是吃醋的表现。

  「你……你休要胡说,我只是喜欢作弄你罢了。」

  元越泽别过眼神,语气不坚定地道。

  「哼!」

  婠婠娇哼一声,眼神简直就是在说:奴家就等你先认输,拜在人家裙下。

  「谁先投降还指不定呢!再说你身子几乎都被我看完了!」

  元越泽望了一眼后,心里暗笑。

  随即想起那金发男子与婠婠关系似是不一般。当即面色一沉,不再理会婠婠。

  女性的细腻心思使婠婠察觉到元越泽的大概想法,心中一甜,开口道:「冤
家的实力真的强到可怕呢。只是不知你如遇到奴家的师尊又是何种情景?师尊的
修为已是圣门千年来的第一人了!」

  婠婠说起祝玉妍,元越泽的思念之情一下子被引了出来,一年多未见,也不
知她过得如何?

  元越泽越想越入神,那种满含情谊的眼神将周遭气氛改变,婠婠见元越泽如
此,以为他在思念家中的妻子,当下心头不悦,暗道这冤家,有人家在这里,还
想别的女人,哼!

  婠婠直接起身,看也不看元越泽,眼带恨意地飞身离去。

  元越泽还沉浸在思念之中,回过神儿来时,婠婠早已不知去向,只好收拾情
怀,直奔洛阳城方向而去。

  梁都,城守府。

  旧隋四大世阀之一的宇文阀阀主宇文伤恭身立于书房内,不远处的屏风后,
隐约可见一人影正在细声细语地交待着什么事情。

  「李密那老贼果然奸诈,不过任他如何想也猜不到法后的计谋如此高明。」

  年届七十,外表五十岁上下的宇文伤冷酷得有若全无人类情感的眼神,流露
着盖世绝伦的顶级高手风范,长年高高再上,修习冰玄真气影响下,他仿佛就是
世间一切寒冷的根源,万载不溶的坚冰,让人颤栗瑟缩。只听他语气恭敬地对着
屏风后的人影道。

  「唔,有劳阀主了。本后一切皆有算计,你勿须担心,李密既留你在原地镇
守,就是忌惮你的实力。你且听从他便是。今次本后所来只为和氏璧。得到和氏
璧后,他们都只是蝼蚁而已。」

  屏风后柔柔的声音响起。

  「如法后需要老夫出力,请一并说出来,老夫亦以能为法后出力而鞠躬尽瘁。」

  宇文伤又道。

  「不必了,洛阳中有实力得和氏璧的不出三方,本后早已安排好一切,十数
年未踏入中原,今次多得阀主款待了。化及之事,本后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屏风后的声音又响起。

  「是,老夫告退,法后如有吩咐请别见外。」

  宇文伤躬身退出。

  时间已近戌时之初,城内许多人家早已熄灯入睡。

  元越泽展开身形,摸进自己家的宅院内,就见主宅中灯火通明,阵阵欢声笑
语皆可入耳。

  还没走到门前,屋内几女皆出来迎接。

  萧琲,云玉真,傅君婥,卫贞贞四女飞快奔出门后,双龙的身影也出现在元
越泽眼前。

  「他们也来凑热闹了?」

  元越泽暗道。

  无法再深想下去,搂过几女,挨个儿一顿热吻,在几女面红耳赤的不依声中,
扫了一眼寇仲那挑起的大拇指,元越泽一脸得意地走入客厅。

  「你们而人何时来的?为何现在到此地?」

  元越泽接过卫贞贞的茶杯,抿了一口,问双龙道。

  双龙这一年多确实成熟了许多,可以预想他们的将来的确无可限量。元越泽
都赞赏地点了点头。

  「嘿,我们在荥阳走动时,偷听得那『俏军师』讲起和氏璧与慈航静斋之事,
小弟对争夺天下也有些兴趣,不来凑凑热闹岂不可惜?」

  寇仲答道。

  说起荥阳,徐子陵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你们跑荥阳去做什么?我听玉真说你们这一年来不是一直在李子通手下混
的吗?以你二人的能耐,李子通应该被架空权利了吧?」

  元越泽好奇地问。

  「元大哥你不知道,如今江湖上的人对我兄弟二人追捕得异常凶猛。『杨公
宝库』与《长生诀》这两样东西,就足以让他们疯狂了。我兄弟二人也是误打误
撞下逃到荥阳的。」

  寇仲解释道。

  「李子通那个混蛋,他只为了逼我们说出宝库下落才以礼相待。其后被我和
仲少一怒之下给结果了!」

  徐子陵接口道。

  「什么?那为何外面没有一点风声?」

  元越泽惊讶地道。

  「应该是辅公祏扶植的傀儡在当权吧!也怪我们杀李子通时太隐秘了。辅公
祏早就对李子通不满了,但是碍于杜伏威,他当时也不敢乱来。想来一旦彻底与
杜伏威决裂后,李子通的死讯应该就会传出来了。」

  寇仲想了想道。

  「不过我们这一路惹下的乱子可太多了,在荥阳被李密误会成刺杀那个『俏
军师』的刺客,还下了『蒲山公令』悬赏活捉我们的人呢!」

  徐子陵又接口道。

  「沈落雁可有危险?」

  元越泽问道。

  「应该是江湖上传闻的『影子刺客』杨虚彦所做之事。那沈落雁武艺虽然不
怎么样,暗中却有保护她的高手。」

  徐子陵答道。

  元越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元大哥,你可真不够意思,我们兄弟根本就不知道那宝库在哪里,现在人
人都知娘嫁了你,没人敢惹你们,就拿我们兄弟来撒气,你说是不是……嘿!」

  寇仲挤眉弄眼地道。

  见他如活宝一样大出感情牌,元越泽无奈苦笑:「即便你们不知道宝库,那
《长生诀》的吸引力也足以让人人流涎三尺!你少和我哭穷。」

  寇仲老脸一红。屋内四女见他这样厚脸皮的人都要脸红,当即笑得花枝乱颤。
看得双龙一阵失神。

  「你们要凑热闹我也不管了,先给我说说这几天来洛阳发生的大小事情吧。」

  元越泽转头问云玉真道。

  「慈航静斋传人师妃暄不日便将到达洛阳,和氏璧最终花落谁家也将见分晓。
而各方势力云集洛阳,远比咱们大婚时还要复杂。」

  云玉真开口答道。这几个月来,她主要负责的就是情报网络。

  「如今天下流传『杨公宝库』与『和氏璧』二者得其一便可得天下,到底有
没有那么玄?」

  徐子陵好奇地开口道。

  「你们不是在荥阳偷听和氏璧之事了吗?」

  元越泽问道。

  「只是偶尔听到几句,没有细节。而那杨虚彦半路杀出,想听下去也没法了。」

  寇仲解释道。

  徐子陵想起寇仲的志向是打天下的过程而不是在意最终天下谁属,虽然理解,
但心中仍然暗叹,问道:「我听说和氏璧是国玺,帝皇权力的象征,难道它还有
什么其他身价和作为?」

  萧琲长在皇室,知道的事情自然要多一些,柳眉轻蹙道:「只从宁道奇也要
向慈航静斋定下借璧三年之约,便可知和氏璧非只是一块珍贵的宝玉那么简单,
否则怎能教宁道奇这类超凡脱俗的世外高人也为之心动。」

  寇仲愕然道:「这么说,和氏璧岂非一直藏在慈航静斋吗?嫂子又从何晓得?」

  旋即又恍然大悟地干笑道:「我差点儿忘了,天下没有能瞒过你们一家之事,
嘿嘿!」

  徐子陵皱眉道:「若真有此事,那江湖中盛传宁道奇会在洛阳把和氏璧交回
师妃暄之事便非是凭空捏造的事了,宁道奇和师妃暄如此张扬是否嫌天下还不够
乱呢?」

  元越泽不屑道:「恰好相反,这正是慈航静斋答允借璧予宁道奇的条件,就
是要他协助天下拨乱反正,造福万民。」

  察觉到元越泽异样,卫贞贞开口道:「天下谁属,如果是一块玉或者一个宝
藏就能决定的话,那各方枭雄岂不是有负『枭雄』之称?」

  双龙在一旁点头称是。

  「正如贞姐所说,和氏璧本身只是小事,但以师妃暄所代表的慈航静斋与宁
道奇合起来的实力和威望,只要他们公开宣布把和氏璧赠予某人,天下群雄会怎
么反应。」

  徐子陵皱眉道。

  「你所说确有道理,但我敢肯定,和氏璧绝对不会轻松得被师妃暄送到她选
定的『明君』手中。我更怀疑宁道奇只是个转移人们注意力的幌子,真正的和氏
璧一直都是藏在慈航静斋的。」

  元越泽神情凝重地道。

  「的确如夫君所说,玉真这几日搜集消息,目前在洛阳的明面势力就有许多,
几乎囊括了中原域外各个有野心的势力代表。这些都没什么,让人担心的是暗中
隐藏的势力。」

  云玉真略带担忧地道。

  元越泽笑道:「这些事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大吃大喝,反正和氏璧又与咱们
无关!」

  这是元越泽的想法。只是他不明白的是,暗中隐藏的势力到底是为何来夺和
氏璧呢?究竟是和氏璧中真的藏有奥秘还是夺和氏璧是幌子,抢占洛阳才是他们
的真正意图?如是如此,他们又是受明面上哪方势力唆使的呢?

  越想头越疼,元越泽干脆不再继续下去,拉着几女就要回房『大战』。

  双龙倒是很理解他的样子,一脸揶揄之色,起身告退。留下屋内窘得俏脸通
红的四女大发娇嗔,对元越泽浑身上下『按摩』起来。

  翌日,元越泽带几女问候过石青璇后,按卫贞贞的吩咐,独自出门找寻双龙。

  双龙来到洛阳后,寇仲被本地最具规模的青楼『曼清院』所吸引,二人直接
住入里面。

  元越泽在洛阳城内名声极其响亮,长相气质不说,才学人品皆让人背后称赞。
尤其是其数月来所做好事,每一件都让人赞赏不已。

  走过『曼清院』一楼长廊,无视那些烟视媚行女子的媚眼儿。元越泽在下人
引领下,直奔北厢。

  这是他第一次进青楼,在洛阳这么久,也只是听说过此地,看书时看过而已。

  下人见这闻名天下的元公子来到自己的地盘,兴奋得边走边介绍,那嘴巴专
业得如机关枪一般讲个不停。

  主堂后的大院阁楼名为『听留阁』。由东南西北四座三层重楼合抱而成,围
起中间广阔达五十丈的园地。重楼每层均置有十多个厢房,面向园地的一方开有
窗隔露台,令厢房内的人可对中园一览无遗。比之南方的建筑,曼清院明显是以
规模宏大,豪华富丽见胜。特别与江南一带淡雅朴素、精致灵秀的宅园迥然有异。

  『听留阁』充份体现出「隔」与「透」的结合和运用。把一种庞大、严实、
封闭的虚实感觉发挥得淋漓尽致。虽以楼房为主体,但实质上却以中园为灵魂,
把里外的空间结合为一个整体,以有限的空间创造出无限的意境。重楼向中园的
一面都建有相通的半廊,不但加强了中园的空间感,更使四座重楼进一步连接在
一起。园的核心处有个大鱼池,更为这空间添置了令人激赏的生机。水池四周的
空地是青翠的绿草和人工小溪,以碎石的小路绕池而成、从高处瞧下去更可见由
小路和绿草形成的赏心悦目的图案。

  当小路还上溪流时,便成拱起的小桥,使整个园景绝不落于单调沉闷。无论
是有人在园中表演又或决斗,四面重楼厢房的人都可同时观赏。

  「这俩小子还真懂得挑地方!」

  元越泽失笑感叹道。

  突然又奇怪地想:「他们不是正在被各方势力追捕吗?怎么如此地胆大包天?」

  半晌后,下人引领元越泽来到北厢顶楼的一个厢房,晚间才是青楼生意最热
闹的时候,白天本该是冷清才对,可这『听留阁』内居然每个厢房都有人在饮酒
作乐。元越泽只一纳闷便想通了:现在各方势力都派人来了,互相间勾心斗角,
青楼是他们最好的议会场合。

  进得双龙预定的厢房内,原来这两个小子早准备好了人皮面具,怪不得敢如
此明目张胆地来青楼。

  寇仲正搂着一个穿着暴- 露的女子饮酒,恣意欢笑。徐子陵一个人在一边默
默享用酒菜。

  「你们两个真是不要命了?如被人发现,你们哪还能安全离开?」

  见元越泽进入厢房,寇仲挥退身边女子。元越泽坐下后皱眉道。

  「先不说到底有没有人能看透我们着打扮,即使看透,洛阳这地盘上谁敢和
元大哥作对?我们娘都嫁你了,咱们也有亲属关系,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

  寇仲干笑道。

  元越泽无奈地摇了摇头,到底还是被他们二人给算计了。

  见元越泽的苦瓜脸,寇仲忙顾左右而言他。元越泽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只几
句话后就要领二人离开。

  「寇仲,给老子滚下来!」

  一个夹杂着浑厚内力的声音响起,声震四外,听留阁内上百人注意力皆被吸
引。纷纷走出厢房,来到面向中央花园的雕栏处,四处观望。

  元越泽与双龙亦是走了出来,眼光向下方的花园望去。只见一男子立于鱼池
三丈许外的碎石路处,手提龙头钢杖,颇有一番气势。此人年在五十许问,长了
一对招风耳,身材不高,却予人强横扎实的感觉。一双眼眸中精光闪闪,暗藏邪
气,看起来并非是个弱手。但其华衣丽服,配上带点苍白的脸容,浮肿的眼肚,
明眼人一看便知他长期沉于酒色之中。

  「你们惹上了上官龙?」

  元越泽在洛阳几个月间,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认得,只见他眉头一皱,转
头问寇仲道。

  中央花园处的男子正是洛阳帮主上官龙。

  「嘿!元大哥你不知道,这上官龙是魔门的人,我们兄弟见过婠妖女与他的
手下联系。昨日去你家时,路上遇到洛阳帮的人,『小小』惩罚了一下……」

  寇仲笑道。

  只见他那表情与楼下上官龙的愤怒,便可知双龙与阴癸派之间的矛盾闹得该
有多大。

  「哟!那不是元公子吗?他也会来青楼?真是稀奇事儿呀!」

  围观众人中有认得元越泽的,见元越泽也在一边看热闹,当即叫出声来。

  此时上百人的注意力皆被吸引到元越泽这个方向,反倒没人理上官龙了。

  元越泽苦笑一声,点头与打招呼的众人示意,眼光扫过之处,但见曾经见过
面的李世民,刘黑闼,伏骞皆在内,其中更有许多不认识的人也在上下打量着元
越泽。

  「看来被上官龙发现行踪了,不过他居然不给元大哥面子,是吃了熊心豹子
胆了吗?」

  寇仲有些想不通,开口道。

  「上官帮主,寇仲与徐子陵是我家夫人的义子,可否给元某个面子,今日此
种情形下不方便打斗。不要坏了大家的兴致。」

  元越泽拱手对上官龙道。

  上官龙再强也不敢对元越泽说三道四,今日他一定有所依仗,否则以他的老
谋深算,又怎会如此张扬?

  「元公子所言甚是,不过今日老夫上头儿的人来了,老夫只是来传话儿的。」

  上官龙声音低沉,拱手答道。

  围观上百人皆莫名其妙,上官龙上头儿还有人?那他又是哪方势力安插在洛
阳的棋子呢?

  众人还在想不出个所以然之时,突然发觉一条似真似假,虚实难分,魔气澎
湃的魅影出现在上官龙身前。一股莫名强烈的巨大压力,使得周围阁楼上围观的
许多人全身僵硬,无法动弹,冷汗直流!

  「我的娘!是婠妖女吗?她怎会变得如此强大!」

  寇仲声音略微颤抖地问。

  双龙与婠婠有过多次交手经验,只凭气息便可察觉那是天魔大法特有的气势。
只是这气势强大到远超寇仲所能想像得到的地步!

  「上官龙是魔门中人?」

  李世民开口自言自语道。

  围观众人中有许多都是修为高超的,只凭借刚刚上官龙身侧出现的那个身影
所散发的诡异气质,就已知上官龙的大概身份,只不过是李世民说出了口,其他
人心里暗想罢了。

  「小辈儿,你可知你的『魔门』二字会害你丢了性命?」

  一个婉转悦耳,媚惑众生的柔美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噗!」

  李世民真气突然翻滚涌动,无法压制,身形剧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天策
府随同的十几个下属立即围上保护起李世民,兵器皆出鞘,凝神戒备。

  「呼!」

  众人只觉眼前一乱,一道黑色身影不知从何而来地出现在空中,只见她面覆
重纱,剪水双瞳中散发着不似凡人的冰冷,长发飘扬,身材修- 长,窈窕诱- 人,
动作如闪电一般迅疾无比,足不沾地,凭空而立,如腾云驾雾一般,只凭这份轻
功修为就已高超得骇人听闻!

  来者身形缓缓下落,直至与上官龙身旁的魅影合二为一。情景说不出的诡异
与惊人。围观众人只觉呼吸困难,心跳压抑!

  「属下拜见宗主,那两个小子就在那里。」

  上官龙跪拜后,指着楼上的双龙与元越泽所在之处,恭声道。

  元越泽已知是阴后驾临。一年多未见,元越泽身子激动得颤抖起来。

  祝玉妍眼光落在李世民等人处,面纱轻动几下。

  元越泽正要扑上前去,突然听到传音,只好强行压下心头旖念,默念《凝神
诀》「原来是阴癸派祝宗主法驾亲临,世民言语上多有冒犯,请宗主恕罪。」

  面色略显苍白的李世民推开身边护持首位,拱手致歉。

  「!」

  李世民言语一提醒,众人顿时内心明了:来者竟然是传说中魔门宗师级高手,
令天下武林闻风色变,无人不惧的魔门阴癸派宗主,『阴后』祝玉妍!

  阴后行事一向神鬼莫测,亲眼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今日众人得以亲眼见到
这纵横江湖四十余年的一代女魔头,怎能不震惊当场!

  虽无法看清阴后真正相貌,但凭借其婀娜体态及勾人心神的妖冶气质便可推
知其外表最多也就二十五岁上下而已。再深推测,便可知其魔门内功定是已臻至
大成境界!但场中却没任何一人敢露出一丝猥亵的表情,因为没人知道表情露出
的那一刻后,他还会否是个活人!

  只要略假思索,便可推知元越泽身侧那两个长相一般的大汉定是易过容的双
龙。众人目光不期然地望向元越泽三人。

  寇仲已被阴后的威势彻底震慑住,腿肚子都有些抽筋,强行按下心头那股莫
名的恐惧,心思飞转。

  「那两个小子要遭殃了!」

  李世民心中暗想:「不对!」

  他这才记起众人的注意力全被阴后所吸引,而浑然忘记元越泽这等强人也在
场一事。只看元越泽与双龙站在一起,就可想像得到元越泽似是不会轻易丢下双
龙。

  「今日得见阴后法驾,元某幸甚,不知可否卖个薄面给元某,放过这两个小
子呢?」

  元越泽对祝玉妍拱手道。

  「这两个小子惹我派内许多人,单凭你一句话,本后为何就要放过他们?」

  祝玉妍望着双龙冷声道。

  寇仲与徐子陵感动得一塌糊涂,祝玉妍刚刚已经快将他二人吓破胆了。实力
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他们一直以为元越泽从不在乎他们,今日危机时刻元越泽却
突然为他们出头,怎能不让两个毛头小子激动莫名!

  「既然宗主如此说,那元某也无话可说,他们两个就交给你吧。」

  元越泽叹了口气道。

  「啊!」

  围观众人目瞪口呆,本以为元越泽会替双龙出头,或者直接出手与阴后大打
一场,给大家开开眼界,哪知元越泽两句话后就开始服软。更不顾兄弟的死活!
众人的失望神情皆写在脸上。

  双龙差点气晕,元越泽这话也太不负责了。

  「不过……」

  见双龙一脸哀求的表情,元越泽眼角一瞥,回过神来继续对祝玉妍开口。

  「不过,阴后如果把面纱取下来,给元某瞧瞧你的容貌,元某或许就答应你
不理会这两个小子哩!」

  元越泽一副色中恶鬼的模样直盯着祝玉妍道。

  众人再次惊呆。这元公子难道也是被阴后风采所吸引?不过两人差了至少两
辈儿吧!江湖传言其为人一切随性,果真不假!

  李世民与刘黑闼等参加过岭南婚礼的人都听说过元越泽似是对阴后颇有暧昧
之意,可亲耳听他当众说出如此轻薄的话语,不禁为他脸红尴尬。

  「放肆!」

  祝玉妍眼神中妩媚之色一闪即逝,身形急速逼近元越泽,双袖飞舞,飘带彷
似重若千斤,举轻若重,直取元越泽。

  「啪!」

  元越泽如鬼魅一般躲过肉眼几乎看不清的两道黑色疾光,闪至祝玉妍身后,
大手对着她的隆臀轻抽一下。

  「嘿!在这里打,打坏了谁赔得起?不如到外面如何?」

  元越泽yin笑一声,如无重量柳絮一般飘射向远方宽敞的街道。

  祝玉妍几乎被他那一巴掌打到浑身无力,却又不得不强撑下去,收敛心神,
随元越泽飞往大街。

  围观上百人见元越泽当众大耍流氓,痞子作风让那些有心没胆的人敬佩不已,
二人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众人回过神来,蜂拥跟了上去。这一场比斗如果错过,
很可能就是后悔半生之事了。

  奔出曼清院时,围观人数经过你传我,我传你,已经有三四百人之多。来到
街道上时,元,祝二人已经衣袂飘飞,斗个不停。情景看似是调- 情,实则凶险
异常。

  「婠妖女的魔功已是千变万化,令人防不胜防。这阴后的修为却已到了随心
所欲,无所不能,出神入化的境界!」

  寇仲盯着数丈外打斗的二人叹道。

  「元大哥是天下无敌的,几个阴后来了不是他的对手!」

  徐子陵似是对元越泽的实力无比信任。

  「元大少这个战术甚好。」

  人群中有人故做经验十足的样子道。

  「你看,又摸到了!」

  有人则是只顾着盯紧元越泽那双魔手,根本不关心战局。

  「阴后果真是老江湖,你看她完全不被元公子战术所影响!」

  「唉!小弟也想上去摸几下……」

  更有甚者已经完全忘了场中打斗是何等凶险,只知在一旁yy了。

  元越泽突然冷哼一声,脚法变幻万千,右手剑指迎击祝玉妍照脸拂来的天魔
带,连挡带卸从不同角度拂来的三击后,左掌前拍,对上祝玉妍从罗袖探出来的
玉掌。

  「噗!」

  祝玉妍的功力几乎都藏在裙底闪电踢向元越泽小腹的一脚上,手上的攻势只
是诱敌而已。元越泽中招横飞数丈,失去知觉。

  「本后今日放过你,日后你若再感惹我门人,下场只有死!」

  双手负被的祝玉妍仿佛是对元越泽所说,又好似是自言自语,声音冷漠得让
人如坠冰窖,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颤。

  语毕,看也不看双龙一眼,飞身如闪电般离去。

  上官龙一脸得意,趾高气扬地瞟了双龙一眼,慌忙跟了上去。

  双龙慌乱地过去抬起元越泽离开,其他人则是议论纷纷。

  「元大少不是天下无敌吗,怎么会输?」

  「他应该是色心一起,没用尽全力!」

  「怎么可能!都要死了,你还会记得色心?」

  「不是说元大少在东平两招挫败突厥的新一代高手跋锋寒吗?没可能这么不
济吧?」

  「跋锋寒他再厉害也是个雏儿,怎么和人家阴后比?」

  「元大少还活着吗?这么个好心人要是死了就太可惜了!」

  「元公子原来也没有传闻中那般强大,真让奴家失望!」……

  下章预告:津桥五问

             第037章津桥五问

  是夜。

  闻听探子传回元越泽被阴后当街打伤的消息后,王世充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独自一人坐于书房中盘算。

  想到事情深处,各种可能一一浮现脑海,王世充头大如斗,眉头紧皱,闭上
双眼继续思量。

  「呼!」

  再过一刻钟,脑海里的思绪依旧没有整理顺畅,王世充长呼一口气,睁开双
目,突然诧异万分。

  一道魁梧的黑色身影不知何时已双手抱胸,端坐在王世充对面,黑色狰狞的
面具下,两道精光闪闪的虎目正打量着王世充。

  一股潜意识中的恐惧感莫名袭上心头,王世充呆坐当场。

  「十多年不见,世充可是不认得本尊了?」

  黑色身影开口了。声音宛如永世不化的冰山一般。

  「属下拜见圣尊,圣尊圣驾光临,属下一时心头激动,失了礼数。」

  王世充只一个愣神儿间,便已知对方身份,慌忙跪地参拜。

  「你我许多年未见,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你的功劳,本尊全记在心里。」

  圣尊口气已不如刚才那么冰冷,甚至语气中还带着丝丝的喜悦。

  王世充喜出望外,大拍马屁。

  「圣尊亲临,想必和氏璧定会落入我圣教之手了!」

  王世充复又道,眼神中的兴奋之色连闪。

  「事情尚未发生,本尊亦不能说有十分的把握,但七,八分的把握还是有的。」

  圣尊答道。

  王世充心头一冷:圣尊修为早入化境,随时皆可登临仙界,如他有心武道,
什么『三大宗师』都将是狗屁而已!但刚刚听闻圣尊的语气,似是信心不太足的
样子,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儿!

  见王世充脸上闪过怪异之色,圣尊心思如电,开口道:「你是否认为本尊本
该有十足的把握?」

  王世充点了点头:「圣尊修为天人,天下无敌,属下自认当世再无一人的武
艺可与圣尊想抗衡。」

  「这么多年了,你沉迷在官场,忘记了本心!『天下无敌』这个人永远都不
会出现的。」

  圣尊有些感慨地叹道。

  王世充虽表面不敢有什么反应,内心却很是不服气,圣尊的本事,教内高层
几乎都见识过,为何还要在这里谦虚?

  「世上永远都不存在『天下无敌』,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根本不可能胜
过的人,那就是自己!每当你突破一个极限之时,『他』也随着突破,你越强,
『他』也会变得更强,如此对手,你又能如何战胜呢?本尊亦然。」

  圣尊似是能读懂人心一般解释道。只凭这几句话便可知其心性修为的高超与
永不自满的态度。

  「圣尊之言如晨钟暮鼓惊醒属下,属下谨记于心,定当收敛心神,不被外在
事物所迷惑!」

  王世充如醍醐灌顶一般再次跪拜道。

  「本尊刚刚见你皱眉凝神思索,可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

  圣尊赞赏地点了点头,问道。

  「回圣尊,属下一直都在考虑那元越泽之事,头脑中浮现许多设想,哪种都
好像是真的,比如说他今日当众被打伤一事,属下认为似是在做假来蒙骗外人,
减少外人对他的注意力。」

  王世充恭敬答道。

  「你说的也有可能,本尊只是担心他会破坏我们夺宝计划。」

  圣尊亦同意道。

  「不过,如那元越泽是诈做受伤,他一定会这样安静下去,暗中实行他的计
划。可他一旦是真的受伤,那就一定会做些事情出来掩饰他的伤势!」

  圣尊望向窗外,语气肯定地道。

  元越泽安慰好几位妻子,独自走出房门,来到不算宽阔却温馨异常的小庭院
中的凉亭中坐下,静静地仰望星夜,思念此时不知身在何方的佳人。

  一阵似有似无的香风飘过,元越泽怀中多了一个千娇百媚,柔软芳香的女子,
一双藕臂抱在他的腰间,螓首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聆听着那有力而又温暖的心
跳。

  低头望去,怀中女子正是一年多未见,今日上午当街重创元越泽的『阴后』
祝玉妍。

  二人皆不言语,微微颤抖的身形却在告诉对方自己是多么的激动。

  缓缓托起祝玉妍的下腭,元越泽仔细打量起来:她比一年前看起来还要年轻
几岁,似是天魔大法修到最高境界后,身体细胞都会被逐渐唤回至青春时代一般。
身材更是玲珑了几许,眉宇间淡淡的幽怨,仿佛告诉着元越泽她消瘦的原因。外
人面前那冰冷高傲的神色早已消失不见,紧盯元越泽的一双美眸中柔情尽露,春
水朦胧。如花娇靥上仿佛枫林染红一般,微微张开,略带颤抖,娇艳欲滴的樱唇
呵气如兰。

  元越泽紧紧搂住怀中温玉,情不自禁地将大嘴印上佳人的樱桃小口,与她的
那条丁香追逐挑弄起来。贪婪地将佳人那条丁香小舌舔弄个便后,元越泽继续大
力允吸,品尝着甜美的香津玉液。随后更是如饿鬼一般将佳人整条湿滑的小舌吸
入自己口中。

  阴后压抑着的思念终于爆发开来,只知迎合身前这个深情的男子。凹凸曼妙
的身子更是在元越泽怀中轻轻扭动,仿佛是在寻求自身更大快慰,亦似是在满足
元越泽手足之欲。

  元越泽的两只手已爬上峰峦起伏的玉- 峰顶端,隔着薄薄丝料与亵衣,力道
时轻时重地揉捏起已挺立的两颗红豆。

  一个热吻足足持续了近一刻钟,分开时,祝玉妍已彻底迷失在元越泽的怀中,
娇喘吁吁,身形剧烈起伏,胸前的傲人双- 峰微微颤抖着,看得元越泽口干舌燥,
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接连吞咽着口水,喉咙中发出奇怪的声音。

  祝玉妍亦是春- 情泛滥,迷离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清明,慌忙按下就要抱
她起身的元越泽,声音颤抖着道:「还有正事儿!」

  已经忍受不住的元越泽突然被她一语惊醒,暗骂一句自己真荒唐。目下还是
正事儿第一。

  「你身子有没有伤着?」

  祝玉妍清醒过来,玉手开始捏把起元越泽来。

  元越泽哑然失笑,继续香了一口她那红潮未褪的脸蛋:「怎么可能伤到?」

  祝玉妍讶道:「美仙不是说现在你们的身体还不算不灭金身吗?」

  元越泽点了点头:「虽然如此,但是身体恢复速度比常人快上数十倍。还是
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今早我就来这里了,见美仙与素素守在家里弹曲儿,美仙对我说了一个计
策,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那些事。」

  祝玉妍放下心来,靠在元越泽胸前道。

  「如今洛阳城内暗潮涌动,几乎所有势力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上,所以美仙
想出一个使你诈伤的法子。但你的实力已被神化,如被一个一般角色打伤,反而
更让人怀疑。趁玉妍正好到来,美仙便提议人家去伤你。」

  祝玉妍继续解释道。

  「那为何我回来问美仙他们知不知情时,她们却说不知道?」

  元越泽皱眉道。

  「那是……那是……美仙想让人家亲口解释给你听吧。」

  祝玉妍羞涩地道,心里对自己女儿的理解异常感激。

  「嘿!寇仲那两个小子以为我真的受伤了。你都快成为那他们心中的魔障了。」

  元越泽口里说着,手上却不停,继续游走于婀娜多姿的群山峻岭之间。

  强行压下的情- 欲哪堪如此挑- 逗?祝玉妍浑身无力,为了正事儿却只好压
下元越泽的怪手,神色软弱地道:「不要……正事儿还没说完呢。」

  元越泽只好将双手覆盖在那的山峰之上,不再动弹。尽管如此,感受着胸前
大手传来的麻酥与香臀下那火热又似是在跳动着的巨大『凶器』,祝玉妍依旧是
心跳加速,呼吸紊乱。惟一能做的就是靠着常人所达不到的定力来苦苦支撑,使
自己能保持几分清醒。

  「玉妍又不是全替你考虑!人家也有自私心的。」

  祝玉妍强行镇静片刻,又开口道。

  注意力一被转移,元越泽的兴趣当即被吸引过去:「你能有什么私心?」

  「你这坏蛋,整天欺负婠儿,都称得上是婠儿进步的障碍了!婠儿昨晚遇见
我,非要我教训你一下,替她出口气。」

  祝玉妍娇笑道。

  元越泽脸色略显尴尬,挠头道:「我只知每日作弄那个小丫头了,没想到她
这么记仇。」

  「现在好了,你被人家打伤的消息应该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婠儿应该也听
到了。」

  祝玉妍又笑道。

  「说说这一年你过得如何?」

  元越泽又发问道。

  「人家可没有你这么清闲,去年走的时候,玉妍带走了许多你留在宋家的书
籍,这一年来大部分时间都在修改派内的各种制度。虽说宋师道日后大定中土后
会逐渐改革,给予我圣门平等的生存空间,但如果圣门制度不修改一下,依旧自
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便日后有平等的生存空间,这权力也要葬送在自
己手上。」

  祝玉妍答道。

  「果真是一派之主的风范,哈哈!」

  元越泽赞赏地点了点头,大嘴如猪拱地一般在祝玉妍玉容上『蹂躏』起来。

  再度迷失的祝玉妍隐约察觉元越泽的大嘴已经由她的脸蛋儿移向玉颈,又继
续向下移动。立即慌乱起来。开口哀求道:「不……不要在这里,被美仙她们发
现可羞死了。」

  「那你的意思是换个地方就可以了?」

  元越泽停下动作,抬头望着她问道。

  「明日我回去安排好派内一切事务,将权力分配给诸位主事之人,就来陪伴
在你身边,只怕你嫌弃人家呢!」

  祝玉妍似是想起了这些年的许多往事,声音略带苍凉地谈道。

  「魔……圣门的阴后以后就彻底消失了!」

  元越泽大笑道。

  「你这坏蛋,与人家说话句句『魔门』,怎么突然又改口了?」

  祝玉妍好奇地道。

  「我想起今日李世民那小子被你一句话就给震到吐血,怕你再来震我,我现
在可是有伤在身的!只好改口。」

  元越泽表情痛苦,夸张地道。

  「又在胡言乱语了!」

  祝玉妍横了元越泽一眼,嗔道。

  「不过李世民那小子的确不是等闲人物,玉妍今日也被他利用了一回。」

  祝玉妍突然说道。

  「此话怎讲?」

  元越泽一脸不太明白的表情。

  「玉妍只是话语中想震慑他一下,同时怕见了你控制不住自己,便将注意力
放在他的身上。喊话中只夹杂了一丝丝内力而已。即便是个没学过武艺的人,都
不会受伤,最多气血翻滚一下。李世民并非弱手,受伤更是不可能的!哪知李世
民在那种场合下直接将自己逼吐血,他受伤的情景也被众人看见,消息一传开,
他就可以如你一般诈伤,在幕后图谋洛阳了。」

  祝玉妍解释道,脸色转冷,显然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被李世民给利用一下子,
让她很是不舒服。

  「唔,但他最大的失误是不知道我们的真正关系。话说回来了,快叫一口相
公或夫君来给我听听。」

  元越泽点了点头,随即一脸坏笑地道。

  「……」

  祝玉妍尴尬地叫不出口,张口结舌在他怀中。

  「叫不叫?」

  元越泽低头隔着薄纱噬咬起她玉- 峰上的樱桃来。

  「呜……」

  略微疼痛中夹杂着强烈的刺激,酸麻的感觉涌遍全身,祝玉妍压抑不住地长
吟一声。

  见元越泽已经在加大力道,自己也越来越忍受不住那股刺激感,祝玉妍面红
耳赤地轻轻唤了一声:「相公。」

  计谋得逞,元越泽窃喜不已。直把羞得不感再抬头的祝玉妍抱在怀中,哼起
小曲儿,身形轻轻摇晃起来。

  「听了这么久,还不出来吗?」

  元越泽没来由地大喝一声。

  祝玉妍抬起头,脸色古怪地四处张望。

  「到底还是被你小子给发现了。」

  祝玉妍打量一圈,也没发现人影与气机,再转过头来,一身白衣的鲁妙子已
坐在元越泽的对面,开口长笑一声。

  想到此时与元越泽的暧昧姿势,祝玉妍更加羞涩起来,用力挣脱。却敌不过
元越泽蛮牛力气,只好像鸵鸟一般继续伏在他胸口。暗骂自己被元越泽给弄得意
乱情迷,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了。

  「鲁师为何来此?」

  元越泽紧紧抱住祝玉妍不放,开口问道。

  鲁妙子见二人的亲密姿势,轻笑一声:「我来看看珣儿,顺便向你问些问题,
比如电,研究起来很费脑子。许多不懂的地方需要你来解释解释。」

  元越泽一听头都大了,他哪有心思解释那些东西,再说他也不是什么专业人
士,如何解释得来?鲁妙子放在后世,一定是个科学家级的人物,日后中土大定,
科技的发展就全靠他了。

  「这个……我也不太懂,给你们书本让你们自己读还行。鲁师可以收些信得
过,有天赋的学生,人一多,钻研起来也方便。」

  元越泽老实答道。

  「说得也有道理,你这小子笨头笨脑,问你也问不出什么来。」

  鲁妙子点头道。

  「玉妍,这臭老头儿侮辱你家相公,你怎么不愤慨?」

  元越泽见祝玉妍羞得不敢露头,故意捉弄她道。

  「阴后怎么开始怕羞了?」

  鲁妙子亦是调侃起来。

  祝玉妍哪受得了?强压下羞意,语气软软地回敬道:「鲁妙子,你竟然为老
不尊!是想让本后再『赏』你一掌吗?」

  「还『本后』呢,也不知道是谁刚才一直『人家,人家』的!」

  鲁妙子起身摆摆手,向门外走去,口中学着祝玉妍的语气,怪声怪气地道。

  「鲁妙子,我要杀了你!」

  祝玉妍又羞又恼,对着鲁妙子的背影娇喝道。

  「相公!」

  鲁妙子走出门外,回头望了二人一眼,口中依旧学着祝玉妍的声调来了这么
一句,随即长笑而去。

  如今的鲁妙子真是潇洒无比,来去自由。

  祝玉妍快要气晕了,没有撒气桶,只好将粉拳全砸在元越泽身上。嘴里不依
个不停。

  看着鲁妙子刚刚与祝玉妍打口架,元越泽心头一阵激动,鲁妙子的心结早就
完全结开,祝玉妍对鲁妙子的心结也在刚刚彻底结开,此后,他二人就彻底的只
是旧识的关系了。

  「这些年来,玉妍遇到过几个男人,真正对不起的就是鲁妙子与岳山。对岳
山的愧疚已经无法弥补了,他没有任何后代或传人在世上了,玉妍今后能做的就
是为他上上香,自己不再行恶。对鲁妙子的愧疚已随你的出现而告终结。他与商
青雅才是真正的一对儿,而玉妍与你也才是最好的姻缘。」

  祝玉妍忘着远去的鲁妙子的身影,仿佛是对元越泽讲述,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地开口道。

  「对于石之轩,往日玉妍对他的恨来自于被他抛弃与杀师之仇。可这几年下
来,我却发觉,我没什么资格去恨他,以我们二人当初在圣门的地位与各自性格
的差异,走到一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玉妍当初如飞蛾扑火一般投入恋情,最终
受伤,自己也有看人不准的责任。当你出现后,玉妍的心中,并不完全是恨意了,
你的爱惜眼神一直都深深记在玉妍的脑海里。那时玉妍便开始努力淡忘过去,只
有心中的魔障祛除后,才能真正的开始新的生活,不然不但对不起自己的内心,
更愧对你的那份爱意。」

  祝玉妍一脸微笑地望着元越泽。

  这笑容中不复半分妖冶之色,看在元越泽眼中,只觉圣洁无比。刚刚的讲述
与这一个笑脸,就足够说明阴后的心已经重生了。元越泽心中泛起莫名地欣喜。

  仿佛能够体会得到元越泽的心情一般,祝玉妍芳心巨颤,感激莫名。从没有
过的满足感涌上心头,使她觉得日后都陪伴在这男子身边,将会是她一生最大的
幸福。

  「谢谢你……」

  祝玉妍伏在元越泽胸口,口中喃喃地低声道。

  元越泽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远方,静静地体味着这种温馨。

  「哎呀!计策还没实施完呢,娘亲不要怪人家打扰你的好事!」

  单美仙领着其他几女抱着乐器走向两人,语带戏谑地道。

  见祝玉妍又开始害羞地挣扎,元越泽只好放开她:「你们怎么来了,还有什
么计策?」

  「夫君先不要管,事后妾身再向你解释。」

  单美仙与几女分别坐下后,按上古筝,开口道。

  元越泽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半晌后。

  「这次是我真的决定离开,远离那些许久不懂的悲哀。想让你忘却愁绪忘记
关怀,放开这纷纷扰扰自由自在。那次是你不经意的离开,成为我这许久不变得
悲哀。于是淡漠了繁华无法再开怀,于是我守着寂寞不能回来。啊……涌起落落
余辉任你采摘。啊……留住刹那永远为你开。」

  一首辅以雄浑无匹内力的『归去来』声震整个洛阳城,许多未睡或已睡的人
都被惊醒,深深沉醉在风格怪异,略带忧伤与凄凉的优美乐曲中。整个洛阳城内,
时光宛如停止下来一般。一曲完毕,人们方缓缓从刚刚的迷失中回过神儿。纷纷
议论起来。

  「这曲子好怪,却又很动听,难道是元大少创作的?」

  「哎呀!是元公子的声音,看来他今日上午的伤势应该已经治好了!」

  「哇!元大少也太猖狂了吧!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兄弟,你的语气怎么酸酸的?」

  「废话!老子如果有他的本事,便夜夜吵得你们都无法睡觉!」

  「师尊不是说已替奴家报仇了吗?这冤家怎么还如此生龙活虎的样子?咦?
这男声好像不是冤家,难道他在耍什么诡计?」

  「大哥,你把凤儿忘了吗?陪姐姐们唱曲儿也不来找人家!」

  「这人实在可怕到了极点,还好老子给家族留了最后一条路,嘿!」

  「元公子看来是无处发泄!今日的屈辱,他一定不会忘记,阴后与魔门日后
可要受苦了!」

  「元越泽啊元越泽,世民虽然不服气,却不得不承认你将是我最大的绊脚石
啊!」

  「他……便是那元越泽?」

  「这便是那元越泽的实力?很好,本后对你亦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圣尊圣明,果真猜得到元越泽的下一步行动,如此说来,他定是受伤不轻,
靠此行径来掩饰自己了?」

  王世充开口道。

  「你难道不认为这曲子是两个女子唱的吗?」

  圣尊反问。

  「这个……请恕属下鲁钝,怎么听都是一男一女。请圣尊指点。」

  王世充躬身道。

  「这是他掩饰伤势的计谋而已,刚刚一定是两个女子唱的,其中扮做元越泽
声音的定是他的妻子,只是扮得太像,加之内力深厚,本尊亦是从声音中一丝阴
柔气息中察觉到的。」

  圣尊解释道。

  「原来他妻子亦有如此实力,属下只见过其中两位,只觉得实力算得上江湖
中的好手,称不上高手。」

  王世充好奇地道。

  「那应该是她们刻意压抑真气的缘故。不过不必担心,他妻子再厉害也绝非
本尊的对手!」

  圣尊轻描淡写地道,语气中的自信无比强大。

  「你认为本尊是否会只因为这一点便肯定元越泽是受伤不轻?」

  圣尊复又开口。

  「属下也还有疑问……请圣尊指示……」

  王世充点头道。

  「你是否也怀疑元越泽与阴后是在做戏给外人看?」

  圣尊难得一笑。

  王世充点了点头:「对于这元越泽,属下不敢放过任何一种可能,因为任何
一个疏忽,都将会毁了我圣教的大计。」

  「你有此怀疑本尊并不怪你,反倒要赞赏你。你该是认为元越泽实力强大到
无法估计,阴后虽算得上宗师级的高手,也不一定是元越泽的对手吧?」

  「你并不知道,阴后两年多前就练成了魔门创立千年以来从无人能达到的
『天魔大法』最高境界,这最高境界可以使人死而复生,实力急剧提升数倍!元
越泽败在她手上,本尊亦不意外。」

  圣尊见王世充点头后,开始解释道。

  「那魔门岂不要成为我圣教大计的绊脚石?」

  王世充眉头一皱,开口道。

  「不会,虽不知她是靠什么方法强练成的,但阴后自从练得天魔大法后,一
年内绝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修炼,派中事务皆交给手下管理。她根本没有多少时
间来振兴魔门的。本尊猜想她该是肉身承受不住功力的侵蚀,要靠闭关来压抑控
制力量。这种力量很难控制的,尤其是魔功,练入最高境界带来强大的实力同时,
也给自身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世间万物万事,皆是有得必有失吧!」

  圣尊似是有过此等遭遇,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开口道。

  这圣尊不但对慈航静斋事情了如指掌,连魔门中事似是也没半分能逃过他的
法眼。

  「时间过得真快!本尊六十年前见到阴后时,她还只是个走路都不太稳当的
小娃娃……」

  圣尊随即又感叹地道。

  「你也不必担心了,即便一切都是元越泽的诡计,本尊亦有把握得到和氏璧,
因为本尊还有一招杀手锏呢!」

  圣尊见王世充依旧不太放心的样子,安慰他道。

  「那属下告退,圣尊今日便在书房内间休息吧,明日属下再为圣尊准备酒菜。」

  王世充施礼后退下。

  座上圣尊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缓缓闭上双目调息起来。

  翌日,日上三竿。

  睁开双眼,看着一脸天真睡态,如婴儿一般安详睡在一旁,依然搂着自己的
元越泽,祝玉妍思绪万千。

  这个男子的出现,改变了天下的大势走向。更改变了阴后的一生。昨晚,在
女儿与其他几女的揶揄脸色中,元越泽抱着自己睡了自成为阴癸派宗主以来最安
稳的一觉。自己还因天癸到来,无法与他水乳交融而愧疚,他却毫不介意,脱个
精光后直接抱上自己,胡乱抚摸一通便呼呼大睡过去。

  祝玉妍看着这俊伟无双的男子,四年来夜夜与他相会,却从没有一刻如现在
这般真实。他对自己的爱怜让自己慢慢放下年龄,辈分,礼教所带来的困扰,自
己今趟交代好派内一切事务后,便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了。

  想着想着,昔日高高在上的阴后慢慢地如小女人一般痴迷起来。

  元越泽突然微微动了一下,打乱了祝玉妍的思绪,目光转下,男人清晨的象
征『一柱擎天』将单薄的被子支成一个小- 帐篷。已经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祝
玉妍却依旧鬼使神差地偷偷揭开被子一角,一眼望去,那雄伟可怕的『凶器』正
如一条恶龙一般怒视着自己。

  心头一颤,祝玉妍羞得粉面通红,呼吸急促起来,暗忖这东西这么可怕,自
己会不会被折磨死?旋即暗啐一口,放下被角,软手软脚地起身穿衣,偷偷离去。

  这是她一贯行事风格。

  元越泽一觉睡得舒服异常。迷糊醒来后,发觉身边佳人早已离去,元越泽暗
道每次都偷着跑,下回一定好好捉弄你一下!

  昨晚声震洛阳的一曲后,各方有心之人都在纷纷讨论着元越泽到底是在上演
哪一出戏。单从今日许多势力都派人前来探望元越泽这一点来看,有心之人并不
确定元越泽的伤势究竟是真是假。

  在单美仙高超的化妆下,元越泽强行压抑气血,将自己弄成半死不活,功力
大减的样子后,元越泽开始逐一接见起各方前来拜访人士。午后干脆大门紧闭,
美其名曰:静养。

  津桥东北斗亭西,到此令人诗思迷。

  龙门山色,马寺钟声,金谷春晴,洛浦秋风,天津晓月,铜驼暮雨,平泉朝
游,邙山晚眺。统称『洛阳八景』,这其中,最有名的当属『天津晓月』。

  杨广于大业元年在洛阳旧城南洛水渡口上建桥,以铁索构连洛水南北,并隔
江对筑四楼。古时皇帝尊为『天子』,渡口称『津』,故名曰『天津桥』,为都
城之胜。桥上设一亭,每逢皓月当空,于黎明前登桥临亭俯望,四周碧水皆能见
月。『天津晓月』之名便是由此得来。

  夜已深。

  脚步虚浮的元越泽独自一人漫步桥上,举首可见一轮弯月垂挂天幕,俯首河
面波光粼粼,偶尔又传来洪亮悠扬的钟声。站在桥中央,借着皎洁似纱的月色极
目远眺洛水上随着轻风轻轻摇曳的点点帆影,元越泽心中感叹:只有这样宁静的
场景方可为这乱世增添一分别样的色彩吧!

  「元兄这么晚了还出来走动,伤势可还安好?」

  李世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元越泽侧过身子,点头示意:「多谢世民兄挂念,元某还好,世民兄看来伤
势也不重。」

  李世民上午刚刚去拜访过元越泽,两人勾心斗角半晌,把元越泽累了个半死。

  「唉!看着这一片星空下宁静的景色,谁有能想像得到目下正是人人自危的
乱世呢?你争我夺,苦的还不是百姓?」

  李世民站在元越泽身侧,望着河面,似是有感而发地叹道。

  「秦王说得好。」

  元越泽静下心来默默警告自己万不可因李世民的话语而心软时,一句如同仙
乐般动听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甚至带着些许震撼人心灵的魔力。

  二人随即转身望去,月色下,桥楼上,俏生生的坐着一位修长窈窕的佳人,
长发,衣衫飘飘,仿佛刚刚乘风而来,又似随时要乘风而去,姿态神韵充满着一
种出尘世外,孤高不群的玄妙美感。修长和自然弯曲的眉毛下,明亮深邃的眼睛
更是顾盼生妍,配合嵌在玉颊的两个似长盈笑意的酒窝,肩如刀削,蛮腰一捻,
纤秾合度,教人无法不神为之夺。她的肤色在月照之下,晶莹似玉,显得她更是
体态轻盈,姿容美绝,出尘脱俗。

  握在左手上的造型典雅的古剑,平添了她三分英凛之气。

  见到她的一瞬间,元越泽脑海中直接闪过婠婠那可爱的模样。

  要说真仙,元越泽家里可有十几个。却不得不对眼前这女子点头赞赏,因为
她一身所谓的『仙韵』却是通过苦修某种功法而得来的。

  只看李世民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样子,便可知这女子的魅力有多大。

  「妃暄少入红尘,疏于礼数,请两位恕过不敬之罪。」

  桥楼上的女子抱拳道。

  此女便是慈航静斋的入世传人,师妃暄。

  「师小姐好,未知有何见教?」

  李世民只片刻便回过神儿来,眼中惊喜之色一闪即逝,微笑拱手问道。

  「妃暄冒昧,正要向两位讨教!」

  娇柔话语响过,师妃暄手中的古朴长剑如闪电般自行出鞘。绞躯如一缕青烟
飘霞也似的从桥楼之上飞落,动态曼妙无方,仿佛天仙翔舞,似慢实快。剑势铺
展而开,看来并不凌厉,且没有杀气,但是无孔不入。

  专署这个时代的强大精神修为下,天地间已被她千剑万剑所笼罩包容,又似
天地间只有一剑!

  剑招陡来,元越泽淡淡的笑容依旧不变,眼神转向河面,不再理会这一剑。

  一阵金铁交击之声响过,竟似禅院钟声,余响不绝,环回萦绕。李世民提刀
格挡。元越泽则是被剑气卷得一身紫色长衫破裂。神色却无丝毫变化。

  收招后的师妃暄打量二人,见元越泽依旧在望着远方,眼神中惊讶之色一闪
而过。

  「为何在兵器交击的一瞬间,世民仿佛走了一遭地狱?」

  李世民收招后脸上震惊之色不减,好奇地问。

  师妃暄欣悦赞赏地瞧着李世民,笑意满足洋溢于美艳不可方物的俏脸上。

  李世民亦是神色平静下来,嘴角现出有所领悟的宽心微笑。

  只在一招间便完成对李世民的考验,说起来的确玄之又玄。

  站在一旁衣衫褴褛的元越泽则成了这美丽画面中的一个瑕疵。

  师妃暄,李世民二人一问一答,不外乎是关于治国之道。元越泽听着听着不
禁想起了一年前在扬州城外与虬髯客的那段谈话。但时代的框架却是一把最沉重
的枷锁,李世民,虬髯客,谁也逃不出去。

  师妃暄一边与李世民对话,一边赞赏点头,眼光不时瞥向元越泽的背影,眼
神中复杂之色连闪。

  半晌后,师妃暄『面试』李世民似已结束,转而对元越泽道:「元公子对
『治国之道』又有何看法?」

  「嘻嘻!」

  元越泽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刚要开口,只听得一声似有似无,飘忽不
定的娇笑声传来。

  一道肉眼几乎察觉不道的白影流光由桥下穿出,直射元越泽身畔。

  婠婠!

  小魔女直落元越泽身侧,无视李世民与师妃暄,上前抱起元越泽的胳膊,如
梦似幻,像荡漾着最香最醇的美酒般的一双美眸紧盯元越泽,笑靥如花,娇声道:
「冤家,衣衫怎么都破了?你身子还受着伤呢!谁忍心对你下手?」

  元越泽早就察觉到婠婠隐藏在附近,只是不知道这小魔女一出场就打破平衡,
又开始『表演』了。

  感受着怒云双- 峰正在摩擦自己的胳膊,舒爽无比的元越泽揽上婠婠的柳腰,
开口笑道:「莫要打岔,有人在问我『治国之道』呢。」

  眼见婠婠的到来,师妃暄面部表情无一丝波动,显然也早知婠婠隐藏在暗处,
但婠婠与元越泽如此亲密,却仍然让师妃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

  「首先,我想请问这位姑娘,你毫无理由将我衣衫弄成这个样子。也不道歉,
又来问我什么劳什子的『治国之道』,你连为人最基本礼节都忘记了吗?」

  元越泽望向师妃暄,语带责难地问道。

  师妃暄古井无波的俏脸上现出尴尬之色,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想来师小姐是要考验你我二人,元兄不必太较真儿。」

  李世民赶紧出来打圆场。

  元越泽也只是想让师妃暄难堪而已,便又开口道:「治国之理说起来可就多
了。元某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

  「那元公子以为秦王的言论如何?」

  师妃暄又问道。

  元越泽并不言语,侧身偷偷给了婠婠一个眼色。

  「啪!」

  婠婠甚至连反应时间都没有,直接亲上元越泽的俊脸,娇声道:「冤家你就
讲讲嘛,人家也很想听呢!」

  元越泽大大感叹婠婠的机敏,似是与他心有灵犀一般。

  李世民虽知魔门与元越泽向来行事都不屑礼法,却仍是有些尴尬。师妃暄的
脸色亦难看起来。

  李世民在纳闷元越泽不是与阴癸派有大仇吗?怎么还和他们的当代传人这样
当街搂抱亲吻的?难道阴后与他是在演戏?

  师妃暄则是柳眉略蹙,旋即眼神中又闪过一丝笑意。魔门作为静斋的老对头,
互相间了解再深刻不过了。婠婠此前与师妃暄交过一次手,师妃暄那时稳占上风。
但今日却感觉到婠婠实力已隐约在自己之上。定是修为大进的结果。

  天魔大法最后几层修习起来有许多怪说道儿,想要修为进步,就要先爱上一
个人,然后再杀死他,斩情绝意后才能再进军大圆满境地。亲眼见到元越泽的风
采,师妃暄心中不禁也赞叹,此等男子果真世间罕见,婠婠爱上他也很正常,婠
婠修为进步也可能是因为元越泽的缘故,那么此后,婠婠必定要击杀元越泽。再
联想起今日昨日阴后重创元越泽一事,师妃暄大概猜测到阴后是为自己徒儿出头
的。那元越泽岂不可怜了?

  不对!元越泽这人不该如此弱才是,那到底哪种设想才对呢?

  心思电转,师妃暄还不知道,她已经动了好奇心。道心在一刹那间动摇,灵
台崩溃失守!

  好在心智够坚,只瞬息后便恢复正常。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

  「我讲那些做什么?我又不做皇帝,更对皇帝无兴趣!」

  元越泽刮了婠婠小巧瑶鼻一下。婠婠居然有些羞涩地颊染桃红。

  「当今天下大乱,公子本事高超,为何不为天下百姓做一番事业呢?」

  师妃暄又劝道。

  她脑海里想过关于元越泽的一切传闻,连『天刀』都无法左右元越泽的意志,
师妃暄对自己能否劝服元越泽,也不是很有把握。

  「多说无益,元某志不在此。」

  元越泽见师妃暄口口声声『天下百姓』,不禁有些不悦,冷冷地道。

  师妃暄亦知传闻中的元越泽喜好随心,喜怒无常。也不气恼,继续劝道:
「那元公子为何不选择一良主辅佐呢?功成天下大定后抽身引退,岂不两全其美?」

  元越泽心中正是这个想法。不过元越泽支持的是宋师道。而师妃暄在这里明
显是要劝元越泽辅佐李世民。

  「那就请姑娘与世民兄回答元某几个问题,如答案能让元某满意,元某就答
应你们辅佐一位明君又如何?」

  元越泽爽朗一笑道。

  师妃暄与李世民皆不明白元越泽意欲何为,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婠婠也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大眼睛紧盯元越泽。

  「首先两个问题,天下大乱之始为何物?大治之始又为何物?」

  李世民,师妃暄皆沉思。

  「暴政,失民心为乱世之始。明君,顺天道为治世之始。」

  李世民只思索几息后便答道。

  师妃暄与婠婠也是点头表示同意。

  元越泽望上天际的明月,长叹一声,语气中说不出的失望。

  「公子以为这两问又该如何做答?」

  师妃暄好奇地问。

  「独揽大权的君王!」

  元越泽字字落地有声,李世民与二女皆怔立当场!

  细推敲下去,正如元越泽所说。李世民说到治世时,想到了开明的帝王。但
乱世时,他却只是想到了暴政和失民心。这绝非他肤浅,而是早已根深蒂固的思
想受到时代与所受教育的限制。二女亦是相同。师妃暄垂头皱眉深思。婠婠却俏
目中异彩连连,小脸上露出惊讶,赞赏之色。

  「那就请公子继续发问。」

  师妃暄似是对元越泽的前两个问题不甚在意,继续开口问道。

  「第三那个问题,倘若世民兄为皇帝,又如何对待本族与外族百姓?」

  在场四人中,元越泽,李世民,师妃暄皆知此话中有话,因为三人心知李世
民已是师妃暄所选的明君。婠婠脸色开始古怪,随即脑筋一转,顿时明白过来,
美目仔细打量起李世民来。

  李世民苦笑一声:「元兄抬举小弟了,这话如果被外人听到,你可真就害苦
小弟了。」

  这都是谦虚礼节,元越泽也不甚在意,只是盯着李世民。

  轻咳一声,李世民缓缓答道:「倘若小弟为王者,那么管制之下的各族百姓
都将一视同仁。但门户之见早已根深蒂固,争端必然发生,所以小弟以为应当实
行多民族共存,各自按照自己的制度来管制。再逐渐将各族制度中的糟粕剔除,
融合先进制度。在君王与百官的监督下,既可安民心,又可做到公平。」

  「按世民兄所说,就是提倡佛家的『众生皆平等』一说?」

  元越泽追问道。

  李世民肯定地点了点头。

  师妃暄目露赞赏之色,李世民的理论的确称得上明君,这时代还真的很难找
出几个可以说出如此理论的。婠婠在一旁也是点了点头。

  元越泽嘴角却露出一丝让人无法读懂,高深莫测的笑意。

  李世民一直不敢小觑元越泽,就因为此人深不见底,每次见面都仿佛是另外
一个人一般。见他露出这丝笑意,李世民下意识地暗自揣测自己刚刚的回答是否
足够好。

  思量半天,李世民内心肯定即便元越泽可以说出更高深的道理,也绝不会高
过自己多少。

  「第四个问题,既然众生皆平等,为何却偏偏要有一个高高在上,执掌苍生
命运,谁都不能侵犯其威严的皇帝?」

  元越泽问道。

  李世民当即回答不上来!

  师妃暄亦是惊讶当场。这个年代正趋于封建君主专制的顶峰,李世民与二女
皆可隐约察觉到元越泽所针对的都是『皇帝』,再往深了想,他更是对这个时代
的制度的否定!本可一句话就说出自己的观点,但元越泽却辗转反问,通过否定
他们内心的想法,否定他们多年来所坚持的理念,进而磨灭他们的信念!

  信念彻底崩溃,将代表一个人心灵的死亡。

  「啪!」

  小魔女被这精彩言论所吸引,又给了元越泽一个香吻,元越泽老实不客气照
收无误,大手在背后按上婠婠浑圆挺翘的香臀,轻轻一揉。

  婠婠美眸中立时闪过一丝妩媚,玉手反抓,按住元越泽,不让他继续放肆下
去。

  还好,师妃暄与李世民都在如何回答元越泽的问题,可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出
个答案。

  众生皆平等,当然永远都不可能绝对实现,却可以通过制度来完善。

  「最后一个问题,自古以来出色帝王也不少,但为何朝代更换不停?为何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两位认为这根源又在哪里?」

  元越泽见李世民与师妃暄皆不言语,便将大手继续收回到婠婠腰间,继续问
道。

  「请恕妃暄鲁钝,公子可否教我此问的答案?」

  李世民似是想到了这问题的答案,但又不太肯定,是以有些踯躅。师妃暄则
率先开口道。

  「『一家天下』这四个字足够了吗?」

  元越泽淡淡道。

  李世民身形巨颤,显然他刚刚已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无法说出来,因为
一旦说出来,便象征着自己多年来信念的崩溃。他假如为皇,那什么龙子龙孙必
定是要继承帝位的。而元越泽所言也句句在理。真理与信念的冲突,使人思维混
乱,如坠虚空!

  师妃暄虽然也说不出什么理论来反驳元越泽,却依旧坚持她自己的信念:
「元兄所言甚是,但自古以来贤者圣人,为皇者有哪个会把自己的基业转予他人
之手?」

  她所说的都是这时代或这个时代之前的事,自然也有道理。不过她的心性的
确够坚,元越泽内心也暗赞一声。

  「五个问题已问完,元某要走了。」

  元越泽并不答话,就要告辞。

  「公子的道理的确毫无破绽,但妃暄以为,想破除『一家天下』的制度,却
非一朝一夕之事,公子以为然否?」

  师妃暄又开口道。

  元越泽淡淡一笑,并未答她,只是对李世民一拱手,与婠婠转身离去。

             第038章美女赌约

  望着远去的一对壁人的身影,师妃暄玉容平静,思绪却在急速转动。

  「唉!」

  半晌后,李世民颓然长叹一声。

  「秦王可是心有疑惑?」

  师妃暄黛眉微蹙,开口问道。

  「说出来不怕师小姐笑话,世民每遇见此人时,内心都会泛起一种无力感。」

  李世民或许是将平日里的本心释放,又或者是真的受元越泽的几个刁钻问题
影响,不复从前的冷静,渭然长叹一声。

  「以物物物,则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则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
之实,名物不是,是以物无物也。」

  师妃暄语气平缓地念出几句佛家经文。

  对于常人来说,感情压抑后释放一下也许再正常不过。可李世民是静斋选定
的明君,是超出常人之人,师妃暄不忍见他失落的模样,偈语乍起,如洗涤心灵
一般入耳。李世民天资聪颖,此年代皇家贵族人皆学佛,是以仅片刻后便有所悟。

  「多谢小姐提点,世民受教了。」

  李世民颓废之色一扫而光,躬身施礼。

  「世间万事万物皆有相,着相非过错,但不可时时着相。妃暄话语不敬,还
请秦王见谅。」

  师妃暄亦回礼。

  「小姐每句话语中皆有深意,何过之有?」

  李世民意气风发长笑道。

  「只是……」

  李世民望向元越泽消失的方向,眉头略皱。

  闻听元越泽的理念后,李世民已经不在意对方会否来支持他了。他更在意的
是,对方会否来对他的事业进行阻挠。看又看不透,摸又摸不懂。如刺猬一般的
元越泽对任何一个有心天下的人来说都如定时炸弹一般,让人无法做到心无旁骛。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
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
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三国之后,是为西晋,西晋洛阳,东晋健康,之后又为
南北朝,最终是大隋一统天下。正是三皇五帝夏商周,春战秦汉三国谋,两晋南
北隋朝继,这分分合合岂是随便哪个小小的众生可以主宰评论的。」

  师妃暄缓缓开口道。

  她看得出元越泽给李世民带来的压力有多大,目下能做的只有尽力稳住李世
民的心神,话语中意思也很明显:元越泽也不过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大势绝不
是哪一个人可以改变得了的。

  「让小姐见笑了。世民今日受益颇多,这就告辞回去详加思考,筹备更完善
的计划。」

  李世民片刻便又恢复神采飞扬的模样,拱手道。

  望着李世民远去的背影,师妃暄陷入沉思:今日第一次接触,便大概想像得
到元越泽此人的不平凡之处。师妃暄只从他的动作神色,便可推知其人的品性,
也有些明白了一方枭雄,武学大家宋缺为何会将最疼爱的女儿如此交给他。让师
妃暄不解的是,宋缺一向以光大汉室为最高理想,竟然放着元越泽这么好的人才
不用。其中又有什么复杂的原因?

  蓦地,师妃暄又想到元越泽的眼神,那中间夹杂这任谁都看得出来的轻蔑之
色。只是当时几人皆将注意力放在那看似简单,实际难答的问题上。师妃暄亦的
眼角亦只是偶尔扫过元越泽的面庞而已。

  「他不会真的是魔门中人吧!」

  师妃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神色复杂地再望一眼元越泽消失的方向,师妃暄化作飞天仙女,眨眼间便消
失得无影无踪。

  「冤家,你今日表现可真好,奴家真高兴!」

  婠婠对元越泽揽着她的柳腰毫不介意,娇笑着赞赏道。

  婠婠对什么治国又没兴趣,她可以察觉到元越泽今日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让
师妃暄难堪,却又与平日里使婠婠难堪不同。与婠婠更多的是像一对欢喜冤家,
打打闹闹。但只凭元越泽看向师妃暄那轻蔑的神色,婠婠便知元越泽的想法。这
对师妃暄的死对头婠婠来说,绝对是件值得欣慰之事。

  「嘿,我就看不惯她们虚伪的样子,非要好好和她们周旋一番!」

  元越泽一脸得意地道。

  元越泽不虚伪吗?非也!

  口口声声看问题当以客观角度去考虑,可实际上,他自己也有心魔。师妃暄
又有何错?在某种程度上,她与婠婠一样,都是师门争取门派地位与私欲的棋子,
傀儡罢了。她们的价值观里,有何自主的东西?她们早被自己门派的一家之说给
彻底洗脑了!

  为何元越泽偏偏就对婠婠宠溺有加,对师妃暄却轻蔑鄙视?

  如果说国家,民族方面的激进者是为『愤青』,那元越泽在某种意义上也是
个『愤青』。

  为人者,又有几个能真正做到客观!

  怀着同样心态的元越泽与机灵古怪的婠婠开始计划着如何进一步捉弄师妃暄
来。

  「冤家,师尊将你伤得重不?」

  说笑半晌,婠婠突然问道,小脸上的担忧之色绝不是装出来的。

  「阴后说我惹到了你,她要替徒儿报复,你看我现在的样子伤得重不重?」

  元越泽表情痛苦地道。

  压抑气血后的身体如真的受了重伤一般,婠婠释放气机下,自然也探测地到。

  「奴家又没有法子!打也打不过你,只有求师尊出手!」

  婠婠委屈地撅起小嘴儿。

  「我知道,定是你爱上了我,为求进步,必须要杀我以断情丝,对不对?」

  元越泽长吁一口气道。

  「谁会爱上你?自大!人家只是总被你欺负,有些委屈罢了!」

  婠婠话语中底气稍显不足地道。说完立即用眼角扫了元越泽一眼,见元越泽
似是在思索着什么问题,婠婠当即松了口气。

  见元越泽脸色越来越古怪,婠婠想起他刚刚受了师妃暄一剑,立即叫道:
「冤家,你是不是被那一剑引发伤势了?」

  元越泽苦笑一声,面色已转苍白,对婠婠点了点头。

  「你当时为何不服软?一定是牛脾气惹师尊大怒,下了狠手!师尊修为几乎
可与宋缺,傅采林相提并论了。」

  婠婠有些语无伦次地道。责怪元越泽不知难而退,否则也不至于伤成这个样
子。

  天下习武者,大都以已破空而去的宋缺与傅采林为偶像。因为二人当着上千
人的面破碎虚空而去!元越泽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实力高超,却仍无法与宋缺,
傅采林相比。否则他为何不破碎虚空而去?

  婠婠脑中亦是如是想法。

  「我……我好像不行了……那一剑我想挡,却没力气,慈航静斋的尼姑们好
狠呐,为支持李世民,毫不留情地击杀我这个绊脚石!」

  元越泽语气急促,嘴角渗血,浑身无力地倒在婠婠身上。

  「冤家,你……你别吓婠儿啊!」

  婠婠抱着神情颓废的元越泽,手足无措地失声道。

  「我……死前,有一个心愿未了。」

  元越泽强装无碍,气若游丝地对婠婠道。

  「是什么?奴家为你去做。」

  婠婠见他似乎要断气了,登时心乱如麻,美眸含泪地道。

  「给我一个香吻,告别这人世吧……」

  元越泽双眼紧闭,如同即将死去之人一般。

  「啊!」

  婠婠目瞪口呆,这人都要死了,最后一个心愿竟然是这事儿?

  来不及再多想,婠婠小脸蛋儿羞得通红,紧紧抱着元越泽,闭上双目,将软
玉温香,吐气如兰的樱桃小嘴缓缓印到元越泽的大嘴上。湿滑柔腻的丁香笨拙地
探入元越泽大嘴里,与他纠缠起来。元越泽的怪手更是放肆地开始侵占前凸后翘
的两处『高地』。婠婠默许了他的一切行为,只知将自己沉浸在热吻中。

  魔女初吻,本该是温馨旖旎,柔情蜜意。此时却只有魂断神伤,哀愁无限。

  处子春- 情一经挑起,婠婠呼吸渐重,鼻腔中哼喘出芬芳湿滑的气息尽数打
在元越泽脸上。

  「他死了我该高兴才是,斩了情缘就可以修得更高深的武功,实现圣门大计。
可为何心中疼痛感如此强烈?」

  婠婠心中凄苦地暗道。

  再次捉弄婠婠成功,又可一亲芳泽的元越泽美得飘飘欲仙,不知人间为何物。
只将自己沉浸在温软的樱唇,生涩的丁香中。

  湿咸的液体滑入口中,元越泽睁开双眼,眼前的女子再也不是那个机灵古怪,
刁钻泼辣的小魔女,只见她凄苦的神色,梨花带雨,美眸紧闭,瑟瑟发抖。

  元越泽心头泛起一股愧疚感。

  随即将大嘴贴上吹弹可破的娇嫩脸庞,爱怜地逐一吻去两行泪水。

  「冤家,奴家好舍不得你……」

  婠婠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地轻声道。

  「不用舍不得了,得此一吻,我又不想死了!」

  元越泽突然大笑道。

  「啊?」

  婠婠睁开双眼,见元越泽满面红光,神采飞扬。登时喜出望外,颤抖的娇躯
紧紧贴在元越泽身上。

  再次亲密接触,元越泽一脸陶醉地沉迷于其中。

  突然,婠婠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用力推开元越泽,表情说不出来该是高兴
还是恼怒,娇喝道:「你……你竟敢骗奴家!」

  「嘿……」

  元越泽干笑一声。

  「砰!」

  婠婠玉足运劲,一脚将元越泽踢飞,落在丈许外,怒嗔道:「你这个混蛋,
奴家恨死你了!」

  语毕,不顾仍坐在一旁捂嘴回味傻笑的元越泽,扭头飞身而去。

  疾奔中,婠婠心思急转,既高兴又无奈,高兴的是元越泽并未死,无奈的是
又被他给捉弄了一回。旋即又暗啐一口自己居然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被元越泽那
么低级的手法就引得芳心大乱,心里话差点都说了出去。不过那与那家伙亲嘴儿
还真的很舒服呢!

  想着想着,婠婠俏脸再度染起两片红霞,心中暗自哼道:「小冤家,奴家下
次一定好好惩罚你!」

  可他不死,就斩不了情缘,完成不了师门大计,岂不是对不起师尊?咦!师
尊早已失去处子之身,却依然修成了天魔大法的大圆满境界,也许是另辟蹊径?
回去向师尊讨教一下吧!

  婠婠打定主意,速度加快,拖曳着夜色下一道长长的白影,如电射去。

  翌日,辰时之初。

  元越泽站立窗前。

  「夫君在想什么?」

  单美仙那柔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不多休息一下吗?」

  元越泽转过身形,坐在小几旁,开口笑道。

  想到昨晚的韵事,单美仙粉面微红:「又来取笑妾身。今日可能还会有人来
拜访,和氏璧之争在这两天内就要打响了。」

  元越泽点了点头。

  「夫君和姐姐起来啦?外面来了两位客人,要见夫君。」

  商秀珣门都不敲就奔了进来。

  「是哪两位?」

  单美仙问道。

  「沈落雁与秀宁。」

  「我一人怎么见他们两个?再说她们根本就不属于一个势力,也不会同意一
同见我吧!」

  元越泽皱眉道。

  「秀宁是来见人家的!沈落雁才是要见你呢。」

  商秀珣笑道。

  元越泽默默地点了点头,交代单美仙几句,与商秀珣走出房门。

  进入沈落雁等候的客厅,元越泽见到了那个说不上熟悉,却也不陌生的窈窕
身影。

  「元公子,别来无恙。」

  沈落雁听到动静,回身嫣然一笑道。

  「沈军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元越泽坐下后,一脸微笑地问。

  「落雁听闻前日阴后当街将公子重创,所以前来探望。」

  沈落雁答道。

  元越泽道了声谢,嘴角泛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沈落雁如是只为来探望才怪。

  「阴后修为的确已臻化境,《天魔大法》第十八层强大到无法形容。元某虽
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承认其强大。」

  元越泽叹道。

  「公子伤势可有大碍?」

  沈落雁闻听后一怔,旋即脸色复杂地问道。

  「沈军师是真的担心元某还是心中另有所谋?」

  元越泽并不答她,没来由地问道。

  「我……」

  沈落雁被元越泽直白的一句打了个措手不及,登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元某玩笑话,沈军师勿要放在心上,听闻我家夫人的义子,也就是寇仲那
两个小子曾偷袭过沈军师,瓦岗军亦颁下『蒲山公令』缉拿那两个小子,请问沈
军师可否为元某解释一下他二人偷袭你的经过?」

  元越泽笑道。

  「他二人本事非凡,竟然骗过了落雁宅内的守卫,潜伏在落雁身侧。但他们
二人出手时,江湖上的另外一个高手『影子刺客』杨虚彦竟然也开始偷袭落雁,
还好落雁大难不死。事后回想起来,可能与寇仲二人有些误会了吧。」

  沈落雁答道。

  元越泽听后陷入沉思中。

  岭南大婚时,元越泽隐讳传言告诉沈落雁有许多人可能会偷袭暗算她,叫她
多加小心。当时话语没说清楚,是因为元越泽知道沈落雁对李密的忠诚度已经不
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沈落雁这等女子死了固然可惜,如平白的便宜李密,那就
是失策了。按双龙的说法,他们二人是在杨虚彦出手后才现身,并且是要帮助沈
落雁的。沈落雁的话语中却透露着误会之念,而无理解之意。以沈落雁这般心思
机敏的女子又岂会有什么误会?她刚刚的话语很可能就是在麻痹元越泽的思维。

  前日闻听双龙说杨虚彦偷袭沈落雁,更让元越泽有些迷糊,因为去年在岭南
时,元越泽与沈落雁对话,她说杨虚彦已经偷袭过她一次了,怎么今年还会搞偷
袭,不知是被哪方势力驱使的。

  双龙身负两大奇宝,且不说四大奇书的《长生诀》只说『杨公宝库』,就是
让天下有实力的枭雄为之瞩目。风头正盛的瓦岗军当然也不会放过这等至宝。沈
落雁作为李密手下头号军师,一切计谋必定出自她手。误会双龙的偷袭,怂恿李
密发动『蒲山公令』都该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很可能在发布『蒲山公令』之前,
李密都不知晓沈落雁利用双龙一事。有人敢偷袭瓦岗军的军师,李密自然不会放
过。

  再往深一想,沈落雁今日前来,很可能就与拉拢元越泽或者确定元越泽居住
在洛阳的目的有关。而且定是已谋划详细后才有所行动。

  「沈军师既然已看到元某无碍,那便请回吧,元某谢过你的好意。」

  元越泽心思电转下,为确定沈落雁此行目的,当即开口道。

  「公子客气了,落雁此行更为感谢公子当日提醒落雁,否则落雁今日绝不会
坐在这里。」

  沈落雁玉容不变色地道。

  「元某当日即说过,沈军师这等有才华与大志的女子,死了就太可惜了。元
某只有爱才之心,没有其他意思。」

  元越泽想到杨虚彦第二次偷袭间接因为自己提点沈落雁而失败,心感好笑,
随即笑道。

  「不知公子为何居住在洛阳呢?落雁本以为岭南与江都才是最适合公子这般
不喜俗世之人。」

  沈落雁见元越泽已下逐客令,只有硬着头皮问道。

  元越泽心中暗叹果然!

  沈落雁的计划大概已经可以想像地到,先利用双龙,进而引起各方势力注意,
更是通过双龙来引起元越泽的注意,今日前来先行感谢元越泽大恩,以一种弱者
的姿态面对元越泽,博取同情与理解,进而解释与双龙的误会,勾起元越泽的思
绪,须知这种尔虞我诈的场合里,一旦露出真性情,必定落于下风。沈落雁正好
把握住这一点,完美的把握这一时机问出最关键性的一个问题。

  元越泽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沈落雁内心似是有所依仗,她认为元越泽不会
伤害她,故而前来拜会,将自己推上前线这个计谋很可能也是沈落雁亲自向李密
提出的!沈落雁自负才华,老谋深算的李密亦不下于她,李密只是将计就计地利
用沈落雁也说不定!

  但沈落雁绝对是高估了元越泽,元越泽从无怜香惜玉的想法,怜香惜玉只是
对自己家的妻子。对外人,无论男女,元越泽皆可不眨一下眼地亲手击杀。

  沈落雁却错有错着,因为不论她是否触怒了元越泽,元越泽都不会杀她。

  「沈军师好计谋,不顾自身安危,亲上『战场』这一招,果然让元某佩服,
巾帼红颜呐!」

  元越泽神色复杂地盯着沈落雁缓缓道。

  被那双如星空一般深邃清澈的眼睛一盯,沈落雁没来由地内心慌乱起来。想
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此次计谋酝酿许久,一环扣一环,她没有想到元越
泽只一个照面,只凭借几句话便可推知一切。

  「落雁还是小看了公子。」

  沈落雁猛地瞪大美目,樱唇微张,目光中夹杂着震惊,恐惧还有一些复杂的
感情,目光定格在元越泽脸上。忽而又神色一颓,垂下目光,苦涩道。

  「沈军师常年处于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场合,只需一句否认的话便可,为
何要承认?」

  元越泽好奇地道。

  「不是不欲,而是不能。」

  沈落雁只一息后再次恢复英姿飒爽之风,抬眼大胆对上元越泽的双眸。

  「此话怎讲?」

  元越泽轻笑一声,继续问。

  「皆因公子的一双眼神,使人无法开口说出谎言。」

  沈落雁干脆答道。

  元越泽亦是尴尬一笑:「如按沈军师所讲,那元某岂不是可以控制别人的心
神了?没有你所说那么玄吧!」

  沈落雁一愕,元越泽说得确实对,但为何自己对上他的眼神却生出一种无力
的感觉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元越泽见沈落雁低头沉思,便也不打搅她。今日沈落雁的言行,元越泽并不
怪罪她。因为目前彼此站在不同的立场上。

  男尊女卑的思想延续上千年,即便后世女权主义者不断涌现,却依旧改变不
了许多人的观念。在这个时代,男性为主导地位更是不可动摇。沈落雁有今日的
成就,全靠她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这时代不落于她才华的女子绝对不少,随便
说曾经的『国母』萧琲就绝不比沈落雁差,但她二人的情况却完全不同,一个是
完全认命,一个是努力争取,绝不认输。世间虚伪之人多得数不胜数。只说在瓦
岗军中,轻视女子的伪君子们定是心中看不起沈落雁。之所以推崇沈落雁,主要
还是因为她是个美女吧!

  想着想着,元越泽对这巾帼红颜的敬佩更深了一层。凝视沈落雁的眼神中也
没有了丝毫的恼怒,只有理解与怜惜。

  沈落雁思绪万千,脑海中闪过一丝清明,抬眼正对上元越泽的双目,却没来
由地芳心剧颤,这种理解的神色,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由一个男人的眼神中看到。
男人的怜惜之色倒是见过不少,沈落雁一直都是嗤之以鼻,认为虚伪。今日却明
显可以察觉到元越泽的怜惜神态是发自内心。

  「公子,落雁已有婚约了……」

  不敢再正视元越泽灼灼的眼神,沈落雁鬼使神差地低声道。

  言罢,二人皆一愕。

  沈落雁再不复英姿飒爽的模样,而是粉面羞得通红,深垂下去,仿佛要埋入
的双- 峰间一般。

  眼见沈落雁没来由地冒出这么一句,再看她玉颈与晶莹的小耳都染得通红,
元越泽一阵失神后也开口叹道:「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
娇羞。」

  沈落雁本来还为刚才莫名其妙就脱口而出的言语而羞涩,突闻这一句赞美的
话语,芳心欣喜,却又窘迫得无以复加。

  「公子为何不招揽落雁入宋阀呢?」

  暧昧气氛持续了良久,沈落雁强行压下如小鹿乱撞的芳心,开口问了个奇怪
的问题。

  「非是我小瞧沈军师的才能,而是宋阀之事元某并无心去理会。」

  元越泽淡淡道。

  「落雁也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多么出色,但也知自己有多少能耐。」

  沈落雁不再羞涩,紧盯元越泽开口道。

  「为何会有此一问?你会舍得放弃你的密公吗?」

  元越泽笑道。

  「讨厌!」

  沈落雁听得元越泽话语中似带嘲讽之意,娇嗔道。旋即回过神儿来,又害羞
起来,暗忖: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能用如此语气说话呢?如被他误会成yin
荡女子,那该如何是好?

  抬要偷偷望去,只觉元越泽一双清澈的眼眸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沈落雁更
不敢再抬头与他对视。

  「你少自作多情了,你都有婚约了,眼前这男子的确有魅力,可他的妻子哪
个不比你强?」

  沈落雁心中暗自警告道,随后又不由自主地想到:「可他的眼神的确不似做
假,其中的确有情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沈落雁低头胡思乱想间,元越泽亦是神思转动:从沈落雁刚刚的问题来看,
便知她的心思机敏,她的问题正是许多人的疑惑,元越泽到底是真的不理宋阀之
事,还是在与宋阀做戏,前来图谋洛阳?

  元越泽更可从沈落雁的问题中察觉到沈落雁对李密是何等的忠心,而在为成
就大业不拘小节的李密眼中,沈落雁充其量只是个有用的棋子罢了,到关键时刻
亦可为了大业而毫不犹豫的牺牲掉她。想到这些,元越泽心头再次泛起怜悯之意。

  「先不要问我与宋阀之事,我知沈军师对李密的忠心,如我现在说李密必败,
洛阳他也拿不到手,你信还是不信?」

  从来都是一副淡雅如仙模样的元越泽眼神中射出无上的智慧光华,豪迈之气
尽显地对沈落雁神秘一笑道。

  沈落雁再次对上元越泽的眼神,脸色再度复杂起来,只凭元越泽这一句话,
她就已经推测出元越泽的大概想法。但却不甘心李密被轻视:「如『天刀』仍在,
也许会是密公的对手,但『天刀』已遁,放眼当今天下,唯密公……」

  解释一半,只见元越泽嘴角已轻微翘起,眼神中的智慧光华尽散,取而代之
的是狡黠精明之色。沈落雁不知为何地紧闭檀口,不敢再说下去。

  「唉!」

  幽幽长叹一声,沈落雁芳心大乱,如今已经大概猜测到元越泽的真实计划。
他刚刚敢把话语说明白,那就代表他绝对不会放沈落雁走出此房间了,否则如此
重大消息一旦走漏,岂不是大计严重受损?想到今日就要命丧于此,沈落雁除了
叹息,再也没有任何想法,唯一不甘心的是,自己没能真真切切地为女子争一口
气。

  「沈军师为何叹息?」

  元越泽好奇地道。

  「落雁已从刚才公子话语中知晓公子来洛阳的目的,公子如是做大事之人,
就不该放过落雁。」

  沈落雁苦笑解释道。

  「噢!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这一点呢,多谢沈军师提醒。」

  元越泽点头道。

  沈落雁登时哭笑不得,同时亦觉得这元越泽实在可爱至极。

  「沈军师不必担心,元某绝无伤害你的意思,但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消息
走漏,我个人损失事小,大计损失是大,所以请沈军师出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可
好?」

  元越泽笑道。

  沈落雁被他给弄得头昏脑胀,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涌上
心头。

  「如此我们就打个赌如何?如果密公夺下洛阳,那公子你就要将你的全部详
细计划告诉予我。而落雁如果输了,就全凭你处置如何?落雁在此发誓,如将今
日消息透露给第二个人半句,就让我天诛地灭。」

  沈落雁开口提议道。

  她完全没必要发誓的,骗过元越泽这种呆瓜,出门后将消息一散播,那就爽
翻天了。可沈落雁一来认为元越泽深不可测,二来经过此次深谈,心头总有些莫
名的情绪,比如她讲求功利,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不择手段的作风却偏偏被元越
泽的目光给化去。

  「也好,就打这个一个赌吧,如果沈军师输了,嘿嘿……」

  元越泽不怀好意地干笑道。

  被那怪异的目光一打量,沈落雁华容失色道:「你……可不要太……太过分
……」

  「亲一口不算过分吧!」

  元越泽大叫道。

  沈落雁大窘,显然她刚刚想到其他更深层次的事情上了。

  「落雁坚信,密公才是明君!」

  沈落雁平静下来后抬起头,坚定地道。

  元越泽轻笑一声,也不反驳她。事实会证明一切的,对于心志坚定如沈落雁,
抑或是师妃暄这等人,浪费多少口水都没有用。

  二人静静地呆坐半晌,沈落雁依旧不动。

  元越泽好奇地盯着她,难道还有什么事吗?

  「你……你刚刚不是说……说亲……亲……」

  沈落雁见元越泽不解的神色,羞红小脸儿,支支吾吾地低声道。

  原来沈落雁已经被元越泽给弄得心乱如麻,思维混乱了。说亲一口只是赌约,
她却当成了出门前的一吻。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元越泽当然不是王八蛋。凑上前去对这那娇艳欲滴的脸蛋儿轻轻一啄,长笑
出门而去。

  沈落雁身形微晃,有些迷糊地呆坐半晌,突然清醒过来,失声叫道:「他…
…他对我……做了什么?」

  她这才记起自己已有婚约一事。想发火,却发觉心里没一丝恼怒的感觉,反
倒是有着几许欢喜之意。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沈落雁转身凝望着已经关闭的大门,喃喃自语地道。

  元越泽回到后院,问清商秀珣与李秀宁会面的经过。开始与几女反复探讨起
来。

  午后。

  王世充府邸,书房。

  「消息传达下去了吗?」

  坐上圣尊开口问道。

  「是,已经全部传达完毕,那元越泽必定上勾。」

  座形单薄的男子答道,声音不男不女,让人听后禁不住起鸡皮疙瘩。

  「如此甚好,你们还要安排好人手守在一旁,万不可让他提前逃走!」

  圣尊又吩咐道。

  「属下以这条性命担保完成任务!」

  座下男子发誓道。

  「唔,你是否在疑惑本尊为何不去直接抢夺和氏璧?」

  圣尊见座下男子面色略显古怪,便问道。

  「属下不敢,圣尊向来谋定后动,机智更非属下这等鲁钝之人可以猜测的。」

  座下男子恭敬答道。

  圣尊眼神中闪过一缕精光,不再言语,目光转向桌上厚厚的一本古籍。

  洛阳郊外。

  「咱们兄弟又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啦!」

  茂密的树林中,一男子轻声道。

  「希望不会再给元大哥和娘惹上麻烦吧。」

  另一男声也响起。

  「嘿,我们小心点儿就成了!」

  「贞姐不是说不要在意那块破玉吗?」

  「那样一个宝贝,不摸摸岂不对不起自己?」……

  下章预告:黄雀在后

             第039章黄雀在后

  两日后。

  元越泽进入手镯问候石青璇。日日问候这如空谷幽兰一般的佳人已逐渐成为
一个习惯。越来越熟后,偶尔调侃几句,窘得佳人发大娇嗔,也已成为元越泽的
一个乐趣来源。

  进入手镯中,就听闻一阵飘忽不定,似远似近,若即若离,似是断断续续又
似绵延不绝的箫音传来。元越泽只觉浑身上下舒泰无比,毛孔都好似是在一张一
闭地呼吸一般。

  推门而入,一曲已毕的石青璇正坐在沙发上,美眸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元越泽。

  「我有哪里不对劲儿吗?」

  元越泽低头看了看自己,问道。

  「因你的出现,改变了这么多人的命运,青璇说得对不对?」

  石青璇见元越泽坐在自己身边,也不介意,开口问道。

  「对。」

  不知石青璇今日为何如此庄重的元越泽开口答道。

  「那你私自改变这么多人的命运,不愧疚吗?」

  石青璇又问。

  「我心中从没有过害人之意,为何要愧疚?」

  元越泽理所应当地答道。

  「但是皇帝本来该是李世民,你却要宋师道来做皇帝,这算不算逆天而行?」

  石青璇又追问道。

  「你读了这么多天书,该知道我和二哥的全部计划,我们所行之事绝对造福
后世,无愧于心。」

  元越泽盯着石青璇答道。

  「那你……你改变青璇的命运,就不愧疚吗?」

  石青璇突然粉面绯红,低声道。

  「你让人家读那些书本,里面记载青璇该嫁给徐子陵的,可前几日青璇看了
他许久,也没觉得他哪里能引起人家的兴趣。这算不算你的错呢?」

  石青璇见元越泽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解释道。

  「……」

  元越泽当即无语。

  「如果青璇不介意元某人有十几位妻子,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将自己赔给你吧。」

  元越泽厚着脸皮道。

  石青璇本想捉弄元越泽,哪知被元越泽一句话就给说得答不上来,娇羞地垂
下螓首,玉手开始不知所措地摆弄着衣角,轻声道:「你……莫要胡言乱语……
青璇一介凡间女子,岂敢高攀……」

  「什么高攀低攀的,重要的是一颗心。你可明白?」

  元越泽笑道。

  石青璇突然面色一变:「那你现在的作为,对得起美仙阿姨他们吗?」

  这是元越泽心头的一个死结,他当即苦笑一声:「我当日得美仙倾心后,便
觉得对任何女子都无兴趣。奈何家里人却越来越多,秀珣悟得几分天衍卦后,算
出日后我家里将有近百口人。连神都逃不出的缘,我又能如何?我只有一一去面
对,给不了他们一个完整的男人,却可以给他们任何一个完整男人都给不了的幸
福。」

  「青璇不必在意,元某刚刚对你说的赔偿只是玩笑话。」

  元越泽心病一起,神色凄迷地又道。

  「咯咯!那怎么行呢!人家就要你赔呢!」

  石青璇玉手掩上小嘴,突然娇笑道。

  抬头望去,石青璇一脸计谋得逞的表情,元越泽苦笑一声,用力将她抱住,
狠声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敢捉弄我?」

  阳刚清新,让人沉醉的气息扑面而来,石青璇玉容再度染起红霞,想抗拒却
又觉浑身燥热,骨酥体软,只得安静地趴伏在元越泽怀中。聆听他的心跳。

  「你……你现在不是要对付各方敌人吗?」

  石青璇觉得神志已经开始模糊,只得强行镇定地低声道。

  「现在要离开了吗?」

  元越泽听出她话中有些不对劲,忙低头问。

  「这里的生活已经如人间仙境一般,青璇怎舍得离去,青璇想念生活了十几
年的地方,想再回去看看,有些事情也要花费时间来想清楚。」

  石青璇不敢抬头,伏在元越泽胸口道。

  元越泽明白她仍是介意『邪王』的所做所为,便也不明说。祝玉妍尚需要几
年时间来缓冲,更何况石青璇。

  「是不是等你想明白了,我就可以无所顾忌地追求于青璇大家了呢?」

  元越泽语带调侃地道。

  石青璇暗啐一口,都这样抱着人家了,还说那种话。

  「你带些书本乐器回去,自己读读也好,我一有时间就过去看你。」

  元越泽又有些不舍地道。

  「不要担心,你助青璇修为突破至堪比当年娘亲的境界,寻常人可不是人家
的对手了呢!」

  石青璇说起碧秀心,神色略显黯淡起来。

  「那我帮助青璇炼化身体吧,再修些更高深的功夫,不然我真的担心。」

  元越泽提议道。

  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俩人连关系都还没挑明,就说这种夫妻间最亲密的事
了。

  不过元越泽的确是担心石青璇的安危。

  石青璇已知晓元越泽所有秘密,当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俏脸又红了起来,
嗔道:「你这坏人,总想些不正经的事儿。人家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元越泽一呆,随即笑道:「我刚刚如有肮脏的想法,就让我天打……」

  还没说完,石青璇如葱玉指压上他的嘴唇,眼中闪过几丝情意地道:「呆子,
不许胡说。青璇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当我一见面,心跳就会加速感应,日后你
更是怕青璇出事,不惜说出惊人的身世,人家能读懂你眼中的爱怜。但青璇心中
还有些疑惑……」

  见元越泽失落的表情,石青璇红着脸低声道:「青璇只想过些脱离俗世的平
淡日子,这与你的追求是相同的。只是青璇还有一些事情还需要想清楚」以石青
璇的性格及经历,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极限了。这已经是在隐讳得表达
心意了。

  接下来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就像炖粥一样。

  元越泽没有言语,轻轻将她抱在怀中,感受着这个内心凄苦,承载着常人无
法承受的哀愁的佳人心中浓浓的爱意,只觉得灵魂渐渐出窍,上入九天,下入九
地,遨游畅行,快活无比。

  「生在这种时代,许多人都身不由己,无法享受和平,无法享受美满温馨的
家庭生活。青璇也是其中的一员,希望你不要怪我暂时舍弃逍遥自在的生活,而
投身这红尘浊世之中。」

  半晌,元越泽叹道。

  他害怕石青璇会误会了他,毕竟眼前元越泽的行为,与隐居扯不上半点关系。

  「不许你乱说,人家都明白,读了这么多天书,还是有一些收获的。青璇知
你心地仁厚,志向高远。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你如不理会这乱世,才真让
人家看不起你哩!你虽然从没说过一句『为国为民,为天下百姓』,但心中却在
为这个目标而努力,青璇亦为你自豪呢。」

  石青璇羞涩赧然得轻声道。

  不可方物的玉容上泛起圣洁的光彩,秀眸中丝丝情意与智慧之光连连闪过。

  「可别夸我了,再夸我就找不着东西南北了!我知道对于一个人来说,心结
只有自己才能解。虽然不舍得放你走,却也找不到任何理由留下你。书本青璇该
已读过了,有许多事情已超出书本记载的范畴,但有一些事情却仍然没变,后面
你可能遇到的危机你应该也清楚,万事一定不许胡来,你要记得,有人在时刻为
你担心。」

  元越泽轻抚玉人一头如瀑青丝,嘱咐道。

  对于元越泽的理解,石青璇灿烂鲜花怒放,东山日出,璀璨绚丽得使人目眩
的俏脸上滑过两行感激中夹杂少许幸福的泪水,紧紧伏在元越泽胸口,用力地点
了点头。

  元越泽突然像想到什么事情一般拍着脑门叫道:「对了,可以传一些『邪帝
舍利』中的元精给你,多一分实力,我也更放心。」

  石青璇忙挣脱开他的怀抱,好奇问道:「那日人家就听说舍利在你手上,怎
么鲁师没和青璇说呢?这次来东平,人家特地去看了鲁师的,当时还在纳闷他怎
么变得那么年轻。」

  元越泽哈哈大小道:「现在疑惑该都明白了吧,至于舍利的事,是这样的…
…」

  片刻后,石青璇听他讲述完,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又道:「为何那个婠
婠死缠滥打你都不给她,却偏偏随便就要拿出来帮助青璇呢?」

  元越泽答道:「你们不一样,她一旦功力大进,双手会沾染更多鲜血,而我
相信青璇学武的目的绝不是害人,而是自保。」

  石青璇眼中闪过异彩,点了点头。

  元越泽闭目探索半晌,终于取出一个封盖的铜制小罐子。

  石青璇好奇地伸出玉手,摸上去的一瞬间,突然像触电般缩回,玉容惊骇,
急剧喘息后问道:「为何当我摸上铜罐的挽手时,脑海竟出现充满血腥的可怖情
状,耳内更似听到千万冤魂索命的厉呼?」

  又望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元越泽道:「你没有那种感觉吗?」

  元越泽笑道:「我最开始摸上去的时候,也是如你那般,但只要保持心境如
水,就不怕了,那些都是幻象,我还以为你很了解这舍利呢。」

  石青璇点头笑道:「青璇知道的也都只是记载而已,与见到实物有很大差别
的。」

  元越泽打开盖子,伸手取出里面拳头般大的黄晶体,晶体似坚似柔,半透明
的内部隐见缓缓流动似云似霞的血红色纹样,散发着淡淡的黄光。

  这是元越泽第二次摸到邪帝舍利了,以他目前的修为,都很承受里面的死气
侵扰。

  小心翼翼地将舍利放在茶几上,元越泽长出了一口气。

  石青璇又开口道:「里面剩了八成,那其他两成被谁吸取了?」

  她已知晓元越泽一家人的练气法门,是不可能吸取过舍利中的元精的,因为
那是两种类型的元气。

  元越泽凑到她的晶莹小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石青璇表情登时古怪起来,玉手捂上檀口,不可思议地道:「你……你……」

  元越泽耸肩一笑。

  石青璇娇哼一声,扭头不再理他。

  哄了半晌,石青璇这才恢复。

  元越泽已自身为桥梁,让石青璇抵着他的后背。

  舍利内的杂气是开放的,只有元精才是封闭,与舍利内庞大杂气交通的方法,
就是通过真气的交流。要汲取舍利内的杂气实非困难,问题是无法控制杂气输来
的份量和没法子过滤随之而来有害无益的死气和邪气。

  为免杂气侵入石青璇体内,元越泽采取了这个方法,捧起舍利,将自己的浩
瀚元气破开杂气,把蛰伏其中的元精大幅引发,决堤般引出。

  以石青璇目前的体质,只能吸收一成的元精而已,尽管如此,已经相当于数
十年的修为了。

  一切都只是说话间的事情而已。

  震开舍利与石青璇,元越泽也要调息片刻方可迫出侵入经脉内的少许杂气。

  石青璇打坐了近半个时辰,再睁开美眸时,精光闪闪,一脸欣喜地望向元越
泽。

  元越泽点头道:「青璇此刻的『心有灵犀』已经到达巅峰了。」

  闻听他提起『心有灵犀』,石青璇似是想起了碧秀心,脸色一黯。

  元越泽慌忙转移话题,石青璇才忘掉烦恼,不时咯咯娇笑几声。

  再过半晌,收起舍利,元越泽准备为石青璇送行。

  刚刚坐稳,云玉真就走了进来,见石青璇正一脸娇羞地与元越泽打闹,云玉
真咯咯娇笑起来,随即递上一封请柬,开口道:「夫君,刚刚王世充差人送来这
封请柬,要你过去赴宴。你要过去看看吗?」

  「洛阳城内之人该知我习性,我不想去,谁敢来强行请我?」

  元越泽好奇地道。

  「事情并非那么简单。王世充敢在这个时刻送来请柬,相比定是有什么算计,
或者不怕夫君不去赴约。既然如此夫君大可去看看他在耍什么花样。家里有我们
姐妹几个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一个宴会,顶多两三个时辰而已。」

  云玉真劝道。

  元越泽点了点头,随即对二女道:「青璇打算回黄龙旧地过些时日,玉真送
她回去吧,我现在就去王世充那边看看。」

  「妹子,以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喽。」

  云玉真对石青璇调笑道。

  石青璇霞飞玉颊。她与元越泽的关系还真没到『一家人』的地步。但二人的
关系根本说不清楚,她一时又找不出话来反驳云玉真,结果却更让云玉真误会。

  简单为云玉真解释几句,又与石青璇告别,元越泽出门独自往王世充府邸奔
去。

  尚书府坐落在洛阳城的中心地带,两座张牙舞爪的大理石石狮守护着身后的
朱门红墙,高悬的千年红木作底的牌匾上闪烁着金灿灿的三个大字『尚书府』,
每个字都整整熔炼了十斤的纯金鎏烫而成,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也向过
往的人们显示着主人家显赫的地位。

  上一次王世充大排筵席,是在洛阳一大特色,依外郭城的西墙外天然环境而
建的『西苑』。今日请柬上则明确写着在尚书府准备宴会。

  府门外守卫一见元越泽到来,立即笑脸相迎,想来该是王世充安排好了的。

  步入大门,元越泽在下人的带领下穿过了一道道回廊,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庭
院之中,院中横向摆着两排筵席,对面则是王世充的府邸,庭门大敞,透过庭院
可以看到大堂内设有一桌更为宽大的桌席。庭院中人声鼎沸,百余号人三三两两
的凑在一起闲聊着,众人此时都兴头上,似是在滔滔不绝地畅谈风月之事。

  扫了场中的众人一眼,立时有十几人感觉到了元越泽的目光,扭过头来,神
目如电的回望向他。这其中有李世民,伏骞是见过面的。其他还有一些是王世充
的手下,如杨公卿,郎奉,宋蒙秋等人。

  元越泽正在打量的当儿,就见人群中走过来一个年约三十,轮廓粗犷硬朗,
发如铁丝的男子。黝黑的左颊上有着一道注目的疤痕,形态威猛如秃赢,显出一
派硬朗雄健的男性气概与霸者风范。

  「在下突利,今日得见元兄风采,始知天下传言不欺我也!果真是无人可比!」

  「原来是突厥的突利兄,兴会!」

  得知对方身份,元越泽再打量一番后,拱手回礼。

  江湖对元越泽的传闻是此人喜怒无常,厌恶礼法。突利一见元越泽居然如此
彬彬有礼,不觉一楞,随即哈哈大笑:「闻听前晚静斋的师仙子曾与元兄畅谈于
天津桥上,元兄学识让人敬佩,所言道理更是旷古绝今,真让我等羡慕万分!」

  元越泽心头一沉,眼角瞥向李世民。李世民依旧一副从容大度的微笑,对元
越泽微微点头示意。

  元越泽当即心头大恨!

  前日与师妃暄,李世民商谈时,在场只有四人。婠婠虽然喜欢胡闹,但绝对
不会将这件时传扬出去,因为这对魔门并无半丝好处。那么就一定是师妃暄或者
李世民将这件事传扬开来的了!

  元越泽好不容易诈伤减少各方注意力,被李世民或者是师妃暄这么一搞,众
人注意力再度集中到他身上!尤其是元越泽所讲述的那些道理,一旦传扬开来,
任何一个有心争夺中原的枭雄就一定不会小看元越泽。本来元越泽在洛阳还算是
个目标并不明确的定时炸弹,但此时,听过他那些道理的人又有谁会相信元越泽
没有雄心壮志?李世民很可能在传言中添油加醋,一来把各方势力放在自己身上
的注意力转移到元越泽身上,二来更可以使元越泽忙得焦头烂额。这一招的确够
狠,不管元越泽是为他自己,或者是为宋阀而来洛阳,他都将躲不过有心人的算
计!

  这同时也意味着,元越泽与李世民各自所走的道路将不再有交集。

  但是李唐该是与突厥有些瓜葛才是,为何突利率先来开口说起此事呢?这岂
不是出卖盟友吗?

  心思急转间,元越泽正待回礼,却发觉一体态婀娜,天生丽质,美貌的妙龄
女子走了过来,顾盼间双目艳光流转,夺魄勾魂,似是脉脉含情,又若含羞答答。
举止更是娇巧伶俐,仪态万千。骨子里更是隐隐散发这一股说不出的妖冶之气。

  「奴家荣姣姣,见过公子。」

  荣姣姣仪态大方地做了个福身。

  元越泽上次赴宴,与一众大老爷们喝得天昏地暗,今日不但有女子在场,居
然还是『洛阳双艳』中的一个。不过元越泽对这类烟视媚行的女人无一丝好感,
强行挤出一丝笑意,微微点头算是见礼。

  荣姣姣似是察觉到元越泽的厌恶情绪,也不介意,从元越泽身边经过,低声
道:「祝宗主已将事情传达下来,奴家要恭喜公子得祝宗主倾心哩,公子果非一
般人!」

  元越泽心头大讶!

  祝玉妍前几日也说过去交代魔门事务,但二人刚刚表演诈伤这一场戏,祝玉
妍又怎可能如此快便将二人关系告诉给外人?荣凤祥是魔门八大高手之一的『妖
道』辟尘,的确是与祝玉妍有些关系。但祝玉妍连自己最疼的弟子都没透露半句,
又怎可能告诉给魔门中的其他人?再者,荣姣姣与辟尘本就是对假父女,她真实
身份是大明尊教的人,祝玉妍就更没理由告诉她了!

  定是大明尊教的诡计,想要诓我!王世充也是做过『原子』的人,他们之间
关系可能更为复杂!

  只一瞬间,机敏思绪飞转,元越泽动作不停,拱手对突利回礼,同时侧过头
一脸惊讶地对荣姣姣道:「元某得祝宗主倾心?姑娘口中祝宗主可是阴后?这种
话可不能乱说!前几日元某被阴后风采所吸引,当街调戏,被她收拾得很惨哩!」

  荣姣姣对于元越泽的回答也不惊讶,媚笑低声道:「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言
公子调戏祝宗主后,得祝宗主倾心哩,是以奴家才有此一问!」

  元越泽心头一松,表情夸张地答道:「姑娘万不可胡说,被我家中那群母老
虎知道后,元某晚上恐怕就没睡觉的地方了。」

  闻听此言,荣姣姣咯咯娇笑,抛了个媚眼给元越泽,盈盈走入人群。

  元越泽暗自吁了口气,心中咒骂这荡- 女。同时也不敢再放松,刚刚进来就
被人试探,今晚这宴会看来绝不简单,这似乎还只是个开端而已!

  元家小宅院。

  单美仙,萧琲,卫贞贞,傅君婥,商秀珣五女围坐在圆桌前,谈论着接下来
可能发生的事与相关对策。

  「贞贞可是查看了那和氏璧,有没有被人发现行踪?和氏璧可有什么神奇之
处?」

  单美仙问道。

  「姐姐放心,我潜进去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那和氏璧倒没有多神奇,只是
里面带有一股高深的道家气流罢了。」

  卫贞贞答道。

  「怪不得你争我夺,连修道人都对那块玉产生了兴趣。」

  傅君婥撇了撇小嘴道。

  这一家人都用元越泽那不要命的功法吸纳天地之气,当然对其他力量不会敢
兴趣了。

  「君婥不可大意,那股力量对我们来说可以不屑,对别人来说,却可能是强
大无比的力量。」

  萧琲拉着她的手笑道。

  「玉真告诉我毕玄与石之轩似乎都对这块玉很感兴趣,想来是听说宁道奇参
悟三年也无收获,都想尝试一下吧!」

  单美仙道。

  「他们肯定会暗中抢夺的!不过影响该不会有多大,我们就不管了,还是将
注意力放在暗中势力身上吧!」

  卫贞贞插口道。

  几女皆点头。

  「咦!玉真姐呢?」

  商秀珣左顾右盼地问道。

  「你那青璇妹妹恐怕也逃不出夫君魔掌啦!」

  单美仙想起云玉真送石青璇前的嘱咐,开口笑道。

  「嘻!那才好呢,青璇妹妹其实很可怜的。」

  商秀珣娇笑道。

  「不知王世充到底在搞什么鬼,夫君该能应付得来吧!」

  傅君婥面带询问之色地望想单美仙。

  单美仙给了她一个宽心的微笑。

  元越泽入得席后,与李世民同座。李世民竟然没有半分异样地与元越泽开怀
对饮。这更让元越泽摸不着头脑,暗忖这到底是他装模作样还是传言害我并不是
他的所作所为?旋即又想到:以自己的实力,的确探测到当时方圆百丈内就只有
四人而已。即便不是李世民所为,那也一定是师妃暄那个丫头捣的鬼!

  想归想,元越泽表面功夫依然做足,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多年好友呢!

  元越泽望着高坐主座的王世充与众人推杯换盏,心中疑惑越来越重:我要是
现在提出告辞,他也不敢说什么,因为我性格就是这样。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并
不担心我现在离开,那还特意将我叫来做甚?只为喝酒取乐?那怎么可能!

  眼角瞥见元越泽眼中闪过不耐烦之色,王世充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今日多谢各位来参加宴会,元公子作为主宾,请一次可是很难的!各位请
开怀畅饮!老夫稍告辞片刻。」

  王世充长笑一声道。

  转身离去的一瞬间,腰间所配的一块玉佩引起了元越泽的注意!

  那块玉佩是元越泽送给独孤凤的!上面那个白绿相间的精雕细啄的凤凰就是
最显眼的记号!

  这块玉佩为何会落在王世充手上?以独孤凤对元越泽的感情,无论如何她都
不会将这块玉佩送给外人的,更何况是自己家族的老对头王世充呢?捡来的?这
就更不可能了!刚刚观王世充老奸巨猾的眼神,便可知他转身时特地将玉佩展示
给元越泽看,似是在威胁元越泽,又似是有其他意味。

  难道王世充情报网太强,已知自己与独孤凤的关系,特地抓独孤凤来威胁自
己?看起来又不太像。元越泽虽然与王世充明言无兴趣进官场,但彼此之间一直
都是和和气气,王世充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要在此时将彼此关系恶化挑明?是和
大明尊教有关?

  独孤凤好歹也算是大家族的人,独孤阀内高手不少,怎可能被王世充给抓到?
即便没被王世充抓到,那一块玉佩与怪异的眼神却仿佛是在警告元越泽,使他不
敢轻举妄动!

  突然想起萧琲曾三番两次对元越泽说过,万万不可小觑了王世充,此人人前
人后完全是两个人,真正实力更是个谜!

  元越泽胡思乱想起来,的确不敢采取大意的行动,暗骂自己不早些去独孤家
把事情办好,否则又怎会让王世充拣了这么个漏子!

  「待会他出来后定要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下!」

  元越泽暗忖道。

  洛阳城外。

  一口气奔出二十多里后,双龙才在一座山脚的密林处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坐
在一块大石头上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快给我看看!」

  寇仲急道。

  徐子陵解开腰间小包,打开木匣,微笑道:「看!」

  一方纯白无瑕,宝光闪烁的玉玺,出现在徐子陵左手上。玺上镌雕上五龙交
纽的纹样,手艺巧夺天工,但却旁缺一角,补上黄金。

  两人看得心神皆颤。

  这就是春秋战国时群雄争相夺取,天下独有的无价之宝,并留下了传诵千古
『完璧归赵』的故事,秦始皇得之以取天下,建立一统中原的稀世奇珍和氏璧了。

  寇仲探手取过后大叫一声:「啊!为何这么烫手的?」

  徐子陵一呆道:「没有理由,明明是冷得像冰块般。」

  二人感觉不同,徐子陵半晌后道:「这玉果非凡品,寒中带热,热中含寒,
里面更似隐藏着无穷尽的能量。若能细心参研,定有一番意想不到的收获。」

  寇仲苦笑道:「问题是连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的尼姑和尚都拿它没法,我们
可以有什么作为?」

  徐子陵淡然道:「我有办法,趁现在离天亮尚有一个时辰,我们立即着手参
研,冀有所得。若不能在短时间内功力大进,明天将是我们的受难日。说不好还
会连累娘与元大哥!那些和尚们已经认出是我们了!」

  「等等,你不觉得我们偷得太容易了吗?我被那四个大和尚围攻时,总觉得
有一股奇怪却有强大的力量在暗中帮助我似的!」

  寇仲脸色古怪地道。

  徐子陵答道:「你就总爱神叨叨的!那些和尚们都是讲礼之人,遇到我们这
种从不走常路的混混,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那就不要废话了,我刚刚将真气输入其中,发觉没有半分变化,你又有什
么法子来激发这里面的奇异能量?」

  寇仲点头敲着和氏璧问道。

  「刚刚我摸上这宝贝时,无形中念起《凝神诀》竟然有一种心神与它同化的
感觉,想来定是与这宝贝有关,我们聚阴阳二气,以《凝神诀》做辅助,定可吸
取其中的力量!」

  徐子陵沉思片刻后道。

  二人说做就做,面对面端坐大石上,四手将和氏璧挤在中间,眼神一对,真
气顿走。

  宝璧立时莹亮生辉,彩光流溢!随着二人面部表情越来越痛苦,和氏璧亮度
不断剧增,亮得有如天上明月,彩芒闪耀,诡异无比。

  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和多少时间。忽地双龙顿感到像天崩地裂般一阵剧痛,
全身经脉若爆炸开来似的,身体同时向后方弹开,和氏璧上黯淡无光的掉落石上。

  二人躺在地上,只懂喘气,一时都爬不起来。

  「嘻嘻!多亏了你们两个小子呢!」

  一个婉转柔弱的声音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飘忽不定。

  双龙气息依旧没有平静下来。听到这阴柔的声音,不敢大意,强提真气戒备,
左顾右盼:「谁?出来!」

  「本后不就在这里吗?」

  双龙目光随着声音同时聚集到一点。

  入目的是一团火!熊熊燃烧的火!炽热夺目,犹如天外陨石一般发出强烈高
热温度的火球!

  眨眼后,双龙发现大石块上,一面覆轻纱的红衣女子手捧和氏璧俏然而立。
乌黑盈润闪着亮光的长发随意披散肩头,晶莹剔透的秀额,淡淡地黛眉,长长地
睫毛,一对秀长凤目凝望和氏璧,冰肌雪肤如同凝脂,修长曼妙的身段,纤细的
蛮腰,修美的玉项,配上那一套极其随意地宫纱,更衬托出她的仪态万千与雅淡
清逸,朦朦胧胧有若仙女下凡一般。

  那么刚刚那团火是怎么一回事了!

  更让双龙惊骇欲绝的是,此女不知身具何种功法,只看一眼就好像被她勾走
了魂魄,只觉全身燥热,血脉狂涌,浑身血液似都在流向男人的命根子,生理反
应不期然地被勾起!

  徐子陵心性修为还算不错,发觉到异样,当即冷哼一声,惊醒痴呆的寇仲,
随即二人默念《凝神诀》压下气血。

  「呔!妖女!你使的是什么妖法!」

  心思电转,寇仲发觉到对方很可能是修习某种极其高明的媚术,不然也不可
能如此轻易的就将双龙体内的欲- 望给勾出来。当下怒声喝道。

  「你们使命已了,本后慈悲,送你们最后一程!」

  红衣女子小心翼翼地将黯淡无光的和氏璧收入腰间包裹内,语气转冷道。

  话音未落,双龙惊骇之色再度写在脸上。

  天地间顿时化做一片火海,炙热得足以叫人窒息的气流扑面而来,双龙心中
惊惧无以复加。

  下一刻,红衣女子如厉鬼魂般出现在双龙头顶,双手化出连串无数精奇奥妙
的掌法,掌心更是逐渐生出如真似幻的火焰。

  眼见一双纤细的手掌在眼前不断变大,双龙顿时感到他们的心灵已被这可怕
的女子所制。

  临死一刻,双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双双迎上红衣女子,刹那间交换五,
六记你攻我守,我守你攻的凌厉招数。

  两声惨号后,双龙口喷鲜血,被被硬生生地震飞。

  在直可煮铁溶金,焚化万物的高热气势影响下,内息愈发不畅的双龙只叹不
该打这和氏璧的主意!

  就在红衣女子取得全面性压倒优势之际,眼中杀气再度闪过,却突然停了下
来。凭着超乎寻常的气机感应能力,突感自身竟被一倒强横得不容忽视的剑劲锁
定,八处大穴已成为攻击目标,如不专心化解,后果绝对不会乐观。

  红衣女子并没有继续追击双龙,而是凝神戒备。一道肉眼难辨,飘忽不定的
白光由远方射来,如旱天惊雷,一剑直取红衣女子!剑式看起来软绵绵,毫无力
道。可只观红衣女子却明白这一剑大巧若拙,不变中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变化,剑
未至锋芒先制敌!来者仿佛人兵通灵,其中蕴含着的沛然莫测气势,只教红衣女
子进退维谷。

  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不屑之色。来者一剑幻化八招,可无论剑招如何神鬼莫测,
红衣女子剑指仍能捉紧剑芒落实的攻击点,先一步截挡封煞,招式毫无花巧,却
极具自然之道,其神通境界更是掌握至妙绝巅峰,当真已达无招无意之境。

  来者身形尚未落稳,红衣女子急速破招后连消带打,简单朴拙的一掌拍出,
白影眼中,只觉这一掌轻重缓急,快慢强弱根本无法判断,最要命的是其来势仿
佛在不断转换角度,叫人无法察觉最终会击在哪里。

  白色身影招式已老,肩且对战经验不足,兀自运起最强一剑,迎了上去。

  一声清脆的交击之声过后,白色身影被震飞倒退。

  瞬间完成一个回合对攻,红衣女子对上白影,终于看清来者的面容。却不知
为何身形轻微地抖了一下。

  「嫂子!」

  双龙看清楚来人,喜出望外。突然察觉周遭那种干涸,炎热,如沙漠般没有
任何生气的火海已消失,双龙刹那间明白到,刚刚一切都只是红衣女子由气势及
精神力所发的气场。

  但体内的热劲还在,心境一变,经脉内登时火热难受,当下不敢再言语,慌
忙静心调息起来。

  「阁下好算计!城南城东两处也是阁下所设的陷阱吧!」

  白衣女子冷声喝道。

  红衣女子并不答话,眼神中甚至都无一丝波动,只是细细端详着白衣女子。

  「不敢承认吗?那王世充与你有是什么关系?以为牵制住我家夫君便可万事
无忧?」

  白衣女子并不急着进攻,再度发问道。

  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淡淡道:「本后与王世充并无关系。你可敢回
答本后一个问题?」

  白衣女子亦是一愕,来不及猜测对方所言是真是假:「回答便回答,有何敢
与不敢之说?」

  「你叫什么名字?」

  红衣女子问了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萧琲!」

  红衣女子眼神依旧毫无波动,更让萧琲莫名其妙,刚要动手,只听红衣女子
口中缓缓吐出一句让人更是难懂的话:「你要活下去,切记自强不息,莫辜负了
你的天赋!」

  语毕,红衣女子抽身一个起落间便已消失不见!

  眼见萧琲听到那一句不知所以的话后,便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龙更
觉百思不得其解。

  「禀大人,元公子求见。」

  王世充从宴会上抽身出来,正在后院享受侍女的按摩,屋外响起通报声。

  「唔,请元公子进来吧。」

  王世充挥退侍女,端坐于书案前。

  「尚书大人,元某打扰了。」

  步入房门的元越泽略带焦急地开口道。

  心头暗笑一声,王世充表情谦虚地问:「公子为何不在前院享用酒菜,可是
有事情找我?」

  「明人不说暗话,元某想请问将军这块玉佩的来历!」

  元越泽直截了当地指着王世充腰间的玉佩问道。

  「噢!这块玉佩只是犬子特地为我准备的,公子有兴趣可查看一番。」

  王世充解下玉佩,递了过去。

  元越泽本欲再追问来历,可王世充竟然把玉佩递了过来,他也只好顺手接下,
翻转查看后,元越泽面色微变,心头暗叫一声:不好!

  眼见元越泽归还玉佩,拱手后疾速飞奔而去,王世充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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